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殊途】鬼有善恶,我来为您讲述关于灵界的另一面故事!

2011年下半年,我回家待了一段时间。有一次师父带我去镇里赶集,置办一些做法事用的东西。

赶集的地方离我们的住处很远,那个时候交通还没这么便捷,需要走一个多小时的路,然后再坐那种小巴车一个多小时才能到镇里面,农村那个时候是没有水泥路的,都是一些石头和泥土铺成路,到处坑坑洼洼的极其难走。路难走,再加上车少,所以来回一趟很不容易。那天早上我们9点多才出门,回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秋冬季节天黑的比较早,下了车的时候天已经微微见黑了,在我们路过一个村子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怪事。

那个村子中心有一栋老宅子,是纯木头搭建的。面积很大,上下两层楼,黑瓦封顶。

这样的房子在那个年代的农村还是比较多见的,我们路过那栋宅子的时候看到有几个人正在外面的空地上进行剧烈的身体接触,没错,就是打架。

农村里面是非多,大家消息闭塞,能聊的话题不多,忙过春耕秋收之后人就慢慢变得清闲起来,一清闲就变着法的给自己找乐子。今天和你聊聊他家糗事,明天和他说说你家不是。所以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合不来的邻居,吵架倒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打架却很少,毕竟大家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

这次的打架却很是激烈,似乎是两家人在打,赶巧的是,正好我们路过的时候他们刚开始动手,这也把我和师父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当事人,说不定还会以为那两家人是为了我和师父打起来的。

参与打架的有四个人,应该是两对夫妻,旁边还有三个小孩在看着,其中最小的那根才三四岁,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我和师父都是热心肠,看两家人打起来了,自然也不会当做没看见,师父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冲了过去劝架,对于劝架我是毫无心得,但是我也放下手中的东西,冲到最近的一块石头上,敞开嗓子大喊:打架了啊,打架了啊,大家快来劝架啊!

这一喊效果不错,立刻又来了十多个人,有的手里还捧着碗,似乎在吃晚饭就赶不及过来劝架了。

劝架的人一多,这架自然也就打不起来了。这两对夫妻被拉开两边,各自找着拉他们的人诉说着这次打架的缘由,师父一看没事了拉着我就准备回山上......

“他说要买我们家宅基地,都已经说了好的,现在突然反悔说不买了,还到处和别人说我们家的房子里面闹鬼,老段,你说他这事做的地道不?他这么一说,以后谁还敢买我们家宅基地。”其中一个家的男主人说道。

“什么我到处和别人说你们家里闹鬼,你们这个房子里面闹鬼还用我到处说吗?你要说不闹鬼,你有本事晚上在里面住一晚上啊,如果你住一晚上还说不闹鬼的话,我就买下来。你敢吗?”另外一方反驳道。

本来师父和我已经提起东西准备走了,听他们这么一说,师父停住了脚步没动,似乎想听听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不敢,我这房子三年前住的都还好好的,住了几十年都没出什么事情,怎么你一买过去就说闹鬼呢?我今晚就住给你看。”另外一方又接话道。

“你住,你住,看那两个灵神不整死你!被吓死了你可别怪我。”反驳的那一方似乎很理直气壮,没有丝毫演戏的成分在里面。

师父看那个人没有说谎,就走了过去对那个说宅子里面有鬼的大叔说道:“你说宅子里面有灵神吗?你怎么能确定的?”那个大叔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旁边就有一个年纪稍大的老者对着师父说道:“这不是x师父吗?”

这个老者说完之后,大家都明白了过来,很多人也许没见过我师父,但是十里八村的老乡基本都听过我师父的名号,也知道我师父是专门给人处理鬼事的。

说来也奇怪,就在师父问完那句话之后,本来在宅子门口游荡的几只土狗就冲着那老宅子的堂屋狂吠起来,那个时候的农村,治安基本靠狗,所以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养一只土狗用来看家,晚上都不进屋的,就在各自的堂屋门口丢个两个稻草垛子就算是狗窝了,到了晚上狗往那狗窝一睡,就和门神似得,稍微有点动静狗就能听到,是防小偷的一大保障。

一开始是两只狗对着门口狂吠,这一叫不打紧,短短十几秒钟,四面八方又冲过来十来只土狗,黄色的白色的黑色的花色的都有。就和要暴动似得,越叫声音越大,渐渐的狗吠声盖过了大家说话的声音。

那狗叫的很是奇怪,狂叫几声之后就夹着尾巴往后缩一下,然后又叫几声又夹着尾巴往后面缩,这种情况无疑就是见到灵神了,而且这灵神还不一般。

成年土狗辟邪是所有的狗中间最好的,尤其是黑土狗。一般的灵神都会躲着,但是今天一下来了十多只,那灵神不但没有躲着,反而好似在挑衅一般。

大家都看着这不寻常的现象楞了神,似乎有点相信了这个老宅是真的在闹鬼的,只是农村里面这种事情听多了甚至见过了倒也不会造成什么恐慌,而且大多数人都是以看热闹的姿态在看着那老宅。

此时的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了,狗叫了大概五分钟之后,就各自散去了。可能是那灵神躲进房间深处了。直到狗吠声停止了之后大家才面面相觑了起来,而大家的关注点也不再是两家因为这个事情打架的人,而是都把眼光看向了我师父,眼神里面透露着求知的**,显然是想要师父给个解释。

师父看了那个老宅的堂屋好一会儿之后才转过头来问那个说老宅闹鬼的大叔:“你是怎么发现那个老宅里面是有灵神的?”

那大叔情绪稳定了很多,没有之前那种冲劲儿了,但是还是毫不犹豫的就说到:“他这房子三年没人住的,我想把宅基地买下来重新建一座房子,我们前天下午才谈好,我和我婆娘吃过晚饭就过去量长宽,就在我们进去了之后就看到两个黑影从神龛旁边的小门进去了,我们以为是谁家的孩子在这里面玩耍,就喊了几声,也没人应答,我们也没当回事儿,就继续量着,我们是打着手电低头量墙角的,到了楼梯的时候我本来想把楼梯搬走的,但是双手一用劲居然搬不动。”说道这里他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惊恐的说道:“我抬头一看,拿手电一照,差点没把我吓死,那楼梯上面趴着两个灵神,而且都是脸朝下的。。。。。。”

(贴张图,这个图是我几个月前回去老家的时候路过拍摄的,不过当时没有挂在房顶横梁的红薯藤,也没有那几捆黄豆杆。楼梯还是拿楼梯,神龛边的小门还是那小门。请看下图。)

“那灵神是什么样子的?你还记得吗?”师父问道。

说闹鬼的那个大叔没有说话,似乎回忆起来很是惊悚并没有回过神来,她婆娘见他没说话,就往前走了一步说道:“但是我也看到了,那两个灵神是倒挂在楼梯上的,有一个穿着寿衣,另外一个穿着一件普通的汗衫,脸色惨白惨白,白的发光。当时我们看到都吓蒙了,哪里敢再看仔细。就那么匆匆扫了一眼感觉是撞到灵神了,我们就跑了。”

“对,我们跑出门之后,看到那孔雀玻璃框里面的彩灯居然亮了,而且还开始放歌。可是这屋子里面的电早就断了的。”那大叔又补充到。

图片里面小门上面那个白孔雀的框,以前在农村里面很流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装,这框里面有很多彩灯,会变换不同的颜色,而且通电之后还会播放那种类似于八音盒的音乐。

大家都听得面面相觑,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都盯着师父。想看师父怎么说,就连这个老宅的主人也没有吭声,经过刚才那群狗狂吠之后,似乎也开始相信起了这件事来,他三年没回来,这个房子又年代久了,理所当然就荒废掉了。里面真发生点什么事情也并不那么难理解,只是对方到处宣传他房子闹鬼这点让他很恼火,因为一个宅基地不便宜,面积还这么大,又在村子的中心位置。

师父想了一下说道:“这个宅子,确实闹鬼,刚才那么多狗一起对着里面叫,想必大家都看到了,而且我断定里面的灵神还不一般。老板需不需要我帮忙,如果要的话,我今晚就带我徒弟进去看看。”

那宅子的主人立马表态说道:“要得,要得,那x师父您要收多少钱。”这个问题问的不是很合时宜,那么多人在场,师父也没回答他,只是说了一句:“这个等会儿我和你去你家说,我需要回去准备一点东西,东西拿来之后我们去你新屋找你。”

“那我煮好晚饭在家里等您。”宅子主人客气的说道。

师父说好,转头对我说那我们先回去,等会儿再过来。我说:“师父你不用回去,你在这歇着,我回去拿就可以了。”

师父点点头说:“也好,你把我的布包拿过来,还有我那个大印也一并带过来。我去老板家里了解一下情况。”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2 13:57:10 +0800 CST  
图片找不到了,所有没有办法上传。抱歉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2 13:57:57 +0800 CST  
师父说完这句话也没和我再客气,转身就和老宅主人走了,大家一看没热闹可看了,也各自回了家,就连那些土狗狗也看不到一只,全部都走了,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地方,转眼就变得很冷清,我之所以没走是因为东西很多,我两只手根本提不了。而且回去的路途还不近。看了看附近居然没有找到一根可以用来挑东西的棍子。

木棍膈肩膀,如果有根扁担就好了。这么想着我就有股要进去老宅子寻找一根扁担的冲动,加上对那个宅子又有点好奇心,所以我没有多想,就直接从那个没关门的堂屋走了进去。

当时已经基本上算是天黑了,进了屋就更加看不清东西了,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在堂屋里面找了找,并没有看到扁担,但是里面阴冷的气息还是很容易让人感受到的,这种感觉很熟悉也很强烈,比以往那些普通的阴气要强很多,我想如果现在拿个罗盘来测的话,反应肯定特别大。

没找到扁担,正当我想要出去的时候,在大门的角落那边看见地上横着一个比较粗的黑色的棍子,没有扁担,用这个来挑也是可以的。我赶紧走了过去,准备拿起棍子就走,因为知道这里面有灵神之后就会感觉这里面的气氛特别压抑。

就当我的手触摸到那根棍子的时候,一股冰冷的感觉从手指上传来,而且那手感并不像是棍子的手感,可是看上去真的就是一根棍子。虽然觉得不对,但是我还是把这根棍子拿了起来,就当我弯起腰把棍子拿起来之后,本来直直的棍子两头就慢慢弯了下去。我手掌用力一握,不对,这哪儿是什么棍子,这分明就是一条蛇。

而且此时此刻手中的棍子也真的变成了一条蛇,这把我吓了一跳,虽然我认识那种蛇,那种蛇是我们那边很常见的草鱼蛇,学名叫什么我倒是不知道,这种蛇无毒,就是被咬了也没事,顶多痛一下。但是手中的棍子突然变成了一条蛇这种事情我却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扬起手就把那条蛇甩到了门上。

“咚咚咚”按理说蛇甩出去撞到木头上应该是比较沉闷的响声的,可是现在却发出来棍子撞到墙上的声音,难道我丢的真的是一根棍子?

拿手电照了过去,地上赫然出现的还是那根棍子,我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这是被鬼遮眼出现视觉错乱了,就在我想跨出这个老宅子堂屋的时候,后面的那个孔雀玻璃框里面的彩灯就一闪一闪的开始亮了起来。

和那个见鬼的大叔说的情况一样,只是没有音乐响起。随着彩灯的亮起,整个堂屋都隐约可见,最明显的就是斜架在右边墙上的那个个长梯,上面倒挂这两个灵神,和那个大叔的婆娘描述的一样,一个穿着寿衣,一个穿着白色的汗衫。

知道了它们不在我身边,我也就没那么想着急离开了,学道之人对这种比较凶的灵神会忌惮,但是绝对不会害怕。

它们倒挂在楼梯上看着我,我站在门边也没有着急着离开,手机的手电照射范围是有限的,所以我干脆关了起手机,借助着这忽闪忽闪的彩灯开始和那两个挂在楼梯上的灵神对视起来。那个穿着寿衣的灵神挂在下面,脑袋上面似乎有一个很大的血洞,不但如此,而且它的左手还和断了一样直直的垂掉在半空中一摆一摆的,嘴里嗤嗤嗤的发出奇怪的响声。上面那个穿着汗衫的灵神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看上去年纪比下面这个要大了很多。

我看到它们的反应居然不是落荒而逃,这或许远远出乎了它们的意料。上面那个穿着汗衫的灵神一声冷哼,我看到下面那个穿着寿衣的灵神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很是明显。伴随着这一声冷哼,屋里的彩灯也直接熄灭了,借助着最后一丝光线,我看到它们直接嗖的一下从楼梯上面落了下来,速度很快,就好像跳楼的人一样做着自由落体运动,但是着地的时候却没有一丝响声。

它们要动手了,不过现形了再动手,我还是有把握走掉的,我就在门口位置。在它们落地的那一刹那,我撒腿就冲了出去。边跑边念着驱鬼咒,双手不断的结着驱鬼打鬼招雷的手决。据我的估计,它们肯定是不会再追出来了。那个时候虽然已经天黑了,但是外面还有微微的日光。跑出四五十米,我停了下来,回头一看老宅,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

舒了一口气,我把拿不了的东西直接放到了两块大石头的夹缝之中,拿起一些比较轻便的就往山上跑去。一路上我都在想,为什么那个穿着寿衣的灵神会如此体态。跑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我到了叔父的住所,从水缸里面舀了一大勺水,咕噜咕噜的就往嘴里灌,汗水侵湿的我的衣衫,倒不是因为怕,而是跑的太急太久,累的慌。

收拾好师父的布包,拿上了他的那个大印。我又马不停蹄的往山下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那个穿寿衣的灵神特别不对劲,似乎有一丝被压迫的怨念在其中,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也没什么依据,就仅仅是一种感觉而已。

气喘吁吁的跑回到那个村子,我拨通了师父的电话,问师父在哪儿,师父说叫我别动,他马上过来。我就站在这老宅外面的空地等着,也不敢再轻易进去了。

没几分钟,师父提着一个袋子和老宅的主人就过来了。

“师父……”我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师父就打断我说道:“宁老板,那你就先回去把,明天我们再来找你,我和我徒弟晚上去宅子里面看看什么情况先。”

宁老板点了点头说:“那就麻烦你了,师父。”然后转身就走了。

“你小子蛮快啊,这么快就回来了。晚饭都还没吃,饿了吧?这个是给你的。”说完就把手中的袋子递给我。我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铝制的饭盒,里面有饭有菜,是师父从宁老板家里打包给我的。

我也确实饿了,没有和师父客气,找了一块石墩子就坐了下去,边吃边和师父讲起我在老宅子里面的见闻来。

师父一边听我描述一边整理着他的布包,当他听到我说楼梯下面挂着的那个灵神脑袋上有个血洞,而且左手还疑似断裂的时候,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并问道:“你说的那个穿着寿衣的灵神是不是留着平头,年纪不大,而且那个血洞在左边太阳穴的位置?”

我咽下嘴中的饭菜,疑惑的问到:“师父,你怎么知道的?”

“那套寿衣是不是通体黑色,没有一点白色?”师父没有回答我,继续问到。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们那边人去世之后换的寿衣都是里面白色打底,外面黑色挂衫,挂衫的下面有缝着一个白色的口袋,也叫做买路袋,是用来给灵神在黄泉路上装纸钱用的。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口袋都是白色的,也有黑色的,但是很少见。从整体上看来,寿衣穿在尸体上面是能看到黑白分明的颜色的。人,生不带来任何杂念秽物,死后也要一清二白,所以寿衣的色调要有黑有白,黑白分明。

“对对对,我当时还奇怪,为什么这个穿寿衣的灵神怎么都是黑色,没有任何白的地方。”我放下饭盒,擦了擦嘴说道。

“这就不好办了,这个穿寿衣的灵神我知道,是几个月前隔壁村子里面一个砖匠,在一次给人砌烤烟烟囱的时候从三米多高的地方摔下来摔死的,说来也奇怪,也就一层楼高的地方,下面也就一个地方又一块尖锐的石头,他就不偏不倚的头撞到那块石头上。当场毙命,血流了一地。”师父面露惋惜的说着。

师父这么一说,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几个月前隔壁村一个摔死的一个灵神会跑到这里来了。我没有说话,只是疑惑的看着师父。

他整理好东西,把布包一拉,又取出那方大印用衣袖擦拭着,边擦边说道:“这个人的丧事是你二师父接手操办的,他和我提过这么一回事。说入土下葬那天出现了一点异常,有可能是跑魂了,你二师父是一个看阴宅风水接办主持正常丧礼的,他哪里知道是不是真的跑魂了。只是等了一两周看那家人没出什么事也就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这次没想到还真是跑魂了,这个灵神不但没有被阴差带走,反而被另外一个阴魂带到这个老宅子里来了。”

二师父的本事我知道,看阴阳宅风水,主持葬礼仪式,排排八字什么的几乎是手到擒来,但是在鬼魂之事上面却稍显欠缺,根本就不是一个领域的。

我说:“那个白色汗衫的灵神似乎很凶,我一进去就感觉阴气很重,压抑的很。”

师父呵呵一笑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大印,取出罗盘平放在手中,然后捏了一个手决在罗盘上面虚空画了一道符,开口问到:“你目测一下我们站在这里离那堂屋门口有多远?”

