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负易经卦象传承,易解命致死处,一卦而生。



“见鬼了,我怎么知道!?如果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打死我都不来!”赵无棋骂骂咧咧,一副被坑惨的样子。


跟着看到易解一脸戏谑,他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又补充道:“当然,这是道爷我不想太拼命,不然你真以为我拿那个东西没办法?”


易解微微点头,突然间问道:“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是……啊,那啥,为尊者讳,长辈名字不敢提及。”赵无棋话说到一半立刻收住,跟着就冠冕堂皇的说了句。


易解听到这话心中立刻大骂,为尊者讳?谁刚刚说自己师父是老东西呢?跟着他又旁敲侧击了几句,但赵无棋在这事情上守口如瓶,别说透露他师父的名字,就连他师父姓什么都一字不说。


最后只告诉易解,说这一切都是他师父安排的,包括他们走到这个地方大喊仙姑救命也是,他告诉易解他师父说只要到了这里,太一观的人肯定会出手,不会有任何危险。


这些话易解却越听越迷糊,赵无棋的师父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将会在香山这里发生的事情?难不成说这件事情赵无棋的师父也有参与不成?


可是这样想又不对。


太一观他没有听说过,但是从刚刚刘一一出手的情况来看,应该就跟自己的猜测差不离了,是那些神秘莫测的甚至平时都不能轻易提到的忌讳。


如果是这些人想要对付自己的话,他们根本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将自己骗来香山,除非是自己在祖宅里,否则自己面对这些人别说反抗,恐怕一点抵抗都做不出来吧。


但这样说不通,整个事件也就全部说不通了!为什么会忽然出现这么一档子事情?自己在燕京这边可没有跟任何人结仇!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有人想要对付自己?而且还牵连出了这些忌讳的势力跟人物。


赵无棋这边丝毫有用的信息都不愿意透露,易解的思维也随之陷入了一个无法解开的僵局里。


突然间他灵光一现,心说该不会跟自己发现盘龙铁柱有关吧?但关于盘龙柱的事情他从厨房下面的暗室中出来之后,连一个字都没有提及过,怎么会有人知道?


还是说不通!


易解拧着眉毛,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什么事情里面,这些事情应该都有一个脉络可循,不可能是孤立存在的,但这个脉络是什么,缺少了某些主要的线索他始终摸索不出来。


虽说易家有算无遗策之称,但算的基础是一定要有线索,有由头,否则拿什么去推衍整个事件并且将之还原?


而在赵无棋那边,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他也弄不清楚他师父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为什么要让他来救易解,又为什么好像能提前预知这件事情的所有细节一样?他做这件事情,同样没有得到任何一个理由。


“对了,刚刚那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忽然天黑?还有,你知不知道那个洞下面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有……”


从中午到天黑,这忽然间的变化是真实发生的,并不是什么虚幻假象,这点易解无比肯定。但也正因为是这样,他才更加无法理解。


赵无棋在这几件事情上倒是大大方方的讲了个清楚。


他告诉易解,不管易解信不信,这世界上的确是有人有那样的手段,只是普通人根本触摸不到那个圈子罢了,而这次弄出这件事情的人,应该也就是那些忌讳的存在了。


“那么那团烂肉呢?那又是什么东西?”想着那种阳间根本不应该,也不可能出现的腥臭,易解心中满是问号。


赵无棋说道:“黄泉,听说过吗?”


易解说道:“阴间的黄泉路?”


赵无棋说道:“不是阴间,黄泉就是黄泉,是一个单独的地方,那玩意就是从黄泉中爬出来的恶心东西。”


这一下倒是把易解讲迷糊了,说起来他对阴间阳间很多辛秘并不知道,从根子上来说易家所擅长的并非是阴阳之事。


赵无棋倒是给他大致讲了讲。


阳间阴间,一个是活人的地方一个是死人的地方,黄泉则是在阴阳两界之外的一潭常年沸腾的死水,没人知道这潭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只是但凡被黄泉水沾身,不管是人是鬼,都会出事。


“人鬼都不能碰?那那个东西是什么玩意!?”易解听着赵无棋的话,眉头皱的更深,那团烂肉可不就是从那里爬出来的么。


赵无棋幽幽说道:“听说过禁婆吗?”


易解点了点头,这他当然听说过,只是从来没见过。


赵无棋又说道:“那我问你,禁婆是人是鬼?僵尸是人是鬼?”


他这两问将易解问的顿时无语。


两人格怀着心事下了香山,易解下山前想去太一观中看看,说是要道谢,但赵无棋死活不去,说那个地方从来不接待外人,要找死让易解自己去,他可不奉陪。


“易解,你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一些古怪吗?”两人分开之前,赵无棋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易解一句。


易解挑了挑眉头,没有回答,赵无棋又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想,既然有人能引来黄泉中的东西要对付你肯定很简单吧。”


易解说道:“难道不是么?”


赵无棋摇头,指了指头顶的天空,说道:“气数这种东西很诡异……尤其是这些年,那些人根本不敢随便出手,其实你身上的古怪也属于那个层次了,虽然如果你不动用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不过我还是劝你,能别用,就千万别用。”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1 00:00:00 +0800 CST  
第二卷 第二十二章 太一观的交谈

看着赵无棋施施然的离开,易解心中有些异样。

这家伙既然能看出来自己身上的一些古怪,为什么却是如此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不过赵无棋的一句话倒是解答了他心中不少迷惑,原来在他们这个圈子中也属于禁忌不能提及的那个层次的东西,是被一种无形的气数限制着不敢出手。


想着今天莫名遭遇的这一场要命的陷阱,易解心说看来回去必须得联系一下北调局,让北调局的人帮忙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不要说脾气本来就不是很好的易解,恐怕就算是佛祖突然遭遇了这样要命的场面,而且还是根本不知道原由的算计,心中都会恼火的要命吧。


只是他转身正要走,却忽然被人喊住了。


“公子请留步!”


从山上跑下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女孩,女孩年岁看上去也就跟小糯差不多大小,她的头发也束成了一个发髻,穿着一身跟太一观那个道姑一样的白色道袍,小脸肉乎乎的煞是可爱。


易解看着这身道袍,就估摸着这个小姑娘肯定是山上太一观里的,想到赵无棋对刘一一那种毕恭毕敬的模样,他也不想招惹太一观那个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人物。


只是那样一个千娇百嫩的大美人儿,怎么就上山做了道姑?


心中这样想着,他嘴上却一点怠慢都没有,很和气的问道:“小仙姑,有什么事情吗?”


小姑娘似乎没有被人这样喊过,先是一愣,跟着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说道:“公子,我不是小仙姑,我叫香菇,一一师姐让我请公子上山说话。”


呃……


仙姑,香菇?


易解听到香菇的名字也是微微一怔,怎么还有这么萌的名字,简直都快赶上小糯那丫头了。


不过想到刘一一之前对他的态度,他迷惑地指了指自己,“让我上山?”


看到香菇点头说是,易解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难不成太一观那位觉得呵斥了自己一声太便宜自己,这会要他单独上山再算账?


可是至于么?不就是多看了她两眼,谁让她那么好看的?易解觉得自己这样的目光,如果搁在别的女人身上肯定不会惹人发火,只会让她们很高兴自己的魅力吧,毕竟自己也是个帅哥啊!


不过想到自己母亲说过的千万不要跟女人讲道理,易解就心想谁去谁傻子,推辞道:“香菇啊,我还有些事情得赶紧赶回去,你跟仙姑说一声,就说我下次再来拜会。”


香菇听到这话又是咯咯直笑,说道:“一一师姐说,如果公子不打算上山,就让我告诉公子她知道今天这事情是谁做的局。”


易解听到这话神色微变,跟着毫不犹豫地说道:“还是见仙姑重要,走!”


“把这个戴在手上!”


香菇把一个小小的铭牌递给他,铭牌一面无字,另一面刻着一尊神祗,在神祗周围有一圈道门纹路。


将这个东西戴在手腕上,易解的眉毛顿时挑了挑,他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气机在这一瞬间好像全部被压回了身体中,整个人都跟世界变得没有半点联系。


人跟世间万物是有气机联系的,对一个人卜算就是通过这些千丝万缕的东西来进行,而如果将所有的气机都压回自身体内,就意味着不会有任何人能从冥冥中的那些定数里找到自己,这样就无法通过占卜衍算来窥探自己任何东西。


一般没人长时间这么做,人跟世界是一定要有联系的,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很多,如果长时间跟世界切断联系,那就会变成一个被遗弃的生命,下场将会十分凄惨。


不过短时间内倒是无妨,不过就是从因果定数中暂时隐身一段时间,佛道玄三门的人在进行一些很机密的时候一般都会做类似的事情来切断自己气机,防止有人窥探到自己的秘密。


但是现在让自己戴这个铭牌就有点意思了,刘一一难不成也在忌惮什么?或者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进了太一观?


带着疑问,易解随香菇再次上香山。


太一观就在香山的山顶,一条看着都很有年头的青石台阶一直绵延到道观门口竖着的一块写着太一两个字的石碑前,地势才忽然变得平坦。


过了石碑就是一个不算很大的平台,平台上有一副巨型阴阳鱼图,而在阳极鱼眼的位置设着一个九级台阶的祭坛。


平台右侧是一堵朱墙,墙壁上以镀金古文写着福禄寿三字。


易解跟香菇进了太一观的时候,刘一一正在祭坛上以清泉洗手,那个击退黄泉怪物的拂尘斜插在祭坛护栏的一个卡槽里。


她洗手的动作很慢,而且极其认真,并没有因为易解到了就从祭坛上下来,易解也认真从侧面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这次他不是被刘一一的倾城之姿跟仙风道骨所吸引,而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个洗手的过程好像是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过了能有五六分钟的样子,刘一一转身下了祭坛,她朝香菇挥了挥手,香菇就吐着舌头转身去了偏殿。


“你只剩下不到两年的时间了。”刘一一的态度说不上冷淡或者热情,因为她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表情,不过说出的这话却让易解脸色微变。


他的命数十分离奇,左手有一条竖着的手纹从手腕开始每一年都朝中指靠近一点,而他出生之后不久,就有一个道人给他摸骨批命,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他二十岁有一场过去不去的大劫数,他名易解,但此劫无解。


不过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除了当年给他批命的那个道人,还有易家嫡长房的几位长辈跟他父亲和三个哥哥,就再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易秋满跟小糯都不知道。


可是刘一一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这让易解有些不安,他绝对不相信有谁能看一眼就能知道自己的命数,除非摸骨批命,否则任何用任何算法算下来自己都是一切正常的。


刘一一瞥了神色变幻的易解一眼,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不过她并没有要在这件事情上纠缠的意思,跟着就说道:“原本应该有四年时间,但你却硬生生荒废了两年,有人跟我说你天资不凡当得上天纵奇才,但这样的表现实在太让我失望。”


易解闻言脸色再变,心中腾起了一股火气,易家的事情是他心中一块疼的难忍的伤疤,偌大一个家族,就只活下来了他一个人,更重要的是他就算想报仇都不知道仇家是谁,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不过刘一一说他荒废了两年,他却听不懂,问道:“什么意思?”


刘一一说道:“本身你应该在两年前就来燕京,为什么不来!”


听着这话易解更加不解,为什么应该两年前就到燕京?这次如果不是有水晶兰的消息,他还是不会来这里,因为没有要来燕京的理由。


更何况,就算有别的理由,比如来燕京之前偶然间发现的婚书,他也绝对不可能在前两年离开均州,因为他要守孝!这些道家人修天道修傻了,以为谁都跟他们一样人死是羽化,上天是得道吗?


而且还有一点让他迷惑,刘一一好像一直在关注着他?否则没道理她会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了解。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刘一一闻言神色有了些变化,她伸手掐算了好半天,皱眉说了声奇怪。


奇怪?这又是在说什么?易解一头雾水。


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怎么都这么莫名其妙的?先是一场明显针对自己的陷阱,跟着就是赵无棋忽然出现,再跟着又来一个刘一一说这些不明就里的话。


“我说刘仙姑!咱们能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刘一一没有隐瞒,直接说道:“你的行程被人篡改了,原本你应该在两年前发现一件事情,然后来燕京见我,这样你就有四年时间去布置很多东西。但现在……两年,一切都变了,我也给不了你太多帮助。”


易解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刘一一,失声说道:“你在说什么?我的行程被人篡改?荒唐不荒唐!”


这简直就是瞎扯淡!


自己想去哪不想去哪全都是自己的事情,什么叫行程被人篡改?这句话的意思是,原本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应该在某个算计之中?


