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雄同样冷笑了一声：“斗医？这次不是早开始了吗？”华佗听到此话，一下子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恍然大悟道：“难道你在百合里动了手脚？”

叶雄点了点头：“算是吧！只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想必此时我那个徒弟也明白了。可是他能怎么做？他是想让他的娘死还是爹死？哈哈，师兄，你说此事好不好玩？”
华佗不由怒道：“叶雄，这本是我两之事，你为何要牵扯我的家人？”

“我两之事？”叶雄冷笑了一声：“从十几年前徐州那场雨夜开始，就不是我两之事了。 你看这十几年来，我不是一直照顾着你的儿子？还教会了他一身的本领？”

“本领？”华佗瞪眼怒道：“你教他本领不假，可是目的却是让他去杀人！你看看他如今入什么样子，冷血无情，薄情寡义，哪里有一点医者仁心！这种本领不学也罢！”
“又是这一套！”叶雄怒道：“师兄，要不是这所谓的医德，我会成今朝这番模样吗？你难道忘了几十年前的往事了吗？”

许多年前，叶雄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厮，负责照料大户人家新娶小妾。由于叶雄容貌俊秀，和小妾年龄相当，所以日久生情，两人暗生情愫。这一日小妾又让叶雄给自己捏脚，主仆间形态甚是亲密。就当两人嬉笑之时，恰巧被老爷撞见。老爷勃然大怒，怒骂的时候却气急攻心，一下子死了。

闯下了如此大祸，叶雄急忙拉着小妾逃命。然而天不遂人愿，两人还没跑出十里路，就又被人抓了回去。接着两人被灌入了毒酒，昏睡不醒。在大户人家下葬的时候，两人被一同活埋。

也许是叶雄命不该绝，老爷下葬之后，大雨突至，山洪泛起，冲垮了墓穴。叶雄口鼻中灌入了许多了泥水，一阵呕吐后，终于起死回生。

侥幸活命的叶雄逃向了深山，也许是身体太过疲累，也许是毒素未清，他倒在了山涧之中。当叶雄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然躺在林间草庐中，被一名山林采药老人所救。

自此之后，叶雄就拜采药老人为师，学习岐黄之术。叶雄聪明伶俐，又十分勤奋，还没过多久，医术就突飞猛进，恍然间，已经超过了同门的大师兄华佗。由于叶雄中过毒，所以他对用毒之道兴趣甚浓。有一次一位得了疑难杂病的病患到了草庐，他的师父和华佗都束手无策，此时叶雄偷偷的在药里加了一点毒物，没想到病患竟然神奇康复了。

天下万物是毒是药，本来就很难区分，差别也只是在运用之道而已。自此之后，叶雄更醉心于毒物。只可惜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叶雄的事还是被师父知道了。若不是叶雄拼命磕头认错，此时就被逐出师门了。

那些年，天下间越来越混乱，得怪病的人越来越多，采药老人对这些怪病渐渐的束手无策。叶雄一边研究毒术，一边又偷偷尝试着用‘毒药’医人，竟然大有收获。不过叶雄终究用的是冒险法子，有一次他马失前蹄，终于医死了病人。

发生了此等大事，采药老人勃然大怒。叶雄此时也才知道，其实他每次以毒入药后，病人都会有副作用。不过好在每次华佗都会用其它的杂药来化解药性，所以病人常常在两人药物合力下得以康复。只不过这几日华佗有事出门，没有回来，所以那些病人没有喝华佗的药，就一个个中毒而死了。

采药老人平生最重视的就是医德，叶雄犯下如此大错，他也不想护犊了，不过叶源的哀求，狠心把他驱逐出了师门。自此之后，叶雄流浪江湖，四处碰壁，被同门大夫鄙视。为了避难，叶雄远遁西域、天竺等地，也就在那里，他入了毒门，接触到了曼陀罗花等毒物。时光飞速的流转，那一年，凉州军阀董卓突然发病，大夫们都束手无策。不过好在叶雄巧施妙手，以毒入药，治好了董卓。自此之后，叶雄平步青云，踏上了仕途之路，接连辅佐过董卓、袁绍等枭雄。