“八十米左右”我肯定的说道。师父一把拿过放在旁边石头上的手电,往罗盘上一照说道:“你过来看看这反应。”

“我去!”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2 13:58:13 +0800 CST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罗盘的反应还如此剧烈,要不是事先在大堂里面感受过那种强烈的阴冷气息,我肯定以为这灵神就在我身边。

师父看了罗盘好一会儿,才严肃的说道:“这件事情有点难搞,跟我来。”说完之后师父拿起布包和大印,转身往那老宅隔壁最东边的一间柴房走了过去,我拿起手电,也跟着师父走了过去。

最东边是一间灶屋,也就是厨房。农村里面为了安全,灶屋一般不用木头搭建,而是用土砖砌成。风水上面来讲厨房是属火,而火又属阳,所以一般情况下厨房一栋鬼宅里面是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何况土灶还有灶王爷罩着。即使荒废多年,但是相对来说灶屋是比较不那么容易聚阴的。

来到灶屋门口,师父从布包里面拿出一面类似于小旗子的东西,不过上面不是一块布,而是三条红色丝带,他把这东西在胸前画了几下,然后用力朝前面虚空一指,只见那三条丝带并不是被惯性带着往前票,而是互相有序的交叉环绕在一起,大概三秒钟左右,又各松散解开,最后独立垂直的挂在杆子上面,毫无任何摆动的痕迹,当时是有些微风吹拂的,轻如蝉翼的丝带在这种环境下居然不会随风飘动,这是有讲究的。这根小旗子的东西我们叫做敲门棍,棍身是用铁打造的,这个铁不是一般的贴,得用用过十年以上的火钳上的铁熔炼打造,那丝带也不是普通的丝带,而是用五行之法特别泡制的。敲门棍的作用就是用来测这个灶屋里面有没有灵神活动过,如果有,就算没风它的丝带也会飘动,如果没有,就算有风它也稳如磐石一动不动。这也算是法门中的一个奇门,只是我却怎么也学不会,不是因为我不够聪明,而是这种小奇门法术是需要命格为基础的,就像阴阳眼,就像下阴婆,都是些择主之法。

师父看一切正常,就收起敲门棍对我说道:“走吧,进去。”

进门之后左手边就有一套土灶,分三个灶门,小的是用来架小锅煮饭炒菜用的,大的是用来煮猪食喂猪的。里面许久没用,柴火灰都有点结块儿了,土灶后面是一个餐架,上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餐架对面有一张八仙桌,师父把布包往桌上一放说道:“你在这边起个符坛,把东西准备好,我等下要画几道符。”说完就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我去宁家搞只公鸡过来。”

师父走后,我取出一对红烛在桌子,上起了一个符坛,把墨和朱砂配置好放在砚台里面,取出七长空白的黄符纸平铺叠放在桌上,用毛笔压好之后,这才拿着手电仔细打量起这个灶屋来。

灶屋的右手边是一个偏门,偏门是通向一个房间的。朝那个房间里面照了照,里面都是一些腌制酸菜榨菜的各种尺寸的缸,靠右边的墙边有一个木床,上面还挂着灰色的粗麻蚊帐。床脚位置又有一个门,这个门是通往右边房间的。按照一般的木屋构造来说,右边的房间应该就是通往这栋老宅的堂屋的。

我站在灶屋,没有进去,只是把门缓缓的拉上,然后又回到那张桌子上,翻开师父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一张辟邪镇门的符打在了那扇偏门上。然后掏出一根烟边抽边等师父回来。

烟快抽完的时候,我隐约看到师父往这边走了过来,掐掉烟头我把那对红烛点上,顺手关上了手电。

师父进门的时候,左手领着一只公鸡,右手抓着一把菜刀和一个白色瓷碗。我接过师父手中的鸡,师父说,先取点血。

我抓着鸡不动,师父捏了个二指在鸡头的位置虚空画着符,变画边念着一些咒语。这是在给鸡做提前的超度,也能让它下辈子在投胎上更加顺利一些,至少它下辈子不会再**了。我们虽然杀鸡,但是为了处理鬼事而杀的鸡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一种造化,因为这是给它们积阴德。当然,一些害人的法事除外。

念完咒之后,那个鸡也很配合的没有任何挣扎,就算是拔它咽喉处的毛和割喉的时候,它也只是随意的蹬了两下腿。师父取了半碗鸡血,趁还没有凝固的时候倒了一些进了砚台,拿着毛笔随意搅动了几下就开始念咒。

道士画符,首先要起符坛,念开坛咒,然后是笔咒,水咒,黄纸咒,一切做完之后需要定心,稳神三分钟才开始动笔画符,符分几大类,每一类的笔水纸咒都不尽相同。这只是前期的准备工作,开始画符的时候要专心,心无旁骛,每一笔下去都有相应的咒语。笔快咒快,笔慢咒也一定要慢,在符脚画完收笔之时,咒语也要正好念完,时间上不得提前和拖后。而且念咒的时候语速要保持一致,而且不能有错有停顿,一旦发生,这张符就废了。这有点听上去就觉得很难,没有长年累月的练习是达不到收放自如的。

画完之后要结印,结印之后要盖印,结印要配合相应的手决,盖印也有专门的咒语。

这些说来复杂,但是师父做起来却是那么的行云流水,他手中的笔犹如签名般快速的在黄符纸上游走着,咒语从他嘴里快速的念出,语速很快,但是字正腔圆,字字句句清晰无比。

画完一张之后,师父拿起交给我说道,去加阳,这个加阳说的是在符头的位置点上三滴鸡血,然后在中间的那一滴上面粘上几片鸡冠附近的细绒毛。这样能在短时间内很大程度增加符咒的威力,但是局限性比较大,血要是新血,也就是说从活鸡身上取下来的血不能超过三个时辰。否则不能起到该有的作用。也有的道士喜欢在画符的时候在符头上加点鸡血鸡毛。那只是一个习惯,时间一过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师父用画完几张符之后正想收笔的时候突然转头看着我问道:“诶?你的布袋呢?”我说我没带,他横了我一眼然后说道,那你也画几张给我看看,检验一下你去读大学这几年有没有荒废手上的功夫。

我接过师父手中的比,又从开坛咒从头做起,画了几张驱鬼打鬼辟邪的符咒之后,师父朝着我点点头说道:“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我嘿嘿的笑了一下之后也在我自己画的符上面加了阳,反正东西都是现成的,不用白不用。

等我画完之后,那一对红烛也差不多燃烧殆尽了,抬手看看表,已经快十点了,师父说:“收坛吧,准备准备,先进去看看再说。”我点了点头,随手整理好桌上的东西。

师父拿出一把朱砂香灰和一截墨斗线给依次递给我,又取出两张护身符给我背上贴一张,反手又在自己背上贴了一张。

师父看我把手里的一张打鬼符折了个三角塞进鞋子里面就问道:你这是干嘛?我哈哈一笑说:“师父,我发现,把鞋子里面塞一张符可以用脚来踢灵神,效果还不错,如果我会佛山无影脚的话,那威力就更大了。”

师父一脸无奈的说道:“你这个方法力道不够的话没任何作用,力道够了的话万一踢到别的地方就很危险了,有些鬼遮眼能让你把桌子看做是它,你全力一脚踢到桌角上到时候你腿还不废了?什么办法都有利有弊,我们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还是要少用一些这种没把握的方法。”

我点点头说道:“没事师父,有备无患吧,我会注意的。”师父知道我的秉性,一旦决定了九条牛都拉不回来,就也不在说话。斜挎起布包,右手抓起大印,左手拿着个手电就往那偏门走了过去。到了门口,又蹲了下去,把手电放在地上,从布包里面拿出一小瓶牛眼泪说道:“咱们开了眼再进去。”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2 17:56:40 +0800 CST  
一般来说,处理这种事情是用罗盘来找的,之所以不那么频繁的用牛眼泪一个是因为这东西确实很珍贵,还有一个就是因为牛眼泪用对了对眼睛不好。但是这个事情不一般,灵神是凶灵,会主动挑衅。所以为了安全,还是先开了眼保险一点。

我和师父各自捏了个手决在眼睛上抹了一把牛眼泪,然后走灶屋的那个偏门走了进去,到处照了几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且也没有什么阴冷的气息,这个房间应该是灵神不来的房间。

从右边的门走了进去,又来到一个卧室,这个卧室面积不大,只有一张木床和一个木制的书桌,但是这个卧室有三扇门,一扇是我们刚进来的地方,一扇是出去外面的地方,还有一扇就是通往堂屋的。人站在里面感觉冷飕飕的,而且里面腐臭味也很重,应该是有些死老鼠之类的东西在里面。

师父走在前面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这个房间聚阴纳晦,估计以前住在这里的人讨不了好,现在又进来了两个灵神,我们不要在这个房间多停留,怕损阳气。师父说完之后加快了脚步,推开了通往堂屋的门。

我点了点头,紧跟着师父跨进了堂屋。一进堂屋的时候手电随便一扫就发现了那两个灵神又倒挂在那楼梯上,我心想它俩是属蝙蝠的吗?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倒挂?

师父走在前面,我都看到了他自然也看到了,但是他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就转身过来,对我眨了几下眼睛。我会意他的意思,这是要假装没看到。。。。。。

师父转身把门关了起来,然后轻轻了拍了一张符在门上。拍完之后手并没有拿开,也没有走而是又拿出了一张空白的黄纸盖在了符的上面,并且拿了个小图钉把黄纸固定住了,盖得严严实实的。师父转头看看我,我立刻会意到他的意思,他这是要在灵神眼睛地下布置阵法,至于是什么阵,我暂时看不出来。

师父看着我眼睛向着木梯上倒挂着的那两个灵神瞟了瞟,这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我去吸引它们的注意力,给他布阵腾出时间来。

吸引灵神注意的办法有很多,我选了最直接也最有效的那一种,因为我们抹了牛眼泪所以能看到它们,但是它们却不知道我们能看到它们。如果它们知道了,肯定会做出一些举动,现在它们很平静的只是吊挂在木梯上面,从这一点可以判断它们现在肯定也没有主动现形。

既然要假装看不到它们又要吸引它们的注意力,我肯定要做出一些不平常的举动才行。稍微思考了一下,我就朝着那个木梯走了过去。没错,我准备去爬那个木梯。

慢悠悠的走到木梯下面,我还特意拿手电朝木梯照了几下,哪里我都看一下,就是不看它们俩。走到木梯跟前,我离它们已经很近了,手心不住的有些冒汗,下面那个灵神挂的很靠下面。头几乎是在我腰部位置,幸好的是它们不是斜躺在木梯上面,而是垂直挂在木梯背面,这样就算我爬木梯也没有什么阻碍。

来到木梯下,我尽量控制着眼睛不去看它们,它们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我感觉他们的注意力已经都在我身上了。我缓缓的抬脚踩上了第一阶,然后右手抓住木梯边缘,慢吞吞的准备上第二阶梯。我的动作很慢很慢,为了就是给师父拖时间。

踩上第二阶,一股强大的压抑感袭来,伴随着上面那个白色汗衫灵神的一声冷哼,我一个支撑不住,直接从木梯上面跳了下来,我觉得我应该是挑衅到他们了。下来之后我刚站稳,那两个灵神就同时动了,还是想之前的自由落体般直接掉落在地上,同样没有一丝声响,可是明明他们是头先着地的,但是着地之后却是站着的。而且落点不是在楼梯的背面,而是一左一右的出现在我的身旁。

我心想,不妙,装不下去了。我赶紧把手上的朱砂香灰朝着左边的白色汗衫灵神用力撒了过去,右手的墨斗线还没来得及拉开就被那个寿衣灵神给挡住。“咚咚”右手无力一虚脱,手电和墨斗线都掉在地上。

手被灵神挡住,就像打了麻药一般,直觉全无,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趁着左边那个白色汗衫灵神被朱砂灰迷住的那短暂的停顿,抬起左脚就踹了过去。能伤一点是一点,这两个灵神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嘭”一脚踢过去的声音很是沉闷,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柔弱,而是一种近乎铁柱的硬度,脚底传来一阵生疼。好强的灵神,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居然这么强!我那一脚没有给它造成什么伤害,反而加速了它清醒过来的时间,就在我收回脚的同时,它朝张牙舞爪的我扑了过来。我心想,完了,这么强的灵神带着这么大的仇恨朝着我扑过来,我肯定挡不住。

想起师父给我背上贴的那张符,我一个转身用背对着它,此时此刻,我也只好寄希望于这张符了。

我用背对着它,就意味这我要正面面对着那个寿衣灵神。寿衣灵神在我转过身来的那一刻就松开了我的右手。它不是想放过我,而是想尽全力扑过来。看到寿衣灵神这个举动,我心如死灰,心想完蛋了,这下可别把我整成白痴。

白衫灵神先发先至,后面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压迫感,可是并没有太强烈,至少还在我的承受范围。我心里一喜,师父画的符果然威力不一般。让我更加欣喜的寿衣灵神也没有像料想中的那样扑过来,而是快要接触到我身体的时候突然就软了下去。

师父站在它的身后,右手抓着他那方大印。刚才那个寿衣灵神肯定是被师父砸倒了,师父没有停留,又举着大印朝着趴在我背上的那个白衫灵神砸去。在他还没砸到的时候,我背后突然一松,紧随而至的是一股强大的推力,直接把我推了出去。

“嘭”我禁不住那股劲,直接重重的撞到了堂屋关着大门上。木架房子不同于砖房,稍微一敲都会发出很大的声音,更何况我这速度极快的一撞。直接引来了全村的狗叫声,各种音色的犬吠声不绝于耳,和大合唱似得。

寂静的山村顿时变得热闹起来,而且有的犬吠声还越来越近,似乎在往这边跑,我转头看向了师父,师父此时不断的踩着罡步,嘴里咒语疯狂的念出。那个白衫灵神被师父的道术压迫的节节后退。即使这样,它还是有隐隐要冲上来的迹象。这么凶的灵神我还是第一次见,我知道师父那套手段的威力,根本不是普通灵神能够抗衡的。

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师父年纪大了,一直这样肯定会体力不支。我刚想冲过去,就听到师父冲着我喊道:“别过来,赶紧的,去启阵。”

“哦”我哪敢耽误,听着师父呼吸都有点急促了,我走过去捡起手电就在师父刚才摆阵的地方四处照了起来,看了几秒钟我就明白了过来,师父摆的是一个靠里面的的引魂阵,外面又有两个困魂阵。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摆出了这样一个严谨的阵法,实在实在让我望尘莫及。

这里所谓的启阵,其实很简单,因为师父已经摆好了所有的东西,只需要点燃红烛,念咒开阵就可以了,可是这启阵的顺序让我犯难了,如果先启引魂阵那困魂阵就毫无作用,如果先启困魂阵的话我怕师父坚持不了那么久。

小时候老师就教育我们,不懂就要问。我赶紧开口问到:“师父师父,先启哪个?”