这种事情光是想想都让人手脚冰凉,但他不相信有人能将算计做到如此程度,哪怕他们易家被人说是算无遗策都做不到,因为一个人身上,周围,包括心理变化,主观的客观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


刘一一易解的话不可置否,平平淡淡地说道:“不管你能不能接受,原本的事实就是这个样子。”停顿了一下,他忽然又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易家唯独要保你活命?”


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擂在他耳边,易解脑袋一阵嗡嗡作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实上他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管他再怎么天赋不凡,可他都几乎活不过二十岁,如果说家里是为了留火种,他的三个哥哥,甚至易家任何一个男丁都要比他更加合理,那么为什么是他?


那一晚他始终抱着易数尺,这件易家重宝甚至没有参与进那场诡变里,唯一的作用就是保护他!


长辈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说不过去啊。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1 00:01:00 +0800 CST  
@弹指笑东风 2016-10-10 17:50:00
@ty_自由漫步1 2016-10-10 17:43 @弹指笑东风 159楼 2016-10-10 14:42:00家里这边停电了,手机也断电,好不容易跑了很远找到能充电的地方…… 晚上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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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张张微 2016-10-10 21:21:00
不要吊别人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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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停电,电力局更换线路……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1 00:04:00 +0800 CST  
第二卷 第二十二章 观里观外二三事

“为什么?”

易解红着眼睛看着刘一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这个问题他两年以来问了自己无数遍,可都找不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因为家里的人都比较爱他?这是个笑话,在一个家族的存续面前,任何感情都可以被忽略,出身易家这种大家族的易解要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这点。

因为他比较小?可是易家那么多孩子,还有比他更小的,甚至还有两个未满一岁的婴儿,他们还什么都不懂,就因为生在易家而葬送了没来得及展开的人生。

更何况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个人感情真能决定让谁活下去,那么活下去的那个人也绝对不应该是他,而应该是他大哥易长欢。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最后变成他活了下来?

易解看着刘一一,两年来他第一次找到了得知真相的可能。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刘一一竟然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满心的希冀瞬间堵在喉咙里,刘一一这话把易解给憋的差点没喷出一口血。

“你怎么会不知道!”

刘一一奇怪地看着他,反问道:“这是你们易家的事情,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易解顿时没话说了。

刘一一又说道:“一步错步步错,以往的整个布局都乱了,所以现在我帮不上你什么忙……或者……可能你们家有什么别的布置也说不定吧。”

易解摇头说道:“我原本就不指望谁来帮忙,我也不想让谁来帮忙,不过我现在很好奇,你所说的原本的布局是什么?”

刘一一说道:“不能说。”

易解又说道:“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不能说因为说了会出现变数?”

看刘一一点头,他立刻说道:“那么你不是也说了么?布局都乱了,也就是说成了一个废局,那也就无所谓变数什么的,我只是想听一听,因为我不相信你说的我被人篡改行程。”

刘一一透过太一观的门看了一眼远山,说道:“那也不能说。”

“我……”

“去洗洗手吧。”

“什么!?”

“上祭坛,洗手。”

“洗手干什么?”易解有些发愣,刘一一这话题转变的太快,他有些发懵,反应不过来。

刘一一说道:“每次动了不该动的力量,都要及时把那些气机转嫁出去,否则沉淀一多会出事。”

想到刚刚赵无棋离开之前跟自己说的话,某些东西不能妄动,他心中大概明白了一些。

虽然动用易经第九章带给他的卦力没几次,但易解也一直都隐隐有种很不妥的感觉,总觉得这下面藏着某些隐患,但这些隐患是什么他并不知道。

按照刘一一的指点,易解走上那个祭坛,在放置在祭坛中那个铜盆的泉水中将手慢慢的洗着,跟着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中流入了这盆水里。

“气数这种东西很诡异,如果这些东西积攒到一定程度,就会被大势盯上,然后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下一刻会怎么死。”

易解在祭坛上洗手,刘一一在祭坛下看着远山说话。

“如果以后一旦动了那种力量,最好的办法就是去佛寺或者道观,找神佛面前供奉的水来把手洗掉,就按照我教你的这种方式,只有这样才能把这种气机转嫁出去。”

易解洗完手从祭坛上下来,问道:“只能用这样的方法?”

刘一一说道:“也许还有别的办法,但我不知道,最少据我所知,你们玄门传承好像在这种事情上并没有找到可行的办法。”

易解没有说话,他对这些事情一点都不懂,如果不是赵无棋跟刘一一先后提到,他甚至连听都不会听到。

“好了,你走吧,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刘一一转身将拂尘抽出捧在了手中,白色拂尘配着她白色的道袍跟倾城的姿容,宛若一个降临在人间的谪仙子。

易解挑了挑眉头,没有动,他原本上山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听刘一一说这些话。

刘一一知道他在等什么,就问道:“你当真很想知道?”

易解说道:“如果是你无缘无故被人设这样的局呢?”

刘一一没有再说话,一挥手中拂尘,一张薄薄的纸片就飞进了易解手中,跟着她转身就进了正殿。

走上台阶的时候她忽然停顿了一下,背对着易解说道:“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单独来过太一观,还有,燕京城的水很深,我不能下山,你万事小心。”

易解打开折叠的纸片之后,脸色骤变,跟着拳头紧紧攥在了一起。

纸片上只写着两个字-----澹台。

竟然是澹台家!?他顿时感觉到这场莫名其妙的杀局就能说得通了,因为不同意他跟澹台婉的婚约,所以趁着他来燕京干脆就杀了了事?这样的手段,还真是简单直接啊。

只是澹台家的人当真不知道那份婚书有多么霸道么?而且还有一点出乎他的意料,澹台家很不简单!

香菇又跑出来送易解下山,到了山脚下她让易解把那块铭牌交给她就蹦蹦跳跳地回去了太一观,易解在山下脸色变幻了很久才离开。

赵无棋一脸道爷不高兴的冲进了栽着一刻大榕树的院子,看见在树下躺着的那个不修边幅的老头脸就更黑了,关上门就质问道:“老家伙,你是让我去救人还是让我去送死!?坑我啊!”

老头捋了捋自己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的胡子,不咸不淡地说道:“瞎嚷嚷什么呢?这不是一个零件都没少的回来了么?”

赵无棋骂道:“我觉得自己今天能回来都是走****运,你知不知道黄泉中有东西跑出来了!”

老头捋胡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跟着就摇头说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赵无棋说道:“你装个无量天尊的?没想到就直说!还有,今天我差点交代在那里,养了两年的法旗全给毁了,我不管,这你得赔我!”

“这个稍后再说,无棋啊,为师问你,易家那小子跟你从香山里出来之后去哪了?”老头听到赔字眼皮就跳了跳,立刻把话题转向他关心的另一个问题。

赵无棋眼珠子一转,说道:“我怎么知道?不过可能也知道,就是我这嘴它不听使唤……”

“你个逆徒……得得得,回山之后让你挑一样趁手的东西!”老头对自己这个徒弟好像是一点都没辙。

赵无棋立刻眉开眼笑地说道:“那无量天尊作证,这事情我记下了,我们下山后易解就走了啊,他应该是回去了吧。”

老头说道:“那我为什么会忽然推不到他的踪迹了?”

赵无棋闻言嗤笑了一声,说道:“师父啊,您老人家真当自己能无所不知了?易家没遭难之前恐怕你也找不到他的踪迹吧。”

老头似乎被赵无棋说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很恼火的敲了敲桌子,跟着忽然嘿嘿笑了起来。

知师莫若徒,老头这样一笑,赵无棋就有种不好的感觉,果然,老头对他说道:“乖徒儿啊,去帮师父做一件事情……啥?不做?福寿无量天尊,违抗师命这种习惯很不好啊……”

太一观的正殿之后紧紧连着另一个大殿,大殿的门常年紧闭,里头有十几个蒲团却只有六个道士盘坐,道士们双目紧闭,每个人身上都缠着粗粗的麻绳,绳结打的是锁魂结。

刘一一一个人进了大殿,关上门之后看向坐在中央蒲团上的那个被捆着的年迈老道,轻声说道:“师父,我见到他了。”

过了很长时间,这位老道士才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刘一一叹了口气,“痴儿!”

“嗳!大姐姐,大姐姐,您在这里等会好么?一一师姐等会就来了!”香菇在太一观门口死死抱着一个红衣女孩的腿不让她进观。

红衣女孩一脸怒气,冲着太一观里面喊道:“刘一一,你给我出来!再不出来信不信我拆了你太一观!”

“我不是很信。”刘一一抱着拂尘,从正殿走了出来。

如果易解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被惊到,他前脚刚走没多久,李檐后脚就来了。

红衣女孩正是李檐,她看着刘一一“你跟他说什么了!”

刘一一说道:“自然是说该说的。”

李檐咬了咬嘴唇,说道:“你害他害的还不够惨么!为什么还要纠缠着他不放?”

刘一一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波动,“那你又知道不知道,澹台家打通了黄泉来算计他,如果不是赵先生那边布置下了先手让赵无棋过来,这笔帐他最后很有可能算在乌衣谷头上!”

李檐微微一怔,跟着问道:“他没事吧!”

刘一一冷哼了一声,仙子也有发火的时候。

李檐表情变幻几次,突然展颜笑了起来,风姿丝毫不输刘一一,她把香菇拉起来,上去挽住了刘一一的手臂,“一一姐,刚刚是我冲动了啊,他没事吧?”

等易解回到易居阁的时候,崔榕已经在院子里跟小糯聊天了,他诧异说道:“榕儿,崔叔叔不是让在家待着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崔榕说道:“四哥哥,我是怕你这个乡下来的小少爷不懂城里拍卖会的规矩,这不就赶紧跑来给你镇场子了呀!”

易解闻言一怔,这才突然反应过来那场拍卖就快开始。

(晚上再更一章,正在写,晕死)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1 14:59:00 +0800 CST  
第二卷 第二十四章 入场风波