叶雄功成名就之时，却总忘不了年少时被逐师门之辱。此时采药老人早已过世，华佗则接过了师门的杖铃。为了报仇，叶雄开始和华佗明争暗斗，一个人下毒，另一个人就解毒，一直缠斗多年。十几年前，叶雄又在徐州下毒，叶源就在这一年阴差阳错的喝下了麻沸散。

第八十章 旧仇新怨
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叶雄唰的一下揭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乌黑发紫坑坑洼洼的怪脸。“师兄，你看看我这张脸。我张脸就是试毒所害！没有我试毒，哪里能救的了这么多人？没有我用人试药，又哪里能有这么多救人的药方！我只是一时失了手，害了人，师父就狠心逐我出师门！这公平吗？要知道我叶雄救的人远比害的人多！可你呢？华大夫！华神医！你总是当你的老好人，你扪心自问下。若没有我在前面大胆以毒入药，你的医术能精进于此吗？能研制出麻沸散吗？”

对于此点，华佗不想辩驳。叶雄又笑道：“我是前人栽树，你是后人乘凉。如今我成为天下闻之色变的毒尊，你成为了万人景仰的圣医，笑话啊！笑话！你华佗能有今天，还不是因为有我毒尊叶雄？”

华佗摇头道：“师弟，时至今日，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吗？”
“我哪里错了？我救了这么多人，我哪里错了？”
“你少了点医者仁心！纵使要以毒入药，也不能在活人身上试药！”

“哈……哈”叶雄狂笑了数声：“医德，又是所谓的医德！师兄，你总是这么妇人之仁。死几个人算什么，只要可以救活更多人，这有何不可？师兄你总是说医者要有仁心，要有医德。可是你看看自己，哈哈，马上天下人都知道你说了谎。你引以为豪的医德没了，你还是万人景仰的圣医吗？”

“我没有说谎！”华佗正色道：“此点天地可鉴！”
“哈……哈”叶雄狂笑道：“师兄，你还是这么蠢！你说不说慌在于你吗？在于叶源吗？错了，都不是。是在于那些手握权柄的人，他们可以翻云覆雨，可以指鹿为马！他们还可以那你说谎写入史书。纵使你说真话又有何用？后世又有谁知道？华佗，你必将成为说谎之人，列出史书之上！师兄，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我知道你怕临死前名节不保，怕世人说你医德亏欠，哈哈……你不觉得，这太好玩了吗？”

华佗听闻此话，手不停的颤抖，他一身所重的就是医德。如若让后世认为自己是说谎之人，那真比杀了他还难受。不过转瞬之间，华佗脸上又有了笑容。
“被后人误解又怎样，被千夫所指又怎样？只要我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就可以了！”

“哈哈，迂腐！迂腐！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大错特错了！”叶雄狂笑了数声，转身离去。对于叶雄来说，在精神上击败华佗远比在肉体上毁掉他更能让他畅快。

大殿之上，曹玉和叶源正在讲解华夫人的病情，曹操听后也将信将疑。邬生白知道此时乃是生死存亡之际，于是上前一步说道：“丞相，叶源所说的事情空头无凭，怎能算数？您下令斗医的时候曾经说过，如若华佗的弟子能证明华夫人有病的话，那么就是他们赢了。若不然，就是我们赢了。如今他们不能证明华夫人病了，自然是败了。华佗、叶源、吴普等人定不能轻饶！”

“对，定不能轻饶！”众太医齐声附和。曹玉辩解道：“不如再等一些日子好了。那时候华夫人体内的紫心百合的毒素没那么强的话，再试一次，就没有性命之忧了对不对？”
“对……此法甚好”华佗众弟子面露喜色。

何晏冷眼旁观了许久，知道此时正是出手的良机。他走到了大殿前，对曹操抱拳道：“丞相，何晏有话想说”

曹操的脑袋隐隐生疼，摆手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何晏点了点头，在大殿里走了两圈，然后又来到叶源身。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叶源两眼然后说道：“叶大夫，据我所知，你乃是毒门出生，甚至还暗杀过丞相，不知可有此事否？”