“如果不想让你师父提前去地府报道的话,你就先启引魂阵。”师父语气越来越急促,还在和那白衫灵神僵持着,似乎也没有意料到这个灵神会这么难缠。

我哦了一声,掏出打火机就点燃了引魂阵的那对红烛,里面的引魂符师父贴了三张,都是新画的,威力自然不必说。点燃红烛之后我开始念引魂咒开阵。

快速的念完引魂咒之后阵就算开了,这一开阵也把我也吓了一跳,只见那个衣着寿衣的灵神直接从地上快速的爬起来就往我这边冲,那气势就和牢里关了十年刚放出来看到一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似得。不过它虽然来势凶,那是因为引魂阵的威力导致,其实它的战斗力也就那样了,作为一个新魂,被师父那无情大印那么一砸它哪里能受得了。

即使它现在的能力大减,它冲过来的时候我还是做好十足的准备,快速的塞了两张打鬼符在鞋子里面,又从师父的布包里面抓了一把朱砂洒在鞋子上,迎着它冲过来的方向就是一脚直直的踹了出去,踹出去的同时也心里在祈祷,这次可别再踢到铁板了!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2 17:56:54 +0800 CST  
“嘭”的一声,结果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并没有踢到铁板,而且不但没有。那个灵神还被我踢的退了两步。

由于有引魂阵的缘故,所以那个灵神并没有退却,退了两步之后又张罗着冲了过来。困魂阵未启,我怎么能让它冲破引魂阵,如果就它一个也就罢了,关键是现在还有一个连师父都一时半会儿搞不定的凶灵。

看着它又冲了过来,我拿出一截墨斗线就迎面冲了过去,在交汇的那一刻,我双手一拉,把墨斗线绕过它的脖子,用力一扯把它勒住,顺利阻止了它的前进。同时我的手心也一阵湿润和和刺痛传来,墨斗线太细,直接把手右手的虎口位置划出一道口子。

即使这样,我也不轻松,它的力气还是很大。我只能勉强的维持着不让它靠近那引魂阵,因为那是用来对付白衫灵神的。

我把绳子绕过肩,背对着它用力拉着,我背上有符,倒是不怕它突然发难,而且它现在被引魂阵迷惑着,根本不会在意我对它做什么,这让我突然想起一句刘德华的歌词: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冲....

稳定住寿衣灵神之后,我转头看了看师父,师父还在和那个白衫灵神纠缠,似乎还是势均力敌,只不过白衫灵神的状态和之前截然相反了起来,之前是一个劲儿的想往前冲,现在是被师父的引魂咒拉扯着往前走,偶尔尽力往后退一两步。师父也不再费劲的踏罡布了,而是背着拿着大印的左手,右手不断的在虚空中画着引魂符,嘴里快速的念着引魂咒。

看到这里,我有点疑惑了,这引魂阵启阵了没有错,但是困魂阵并没有启阵啊,师父难道看不到吗?这可不是一般的灵神,就算被引过来也不会让他有空闲时间来启困魂阵的。既然是这样,师父为何还要不遗余力的引魂?

就在我以为师父要成功了的时候,那白衫灵神突然冷哼了一声,直接转身从神龛边的侧门走了。白衫灵神走了之后,师父脸色平静的走了过来,似乎是理所当然一般,除了脸上有些许汗水之外,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这样的事情他经历的太多,所以习以为常了吧。

师父走过来,看着我还拉着那个灵神,随手一点烛,念咒开了困魂阵,对我说:“反过来吧。”

我手一松,寿衣灵神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冲向了那引魂阵,可是事与愿违,它还没到引魂阵的时候就被挡在前面的困魂阵困住了,师父右手随手打了一张符在那灵神身上,左手一把香灰撒在了困魂阵的缺口,就把困魂阵给封了起来,看都没看那寿衣灵神一眼就拿着手电和大印走到那神龛边的侧门旁,那个白衫灵神是从这里跑出去的。

我看了看困魂阵里面的寿衣灵神,它在里面剧烈的挣扎着,但是就像被钉在原地一般,不管它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

走到师父身边,师父已经取出了罗盘在观测中,那个门出去是一个专门放稻草和农具的大房间,里面很宽,一两米高的草垛子堆了半个房间,还有打禾机啊,犁啊柴之类的,本来很大的房间,在这么多东西的占据下显得很是拥挤,这里面的环境很复杂,和适合灵神躲藏和偷袭。师父严肃的看了看里面的环境,摇了摇头说道:“暂时拿它没办法。”

“师父,刚才你知道我没起困魂阵,为什么还要那么费力的想要引魂过来?”我终于逮到机会,毫不犹豫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师父呵呵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如果我不做的逼真一点的话,它怎么会跑。而且如果我真的铁了心要引它入引魂阵的话,它也没那么轻松走的掉,只是困魂阵未启,引过去也是徒劳的,走吧,我们先去问问隔壁砖匠,这是怎么一回事。”师父说的隔壁砖匠,就是那个穿寿衣的灵神。

回到困魂阵那边,那个寿衣灵神已经不见了,不是因为它跑掉了,而是因为我们的开眼时间到了,至少我的时间已经到了。师父说:“喊魂吧,已经看不到它了。”我嗯了一声,摆了一个喊魂阵,这种喊魂很轻松,它在困魂阵里面没有丝毫反抗能力,随口就能喊出。

灵魂喊出之后,我没有说话。师父认识它,由师父来和它沟通是最好的。

“你应该死了没多久吧?”师父摆弄着自己手中的大印,面无表情的问到。这是在震慑,这个灵魂是新魂,却和白衫灵神搞在一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想要搞清楚,就必须要有个强硬的态度,这套路有点像警察审问犯人的意思,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是x师父?我认识你,没想到生前没能见你一次,死后倒是见到了。”那灵神面无表情的说道,但是语气中透露出很多的无奈。

师父依旧平静的说道:“是我,你已经去世几个月了,因何故不去阴间,而是在这里霸者人家老宅不走,还主动去惊吓来量房子的人?如果我没猜错,那个白衫灵神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阴魂了吧?”

师父这么一说,听得我很是释然,怪不得这么凶,原来在人世间飘荡这么久了。之所以说是飘荡,因为它也是这几年才到这所老宅子里面来的。

那寿衣灵神听师父说完,默默的点了点头,那头上的血洞在它低头的时候显得贴别明显,在烛火的映射下,显得很是阴森诡异,像是一个盛着血液的容器,似乎还向外面渗着若有若无的血迹。如果它的头在低一点,似乎要想倒茶般把里面的血倒出来一般。

“说吧,有什么隐情,我会为你做主的。”师父叹了一口气,语气开始缓和下来。

那寿衣灵神犹豫了一下,开始说起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来。

它生前是个砖匠,没有外出打工,只是靠帮附近的村民砌房子过活,最后一次活是给一家种考研的人砌烤房,那个地本来是一块荒地,烤房不大,如果目测的话,也就比一个大的坟山要大那么一点点。烤房的地基是那老板自己挖的,也是他自己用水泥封的。封好之后才叫他过来帮忙砌墙。砌到三米高左右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被人从后面推了一下,就直接从木架子上面摔了下来,头部撞到了下面的一块钝物上面,当场就断了气,由于那是一片荒地,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路过,所以也没有人及时发现,没有人来引路,也没有人来收尸,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就一直在那个地方徘徊着。

他这种死法叫死于非命,死于非命的灵魂是没那么容易被阴差及时发现并带走的。直到它死后,它还是没有搞清楚,为什么会有人推他,而且死后变成鬼魂了也没有阴差来引路。直到最后面它要出殡的那天晚上那个白衫灵神的出现。

白衫灵神的出现让他彻底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这烤房的位置是原本是一座野坟,由于年代久远,所以别人并不知道这里有座坟。那个要修烤房的老板在挖地基的时候挖到了这野坟里面的棺木,但是他并没有当做一回事,也没有去动这棺材,而是在上面封上水泥,又打好地基。

这个野坟自然就是白衫灵神的,它为什么一直留在坟中没有去轮回,而且也没有变成孤魂野鬼是因为他的死法和葬法不妥导致的。不是它不想出去,而是它根本出不去。至于它为什么没有去找挖它坟的烤房主人,而是害死了这个无辜的砖匠,理由却很是牵强,也很可笑仅仅是因为,那白衫灵神以为那个烤房主人是要给它修缮墓地,而这个砖匠却在上面盖起了烤房,所以它怒不可揭的把这无辜的砖匠给害死了。这中怒火其实也可以理解,坟上修个烤房,等烤房运作起来,它必然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这个砖匠死后大半天才被人发现,那个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家里人见他大半夜还没有回家,就出来寻找,找到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这种意外很让人家里人接受不了,他看着家里人悲痛欲绝的时候甚至都想回到身体里面去,但是这仅仅只是一种奢求。

我们那边有一种说法,就是不是自然死亡的人,如果没有太相刑克的日子的话,最好就是隔天就下葬,如果时间拖久了,会对死者投胎不好,对家里人的运势也有很大的影响。所以家里人即使悲痛,也不至于失去理智,当天晚上就叫了我二师父过去给看了日子和整理遗容并且换上了一套寿衣。并且请来了科仪班子给他做起了法事,他从科仪道士的口中得知,他哪儿都不要去,在这里等着阴差来领路就可以了。

谁料当天晚上他阴差没等到,却等到了那个白衫灵神,白衫灵神气势汹汹,来了之后就直接把守在自己遗体边上的他给带走了,当然,一个百年老魂带走一个新魂几乎是不用费任何力气。算是其中会有一些冲突也不是平常人能够看到或者感觉到的。

烤房是待不下去了,所以那个白衫灵神就带着它到处游荡,最后就来到了这栋老宅子里面。并且就此打算常驻这里了。

这些事情它说了好一会儿,我和师父都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它有没有说累,但是至少我是有点吃不消了,因为这个喊魂阵是我布置的,很消耗我的精力。师父看我额头开始冒汗了,拿着他的大印在我天灵盖轻轻的碰了一下,然后取出两张符一张贴在寿衣灵神的身上,一张贴在他自己的胸前。

我顿时就感觉轻松起来,就好像这喊魂阵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师父这是用一些手段强行切开了我和喊魂阵的联系,又用符咒建立了他和灵神之间的联系。

师父这一切做好之后,对那灵神说道:“你继续说,后来呢?”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啊,我和它在这宅子里面过的好好的,突然有一对夫妻来量地……”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师父打断了。

师父问道:“我是说,那个白衫灵神它为什么要带你走,我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那寿衣灵神无奈的说道:“它带我走到这里,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它和我说过它有办法找到阴差,领我们去投胎,所以我就跟着来了。”

师父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别说是师父,就算是我也觉得这白衫灵神真是搞笑,不但把人害死了,还把人轮回的机会给剥夺了。这哪是要带他去找阴差投胎,它要么就是想借他新魂身份引来阴差带路。要么就是不想投胎只是想拉一个垫背的一起做孤魂野鬼。这两种看似矛盾的想法在白衫灵神看来就很是自然,如果阴差没有找上门来的话,那就一起做个孤魂野鬼也好有个伴。

就在我刚想把白衫灵神的鬼把戏说给它听的时候,师父突然举起手中的大印朝我身后砸了过去,我也感到背后又是一股强烈的推力直接把我推离了原地。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2 21:15:30 +0800 CST  
@晴风徐徐00 2020-07-23 10:43:20
好看 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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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咯。。。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3 12:04:03 +0800 CST  
又是嘭的一声,我再次用控制不住的速度撞到了木墙上面,这一下撞得我有点眼冒金星。扶着墙我清醒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转头看了过去,师父抓着大印蹲在原地喘着气,死死的盯着那神龛边的偏门,嘴里吐出一句话:还是没能抓住你!

“师父,你知道它要来?”我扶起师父,疑惑的问到.

师父点了点头,看了看困魂阵里面的寿衣灵神,缓缓的说道:“它对这个灵神有所企图,肯定会来劫走它。所以我并没有在那扇门上面打符,就是为了放它过来,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它的实力真的不差。”

我看了困魂阵里面空空的,心想着不会是被白衫灵神给劫走了吧?师父说:“别看了,砖匠还在里面,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劫走一个灵神,简直是痴人说梦!”师父显然也被这个灵神给弄的有点恼怒了。

当时看着师父这般模样,我心里一阵热血沸腾,恨不得冲进去把那个白衫灵神拉出来一顿胖揍,如果不是我奈何不了它,我早就和它拼了。

“师父,那现在怎么办?”

师父想了一下,说道:“既然它铁了心的要这砖匠,我们就偏不让它得逞,你来送走它,我帮你护法。它如果再来,我帮你挡住它。”我点了点头,拉开了师父的布包,迅速的在困魂阵外面布置了一个送魂阵。

起咒,喊魂。我再一次把困阵里面的寿衣灵神给喊了出来。

“时间到了吗?我是不是该离开了?”我还没说话,寿衣灵神主动问到。

我点了点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那个灵神对你企图不轨,我先送你离开,去你应该去的地方。有什么遗言,你告诉我,如果能办到的我会尽力帮你去办。”

出乎意料的是那灵神没有任何反抗,而且全身状态都很放松,低沉了说道:“谢谢你们帮我解脱,我从没有想过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留在人世间,老话说的尘归尘土归土,我知道我该去哪里,事实上我也早就知道我留在这老屋里是有违天道,如果可以,麻烦你和我老婆和两个儿子说一声,对不起,我走了,我很好,我会在天上一直保佑他们,叫他们别担心。”说完之后它浑身开始萎靡起来,似乎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命运。想想也对,除了这个选择,并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让它留在人世间做个游魂野鬼?别说天不允许,我和师父也不会允许,本性善良的他自己更加不会走这条路。

我点了点头,开始念咒送魂,师父背对着我,紧紧的盯着神龛边的小门。

随着它的身影慢慢的淡化,消失。我顺利的送走了它,即使我们曾经兵戎相见,但是我心里没有什么怨恨,它也是受制于鬼,更何况它叫我带给它家里人的那段话,我走了,我很好。为的不就是让家里人放心吗?铭心自问一下,它真的很好吗?它忙碌一生,还没来得及享清福就突然离世,它很不好,只是它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它不好而已。

直到送走了这个寿衣灵神,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或许它对师父的忌惮远远超过了对这个新魂的需求。

收起东西,我问师父:“师父,现在我们怎么办?”

师父看了看手表说道:“你没有带东西,而且已经子时了,之前不能擒住它,现在更加困难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天晚上来收了它。”

我点了点头,开始收起地上的东西来。师父说:“符也收走,明晚再来重新布置。”

所有东西都收好之后,我们没有原路返回,直接打开了堂屋的大门,跨过门槛走了出去。师父走在前面,走了两步之后,突然停了下脚步。回头看着堂屋里面,用手电一照,直接照在了站在神龛下面的白衫灵神身上。那白衫灵神用很怨毒的表情对着师父,师父没有理会它的愤怒,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我刚想跟着师父后面走的时候,就听到后面那白衫灵神也哼了一声,声音很大,听得真切。像是四面八方传过来的声音,又像是说话的人就在耳边。这一声哼分贝不小,又惹来了不远处的几只土狗狂吠。村里面的狗都是好事的主,只要有一条叫,另外的狗就会随声附和。

即使狗叫声再多,我也不能输了面子,它对我师父哼了一声,我怎么不找回场子,对着堂屋大门,我尽我最大的肺活量猛吸了一口气,头慢慢的往上仰,直到感觉到头脑有点晕眩了才没有继续吸气,紧接着猛的哼了一声,把刚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吸进去的空气全部哼了出来,那效果,果然很爽,也很解气。哼完之后我扬着头转身就走,根本不给它哼回来的机会。

快走两步追上了师父,师父笑着说:“你小子,嗓门这么大,把我都吓一跳。”我嘿嘿一笑说道:“不哼白不哼,哈哈。”说完我们快速的朝着上山走去。太晚了,不早点回去,明天晚上怎么去收拾那个白衫灵神。

伴随着全村土狗的欢送声,我和师父离开了这个村子,在路上我问师父:“我们到底要怎么才能送走它?它已经害人性命了,会是什么下场?”师父说:“万事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砖匠有一劫那就是被白衫害死,白衫也有一劫,就是被封在墓地下面一百多年之后出来害死砖匠,对它们两个来说,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注定的。当然白衫的这一劫是为了它下一步命运做铺垫的,而它的下一步命运就是对它的惩罚……”师父说道这里突然停住了,紧接着又“诶”了一声。

我疑惑的问到:“怎么了,师父?”