1972年8月31日一早,易解带着崔榕跟小糯出门准备去燕京酒店参加拍卖会。
??易居阁到燕京酒店路程不近,不过崔榕是开着车来的,这倒是给易解省下了不少的麻烦。
??只是他们才刚刚出门,崔榕开着车还没跑多久,一辆看着就十分豪华的跑车忽然狂飙着超车,然后嗤啦一声斜挡在崔榕的车前,如果不是崔榕刹车踩的快,估计一场车祸就在所难免。
??易解皱眉。
??因为这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更因为这样的行为几乎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他很不喜欢对方这样的作风,所以有些生气,打算下车跟开跑车的人好好说道一下,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小命,但你不能影响别人活着,这个理要弄清楚。
??不过对方很嚣张。
??跑车门打开后,一个衣着得体顶着个板寸的男子从车上下来,这个过程中他将墨镜挂在了胸前,连易解都不得不承认对方这个动作很耍帅。
??是的,是耍帅,因为下车的那个人没有他帅,真正帅的人不屑于做这些看起来很帅的事情,他这样安慰自己。
??易解跟崔榕都下了车,崔榕看上去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但却并没有对这个走过来的男人说什么。
??这还是那个骄傲的过分的崔小小姐么?易解扭头看了崔榕一眼,觉得这事儿好像有问题。
??果不其然,男人走过来之后眼神凌厉地瞪了崔榕一眼,说道:“给我回家!”
??崔榕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跟着男人给易解递烟,“你就是易解吧?”
??“我不会,谢谢。”易解摆了摆手,顿了一下,又问道:“你是?”
??男人没有说自己叫什么,他饶有兴趣的将烟在手中转了一圈,“是不会还是不给我面子?”
??易解眉头一挑,“你面子很大?”
??男人手指微微用力,原本递给易解的烟断成了两半,他正要说话,崔榕怒声道:“崔铭,你有完没完了!”
??崔铭看了自己这个妹妹一眼,又对易解说道:“都说女生外向,你看,就算榕儿也是这样。”
??易解没有说话,他看着崔铭。
??从到了燕京之后他就感觉到崔家的态度十分暧昧,倒不是说他想要崔家帮他什么忙,就是按道理来说两家原本是世交,总不应该弄成这样才对。
??而崔铭这个人他知道。
??玄门这些世家中有两个圈子,一个是家族嫡系传人的圈子,另一个是非嫡系的圈子,虽然以前没见过崔铭这个人,但以往在家里听几个兄长谈论过这个人,而且崔铭似乎还跟他大哥易长欢连手做过不少的事情。
??这家伙将来成就肯定不凡,这是他大哥易长欢给崔铭下的评语,而易长欢看人一向很准。
??就是在这样的一种场合下跟崔铭见面,易解总觉得对方的行事作风好像一点都不像玄门中人,反倒像是一个富庶家族的纨绔。
??一般来说像他们这种人,平时行事都应该十分低调才对。
??“你不给我面子没关系,咱们两家说起来也算是有些渊源,这事情揭过,我不为难你,但榕儿现在必须跟我回家,有人在盯着她!”崔铭将断开的烟丢在地上,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这时候又有两辆车跟了上来,停在他们的左右两边,从那两台车上下来了四个崔家人。
??四台车肆无忌惮的将宽阔的马路占了将近一半,其嚣张的样子可见一斑。
??崔榕在危险中易解当然知道,而且上次如果不是他凑巧撞破了那件事情,恐怕崔榕就已经要遇险了。
??不过这都过了一周,崔家竟然还没把算计崔榕的那些人揪出来,这让他十分诧异。
??“一周了,还没弄清楚?你们行不行?”易解挑着眉毛。
??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他们家,他敢说要不了三天就能把那些人全部揪出来。
??崔铭说道:“我听榕儿说了,虽然一开始是你发现了这件事情,但我能告诉你这事情的复杂程度超出你的想象,没那么简单,所以让榕儿跟我回家吧,只有在家里才能保证他的安全,否则就算跟着你也不保险。”
??易解突然想到昨天从太一观离开的时候,刘一一跟他说燕京的水很深,这里毕竟不是均州不是他易家的地方,崔榕的安全他还真的保证不了,便扭头说道:“榕儿,听你哥的话,先回家去,等那件事情了结了……”
??崔榕打断他的话说道:“可是我还要送你到地方啊!”
??崔铭说道:“我去送!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家去,你偷溜出来的事情等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四哥哥……”崔榕很委屈地看着易解,她这几天实在是在家里憋疯了。
??“回去吧,都是为了你好。”易解也劝了一句。
??“哼!”崔榕跺了跺脚转身上车,发泄一样的让引擎猛地轰鸣了一下,又把车窗打下来恶狠狠地看着崔铭,“崔铭,以后都不跟你说话了!”
??崔榕负气离开,崔家后来赶到的四个人急忙上车跟了上去。
??易解跟小糯上了崔铭的跑车,重新往燕京酒店的方向走。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到了地方,在易解说了一声谢准备下车的时候,崔铭突然说道:“为什么是你活下来了而不是易长欢?”
??易解开车门的动作微微顿了顿,扭头看了崔铭一眼,小糯更是气愤地说道:“我们家的事情要你管!多事!”跟着自己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易解沉默地将装着钱的包从拿了下来,准备关门的时候才忽然反应过来一样,朝崔铭歉意的笑了笑,“幺妹不懂事,崔兄海涵。”
??崔铭说道:“呵呵,没事我不会跟小孩子计较。”
??易解做出松了口气的样子。
??“那就好那就好,其实丫头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崔铭脸色骤变,易解已经啪地一声将车门关上,然后拉着小糯进了富丽堂皇的燕京大酒店。
??拍卖在十楼的大会议室举行,这地方这时候已经热闹非凡,来参加这场拍卖的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寒暄着说笑。
??看到这种情况易解没什么反应,他在这个地方一个人都不认识,索性也不在外面停留,拉着小糯直接往会议室里面走。
??门口有这场拍卖会的工作人员挡住了他们,“先生,请出示邀请函。”
??易解将崔榕之前给他的请柬拿了出来,烫金的请柬看上去十分高端。
??工作人员看到这样一份请柬,态度更加恭敬了不少,接过去之后就迅速对照这份邀请函跟自己手上的请柬簿,慢慢的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跟着又不信邪一样的再次翻看了一遍。
??“先生,不好意思……那个,您这份邀请函我这边并没有记录……”
??易解闻言皱了皱眉头,“没有记录?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就显得有些尴尬,他能确定易解手中这份请柬的确不是伪造的,但跟他手中的请柬簿的确是号数对不上。
??“先生您稍等一下,我现在就去问问情况。”
??工作人员深知能来这里的都是一些大人物,没有一个是他们能得罪的,赶紧把手中的东西交给旁边一个人让他帮忙照看一会就匆匆离开。
??过了能有三四分钟,那个工作人员就一路小跑着又赶了回来,他脸上的表情这时候更加奇怪。
??易解看到他这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太妙,果然,他过来之后就说道:“先生对不起,这张邀请函已经被原本的接受人告知丢失了,也就是说这份函已经作废……这原本不是发给您的吗?”
??易解听到这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知道崔榕肯定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跟他开玩笑,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崔家在这里头动了手脚!
??想到崔铭在他们来之前逼着崔榕离开,他的牙紧紧咬在了一起,真是好一个崔家,不光已经不顾以往跟易家的交情,现在甚至要落井下石?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想到水晶兰对小糯的重要性,易解的眼睛都开始慢慢赤红,这是要跟自己结死仇啊!
??这时候原本在外面交谈的一些人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有人甚至发出了戏谑的嘲笑。
??“怎么这年头连冒名顶替参加拍卖会的事情也有了?”
??“嗨,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见,哈哈。”
??说着话的人都没有刻意压着自己的声音,易解扭头看了他们一眼,眼中的戾气将这些人吓得安静了一瞬间。
??小糯的脸色也有点发白,她当然知道自己哥哥千辛万苦的带她来燕京是为了什么,但是这时候她不想让自己哥哥在这里被人冷嘲热讽。
??她一手抓着二吱,一手拉了拉易解,说道:“算了哥哥,咱们走吧。”
??易解在她头上揉了揉,“没关系,带毛的猪肉不吃也罢,咱们今天进去定了。”
??他这句话让安静片刻的周围再次响起嘲笑。
??“这大话真是说的震天响,小兄弟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是不是你家里人让你来这里见世面来了?”
??“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能走到这里也算是把世面见了。”
??工作人员也看着易解,虽然他脸上还是恭谨的样子,但心中所想跟这些人并无二致。再看看易解的衣着,他心中更加轻视,暗骂自己刚刚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
??“先生……那个……您能不能靠边站站?后面还有客人等着进场呢。”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2 00:36:00 +0800 CST  
我晕!怎么段落前都多了个问号!?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2 00:36:00 +0800 CST  
第二卷 第二十五章 进场


咚咚咚!


易解带着小糯下了楼,在楼下大厅中走到休息区一个半躺在沙发上的正在看报的男人身边,拿出北调局的中枪骷髅吊坠在旁边的茶桌上敲了敲。


男人将报纸放下,迷惑地看着他,“有……”


“给我弄一张拍卖会的请柬,现在就要。”易解毫不犹豫地开口,一旁的小糯奇怪的看着他。


男人也一脸怪异的样子,“你在说……”


“我没功夫跟你废话,从我还没进门就一直盯着上了电梯,期间你还跟右边那位有眼神交流,他也在盯着我,不要以为背对着你我就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需要一张请柬,立刻,马上。”


易解的语气笃定无比。


男人说道:“我说这个小兄弟,我真听不懂……”


哐当!


易解没等他把话说完,北调局的那个徽章就被他丢在了桌上,“我这人做事比较干脆,不喜欢这样磨磨唧唧的,既然不帮忙就算了,天真当时跟我说的是帮我忙我才答应加入的,那么现在我也可以把这徽章名正言顺的退回去,帮我交给天真。”他说完拉着小糯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眼看着就要跨出燕京酒店的大门,那个故作镇定的男人匆忙拿起易解丢下来的徽章追了上来,“嗳嗳嗳!我说你等等,我给你去弄,现在就给你去弄行不行!”


易解闻言转身,男人将他的徽章丢了回来,没好气地说道:“三分钟,在这里等等。”


说是三分钟就是三分钟,不多一秒不少一秒的,男人在三分钟后重新站在了易解面前,将一个烫金的请柬交给易解,同时有些奇怪地说道:“小兄弟,本事挺大啊,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观察你的?”


“哦,我不知道你在观察我,就是顺手诈一下,没想到你这么沉不住气。”易解随口扯了一句,男人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易解没有跟北调局的这个人说什么,拉着小糯又进了电梯。


小糯也这时候满脸惊奇的表情,虽然在她眼里自己哥哥一向很厉害,但也不至于厉害到这种程度吧。


“哥哥,你怎么知道他是那个大叔的人啊?”在电梯里小糯还是禁不住好奇的发问,“难道哥哥你脑袋后面真的长了一只眼睛啊?”


易解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道:“你还真信?我没骗他,那些话都是瞎扯的。”


小糯觉得这句话才是瞎扯,表示自己并不相信。


“因为我早就知道他是北调局的人啊,刚刚就是在逗他。”说着他将一个小纸条递给了小糯。


小糯打开纸条看了看,脸上表情精彩万分。


纸条上写着写着三个座位,一个是燕京酒店右边休息区,一个是左边休息区,还有一个是拍卖时候的十三号牌,落款是天真。


这东西是易解刚刚出门的时候在崔榕车上的坐垫底下发现的,他对天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这种事情丝毫不惊奇,如果北调局做不到这种事情那才叫奇怪。


只是原本进来之后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事情需要北调局帮忙,所以也就直接无视了这两个在大堂的家伙直接上了电梯。


但天算不如人算,他万万没想到崔家竟然会在拍卖会的邀请函上动手脚,所以逼不得已,只能下来求助。


至于刚刚那一幕纯属偶然,原本以为自己过去找他们帮忙他们就会立刻去办,谁知道那个家伙竟然装腔作势的有拿捏的意思,于是就发生了这个让小糯惊奇,让那个北调局人现在还在大堂中抓耳挠腮想不通的事情。


“哥哥你真鬼,都快赶得上三哥了!”小糯白眼猛翻。


易解没好气地说道:“察言观色,揣摩心里,然后先发制人,还不都是他教的!”


小糯听到这话就咯咯直笑。


当易解带着小糯再次到了燕京酒店这个大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周围人齐齐愣了一下,跟着冷嘲热讽再次出现。


“哟!这个小兄弟你怎么又上来了?该不会是在上头丢了什么东西吧?”


“什么丢东西,估计是又上来见世面了。”


“哈哈!这样也对,见世面当然要多见几次了……”


有刚到还没进去的人对这一幕有些摸不着头脑,跟认识的人问了问,知道了刚刚的事情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该不会是个傻的吧!”


这些话听得小糯很生气,易解却根本就没有搭理,这些人的话在他的心中是真的掀不起什么别的情绪。


这些人啊,也就在燕京城里能这样嘲讽人了,如果把他们搁在别的一些地方,估计这会应该被贴大字报关牛棚去了。


将手中新的烫金请柬再次递给门口的工作人员,这个年龄看上去也不是很大的男孩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先生,刚刚不都跟你说了吗?你这个邀请函已经被原本的接收人……”


易解将请柬往上翘了翘,说道:“先看看再说,说不定又能用了?”


周围人听到易解这话再次哄笑,年轻男孩更是直翻白眼,“再跟你说一遍你这是个废的,再这样妨碍我工作我叫保安……”


“叫个屁的!小王,你怎么跟客人说话呢?不想吃这碗饭了早点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年轻男孩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从楼道那边急忙跑了过来,人还没到就先大声呵斥。


“孙哥,是他……”


“他什么他!”姓孙的人再次发火,心中大骂这鳖孙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骂完之后一边喘气一边擦着头上热汗,朝易解赔笑着说道:“兄弟,都是下面人办事不周,我向你道歉,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到位,我……”


孙姓胖子想到自己过来时候老板那几乎要吃人的脸色就有点发懵,说如果他面前这个年轻人心情很不爽要追究的话,连带着他都得一起滚蛋。


这时候孙胖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当然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只当是一尊大神在这里扮猪吃虎没想到吃瘪了,同时也在心中大骂这些纨绔都是闲的蛋疼。


易解当然不知道面前这个胖子心里在想什么,不过看对方这个样子,也就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跟着就拉着小糯进了明晃晃的会议室内。


他觉得自己拍肩膀这是在安慰人呢,却不知道孙胖子被他这一拍拍的心里一阵七上八下,京城里这些纨绔可都损着呢,不跟你说话拍你肩膀,这里面的意思简直太多了。


“我说你他妈怎么做事呢?知不知道今天能来这是的都是伸伸小拇指就能捏死你的大人物!?”也不顾还有很多人看着,孙胖劈头盖脸的就开始训斥,他声音故意放的很大,就指望着易解听到之后能消消火别太为难他。


至于周围原本看戏的人这会早就傻了,没想到那小子还真是一个有来头的?要知道这场拍卖的举办方,可是在这一片黑白通吃的大人物。


易解没有理会外面的动静,更加没有同情心泛滥的专程出去帮那个年轻男孩解围,事情的发展就是这样,用佛门的话来说就是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其实说白了他心中也有些不爽那个家伙!


