下五通第一季——竖耳青铜龙

入夜,因为想着要去鬼市,想到马上要完成答应老鹰头的任务了,我又是激动又是忐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挨到凌晨三点,我便迅速起身,套上外套推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大街上,街上没有一个人,连来往的车都很少。
虽然刚入秋不久,但凌晨气温骤降,还是挺冷的,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根据地图指示的地方,左拐右拐的寻着方向,走到后面,连街上的路灯都渐渐越离越远。
不知道拐了几个弯,进入一个幽深暗长的小道,我打开手电筒,小心的走着,青石板上只听见我脚踏在上面的声音,细听还有回音。
走着走着就感觉后面好像跟了人,我不敢回头,加快脚步,终于,在小道的尽头处隐约透出一丝亮光,还隐约能听到声响,应该就是地图上红点标注的鬼市了。
像获救般的大步朝亮光跑去,拐过弯,眼前的场景出乎我的预料。
凌晨熟睡的西安,竟然有这样一处熙熙攘攘的地方,彷佛进入另外一个世界。
只见人头窜动,不时传来压低的交头接耳声,竟是有不少人聚集在这里。
道两边地上铺着蛇皮袋子,袋子上随意的堆放着满满当当的瓷器、玉器、文房四宝及古玩字画等。
每个摊子后都有一个人拿着手电筒照着那些货,而摊主却隐没在黑暗中,只能借着手电筒的背光看见模糊的黑影,购买者也皆是拿着手电筒看着货。
老鹰头已经告诉过我,在鬼市有条规矩就是,手电筒只能照东西,不许照人脸。
这些人要是看中哪个,就用极低的声音用暗语交接起来,有的更小心的,就见只是袖筒互挨,在其中用手势打着商量。
我装作很熟练老套的样子,一个摊点一个摊点的打量着,老鹰头说初五有个特征就是右手少了食指和中指,说是年轻时盗墓探棺时沾染到侵入筋骨的尸毒,自己剁掉的。
看似我是在拿着手电筒照着货,其实我的余光在瞥那拿着手电筒的摊主的手,连着看到最后,都没有发现我要找的人。
不会吧,老鹰头说初五不出意外应该在的,于是我又倒回去将所有摊主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
依旧毫无所获,我心下不由有些气馁,看来今天要无功而返了。
但是这样无功而返,又得等五天,我实在有些不甘心。
所以我在黑暗中按灭手电筒对着眼下摊位的摊主小声说道:“我要些好货,初五老先生有出摊么?”
此话一出,顿时整个小道寂静了下来,我感觉黑暗中似乎所有的眼睛都转向了我。
我面前的摊位,摊主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突然打包他的摊位,接着其他的摊主也开始收摊,一眨眼的功夫,人群悄无声息的退去,整个黝黑的小道,只留我愣神的蹲在原地。
怎么个情况,这些人怎么回事啊?
难道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么?
我无奈的站起身子,打亮手电,一个人暗自寻思着,走在空无一人的青石街道。
走到一个拐角处的时候,突然窜出一个人影,从我身后袭来,当我反应过来,我的脑袋上已经被套上了麻袋,我扔掉手电,腾出手来挣扎着想要挣脱,接着一根棍子重重的打在了我膝关节后侧的腘窝,这势大力沉的一棍,我吃疼当即跪下,随即一群人按住我,将我的双手反手给绑上,我见状想要呼救,麻袋里却只发出我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接着,又是重重的一脚,踢在了麻袋里我的身上,然后我听到了几个壮汉的声音,是西安本地腔:“不想死的话给爷老实点”。
绑进麻袋的我只好停止呼号,蜷缩着四肢,随后好像被他们塞进了车的后备箱。
这伙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对我,我是遇上绑匪了么?
眼下,我得想办法自救,我用反绑着的手,从裤袋里摸出手机,先把手机调成静音,然后把手机搪到身前来,通过不断的躯体收拱,好不容易把手机拱到脸边,这时通过指纹解锁打开的手机屏幕因为长时间没有界面操作已经锁上了,我只得侧仰脖子,通过下巴叩出解锁码,路上稍有颠簸,就会叩错,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长时间的努力,还是被我完整了叩出了解锁码,不过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侧仰的脖子都仿佛要抽筋了,我已经累的跟个狗似的,不断的喘着粗气,麻袋因为我喘出去的口气,湿了一大块。
在还没叩开解锁码的时候,我脑子里就已经在想,怎么样通过最简短的文字表述,联系上种马刘让他和老鹰头来救我。
现在叩开屏幕后,我叩击微信,然后在种马刘的头像聊天框下,叩出字母SOS,然后叩击实时位子共享。
做完这一切,我生怕手机因为路程的颠簸,而退出这个界面,用肩膀压住手机右上角,防止它受到过大的震动。
好在没多久,车子好像到达目的地,他们把车子停了下来。
这时,我的手机开始震动,微信里发来了回复,提示对方要求进行语音视频!
我差点当场一口鲜血吐在屏幕上,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子,动动脑子好么!
我有语音视频的条件,我不会打电话求救么?
紧压着震动不已的手机,生怕他们听到后备箱的响动,同时也贴着车身,细细的听着车外的动静。
脚步声由近及远,慢慢的消失在了我的听觉范围内。
约莫过了五分钟,我听到车外还是没什么动静,才敢把压在肩膀下的手机,又拱到脸边来。
这时由于车子是静止的,我很快叩开了解锁码。
我叩击对话框下刚才那条提示“对方已取消”的语音视频,同时挤压手机的控音按钮+一格音量。
种马刘很快接通了视屏语音,未等他开口,我急忙说道:“快,按我发的定位来救我!我被塞在车的后备箱里!”
我生怕这些操作被发觉,便匆忙挂断了语音。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1-11 02:16:39 +0800 CST  
就这样,挂掉语音后,我蜷缩在车的后备箱里,一直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听见了我那辆越野奔驰的发动机声。
接着我听到了种马刘和老鹰头下车对话的声音:“叔公,这是什么地方啊?”
声音由远及近,我奋力的用头撞车的后备箱,发出声响。
他俩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我听到一大群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还是翔哥精明,来个引蛇出洞,故意不缴掉这南方龟佬的手机,他还真的呼人来救他了。”
“有些意思,这帮南方人,居然还有叫得出乔老爷子名号的,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看来种马刘和老鹰头被发现了!
“哎哎,你们要干什么,不要乱来啊!”(种)
这位大兄弟,不知这小伙哪里冒犯了你们,这般对待!(鹰)
听着他们的对话,旋即后备箱被打开了,他们把我抬出来立直,手机立马从麻袋里落了下来。
被掀去麻袋后,发现此处周围是一处城郊的烂尾楼,周围长满了高低不齐的灌木丛,我看到我身后站着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都拿着铁棍和刀具,而我身前的一个人,晃着脑袋,把马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他的对面站着老鹰头和惊慌失措的种马刘。
“不要给我搞脑子,老实说,谁派你们来的,要是答案我不满意的话,我不能保证我跟前这位小兄弟的脑袋等会还在他的脖子上。”
老鹰头沉思了片刻:“是我自己找来的,没有什么人指使我们。”
老鹰头话音未落,我脖子上的刀锋开始慢慢的蹭刮我的肌肤。
“老头,好好想想再重新说一遍。”
“真的是我们自己来的,千真万确!”老鹰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乔老爷子三十年前就金盆洗手不干了,除了西安小东门这一行当里的兄弟们,极少有外人能够叫出他当年的名号,那你告诉我,你们是从哪里打探到他叫做初五的?”
“对了,初五他人呢?”老鹰头一脸诚恳的问道。
“老鬼,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难道不知道他已经死了么?”
听到我跟前的人,说初五死了,老鹰头的眼神沉疑之中竟一闪而过片刻的欣喜。
“什么!死了,怎么死的?”
“我问你话呢!不要岔话题,从哪知道初五这个名号的?”我跟前的大汉对着老鹰头厉声喝道!
“凭这个,我应不应该知道他叫初五!”,说着,老鹰头再一次像地宫里面对祖爷时的场景那般,脱去上衣,露出背后的纹身。
这时,我身后的人群里,走出一个圆脸浓眉的大汉,来到老鹰头的背后,仔仔细细的观摩。
“没错,和我父亲身上的一模一样!”然后他对我身后的所有人挥了挥手,示意放下武器。
这时刀架我脖子上那人,却对我呵呵赔笑道:“原来闹了一晚上,都自家人,哎呀,小兄弟,对不住了!”
真是活见鬼!都什么人呐,真是!刚才刀架我脖子上的那会,差点没把我给吓瘫了,现在居然又成一家人了。
“哎呀,叔公,这,这真刀真棒的,演得又是那出。”种马刘一搽脑门的汗珠,如梦初醒。
接下来,我们被接到圆脸大汉的家里,他主动告诉我们,他的父亲初五于五年前的一次盗墓行动被内鬼出卖,被捕入狱,结果被人杀害在了牢里,被杀害前,初五似乎感觉到了要出事,托人给家里带来两个字:烧掉。
老鹰头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对他问道:“不是说你父亲三十年前就金盆洗手了么?五年前怎么又会下地了呢!”
浓眉大汉听到老鹰头的提问,起身到内屋,翻找出一张照片,把它扔在我们眼前说道:“五年前,有一个自称姓马的人,也像刚才这位小兄弟一样操着南方口音,在小东门的市集上说要找我父亲买好货。可是小东门的兄弟们都知道,我父亲早已金盆洗手不干了,然而那人并不死心,每次市集都在,而且对出摊的兄弟们出手阔绰,希望有知晓的兄弟带个话,让他可以登门拜访,后来这情况传到了我父亲的耳中,他觉得既然人家这么大老远带着诚意过来,不谈买卖,见上一面也可了却人家的一份诚意,那人来到我家之后,却并不是向我父亲买东西,而是希望我父亲可以出山,和他一起搭个锅,我父亲当然百般推脱,说自己一把老骨头,腿脚不便,都三十年没倒斗了,再说孙子都这么大了,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孙子知道自己是个不光彩的盗墓贼。就在我父亲想要断然拒绝的时候,那人从兜里摸出这张照片,扔到我父亲的面前,他观看之后,居然同意了”!
浓眉大汉在向我们谈论当年的事情之时,我们也在仔细观看这张照片,这张照片的画面内容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照片里面是一个拖着腿骨往前爬的人,他的身旁有几只耸立着脖子的秃鹫,身后的地面上全是血,他腰以下的肌肤已经溃烂的千疮百孔,露出了森白的骨头,只有背上还有些整块的肌肤,模糊的能看出上面是和老鹰头一样的纹身,他的右手里,拿着一副龟板,龟板上面画着一个狐狸头蝙蝠身的殷红图案,不知道这个图案是原本刻画在龟板上,还是这个人用血画在上面的。
老鹰头在打量到那张照片之后,脸色也变得异常沉重。
他在沉思了一会之后,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严厉的事情一般,撑大了他的三角眼,注目着圆脸大汉:“对了!你父亲让你烧掉什么?”
圆脸大汉见到老鹰头这副生态,不免有些讶异,他犹疑了半会,反问道:“老先生,不知道您和我父亲具体是什么关系?”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1-11 20:33:06 +0800 CST  
老鹰头长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其实,我和你父亲都是宗门里‘豹’字辈的弟子,照理说,我应该喊你父亲一声师兄,宗门一共分八辈——天、地、玄、真、虎、豹、龙、鹤,八辈一轮回。你父亲是架子堂的,宗门兄弟称之为‘三指豹’,执鬼头银令,负责联络料子堂的兄弟们生火。
老鹰头一边说,圆脸大汉一边暗暗点头:“其实不瞒先生家父要我烧掉的便是京召鬼门的宗谱,他出事后,以免此物被搜出来,牵连到宗门里的其他兄弟。”
——那宗谱呢!被你烧掉了?老鹰头闻言,情绪瞬间变的激动。
圆脸大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当时家父这般带出话了,我哪敢多想,只得扔进土灶里烧掉,但扔进去之后不久,我就后悔了,赶忙把宗谱拾掇过来,可是上半部已经被烧掉了。
“这么说,下半部还在你手里?”老鹰头忙不迭的问道。
圆脸大汉点了点头:“那一刻,我觉得事情不能就这么过去了,我得替父亲报仇。想起父亲曾和我说过,他的师兄弟们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宗门兴盛的时候,哪有外部势力敢在宗门前耍手段。所以,我又将那本燃烧着的半本宗谱拾了回来扑灭火头,保存了起来,看下自己能否联络上宗谱上的叔伯们替父亲报仇!”