师父停下了脚步说道:“我怀疑那个白衫灵神生前是道家中人。”

这突然的一停差点让我撞上了他,我顿住的身型说道:“师父你是说它认得引魂阵和困魂阵?可是不对啊,如果它真的是道家中人的话,就不会不知道当时你在阴魂的时候,旁边的困魂阵并没有开启啊,如果真的认识的话,就不会抵抗你的引魂,那个时候直接对你下手的话应该会更加有把握一些。”

“其实不然,引魂阵已经启阵了,它被引魂阵法牵制的更加不如之前,就算困魂阵没有开启,顶多就是我不能拿它怎么样而已,它同样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但是你勒住了砖匠,所以在它看来,你随时可能过来帮我,它本来就没有占太大的上风,如果你又过来帮忙,它十有**要栽!所以它才会想要逃,和困魂阵启不启没有什么关系。”师父耐心的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果它真的是道家中人的话,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师父呵呵一笑,又继续赶路,只撂下了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先回去睡觉,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做完早课,师父就来到我的房间说:“走,我们下山,去砖匠家看看,他不是要你带几句话给它家里人吗?记得把你出活的包拿上,记得把你的五猖爷也带上。”

“带五猖?师父,我这只是中等五猖,那白衫灵神连你都拿不下,我这五猖请出来只能在一旁喊加油了。”我急忙说道,这可开不了玩笑,当时我好不容易请到一个五猖并且留在了身边,别因为这件事情把五猖交出去了。

师父掀开了他自己的包,翻到装有五猖的附物那一层给我看,然后拉起布包,转身出了门去。师父的意思很清楚:我这有个上等五猖,你可以带你的中等五猖出来跟它学学经验。想到这里,我赶紧摆了一个请五猖牌的法事,把五猖牌请到布包里。这么好的机会应该珍惜,至于那些危险,应该是可以避免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赶到砖匠家里的时候,已经大中午了,他们家里没有人,似乎下地干活去了。门口蹲卧着一只大黑狗,看我们两个陌生人靠近他们家,对着我们一顿狂吠。我们那边没有吃中午饭的习惯,早饭都是七八点吃,下午三四点再吃午饭,赶上心情好,晚上**点再吃一顿晚饭。

对着砖匠家喊了几声,里面没有人,只有那条大黑狗对着我们吼叫着。我开口念避狗咒,刚念出几个字,师父制止了我说道:“别念,让它叫,这样能把主人叫回来。”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3 12:04:22 +0800 CST  
我心想也是,家里的狗无缘无故一直叫,肯定是有事,如果他家人在附近,肯定会赶回来看看。果然没过几分钟,有个三十多岁的大姐领着两个十多岁的小孩就从远处走了回来,他们每个人的肩上都挑着一担稻草,看那每一担稻草的体积分量绝对不轻。一个女人,两个孩子能挑起这么多的稻草,算很了不起了。他们个个头上冒着汗水,身上的衣服被汗水侵湿紧紧的贴在皮肤上。脸色都不是很好,似乎肩上的担子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一样。

看着从远处慢慢走过来的三个挑着稻草的身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砖匠还在,这样的粗活重活或许就轮不到他们,就算他们也要帮忙挑。但是一家四口一起挑着稻草走在路上的画面远远要比现在美的多。至少,这个家是完整的。家完整了,心就是完整的,心完整了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眼前这种残缺的伤感。我想无论是谁家,失去了顶梁柱的父亲,日子都不好过。

“去接接啊”师父低声说了几个字,我赶紧跑了过去。和砖匠老婆说:“我师父是x师傅,这次来看看你们家砖匠。”说完指了指不远处的师父,并且从砖匠老婆的肩上接过那担稻草。我师父的名字在这十里八村的人基本都知道一点,就算不知道也没关系,农村里面有客来访,自然是要以礼相待的,更何况我还说了他们家砖匠。农村里面在这一点上面比城里要好很多,在城里,很多人都用一种非常谨慎的态度去对待陌生人发出的交流请求,太多的怀疑和猜忌。而在农村,随便聊两句的交情,就热情的要留人在家里吃饭,没有任何芥蒂和娇作。不是因为农村里的人比城里人好,而是因为城里的坏人比农村的坏人要坏要多。

她也没有客气,说了声多谢。就在我肩膀放到扁担下面的时候,她把那担稻草交给了我,当她卸掉力气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担稻草有多重,稻草是那种没有完全干透的稻草,里面水分多,所以特别重。我从小挑东西就不是很厉害,每次家里收稻谷,或者去掰玉米摘花生什么的,我都不能用肩膀挑中午,因为我的锁骨明显,担子压在肩膀上很容易压到锁骨,会很疼。

不过即使很重,我还是忍着疼痛挑起了那担湿稻草。

走到院子里面,我和砖匠的两个儿子把稻草堆放在了院子的墙角,那墙角已经推满了稻草,这么多的稻草,这母子三人,得挑了多少趟啊?

砖匠老婆在我们放下稻草的时候对两个儿子说,你们先去挑。我招呼一下客人就过来,她那两个儿子默默的点了点头,拿着扁担和绳子又出了院门。而且走的很快,似乎在争着抢着多挑一趟,给妈妈减轻点负担。他们两个走后,砖匠老婆招呼我和师父进去灶屋,并且给我们一人倒了一碗茶,那茶很简单,烧一锅开水然后倒到一个很大的茶缸里面,再往里面丢些茶叶,放在餐架下面阴凉的地方,能喝十来天。

“x师父,多谢你特意跑家里来一趟,是不是我们家砖匠出了什么事情?”砖匠老婆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师父一口喝完碗中的茶说道:“不是不是,我们今天过来有两件事情,第一是告诉你们,你们家砖匠走的很安心,而且会一直保佑你们的,所以你们也要坚强点,不要让砖匠担心。第二就是我想向你打听一下砖匠砌的那个烤房的位置在哪里,我们想过去看看。”

旧事重提,勾起砖匠老婆好不容易坚强起来的内心,泪水犹如决堤洪水般哗哗的往下流,只是她没有哭出声,只是一个劲儿的擦着眼泪说道:“谢谢你们,他好就行了,我们也会过的很好,不会让他担心的,希望他能安心的去吧。”虽然没有哭出声,但是这短短的一句话,她说了很久才说完,这种表面坚强的悲伤要比大哭一场的情绪内敛很多,同时也痛苦很多。她是个坚强的女人,至少,表面很坚强!

师父说:“先带我们去给砖匠上柱香吧,然后再告诉我们那烤房在哪儿。”砖匠老婆点了点头,领着我们进了堂屋。堂屋正对着的神龛上面摆着砖匠的遗照。遗照旁边插满了烧完的香杆子的香炉告诉我,这几个月他们没少给砖匠上香。

看着砖匠的遗照,我心里感概万千,师父说:“去上柱香吧,你们也算有缘。”我知道师父的意思,砖匠是我亲手送走的。有了这个机会,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给它上一炷香。我从布包里面拿出一叠黄纸钱,一张一张的烧给了它,然后又取出三炷香恭恭敬敬鞠了三个躬,把香插进香炉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它好伟岸也好可怜,即使它曾经扑过我。这个坚毅的农村汉子,这一辈子有没有真正的为自己活过一回?世事悲欢,终究抵不过黄土一杯。

上完香我和师父走出了砖匠家,他老婆顺手把门拉上。擦了擦眼睛里面还在流淌的泪水,哽咽的说道:“我带你们去那个烤房,”说完又拿起扁担和绳子,准备带我们去了之后继续去天理挑稻草。

师父说:“你指一下地方就行,我们自己过去,你就别去了。”她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包说道:“那好,就在那座山的背面,那边有一小片橘子林,就在橘子林旁边的荒地哪里,我们一起走吧,我家的田也在那个方向,只不过不用翻过那座山。”她显然也不想再去那个夺走了她丈夫性命的地方。

……

一行三人默默的出了门,路过一口井的时候,看到他家的两个儿子蹲在一口水井边喝水,两担比他们体型极其不般配的大稻草横放在路中间,其中稍微大一点的那个孩子见我们过来慌忙起身走了过来对他妈妈说:“妈妈,你在这里坐着等我们一下,我们把这担送回去就过来。”说完没等他妈妈说话,挑起稻草就快速的往家里走。这两个孩子很懂事,想方设法的想让妈妈多休息一会儿。砖匠,你安心走吧,你有两个孝顺的好儿子。

告别了砖匠老婆,我和师父一路疾走,翻过了那个小山包,很轻易的就在这座山的背阴处看到了那个砌了一半的烤房。

“师父,那个地方是个凶穴啊,这下面怎么能有坟墓的存在?”还没到烤房旁,我就惊讶的说道。师父停下了脚步,在四周看了看,然后又拿出罗盘仔细看了看方位,然后说道:“怪不得,那个白衫灵神肯定是自己把自己封在这个地方的。”

思维一下跳这么快,我有点没有转过弯来说道:“师父,你说的我不明白,这是个凶穴,葬在这里的人会后代无福多灾,坟墓本人的阴魂也会渐渐的暴戾成性,故步自封,而且永不得超生。就这样一个穴,人家避都避不急,怎么还可能主动把自己往里面葬呢?更何况还是一个道家中人,他不可能不懂这个穴位的凶险吧?”

师父还是盯着手中的罗盘,边走解释到:“你说对了一半,这个地方确实是个凶穴,但是还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就是一旦封在这个穴里面的,灵魂的所有记忆也会随着封存起来不会消散,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地方小鬼不扰大鬼不侵,就连阴差都不会来……”

“我知道了,那个白衫灵神定然是为了躲避阴差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凶穴。可是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不惜一切代价的去躲避一个阴差?”我再次疑惑的问到。

“还能是什么原因?生前有悖天理的事情做多了,死后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如果能逃避阴宅的问责,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他能找到这么一个地方,说明他不但是道家中人,而且道行还不低,不说比我高多少,但是绝对不比我低。”师父严肃的说道。

他这么一说,我瞬间就紧张起来,一个道行不比师父低的人,死后化成灵神还在凶穴里面待了一百多年,难怪我在它面前犹如以卵击石,丝毫对它造不成任何威胁,想到这里我又想起昨晚那一脚,顿时感觉脚还是有点隐隐作痛。不过师父接下来说的话让我定了心。

师父说:“找到这个穴也就好办了,只需要把坟迁走,把这个穴里面的阴气都祛除,并用桃树枝为柴点火烧上一个时辰,这样一来那个白衫灵神也就不会那么难对付了,只是这迁坟比较麻烦,我们两个人手还不够。而且迁坟还需要专业人士来主持,你打个电话给你二师父吧,等下我们去找这烤房的主人,这事儿因他而起,这个后果自然是要他来承担。”

我心想也是,他挖出了棺材却没有引起重视,还偷偷摸摸的在上面封了水泥继续建烤房,就这一点,他就脱不了干系。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3 12:04:42 +0800 CST  
掏出电话打给二师父,他正在地里干活,我把事情说了一遍,二师父痛快的答应过来看看。我和师父走到烤房边等了起来,没到半小时,二师父就到了。

二师父到了之后也是拿着他的风水罗盘在周围仔细的看了看,紧皱着眉头说道:“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有个坟山的话,那就难办了,先不说这个坟山的主人现在如何难缠,我不抓鬼也不懂。但是就光要迁这个坟,也不容易搞”

师父哈哈一笑说道:“好搞就不会麻烦你了,我们对这迁坟的东西知之甚少,我们只要把里面的阴煞之气去掉就好,至于新的墓穴,也不用找太好的。”

二师父看了看师父说道:“就这个穴?在里面待满三年就废了,再找什么好穴都于事无补了。迁坟工程很大,要把这个没建完的烤房全部拆掉,上面一砖一瓦都不能留,而且我刚大概算来一下时辰,最近三天都不动土迁坟。”说一半,他又拿手指了指我说道:“如果按照这小子说的这个坟主人是个道士,自己把自己封在这个地方的话,那他定然已经没有后人了,就算有也被这凶穴给克死了。我的建议是直接一把火烧了算了。”

师父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行,烧掉也比留在这里强。”

“那棺材在地底下啊,二师父,怎么一把火烧了啊?”我是在想不明白怎么一把火烧了算了,开口问道。

二师父一巴掌扇到我后脑勺说道:“以前教过你,你给我忘了,我们都是你师父,怎么你对我教你的东西这么丢三落四的呢?”

我赶紧嬉皮笑脸的说道:“不是这样的,二师父,我只知道你教过我禁位毁穴,没教过我怎么一把火烧了埋在地底下还用水泥封住的棺材啊。”

二师父一摸额头说道:“那是我错怪你了,我说的就是禁位毁穴。那既然你知道,就去准备东西吧。对了,这个烤房的主人姓李,家就在那边那座贴着红色瓷砖的房子里面,你去和那主人说一声,叫他准备那些东西给你。就说是我叫你去的。”说完指了指远处。

当徒弟就要有这样的觉悟,被冤枉了还要被派去跑腿。我哦了一声就朝着那个地方走,刚跨出没两步,二师父又说:“等等,小兔崽子,我烟没带,把你的烟留在这里。”我赶紧掏出烟,恭恭敬敬的把一整盒都递给二师父,刚准备走的时候,二师父又把我叫住了说:“我和你师父去树荫下聊聊,你先把那堆石头搬走,坎位堆石,凶穴坚,要提前清理掉。”我点了点头,看着那一堆大小各异的碎石,还好只是需要移开坎位就行。

搬了十多分钟,把这一堆石头彻底清理走之后我就往李家跑了过去,话说这都快到吃饭的点了,肚子早就呱呱叫了。哪里还想耽误时间。

跑到李家的时候,他们家的灶屋已经生气了袅袅炊烟,看的我是更加饿了。没有去堂屋,直接走到了他们家灶屋,里面有个五十来岁的大伯正在烧火煮饭,虽然是在农村,但是还保持着用柴火煮饭的人已经是不多了,想必这家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我想这个正在烧火的老伯应该就是那个烤房的主人了。

见灶屋里面突然进来了一个陌生人,他也楞了一下,我赶紧开口到:“李伯你好,我师父是那个看坟山的张驼子。你们家那个烤房下面是不是有一口棺材?”

他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庄家汉子,见我这么一说,他放下了手中的火钳,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紧接着又双膝一弯,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把我吓坏了,我一个后辈,怎么受得起如此大礼,这不是折我寿么,我感觉走过去扶起他说道:“李伯,你也不用担心,知道哪里有棺材的也就我和我师父,当然还有死去的砖匠。你也不用觉得太内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砖匠的灵魂遇到麻烦了。你可以帮忙吗?”我撒了一个慌,砖匠的魂已经被我送走了,只是我觉得这个事情需要李伯来做,这样对他来说也可以做点弥补,消除点罪孽。

“可以,可以,你说要怎么帮,只要我能办到的,哪怕是倾家荡产,我也一定帮”他没有询问太多,庄稼汉都是善良的,此时在他的眼里,只有还债这一个念头。用他的话来说,哪怕是倾家荡产。

我和他说了一些要准备的东西,这些东西说好准备也可以,说难办也可以。基本都是一些至阳之物,狗血鸡血,夹生糯米饭啊什么的,我就不在这里面写出来了,封位毁穴的第一步就是在固定的几个点挖小坑坑,然后在小坑埋上一些东西。用小沟渠来连接那些小坑,然后在下面铺一层混合了狗血鸡血的生米,再倒上一层汽油,点火烧掉。当然,还有很多其他比较复杂的一些套路。这里也就不写那么清楚了,以免心怀不轨的人去模仿害人。

这些东西都是村子里面能搞得到的,我和他说完之后他往小灶里面添了两根木柴,然后站起身说道:“小师父,我记下了,我这就出去弄这些东西。”说完对着里屋喊了两声,叫里面的人出来看着点饭。听到里屋应了一声之后他就快速的出了门。

我跟在后面说道:“李伯,你把东西弄全之后就去你那烤房那边,我们在那边等你,要尽快,五点之前要开始。要不然就得等到明天了。你家这锄头我拿走了用一下。”

李伯嗯了一声,拔腿就往隔壁家里跑,应该是去找人帮忙了。李伯走了之后,我从他家旁边的摇井里面摇了一大勺井水,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喝掉大半勺。又从他家窗台上拿了个塑料瓶子,洗干净之后装了一壶水,扛着锄头拿着水。又急速朝着烤房那边走过去。

走到树荫下的时候,看到两个老头居然靠着树睡着了。他们哥俩一人一边靠着树,地上零零散散的丢了七八个烟头。睡得很自然,师父额头微微渗出细细的汗珠,配合上烈日当头,岁月的尖刀在他额头上雕刻下的皱纹更加清晰可见。二师父低着头,本来就驼背的他显得更加佝偻,犹如枯木朽株般。看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人生如梦,岁月无情,究竟是岁月苍老了人生,还是人生磨灭了岁月,无论你是谁有着怎样的经历,到头来终究不过白骨一副黄土一杯而已。

我没有打扰他们,禁位毁魂这个我也只是停二师父大概的讲了一下,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好的法事,平常基本用不到,至少我没见过也没用过。根据二师父和我讲的,我开始做一些准备工作,定方位,量反弓,测水平,定点,拉线,掘坑挖槽。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两个老头相继都睡醒了,他们没有主动过来,和完我带过来的水,又悠闲的在树底下抽着烟。时不时的指点几句:快点,右边,不要挖那么深,那水泥你要想办法把他敲掉。似乎要抓住这好不容易可以随意使唤我的机会,当然我也乐意被他们一起使唤,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常有。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实在干不动了,准备的也差不多了。我也走到树荫下,坐在两老头对面严肃的说道:“你们也真忍心啊,这么白净阳光的徒弟放在太阳底下晒真的好吗?”二师父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什么,你不是刚毕业了么,晒黑了好,人家村子里面的小姑娘,都想嫁个能下地干活的壮实大汉,你现在白成这样我想给你介绍婆娘都说不出口。”

“我也没说要你给我介绍婆娘……”我话还没说完,二师父就站起身看着我身后说道:“老李来了。”师父也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朝着来人走了过去。

来的人除了李伯还有另外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他们一人背着一个箩筐,手里还提了一只公鸡。其中一个箩筐里面不是别的,里面有三个菜碗,每个碗里装满了饭,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菜。想必是叫家里人给我们准备的。

他来的比我想象中的要早,那个时候离天黑还有一些时间,再加上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用太繁琐,我们没有立刻禁位毁坟,而是开始吃起饭来。

酒足饭饱之后太阳渐渐的落了山,这个时候真是开始做事的好时机,二师父在这方面是权威。在法事开始的时候,我们都默默的在一旁看着。师父说:“你站在你二师父身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话保好他,我怀疑那个白衫灵神不会这么白白的看着它的墓穴被毁。”

我点了点头,拿着罗盘走到二师父身边,二师父在烧纸,嘴里一直不停的念着一些我都听不懂的咒语。足足折腾了十多分钟,二师父才停了下来,准备请香。他和我说,这个环节比较重要,一般迁坟都要请香,香要插在坟头的正前方,只插一根,如果香没有反应就代表墓穴的主人同意迁坟了,如果这根香左右摆动,那就代表着墓穴的主人反对这样做。这样就比较麻烦了。

我说:“二师父,咱们这是在毁坟,还需要征求它的同意吗?”