小糯听到孙胖训人的话之后,更是撇了撇嘴,说了声活该。


燕京酒店的大会议室很现代化,里头的装饰也十分奢华,空间更是很大。


易解走到自己的座位区域前后打量了一番,手持十三号牌的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朝他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这是北调局安排进拍卖会的人。


易解心说北调局这些人还真是有些怪癖,选什么牌号不好偏偏要拿个十三,虽然十三这个数字在神州并不算忌讳的数,但能避则避吧,谁知道这些外来的忌讳会不会在某些时候产生意想不到的影响?


至于他的牌号-----六号,六为顺,一个很不错的数字,而且位置也挺不错,最前排的正中央位置了,能清楚看到拍卖台上的一切东西,这时候一个侍者六号圆牌恭敬递了过来。


到九点五十分左右的时候,那些原本在外面聊天打屁的人开始陆续进场,这场拍卖会在十点整开始。


七号位置上来了一个人,还带着一个衣着十分出格,看上去不怎么正经的女人,虽然两个位置在号码上紧密相联,但其实每个号码代表的都是一个区域,并不是一个单独的座位,所以两人的位置并不近,但那个男人还是专程过来跟易解说了声抱歉,他也是刚刚在外面嘲讽易解的人之一。


这些人做事都很油滑,如果易解进不了拍卖场那一切都好说,但既然坐在这里了而且还有那么一档子事情,他就有点担心自己看上的东西易解会故意跟他抬价,这种事情在拍卖会上屡见不鲜,最后能把人憋屈死。


十点整,场中灯光骤变,拍卖台上的灯光变得十分强烈,其它地方的光线则柔和了一些,一个中年拍卖师走上拍卖台开始致辞。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3 11:25:00 +0800 CST  
第二卷 第二十六章 抬价


这是易解第一次参加拍卖会,所以从一开始他都显得十分沉默,在这个过程中慢慢接受着拍卖规则。


而十三号也一样,他没有说话,十三号位置也一直安静着没有发出一声,其它几十号人倒是叫价此起彼伏十分热闹。


不过虽然没有参加过拍卖,但易解还是感觉到了这个拍卖会的有些不太寻常,或者说这场拍卖会并不适合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从最开始的拍品就能看出来。


跨洋过海而来的各种奢侈名车名表都成了拍品,而且底价奇低,成了那些土豪们竞相争抢的焦点。


虽然对这些奢侈品不是很懂行,但有一点易解却能看出来,他从这些拍品上或多或少都感觉到了阴气跟怨气,也就是说这些东西都不干净,几乎每个东西上都挂着人命。


“接下来要拍的是……”拍卖师拉长了语调,同时朝一侧挥了挥手,一个模样周正的女孩端着一个盘子走上来,将盘子放在了桌上。


“难道是要拍人?我说就这种姿色可不行啊!”后面有人毫不顾忌地喊了一声,立刻引来全场附和跟调笑,那个拿拍品上来的女孩闻言赶紧转身跑了下去,生怕接下来还会传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见不得光的拍卖会就是这样,你永远都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突破底线的事情。


拍卖师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他游刃有余的压了压手,语气戏谑地说道:“老板可不能乱讲,拍人可是犯法的,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咱们不敢干。”


这话一处,底下的笑声更加夸张。违法乱纪?这真是笑话了,就说之前那些东西哪个不是违法乱纪的东西?


拍卖师没有理会底下那些嘈杂的声音,他如同捧着一件至宝一样,缓缓将托盘中的东西拿起来挂在了手指上向全场展示,并说道:“接下来咱们要拍的是这个东西!”


挂在他手指上的是一把造型十分独特的钥匙,不说钥匙本身,光是钥匙扣看上去都十分奢华,白金圈,镶钻的挂饰,无不体现着这个钥匙的高贵。


“咱们到这里来不是听你吊胃口来了,直接说吧,这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的,你耽搁时间就是在耽搁我们赚钱,爽快些!”


底下气氛很热闹,不过吵闹起来的大多都是一些脖子上手腕上都带着很粗金链子的人,真正坐在最前面一排的几个人反而显得十分安静,这样的座位似乎也划分出了身份的不同。


“一群没见识的东西!”


突然间一个嘲讽的声音让全场都安静了一瞬间,不过紧跟着场面就炸锅了。


“谁说的!站出来!”


“哪个龟孙在这这里犬吠!”


“****的你说谁没见识呢!”


场面突然失控,好些人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扫视全场寻找那个敢嘲讽他们的人。


拍卖师没想到竟然会惹出这样的麻烦,哀求的看了一眼坐在二号位准备起身的那个年轻人,并赶紧接过话头说道:“这是一台豪车的钥匙,刚刚出产的保时捷最新款!咱们拍卖行废了很大劲才弄到……”


保时捷!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剂镇定剂,场面瞬间寂静。


神州大地从古至今,宝马名车就是上流社会的一种风尚。


从古代就有以美妾换名马的事情经常发生,而大文豪辛弃疾更是留下了‘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的著名词句。


所以当保时捷从拍卖师嘴中说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被惊到,在这个时代这可是豪车中的豪车,比之前排的那些车档次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类似于古代汗血宝马!


就算是易解这个不懂车的人,都听说过保时捷的鼎鼎大名,江济那家伙爱车到了极点,经常念叨如果他一夜暴富,一定要买一台保时捷来开。


“这是车钥匙,车就停在下面的车库里,这台车的起拍价,两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现在开拍。”


两万,这还仅仅是底价!易解被这价格有些惊到了。


但更让他吃惊的是两万的底价刚刚一出,立刻就有人举了牌子,“三万!”


一口气加了一万,易解听到这报价也只能苦笑了两声,这数字对多少人来说都是天文数了,但却仅仅只是来参加这场拍卖之人的一次喊价。


“三万五!”


“三万七!”


“三万八!”


不断有人跟着喊价,场面一瞬间变得热火朝天。


“一群土鳖!”之前那个嘲讽的声音这时候再次出现,跟着二号牌举了起来,“五万!”


一口气加到五万,喊价声顿时卡顿,易解更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为了筹五万不惜以身犯险进闪去找北方气运图,但在这里钱真的不是钱一样。


拍卖师看了看场下,问道:“二号五万,还有老板加价吗?没有我就要喊了……五万一次……五万两次……”


“五万你就想拿下?开什么玩笑?五万二!”有人举起了手中的牌子,又往上抬了两千。


还没等拍卖师继续发问,二号牌又举了起来,“七万。”


嘶……


在场众人纷纷倒吸冷气,七万,这可超过了不少人的心理预期了。


这时候之前喊价五万二那人似乎还有些不甘,犹豫着举起牌子正要喊价,就听二号位置坐着的人说道:“喊吧,你再往上加哪怕一毛钱我都不要了。”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3 11:26:00 +0800 CST  
那人脸色阴晴变化好几次,牌子终于还是没有举起来。


拍卖师眉开眼笑地数了三声,跟着立刻敲了木锤喊成交。


易解这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看来正如天真所说,崔榕之前对情况的估计有些过于乐观,一台车都能拍到七万,更别说要遇到只能看机缘的那颗有冥界之花称呼的水晶兰!


接下来又拍了三件东西,两幅字画一块表,其中有一副字画出现了流拍的情况。


“诸位老板,各位老板!接下来又是一样好东西,大家请看!”


有了之前保时捷的情况出现,虽然这次随着拍卖师让人推上来的是一个放在玻璃柜中的小东西,但却没人再出声讽刺。


“吱吱!吱吱!”


就在易解正要仔细观察那个被小心翼翼放置着,还带着锈迹的的小铁棒的时候,一直在跟小糯玩猜拳的二吱突然窜进了他的怀里,一个小爪子指着那个东西急切的叫了起来。


易解错愕了一瞬间,跟着小声问道:“你想要那个?”


“吱!”二吱立刻点头,并且不停跟易解比划,好像是在说那个东西对它十分重要。


易解看到它这样,先是皱了皱眉头,稍微思量一番之后咬牙说道:“买!”


二吱是什么?这货可是一条龙脉凝形的龙啊!虽然看上去没有一丁点龙的样子,但在江家老爷子给他看的记载上,不是还有一条龙脉凝形最后凝成了一个小野猪么。


从得知二吱是龙之后,他到处搜集跟龙有关的各种资料,最后唯一得出的靠谱的结论就是龙这种东西对宝贝有一种天生的感知,不是至宝类的东西它们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光顾着跟二吱交流,拍卖师对这个东西介绍易解都没来得及听,只听清楚了一句起拍价五千,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的话。


只是这个东西出现了冷场的情况,拍卖师对这个东西介绍完之后所有人都是一幅兴趣缺缺的样子,不管拍卖师如何巧舌如簧都没人搭理。


最终,在他遗憾的开始倒数,并准备说出流拍两个字的时候,易解才忽然举起了牌子,“既然没人要,那我出五千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中简直欣喜若狂,但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好像自己仅仅只是在做一个不让这个东西流拍的事情。


拍卖师听到有人喊价,也是立刻松了一口气,流拍这种事情发生,对一个拍卖师来说就是职业污点,现在有人愿意接盘他心中高兴坏了,也不打算问三次,直接就准备一锤定音。


“慢着!”就在木锤正要落下去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将其阻止,说话的是之前那个显得财大气粗的二号牌的年轻人。


年轻人站起来看了易解一眼,说道:“你想要这个东西?”


易解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不友好,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既然你想要,那不好意思,我不想给你,我出五千一。”


“五千二。”易解面无表情地跟价,他一时间琢磨不透这是什么情况。


“五千三。”二号年轻人就好像是在玩一样,一脸戏谑的神色。


“五千四。”


“五千五。”


两人每次加价都是压对方一个最低叫价,这就是赤果果的互相羞辱。


原本被接连好几个不温不火的拍品弄得无精打采的在场众人,看到这一幕立刻变得跟打了鸡血一样。


在拍卖会上死杠,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血脉喷张的!?


两人经过将近三十次竞价把这个小铁棒硬生生抬到一万多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喊了起来。


“小兄弟,每次加价一百有什么意思,别怂,****啊!”


“是啊,怂什么!?****!让他嚣张!”


“我要是你我就直接喊两万了!”


易解回头看了一眼说喊两万的人,打趣道:“这个老哥,要不你两万把这个东西拿走?”


“嗨!我要这个干啥?没什么用啊!君子不夺人所爱!小兄弟还是你自己来喊吧!”那人闻言立马退缩。


易解呵呵一笑,看着二号牌那个年轻人,说道:“既然有老哥说喊两万,那我还真不能怂啊,两万!”


嘶……


听到易解竟然还真喊出了这个价,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这玩意是宫廷里的东西,但也仅仅是用来捣蒜的玩意啊,至于这么拼么?


“为了这么一个东西你出两万?呵呵,东西给你了。”那年轻人立刻笑了起来,他这一笑让众人恍然,这货原来就是为了抬价。


同时他们再看易解的眼神就有些古怪了,年轻人还是沉不住气啊!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3 11:27:00 +0800 CST  
第二卷 第二十七章 霸道


易解平静的看了二号牌的那人一眼,没有说什么。


这事情有点蹊跷,那个家伙明摆着就是在针对自己,但让他心中疑惑的是,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两人之间就更加谈不上有什么恩怨,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面的事情也在证明这点,易解尝试着对两个拍品出价,只要他叫价,二号会立刻跟上,一副要跟他死磕的样子。


北调局在这种事情上不愧是专业的,没过多久,一张纸条就递进了易解手里,易解打开纸条一看,心中怒火飙升。


澹台家,竟然又是澹台家!


“接下来要拍的东西,相信大家早有耳闻。”


拍卖师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他的态度比之前郑重了不知道多少倍,而随着他的话,场中灯光陡然变得十分暗淡,一朵被放在玻璃柜中,约有一尺多长,周围笼罩着一层淡蓝色光晕的兰花被推上了拍卖台。


冥界之花水晶兰!