老鹰头听到这里,神情变得悲愤:“当年的兄弟们,都是义子当头的汉子,宗门就是靠着这股劲,大伙才拧成一股绳,不论是在治世还是乱世,伫立了几千年而名头不倒,现在居然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你如果信得过本人,不妨把宗谱给我,我去帮你联络当年的叔伯们,看还有多少老骨头在!”
听到老鹰头这么一说,圆脸大汉顿时感恩戴德般的向他感谢,并加上我的号码,表示到时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开口吩咐。
接着他不一会儿就寻出一个包裹着蓝布的本本,递给老鹰头:“这事还真得麻烦叔叔了,要不名单上的人,我都没见过,还真不好找。”
老鹰头点了点头,打开看了一眼就把蓝布包裹了回去,卷成筒子装塞进自己兜里:“那成,事不宜迟,我们也早些回去以作准备。有消息了,我会随时通知你们。”
“这么急!叔叔这大老远的过来,怎么也得给侄子摆上一桌的机会。”
”不必了!”老鹰头语气截然的说道。
当我们走出圆脸汉子的房子时,门外刚才绑架我的那几十号人,毕恭毕敬的夹道立在门外,对着老鹰头躬身行礼:“叔叔走好!”
这阵势,就差统一的黑西装了。
“我靠,叔公,这盗墓行当,这么有组织有纪律的么”?回到车内种马刘不解的问道。
“换做其他人出事,他们未必会这么团结。”老鹰头云淡风轻的说道。
“叔公,这是为什么呀?”我也不免十分的好奇。
“但凡是能执掌架子堂的,别的不说,眼力劲是一等一的出挑,任何冥器,被他们扫上一眼,真假,年代,价值几何,绝对错不了,这是几十年经验沉淀下来的硬功夫,你们想想,这帮长年流窜在小东门的团伙,靠什么吃饭——冥器啊,当大家对冥器的真假,买卖价钱起争执的时候,这种见不得光的交易,一般找谁去仲裁?还有,要是谁地下出好货,可是苦于找不到好的买家,一般也会委托初五出手,初五手里由于长时间的经营买卖,手里头大客户多啊!再说初五的名头响当,招牌过硬,人家买的也放心。所以,这帮人平时是没少得初五的好处的,初五虽然自己不下地了,可是他的存在,可以让这帮人更安稳靠谱的吃好这碗饭”。
难怪这帮人可以这么围绕在初五的儿子身边办事。
车很快开到了自己下榻的宾馆,老鹰头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我和种马刘则跟在他的身后,待我们进入后,他关掉房门。
我忙不迭的问道:“叔公,你真的想帮初五报仇啊?”
老鹰头一边去拉窗帘,一边讪笑说道:“我哪有心情去管这档子事,我只是想得到这本宗谱,看上面是否有我想要的信息。”
拉上窗帘,他快速的打开那个蓝布包裹着的半本宗谱,顿时我们三个脑袋都好奇的观看着上面的内容,第一页边角黑焦的纸张全是人名,第二页在人名里面还夹杂了一条记载:靖康之末,奉高宗所昭,寻真龙宝地,佐其于应天府建都立基,是以宗门秘封“京召”,以供驱使。
看来这本宗谱里,不仅是记载成员的花名册,还对一些宗门里发生的重大事件,进行了记载。
读了上面的这条记载,才知晓原来老鹰头的宗门,曾经还是宋高宗赵构私下御用的风水机构。
老鹰头扫了一眼上面的文字,发现没有他想要的内容,顿时急速的翻到了下一页,这一页也全是人名,但是这一页我在‘真’字辈的那行却打眼到了一个让我极诧异的名字——杨涟真伽
这个名字,基本是考古界绕不开的一个名字,就是历史上把宋理宗赵昀的头颅当酒杯的密宗和尚。
当然,让考古界对他另眼相看的主要还是当年他几乎发掘了宋朝时所有贵族墓葬以及帝陵。
而他本人也因为开棺了数量极多的陵寝,不觉间手指沾染了尸毒,在折磨中死去。
据说他的双手先是感觉刺痒,然后开始变黑,流脓,再后来十指慢慢溃烂,最后尸毒又通过血液渗透到他的心脏,导致他没多久就一命呜呼,这可不是什么野史,而是有大量史料佐证的真实事件。
他的名字怎么也在这个名册上?
这么说历史上的妖僧杨涟真伽也是京召鬼门的人!
老鹰头又往后翻了几页,这几页他翻得更加快速毛躁了一些,看来上面都没有他想要的东西,直到他翻到一条记载了:“贮棺豢养,甲子一供,以期王蜕,不可懈怠”的文字。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1-12 01:13:46 +0800 CST  
@凌春冬bZ 2021-01-12 11: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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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1-12 11:21:59 +0800 CST  
他的眉头才舒展开了一些,继续往后翻,就快翻到本子末尾了,他又长久的盯着一条记载“年岁不出半百,王必蜕,朝拱昆仑,切记勿悖。”的文字
当老鹰头念叨完这条记载的时候,他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或者说在那一霎他的精神世界崩溃了一般,瘫坐到身后的床上,一个劲的自顾自的摇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我堂堂京召鬼门千年才出的王,怎么可能会是朝拱别人的下等身份呢?”
“唉,叔公,你还好吧?到底什么事让你这般受刺激!”种马刘手足无措的立在老鹰头身边。
看着老鹰头近乎失了智的神态,我也赶紧劝慰道:“怎么了,叔公,——想开点,这世界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老鹰头这时慢慢回过神来,叹息道:“其实,倒不是什么事情打击到了我,或者让我看到了难过的讯息,而是这件事,实在是超乎了我多年的认知!”
叔公,您这说一半留一半的,到底什么事啊,让您都范懵了!倒是说出来大伙都听听撒!(种马刘)
“这一路走来,想必你们也知道了,我是京召鬼门的弟子,京召鬼门便是下五通之中的‘鬼’,最早是帮死人找阴宅宝地的堪舆师,是观山寻龙的祖师爷,后来也分支出了一脉,成了最负盛名的盗墓组织,便是京召鬼门,宗门历代高手辈出,分为锅,架,料三堂,锅子堂里是掌教和长老,只有掌教才有鬼头金令,年岁大的长老们则负责授徒,有时也辅助一下大的倒斗活动。料子堂的掌事执掌鬼头银令,负责冥器的买卖,资材的分配,对上传达掌教的指示,对下联络料子堂的兄弟们下墓,相当于是整个宗门的大管家,让大伙吃上饭的同时,还能赚上不少的闲钱。除了这两堂,便是人数最多的料子堂,这里的人负责踩点,下地,摸冥器等。”
“那叔公,这么说您是京召鬼门的掌教?先前你让我当掉的可是鬼头金令啊!”我像发现了新大陆的似的开口问道。
我哪是什么掌教啊!那块鬼头金令不是我的,我只不过是京召鬼门的外宗门弟子,连内宗门都进不了,所以宗谱里压根就没我的名字。
那这么说,叔公,您和昊一差不多,在宗门里也就是个实习的,对吧?(种)
“——差不多吧。”老鹰头淡淡的回答道!
种马刘不可置信的啧啧舌:“不会吧!强如叔公您这样的,连正式的宗门弟子都算不上?”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没听刚才初五的儿子说么,宗门里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哎!现在社会,连祖爷这样的,都可以成为一帮倒斗的支锅人,要是放在宗门里,这样的货色只能去当当土狗,负责刨土挖土的体力活罢了!平时哪有说上话的份,闲暇之余,无非听听长老们谈论他们的倒斗经历,长长见识吧了!
那叔公,为什么现在宗门人都散了,变成这样了呢?(主)
老鹰头陷入了回忆,眼神回味,语气悠长:一朝天子一朝人呐!
我们那个年代,列强割据,军阀混战,国力衰微,国库空虚,,很多人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所以,那时候,我们最高兴的就是架子堂的兄弟传来的这句话——兄弟们,生火!
生火啥意思啊,叔公(种)
生火是我们宗门的行话,明面意思是煮饭前得先把火生好,意味着锅子堂的长老们勘定了新的古墓,大伙可以倒斗摸冥器了,有的饭吃了。
当然了,那个年代不仅我们大规模的倒斗,军阀们为了筹集军饷,扩张地盘,都开始盗墓。(鹰)
1928年,那时我还是个十岁冒头的孩子。
军阀党玉琨,外号叫做“党拐子”。在陕西宝鸡斗鸡台地区拉来1000多民夫,连续开工8个月,盗空了秦始皇祖宗秦文公、秦宪公的墓。
由于党玉琨只喜欢青铜器和玉器,盗得的陶器、漆木器之类都被毁掉,或者转手卖给了国外的文物贩子,也由于他的这次盗墓,让国外的文物贩子得到了大量价值连城的冥器,让他们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甜头,所以他们又怂恿党拐子继续干一票更大的,他们把目光瞄向了昆仑一座神秘的古墓,据说这座墓里,有着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可是他们苦于没有确切的位置,所以想让行家帮他们搭把手。 于是党拐子找到我们宗门的掌教‘地下佛’洪燎,恳请我们宗门帮他找到这座古墓并捣腾出冥器,掌教当然知道这党拐子是个什么货色,到时只会让祖上的宝贝都到了外国人手里,断然拒绝了。
那会利益熏心的党拐子岂会罢手,就派人绑了他的妻女,以此要挟。
宗门里的兄弟气愤不过,准备暗杀了党拐子,可是掌教却怕妻女受到伤害,制止了他们这么做。
他告诉党拐子,只要党拐子答应保证他妻女的安全,他愿意领头支起
这次的锅。
于是,他挑了长老老薛,架子堂执事‘辫子虎’,料子堂罗家三兄弟,这五大好手以及一些自愿出发的外宗门弟子随他一同前往,探寻昆仑古墓。临行前,辫子虎把鬼头银令交到年轻的初五手里,让他代为打理架子堂的日常事务,也算给他一个成长历练的机会。
党拐子那边则派出了一支上百人的军队,几个驾驶者洋车的外国佬,名义上是保护辅助掌教成功完成这次任务,实际上更多的是监视。
后来谁曾想,这一去竟成了永别,这双方洋洋洒洒近两百人的队伍,除了我,无一例外全死在了这座古墓里,震惊了整个盗墓行当,从此无人再敢提及昆仑山古墓。
只有叔公您活下来了?您都说了,宗门里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怎么就你活了下来了?(种)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1-13 02:44:48 +0800 CST  
天下龙脉尽出昆仑,从古至今,诡墓异葬不绝!在昆仑山茫茫的冰天雪地里,寒风夹着雪,一路上,我多次听到掌教和老薛私聊:老薛,这锅我支的没谱啊,如果宗门的‘王’成了,倒是有些底气,要不这沿途劳顿,大雪扑面的,又何必让你老这么受累跟我跑一趟!
老薛吧嗒着他的嘴里的旱烟,眯着眼,对着远处山头的皑皑白雪叹了口气:“不要硌上硬疙瘩就成咯!”
后来当掌教找到这座古墓,炸开它的穹顶之后,大家经由吊索下到洞内,行至墓穴耳室的时候,他和老薛预测到这个昆仑古墓绝非一般的墓葬,充满了诡异和危险,他当即决定让长老老薛保护我先撤出古墓。然后回来跟他汇合,因为他希望可以有一个人活着走出那个古墓,所以他挑了身为孩子的我,要求带着他的鬼头金令回到宗门!而他自己则带着众人继续前进。不过,老薛在拼死把我护到出口处墓的穹顶之时,再也没有爬上来……
这个时候,我和种马刘倒是上来了勃勃的兴致,老鹰头讲述他当年的离奇经历,绘声绘色,听得我们都入了谜。
“叔公,这撤回来的档口,那老薛怎么就爬不上来了呀?”种马刘睁大了好奇的眼睛
“还有,叔公,照理说在穹顶上面,那伙拉吊索的应该没下墓吧,怎么也交代在那了。”我也提出自己的疑问。
老鹰头点上一根烟,神情复杂:“当我们从耳室退出来,路过一条冰面甬道的时候,我俩听见了身后传来一种极其诡异的笑声:进—来—啊!进来啊!
这种声音如狂风扫落叶一般从耳室向甬道席卷而来!
老薛顿时面如土,惊呼一声:胶尸官伶!
赶忙让我双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不要回头,可是这种凄厉的笑声,像一枚枚钢针刺入耳膜,慢慢的,我发现自己的耳蜗开始耳鸣出血,我有些害怕,身形开始发抖!