“毁坟毁的是坟,坟的主人只是一具尸体或者一堆白骨而已。和你们抓的鬼不一样,我们要这样做只是征求尸体的意见,而不是征求它灵魂的意见。”二师父解释完的时候香也全部点着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取出了其中的一只,走了三步又用手摆出八字量了几下,定好一个位置,那个位置正好是泥土地。他没有犹豫直接把香插了进去。

插好香之后他没有动,只是紧紧的盯着那柱香。

“啪”,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柱香在十几秒之后没有摇摆,而是直接从中间断掉了。一根香,在没有人触碰又没有风的情况下,居然就这么离奇的断掉了。

我心里一下紧张了起来,这样的事情我从来都见过,香烛无故摆动的很多,但是这种直接断掉的事情我却见得很少。我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又看着罗盘,并没有任何动静。

二师父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只是把断了的香掐灭,然后说了声:”既然这样,那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去把位都封.”说完之后把手中的那一把香递给我.

封住,就是在那些坑旁边都插上三炷香,就和启阵差不多,只是这些坑连起来的毁坟圈和那个坟墓还有些距离.这个距离也是用一条小沟渠链接起来的.连接的这条小沟渠两边也需要都点上香,三寸一根,一直连到坟墓的位置.说是沟渠,其实也就是一个宽约三寸的小凹槽。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3 13:59:20 +0800 CST  
尽管头香断掉了,二师父依旧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端起一大盆混了鸡血狗血的米就按照特定的顺序往小凹槽里面铺,三步一口咒,七步一手咒。虽然进度比较慢,但是看起来也是那么的行云流水,当我插到最后一根香的时候,二师父把我叫停。叫我等他撒完米再插,并且嘱咐李伯和另外一位同伴先回去,因为不知道这墓主的生辰和死忌,怕冲了煞。我们学道之人命硬,倒也不是很忌讳这个东西。

师父依旧在一旁站着没动,但是手里却多了一个大印和三张符咒,仅仅的盯着烤房的位置。此时的天还没有完全黑,但是已经没有任何阳光了。按照那白衫灵神的能力,它要出现在这里也不无可能。

二师父撒完米,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直接把那最后一根香插到了泥土地里面。

呼呼呼~~,突然开始刮起了风。就在我插上那一根香的时候,原本风和日丽的天气突然狂风大作,插进地底的香开始左右摇摆起来。远处那巍然不动的树告诉我们这一块地方很不平常。

即使不看远处的树,那股阴冷的气息也能让人很清晰的感觉到。不管如何,这个阴穴存在了一百多年,又是个大凶之穴,这么长年累月的积累出来的阴气,没有阴气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就已经算不错了。

那阴风让原本显得有点疲乏的我的顿时精神了很多,但是身体上却显得越来越疲惫,感觉做什么都使不上劲。好在之前该烧的纸钱都已经烧过了,现在来了这风并不会对我们接下来的法事产生太大的影响。

在阴风刚刚刮起的时候,师父已经走了过来,抬手三张符风别打在了那建了一半的烤房墙壁上,那几张符在阵阵阴风中纹丝不动,似乎不再同一个空间里面一般不受任何影响。与此同时周围的阴风也少了很多。紧接着师父拿起手中的大印,用力拍打在那小凹槽连接坟墓的地方,那是一个很深的洞。这个洞的直接通往阴穴里面。大印封住了洞口,阴风顿时消散。师父沉声说道:“还是比想象中的要凶,张驼子,三分钟时间能把法事做完么?”二师父点了点头,拿出一付角卦顺手就抛了出去。

这个卦不是请给白衫灵神的,而是请给土地公。作用也就是告知一下土地公他要破了这大凶阴穴了,二师父把卦平丢出去之后,就叫我往凹槽里面倒汽油,不需要倒满,只需要把所有的血米浸泡即可。汽油容易挥发,所以不但倒汽油要快,而且点火也要快。

到了那个坟墓洞口位置,就需要在往里面倒一定量,这个计量的方式不是按照深浅来计算的,每一种坟在毁坟的时候都有一中特定的唱咒,这个咒得用唱出来,然后拿一个特定的小漏斗放在洞孔,就往漏斗里面倒汽油,要一致保持漏斗八分满。从唱咒的那一刻开始往里倒汽油,等咒唱完就停手,能倒多少进去就倒多少进去,不能多,也不能少。

在整个凹槽的汽油倒完之后再开始往小洞里面倒,小洞是斜着打进去的,所以火能沿着小洞烧到墓穴里面去,在墓穴里面燃烧掉所有的汽油之后,不等黑烟散出就封住洞口,封上三个时辰就算彻底毁了这凶穴,也就是二师父之前所说的一把火烧了。大家可能会疑惑,里面没有氧气如何能燃烧汽油。其实很简单,一个是汽油不多而且燃烧需要的氧气也不对,二个就是并不是密封的空间就没有氧气,前几个月李伯还开过这坟,里面不愁没氧。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才过了两分多钟,我就开始往洞里面灌汽油。师父移开了大印,在洞口的震位又丢下两张符咒,用大印一压。又间接的封住了这个洞口。

二师父在我开始灌汽油的时候开始唱咒,并且走到起火穴位,他时间算的很准,在火刚刚沿着凹槽蔓延过来的时候,咒也刚好唱完。我赶紧移开油桶,看着火势顺势而下。里面只听得滋滋滋的声音。几秒钟过后,那个小洞开始冒着黑烟,二师父拿来一块石头,压在洞口,在石头周围用夹生的糯米饭封住,又在石头上点了几滴鸡血。

做完这一切之后,二师父蹲在地上喘着粗气,那周围的阴冷气息立刻消散一空。转头看了看纵横交错的凹槽里面那血米,此刻都变成了黑色。只有少数的米变成了爆米花。有的还在劈里啪啦的爆着。

二师父对我说:“快点啊,趁热。”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说道,二师父,这不能吃吧?再说我也不饿啊。

二师父眼睛一瞪说道:“叫你趁热把凹槽用土填上,记得把没烧完的香也一起埋进去。”

只要不让我吃这爆米花怎么都行,我抄起锄头就用极快的速度把所有的凹槽用挖出来的土填满。这毁坟法事就算做完了。

使劲在填好的凹槽上来回剁了几脚之后,心里也舒坦了很多,转头看着师父,他正盯着烤房后面靠右边的一个位置,寻着师父的眼光看过去,那里豁然杵着那个白衫灵神,用嫉妒怨恨的表情盯着师父。师父冷哼了一身,不再理睬,拿着布包转头就走。二师父听到这动静也寻声望去,他看到那个白衫灵神之后他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呵呵了一句,也站起身来就走了。在我也想装腔作势哼一句的时候,那个白衫灵神渐渐的远去,消失在慢慢降临的夜幕之中,我不在理会,紧跟着两位师父离开了这个地方。

刚来到山脚下,就碰到了李伯,他带着诚意的邀请来请我们去他家里吃饭,说是感谢。这也是意料之中,在农村里面这样的礼数可不能少,我们自然也没有拒绝。来到他家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菜,连狗肉都有,想必是李伯煮了取血的那条狗。这狗也算是福缘,为此丧命,想来下世轮回不会太差,对于狗肉,我是拒绝吃的,狗是人类的好朋友,尤其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意义更甚。匆匆的吃完这顿感谢宴之后,我们告别了李家,我和师父还要回去那老宅找那白衫灵神,二师父对着方面的事情又插不上手,所以他就自己先回家了。剩下我和师父马不停蹄的朝着那老宅所在的村子走了过去。

两个村子的距离不远,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到了,这个时候的天已经是完全黑了下来,没有月光也没有路灯,只能靠手电照明,再次来到那个老房子外面,也没有去找宁老板打招呼。这次师父没有直接走正门,而是带着我绕道了那栋大宅的后门,后面有个两个猪圈和那间放稻草的屋子,放稻草的屋子和堂屋是相连的。

把强光手电关上,打开了手机的小手电,我们慢慢的靠近了那扇上次白衫灵神退走的门,师父从袋子里摸出两张符打在了门上,然后轻轻的把门拉了起来,再用第三张符把这个门封了起来。此时虽然已经天黑,但是时间还早,大概八点多的样子。也不是那灵神活动的最佳时机,量它也不敢现在出来硬碰硬。

做完这些之后,我们又绕到堂屋的正门。没事开着的,正门对着的就是那神龛。如果这灵神白天要躲藏的话,多半是在这神龛里面,虽然已经没有供奉了,但是也是有香火的,这种地方是灵神最喜欢的地方之一。师父站在门口,有恃无恐的朝里面看了看,没有看到什么异常。轻轻把门拉了起来,同样在上面打了几道符,打完符之后转身又朝着灶屋走了进去。

我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等候师父的指示。这灵神不一般,就算毁了它的阴穴但是我们同样也没有新鲜鸡血符,而且毁坟的时候被阴风吹过身,阳气同样下降的厉害。

进了灶屋,没有停留的去了灶屋进去的第二个房间,就是很多泡菜罐子的房间。到了这里,师父停了下来,开始拿出罗盘判断灵神的方位和距离。看了一会儿之后他收起罗盘说道:“摆阵请五猖,你在这个房间请,我去隔壁房间。”边说边朝着下一个房间走了进去,他去的那个房间里这所老宅的堂屋仅仅只有一门之隔。

我点了点头,同时心里也很是激动,我的中等五猖终于有机会见大哥了。按耐住心中的激动个,我点上红烛摆上贡品就开始请五猖。随着咒语念完一个身穿盔甲的的五猖兵就在我面前越来越清晰的显现出来,我心里一喜,随口说道:“好久不见,老伙计。”五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开始感受着灵神的方位。只不过这次和往常不一样,它闭上眼睛没有两秒钟就睁开了来,而且还面露难色,随后就猛的转身看向了斜对角的那个角落。

我顺着它的方向看了过去,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白衫灵神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那个角落里面,冰冷着表情看了我老伙计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盯着我说道:“雕虫小技,你这五猖我随手就打散。”说完之后没有停顿,直接朝着我的五猖扑了过来。

五猖的存在就是为了抓鬼,在它们的思维里面没有害怕,只有抓不抓得到,就算实力再差的五猖,碰到灵神也会往上冲,它可不管打不打得过。所以在白衫灵神扑过来的时候它也没有后退,而是迎着那白衫灵神就冲了过去。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3 14:17:50 +0800 CST  
@海之南2006 2020-07-23 18:47:30
辛苦这么久,要坚持。这沙发我要定了辛苦这么久,要坚持。这沙发我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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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力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3 20:42:30 +0800 CST  
我一看这架势,心想遭了,想把老伙计喊回来已经来不及了,急的我都想冲过去了。但是喊了五猖,我们自己身上是不能有辟邪的东西的,更加没说什么符咒了。如果就这样冲过去的话出了那两斤蛮力,我也没什么东西去和那白衫灵神拼了。五猖准确的来说也是灵神,只不过它们存在的价值和一般的灵神不一样,所以它们也同样害怕那些辟邪的东西。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冲过去的时候,隔壁房间的门里面突然冲出另外一个身穿盔甲的上等五猖。像一阵风一样闪过,在昏暗的烛光映射下只能看见一道若有若无的灰色虚影。好强!

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只听见嘭的一声闷响,我就看到我的五猖倒飞出来直接撞到师父的五猖上面。没有一丝的后退,高等五猖随手抓起我的五猖就往我这边一甩,接着没有一丝的停顿,直接就冲向了那白衫灵神。

我的老伙计被那么一甩,没有失去平衡,就好像气球一般飘到了我的身边。我伸手一拦说道:“先别上,看你大哥表演。”随后又念了一段咒语,那是稳神用的可以阻止五猖不要命的往前冲。

在我以前的概念里面,五猖和灵神一般都是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五猖一出来灵神就得跑,可是这次完全不一样,这白衫灵神不但没有跑,反而和五猖开始了你来我往的打斗,看的我是一阵愣神。

“别愣着,往墙上门上贴符,别让它跑了。”师父从进来的时候就把门上打上了符,然后开始几步一停的在墙壁上打着符,那些符都一样,清一色的用来封门封墙的符,没什么攻击性,但是能让灵神穿不走。我也从包里抓出几张符来,然后随手关上了进来的那扇门,开始封门封墙。

当整个房间被我和师父封的差不多的时候,“嘭”又是一声闷响,师父的五猖也没能在打斗中占得上风,反而被白衫灵神踹到了离我身边不远的墙上,按理说是不会有声音的,但是这墙上打了符之后就能挡住灵神了,撞上去也不再是无声的。

师父的五猖摔倒在我的脚下,我转头看了一眼。它也转头看了我一下,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嘴里挤出三个字:“有意思”。说完之后又猛的飘了起来,继续朝着那白衫灵神冲了过去。我那老伙计看到这情景也是身体一阵发抖,或许是它这大哥说的这三个字激发了它的斗志。它显然也是按耐不住了,我松开了它的咒,直接让它恢复了自由,既然要学习当然是在实战中更加能够成长。

师父打符的速度比我要快了很多,打完之后,和对我说了一句:“摆个困魂阵”。说完之后抓着它的大印也冲了过去,加入了战团。师父身上没有任何防身的东西,只有一个攻击大印,这样就贸然的冲了过去显然是看到自己的五猖被打了心里着急的。

我没有再观察战局,而是专心在门口的位置摆起了困魂阵。只听到零零散散的身体撞击木头墙壁的声音。不知道是谁又吃了亏被弹到了墙上。

摆困魂阵不能开小差,我必须集中精力,即使心里担心也不敢分神,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快点把这个困魂阵摆完,就在我摆完这个困魂阵的那一刻背后突然又传来了一声冷哼声,听那音色,是那白衫灵神发出来的。

我转头一看,哎哟呵,居然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那白衫灵神背靠着天花板,飘浮在了房间上方,下面师父两个五猖就在下面干看着。似乎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看的我一阵无语。

“两个小辈,带着两只破五猖就像来收本大师,真是可笑。”那白衫灵神躲是躲开了,嘴巴里面却没闲着,还在逞口舌之强。

“可笑吗?你都被吓飞了,还本大师,梁上大师吧?看本大师用石头砸死你。”论起互相嘲讽的功夫,我显然要比师父强,说完之后我蹲在地上捡起一块破罐碎片就朝它砸了过去。打不到它我也要恶心恶心它。据我猜测,这道士生前肯定不可一世,坏事做多了的道士一般都没什么好脾气。