易解看到这个东西,哪怕隔着好几米的距离,他都能感觉到水晶兰上透出的那种不沾因果的神秘气息,心脏跳动随之陡然加快。


“这个东西叫水晶兰,其实我对它的了解很少,所以也没办法给大家做过多介绍,不过懂者自懂,现在开拍,底价,底价一块,没有叫价限制,大家随意吧。”


不懂得拍品究竟是什么东西,这在拍卖行业中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而能说出这种话的拍卖师更是一个不合格的拍卖师。


但此刻没人对这个拍卖师的话提出什么质疑,有些东西并不是他应该知道的。


随着拍卖师话音落下,场面十分安静,那些坐在后面的人没有一个对这个东西出价。他们都被人打过招呼,什么东西能拍,什么东西不能沾手,心中都有数。


这东西完全是给特定的群体拍的,先不说普通人要这个东西究竟有用没用,光是抬价的后果他们就承受不了。


“大家都不说话啊?那我就起个头吧,一块钱,希望大家给澹台家一个面子,这个东西我家要定了!”澹台家的人带着戏谑地声音响起,他没看后面那些人,视线始终在前两排人身上停留着。


易解还没有说话,九号位置就响起了一个阴沉沉的声音,“澹台家的面子有这么大吗?不要来这里闹笑话,一万!”


“是啊,澹台家的小子,不要总把你们姓氏挂在嘴边上,很值钱?我出两万。”八号位置上的声音跟着响起,易解扭头看了那边一眼,九号位上坐着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而八号位置上是一个苗人打扮的女人,说话的声音十分妖冶。


原本在七号位上坐着的那个男人,这时候开始冷汗直流,倒是被他带进场的那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捂着嘴笑了起来。


“大家都这么财大气粗,小妹还真是有些怕呢,既然苗姐姐你出两万,那我家这边就三万吧。”女人说完话,拽了拽自己身边男人的领带,跟着咬在了男人的嘴唇上,男人吃痛却不敢叫出声,她舔着自己嘴唇上沾到的血,娇笑着说道:“死鬼,三万行不行?”


男人闻言冷汗直流,不停地点头说行。


易解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头,跟着扭头看向北调局那个十三号位置,戴眼镜的年轻人这时候正盯着那个女人,发现易解看自己,他把眼睛往鼻梁上推了推,又点头笑了笑。


不知死活的人往往都很容易死。


易解又看了一眼那个浑身邪气的女人,被北调局的人盯上,估计她要走不出这个燕京城了。


“既然大家都不想卖这个面子,那就四万喽。”澹台家的人语气十分随意,好像这四万在他眼里就不是钱一般。


报价很快飙升到了六万。


看着这个情况,易解有点坐不住了,他的包里只有七万的现金。


“七万!”他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六号牌。


似乎是没人会想到易解竟然会参与进水晶兰的竞拍中,原本竞相叫价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一下,几道视线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这个小弟弟面生的很呐,什么来头?”来自苗疆的女人满面笑容地发问,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冷。


易解没有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话。


“看来这个大姐真是在山旮旯里太久了,竟然连均州易家的人都认不出来?”澹台家的年轻人直接将易解的身份曝了出来,语气中带着讽刺,不过这讽刺却是奔着易解来的。


苗疆女人听到均州易家先是脸色一变,跟着又笑了起来,没有继续说话。


这时候那个满身邪气的女人说道:“易家?真是要吓得人家小心肝都要跳出来了,早就听说过易家人很嚣张,什么南黄北易,今天看着也不过就是这样嘛……”


这次听到这种话,易解的心情却十分平静,因为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必要跟一个死人来争执什么。


但人善被人欺,他这样的平静却显然向外界传递了一个让人误解的信号,以为他是一个可以任意搓圆捏扁的软柿子。


就在这个女人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阴影在黑暗中窜到了他脚下,跟着黑影中伸出了一个爪子。


“嫌命长了吧!”


不等易解做出反应,北调局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豁然起身,同时一把枪出现在在他手中,子弹迅速上膛,砰地一枪打在了那个黑影上。


从枪膛中射出的子弹对这种东西拥有极大的杀伤力,黑影在中枪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随着这一声枪响,拍卖场内的气氛骤然一遍,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十三号位置上。


后面的人不知道怎么好端端的竟然动了枪,但最前排这些人却都是心思急转,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法让他们同时想到了那个令人忌惮的势力。


易解同情地看了那个女人一眼。


前两天北调局才在燕京范围内主导了一场大扫除,这女人竟然还敢这样出手,胆气够正。


“你找死!”


饲养的小鬼竟然被这样杀了,一身邪气的女人这时候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样,她不但没有意识到这是北调局的人出手,反而十分凶悍的朝那边怒吼。


然后……


砰!


又是一声枪响。


一个猩红的血点出现在这个女人眉心的位置,跟着她的身体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眼镜男悠哉悠哉的吹了一下枪口,然后朝场中被震慑住的众人说道:“哦,不好意思,影响各位买东西的心情了,多多见谅啊……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实在是你们出价这么高把我吓到了,我这人啊,平时受不得惊吓,一惊就容易手抖的。”


“你们北调局到底想干什么!”一号位上,一个老人站了起来,他拄着拐杖,满脸怒意地看向眼镜男。


看着这个老人,易解眯了眯眼睛,刚刚竟然一直都没感觉到这个老头的存在。


他坐在位置上从来没有拍过一个东西,仿佛是一个透明人一样,透明到让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他。


这种情况很不正常,易解断定这个老头很不简单。


只是看了两眼,他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神色,这老头看上去十分面熟啊,好像在哪见过。


忽然间他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在见赵无棋那一晚上先遇到的那个跟他搭话的老人么?同时心中暗骂了一声,遇到赵无棋不是巧合,估计当天晚上遇到这位也是。


但也正是这点让人奇怪,他们这样有意的接近自己,是想干什么?难不成是想从他这里了解到家里在70年遇难的内幕?可是这件事情,直接去武当山探究不是更加直接一些么,从当时的情况来看,武当山对这件事情应该十分了解才对。


易解思考着这些事情,那边眼镜男已经笑着开口说话了。


面对这个老人毫不客气的质疑,他说道:“不想干什么啊,上头也交代了不许跟大家为难,说大家都是良好市民……但是上头也交代下来了,说让我们今天把水晶兰带回去,各位,我觉得七万的价格已经很高了,你们觉得呢?”


听到这话,从一号到九号位置的人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澹台家的人怒声说道:“你们不要太过分!前两次水晶兰出现,都是被你们强行拿走的,你们还要这个做什么!”


眼镜男脸色骤然一冷,跟着将枪口慢慢指向了二号位置,“过分?这个小兄弟,是不是跟你们客气一些你们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至于这次要水晶兰做什么?这样的国家机密,我敢给你透露,你确定自己敢听么?”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心中凛然,跟着才反应过来北调局行事有多么酷烈霸道。


易解听着这话暗暗咂舌,不愧是北方灵异事件调查局啊,简直强势的一塌糊涂。


“有一句话替我带给你们的头头。”老头却好像不是很怵北调局,他看着眼镜男说道:“刚过易折,你们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插手。”


眼镜男被老头的态度弄得愣了一下,他有些吃不准这位的底细,就笑着说道:“行,您这话我一定传达上去,那这水晶兰……”


“争也是你们的,不争也是你们的,还争个什么?老了啊……”老头起身敲了敲桌子,慢悠悠朝会场外走,他一起身,立刻就有两个人跑过来小心跟在他身后。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3 11:28:00 +0800 CST  
你们再不来群就快满了啊,哈哈。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3 14:36:00 +0800 CST  
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 麻烦来了

最前排的几个人全都是冲着水晶兰而来。
但谁也没想到北调局竟然会在拍卖场忽然出这样的幺蛾子。
面对北调局的霸道,他们心中怒火冲天,但却敢怒不敢言,因为北调局有嚣张的本钱,他们以及他们身后的势力都得罪不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神州的大势站在北调局一方,他们面对这种情况,自保尚且举步维艰,更不要说做些什么了。
最起码明目张胆的针对北调局他们不敢,这些人都知道一旦北调局真的发起疯来,带来的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至于暗处有什么小动作,那就是不足以为人道的事情了,要知道北调局自从成立以来,里头稍微有些身份的人几乎都经历过不少于三次的暗杀。
那天晚上天真从易居阁离开之后就经历了一次,不过这样烈度的报复行动也不过是发泄一下不满而已,根本不可能奈何北调局什么。
那个老头一走,几乎所有人都跟着离开,每个人走的时候脸色都十分难看。
眼镜男笑眯眯地目送这些人离开,跟着挥了挥手,门外立刻又进来了几个人,将七号位置上那个被一枪打中眉心的妖女的尸体拖了出去,地上划出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迹。
如果是别的小孩看到这样的一幕,估计早就已经吓得要惊叫不止了,但在易解身边的小糯始终平静,从前到后看见那个妖女死亡,在她看来也不过跟死了一只蚂蚁有什么两样。
从小在易家长大,不管她想不想,比这更加酷烈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见过多少,甚至她那双眼睛还时不时能够看到那些牛鬼蛇神之类的东西,一条这样跟自己没关系的人命,实在不够看的。
眼镜男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会场中人,笑着说道:“发生了一点意外的小情况,不打扰大家的雅兴了,你们继续。”跟着又扭头看向那个拍卖师,指着水晶兰说道:“这个东西已经成交了,拍下一个吧。”
拍卖师早就被刚刚的一幕吓得有些发傻,眼镜男这么忽然跟他一说话,他吓得浑身咯噔一下,跟着赶紧点头一迭声地说好,就让人推着水晶兰赶紧出去。
眼镜男朝易解使了个眼色,转身出了这个大会议室,在会议室外面,那个传说中能在这一片地方黑白通吃的男人已经满脸冷汗地等着他们。
“把六号拍的东西现在送过来。”眼镜男语气随意地说了一句,男人不断点头,然后带着之前来给易解回话的那个孙胖去拿东西。
易解看着这个眼镜男,笑着说道:“哥们,谢了,怎么称呼?”
眼镜男说道:“李如俊,不用谢我,完成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罢了。”
李如俊这么说很有意思,他显然并不想跟易解有什么瓜葛,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划得很清楚。
易解心思玲珑剔透,一下就听出了李如俊的话外音,心中觉得奇怪,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小糯看到自己哥哥脸上露出这种笑容,就知道他肯定又在琢磨什么算计人的事情。
易解说道:“看起来那个家伙很怕你啊。”
李如俊说道:“人活着都比较惜命。”话说的委婉,里头透出来的意思却十分霸道,分明就是在说如果不怕就是死。
易解朝他竖了竖大拇指,跟着说道:“那你能不能跟他们商量一下,大家都这么熟的,就拍了两个破东西还需要给钱?”
听到这话李如俊的脸色就变得十分精彩,他虽然隐隐猜到面前这个家伙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说,但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嘴里竟然会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还有没有一点出息了!他心中腻味的厉害。
“这样赖账不好吧,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种事情……”
后面的话李如俊没说,这样做哪里还是断人财路,根本就是明目张胆的从人家手里抢钱了。
虽然他很确定,这种事情就算做了,那个所谓的大人物也绝对只会陪着笑脸把东西送给他们,但凡事都需要有个度,光让别人害怕不行,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
易解故作失望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啊?说起来我也算是北调局的人了,本来还想着替咱们省点钱来着。”
李如俊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
易解摇头,这时候那个男人已经带着水晶兰跟之前他拍下的那个小铁棒出来,小心翼翼地交给了易解。
二吱似乎十分激动,一下就扑到了那个装着小铁棒的盒子上,跟着抓耳挠腮的想把盒子打开。
看到李如俊跟另外几个人都注意到了二吱,易解眼皮跳了跳,一把抓住这货塞进了小糯怀里,跟着又把两个盒子也交给小糯拿着,自己拉开了装着钱的包,问道:“那个说是用来捣蒜的东西,我当时是两万拍下的吧?”
男人陪笑着说道:“嗨,那做不得数,小哥你想给多少就给多少,要不就直接送给你吧。”
小人物不傻,都有自己的智慧,易解心说这个家伙挺会来事的!
他从包里点出了两万现金递了过去,说道:“一码是一码,规矩不能坏。”
跟着又指了指装着水晶兰的那个盒子,说道:“这个是七万。”
男人正要再说两句客气话,易解就挥了挥手,说道:“这个东西不是我拍的,最后是他喊的成交,成交之后送给我的,记他账上。”他指了指李如俊。
李如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愣了一下之后猛翻白眼,这才明白过来易解之前那句是什么意思。
可是你敢不敢要一点脸?!
他正要说话,易解就抢先说道:“别说你来之前天真没有交代过你,要是他没有交代过你现在去问他还来得及。”
我呸!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不是东西!李如俊感觉自己就跟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的厉害。
不过正如易解所说,这事情他们处长还真的就交代过他,不过当时处长的意思是尽量先别花经费,等易解这小子实在拿不出钱了再帮他。
可是千算万算,谁都没有算到易解竟然会来这一下,天真本来的算计是让易解通过这件事情再承北调局一个情,但易解却堂而皇之的把这事直接摆到了明面上来说,还一副自己理直气壮的样子。
李如俊这时候心中就只剩下了他们东北的一句话,这个瘪犊子!
……
澹台家的一处院子里,一个中年男人挥手让来汇报情况的下人离开。
他面前摆着一副茶具,一个茶杯摆在对面,青黄的茶汤中放着一枚柳叶。
对面座位上空无一人,杯中茶水却在慢慢减少。
“跟北调局牵扯上了,我忽然有点怀疑那个决定的对错。”男人眉头皱着,似乎是遇上了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
一个声音这时候冷笑了一声,说道:“还可能回头吗?更何况……北调局现在也遇上了大麻烦,能不能过去这个坎还是两说,我现在在想,如果现在把这个风声给透出去,他们会不会面对群狼噬虎之局。”
男人听到这个声音似乎有些意动,他慢悠悠将一杯茶喝完,犹豫了好半天之后才说道:“再等等,不到完全确定的时候,不能惹这种麻烦。”
“你担心这是北调局做的一个局?”
男人说道:“谁敢说不是呢?”
那个声音讥讽道:“看来这些年,北调局已经让你们有些风声鹤唳了。”
男人摇了摇头,“在河边走,鞋湿不害怕,想办法烘干就是,怕就怕掉到河里去,在岸上的可没人会搭手相救啊。”
那个声音闻言再次冷笑,“没关系,有些事情只要一开始就没办法停下了。”
……
从燕京酒店出来,小糯一脸奇怪地看着易解,她有些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哥哥要多此一举的将那两万块给对方,既然是要那什么人付钱,全部让他付了不就好了嘛。
小糯很有智慧,这两年这种比聪明高出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的智慧表现的越发明显,所以易解在越来越多的事情上会很注意跟小糯的交流方式。
他看着小糯不解的眼神,知道她在奇怪什么,就说道:“利不能满。”
小糯立刻猛翻白眼,“所以福者用亏,禄者得小,寿者有缺,如乾坤减一,卦用为七……”
“背的挺顺溜的,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易解无奈的看着这小丫头,太妖孽了!这是易家的第六章易中一段引篇,而小糯几乎已经能把前七章易一字不差的全背下来,她今年才八岁啊!
只是在易解觉得小糯妖孽的同时,却忘记了自己在八岁的时候已经做到了什么程度,以易入卦,这是通读易家易经,并且真正融会贯通之后才能领悟到的东西,而这件事情,他八岁就已经做到了。
小糯说道:“哥哥你别总问我这种幼稚的问题好不好!我只要记下了就肯定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就是因为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我才觉得不对啊!”
“哪里……”易解刚刚要问哪里不对,突然间脸色一变,拉着小糯立刻在原地停了下来。
燕京酒店外面,原本是一条十分繁华的街道。
但就在他跟小糯说了几句话的短短时间,这条街道上的人就开始迅速减少,如果不是亲眼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好几个人忽然凭空消失,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
等他扭头去看周围,才发现这条街上所有的地方都变得空荡荡的。
“幻阵?”小糯小声问道。
易解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不是幻阵,咱们有麻烦了。”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4 15:27:00 +0800 CST  
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 熟透的果子