这时我身后的老薛笑着走到我的身前,大声对我说道,小鬼,你不是总想证明自己比其他孩子强么?就这样,你就怕了,京召鬼门可从不出胆小鬼。
老薛同样耳蜗汤着血滴,迈着沉重的步子,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前行。
在这种声音的激荡下,甬道的冰层地面开始碎裂,碎裂的冰层下,我居然看到了一张张向上激吼的人脸。
我的身形越发的战栗,老薛顿时放下太阳穴的双手,抱起我大踏步的往穹顶的方向奔跑,呵斥我按住自己太阳穴不要松手,而他自己则疾跑过程中,眼睛中的血丝几乎蔓延遮住了整个眼球。
到了吊索下,冰面突然炸裂,攀爬上来一具冰人,老薛这时的眼珠的血管已经爆裂,满脸是血,冲我大声喝道:快爬上吊索!
我一边奋力的攀上吊索,一边哭着喊道:“薛长老,你也爬上来啊”,可是,他的双耳好像失聪了,对我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
越来越多的冰人开始涌出那个冰窟,向吊索攀爬而来,老薛却坐在那个吊索下,已经身疲力竭,艰难的支起自己的脑袋,唱起了歌:“天分星宿地列川,入得宗门把火传,支起三堂来生火,不靠海来不靠山,龙楼宝殿此一游,兄弟聚来大碗酒……”
老鹰头说到动情处,我和种马刘也被感染了。
“——叔公那后来呢?”我轻声的问道
老鹰头告诉我们,后来他爬出了那个穹顶,头也不会的跑离的穹顶附近的营地,而营地里的那伙人根本不知道其他吊索上爬上来的不是人……
老鹰头讲述完他的故事,继续翻着宗谱的最后几页,当他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的神情才从刚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变得疯狂,犹如当时我给他看青铜龙彩页那般的激动的语颤:——是老薛的字!
我和种马刘同时看下他眼神瞄向的那段记载:1928年,临行昆仑,掌教洪燎入八角楼验鱼。
这段文字有什么内涵么?
我和种马刘满眼的疑惑。
老鹰头抑制不住的欣喜:“太好了,原来地蝉就在八角楼里!”
看来老鹰头已经通过这本宗谱,找到他要寻之物的放置之处了。
而后,老鹰头指示我们明天晚上和他到一个叫做八角楼的地方,顺便让我想办法把铃铛脚上的铃铛解下来,要不老是叮当响的,太招人注目。
我按照他的嘱咐,来当铃铛的房间。
铃铛一直坐在床沿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动画片。经过我几天的教导,他不会再向当初一样,对电视机充满戒备之心,而是慢慢接纳了这个新奇的东西,
而且对里面放映的动画片着魔了一般,看到领会处,会咯咯开心到不行。
看来是老鹰头和种马刘来救我的时候,怕他乱跑,刻意给他调的频道。
这家伙怎么看都有快二十岁的人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看动画片!
对了,我该怎么和他交流,让他把脚裸上的铃铛取下来呢?
看到我进到他的房间,他对我眨巴眨巴眼睛。
我去盥洗室看了下马桶,额,挺干净的,看来这小子的领会能力还是不错的。
既然这样,我来到他跟前,指了指他脚上的铃铛,对他摇了摇头。
他歪头瞪着我,一脸好奇。思索了一会之后,然后解开脚环,看着我。
我大喜,很聪明啊,这么快就知晓我的意思了。
于是,我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1-13 18:32:36 +0800 CST  
解决了铃铛的问题,晚饭过后,我把大家都召集到我的房间,商量准备接下来去八角楼的事情。
临行出发,老鹰头告知我和种马刘,带上强光手电,绳索,行李箱里稍微备一些速食和矿泉水,目的地是小东门东南边乡下的一处山岗。
而他自己手里,只拿了从李家陵园带出来的虎骨木罗盘。
意识到大家要出门的铃铛则很自觉的背上了他的木匣子。
老鹰头坐在副驾驶座上,对着司机种马刘指着的方向,车慢慢的驶出了城区,向人烟罕至的山区行进。
大约三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山脚,在这里我们下了车,因为里面并没有可以可供汽车行驶的道了,我们打着手电,跟在老鹰头的身后,沿着一条黄泥小径,往山岗上走,入秋后山里灌木丛中蟋蟀的鸣叫声已经不似夏末那般清脆明亮了,变得和缓且嘶哑。
天上的皎月,洒下一席白,将不远处的一个个杂草丛生的小坟包和斑驳的墓碑映入我们的眼帘。
老鹰头在前面七弯八拐熟练的带着路,他居然对这个荒无人烟的山坳不是一般的熟悉,很快在他的领路下,我们看到了不远处一个山岗,这座荒山深处的山岗密林,在月光下,居然笼起一股黑瘴,随着我们不断的向山林靠近,惊飞起一些乌鸦,发出“哇——哇——”粗劣的嘶哑声。
一座看似佛塔般的建筑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这栋建筑飞檐翘角,房身成正八角形,高三层。
我和种马刘的强光手电打在它蛛网编结腐朽蒙尘的匾额上——八卦楼,三个朱红色的大字。
如此荒凉的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一栋建筑呢?
我看向身旁的铃铛,他的眼里也充满了疑惑。
于是我转身看向老鹰头,他正目不转睛的低着头,端着自己的罗盘,这时我们都被他手中的罗盘吸引,只见罗盘里的指针浮沉不定,针头上下点,象小鸡啄地,不过上不到顶下不到底,浮动的相当剧烈。
“——叔公,这什么鬼地方,荒郊野岭的怎么还有一栋这样的建筑。”种马刘率先问了出来。
老鹰头一边看着手里的罗盘,一边郑重说道:“
这里历史上一直是乱葬岗,远到战国,近到军阀混战,很多战死的尸体都被搬扔在这里,但是你们看,这座山岗,主山高昂,头不垂伏,是龙脉未尽,非结穴之地,如不肯受人之葬而拒之,在风水格局上,叫“玄武拒尸”,大凶!京召鬼门的先辈十世祖,见此地极其凶煞,而建此楼镇之。小时候,我们都叫它八角楼,是宗门的禁地,不允许掌教之外的人进入的。”
“那,那叔公,——那个什么地蝉在楼里边是不!”种马刘发虚的问道。
嗯,到时进到里边不要乱动,昊一,你最好牵住铃铛,不要让他在里面随意走动!
我闻言,只好去牵铃铛的手,他看到我伸向他的满眼不解。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拉起他的手,和他并肩站到老鹰头的身后。他起先好像有些抗拒我这么做,不时的瞪着我,我握着他纤柔的手指,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对着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走到八角楼前,我却发现这栋楼从地基到楼体,有多处修缮的痕迹,看来的确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但是这栋楼光有牌匾,却并没有门,这什么设计,怎么会没有门,那怎么进到里边去。
除了这个怪异的地方之外,还有一点让人也由衷的感到诡异,就是这栋楼由内向外的在飞檐翘角的孔隙间,发出淡绿色幽营的光。
老鹰头站在牌匾下,看着凌空两米高挂着的正大光明牌匾注视老半天,想要看出其中端倪。
他用手一边拍打着墙面,一边贴着耳朵仔细听。
突然,他有了动作,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手一抖射向 牌匾,腐朽的牌匾“啪”的应声落地,在地上摔成两截,而后,原先挂着牌匾的位置,出现了可供一个人爬入的圆形拱洞。
难道说,原先这栋楼是没有设计门的,是一个密封的场所,这个拱洞是后人像打盗洞一样打出来的。
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凌空离地将两米多高的拱洞,周围没有借力的地方,我正想着怎么上去时。
只见老鹰头后退几步,朝种马刘挥了挥手,示意他蹲下,然后老鹰头通过叠罗汉的方式,站上他的肩膀,双臂稍微用力就钻进拱洞里不见踪影。
好一会儿的功夫,都不见老鹰头的探出头来,可能是先去探路了。
我们三个则站在拱洞之下,风吹得山林唰唰响,一时半会没了老鹰头在身边,心里七上八下的,种马刘不禁泛起了嘀咕:“昊一,这叔公怎么还不出来!”
说话间,老鹰头从暗道里探出头来叫我们,“把绳子递上来,我拉你们上去。”
我让种马刘和铃铛先上去,自己断后,一前一后的上到牌匾位置的拱洞里。
爬过拱洞,翻身跳下两米多高的墙面,落地打正手电光,只见一副弘大而精绝的地板出现了在了我的眼前。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1-17 22:47:12 +0800 CST  
首先映入眼帘的正八角形的地板被均匀的分成二十四等分,正八角形的外接面分别标注: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内八面一次对应标注:天,泽,火,雷,风,水,山,地。
接着仔细看,我们踩在脚上的地板标注的不就是一副巨大的罗经图么?仿佛老鹰头手中的罗盘被放大倒映在这个地面上,
而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地板的中央被掏空,留出一个杯口大小的八角形孔洞,一束月光从高空射入,穿过其中,直透地下。
粉尘在这束月光中浮动。
我们循着这束光亮抬头向上看,发现月光原来是从中空的穹顶照入。
除此之外,整个八角楼笼浸在淡绿色的幽光之中,这来自四周八根圆形的虬龙柱子,顶部镶嵌有八颗硕大的夜明珠熠熠生辉。
靠着夜明珠的亮度,在不使用火把和手电情况下,就可以把整个地宫照的幽莹发亮。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1-18 22:58:01 +0800 CST  
地板整一个是弘大的罗经图,两边的壁面则是蜂窝状密密麻麻的灵龛,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种器件,我看得新奇,这些物件看来都是一些年代极其久远的东西,被规矩的陈列着,我打算去各个壁面浏览一番,然后拍些照片,留个记录。
这时老鹰头一把拉住了我:“不要乱走动,这是我们宗门的二十四山分金立向图,有些门道的,牵好铃铛,跟着我走。”
说完老鹰头把罗盘端正,看着盘内的指针,红色的针头摇摆在‘丁’字偏向‘未’字的地方。
待指针落定不动时,他把手指向八卦中的离字和坤字:“一卦掌三山,看到那个离卦和坤卦了没,我们沿着离卦和坤卦的相交线走过去,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老鹰头踩着丁未相交的那条线走在最前面,小步并拢,不敢有分毫偏差,种马刘紧随其后,铃铛依次,我走在最后,看到老鹰头这种步态,我们三人也变得谨慎起来,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地板上踩踏出我们咯噔咯噔的小碎步。
跟在他们身后的同时,我不时仰头看向穹顶,或者四下打量,我发现了一些问题:这个地板虽然看上去有些岁月了,但是上面的字迹还是蛮清晰的,也就是说,至少百年之内肯定是修缮过的。他们为什么如此重视这个这个东西。
还有就是这一层一直延伸到穹顶附近的墙面,都是大大小小的壁龛,而且里面都盛放着东西,高约有三层楼的墙面,在没有梯子或者其他器械的辅助下,壁龛里的东西是怎么放上去的?
最让我搞不清楚的还是这个穹顶的设计,一般我国的古建筑的房顶都是棱角分明的,而这栋楼的穹顶却是半圆形的设计,有点像西方的教堂,这不土不洋的风格,甚至怪异,而且上面开了一个弹珠大小的开口,让月光可以照进来,这设计者的初衷又是为了什么呢?
慢慢的,我们走到了对面。
这时种马刘纳闷了:“叔公,这也没什么啊,咱们刚才何必神神鬼鬼的,自己吓唬自己呢?”
老鹰头笑而不答,随手吧兜里的打火机往地板一扔,只见打火机最终落在了乾卦下的一块区域。
脚下马上传来嘎啦嘎啦木板转动的声音,身体本能的能感受到,地板开始慢慢的倾斜,我们脚下有了往下倾面滑下去感觉,上面的穹顶的孔洞,开始慢慢收缩,老鹰头赶紧用扔出硬币把那个地板上的火机撞飞。
地板停止了切斜,上面的穹顶只留有一粒米粒大小的细孔。
我们好不容易立稳脚跟。但是,奇怪的事发生了,我们刚才明明感觉到地板是出现倾斜的,可是现在放眼望过去,好像依然是水平的。
我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老鹰头,不知道他要展示给我们什么东西。却见他闭起了眼睛:“好!你们再好好的看周围的东西,能保持两分钟不出事,再来向我讨教。”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1-21 23:16:07 +0800 CST  
“叔公,这我倒有些不信了,难道我就这样好端端的站着,还能给我整趴了!”