叶源冷笑了一声：“关于毒门的事，你知道的不会比我少！”
曹玉急忙辩解道：“此事我早已给爹爹说过，爹爹都原谅他了，你又何必在此搬弄是非？再说爹爹连毒尊叶雄都要延揽，又怎会纠结于此等小事”

“好”何晏点了点头：“就当此事过去好了。可是在座的人知道吗？赤壁这场大败都是拜叶源所赐！”

曹操听闻赤壁两字，面红耳赤，两眼泛红，怒气顿生。许褚、张辽、夏侯淳等参加过赤壁大战的将领，更是群情激奋，此战乃是他们一生之辱。一想到统一天下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一想到同袍多年的兄弟死于战场，一想到赤壁那场大火，他们就咬牙切齿，又气又怒。

何晏在屋子里走了几步，指着曹操身旁的将领说道：“大家看看，夏侯将军、许将军、张将军哪个不是能独挡一面身经百战的战将。我丞相有百万大军，又有精兵强将，怎么会被区区东吴小儿击倒？诸位知不知道，害我大军之人，如今就在大殿之中！”
“是谁？”曹操的文臣武将，群情激昂。何晏指着叶源道：“就是他！”

“叶源？”诸人迷惑不解。何晏走到蒋干身边：“蒋干将军心思敏锐、博学多才，为何还会中周瑜的奸计？”

听闻此话，蒋干面红耳赤，羞愧不已。何晏指着叶源说道：“其实都是此人存心误导你，洪脉醉酒，哈哈，天大的笑话！”

“对……对……对”蒋干回道：“我后来问过别的大夫，说这里面大有学问，断不能仅靠洪脉就说醉酒了”

何晏又走到曹仁等战将之前，说道：“还记得庞统的连环计吗？还记得黄盖的诈降吗？还记得鲁肃手下的水师吗？这些哪一点不和此人有关？”
曹玉急道：“纵使真的有关，可是又和斗医有什么关系？”

何晏冷笑了一声，走到曹玉身旁：“曹姑娘据我所知，你能获救也是拜他的红颜知己所赐！曹家的女儿被孙家的女儿放了，耻辱，一生的耻辱！”

“杀了叶源，杀了华佗”曹操文臣武将被何晏挑拨，再也弹压不住怒气，大吼大叫了起来。

曹玉急忙护在了叶源身旁，对曹操说道：“爹爹，你不能杀他！你难道忘了说过的话吗？只要证明华佗没说说谎，就放了他们！”

曹操的脑袋越来越疼， 不过对于枭雄来说，说过的话连放过的屁都不如。如若因为一个叶源而失去了文臣武将之心，那就是天大的蠢事。

曹操的脸涨得越来越红，只要他一声令下。叶源和华佗就要人头落地。曹玉急忙跪在了地上，道：“娘，你劝劝爹爹吧！爹，你放了叶源他们吧！他们的医术好，以后定能报效你的”

叶源走了上前，扶起了曹玉道：“曹姑娘，我叶源一介草民，何德何能能受的起你的大德！”

叶源转身又看了看曹操：“是的，虽然我本无心于你们的争斗，但是确实在东吴救过一些人。我自知将死，可是念在我爹爹为你治病多年，我娘身患重病的份上，放过他们和吴普他们吧！叶源愿意一死偿命！”

“爹爹”曹玉仰面大哭：“叶源他救过我的命啊，要不是他，女儿在江东早就死了，你不能杀他啊！”
不知何时，何晏拿出了一套新娘妆。他在曹玉面前比划了下，道：“你若是穿上它还挺好看的。只可惜啊，叶源要娶的人却不是你，而是那个一身晦气折了丞相兴头的歌女！”

“何晏……你”曹玉怒骂了一声。太医院众人和文武百将齐齐叫道：“杀了叶源，杀了华佗”
华佗众弟子齐齐跪了下来：“请丞相三思！” 卞夫人和曹玉也在一旁说道：“叶源杀不得！”