“嘭嘭”两声,那破罐碎片穿过它的身体碰到上面的木顶又弹到了对面的木墙转而掉在地上,对它没有造成丝毫的伤害。

它显然被我这举动弄的有点恼怒,小孩子打架吗?还用石头砸,它啊的一声就朝我冲了过来。似乎没有看到我身后的困魂阵一般。

它冲了过来,我想机会来了,就在它动身的那一刻,我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往地上一趴,师父看到我的动作,二话没说也抄起手中的大印就砸了过来。两个五猖也没有闲着,反应速度同样的快,朝着我这边冲了过来。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3 20:43:03 +0800 CST  
倒地之后我一个驴打滚就滚到一边,只听见身后嘭嘭嘭的几声不同分贝的响声,随即左脚上面一吃痛,回头一看,是师父的大印砸在墙上反弹到我的小腿上了。还好那大印是木头的,要是铜质的我腿骨非得被砸断不可。那大印不但砸到了我脚,又反弹回去砸倒了一根红烛。

还没来的急揉一下小腿我就看到我那老伙计有一次倒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对面的那张散了架的木床上。

抬头一看,师父的五猖已经按在了白衫灵神的身上,它们两个同时处在困魂阵中,师父大步走过来,边走边说道:“快扶正蜡烛,启阵。”我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又是一个打滚滚到阵边扶起蜡烛开始边念启阵咒,边把手伸进了布包抓了一把朱砂灰。师父走到阵前的时候已经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符。同时嘴里念着咒,示意他的五猖松手。

就在他的高等五猖倒飞出去的那一刻,师父的符咒贴在了白衫灵神的身上,同时我的启阵咒语也念完了,念完之后朱砂灰一撒在阵口位置就把这个困魂阵封了起来。师父贴完符之后又捡起自己的大印,在上面画了几道手决用力砸在了我阵口的朱砂灰之上。然后手里又多出两张符,分别打在了大印两边。

在看阵中的白衫灵神,此时已经基本没有的反抗的能力,只是在里面拼命的针扎着,咆哮着。似乎很不甘心。不过不甘心又如何,纵容你以前再懂道术,现在还不是灵神一个,到了困魂阵里面可由不得你了。

两个五猖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似乎是看热闹的群众一般,好像这事和它们没有任何一点关系,师父走到他的五猖边,细声念了一段咒,拍了拍五猖的肩膀,之间那五猖面无表情的转身回到了它冲出来的那个房间,应该是回去附物里面歇着去了。

我看着我那老伙计,它也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困魂阵里面的白衫灵神,只是它的身体却在轻微的抖动着,似乎想冲上去报仇一般。我对它轻声说道:“辛苦你了老伙计,回去给你好酒好肉招待着,至于报仇的事情,我和师父替你代劳了。”然后也跟着念了一段咒,请它回到了附物里面。

五猖都归位之后,我和师父看着阵中的白衫灵神都没有说话。我是因为有师父在不敢先说,师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也没有说话。

那里面白衫灵神还在挣扎着,似乎很是气愤。师父给我使了个眼色,意识是叫我去说,既然师父都默许了,我自然也不会客气:“喂,大师,看我看我,我今年才24岁,你都一百多岁了,怎么还是栽在了我的手里?你倒是出来我们拼个你死我活啊。”那个时候的我比较心浮气躁,说起话来也比较轻浮。是这种劲敌般的较量带来的胜利喜悦,让我有点得意忘形。

那白衫灵神停止了挣扎,看都没有看我,只是眼睛盯着师父说道:“你就是这么教徒弟的?”

啥?我刚想反驳,师父一摆手制止了我回答到:“您也是前辈,都是同道中人,难道你仗着生前道行高就能肆意害人性命留人魂魄?我徒弟怎么教是我自己的事,至少他不会做出你这种自封凶穴来躲避阴差的事情,死后都一百多年了还出来害人性命,你师父又是怎样教徒弟的?”

师父这话说的我特别解气,看着白衫灵神那副无言以对的样子,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平时不苟言笑性情温和的师父,居然会说出这翻话来反驳。可见师父对它的行为是有多么的不耻。

“哼,说的轻巧,你们是生在了好年代,如果放到我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说不定你们比我更加过分,我有什么错?我堂堂一个学道之人,精通鬼神之道,却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灭了满门,我做的事情只是不断的复仇不择手段的复仇。”

“你不懂现世报吗?恶人自有天收,你何苦那么执迷不悟?大家都是学道之人,你应该也清楚。”师父反问到

那灵神冷哼一声说道:“天收?我等不及天收,哪怕魂飞魄散,我也要报仇。学道之人?学道之人怎么了,还不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如果什么都丢了,那还学个什么道?”

“师父,它说的似乎有点道理啊,善恶分明嘛。”我插嘴说道。

师父没好气的说了一声:“善恶分明没有错,它落得这样个下场,肯定不止复仇那么简单。”

“没错,我是为了复仇害死几个无辜的人,这只能怪他们命不好,碰上了而已。”那灵神还是倔强的说,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悔意。

它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从他嘴里听到这种话,我也算是想通了。

师父说:“行了,今天就是你消散的日子,你躲在凶穴里面一百多年,也算是赚到了。就别再有什么花花肠子了,认命吧,都是学道之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是要送你去下面还是想被打散。”

“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结果,直接把我打散了吧,如果你们有兴趣,我可以和你们讲讲我的故事。”那白衫灵神此时也似乎觉得自己别无选择了。

“不必了,安心走吧”师父说完就拉开了自己的布包,掏出一盒朱砂和一叠符纸,收起地上的大印,不断的在上面画着手咒。

短短几分钟之后,师父大印砸在那白衫灵神的天灵盖上,随着白衫灵神的慢慢消散,屋子里面的阴气顿时消散一空。师父收起东西,就说了一句:“走吧,回家。”

在路上,我问师父为什么不听它讲它的故事,师父说:“任何的犯错都有理由,但是再正当的理由也不能建立在伤害无辜之上,我们学道之人更是如此,这点你要谨记,我为什么要听它的故事,它在害那些无辜的人之时有没有听他们的故事?这些事情听了添堵,还不如不去听。人要以宽容之心待人,才能被人所容。它为了复仇作孽,本来就是天理不容的,走吧。”师父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我跟在后面默默不语,是啊,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原谅,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原谅你。宁可防病于未然也不可治病于已发,慎言,慎行。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3 20:43:10 +0800 CST  
2014年,肖爷来广州游玩,在我家里住了大半个月,做我们这一行的没有其他好处,胜在时间自由,可以无拘无束的肆意安排自己的时间。缺点就是饥一顿饱一顿,收入来源很不稳定。有的时候大半个月接不到活,有的时候接一次活就可以休息上大半个月。说的好听点叫自由工作者,我们则称自己为无业游民,我的业务比肖爷多点,除了接点送魂驱鬼的活,还能给别人看看风水赚点外快。即使这样也只能保证正常生活,日子过得也并不富裕。但是肖爷接活的偏向性和我有点不太一样,他接的活都是一些优质活,什么是优质活?就是老板钱多大方。所以肖爷过的日子比我要潇洒。这不,在某一天晚上我们正在家里喝着冰啤吃着烤肉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划开了手机解锁,按下了免提键喂了一声就开始继续往嘴里塞着烤肉。

“您好,是肖师父吗?”电话里面传来莺声燕语的女声,非常好听,肖爷赶紧一口吞下了嘴巴里面正在咀嚼的烤肉,又往嘴里灌了一口啤酒清了清嗓子说道:“是的,你好你好,我是肖xx,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那眼神犹如枯苗望雨般的望着手机,似乎他能通过这手机信号看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主人一般。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一般叫刘先生的不是买保险的就是各种公司的话务员,但是叫刘师傅的十有**就是要找我出活的了。肖爷应该也一样,对于我们这种无业游民来说,有的时候突然来个活,心情自然会比较激动。

“您好,肖师傅,我是上海xx集团的办公室秘书,我姓王,这次冒昧的给您打电话是受我们老板所托找您帮忙的。”电话那边语气诚恳,声音很是清晰。

一听到集团,老板两个词,肖爷更加喜形于色,只是语气却变得平静起来,漠然的说道:“哦,你找本大师有什么事吗?”他这是在自抬身价,装出一副很清高的样子,可以给别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对后面的开价很有帮助,真是一个狡猾的家伙,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摇了摇头。

“是这样的,我老板家里碰上了点事,之前找了人看了但是没有解决,这次想找你们过来帮忙看看,至于报酬方面保证让您满意。”

“我们?莫非你们还找了其他人不成?”肖爷语气微显不善。

那边的女声慌忙解释道:“是的,不好意思,肖师傅,我们老板也是为了保险起见,因为之前找的那个师父事情没有做到位就撒手不管了。现在问题有些严重,所以老板联系了你们其它的几个同行,想和大家见见面当面谈谈,时间是明天下午6点,地点是在浦东的香格里拉酒店。”

肖爷脸上又起涟漪,但语气还是很平静的说道:“可是我现在人在广州,如果我现在回上海,你们的活我又没接到,那岂不是劳民伤财的白跑一趟吗?”

“这个您放心,到场的每一个大师都会受到一个八千八百八的红包作为交通补贴,不会让没有中标的师父白跑一趟的。”那边的语气依旧很是谦和。

还中标,这大集团的老总就是不一样啊,找师傅断事还搞得和招标会似得。

肖爷还是故作平静的说道:“那好吧,先这样,明天到了联系你,我现在在吃饭,再见。”挂完电话之后他举起酒杯说道:“来,干,发财的机会又来了,哈哈。”

“你都不问问什么事?就知道你要发财了?难道就为了那点交通补贴?而且人家都说事情比较麻烦了,你觉得凭你能搞定?”我没有理睬他的兴奋,当面一盆冷水浇下。至于会不会被骗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无缘无故去骗道士玩的人应该很少。

这人啊,一旦心情过分愉悦,就很难被人打击,我这么说他他不但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自顾自的说道:“管他呢,去了再说,你最近反正也没啥事,就和我一起去,看这老板的手笔,应该不是吝啬之人,如果能把这活接了做完,应该能发一笔小财。有你在我把握就更大了。”

“如果接到这活,报酬五五对半分,价格由你去谈,要么不去。”大家都这么熟了,我随口说道。

肖爷哈哈一笑咧着嘴说道:“你六我四都行,只要你肯去。合作愉快,哈哈。”说完端起扎啤杯。

“叮”的一声,两个扎啤杯碰到一起,宣示着这一次分赃协议达成。

隔天一大早,我们坐了最早的一班飞起从广州白云机场飞到了浦东国际机场。到了上海的时候,连吃午饭的时间都还没到,我们回到肖爷住处,这次来带了很多行李,如果没有接上这活,我也打算在上海玩几天再走。

上海的繁华程度要比广州高,生活节奏也要比广州来的快,看着接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身为无业游民的心里不禁感叹,如果我不做这一行,我会做什么呢?我能做什么呢。随即突然想起周星驰的电影功夫里面快结尾的时候元华老师说的一句话:“如果我们儿子还活着,现在也这么大了,我想他不是个医生就是个律师。”

中午吃完饭肖爷说带我去按摩,被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不是因为我觉得按摩不好,而是我真的不习惯一个陌生人的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这让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听说这是一种病,但是我也没打算去治,这个病挺好的,省钱省时间还没有什么副作用。

时间在我们和肖爷下象棋中的流逝,就在他被我杀的片甲不留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还是那个妹子,再次提醒我们碰面会是在六点,并且说了具体的房间。

一看表,已经四点半了,马上就要到下班高峰期了,虽然说距离并不远,但是万一被堵在路上没能及时赶到肯定也会落下遗憾。我说:“走吧,早到总比迟到好。”

肖爷点了点头说:“你等我一下,几分钟。”说完就进了卧室。

几分钟之后他一身黄色道袍威风禀禀的走了出来,肩膀上挎着一个乾坤袋,乾坤袋后面还插着一把桃木剑,一副江湖骗子摸样,我恨不得上去就给他一脚。“你就这样去?那我们还是分开去吧,我丢不起这个人?”

他嘿嘿一笑说道,你不懂,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自顾自的走出门去。“唉”轻叹一声,我转身跟着走了出去。

到了停车场,他说:“你来开车,我坐在后面,一般都是司机在前面开车,老板坐在后面闭目养神的。”

“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蒜啊。就你这台破大众,像是老板车?还请司机?”我虽然嘴上损着他,但是还是接过车钥匙坐到了驾驶室,开了导航,就朝着香格里拉大酒店驶去。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5 13:42:27 +0800 CST  
到了地方的时候我才发现这酒店比我想象的还要豪华,门口的阶梯式小喷泉水池一看就是请人看过风水设计出来的。停好车下车之后,肖爷的一身道袍还是引起了附近那些人的关注,有的人甚至还拿起手机在偷偷的拍照,我强作镇定的走到一边,只想不被人照了野像。

那个时候才五点半不到,肖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拿出了手机,给王小姐拨了过去,这小子装大马哈装的真到位,明明知道了房间号,还打电话叫人来接,就是为了显得自己架子大。

我站在一旁默默不语,过了没几分钟,王小姐下来了,都说声音好听的女孩子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这个王小姐就用她的外表条件推翻了这一点。肖爷很显眼,只是一眼就被看到了。打了声招呼之后,她就领着肖爷走了进去,肖爷回头对我招了招手,我硬着头皮跟着走了进去。

来到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闹哄哄的,打开门之后,好家伙,里面坐的坐,站的站,偌大的会议室里面稀稀拉拉的站了20多个人,其中有一半多是穿着道袍的。我心里纳闷的很,怎么这大上海还有这种风俗么?都喜欢用道袍来标榜自己的身份?

肖爷走了过去之后才显得不是那么显眼,进门的时候还要签到报名,签到之后就礼仪接待就会把一个厚厚的红包交到签到人的手上。肖爷签到的时候我站在后面,看他签完到拿完红包之后,我刚想进去,只见那家伙又转头对着礼仪小姐说道:“这是我朋友,也是个道士,能不能也给个红包。”那礼仪小姐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对不起,肖大师。我们的请帖名额是固定的,所以没有多余准备,非常抱歉。”我脸一红,拉着肖爷就往里面走。这种丢人的事情大概只有他能做的出来,穿着道袍还做着这种丢人的事情,我不知道如果被他师父看到了会是什么感想.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5 13:42:41 +0800 CST  
扫了一眼里面的人,别说我,就连肖爷这个在上海混饭吃的人也一个不认识,但是从年纪上来看,我们两算是比较年轻的,算是后辈吧。签到的时候我看过一眼签到本,肖爷已经是最后一个了,人基本是到齐了,但是老板还没来。抬手看看表才5点40,心里也就释然了,像这些什么总什么总的时间最宝贵了。

就在马上要到6点的时候,大门开了。外面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十四来岁的模样,气宇轩昂的看上去很是精神。应该就是那个xx集团的老总了。

在这个老总进来的时候,本来闹哄哄的房间里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纷纷找了位置坐了下来。他走上主座位,后面跟着的秘书主动帮他打开了立在桌子上面的话筒。

“大家好,很高兴见到各位大师,这次冒昧请各位大师来上海聚集在这个地方,是因为本人有事相求。首先谢谢各位的赏脸,能见到各位大师的风采是我蔡某人的荣幸。”他的话说的额很是客气,语气也很真诚,似乎是一个很平易近人的老总。

大家纷纷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可以说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为了报酬来的,也包括肖爷和我,这不是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

“那就请蔡老板大概说说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我们在坐的同行也好做出一些判断,或者我们可以在这里讨论讨论。”其中一个比较年长穿着道袍前辈说道。

蔡老板点了点头说:“这件事情说来也很奇怪,我蔡某人混迹社会这么多年,离奇的事情也听说过,但是真的发生在自己家人身上之后,心里也是诚惶诚恐。今天特意请来五湖四海的高人,想让大家给我解解惑,等下我将事情说一下,各位大师也各自判断一下。”说完之后他停了下来,话说的很圆滑,但是意思很简单:我说我的事情,大家给出自己的判断,谁要说的准了,我就请谁帮我解决这件事情。

在做的都是些混迹江湖的人,这样的话岂能听不明白,蔡老板说完之后大家都正襟危坐起来,似乎都想在这上面露上一手。

“事情是这样的,鄙人的父母年时已高,这人一旦上了年纪,就有种落叶归根的情愫,不愿意呆在上海。所以我就在老家给他们建了一栋房子,还请了个保姆去照顾他们的起居饮食。那房子的选址也是找风水先生看过的。前两年都相安无事,可是到了今年就怪事不断,好在没有给我父母造成什么伤害,只是那保姆换了一个又一个,个个都说那房子里面有闹鬼闹的很凶,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留在那里。可是我父母却否认这件事,说房子好好的,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起初我也不信那些保姆说的话,后面我自己亲自进去住过几天之后才发现,里面真的是闹鬼,而且闹的很凶。”说到这里,蔡老板又停了下来,用眼睛扫了扫大家。似乎在说:你们可以发表一下你们的意见。

“那女鬼是不是白衣白衫,脸色惨白?”