我也实在是拎不清这老鹰头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站在原地扭头去看壁龛前的那些器物,我发现这些器物里有瓷器,青铜器,还有一些金银器等,年代貌似都很长久,不像是普通的古董,更像是从地下挖出来的,有些器物的形状让我闻所未闻。
如果说这些器物的确是一些名贵的冥器,那么说明这个八角楼相还当于一个宗门的储物室,不知道是出于保护这些冥器还是宗门资材困顿时候的周转储备。
因为有先前老鹰头的提示,我们倒也不敢随便踩向地板的其他区域。怕又会触动一些其他机关。
看到我和种马刘站在原地不动,铃铛好奇的打量着我们,也学着我们的样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渐渐发现周围幽营的绿光让我脑袋开始发沉,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眉心开始紧蹙,眉头间的肌肉不自觉的向眉心紧绷,仿佛用眼过度产生的肌肉疲劳,我开始恶心反胃,我看着种马刘和铃铛,他们好像也出现了类似情况。
老鹰头似乎感受到了我们的异样,得意的笑道:“还不赶快把眼睛闭上!”
“——叔公,真神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种马刘讶异不已。
的确在闭上眼睛之后,刚才那种感觉开始慢慢消退!
考鹰头还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背立着双手,闭着眼睛,说道:“因为这个地方和其他地方的磁场是不一样的,而且刚才你们的视觉和触觉已经不协调了,大脑功能开始紊乱,是不是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我和种马刘不住的点头
老鹰头继续说道:“当地板开始倾斜的时候,你们是不是感觉到地板是不平的?加上这里的光线又不敞亮通透,而你们放眼看去,成一水平面,其实是宗门利用经纬偏差的设计,让你的眼睛产生了错觉,欺骗了你们。”
被老鹰头这么一说,我不禁身形一颤,通过这一番亲身经历,让我不得不对风水之术刮目相看,也难怪爷爷当年着了魔一般的痴迷阴宅风水。
老鹰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呆若木鸡的我和种马刘,发出了桀桀怪笑:“现在你们该知道,为什么京召鬼门从古至今执风水大家之牛耳,让你们啧啧称奇的好戏还在后头,到时让你们好好开开眼界和胆量!”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1-22 23:56:52 +0800 CST  
说完老鹰头闭着修整了一会,而后继续端着他的罗盘:像是在背口诀:天有八门,以通八风,地有八方,以应八卦,景门临六,七宫主凶……
这种声音离我们站定的地方越来越远,这时,我们听到哐哐哐指针撞击罗盘的声音。
好了,你们,你们睁开眼睛,快点到我站的位子上来,这时,我们对于老鹰头的话语,哪个懈怠,都睁开眼睛快速的走到老鹰头的身旁,发现他站在离卦下,手里的罗盘的指针居然像风扇一般疯狂转动。
老鹰头收拾起罗盘,敲了敲地下的木板,而后掀开:“入口果然在八门之中的景门!”
我觉得太过神奇,为什么在这么多木板拼接而成的巨大地板中,老鹰头一下就找准了暗门在这块木板之下。
“叔公,这么多大小差不多的木块中,你是怎么挑到的呀?”(种)
对于总门外的人来说,的确太难!不过对于我们,相当于乘法口诀一般,这是我们打入宗门的那一刻起,长老就要教授的入门口诀,儿提时候每个人必须要背的滚瓜烂熟。其实吧,风水是一门关于空间的学问,这不是我三言两语就可以和你们解释的通的。(鹰)
既然找到了入口,我们便跟在老鹰头的身后,鱼贯而入,发现下边是一个宽敞的地宫,抬头看向上面的天花板(罗经地板),发现天花板八个边角的位子有粗麻绳牵引,好似链接上面的穹顶。
我们边走边观摩四周墙壁的壁画,第一幅画里,一群京门召鬼的人好像在商议什么大事。
他们身上的服饰很古老,根据我所学的考古知识判断,这种窄袖短衣,长裤裹腿的服饰特征,最晚是出现在春秋时期的胡人身上,那么这群壁画里的人,应该是比春秋时期还要早的。
继续往前走,壁画连绵不绝,巡视一圈把壁画看完整后,老鹰头似有所悟的说道:“看来早期宗门从古堪舆中分离出来的时候,遇到过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他们才开启了一个这个大胆的计划!”
老鹰头自顾自的揣度着,而我们除了对壁画上内容大同小异有所感观,其他的一窍不通!
铃铛虽然也看不懂上面的内容,不过却撅着嘴,依旧好奇的想要弄明白上面的内容,一副任性而执着的孩童模样
倒是最后一副壁画,我们都看的懂一些。
壁画上,一个双眼几乎全是眼白,眼仁只有绿豆大小的男人背手站立。他的服饰跟京门召鬼那些人服饰一样,只是他站在所有人的前头,只是更雍容华贵一些,有种领头人的感觉。
唯独在他的画像旁边,有一种看不懂的古文字,应该类似古代寻常墓葬的铭文,记录着他的生平和能力,我只能猜测到第一行居中的孤零零一个字是他的名字~魃。
通过老鹰头解释,我们才弄懂其中内容。
魃,是半人半僵的东西,就是宗谱里记载的所谓的‘王’。宗门历来有千年必出王的口训,魃是第一代王,是集合宗门之力,大家一同努力养出来的。
老鹰头说了一通之后,我实在是感到不可思议,追问道:“既然这个魃都不是人了,为什么大家还拥护他的领导呢?”
老鹰头打量着那段文字继续说道:“这是第一代尸王魃的画像和生平描述,能力介绍。它不惧怕阴晦之物和粽子,能够祛邪克尸,对于宗门来说更是战神般的存在。不过后来在一座古墓中音讯全无。”
“哎呀,我去,叔公,这么说你们宗门不仅盗墓还养尸啊?”,种马刘握着手电的手开始轻微的颤抖,看向老鹰头的眼色开始变得畏惧!
老鹰头没有继续搭理我们,浏览完周围壁画的内容,发现没有他想要的信息,引领我们下到了中间的环形坑内探查。
这里有一处干枯了的水池,池子底布居然残存着一副狰狞硕大异常的鱼骨,这副鱼骨有我手臂那么长,骨头粗壮,横亘错结,呈现出一种墨绿色,而且这种墨绿色不像是染料染上去的。
寻常鱼骨是白色或者暗黄色,而且这副鱼骨居然是墨绿色的,我好奇之下走过去捡起来查看。
鱼骨触手冰凉,整个重量很重,按照常理来说,这副鱼骨在漫长的岁月之后,应该在质地上会变得风脆,一捏即碎。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他不仅不风脆,而且很硬实,所以我在自以为是的情况下被他横亘的尖骨刺破了手指皮肤,疼得我嘶溜一声抽冷气。
“卧槽,真锋利!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手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鱼骨那样的墨绿色,而且伴有微微发麻感觉,流出来的血也是墨绿色的。
种马刘和铃铛过来查看我手部伤势,种马刘正要碰我的手时,被观摩周围环境回过头来的老鹰头呵斥住。
他的脸色非常严肃:“不要碰他的手指,他的手感染了千年的尸毒!”
老鹰头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用纸张打包成小包的糯米,三步并成两步来到我面前,从种马刘手里接过准备好的医用纱布裹住糯米,一把按在我手部的伤口上。
瞬间,我只感觉钻心疼痛从手部袭来。都说十指连心,此话的确不假。
不过比起疼痛,此刻我的内心更多的是害怕,不是说初五就是因为手指沾染了尸毒,把自己的手指剁了么!
像电影里糯米结尸毒的呲呲冒烟的场景一样,我的食指被糯米纱布包裹着,一阵阵墨绿色的青烟缓缓飘出。
老鹰头捂住口鼻提醒我们:“这青烟含有尸毒,都屏气凝神等烟雾散了再呼吸。”
我们听令捂住口鼻,这一憋气就是将近一分钟,我紧张到后背冒虚汗,牙齿不自觉的在嘴里打战。
手部墨绿色烟雾还没有冒完的趋势,种马刘快憋不住气,小跑到远处喘大气。
我特娘的也快憋不住气了!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1-24 16:46:25 +0800 CST  
好在烟雾终于停止,消散在空气中被稀释中和。
我赶紧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老鹰头仍旧严肃的过来给我解开糯米纱布,里面的糯米吸收了大量尸毒,变得发瘪的墨绿色样子,慢慢的开始消融,溶解成一滩墨绿色的浓稠液体。
他把这块糯米纱布扔到远处,用矿泉水冲洗一遍我的伤口,观察我手部伤势。
这会血已经止住,手部墨绿色变淡到磕碰瘀血的样子。
铃铛看到我受了伤,他的眼睛里显然也有一丝的担忧,不过看到老鹰头在帮我处理,他的眉头不在紧皱。
老鹰头换了一块糯米纱布给我包裹上,而且在我的食指末端用细绳扎了一个很紧的结:“很古老的尸毒,还好处理即使,不然一个时辰内,你就会被尸毒侵入骨髓,到时你的骨架,也会和那条鱼一样,全都变成墨绿色!”
我很心虚问他:“叔公,这样处理完就没事了吗?”
老鹰头摇头否定:“暂时没事,不过这陈年的尸毒彻底拔干净了没,我也不好说,毕竟我也没带着专业工具在身上,眼下不是拔出尸毒的好时机。先忍着,等出去我再给你好好瞅瞅。”
种马刘跑来担心我的伤势:“怎么样?昊一,咱们是最好的兄弟是不,那个,那个要是实在撑不住了,提前吱一声!”
我把他推搡开:“小样,能说点吉利话么?老子要是撑不住了,第一个就咬死你!”
老鹰头继续查看环坑,语气淡然却让我听了发寒:“我说了暂时没事就没事,即便现在尸变,我也会立即给他个痛快。”
我悻悻的离他老远,这不说还好,一说把我当场说愣住了。
——这老头!
周围别的东西我是不敢乱碰了,于是我开始观察我脚下的土壤。根据考古地层学的知识,我脚下的土层属于没有人类活动遗迹的生土层,那么就可以断定这个所挖的土坑绝对比壁画出现的时间更早,也至少是春秋战国前的。
一会后老鹰头喊我们集合,我问他有什么发现吗,他只是摇头不说话。
看来坑里除了一个不知所谓的池子和一副狰狞带有尸毒的鱼骨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有用信息。
老鹰头带着我们来到环坑的最中央,看到中央的圆坑里,一线月光直射到最底部。由于高度落差太大,我只能模糊看到月光隐约照在一个点上。
于是我们把手电照向那个坑底,这不照不要紧,这一照,差点没把我的魂给吓出来,在深处光源的尽头,我好像照到了一张嘴!
“叔公,你们看到了么”我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看到什么呀!真是的,这你能看到坑底,你丫的,什么时候视力这么好了!”(种)
“——没有么?”我有些纳闷,刚才我好像是看到了一张嘴啊。
我再次把手电打到我看到嘴巴的那个位置,发现的确模糊不清,好像有一层红色的水汽氤氲遮住了。
老鹰头对于我俩的谈话不置可否。
然后招呼让我们回到坑口上面,在我们下到地宫的入口处的对面,有一个往下延伸台阶的洞口,
地宫第二层格局跟地宫第一层一样, 我们站在环坑上面,周围墙壁有绘画,不过,这里这里的情况就更加让我想不通了,这里的壁画内容明显要比上一层地宫的年代要晚,可是地层的土质却比上边的要早。
我们又看了一路的壁画,老鹰头边走边主动告诉我们绘画的内容。
“这些绘画描绘的是宗门的第二代‘王’——魁,也曾带领宗门走向辉煌,不过它最后在一次探索昆仑的墓穴中消失不见了。”
种马刘纳闷问道:“你们宗门养出来的这玩意怎么都有探索墓穴消失的臭毛病。”
老鹰头不搭话,但是我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来,他对于这些事,好像也处于一种揣测的状态。
打量完周围的壁画,我们还按老规矩下到第二层地宫的环形坑里,里面的场景跟第一层一样。一个不知所谓的池子,和中央的大洞。
只是这回不同的是,池子里出现了一堆散落的锐利尖骨。
见识过第一层那个怪异的鱼骨后,我们也不难断定这些也是鱼骨。
这幅散落鱼骨也呈现墨绿色,只是比第一幅鱼骨颜色要浅淡些。 来到中央大洞往下看,底部看的更清晰些。
这次在手电灯光的照耀下,地下好像能看到一个方盒子,只是盒子里面的东西看不真切,它的八方又有八个小盒子摆在那里。
我看向老鹰头,发现他的眼睛神色复杂。
像是在自我肯定和否定之间不断徘徊。
他再次掏出了罗盘,罗盘的指针还是上下剧烈的浮动!