一时间，所有声音都来了，曹操的脑袋嗡嗡作响，就像是有千军万马在里面厮杀一般。忽然间，他抱头大叫了一声，头风症又发作了。

卞夫人急忙跑到曹操的身边，然后转身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猛将安在？还不快点按住丞相！大夫安在，还不快点去配药！”

华佗众弟子本想出手帮忙，但是曹仁等猛将眼睛一瞪，他们又站了回去。不多时，邬生白配好了汤药，然而曹操刚喝药没多久，就含着一口鲜血把所有药都喷了出去。此时曹操目露凶光，瞪着邬生白道：“你这个滥竽充数的家伙，我定会要了你的狗命”。听闻此话，邬生白有如晴天霹雳一般，失魂落魄的站到了一旁。

曹玉急忙大喊道：“快让华佗大夫给爹爹看病！”。听闻此话，有人刚想出声辩驳。卞夫人就呵斥道：“难道没听见吗？快去大牢里，请华大夫来！”。

第八十一章 以身试药
大殿之中，风云突变，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盏茶时分后，华佗在众人道护卫下，来到了大殿之中。兴许是在大牢里受了太多的苦，兴许是要急于完成《青囊书》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如今的华佗神情疲弱，再也没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样子了。

卞夫人走到了华佗，欠身说道：“华大夫，让你受委屈了。家夫头风病又犯了，只要你能治好他的病。我就做主放了你和叶源他们！”
“夫人……夫人”有些人刚发出不满之声，卞夫人就怒道：“再有异议者，推出去斩了”。

华佗点了点头，走到了曹操卧榻前。此时曹操怒目直视，但是口不能言，身体也不能动弹了。华佗伸出了手，本想给曹操号脉，却发觉手不停的在颤抖。
卞夫人追问道：“华大夫，我夫君怎么样了？”。华佗叹了一口气道：“虽然我不能号脉，但是我也看出来了。丞相目可动，而身不能动，这已是大凶之兆。必须要开颅取出风邪才成！”

“啊！”卞夫人大吃一惊。曹操眼睛也在不停的转动，示意万万不可。华佗又冷笑了一声：“丞相不必害怕。如若在前些日子，我兴许还能为你手术。可是当下我心肺两脉受损，纵是想动手术也是有心无力了！”
“什么？”卞夫人不安道：“那要怎么办？”

华佗转身看了看叶源：“如今之计，只有找一个人代替我才行”卞夫人走到了叶源身旁，回身对华佗问道：“你的意思是让叶源帮你？”华佗点了点头。
“可是开颅毕竟是大事啊！这真能行吗？”

何晏见机，上前一步说道：“夫人，你要三思啊！这把脑袋弄开了，人怎么还能活？”
“是啊！是啊！”一旁的文臣武将也随声附和。
华佗微微一笑道：“诸位多虑了，叶源还没有开颅取风邪本事。要动这样的手术，没有七八年的功力，是不行的”

“那要怎么办？”卞夫人追问了一句。华佗凝眉沉思了一会，说道：“如今只能弄个折中的法子”“哦，华大夫，你说”“我们可以用刺络之法，放出丞相风邪之毒。若此法成功，可以保他九年性命无虞”

“好，就按此法好了！”卞夫人见过华佗给叶源用过此法，所以心中的石头也放下了。
华佗叹了一口气：“可是我的手不中用了，只能让叶源来！”“爹”叶源回道：“我是华源，就由我来给丞相扎针放血好了”

虽说刺络法并没有开颅取风邪那么耸人听闻，但好歹也是针扎刀割之术，若是曹操受不了痛乱动的话，也有极大的风险，所以也要配麻沸散。华佗转身看了看吴普：“你快去配置一些麻沸散来”
“好”吴普领命之后就和王叔和一道去药房了。

麻沸散，又是麻沸散。华源一边煮着黄酒，一边打开了内照图，华佗则在一旁悉心的指点。邬生白此时如同冻僵了一样，他明白曹操病好之时，就是自己断头之日。“怎么办？究竟要怎么办？”

何晏走到了他身边，低头细语了几句。邬生白听后，惊诧问道：“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难道你还有其它的法子？”