情形很怪异。
他们就好像被拉进了一幅一切都定格的画里,并且这幅原本应该五颜六色的画,正在慢慢地朝着黑白色转变着。
就在这个时候易解脸色再变,一把抓住小糯迅速后退,这一退就是将近十米的距离。
而在他们原本站着的地方,一个阴气森森的鬼门逐渐出现,门周围被一团黑雾笼罩,就好像是把鬼门旁边方圆几米的地方变成了一片黑夜。
看到这门出现的一刹那,易解的心就沉到了谷底,竟然是阴间的东西开了鬼门,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原本人声鼎沸阳气旺盛的地方。
很不符合常理,但的确就出现了。
几秒之后,鬼门大开,最先从里头走出来的两个阴差头戴黑白圆椎尖帽,手中各拿一根哭丧棒。
黑白无常!
易解脸色大变,悄无声息的将易数尺拿在了手中。
二吱这时候也紧张极了,就如同一个遇到危险的刺猬。
它先是缩着身子龇牙咧嘴的朝那边叫了两声,跟着哧溜一声窜到小糯怀里强行把上面的木盒打开,用爪子抓出了里头放着的小铁棒。
但黑白无常从鬼门中走出来,却仿佛暂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他们只是眼神淡漠的看了易解一眼,就迅速一左一右站在了鬼门两边。
鬼门通向阴间。
如果说阳间跟阴间原本是各自独立存在的两个地方,那鬼门的存在就是强行在这两个地方之间构架了一个能用来通行的桥梁。
看上去薄薄的一层鬼门,这时候却往外面喷着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窒息的阴气,同时好像真的有阴间的大人物要跨门而来的一样,哪怕隔着十米远,易解也能感觉到门后传出来的巨大动静。
他心情十分沉重,从黑白无常出现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带着小糯全身而退的可能了,更何况这时候鬼门的后面明显还有更大的东西要走出来。
只是为什么会这样!?易解想不通这件事情。
以往他听说过一桩秘闻,说阴阳两界虽然可以互通,但有一种特殊的秩序。不管是阳间的人过阴,还是阴间的东西想要强行上来阳间,只要没有遵循那种规则,就会面临很大的风险,随时都有可能魂飞魄散。
更何况,活人过阴一旦被发现,就会被阴间的东西不计一切代价的强行留下,而阴间的东西一样,这样闯入阳间,一旦被某些厉害角色察觉到,肯定会面临一场阻击。
所以一般会过阴的人,都是玄门中三千左道中的小人物,这样的人过界动静会很小,很不容易被阴间的东西察觉到。
阴间的那些东西也一样,非正常途径进入阳间的都是一些小鬼,否则弄出了大动静开鬼门,一旦从门中走出来,能不能再回去还是两说。
风险这么大,但阴间的东西还是不顾一切的在往上走,那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上面有东西在吸引着那个想要上来的鬼东西,他甚至愿意为此承受巨大的风险。
那么这个东西是什么?易解看了一眼小糯手中抱着的另一个盒子,里头装的是水晶兰。
只是这种东西虽然罕见,但其实说真正的用途却显得有些鸡肋,更何况水晶兰有冥界之花的称谓,这样一个别称就能证明很多事情,它虽然在阳间十分罕见,但对于阴间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太稀罕的东西吧。
忽然间他愣了一下,想到了一种可能,脸色随之巨变。
小糯!
上次在竹溪县帮江小姑的丈夫驱赶那个东西,开了鬼门之后从里头走出的阴差竟然直奔小糯而来,虽然那两个阴差被他强行驱赶走,但它们毕竟见过小糯了!
难不成是为丫头来的!?这个猜测让易解浑身都有些发冷。
从鬼门出现到易解心中闪过的无数种猜测,时间短暂的足以用电光火石来形容,但这短短的时间对易解来说却是度日如年。
这时候的他根本不敢对先从鬼门中出来的黑白无常动手,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就这样贸然上前,跟找死没什么两样,更何况他还要提防着他们用某种手段来对小糯做什么事情。
鬼门之后的那种让人心悸的动静终于慢慢结束了,先是一只脚从门中跨了出来,紧跟着手中拿着一本书的阴物跨门而出,站在了鬼门外一米的地方。
这个从阴间上来的东西看上去十分瘦小,但易解却有一种鬼门周围的夜色也笼罩不住他身体的感觉。
瘦小的身形带着浓厚的几乎有些粘稠的阴气,就好像是阎罗王一样,给人的感觉十分恐怖。
“把那个小女孩交给我,加你十年阳寿。”他并不像那些在阳间不能开口说话的阴差,翻了翻手中的书本之后竟然对易解开口说话了。
而被易解不幸猜中,这些鬼东西的目标,竟然真的是丫头!
死死捏着手中铁尺,易解看着那个阴物,说道:“你是什么人!”
“轮转殿前一判官。”
阴间判官!听到对方的身份,易解心中巨震。
虽然他没有见过太多阴间的东西,但相关的说法,或者说是传说听说过不少。
阴间有判官手握生死簿,生死簿上记载着每个人的阳寿,但跟民间传说不同的是,阴间却并非只有一个判官,而是有很多,据他所知最少有十个,其中阎罗殿中的判官权力最大,一只朱笔勾画,能直接决定阳间一切人的生死。
这种说法当然不准确,最少易解就知道就算是手握生死簿的判官,也绝对没办法随意却决定某些人的生死,这里面有某种规则在限制着他们不能随心所欲,不然活人的世界早就乱套了。
但不管准确不准确,一个判官的出现都无异于判了易解的死刑。
面对黑白无常,他尚且只有拼命才能争取到一线生机,更别说一个阴间判官的出现了,这是一个十死无生之局!
“轮转殿的判官?呵呵。先不说你到底有没有资格去增加我的阳寿,单单就是你这样上来,就已经不合规矩了吧。”易解压着心中的紧张一脸冷笑,他这时候只能赌一把了,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去等有人察觉到这里的不对劲。
他不知道那个说法到底是不是真的,只要被某些厉害角色察觉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就一定会赶来阻击,但这时候除了赌一次之外,已经别无他法。
至于这个鬼东西说的增加他十年阳寿,他要是信了那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他二十岁有一场没办法渡过的大劫难,这是他刚刚出生时候那个给他批命的老道士留下的谶语。
虽然他不知道那个老道士是什么人,但他小时候家里长辈提到那个老道士,都是以老神仙代称的。
这样的一个神仙人物都找不到自己命中那一劫的出路在哪,易解更不会去相信所谓从生死簿上改一下寿命他就真的能多活十年。
生死簿上所记录的寿命并不是固定的,也正因为是这样所以可以被更改,但也同样因为这样,有些东西就算改了也没用。
比如这个判官就算当真能给他多加十年寿命,二十岁那一场劫难一至,他照样会身死,到时候生死簿上的寿命就会自己改回来。
“你在拖延时间!?”从阴曹地府上来的这个判官一眼洞悉了易解的动机,跟着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黑白无常,去把那个小女孩带走!”
黑白无常齐齐点头,一蹦一跳之间就到了易解面前,速度奇快无比。
浑身黑色的黑无常举起手中的哭丧棒朝易解迎面敲下,而白无常则伸手去抓小糯。
“滚!”易解双目怒睁,他这时候不敢有任何保留,右手拿着易数尺去挡黑无常落下的哭丧棒,同时迅速咬破了自己左手的食指以血在空中虚画,一张血色卦图出现,带着他浑身的卦力朝着白无常身上印去。
哪怕之前赵无棋跟刘一一都劝过他,这种力量不要随意动用不然会出大问题,但这种时候根本就顾不上这么多。
一股阴气从上到下将易解彻底笼罩让他浑身冰凉,但黑无常落下的哭丧棒却被易数尺有些艰难的挡住了,只是印向白无常的血色卦图却没能起到任何作用,白无常的身体忽然闪烁了一下,血色卦图就从它的身上穿了过去,竟然没有伤到它一分一毫,甚至连阻碍的作用都没有起到。
“丫头,跑!”这时候易解感觉自己浑身已经变得有些麻木,黑无常的阴气不断往自己身体中灌着,他没办法再去做多余的事情,只能朝小糯赶紧大吼。
但小糯这时候却很奇怪,或者说从鬼门刚刚出现的时候她就变得十分奇怪,以往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会很活跃的小丫头,一直都显得有些呆滞,好像丢了魂一样。
就在白无常的手刚刚落到小糯身上的一瞬间,小糯的胳膊跟脸忽然变得一片赤红,然后噗通一声软到在了地上,一股奇怪的香味从她身体上往四面八方散开。
香味比以前更加浓郁,被阴气入体的易解在闻到这香味的一瞬间,竟然感觉那些阴气全都从身体中被逼了出去。
但让他惊恐的是,这时候他心中竟然冒出了一个无比不可思议的念头-----吃了小糯!
而更恐怖的是,在这种念头出现的时候,他心中竟然没有一丁点的罪恶感,就好像一枚果子熟透了,该吃了一样。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4 15:28:00 +0800 CST  
已更已更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4 15:29:00 +0800 CST  
今天有点事情,请个假啊??,明天再继续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5 13:28:00 +0800 CST  
来了来了,让诸位久等了。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6 19:36:00 +0800 CST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易数的脉络