停顿了一会,他才心有所安看向我们,眼神回复平淡,淡淡说到:“去下一层。”
跟在他的身后走向下一层,我揣摩这底部那些方盒子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老鹰头心里这么复杂。
宝物?不应该,老鹰头见到八角楼地上三层京召鬼门历代搜集来的宝物表情很平淡,看的出来他对宝物没有兴趣。
为了他心中的某个未解开的心结?这到是有很大可能。
来到第三层后,老鹰头还是很仔细的环看四周的壁画,看来他想把这些碎片化的东西,连贯成一整条完整的信息,仔仔细细看了一圈之后,自顾自的念叨:“怎么又消失在了昆仑古墓。”
浏览完壁画之后,他直奔环形坑内,走到中央大洞前探头往下看。
而我们三个,除了看些壁画,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可以做。种马刘一路陪我看过去,顺便帮我打下光,让我好拍些照片。
铃铛则跳下环形坑陪在老鹰头旁边。
看到壁画结尾,我们又看到了一个眼仁绿豆大,眼白满眼的人画像和和京召鬼门独特的文字注解。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1-25 09:17:28 +0800 CST  
我不禁脱口而出:“这应该是第三代尸王的画像和介绍吧?”
种马刘也附和道:“我看也像,单看它们那双眼睛,不是一个亲爹造的我都不信。”
看完壁画,我们俩跳进环形坑来到老鹰头身边,这次他眺望下面的时间很长,现在还不舍抬头。
我往下眺望,这回看的比第二层地宫更清晰,那个大方盒子长着八根触手样的东西,连着周围八个小方盒子。
而且能看到铁链绑在盒子的周围,而且我还真的看到了一个长满苔藓的盒子,里面有一张若隐若现的嘴,嘴里还有白光。
一个让我浑身战栗的猜想陡然而生!
我们撤回身子,我害怕的问了老鹰头:“叔公,地下到底是什么?!不会是一口棺材吧!”
上次贸然开棺刘队长凄惨死在我的面前,那种场景历历在目,这种场景下突然联想到棺材,让我害怕到打冷颤。
老鹰头既不肯定也不否认:“这大老远的我们都来了,也不差这最后的几小步,你不断算看一眼再走么,再说了,没有我你们也出不去八角楼,你的尸毒找谁解?还不得是我?”
这时候老鹰头的话语在我听来已经是威胁的意思!但是我不得不听,因为他说的很对。
先不提我手指的尸毒是否拔除干净,好像除了他之外,我们的确很难走出这个八角楼。
一时间气氛变得严肃起来,我们跟着老鹰头步伐下到了第四层地宫。这回我也没了兴致去看墙上的壁画,猜也能猜出来描述的是第四代尸王的事。
进了环形坑内,与上三层地宫内的场景如出一辙。水池、淡淡墨绿色的鱼骨,中央的大坑。
一路下来,每下降一层地宫,环形坑里的土壤就会新鲜一点,只是跟普通土壤比,第四层地宫的突然眼色不一样,呈暗红色夹杂着暗黑色,仿佛被什么侵蚀过一般。
老鹰头直奔到中央大坑看着下面,这回我没跟过去。站在原地直接了当的问他:“叔公,到了这种境地,该给我们答疑解惑了吧?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老鹰头回过身,平淡的看着我们:“你们是聪明人,现在应该猜到这是什么地方。”
“——不会就是养尸地吧”(主)
“没错,这里就是宗门历代的养尸地!你们看脚下的这片土壤,土质相当阴寒,土色呈黑,而且磁场混乱。这是选做养尸地的必要条件。如果是炙阳干地,则只会让尸体变为干尸,因此懂得风水之人一般用罗盘测其方位,或者简单地手指的触觉甚至干脆用舌尖尝试泥土来判断。”
“尸体只要埋入养尸地,由于土地胶质粘性和酸碱度极不平衡,闭气性能良好极不适应有机物的生长。因此,棺木不会滋生蚁虫、细菌等,尸体埋入后即使百年甚至上千年,尸身肌肉毛发等也不会腐坏。”
听完老鹰头解释,我和种马刘茅塞顿开。怪不得这四层地宫布局一模一样,原来是京召鬼门的人用同样方法在这里供养出了四代尸王。
而且上面的年代比下面的要早,看来在上一代的尸王养成之后,再继续下挖,造的下一层地宫。
也难怪这个八角楼是没有门的!看来也是为了防止养的尸体尸变逃失。
而往下还有一层,那里不言而喻是贮养第五代尸王的地方。
老鹰头从我和种马刘的犹豫不前的神色中读出了害怕:“下一层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供养第五代尸王的地宫,这具‘王’养到什么程度我并不知道。而地蝉应该就在下面,我必须得到它!”
“如果你们怕了,就留在上面等我,我和铃铛下去取地蝉。如果我们遭遇不测,临死前我会打出信号让你们逃命,不辜负你们这些日子陪我东奔西走,出生入死。”
老鹰头明显是在欲擒故纵,要是他们俩都在第五层地宫遭遇不测,我和种马刘又怎么有办法逃出这里?
不愧是一只老狐狸!
他这一招欲擒故纵很老辣,等于是将了我俩一军,等我俩自动表态。当然我的确不希望老鹰头出事。
种马刘也意识到其中的利弊:“叔公,我们答应你的事还没完成。怎么会中途撒手呢,我和昊一就舍命陪君子了,您前头开路!”
我忙不迭的接上:“对啊,我和刘军是那种会弃叔公生死不顾的人么?再说了,您和铃铛联手,能有事就怪了!”
种马刘听后眼神变得坚毅起来:“就是,有叔公在,能出什么事!”
老鹰头说道:“不急,你们先过来看看低下的景象,心里先有个底。”
我们走过去,围着中央大洞望向底部。惨白的月光把下面照的模糊朦胧。只看清中央的大盒子是一口棺材形状,被八根青铜铁链吊起,下面有水波流转。
八根青铜铁链串接的地方,来源于各自末端的那八个小点的方盒子。他们藏在边缘阴影里看不真切。
不满足于光源现状,我们打开强光手电观察那八个小的方盒子。这一看不要紧,看真切后让我有些头皮发麻。
那哪是八个方盒子,明明是八根石柱,分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位浇筑而成。石柱的顶端有八个孩童被浇筑在里面,只有脑袋裸露在外,各有一张符咒贴在他们额头上。青铜铁链穿过他们的眼窝,撑起中央棺材的重量,不至于落到下面的不知何物的池水中。
而中央的那口大棺材,是一口紫木大棺。看上去年代很久远,浓郁的铜绿通过青铜铁链蔓延上棺材表面。和紫木棺材上的苔藓,地衣斑斓交错。
不过很难想象那八个孩童眼窝是怎么支撑住这么重的紫木棺不坠落下去。
紫木棺材表面的苔藓下,若隐若现有着浮雕密集排列,就像是一种咒语,充满了诡异的气息。
紫木棺的一头,八角楼上面的一线月光照射进了紫木棺的棺头位子。碍于里面的月光太弱,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1-25 20:13:26 +0800 CST  
于是,我用手电再一次打向那个位子,紫木棺的棺盖一头镂空出一个八卦状的棺材内,里面隐约可见窥见一张青紫枯槁的脸,他的嘴张着,那一线月光刚好穿过镂空的八卦照到他的嘴里!
我实在没有勇气再多打量一会,急速移回目光并抬头极目仰眺穹顶上的那个小洞,难怪京召鬼门的人费尽力气设计精巧的穹顶孔洞,貌似就是为了让月光照到尸体的嘴里的。
那要是白天呢?
“对了,叔公,现在是晚上,月光可以照到棺材里面去,那要是白天的话怎么办,让阳光照进去么?”(主)
“呵呵,你太小看我们宗门的智慧了,看到那个圆形的穹顶了没,上面有一个类似沙漏的机关设置,那个孔洞会随着时间进行收缩,一到白天就闭上了。”
老鹰头的宗门果然厉害!
一个地宫可以被他们设计的如此精绝!
不过自从进了第四层地宫后,听到老鹰头所说的养尸地,我的手心几乎一直在流汗。
我眼睛余光瞥到种马刘腿肚子再打颤,他也很害怕,小心翼翼的跟在铃铛后边。
这个时候,因为能稍微给我一些底气便是身边还有身手出色的铃铛在,而他天真无邪的眼里,居然没有一丝的恐惧。
我不知道他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对自己的实力有超凡的自信。
过来一会,老鹰头继续说道:“你们看到下边的那具长满苔藓的紫木棺材了没,那具主棺里应该就是宗门要养的王,不过,周围八个立着的盒子好生怪异,下去之后,都留点心。”
依旧老鹰头打头,我们找到地宫入口来到地宫第五层。
果然映入眼帘的一具悬空的古旧棺材,被青铜铁链缠绕架在八根巨大的石柱之间。棺材之下,有一种红色雾气般的东西,往上蒸腾。
如此玄异的景象,我和种马刘被震住了!
老鹰头没有急着走那那具悬着的棺材,而是有条不紊的带着我们仔细浏览了第五代尸王的培养壁画。
告诉我们这具王叫做“魆”
从壁画内容里人物的服饰来看,第五代尸王入棺培养的日子在宋朝左右。
“第五代王还没培养完成,正因为如此,我才有机会窥伺地蝉。八卦楼是宗门的禁地,又是一块极品养尸地,每代王的培养都在这里进行,除了掌门外,其他人无权进入观察王的蜕变。”
“每隔一千年,一代王横空出世。直到它的时代没落后,门内就在这里向下挖一层,为下一代王提供足够的地气。”
老鹰头一边走一边给我们解释了这个地方的结构之所以会如此的原因。
随即,老鹰头带着我们下到环形坑内,一汪池水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这一汪池水里养着两条草鱼,奇怪的是,它们的眼珠居然是白色的,仅有绿豆大小的眼仁,跟壁画上那些所谓的王类似。
平常的草鱼性格温顺,而这池里的它们看上去有些许狰狞。
铃铛从木匣子里摸出一根银针插进池水里,银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黝黑。
我和种马刘顿时感到不可思议。
同时我很好奇这两条草鱼是用来干嘛的:“叔公,为什么会在这么个地方养几条草鱼?这里没有水源循环,池内的草鱼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所谓活水养鱼,活地养尸。鱼能活下来因为这里有很充盈的地气,鱼死则地枯!”
到了这种程度,老鹰头也没有什么好对我们隐瞒的,解答道:“这一池子草鱼,你们可以看做是计时器。水池里本应该有十条草鱼,新‘王’入棺时,则新鱼入池,气机跟尸王同步。随着岁月流转,池内的草鱼在吸收了地气和尸气,它们的眼睛开始发生变化,如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性情也会变得凶残好斗,在没有其他外来物种可让他们啃噬的情况下,他们会互相攻击。所以每过百年的时间,掌教就会下来验鱼。如果发现它们之间相互吞噬到只剩下一只,就代表尸王培养完成。如果鱼死光了,说明地气不足了,得继续深挖!”
老鹰头的解释让我明白过来,为什么每层发现的鱼骨上会附有尸毒。
而且第一层地宫鱼骨上的古老尸毒,还刺伤我的手感染了尸毒,导致我现在整个手掌还在发麻,操控力大减。
眺望鱼池旁边,那里有着一处一米见方的水潭,里面呈鲜艳的红色,就好像是一潭血水一般,噗噗的往上冒起水泡。
血潭周围八根柱子高高耸立,众星拱月般把紫木棺驾起在半空,防止掉入下方血潭。
我指着血潭问老鹰头:“叔公,那里面红色的池水是什么东西?”