“令尊否认家里闹鬼,是不是他们身上带有很强力的辟邪物品?”

“据我估计,那鬼只是路过你家,不想打扰到家父家母,蔡总放心过一段时间之后,那鬼怪自会离去”

“也许是房子的风水出了问题,我认识有个看风水很厉害的师父,要不要我给蔡总你请来认识认识?”

“闹鬼其实很简单,在家里供佛就可以了”

……

各种猜测和判断的声音层出不穷的响了起来,而我注意了一下蔡老板的反应,他对穿着道袍的人发表自己的意见时听的格外认真,对没有穿道袍的人甚至连看都没有仔细看一眼。

等大家说完之后,之前那个第一个询问的年长的道袍道长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我看蔡总印堂发黑,头顶一股阴郁之气盘旋,应该见鬼是在五天内。而且我猜测道长给家人请的保姆应该都是年纪在30-35岁之间的中年妇女。”

“蔡总父母的房间自西朝东,窗户应该开在南方,而保姆和蔡总你自己住的房间应该是恰恰相反。”我接着那长辈的话说道。肖爷在沉思,这一次他一反常态的没有说话。

蔡总听完在场的所有发言,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确定房子闹鬼之后劝过父母换个地方住,他们怎么都不肯,说我们在迷信,家里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后面我偷偷托人找了个道士过去看过,那师父只是在里面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和我说里面的鬼太凶他水平有限搞不定,并且把报酬什么的都退还了过来。我问他是什么情况,他却什么也不肯说,直接离开了,而且我再也联系不上他了。我感觉到这事情似乎很严重,所以我这次才冒昧的请各位大师过来,一同帮忙出出主意。”

“他不肯说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是啊是啊,应该是他惹不起的东西,这鬼应该有些道行。”

“我觉得他是在逃避,根本就不是修道之人,现在又很多人冒充道家的人到处招摇撞骗,碰到一个忽悠一个,忽悠完了就玩消失,这样的败类太多了。”

“会不会是碰到妖了,不再他的业务范围之内?”

“嗯,有可能。”

……

又是一翻大刀阔斧的言论充斥在耳边,不得不说大家说的都对,但是这些回答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只是在说一些理所当然的事情。

“搞不定是因为水平有限,不肯说那必然是因为那个东西他不敢惹,一个道士不敢惹的东西恐怕不是一个鬼魂那么简单,其中肯定有很特别的原因,要么就是一群鬼在作怪,要么就是他看出来了有行内的人在故意和你做对。还有一个原因,也许他是受人之托,不愿意说出其中原委,而这个人可能就是蔡总您的父母。”肖爷这次没有沉思,而是给出了这样一段回答。

蔡老板眼睛看了看肖爷,此时的肖爷做的很是端正,表情不卑不亢,眼睛注视这前方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如果不是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我都会以为他是一个高人。

“他退了报酬说明他不是个骗子,这位小兄弟说的对,或许真的是因为他看出来了什么隐情,而且那房间里面的鬼肯定不止一个,从你的脸色上就能看的出来。蔡总你心里应该清楚这件事情。”那年长的道长又开口说道。

“请问这位道长怎么称呼?”蔡老板眼神真诚的看着那年长道长说道。

“本人姓张”

“原来您就是张大师,久仰久仰。那这两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呢?”问完之后他把眼神瞟向了我和肖爷。

“本人姓肖”肖爷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我的心里一阵赞叹,这小子心里肯定乐开了花,却装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这份演技都能去拍电影了。

“蔡总您好,叫我小刘就可以了。我和肖师傅是一起过来的。”我也脸色平静的回答到。说实话我真没有太多的激动,我始终觉得这个老板不寻常,一切忽悠的方法在他这里根本起不到作用,所以我也干脆心情平静起来,这事成与不成看的不是嘴上功夫,这年代,尽人事听天命,多余的话反而会变成画蛇添足。

“那好,张大师,肖师傅,刘师傅。您三位在这里稍等一下,其他的大师可以下去自行用餐,我包了一个大包间,大家吃好喝好所有的花销都算我蔡某人的,感谢大家给我蔡某人面子。等我解决了这件事情,一定一一拜访各位,希望能和各位大师交个朋友。小王,带各位大师去用餐吧。”蔡老板脸色不温不火的说道。脸上看不出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就这么结束了?这场看似竞争很大的招标会就这么结束了?我都没回过神来,肖爷也一脸惊喜的看着我,似乎觉得这过程有点太快幸福来的太突然。到是对面坐着的年长老道张前辈一脸的平静,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等大家都走了之后,出去一个礼仪小姐之外,房间里面只剩下了,蔡总,张前辈,肖爷和我四人。蔡总拿出烟,笑容满面的给我们一人发了一根,然后说道:“张大师,两位小兄弟,你们说的话都很在点,我相信你们都是有本事之人,这次的事情就要拜托大家了。”说完拿出一个支票本,唰唰唰的快速签了三张支票。又说道:“这是定金,这次的事情就麻烦三位大师了。我现在要出去外面有个饭局,如果三位大师方便的话,明天上午我们就去我父母那边。”

拿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我们三人点了点头。目送着蔡总离开之后才开始互相点了点头,也没想到他会找三个人一起来做这件事,张前辈扫了一眼支票,面无表情的放进兜里。和我们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也离开了这个房间。

等张前辈走了之后,肖爷才若无其事的打开了手中攥的紧紧的支票。“卧槽,这尼玛。”肖爷猛的喊了一句,把我吓了一跳,我看他这幅表情心里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缓缓的打开了手中那张支票。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5 13:43:03 +0800 CST  
打开支票一看,里面确实算一笔巨款了,嗯,十万的订金,不得不说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至少对我来说不是。算是我这职业生涯里面得到的最大一笔定金了,心里说不开心肯定是假的。看着肖爷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一个劲的哈哈哈的笑着,和精神失常似的,惹的那个还没有离开的礼仪小姐一阵愕然。我歉意的对着那礼仪小姐笑了笑,拉着那没出息的货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因为明天上午就要出发,所以本来我建议回去肖爷的住处回去准备东西的,肖爷却百般不愿,说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么高档的地方,平时哪里舍得住,既然有老板帮忙买单,为何不感受一下。上海是他的地方,我也不好驳了他的兴致,当天晚上就在那酒店住了下来。

坐在落地窗旁,手里夹着一根烟。看着不远处的黄浦江上过往不惜的游船,思绪忍不住的乱飞。上海是个国际化大都市,繁华程度可见一斑,人潮拥挤,各自为着各自的命运奔波着。把这个城市弄得喧嚣不已,看似繁花似锦,背后又隐藏了多少悲欢离合辛酸苦泪和迫不得已呢?就像我们这些学道之人,也越来越脱离了本心,开始眷恋红尘滚滚。一心求道之人少之又少,大家都在为了生计奔波,道学渐渐的不再那么纯粹为了追求大道普救众生平衡阴阳二界,只是渐渐的变成了一种谋生技能。

随着年代的进步,那些高深莫测的道术和传承将渐渐的失传直至消失,为什么?因为现在一心求道的人已经愈发减少了,没有大量的时间去钻研和学习,那就难免流失掉很多东西。以前的学道之人道心很简单,只要活着就能一心求道。现在就不同了,活着远远不是追求,大多数学道之人都想要过正常的生活,正常的生活是什么?房子车子和票子,妻子孩子和面子。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在这种多元化的追求下难免顾此失彼。我们很多人看着那些寺庙道观太商业化就开始不满,纷纷提出指责,其实这真的很无可厚非,道士和尚也是人,他们不是木头。只要能给人消灾祈福驱邪保平安,适当的收点报酬只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去拜观音还得上几注香呢。当然,我说得这些不包括哪些坐地起价胡乱收费还不办实事的主。

学道什么最重要?道心,什么是道心?就是追求大道的那颗心,当这颗心被各种杂乱的**所侵蚀之后,就不在那么单纯,不单纯的道心在学道这条路上的成就也是有限的,一代传一代,遗漏和摒弃的东西越来越多,能学到的东西越来越少,就拿我来说吧,我师父的师父比他要高明,我师父比我要厉害,不是天资的问题,而是花在学道上的时间长短问题。看到这里我想大家应该更加明白我为什么不收徒弟了。

“嘿,你干嘛呢,发什么呆?”肖爷一拍我的肩膀,端着一杯红酒在我身边坐下,也随手点了根烟。

“你还会品红酒?”我嘲讽的说道,因为他那姿势和神态我感觉他装的有点过头了,这就我们俩,他到底要装给谁看?

肖爷小鸡啄米似的抿了一口红酒,然后又用力吸了一口烟,嘿嘿的说道:“你不知道红酒配烟法力无边吗?”

“无你大爷,我总觉得那个蔡总家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以他的身份和人脉应该不至于连个实力强点的同行也找不到,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找那么多人来呢,我感觉这事很不简单。至少在我看来,生意人都是精明的,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一个价值衡量。”我认真的说道。

肖爷最终还是没有那种细品红酒的耐性,把杯中酒一口灌进了胃里,吧唧了一下嘴巴说道:“什么利益衡量,人家有钱人喜欢这么玩你管得着吗?再说了咱哥俩联手,在这个太平盛世的年代,哪有那么多难缠的灵神。先去试试吧,如果真的难搞大不了吧订金退回去就行了。反正我听你的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老套路你下令,我执行,就这么简单。”

“什么就我下令你执行,这次还有个张前辈,走,我们去拜访一下前辈”我横了他一眼。

“哪,哪个张前辈?哦,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次的事情还有一个前辈呢。”他恍然大悟的说道。

“唉,就你这智商,在电视剧里面最多也就活一集。你给王小姐打个电话,打听一下张前辈在哪个房间,我们去拜访一下。”我说道。

“嗯,好的。”肖爷说完就开始鼓捣起手机来。

......

走到张前辈的房间门口,就看门框边拉着一根红绳,猫眼处还贴着一张符,很多同行都有这个习惯,在外面住酒店都会为了保险起见做一些防御措施,毕竟来到别人的地盘,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我轻轻的敲了两下门就静静的等了起来。

没几秒钟,门开了。张前辈看到我们两个微微一笑说道:“请进吧,我猜到你们会来。”

“打扰了,前辈,冒昧前来拜访。”我微笑着走进了张前辈的房间。

“哎呀,好东西啊。”肖爷一进房间就看到了桌子上面的小纸人。五颜六色的都有,桌子上已经摆了没有点着的红烛和一些贡香之类的做法事道具。

这东西叫纸人,有一种神秘的法术叫做纸人术,精通纸人术的人可以控制纸人去做一些事情,比如勘查,引鬼,摆阵,下咒,蛊惑或者提供鬼魂上身等等等等,这种法术起源于巫,赶尸匠也会去学,道家的人基本都懂些,但是不会主学,因为确实不大实用。简单的来说,这算是一门邪术,巫蛊术的纸人用来害人的比较多。和电影里面演的那种替身木偶娃娃差不多的做法。也有些道家中人用来做法事或者帮助送魂。没想到这个张前辈还对这种法术有研究。

“呵呵,什么好东西啊,都是一些雕虫小技”张前辈呵呵一笑说道:“来吧,咱们说说正事儿,你们对这次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直接,干脆,不拖泥带水,想必这个张前辈应该是个直爽之人。

“前辈,耍几套纸人术给我们开开眼界呗”肖爷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第二次见面就要人家露功夫,这是不礼貌的。

我说:“前辈,冒犯了,我这朋友有些太直接。”

“没事,年轻人,有好奇心是好的,只不过我这术现在不方便施展,这酒店里面有烟雾报警器,点不了红烛,抱歉啊。”张前辈一脸平易近人的说道。

肖爷嘿嘿一笑,没有再说话。

“前辈,这次的事情应该不简单,您是前辈,在道术造诣上肯定是我们望尘莫及的。既然我们都受雇于人组成了一个团队,所以我们想以前辈为主心骨,去帮事主解决掉这件事情。”我说道。一个团队,不管是什么性质的,都要同心协力才可以,要团结就得有个领导者。

“呵呵,小伙子谦虚了,论年纪我是比你们年长一些,既然你们有这份意愿,我也不好拒绝,大家共同努力就好了。你们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或者猜测吗?”张前辈依旧笑容满面的说道。

“现在猜测啥都没用,过去看看不就得了。”肖爷还在观察者桌上的纸人,随口回答道。

张前辈脸色的笑容僵了一下,转瞬即逝。

看到张前辈有些不悦我抬脚喘了他一下说道:“怎么说话的,过来坐好别动。”肖爷嘟嘟囔囔的小声说道:“本来就是,现在有什么好猜测的嘛。”说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

我说:“前辈,我们今晚过来主要是来和前辈请个安,顺便认识一下,至于这次的事情我们没有去到现场,现在也判断不出个所以然来,能判断出来的我们在刚才的会上已经说过了。您对这次的事情有什么高见呢?”

“我和你们一样,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也互相认识了,事情明天自会有个定论,我年纪大了习惯早睡,就不留你们了。两位小兄弟,我们明天见吧。”张前辈见话不投机,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和肖爷站起身,施了一礼,道声晚安,离开了张前辈的房间。

“诶诶诶,你不觉得这个张前辈有些奇怪吗?”回到房间关上门之后,肖爷赶紧问道。

“你发现了些什么?”我询问到。

肖爷往凳子上一坐,说道:“他房间一进去就有一股阴森的气息,说不出来是什么,就是特别怪异,而且你有没有注意他床头的那张符?”

我点点头没说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张符是聚阴的,虽然用被子罩住了符头,但是那符脚却清晰的露在了外面。一个道士房间里面贴聚阴符干嘛?而且他那些纸人上面都写了同样一个生辰八字。这代表什么?”肖爷也认真了起来。

我说:“行啊你,观察力越来越强了。是的,其实你讲的对,明天去现场看一下不就行了,为何一而再的问我们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猜测和看法。这有点莫名其妙!”

肖爷挠挠脑袋说道:“我怎么感觉这十万块钱拿的有点烫手啊,我们要不要和蔡总说一下这情况?”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6 13:56:30 +0800 CST  
“既然已经接下了,就硬着头皮做下去把,都是道士也不至于怕他出什么幺蛾子,和蔡总说情况就没必要了,首先我们没有什么证据,再说了,如果说是骗子,你比任何人都像。别到时候落下一个恶人先告状的名声。哈哈”我继续调侃着肖爷,既来之则安之。

“嗯,也只能如此了,明天早上我们早点回去准备东西,我觉得这件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很多。我先回房了,今晚早点睡,养足精神,明晚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说不准。”肖爷说完之后转身出了房门。

早上六点,肖爷就出现在了我房门外按起了门铃。这个时候我已经刚好醒来,打开门之后发现他已经一身道袍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家伙真的是重视起来了。我匆忙洗漱完就和肖爷一起出了酒店往他家里赶。

回到他家之后,他开始收拾起他的乾坤袋来,除了一些对付灵神的东西之外,还放了一把普通匕首进去,这东西对灵神是没有伤害的。莫非他想用来对付人?转念一想也对,有备无患嘛,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会发生些什么事情都是不可预料的。

收拾好东西,我和肖爷又打车回到了酒店,肖爷脱下了他那高调的道袍,换上了一身普通的服装。那个时候9点不到,酒店的自助早餐还没结束,我们去吃的时候发现张师父刚吃完准备离开,走了过去友好的打了声招呼,张师父说蔡老板派的车十点半过来,叫我们准时到楼下大堂集合。应了一声之后我们开始自顾自的挑选完自己喜欢吃的食物。我走到张师父刚才坐的那张餐桌前看到张师父吃完早餐的餐具还没有被收走,里面还有不少东西。

桌面上只有一杯咖啡和一个盘子,盘子里面没有其他,都是一些动物内脏,什么鱼泡啊,猪肝,猪腰子,鸡心,鸭肾,鹅肠之类的。

肖爷走了过来看我盯着一盘别人吃剩的食物看,疑惑的问到:“你看啥呢?”

我说:“这个是张前辈刚吃剩的食物,你好好看看。”

“我靠,这前辈口味够重啊,大清早的吃这么多动物内脏,也不怕胆固醇太高么?咦,不对,他只吃内脏,这里面压根就看不到其他菜式残渣。这是一碟纯内脏!”肖爷吃惊的说道。他的声音说的很大,惹得周围的食客都奇怪的看着他。

我拉了一把肖爷,在附近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说道:“你知不知道只吃内脏的人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吃法很不科学,也很不营养.”肖爷边吃边说道.