王八蛋!
易解双眼赤红,他不敢任由这种想法在自己心中蔓延开来,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的他神志稍微有些清醒。
而这时候,黑白无常也被小糯身上散出的异香刺激,黑无常竟然迅速收了自己的哭丧棒不再理会易解,转身就朝小糯扑去。
吧嗒!
白无常口中掉下了涎水,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竟然张口咬了下去。
站在鬼门外的轮转殿判官问也闻到了这股香味,他眼中透着焦急,朝黑白无常怒吼了一声,似乎是在警告他们,但他自己却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始终没有往小糯这边靠近一步。
黑白无常的神志这时候早就已经乱了,他们对判官的警告充耳不闻,如同看到了唐僧肉的妖怪一样,不顾一切地对小糯下嘴。
“滚开!”
易解竭尽全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同时毫不犹豫地将易数尺塞向黑无常张开的带着鬼牙的血盆大口。
二吱叫了一声,抓着刚刚从拍卖行拍下来的那根锈迹斑斑的铁棒,哧溜一下窜上了白无常的肩膀将铁棒朝着他的脑袋捅了过去。
千算万算,易解都没有想到丫头竟然会在这样一个要命的时候发病,这难不成真是天要绝人之路么?
从阴间上来的这三个鬼东西已经够麻烦的了,如果这时候小糯每次发病的时候那个都会在门外敲门的东西再来怎么办!
心中虽然对这样的绝境无比懊恼,但他手上的动作可一点都不敢变慢,不管在什么情况下,能多活一秒就绝对不选择妥协!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时间在这时候仿佛变得非常缓慢。
终于,在黑无常马上要咬住小糯的时候,易解手中的铁尺卡进了他的嘴里,铁尺碰到鬼牙,幽光骤然变得十分刺眼,这是易解拿到易数尺两年以来,见过的它反应最强烈的一次。
就好像是一枚炸弹在黑无常口中炸开,作为阴间高级阴差之一的黑无常竟然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砰地一声脑袋开花,跟着魂飞魄散。
几乎是同一时间,二吱抓着的铁棒敲打在了白无常的头上,一道龙脉的气息骤然出现,将白无常的圆椎尖帽打得横飞了出去。
尖帽下盖着三个从白无常头顶钻出来的蛇头,它们吐着蛇信朝二吱咬去,却被二吱一棒将三个蛇头全都捣了个稀烂。
失去蛇头的白无常身体骤然僵硬,跟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身体连同着哭丧棒一起逐渐消失。
原本两个对易解来说十分强大的阴差,竟然在这样一个阴错阳差之下双双毙命。
但易解此刻却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高兴。
鬼门前还站着一个阴间轮转殿的判官,而小糯病发,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个庞然大物正在朝这个地方靠近。
“统统该死!”阴间判官脸色引擎变幻好几次,跟着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抬脚从那片一直笼罩着他身体的夜幕中走了出来。
这才是真正的大鬼物降临!
没有了鬼门旁边那团夜幕的遮掩压制,易解感觉自己好像一瞬间就从阳间到了阴间,如果不是身上一直会习惯性的带一张护身符,这时候光是这种阴气就能将他活活呛死。
轮转殿判官出了夜幕,只往前迈出了一步,这一步就已经到了小糯身边,伸出干枯的手朝小糯的脖子抓去。
易解看到这一幕顿时急红了眼,他想阻拦,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靠近,明明他们之间只有一步的距离,然而这一步却是天堑。
二吱在一棒杀了白无常之后,就习惯性的蹿到了小糯旁边,它这时候看着那个朝小糯伸过来的鬼气森然的手掌,悍然将铁棒抡了上去。
“吱!”
就在易解期待二吱这时候能创造奇迹的时候,它却被那只手捏住丢在了一边,挣扎着爬了好几次都没从地上爬起来,显然已经受了重创。
而判官的那只手继续朝小糯抓了下去。
看着这一幕,易解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敢去想如果真的被这个鬼东西抓住小糯会出现多么严重的后果,但现在的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轰!
就在这个时候,他脑袋炸响了一下,仿佛是有一扇从来没有被推开过的门打开了,门后是复杂至极的易数,而他看着这片易数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里。
易家的易经有八章,跟外面流传的易经不同,八章易熟读领会之后可以入卦,能以易杀人杀鬼,神秘莫测。
而易解已经自己读出了易经第九章,但这第九章对于他来说,却一直都好像少了点什么一样,他一直都觉得第九章的易不应该仅仅只是卦力的出现。
这一刻他明白的更多了一些。
易是什么?易与数永远都分不开,因为世间一切都有规则,无论是春秋的交汇还是日出日落生老病死,都有一种算法存在其中,也就是说一切都可以变成数,有定数,有变数。
但定数跟变数并不是完全固定的,可以通过某些特殊的方式将定数改成变数,把变数固定成定数。
这样想起来似乎十分简单,但要完全把握住这些数,却要经过大量的复杂的计算,只是易解这时候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妙状态里。
隐约间他仿佛能看到一条条互相关联的脉络,并且能够一眼就看到脉络之间相互影响的关系走向。
这时候他忽然明白,易数尺之所以以易数为名,是因为它本身就是衡量易数的一把尺子,能拨动那些脉络线条,衡量数的长短。
于是自然而然的,他迅速转身,将易数尺朝面前挥下。
这看似完全不相关的两件事情,却在无形中波动了一条因果关系线,判官抓向小糯脖子的那只手,落空了。
这一幕的出现让轮转殿的这个判官万分诧异,他怎么也没想到明明十拿九稳的就要抓住这个小女孩,在马上要接触到她的一瞬间自己竟然抓了个空,手停在了她的脖子旁边。
他伸手再抓。
而陷入奇怪状态中的易解能洞悉一切,同样再次拨动某根看不到的脉络线条。
判官的手又一次落空。
不过这次他发现了易解的异常,虽然不明白这个在他看来跟蝼蚁一样的小家伙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做出了一个非常直接的选择。
既然是易解在动手脚,那么杀了就是。
他要对自己出手!
易解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再次挥动易数尺去拨动冥冥之中的脉络线条,但这一拨之下,他面色大变。
竟然没反应了!
易数尺竟然没办法继续拨动那些脉络,而同时那扇他脑子里忽然打开的门中传出了一股巨大的斥力,将他强行从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推了出来,那份原本一眼就能看穿各个脉络之间相互影响关系的直觉也随之消失。
“天下人分四品,常品,三品,二品,一品,乖徒儿啊,你知道易家这个小子是几品么?”
燕京酒店外的明和茶楼,邋遢老头跟赵无棋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看着外面人声鼎沸的大街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而在他面前的茶杯下面压着一张不算很大的黄纸。
赵无棋撇了撇嘴,说道:“你不是常说我是一品么?那我琢磨那小子怎么也能当得二品上的评价了吧!”
邋遢老头听到这话顿时一头黑线,骂道:“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徒弟?”
赵无棋听到这话一脸不爽,立刻说道:“你觉得我愿意当你这个老不修的徒弟?快把我逐出师门,赶紧的!”
邋遢老头气呼呼的扬起手想要拍桌子,但看到赵无棋那一脸巴不得的眼神,高高扬起的手顿时轻飘飘的落在自己的胡须上,“徒儿啊,你要明白为师的一片用心良苦,这样敲打你是想让你懂得对无量天尊四个字敬畏一些,不然你这样嘴上没个把门,哪天被雷劈死了,谁来给为师养老送终?”
赵无棋怒道:“你根本就是为自己着想吧!”
邋遢老头说道:“非也非也,我们师徒二人休戚相关……”
赵无棋听到这话无奈的敲了敲自己的头,一脸懊恼,他知道自己算是彻底栽这不要脸的老头的坑里了。
“少废话,那你说他到底在你眼里是几品!?”
邋遢老头砸吧着嘴说道:“极品!”
“啥?几品?”
“极品!”
“到底是几品!”
“极品啊!极品的极,极品!”
“草!”
师徒两人斗嘴斗得不亦乐乎,忽然间桌旁起了阵风,压在茶杯下的黄纸被这阵风掀起了一角。
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阴影遮了燕京酒店门前的半条街,茶楼下大路对面的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手中拿着一把大伞的中年人朝茶楼这边点了点头。
“福寿无量天尊,那小子竟然挺了这么久,十拿九稳了,杀一个判官,啧啧……”
邋遢老头再次砸吧了一下嘴,跟着伸手在茶杯中蘸了蘸,于黄纸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圆圈。
易解看着朝自己脖子抓过来的这只鬼气森然的手,心如死灰,不能拨动那些脉络线条,现在的他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自己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洞口,嘈杂的人声从洞口中传了进来,这个完全是黑白照的场景中也多出了一抹彩色。
突然间,一片看不清楚的阴影突然出现扑向判官。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把伞从那个洞口中伸了进来,跟着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啪地一声撑开黑色大伞挡在易解面前。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6 19:37:00 +0800 CST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逃出生天