“血晕,地气的气眼带出来的,如果你用手去摸的话,这玩意还是热的,也正是因为有这东西冒出来,才证明这里是一个万中无一的养尸地。
说完老鹰头叮嘱我们:“你们呆在这别动,我先去试着能不能拿到地蝉。如果不成的话,你们再给我搭把手。”
鱼池和血潭上方没有通道,想要上到上边的紫木棺里,只能通过铁链攀爬过去。
老鹰头从塑料袋里翻出一把飞虎抓,让种马刘给他打开一盘登山绳系上。看来,他为这次行动做足了准备。
只见他手滴溜着飞虎抓,抡圆了膀子转圈给飞虎抓增加惯性,我们怕被伤着躲到一旁去。
随着“嗖”一声破空声,飞虎抓拖着下端的登山绳,跨越了鱼池和血池,成功抵达紫木棺上空,老鹰头一抓而下。
然而,紫木棺表面除了微雕符文外,根本没有着力的地方。飞虎抓勉强扣住微雕符文,老鹰头一用力试探,飞虎抓就脱力从紫木棺上脱落,蹦飞到我们面前的鱼池里。
“噗通”,飞虎抓跌落进鱼池里激起水花,两条草鱼被翻涌水波刺激到躁动起来,在鱼池里横冲直撞,开始攻击啃咬掉下来的飞虎抓,这让我心里发毛。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1-26 15:28:55 +0800 CST  
老鹰头换了个路径,把飞虎抓抛向最近的一根锁链。只见飞虎抓绕着锁链缠了几圈,绳子收紧后牢固的卡在青铜铁链的空隙里。
老鹰头又试了试吃力强度,这回飞虎抓没有挣脱。他让我和种马刘拿出铁扦子钉在地上把绳索固定住。
老鹰头说道:“看来一时半会也不好进到那口棺内,到时需要你们帮个忙。”
我和种马刘重重点头,铃铛不知所以好奇看着我们交谈。随后来回在八根柱子间来回走动。
老鹰头动身了,只见他如灵猴般敏捷的倒挂在绳子上,麻利的向另一头攀爬。
到铜链距离约十几米,不到半分钟功夫,老鹰头就抵达锁链。翻身而上,然后如杂技演员走钢丝一样,踩着锁链快速移动到紫木棺上。
紫木棺上新增了一人的重量,开始摇摇晃晃,看得下面的我们胆战心惊。
到了紫木棺上,老鹰头先是盯着棺上的符文看了好一会,然后才慢慢的爬向棺口的位子。
然后把手伸向了棺头的那股八卦形孔洞,好像要掏什么东西。
试了几次,手好像怎么也伸不进去那个镂空的八卦形孔洞,他一手握着棺沿,向前爬的更近了一步,几乎整个人匍匐在棺盖上,在他用劲的扣掏下,青铜铁链晃动的更厉害了。
在三番五次的尝试后,老鹰头的脸色有些乏力后的发白,气喘吁吁,但是喘气的时候,却别过头去,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在对着棺孔喘气,汗珠在他的额头渗落。
一刻钟之后,他无奈摇头放弃,踩着锁链下到绳索上,顺着绳子刺溜而下,回到我们身边。
“紫木棺上雕刻的符文提示,这个紫木棺叫八子浮棺。棺盖四周有八个机关按钮,需要同时按动动才能打开棺盖。你们跟着我上去,助我一臂之力,咱们四人合力打开棺盖。”
容不得我们拒绝,老鹰头继续说道:“我打头,你们两个中间上,铃铛最后上,一个个来。爬绳子的时候千万小心别掉进鱼池里,刚才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所以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我和种马刘僵硬的点了点头,老鹰头再次如灵猴般倒挂攀上绳子,不一会就来到紫木棺的东方位,站定在一跟紫木铁链上。
我拍了拍种马刘肩膀,先他一步上了绳子。体重上我稍微比种马刘要轻上一些,因此在攀爬上面也相对他来说要轻盈一些,我开始一步步蹭着向上爬。
当我俩都爬上铁链之后,朝地面的铃铛招了招手,示意她也爬上来。
铃铛以他矫健的身姿,很快爬了上来。
整个攀爬过程中,由低到高打斜的绳子最难爬,过程中完全没有借力地方,全靠腹部核心力量硬撑。
这一过程我精神紧绷、高度集中,终于有惊无险的爬上了青铜铁链。不过我没有向老鹰头那样,直接踩着铁链走两下子,我半蹲在粗大的铁链上,小心翼翼的顺拐着朝紫木棺爬去。
老鹰头在东方位,我只能去往他最近的旁边。我爬上紫木棺向那个方位的铁链走去,路过那处月光照射的尸体,我好奇的探头去看,结果这聚成一线的月光,光芒夺目,在他嘴里直扎人眼。从来没想到过,月光居然也会如阳光般刺目。
老鹰头招呼我:“磨蹭什么呢,那处发出强光的就是地蝉。月光滋养地蝉千年才会成熟。”
我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爬到老鹰头旁边的棺材角的另一根铁链站定。
趁种马刘他们没到,我仔细观摩起紫木棺上的符咒。
不知道为什么,既然宗门是风水大家,为什么还有一种浓厚的道教气息。
种马刘第和铃铛依次来到各自方位的铁链上站定,老鹰头告诉我们机关在哪。
“在你们对应的棺材角两边五厘米下方,有两个对称凸起的圆点符文,那就是机关。一会我一声令下,咱们同时按下才可以打开棺盖。”
我点点头,然后把双手搭在找到的机关上面。
老鹰头扫视了我们一圈,询问道:“准备好了吗?”
我们齐齐点头,待铃铛也点头表示领会的时候。
他一声令下:“起棺!”我们同时按下双手机关。
下一刻,机括响动在紫木棺里咔咔作响。抖落下一些苔藓,为了以防万一,我爬离开紫木棺一段距离,半蹲下来,全身警戒,防止有机关乍出。
种马刘跟我一样谨慎的躲开一段距离,唯有老鹰头和铃铛站在原地不动。
老鹰头这会也是精神紧绷,太阳穴两旁的青筋高高鼓起。
铃铛的表情是真的平淡,一点紧张神色都看不出来。
紫木棺内机括响动声戛然而止,没见出现什么意外,我大出一口气。
老鹰头开始尝试打开棺盖,他站在尸王头颅这一面,两手搭在棺盖两边,一声低喝开始发力向对面推,想把紫木棺盖推开。
然而,任他怎么使劲,涨红了老脸,紫木棺盖就是纹丝不动。
老鹰头停下手中动作,口中呼哧带喘,呼喊我们帮忙。
“我怕锁链同时承受不了多人力量,让铃铛上我这头来一起推棺盖,昊一,你和刘军去另一头拉棺盖。”
听令行事,我小心翼翼的走过棺盖,和铃铛对调了方位。
我把手扣在棺盖,老鹰头看我们准备好后,向纤夫拉船般喊起号子:“一、二,走!一、二、走……”
我随着号子声,双手扣住紫木棺使劲向后拉。紫木打造的棺盖真特码重,我们四人喊着号子齐心协力老半天,才成功打开棺盖一条缝。
霎时间,一股肉眼可见的白气飘然而起,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让人亢奋。
怕有毒,我赶紧屏住呼吸,然后对着别处深吸两口气,不敢过多的吸收这种香气。
老鹰头也提醒我们:“这股香气很是怪异,咱们尽量还是少吸,以防不测。”
不知怎的,吸过这种香气后,我感觉到浑身上下充满力量,精神百倍,整个人跟打了兴奋剂一样。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1-27 13:30:23 +0800 CST  
悄然看向种马刘,他跟我一样,脸色露出掩盖不住的兴奋劲,亢奋到眼睛凸起,太阳穴鼓包。
铃铛眼中除好奇,倒也看不出和平时有多大变化,老鹰头或许是克制的太好,我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看来这种香气有兴奋剂的作用,让作为普通人的我和种马刘倍感兴奋。
随着老鹰头再次喊起号子声,我们再次发力打开棺盖。这会我正处于兴奋劲中,把吃奶的劲都用出来来挪棺材盖,棺盖开始一寸寸的打开。
途中,因为自己所处的位子里那个棺孔最近,大口喘气换气的功夫,感觉自己不经意间又吸了几口香气,顿时浑身亢奋,感觉自己似乎也更有力气了。
在我们努力下,棺盖已经被打开一般,我清晰看到棺内景物。
棺底刻满了符文,棺的侧板刻画着京召鬼门的骷髅头,棺内的尸体粗壮魁梧,戴着紫木面具,穿着藩王的龙凤寿衣、留有长发,尸体长出了白毛,黏附在寿衣上,露在寿衣外的手指和脚板,皮肤枯槁呈青黑色。
紫木面具的嘴部留有一个小洞,尸体的嘴半张着,一株银白色、婴儿掌心大小,灵芝一样的孢子植物长在舌苔上,掩藏于在唇齿之下。
月华刚好打在它晶莹剔透的外表上,仿佛能照耀出里面的白色乳液在流转。
原来原先我在上层地宫中看到并不是一张干枯青紫的脸,而是这个紫木面具。也怪不得种马刘他们说看到的好像不是脸。
头一次见到银白色的植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老鹰头口中的“地蝉。”
地蝉的样子超出我想象,我还以为地蝉是字面意思,是一只未退蛹出壳的婵。
看到尸体口中的地蝉后,老鹰头难掩喜色,居然毫不准备、急切的伸手去拿地蝉。
然而,当他手伸进棺材那一刻,带动着青铜铁链剧烈晃动了一下,导致尸体口中的地蝉摇摇晃晃。
我以为尸体要复活了,紧张无比的朝种马刘那边爬去,他那边的铁链直通我们拉起的绳子。种马刘也看到棺内的一切,跟我一样向绳子那边退去。
大家的目光盯着老鹰头动作,他站稳身子继续把手往尸体的嘴里探去,中间突然迟疑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声让人头皮发麻、浑身凉气直冒的婴儿啼哭声突兀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地宫里。
老鹰头手上动作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望着对面的柱子。
他的对面就是我后面,我强用力拧着僵硬脑袋,转过头去查看。
入眼的是那根浇筑在石柱中,贴着符咒的婴儿口中发出不住啼哭声。我清晰感受到自己喉咙吞咽下一大口口水,这是因为太紧张造成口水大量分泌。
我完全没想到,浇筑在石柱里几百年的婴儿会发出啼哭声,这是多么震人心魄的场面!
然而,下一刻几乎把我的魂吓丢,接二连三的婴儿啼哭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八根石柱里的婴儿如同活过来一般!
它们嘤嘤啼哭着,引得眼窝中的铁链末端颤抖,传到我们脚下时,铁链起伏幅度更大,我只好坐在铁链上抱紧才勉强不被震下去。
婴儿们的变化还没完,随着他们啼哭声越来越大,它们额头上的符纸发生自燃。
现在青铜铁链的上的我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我的妈呀!这是要变僵尸了咋滴!叔公,你给想想办法啊!”(种马刘带着哭腔)
老鹰头面沉铁青的看着这一切:“遭了,看来哪个环节出错了,八子已经起尸!”