我说:“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另类的道士,叫做鬼道。”

肖爷刚喝下一口橙汁,被我这话一惊就呛到了喉咙,他边咳嗽着边小声的说道:“你是说张前辈他。。。。。”

“嘘,”我做了一个噤声动作,若无其事的说道:“先吃早餐,吃完还有些时间,有什么话我们回去房间说。”他点了点头,开始埋头吃东西,期间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似乎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

草草的吃完饭,肖爷迫不及待的把我拉进了房间,关好门之后立马表情严肃的开口问到:“你真的觉得那张前辈修的是鬼道之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掺和这件事情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确定,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这确实有可能的,而且可能性非常大。不过也没必要草木皆兵,他和我们是一伙的,即使他是鬼道中人,也不会用来对付我们。”

“你怎么那么确定?万一他在做事的时候被我们坏了他的好事那就麻烦了,我不是怕他,只是他们的手段太邪,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肖爷一直是个胆大如牛的人,这次却突然变得如此这么谨慎起来。

我哈哈一笑说道:“你怕什么,首先他根本就不认识我们,为何无故要害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动机,其次就算他修的是鬼道,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也不用怕。说实话,我对鬼道挺感兴趣的,以前只是听说过,现在有机会接触到说什么也要见识见识。再说了,你的巨额报酬就不想要了?”

肖爷还是表情凝重的说道:“你不懂,我们是不惧,但是我师父和我说这样的人很少,基本不会碰到,如果碰到了也不要去招惹,接触都不要去接触。他们报复人的方式不是我能够承受的了的。你说我师父都这么说了,我能不紧张吗?钱固然是好东西,可我不想为了钱给自己以后的生活找很多不自在啊。”

“真不知道你师父和你说了些什么,你一正统道教弟子还怕一个邪门鬼道,唉,我也不强求你了,反正我野路子出生,师门也没太多牵绊。这一趟我一定要去的,你去不去凭你自己意愿。”我不想和肖爷啰嗦了。

肖爷沉默了,犹豫了好一会儿说道:“好,我去!事情是我接下来的,不论结果如何我和你一起抗。我只是怕连累师门。”说的好像要去英勇就义一样。

“抗你大爷,抗什么抗,我看那张前辈人不坏,不会对我们如何。都是来帮忙解决事情的,你那么敏感干嘛?”我没好气的说道。

肖爷说道:“唉,你是不知道,我们门派和鬼道中人有过节,我师父千叮咛万嘱咐的和我说过,不要和鬼道中人扯上任何牵连。他们做事和我们相悖,在一起做事很不方便的。”

我知道他说的意思,修鬼道之术,的确和我们很不一样,他们依靠灵魂来修炼,常年居住在阴气极盛的地方,而且抓到鬼魂是不会送走的,用他们自己的方法把鬼魂囚禁起来用于修炼。我们正常人吞吐世俗混沌之气用于维持身体机能,他们修鬼道之人平时呼吸吐纳之间需要阴气来维持修行。只是现在天平盛世,不像以前战乱年间那么多孤魂野鬼。虽然鬼道由来已久,但是流传至今,传人谬丁。

“我知道你师父的意思,但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能成气候的鬼道中人还能有几个,你也没必要这般忌惮,何况你我不说,谁会知道你是传承自哪一派?你单身汉一个,难道还怕被鬼道中人报复?”我又给他打了一针强力定心剂。

“嘿嘿,说起单身汉,那你啥时候给我介绍个对象?这事我都提好几年了。”肖爷又换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介绍你妹。。。”说完这句我转身出了门,这货人格分裂的太快,刚才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转眼间就和刚放出来似得,我实在懒得和他废话了。

“我妹?我哪个妹?我没有妹啊,诶,别走啊。你说清楚……”他也转身追了出来。

……

来到大堂,张前辈已经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面喝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我和肖爷朝着张前辈的位置走了过去,恭敬的打了声招呼之后,他示意我们坐下来。

大堂的服务人员在我们坐下的时候就把茶水送了上来,张前辈说:“蔡总的车应该快到了,呵呵,我们先做着等一会儿。怎么样,两位小兄弟昨晚睡得好吗?”

“前辈是不是又要问我们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和猜测?告诉你,我们没有。”肖爷脸色平静的说道,这么有讽刺意味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居然听出一股强烈的真诚味道,又被为这小子的演技暗赞了一把。

我正想说话,就看到王小姐走了过来,身着一身轻便的素白,依旧是那般职业的微笑挂在脸上。她恭敬的说道:“三位大师,车已经在门口了。我们蔡总今天临时有很重要的事,所以由我给各位带路。路途比较远,希望大家能够体谅一下。”

张前辈呵呵一笑说道:“无妨,无妨,王小姐请带路。”随即一行四人走出了酒店大堂。

外面辆奔驰的商务车停在大门口,王小姐拉开车门把我们请了进去,随后关上车门,自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司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没有西装革履,紧紧只是穿着一声黑色的休闲装,和一身素白的王小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车子启动之后,除了微微的马达声基本听不到任何声音,气氛可以说是尴尬,也可是说是沉稳。肖爷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在大家都在各自想着心事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句话:“刘老大,你说啊,啥时候给我介绍对象。”

本来在闭目想事情的我睁开眼睛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货见我这反应又继续说道:“唉,做我们这行的命苦啊,也没有什么同事同学,唯一接触到的女性就是事主了。但是这关系又不好发展,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真的有可能变成光棍。”

我说:“什么叫变成光棍,说的好像你现在不是光棍一样。还有,你不是练过几年书么?怎么没有女同学了?”

肖爷又叹息道:“唉,那个时候被老师给骗了,小学不懂爱,初中的时候情窦初开,可是那班主任上的第一堂课就把门一关和我们说,一关这扇门就是一家人,如果谈恋爱就是在**。你说我一学道的,最听不得**什么的了。我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啊!现在想想很是后悔啊,我都想去找班主任理论了。”

“哈哈,得亏你们班主任这么说,要不然不知道被你祸害了多少清纯的女同学。”我一听这货开始逗乐,可能是想引起王小姐的注意。这王小姐长得亭亭玉立,模样端正,而且从面相上来看,也是个有福之人。鼻子高挺柳叶眉,人中清晰眼有神。

“肖大师,这话可不对,我和我男朋友就是同学,那我们岂不是也在**?”王小姐也呵呵的说道。

“那是你们老师没有关上那扇门,唉,我终究是命苦。诶,美女,你长得这么漂亮有没有什么闺蜜啊好朋友什么的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我保证三从四德做牛做马无怨言。”肖爷一听王小姐有男朋友了,就开始打起了她朋友的主意。

“当然有,我有你的电话号码,我帮你物色到就联系你。反正你常年在上海,咱们来日方长,对了,刘师父,要不要我也给你介绍一个呀?”从驾驶位的后视镜上,我看到王小姐一脸调笑的在看着我。

“呃,谢谢王小姐好意,先帮这个货介绍吧。我在广州混日子的,没什么能力,还是不要耽误了你身边的朋友。”对着后视镜里王小姐,我微笑着回答道。

肖爷一脸期盼的猛点了几下头,偷偷摸摸的掏出一根烟啪的一下就点着猛的吸了一口,我转头望着他说道:“有女孩子在车里,你怎么能随便抽烟呢?”说完之后王小姐果然微笑着转过头来看了一下。而在王小姐转过来之时,肖爷慌不择路的把烟头从窗外丢了出去,还好那时已经出了市区。

“我没有吸烟啊”肖爷鼻子嘴巴里面冒着烟,脸憋的通红。

王小姐觉得他很有意思,开始逗他:“没有抽烟你嘴里还出烟呢,这么不诚实我很难给你介绍女朋友哦。”

肖爷此时憋着一口气更加尴尬了,在我以为他要认怂的时候,这货突然一口气把嘴里和鼻子里面的烟全部喷了出来,面露凶相的说道:“我,我,我只是生气!”

……

一路上有这个活宝在,倒也没有过于无聊,除了中途在路边的农庄吃了一次饭之后再没有别的事情发生,唯一有点疑惑的就是张前辈一路上很平静,几乎不怎么说话,也没有再问我们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和猜测。

(皓月闪烁,星光闪耀,中秋佳节,美满时刻!小道祝各位朋友中秋快乐.佳节思绪多,小道有点思念各位读者朋友们.诚心恭祝各位安好.)谢谢“龚千惠“同学的8888磨铁币打赏,加更先欠着,这两天有点忙,日后补两章给这位同学.望谅解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6 13:56:55 +0800 CST  
下午五点,九转十八弯的穿过了无数个村庄,我们赶到了蔡总他父母住的那个房子外面。那房子是纯木头,用料是菠萝格木,这种木材的颜色为紫红偏深色,外面涂了一层清水漆用以保证木头的实用年限。深紫红色的木材外面涂了一层清水漆颜色显得并不是那么鲜艳,变得有点死气沉沉,这只是我对这木屋的第一感觉。

王小姐说:“现在木屋里面已经没有人了,蔡总说服了自己的父母在外面住两天,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两天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情。”

“我们?”很少说话的张前辈疑惑的问道:“难道你也要和我们一起?”

王小姐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我和小何都会全程陪伴着三位师傅,你们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吩咐我们。这也是蔡总的意思。”小何指的是那名司机。

“胡闹,这不是儿戏,你们不是道家中人,跟着帮不上任何忙,只会让我们无暇兼顾。你们还是去外面找个酒店住下吧,两天后再来。”张前辈一反常态的说道。

见张前辈说话,肖爷就忍不住的说道:“我说前辈,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人多力量大,就算他们帮不上忙的话我们保他们平安应该没有问题,再说这应该是蔡总的安排,蔡总这么安排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你何苦去百般阻拦呢?”

我也看着张前辈,有点不明所以然,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是蔡总父母在这里住这么久也没有事情,而且那些保姆也都相安无事,只是受到了惊吓而已,为什么他会觉得王小姐和小何就那么危险?就算是,他这态度未免也太过了一点。我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事态会如何发展。

张前辈说:“他们都相安无事,不是因为这里没有危险,而是因为有蔡总父母镇着,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和他们二老的命格有关。现在二老都不在这房子里面,你说危险不危险?”张前辈说的煞有其事,正严厉色的让人根本没有怀疑的理由。

听张前辈这么一说,肖爷没有继续反驳,类似于这些说法很主观,完全没有一个定性,说有吧我还真没有接触过,说没有吧也没有证据。玄学博大精深,凭我们这点初窥皮毛的水平是不能下死定论的。

王小姐尴尬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肖爷,我说:“那就依前辈的意思办吧,王小姐,你大哥电话给蔡总,和他说明一下情况就好了。”王小姐听我这么说,点了点头走到旁边去给蔡总打电话去了。

趁着这个尴尬的间隙,我拿出了罗盘,开始测量这栋房子的二十四山向。

风水定向有二十四山,并不是简单的东南西北西北东北西南东南八个方位,很多人在画好自己的户型图,标个东南西北就可以了,其实这样很不准确,画的再准也会有偏差,这个偏差有可能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这里要劝诫一下朋友们,如果不是很靠谱的风水师,而且你对你的图的方位也模棱两可的时候,在上找了风水师给你断吉凶的时候最好不要全部相信,要想保证准确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风水师请到实地去看。

就比如这个木屋的风水,2014年甲午马年,此屋坐向为八运戌山辰向替卦,是兼向中少有的旺局风水。可是在兼向中招旺局其实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只要坐向稍有偏差或者罗盘稍有不准,要么偏得正向下卦,要么偏得“空亡”,两边均为凶局。若有福之人得此山向,不但丁财两旺而且全局三般卦,一生贵人。如为山龙,会速发。此为“邪”,所谓“越邪越速”也。但是,速发亦速败,九运入因,地运只得二十年,为非常短命之宅。

这个向山的风水局有一首比较贴切的口诀:从来兼向凶祸多,不似八运戌辰活。左右皆凶向八获,不慎恐招难言祸。坐山向水福人居,银树花开千万朵。可惜好运时不多,二十年一过相难躲。

这也是我一直强调的风水轮流转的原理,无论多旺的风水福地都有转逝之命,只是这周期的长短而已,而这个木屋的周期只有区区二十年。

王小姐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我收起了罗盘,在一个房子的外围是不能准确的判断出这个戌山辰向屋有没有偏差的。要测量准确就必须要进去房子里面去。

王小姐回来之后依旧微笑着说道:“蔡总同意了张前辈的建议,我和小何就不陪同了。不过我们会在县城里面住着,各位有什么需要可以打我电话,我们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张前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抬脚就走进了木屋。我和肖爷紧随其后,王小姐把屋宅大门打开之后就离开了。并且留下了一句话:“里面的所有房间的门都没有锁。除了老两口那间卧室。”

进去房子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各种珍贵的古式木材家具比比皆是,只是这些家具有点名贵有余舒适不足的意思。大厅里面很宽敞各种家电也一应俱全,搭配上那古朴风格的家具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大厅的左右各有两个门右边是厕所和厨房,左边是一间书房和一间卧房,卧房里面摆设简单,应该是给保姆佣人住的。戌山辰向里面还有一个布局讲究,那就是左生右死,所以按照这个说法来规划,右边是不能用来做卧房的,这个一楼的布局倒也准确。

大厅的左边靠里面的位置有一个楼梯,是通往二楼的。二楼同样有一个大厅四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是一个大浴室,里面的宽大按摩浴缸摆在里面丝毫不算拥挤,只是这个房间里面的气息有些阴冷。但是也不至于太不寻常,浴室里面有厕所,本来就是一套房子里面的藏污纳垢之地,受整体环境的影响,倒也不足多虑。

所有的房间都看了一遍之后,除了证实了我在酒店的房间方位猜测之外,并没有找到太多反常的地方,三个人重新聚集到一楼大厅,张前辈说:“现在还找不出什么东西来,要想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我看还得等到晚上,我们今晚就住在保姆的房间里面,看看究竟有什么东西。”

我点了点头,又一次拿出罗盘来测方位,肖爷说道:“可是保姆的房间只有一张小床,如何住下三个人,我看我和刘老大还是去楼上的那间蔡总住过的那间房里面住比较好。前辈您道行深,遇到什么事情也好处理,我们两个半吊子就一起行动,晚上真的出了鬼您就负责一楼,我和刘老大就负责二楼,谁先解决好就去帮忙。您看如何。”

“可以”张前辈马上接话道,那急切的语气似乎巴不得这样安排,又或者说张前辈是故意这么说来引起肖爷反对的。确切的说,肖爷这货被张前辈摆了一道。

张前辈说完之后就朝着那间保姆房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有什么事情大声呼喊即可。”

肖爷见张前辈回了房间,就拍了一下正在测方位的我说道:“你又在看风水呢?”我没有理他,继续全心全意的下着罗盘。三分钟之后,我已经确定了这个戌山辰向房子的朝向果然有些许偏差,这一偏差就坏事了,没有偏得下卦,而是直接偏得“空亡”。

空,对实而言;亡,对有而言。八字命理中的空亡是确定日干旺衰的重要因素,而在风水上的作用更加眼中,可以理解成为“实空有亡”。“实空”的意思是这个风水局看起来很好,却虚有其表徒有虚名。“有亡”就不用解释了,字面意思。有死局,这个死局不是说住在里面的人会死,而是这个局招魂存鬼,是一些孤魂野鬼青睐的地方。所以我觉得,这房子里面闹鬼,八成是风水上面的问题。

我把这个想法和肖爷一说,肖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你说的这些并没有什么卵用,就算这是个养魂地风水我们也只能先把里面的鬼魂驱除,至于这坐向问题属于房子的风水问题,这可不在我们的业务之类,不过你可以单独和蔡总提一下,再发一笔小财。”

他后面的那六个字差点就打动了我,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是同一件事情,不应该要两份报酬。我和肖爷说:“晚上先看看情况再说吧,如果这里面的灵神不解决,这房子再怎么调整风水也于事无补,灵神这里面停留了不短的时间了。早已经变成了一座阴气旺盛的宅子。既然是这样,也就在我们的业务范围之类。”

肖爷点了点头,显然接受了我的观点.丢出一句“走吧,先把东西放好“之后,他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去,我再看了看罗盘,再次确定了这偏差确实存在的时候,我呼了一口气也转头上了楼梯。
楼主 梁师8686  发布于 2020-07-26 13:57:47 +0800 CST  

楼主:梁师8686

字数:508404

发表时间:2020-06-30 19:22:1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8-20 19:28:4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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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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