不多时，吴普配好了麻沸散。就在叶源要给曹操喂下去的时候，邬生白大叫道：“慢着！”

卞夫人不解问道：“邬大夫，你还有什么疑问！”
“夫人，你难道忘了太医令吉平之事？”几年之前，太医令吉平借给曹操看病之机，要给曹操下毒。此事发生还没有多久，所以大殿中人自然是记忆犹新。

邬生白乘热打铁，又说道：“这麻沸散的功效，天下没有几人能够清楚。若是他们暗中下毒的话，那不是害了丞相？”

“怎么可能？”吴普怒道：“若是下毒，吴普第一个去死！”
“纵使没有下毒，又怎能保证丞相的体质受的了它的药性！”

曹操此时虽然口不能言，但是眼睛还是动了动，暗示他也赞同邬生白的话。得到曹操的肯定，邬生白底气更足，回道：“你们看，丞相也是这么想的”
叶源冷哼了一声：“那依你之言，究竟要怎么样才好！”
邬生白回道：“这也简单，只要有人试药就成！”

“对……对，必须有人试药！”众人随声附和！
吴普点头道：“那好，我来试药！”邬生白鄙夷了一声：“你不成，你的命算什么？”
叶源怒瞪道：“那你想谁试药？难道是我吗？我试药的话，谁来刺络扎针？”

邬生白冷笑了一声：“自然不是你”说话之间，他端起了一碗麻沸散，走到了华佗面前：“华大夫，儿子给人看病，老子来试药，这算天经地义之事吧！”
“对……对”文臣武将们又大喊了起来。华佗看着麻沸散，笑道：“我配置麻沸散这么多年，是该好好的喝一喝了”

“爹爹……不可”不知道为什么，叶源总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病榻上的曹操却动了下眼珠，认同邬生白的法子。邬生白大喜道：“诸位看到了吗？丞相也同意了。那就让华大夫试药！”

华佗却点了点头：“好，就由我试药”叶源刚想说什么，华佗却说道：“沸儿，这碗药其实在徐州的时候我就该喝了”
“喝……喝”文武将领大喊了起来，曹操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瞪着华佗。华佗看了看自己犯病未好的妻子，又看了看吴普等弟子，最后看了看华源，接过了药碗，汩汩的喝起麻沸散来。

当华佗喝了小半碗的时候，叶源高喊道：“够了够了，此药喝多了就是毒物！”
邬生白等人却说道：“那怎么成？只要丞相的眼睛不眨，就表示没有喝够！”
当华佗喝了半碗的时候，叶源冲了上去，叫道：“喝的太多了，再喝下会有性命之忧！”

许褚等武将急忙架住了叶源，把他拉到了一旁。曹操对眼前发生的所有事心知肚明，但是他天生疑心甚重，只有华佗喝得更多，他才会更放心。卞夫人知道华佗再喝下去，就出大事情，便对曹操说道：“夫君，让华大夫别再喝了，够了够了！”

曹操的眼珠却动也不动，眼睁睁的看着华佗。其实华佗当然知道麻沸散喝多的害处，可是如若自个不喝的话，又怎能打消曹操的疑虑？不打消他的疑虑，华源又怎能顺利施展刺络之术。届时，叶源、吴普等人又怎能在群情激奋之下保住性命？
华佗已然喝了大半碗的麻沸散，他的神情已开始恍惚。“爹……爹”叶源大叫了两声。华佗看着自个的儿子，脸上却露出了微笑。此生他没有好好的照顾他，此时终于可以还了。

“爹，不要喝了”华源不顾的一切的想冲过去，可是却被人死死的按住了身子。华佗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摆了摆手，把碗中的麻沸散一饮而尽。

这匆匆一生，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什么？华佗恍然间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徐州。雨哗啦哗啦的下着，他刚刚替人治病回来，可是儿子沸儿去不见了。华佗手握着金刚酥在大雨中奔跑，呼喊着儿子的名字，可是老天爷就是这么的无情，总会在你心坎上狠狠的割上一刀。河道涨水了，华佗依旧找不到儿子，就当他在雨中哀嚎的一刹那。华源从河水中浮起了身子，顺着河道，冲向了城外。