他尸字还没说完,就见八根紫木锁链在婴儿眼窝中接二连三的断裂。没了承重拉力,尸王的紫木棺极速落下,连带拖拽着断开的八根青铜铁链。
耳边风声大起,我坐在青铜锁链上极速下坠。失去平衡的我变换姿势成倒挂在铁链上。这一刻我的脑子很清醒,这么抱着铁链摔在地上,铁定被沉重的铁链当场送走归西。
我倒挂在铁链那一刻起,就做下决定,果断松手,脚上用力一蹬紫木棺。就这么毫无安全措施的摔下去,也比被铁链当场砸死强。
万幸的是我反应速度还算快,弹开锁链那一刻起已经下降了一半高度,距离地面仅有不到两米。
同时,我打眼到铃铛攀附下垂的铁链,安全跳到了地面。老鹰头则抓过那条登山绳晃到了地面。
我尽量的蜷缩身体,仰起头,用臀部和背部去迎接马上到来的地面撞击。
“碰”一声巨大响动,我的背部先着地,随后整个身子摔在地面上,骨传导把声音放大传入我的脑海,震的我耳朵隆隆做响。
撞地声过后,我的脑海中响起巨大耳鸣,眩晕之感袭来。我被摔得着实够呛,躯体麻木,似乎失去了知觉。
我眯起的眼睛朦胧看到一跟石柱上的婴儿破柱而出,口中厉啸连连,灰尘满天,飞天跳起消失在眼中。
我心想完了!八个怨气冲天的婴儿起尸,除了老鹰头和铃铛能应付一二外,我和种马刘只有等死的份。
身体的疼痛加上害怕,使我呆住了。躺在地上连起身挣扎爬起来的想法都没有了
不过,面临着未知的生命危险,我还是紧张到心跳剧烈、呼吸紊乱,内心深处受着恐惧折磨。
躺在地上不知多久,脊背渐渐有了知觉,浑身酸痛,慢慢感知到手指的存在,我直挺挺的躺着就像一个植物人,无能为力看着眼前局限场景内发生的一切。
眼前是几个婴儿僵尸,在视线内跳来纵去,眼窝里凹陷空洞,僵化的嘴角,青褐色的小胳膊小腿。
奇怪的是它们没有攻击我,而是时不时的向后弹跳而去,又去而复返的纵回,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打飞一样。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1-28 12:31:34 +0800 CST  
长久的休息调整,已经可以勉强支撑坐起,扭动着酸软脖子,这才把全场情势看清。
离我不远地方,种马刘不知死活的躺在地上不见动静。我隐约记得他反应没我快,我蹬开紫木棺的时候他还死抱着铁链。
看他嘴角并没有流血,脸色也还有一丝活色。
他应该在最后一刻也脱离了被铁链砸中的惨剧,直接摔背过气去了。
老鹰头那边,八个婴儿僵尸都被他所吸引,围绕着他上下飞跃。
他神情谨慎,挥舞着断了的登山绳向周围的小粽子抽打不停。
老鹰头一般挥舞着绳子护住自己,一边慢慢的向铃铛靠拢实,不断有小粽子被抽中击飞。
老鹰头脚步移动的方向还有一处战斗场景,剩下的四个小粽子围绕着铃铛攻击。
铃铛已经把背后的木匣取下,眼神中没有一丝慌乱,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完全不能和平常生活里那个喜欢看动画片的幼稚少年联系在一起。
他熟练的架起子午鸳鸯钺,把自己周身防守的水泄不通。
趁他们乱战,我强提一口气爬起,跌跌撞撞爬到种马刘身边。
种马刘背对着我躺着,我把他扶正平躺。他的嘴角有血流出,我心中一惊,怕他是摔破了内脏,轻轻拍打他的脸低声呼唤:“种马刘~~种马刘~~……”
在我一声声担心呼唤中,他悠悠转醒,眼还没睁开嘴里就骂骂咧咧:“卧槽!后背好疼,这TMD,老子要是交代在这里,躺进紫木棺的待遇怎么也得轮到我啊”
看他这时候还有闲心开玩笑,不像是摔破了内脏,我终于放下心来,笑骂他:“可踏马小声点吧,再把那些小粽子引来,咱俩真得死在这了。”
我扶着种马刘晃晃悠悠站起来,带着他朝尸王紫木棺附近移动,那里离两处战团远,省的有小粽子被击飞到我们附近,再暴起朝我们冲来。
然而我这一步计谋却算错了,两只小粽子从老鹰头战团脱离出来,朝着我们俩厉啸重来,半空中,尖牙利爪挥舞个不停。
我意识到了尸王紫木棺可能是他们的禁忌,然而为时已晚,两个小粽子被激怒眼里只有我和种马刘。
他们快快飞到近前时,我拉着种马刘一下卧倒在地。
“呼~”后背一阵凉风吹过,我抬头一看,两只小粽子扑了个空掠过去,差点停不急撞到尸王紫木棺上。
它们骤停后,好像很畏惧靠近尸王紫木棺,煽动鼻翼,疯也似的跳出尸王紫木棺三米开外。
它们也惧怕紫木棺里的东西?!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趁它们逃跑空挡,我扶起种马刘一瘸一拐的朝尸王紫木棺冲去。
那两只小粽子躲出尸王紫木棺一段距离后就不在害怕,转头又向我们俩扑来。
本来我是计划好了可以快速冲到安全范围内的,可是我和种马刘摔得不轻,行动能力大打折扣,半路就被它们截下。
看着面前不远处飞纵而来的凶猛小粽子,我心想完了,今天要交代这里了,想跑已经不可能了!
就在我们俩无力反抗等死时,突然两道寒芒从我眼角一闪而过,精准的打在两个飞扑而来的小粽子,把它们劈成两半!
四片干瘪的尸体掉落在我和种马刘面前,这些矮胖的小粽子,被拦腰斩断,一股黑气从肚膛冒出。
粗短的大腿,就像两截火腿肠拼接而成,
在它们前面不远处,正是铃铛的子午鸳鸯钺,看到受伤的我和种马刘没有的抵抗的能力,铃铛舍弃了手中的武器,而他自己则赤手空拳的被小粽子包围了。
确认小粽子没有威胁后,我看了一眼铃铛,来不及做过多的考虑,掺着种马刘赶紧跑到尸王紫木棺安全范围内,冲老鹰头和铃铛大喊:“这些小粽子都惧怕这具紫木棺材,你们快过来躲躲”
老鹰头听到后,把手中绳子舞的密不透风,一段段残影掀起把围攻的三个小粽子搅得东倒西歪。
趁这个功夫,他麻利的一个驴打滚从地面滚出战团,两腿发力蹭蹭十几个健步就到了我们身旁。
铃铛听不懂我喊话,扭头朝我们这边看来。老鹰头脱离战团后,剩下的几个小粽子失去目标,一窝蜂的朝铃铛扑去。
眨眼功夫,就变成六个小粽子围攻铃铛,没了武器,铃铛只好解下背上的木匣子,当盾牌用,来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不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铃铛被围的水泄不通,又没有反击的能力,渐渐的他的动作有了一些慌乱。
我心急如焚,跌跌撞撞的跑回到插着两把鸳鸯钺的位子,大声连续呼喊铃铛的名字。
铃铛在听见我的呼喊之后,终于弄懂我的意向,不时的瞄向我,我拔出两把双刀,奋力向铃铛扔去,双刀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不过由于手臂受伤了,扔的差强人意,落在了里铃铛不远处的地面,铃铛学着老鹰头刺溜一下从地面滑出战团,木匣子麻利背在身后抵挡小粽子攻击。
双手快速的捡起子午鸳鸯钺。
有两个小粽子这时正好绕到铃铛面前攻击,只见铃铛借助刚才翻滚滑出的惯性,起势半蹲滑出一段距离,把双钺护在胸前,对着面前飞跃而来的小粽子来回横划,两只小粽子当成被大卸八块掉落在地。
凭他轻盈矫健的身手,眨眼功夫就来到我们身边。
剩下的四个追来小粽子,围绕着我们四周上下翻飞,狰狞的脸庞、惨烈的啼哭时时刻刻冲击着我的神经。它们很惧怕靠近尸王紫木棺范围,只能围绕着我们却不敢再进分毫。
我问老鹰头:“叔公,接下来怎么办?”
老鹰头斟酌一会后说道:“先把这四个小粽子解决掉,要不不好取地蝉。
老鹰头指着这些小粽子,对铃铛做了一个刀切东西的动作。
铃铛明白的点点头,老鹰头瞅中机会,手中绳索如灵蛇般飞出,缠绕住目标小粽子往回拖拽。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1-29 15:34:57 +0800 CST  
哪只小粽子劲大的很,反而把老鹰头向外拖拽了几步,见状我赶忙招呼种马刘帮老鹰头拽住绳索。
我们三个一起用力拖拽,也只勉强跟小粽子力量达成平衡跟它僵持下来。
看到它的身体定在原地挣扎,铃铛向他冲去,一个腾空翻,手起刀落砍掉了那只小粽子头颅,它的下半身跌落在地,直挺挺的躺下没了动静。
老鹰头如法炮制又捉住一只小粽子,和铃铛合力斩杀掉。
接下来的场面变得极具戏剧性,变成了我们捕杀它们。
当老鹰头想要继续抓第三只小粽子时,剩下两只小粽子好像开启了灵智一般,躲到远处的石柱上,空洞的眼窝对着我们,嘴里发出嗤嗤声。
我们就这样相互对峙着……
我们一边打起精神防备着他们破釜沉舟突破尸王紫木棺底线偷袭,一边计划下一步动作。
尸王紫木棺就在身边,地蝉含在它嘴里,老鹰头看一时半会它们不下来,有些等不及,嘱咐我们:“你们盯紧这俩小东西,我去取地蝉。”
“昊一,你跟我过去。地蝉不是普通的东西,千万不能让它落地,一旦落地,它就消融在地里,化作地气不见了。
我到时用羊脂白玉勺匙才能将它抠出,万一扣飞落到你身边的时候就用手接住,快速交给我,听明白了吗?”
我郑重的点头:“叔公放心,我记下了。”
铃铛和种马刘盯紧两只小粽子防止它们突然偷袭,我跟着老鹰头来到尸王紫木棺旁边。紫木棺盖子已经被震掉在地,尸王魆的样子彻底暴露在我眼里。
它脸上带的紫木面具没掉,不过这时,他嘴里的那股香味越发的浓郁了,让我开始心神荡漾。
老鹰头小心翼翼从他塑料袋里拿出一个木匣,打开后取出一尺来长,跟汤勺一样细长的勺匙。
看着这具魁梧的尸体,我安奈不住心中疑惑问道:“叔公,去了地蝉后,尸王不会尸变吧!”
老鹰头全神贯注的盯着魆嘴里的地蝉回答我:“不会,培养期间它比婴儿还脆弱,地蝉取出后他就和普通尸体一样,没什么用处了。”
得到他的肯定回答,我稍微放心,这股香味诱惑着我大着胆子好奇探头到紫木棺内看“魆”的紫木面具下的嘴
老鹰头不耐话语在我耳边响起:“昊一,你干什么。”
老鹰头的声音听在我耳朵里越来越弱,我的眼睛紧紧被地蝉吸引住。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沛然芳香从地蝉上面迸发出来。
这时,紫木棺材旁边鱼池里的鱼,开始溅起大量水花,两条鱼开始互相缠斗撕咬,鱼池里的水以为两条鱼快速猛烈的旋转游动,产生一个极大的旋涡,好不壮观。
但是我对此却仿佛熟若无睹,只觉得此刻周身香绝无比,自己意乱神迷,极大的满足感充斥我的神经,让我有一种吞下他的冲动。我忘记了全身的酸醋和疼痛,吞咽了一口口水,一种前所未有的欲望开始占据我的心头,竟然不受控制般的想去吻那张嘴。我不断的弯腰把头压低,就快和他嘴贴嘴了,能感觉到嘴里哈出的气息都吐进了那具尸体嘴里。
老鹰头一把把我拽拉出那具紫木棺,可是我的眼睛像中邪一样在地蝉上挪不开,那种让我如痴如醉的香气越来越浓郁,仿佛浸润了我的每一个细胞,我被香气缠绕得失去意识,隐约间看到老鹰头一直兴奋的用勺匙拨开尸体的嘴,把地蝉奋力的挑了出来。地蝉在空中翻过几圈,我的眼神跟着它的游走,我的脑海里有个声音在隆隆作响:“吞下它!吞下它!”
这个念头不以我意志为左右,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奇香无比的地蝉摆在面前,仿佛一个即将饿死的人看到了一顿丰盛的大餐,仿佛只有吃了地蝉才能缓解我心灵上的饥饿。
终于,我抵抗不住恶魔般的低语,在饥饿吞噬的念想缠绕下
飞身扑去,在空中一口吞下地蝉。
地蝉入口即化芳香满嘴,让我满意到闭着眼睛回味这种感觉。
突然,背部一阵剧痛把我震醒。睁眼就看到老鹰头咬牙切齿的看着我,眼珠暴突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一般。
天呐,我干了什么!
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我才明白过来,我居然被地蝉散发出来的香气给迷惑了,把老鹰头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地蝉给吃了!难怪他用这种表情看着我。
我想站起来解释,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动弹不了,只有脑袋能转动。浑身开始发冷,出汗如浆,眼部非常难受,视线有些模糊起来。
发生这种诡异事情我慌了,出于本能我不住的用双手抱住自己:“我冷,冷,好冷!”
种马刘听到我的呼救后,放弃与两个小粽子对峙跑过来扶我。
我对身体的操控能力是一点没有,种马刘只能叉着我向一旁安全的空旷地带拖去,边拖边问:“昊一,你怎么了?你的脸上怎么结起了一层霜。”
我哆嗦着,连回答他的力气都没了。
老鹰头满脸的火气,杀气腾腾的走到我面前,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张嘴!”
我听话的哆哆嗦嗦的张开嘴巴,他一只使劲手掐着我的嘴,聚精会神的看向里面,我只感觉嘴巴仿佛被一把铁钳掐住一样。
我知道地蝉已经化了入肚,含糊不清的颤抖着:“叔公——救我,我——冷!”
他不听解释观察了半天,直到我下巴壳子快要脱臼,他才冷哼一声甩开我的脸。
老鹰头仰头看着穹顶那束月光长长的感叹。
铃铛和种马刘看到老鹰头这副神态,都沉默了。
就在这尴尬时候,两只小粽子凄惨啼哭声骤起,吸引了他们的目光看向它们。只见两只小粽子从铃铛上空飞快略过,直直的扎向紫木棺内的魆。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1-30 22:39:55 +0800 CST  
我很纳闷,先前他们表现的很惧怕尸王,不敢靠近尸王紫木棺三米范围内,这会怎么反其道而行冲向尸王。难道是地蝉被我吃了的缘故,其实它们怕的是地蝉?
就在我们纳闷之季,两只小粽子已经冲进魆的紫木棺内,旁边地上倒扣厚重的紫木棺盖子倒卷而回,把紫木棺重新盖住。
不但我和种马刘很懵逼,旁边的老鹰头同样如此。铃铛手持双钺回到我们身边,我们四个绷紧神经看着紫木棺。
突然一声小粽子哀鸣从紫木棺内响起,接下来就是一阵嚼碎骨头的声音出来,听的我毛骨悚然!
半晌后那种声音停下,接下来又是一声小粽子哀鸣,那种声音再次响起,不好的预感在我脑海里盘旋。好一会后,那种刺耳声音停下来,场中一片静默。
种马刘喉结耸动,不自觉的问道老鹰头:“叔公棺材里发生了什么?”
老鹰头没回答他,而是掐指嘀咕起来:“一更伏,二更挺,三更立棺顶。起尸了,快走!现在正是三更时刻,看来尸王魆刚才吸了昊一嘴里的阳气起尸了!这畜生不好对付,不要傻站着!”
一瞬间,场面混乱起来。老鹰头从种马刘手中接过我背起来,脚下健步如飞的朝地宫入口奔去。
种马刘紧随其后,铃铛跟在后面断后,我们四人奔走逃命。
无力的趴在老鹰头瘦骨嶙峋的背部,我被巅的七荤八素。眼看就要冲到地宫入口处,一个巨大的黑影夹杂着沉闷风声略过我们头顶,把地宫入口处砸塌。
定睛一看,居然是紫木棺材。
逃跑已无门,老鹰头把我放下依靠在墙壁上,他站直身体眺望场中央魆的棺材,胸膛微微起伏,鼻子中发出有规律的沉闷喘息。看来背着我,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种马刘杵着腿半蹲着,喘的上气不接下气,铃铛倒是轻松一些,面无表情的站在我们前方,一双钺紧紧握在手里,眼睛紧紧盯着已经立起的尸体。
尸王站起正对着我们,脸上的紫木面具不知掉在哪里。披头散发,硕大的脸庞满是铁青之色,僵滞的眼神,泛起眼白,但眼白却并未遮住整个眼球,可能是因为少了地蝉的缘故,导致他的眼珠和寻常尸体差异并不是很大。
魆已经起尸,乌青的手指,指甲长出几寸长,左手拿着一只小粽子的半截残骸,依稀可见它嘴角流出绿色脓水,那是小粽子身体的尸液。
它吃了两只小粽子!
怪不得小粽子们不敢靠近魆的棺材。
魆小小眼仁动了一下,直瞪向我,直觉告诉我他对我的气息很敏感,可能是因为我起先有把口气哈到他嘴里过。
它的嘴脸咧起,发出哈——哈的声音,满嘴层次不齐的尖锐獠牙暴露在空气中。他撇下手中半个小粽子,快速的身形带着摇曳的寿衣向我们冲来。
老鹰头低喝:“小刘,你带着昊一冲到中央洞口,你们想办法先逃出去。”
而铃铛提着一双钺站定到老鹰头旁边。
瞬间的功夫尸王魆已经撩到近前。
老鹰头的绳索飞出缠住自身而下捆个结实,铃铛趁机行动,飞速来绕到魆的背后,双钺抡起朝魆的后脖领砍去。
当啷一声金铁交鸣声,铃铛手持双钺被震退好几步。魆的后脖颈两侧被砍出两道白印子,一丁点都没伤到,铜皮铁骨!
这一击激怒了它,它翻动的白眼珠,撑起僵直的手臂,身体使劲挣扎扭动想要挣脱绳索。
老鹰头见我和种马刘还不走,大声催促:“魆已经被我们吸引了注意力,现在不走,你们想陪葬么!”
种马刘被老鹰头的话喊醒,手忙脚乱驾起不能动弹的我向中央洞口拖去。
路过魆的旁边时,我们俩的心跳到嗓子眼里,生怕它转换目标盯向我们。好在我们的担心事没有发生,魆依旧翻着眼珠向老鹰头那边挣扎。
这会功夫铃铛也没闲着,不断的砍向魆的身体各处,眨眼功夫就把魆的全身砍个便。
然而,纵使铃铛的鸳鸯钺极度奋力,依旧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只把魆身上的寿衣砍得七零八碎。
魆挣扎的越来越厉害,绳索已经开始出现吱啦吱啦快要断裂的响声 老鹰头大呼不妙:“不好,绳子要断了。”
我听到老鹰头这语气急促的呼喊后,心凉了半截。
此时,种马刘堪堪把我拖到立起的铜棺旁边,他急得团团转,只看到一个断了绳头的飞虎爪,他想要找到一段长绳子接上,这样可以抛到四层地宫上,搭建一个逃生吊索。
可是唯一的登山绳在老鹰头的手里,此刻正捆在魆上。
然而此刻已经捆不住他。
只见他双臂一个用力,便把绳索震成满天绳头,成功逃脱出来。
魆目标直指老鹰头,脚一蹬地就高高飞起,手臂伸直,锋利的指甲直插老鹰头胸膛。
老鹰头扔了手中断了的绳索,就地一个翻滚,魆扑了个空,手臂插在他身后的石柱墩子上,石柱硬生生被插得石屑飞蹦,留个两个深深的指坑。
趁着魆扑空想调转身来的间隙,老鹰头赶紧从塑料袋里翻出一块东西。
一手操起罗盘,在四周快速跑动,似乎在找什么方位,眼中精光凝聚,盯着手中的罗盘,口中又开始念叨:“天有八门,以通八风,地有八方,以应八卦……求酒索食景门上,采猎安葬死门投,吉门被克吉不就,凶门被克凶不起……
看得我们云里雾里。
突然,他在一根石柱边停了下来。把手里的那块东西搁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老鹰头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长吁了一口气,神疲力乏的依靠在柱子上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魆的动作猛然停顿下来,所有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就像人打瞌睡要睡着了一般,面向着我们,开始迷茫。
似乎有一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然后直挺挺的躺下了!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1-31 21:20:45 +0800 CST  
看到这一幕,我们也长吁了一口气。
铃铛也开始把他的刀收回匣子里。
种马刘一看这形势乐了:“有意思!叔公,这怎么回事啊?”
老鹰头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干哑的回答道:“磁场被我纠正了!”
一看没了危险,种马刘对着尸体骂了一声:“干你大爷。
扔掉手里的飞虎抓,抛向鱼池,然后朝老鹰头走去。
只听得咣当一声,接着才是哗啦一声,所有人心头一震。
啪,魆从地上直挺挺的又立了起来。
尼玛!
种马刘扔掉飞虎抓的瞬间,把老鹰头刚才搁置的强力磁石吸了过去。本来就神疲力乏的老鹰头斑白的两鬓汗水刷刷流下。
种马刘扭头一看,拔腿就跑。
恢复过来的魆身形一转再次扑向老鹰头。
这回他没有这么幸运,体力不支使他动作出现迟钝,躲闪不及下左胳膊被魆的利爪划出一个深可见骨,十多厘米长的狰狞口子。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眨眼就被尸毒入体。
铃铛飞扑而来,驾起双钺抵挡住魆插向老鹰头的双臂。
老鹰头趁机滚出战局,急忙从裤兜里拿出糯米敷在伤口上,然后把布包撕成布条子包扎伤口,任由手中的的罗盘掉在地上滚出老远。
虽然我动弹不得,但是看得我心脏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老鹰头在翻滚出来以后,大口的喘着粗气,艰难的从地上支起身来,和种马刘靠拢。
虽然铃铛靠着敏捷的身手,暂时可以拖住魆,但是人的体能毕竟是有限的。
铃铛也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眼神殷切的看着我们,似乎努力的想腾出手来,表达什么东西。
可是魆力大无穷的而射手迅捷的攻击,让铃铛几乎无暇他顾。
老鹰头也似乎在铃铛的眼神里读出了什么。
他勒紧裤腰带,深吸了一口气,强撑伤势,向魆攻去,企图吸引它的注意,在老鹰头的帮衬下,铃铛急忙收刀,用刀在墙壁上刻出一个月亮的图案。
老鹰头见状,对着种马刘大声喝道:“快!想办法让月光照到铃铛身上。”
闻言,种马刘抬头看来一眼穹顶,而后看来四周一圈,眼睛一亮看向老鹰头掉落在地的罗盘。
那罗盘是镜面是玻璃材质,背面是铜皮,光滑如镜。种马刘急中生智,跑过去捡起罗盘跑到紫木棺材旁边。
踩进那个红色的池子里,手一伸,举着罗盘迎上了月光。利用锃亮的铜皮的反光进行折射。
起初月光折射的角度不对,种马刘不断变换角度,终于将月光引到了铃铛身上。
铃铛快速解下头巾,在地上摊平成一方丝巾,上面南斗六星的图案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他接着把那种银白色的子钺放到丝巾里,用午钺割破自己的无名指,鲜血滴到那把子钺上,他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那把摆放在丝巾里的子钺慢慢腾空而起,发出耀眼的银白光芒,接着铃铛朝向我这边的侧脸开始变得狰狞可怖,这一边的脸苍白苍白,连眼珠都是浑白的,比魆的样子还要吓人!水书经文如水波般在他的那边侧脸上流转,我和种马刘被铃铛修罗般的样子吓得不轻。
老鹰头大喊一声:“斗星入庙了!快跑。”
说完,他脱离战局,朝我飞奔而来,一把把我撂上他的后背,种马刘也赶紧跟着老鹰头跑向被棺盖砸坍的入口。
他两奋力抬开棺盖,钻出入口,然后把我拖拽了出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八角楼不远处的一个草坪上,我发现了那个戴着紫木面具的头颅,被扔在铃铛的脚下,或许是因为经历刚才的那一场战斗,他的脸色越发的惨白。
老鹰头由于背着我,从地宫五层一直出到外边来,几乎虚脱的躺在我身边。
种马刘也笑盈盈乐呵呵的躺在我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开心的样子。
我仔细的打量着他:这小子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过了一会我才发现原来是三件八角楼里的古董被他带了出来。
等老鹰头慢慢的缓过劲来,我们沿着黄泥小径,回到了车上,所有人都神疲力乏了,只有种马刘精神抖擞。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时转过头来:“叔公,这几件宝贝,多少钱啊,大概!我说大概吭!”
“够你们在县城买个房子。好啦,你都问了三遍了,让我好好休息会!”老鹰头闭着眼睛,瘫靠在后座上。
“对,对,叔公身体要紧!”种马刘已经难以掩饰的亢奋。
回到宾馆,我们都累的够呛,早早的躺下了。
经过一天的休养,我的身体开始不再那么寒冷,老鹰头的伤势也恢复了不少。
不过我开始整夜的失眠,不知道为什么,一到晚上,我几乎睡不着。
接下来,老鹰头告诉我们,他之所以没有急着回去,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就是他想找人仿照出一条青铜。
我问他为什么。
他告我,这条青铜龙可能就是打开李家陵园下羯宫的钥匙,他想试一下,因为他现在也已经找到了铃铛。
我本不想下到李家陵园的大墓下去,但是老鹰头因为我错失了地蝉,致使他几十年来的心血付之东流。对此我很愧疚,所以这次行程我主动提出来要帮忙。
他听到我愿意和他一同前往,很欣慰。
不过他却说道,就算我不提出来,我也会叫我一起去的,因为我吃了地蝉,到时可能对他很重要。
老鹰头答应过我,只要帮他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他会告诉我有关我爷爷当年的事情。现在也可以说是完成了。于是我也顺便提了出来。
不过他告诉我的事情却颠覆了原本在我脑子里根深蒂固的事实。
我爷爷是我在上初一的时候去世的,医院的检查报告说是死于突发性的脑溢血。
包括所有的家人亲戚都是这么说的。所以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老鹰头却告诉我,我爷爷死的很蹊跷。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1-02-01 20:30:40 +0800 CST  

楼主:零点零壹酒吧

字数:200207

发表时间:2020-11-16 06:02:4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06 13:38:2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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