“沸儿……沸儿”华佗手握着金刚酥喊道：“爹爹给你买了金刚酥了，你快点出来，看看爹爹吧！”

大雨磅礴华佗倒在大雨之中，大殿中的华佗也一同昏死过去。
叶源在大殿中仰面大哭，曹仁却在一旁说道：“不能过去，等你治好了丞相，自然就放你过去”

文臣武将们都是一个心思，只有叶源治好了曹操，他才能去医治华佗。叶源转身看了看吴普等人，又看了看自个娘亲，再看了看晕倒在地上的华佗。他明白此时此刻唯一的法子就是尽快给曹操刺络放血，这样才能救治华佗。

第八十二章 青囊书
在卞夫人的通融下，吴普等人可以照顾华佗。叶源则在樊阿的帮助下在曹操身上扎针。

按照《华佗内照图》所言，叶源必须在少阳胆经上扎针才行。
少阳胆经共有四十四穴，每个穴位上银针的深浅不一，非常难掌握尺度。一个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华佗躺在了大殿的地板上，脸上还挂着微笑。吴普正在给他配置汤药。
邬生白面无血色，他知道若是叶源成功了，自己就必死无疑。何晏又走他的身旁：“此时乃是大好的时机，邬大夫是聪明人，怎么能眼睁睁的放过？”

邬生白诧异道：“什么时机？没机会了！”
何晏冷哼了一声：“华佗喝了过量的麻沸散，又不能及时得到医治，必死无疑！叶源纵使侥幸得手又怎样，丞相还会旧病复发。如今之际，你只要抢先一步，得到华佗所有的医术，就能知晓医治丞相头风病的法子。那时候，只有你一人可以帮丞相看病，又何愁性命不保？何愁太医令之位？”

邬生白得到提点，回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去抢《青囊书》？”。“嗯”何晏点了点头：“趁他们注意力都在这里，你就赶快去抢医书。只要有了医书，你就能保住性命！”

“好……好”邬生白点了点头。何晏又道：“我已安排好了兵士，也打听到《青囊书》所在之地，你当下就快点去！”

“嗯，邬某多谢何公子救命之恩！”
大殿中所有的人都在曹操和华佗身上，邬生白突然离开并没有立刻引起他们的注意。

当大殿中斗得天翻地覆的时候，钟柔却换回了女装，妆扮成了普通民妇，坐在了民宅中。此时，她已听闻了大殿中发生的所有事情。然而如今所能做的事就是期盼老天开眼，能保佑华源父子，让他们平安回来。就当钟柔虔诚祈祷之时，院落外突然传来了马蹄声和脚步声。钟柔从门缝中望去，追进来的人正是邬生白以及他手下的兵士。

“糟了”钟柔暗叫道：“这些人定是来抢华大夫的医书的，若被他们得到的话，不知会怎么作恶？怎么办？究竟要怎么办？”说话之间，钟柔眼角瞅到了床脚下的火盆，她眉头一动道：“华大夫啊，你千万不要怪我啊！”

邬生白心急如焚，带着兵士进屋后，却发觉四下无人“吴狱卒在什么地方？快让他出来！若不然我就烧了这间房子”。

恍然间，邬生白看到柴房中有了火光，便急忙跑了过去，他嘭的一声踢开了木门。瞪眼看到，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正在火盆中烧着什么东西。

“你是谁？在烧什么？吴狱卒呢？”
钟柔抬起了头，抽泣回道：“这死鬼不知到哪里去了”邬生白又问道：“那《青囊书》呢？”钟柔指了指火盆道：“都在这里！”

“啊！”邬生白心中一沉，他顾不得大火，双手抓向了火盆，想从火盆中捞出什么东西。钟柔怒吼道：“别捞了，都烧了。这医书有什么用？华佗的医术那么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丞相给杀了！”

邬生白双手乱抓了一阵，虽然满手是水泡，但是却只抓出了几张残片，从残片上所说的内容看，写的正是华佗的医术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