带着森然鬼气的那个干枯手掌抓了过来。
在跟黑伞碰到的一瞬间,伞面上忽然出现了很多银色的神秘符号。
易解不认识这些神秘符号是什么,但他有一种感觉,这种纹路似乎跟佛门的‘卐’字符十分相似,带着某种说不清楚的力量。
说起来很慢,其实这一切都只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从轮转殿的这个判官像易解伸手抓来的一瞬间,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就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并且还将伞撑开挡在了他的面前。
判官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出现而且挡住了自己,他看着那个大黑伞,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
不过这个中年男人的出现让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立刻果断的放弃了易解再次伸手朝小糯抓去,他要带着这个小女孩迅速离开,不能继续在这里纠缠了。
但紧跟着下一刻,一个巨大的阴影顷刻间笼罩了他,连同他浑身浓郁的阴气也龙在在内。
判官脸色一变,不得不将还没有抓住小糯的手抽回,然后立刻捧出了生死簿。
阴影中这时候隐约出现了无数只眼睛,每一只眼睛的目光都十分诡异,似乎是在用目光杀人一样。
按理来说,自己的危机忽然被解除,易解应该松口气才对。
原本的确是这样,在持伞的这位出现的时候,他紧绷的神经的确是松了一下,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很明显,那个传言是真的,只要阴间有大鬼物上来被发现,就一定会面临阻击。
但这样的庆幸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在那片将判官笼罩的阴影中出现了很多只眼睛的时候,他就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这种让他有些惊惧的气息,实在是太熟悉了!虽然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不知道它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存在,但此刻看着这片阴影,他却知道这就是小糯每次病发的时候会在门外敲门的那个东西。
哗啦啦!
有阴风开始翻书,轮转殿判官手中的生死簿不断的被揭过一页又一页,随着生死簿页码的不断翻开,阴影中那些眼睛所带着的某种诡异也被阻挡在外。
判官这时候开始后退,他每退一步,身上的那种恐怖就会加重一分,就好像是一个带着沉重镣铐的厉鬼在慢慢挣脱着锁住他的东西。
砰!
阴影中的眼睛在他退到第三步的时候突然炸开了一个,跟着就好像是鞭炮出现了连锁反应一样,在其退到第五步的时候,所有的眼睛竟然全都爆裂。
太强大了!
易解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标准来评判这个轮转殿判官的恐怖程度,但他知道,就算是之前被刘一一打退的那个从黄泉里爬出来的烂肉,在这个阴间判官面前估计都会被瞬间秒杀。
“等我杀了你们,将你们带下阴间之后会投进十八层地狱里。”
卸下镣铐的判官浑身都充斥着危险的气息,他身边的阴气甚至已经不能用阴气来形容了,那仿佛是某种粘稠的液体。
滴答!
一滴阴气凝聚成的水滴从天上掉下,落在地上溅开后出现了一种恐怖的腐蚀。
紧跟着一眨眼的功夫,易解他们头顶上出现了一片阴云,阴气水滴如雨坠落。
手持黑伞的中年男人脸色微变,拽着易解立刻上前一步,将大黑伞举在头顶,把他跟小糯和二吱全都护在了伞下。
每有一滴阴雨跟黑伞碰撞,伞面上相应的位置都会有一个神秘银色符号闪烁,竟然没有一地阴雨能滴透这把黑色打伞。
不过易解站在这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身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抓着伞柄的手握得原来越紧,如同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他好像在等什么!?
易解看着这个始终一语不发的男人,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哪怕他们现在正处在只要淋到一滴就能要人命的阴雨中,哪怕这个男人看上去坚持的已经越来越吃力,但易解还是觉得对方应该不是真的面对判官毫无还手之力,而是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倒是那个忽然出现的阴影,这时候却没有再向轮转殿的判官发出任何攻击,原本巨大的阴影凝聚成了一小团站在一旁,如同一个小孩在阳光下的影子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护着易解他们的这个男人手中的黑伞被阴雨越压越低,而轮转殿的那个判官,看向他们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狰狞。
他还能坚持多久?
易解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有些担心起来。
轰隆隆!
就在这个时候,天上突然响起了一声炸雷,带着浩浩荡荡的气势,仿佛要把一切邪魔歪道全都碾碎。
“混蛋!”轮转殿判官听到这声炸雷脸色大变,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跟着毫不犹豫地就朝鬼门方向冲去。
“进得去吗?”阴雨骤散,拿着黑伞的男人嘴角勾起,第一次开口说话。
就在判官眼看着要冲进那扇被黑雾笼罩得如同黑夜的鬼门的时候,突然间一个门帘从门顶放了下来。
门帘是一张巨大的符纸,粗重赤红的朱砂纹路中写着两个大字,无量!
道门的无量敕令符!
易解看到这张巨大的符纸愣了一下,竟然有道门的人到了。
判官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了这张敕令符纸上,符纸上的朱砂红光一闪,他被逼退了好几步。
霹雳!
这时候突然一道银蛇撕开了天幕,如同一把锋利的大刀,将这个原本只有黑白的空间划出了一条巨大的缝隙。
“快离开这里!”
就在易解被这突然出现的异象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时候,中年男人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了句。
“前辈,您……”
“少废话,快走!”
听着他语气中的急切,易解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事情,当下不再犹豫,立刻强忍着心中吃掉小糯那种极度诡异的念头把小糯背在身后,又抓起二吱迅速钻进了中年男人进入这里的洞口中。
“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就在他刚刚从洞口中钻出的一瞬间,一个手持降魔杵的和尚走入了这片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的空间里。
和尚言出法随,将降魔杵往地上轻轻一敲,原本正要用生死簿去强行撕开鬼门上那张符纸的判官身体顿时一停,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后面再发生了什么易解就不知道了,他重新站在了燕京酒店门前这个人声鼎沸的大街上,天上的太阳十分灿烂。
小糯身体这时候烫的厉害,浑身还散着异香,他刚刚出现在大街上,立刻就有几十个闻到这股香味的人朝他投来诡异的目光。
从这些人的目光中易解看到了食欲,并且这种食欲正在逐渐操纵他们的理智,不过短短两秒钟,已经有人情不自禁地朝小糯靠拢,手也随之抬了起来似乎是想要抓住小糯。
易解脸色狂变,他没想到小糯身上这股香味竟然对普通人也有几乎能让人失去理智的诱惑力,但现在该怎么办!?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他总不能像对付那些鬼东西一样,对活着的人也下手打杀吧!
“无量天尊,孩子睡着了,还是盖着点的好,不然容易着凉。”
突然间一个邋遢老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易解身边,将手中一张薄薄的黄布随手一扬盖在了小糯身上,一直从小糯身上散出的异香尽数消失。
看着周围原本正在朝他不断靠近的人群,在愣了一下之后脸上都出现的一份莫名其妙跟着又各自散去的场景,易解心中凛然。
他转身看向这个出现的极快,甚至让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的邋遢老头,“感谢道长。”嘴上说的是感谢,却在不着痕迹的转向中跟这个邋遢老头正对,将小糯护在自己身后。
“嘿嘿!嘿嘿!果然是极品啊!”邋遢老头看着易解嘿嘿直笑,那种诡异的表情配合着他抹嘴的动作,看的易解心中一阵恶寒。
似乎是察觉到易解对自己的出现有些紧张,老头一扬手就说道:“小娃娃不用担心,老道我还没有沦落到要吃人的地步……更何况,你身上这个小女娃可不是谁都敢下嘴的。”
刚刚从那个诡异的地方出来,再加上小糯现在的诡异状况,易解现在对任何人都抱着一份戒心,更不想在这个地方做任何停留。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先走一步,回头再备下重礼感谢您。”话一说完,易解立刻面对着这个邋遢老头后退了几步,跟着毫不犹豫的背着小糯转身狂奔。
“嗳嗳!嗳!嘿!?我说现在的这些小兔崽子,你连我的名字都不问,你准备把重礼送去哪里谢我!?”老头看着易解仓皇逃窜的背影,气得吹胡子瞪眼。
“易家这小子,做事损着呢!你还真把谁都当成我这样老实忠厚了?他肯定是直接把重礼烧给你!”赵无棋这时候一脸幸灾乐祸的走到了邋遢老头身边。
“我说你个逆徒……”老头正要说话,突然脸色变得有些奇怪,立刻说道:“里头情况有些不对,看来还得我老人家出马,乖徒儿,为师办完这里的事情之后要去漠河那边云游一番,记得你答应为师的事情!”
“我的无量天尊爸爸!”赵无棋的眼眶中突然涌出了一股热泪。
邋遢老头看到赵无棋这表情,神色欣慰地点头,“放心,为师这次去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年,肯定会……”
“我放心我放心,我的好师傅你赶紧滚吧,你继续呆在京城我真的快要忍不住想叛出师门了……”
赵无棋说完这话,不理会邋遢老头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的脸色,立刻转身一溜烟地朝易解离开的方向追去。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6 19:38:00 +0800 CST  
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赵姓师徒

1972年8月31日,有阴间大鬼入京,无力管制,幸有人阻拦,未酿成大祸,具情不详。——《北方灵异事件调查局日常档案》
小糯被邋遢老头的一张黄布盖在身上,再没有那股异香散出来,易解带着她一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易居阁,心中才松了口气。
根据他往常的经验,小糯病发将会持续四个小时左右,到时候这高的有些离谱的体温会自然降下去,然后身体会虚弱两三天。
只是二吱被那个来自阴间的判官抓了一下,这时候的情况很不好,看上去萎靡不振,但他对此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吱能期待这二货能挺过来,毕竟不管怎么说,它可是一条龙脉凝形之后的龙啊!
扭头看着躺在床上这个眉头紧皱的小丫头,易解心中出现了些说不清楚的感叹。
如果说他的命数极其诡异坎坷,那丫头的命运相比来说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小小年纪就背负着莫大的危险。
不过小糯在刚刚那会突然病发,他心中也说不上到底算是危险还是幸运,如果不是在那时候她身上突然散出的异香让黑白无常失去了理智,自己跟二吱绝对不可能有机会将那两个鬼东西打得魂飞魄散,也绝对拖不到那个持伞男人出手相救的时候。
但真正让他感觉浑身轻松的,还是原本每次在小糯病发都会来敲门的那个东西跟阴间那个判官一起被拦在了燕京酒店门前的那条大街上,这也就代表着此次小糯不会有任何危险了。
不过这同一件事情,却让此刻的易解在轻松在一阵轻松过后,又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小糯这次突然病发的时间实在是太诡异了一些,甚至让他有一种这是有人蓄意而为的恐怖猜测,但这种猜测一出现他又自己将其否定,这种想法太离谱了一点。
但有一点易解十分确定,今天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阴间的东西要找某一个特定的活着的人,在没有明确指引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准确找到,那么刚刚一个阴间判官带着黑白无常准确的拦住自己,或者说拦住小糯,这件事情就十分值得推敲了。
是谁给了他们指引!?
上次在竹溪县,那两个直奔小糯而去的阴差完全是一种巧合,是因为他当时开了鬼门想要将那个梦靥的东西送下去,但这次可不是。
隐隐约约的,有一条线在易解脑子里变得越来越清晰。
自己去参加那场拍卖,出来就碰到阴间的那些鬼东西,但紧跟着没多久就有一个拿着伞的男人出现将他救下。
事情到这里,除了阴差为什么能准确的拦住他有所疑问,其余的看上去都没有什么问题。
但后面的事情就很有问题了,那很明显是一个有针对性的局。
先是那个男人继续拖着判官,跟着就有道门的人在外面动了手脚用敕令符纸将那扇鬼门挡住,然后就是那声惊雷跟随之而来的雷霆。
要说这些事情没有事先布置,他一百个不相信,那种程度的雷霆就算是以道门最擅长五雷正法的天心派,要弄出来最起码也要提前布置好九个大醮才行吧,如果真的是仓促之间,怎么可能布置出这么多东西!
更别说后面又出现了一个人了,虽然他当时没有回头,但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佛门来了大和尚,而他带着小糯重新站在燕京酒店门前的大街上的时候,立刻就有个邋遢的老头前来用一张黄布压住了小糯身上那股诱人的异香。
这一切所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未免配合的太天衣无缝了!
巧合的可能性为零,那就只能说明这是有心人布下的局。
但如果说这有人做局,唯一说不通的地方还是在小糯身上。
小糯在那个关键性的时候突然病发,这到底是一个意外,还是真的有人能在小糯的病情上动手脚!?
燕京的水很深。
易解心里再次浮现出刘一一告诉他的这句话。
咚咚咚!
突然间房门被敲响。
易解转身一看,脸顿时黑了下来,站在门外的竟然是赵无棋这个一脸缺德相的道士。
“嗳嗳嗳,无量天尊在上,我说易家的大兄弟,咱哥俩怎么说都算是共患难过吧,我还救过你,你看我这是什么眼神!”赵无棋不等易解说话,率先不满地嚷嚷了起来。
转移话题,先声夺人?易解没有被赵无棋牵着鼻子走,冷哼了一声,说道:“大门关着,你怎么进来的?”
他在小糯房间里,这两年在均州他养成了随手都会关上门的习惯,均州那边不像京城这么安稳,胳膊上打着红袖标的小将无所不在。
赵无棋说道:“嗨!你门关着,我当然是翻墙进来的啊,难不成我还能打个狗洞钻进来?”
我草!?
翻墙进来,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易解被这货没有下限的话弄得愣了好半天,跟着没好气地说道:“这样的作风可不是君子所为吧。”
赵无棋乐呵呵地说道:“你这话可就说错了,君子岂可欺之以方?梁上君子也是君子嘛,我们就不要在意这些没用的条条框框……”
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小糯跟二吱,易解在心中猜测赵无棋的来易居阁的目的,从之前的两次接触来看,这家伙对自己应该没有什么歹心。
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索性直接说道:“少废话扯那些没用的,直接说这次又来找我干什么。”
赵无棋大大咧咧的拿过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找了个凳子坐下,说道:“就是嘛,有问题这样直接问多好的,最烦那种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我这次过来是打算以后跟着大兄弟你混饭吃。”
易解听到这话又愣了一下,跟着皱眉说道:“你开什么玩笑?”
赵无棋说道:“我没跟你开玩笑,认真的!我师父那个老家伙让我过来跟你混,说你要是不收留我他就打断我的狗腿。”
“那行吧,你现在可以走了,我倒是觉得你没了这对狗腿,说不定还能少祸害一些人,这是积德呢。”
赵无棋的来历很有问题,这样忽然出现又显得有些不寻常,虽然他现在的确对自己没什么歹意,但易解却有一种感觉,要真的跟这货扯上关系,后头麻烦估计会不少。
“嗳!我去你个无量天尊!我说易家大兄弟,你这人看着挺面善的,怎么心这么黑?你知道我师父是谁么!”赵无棋再次不满地嚷嚷了起来。
易解眯了眯眼睛,他记得前些天在香山自己问赵无棋师父是谁,这货跟自己打着哈哈就是不说,怎么现在看着这态度,又松口的意思?
“你师父?谁啊?”对赵无棋的那个师父易解一直都十分好奇,按照他上次说的,他出现在那里是他师父让他去的,也就是说赵无棋他师父知道当时自己会遇险。
而那件事情又跟澹台家脱不开关系,这让易解一直都在猜测,难不成这货的那个师父,跟澹台家还有什么说不清的牵扯不成?或者干脆就是澹台家的人?
赵无棋说道:“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刚刚你不是才见过我师父那个老……老人家?”
刚刚才见过?易解皱了皱眉头,跟着忽然反应过来,“那个……老前辈,就是你师父?”
他刚想说那个邋遢老头来着,不过突然反应过来赵无棋就是人家徒弟,更何况不管发生在那条街上的事情是不是有心人做的一个局,他都不得不承认那个老头有恩于他,不然一路要带着小糯回来,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麻烦。
赵无棋一拍手,说道:“对啊!可不就是那个老家伙么!”
咚!
突然一个咬了好几口的苹果从门外飞了进来准确砸在赵无棋头上,赵无棋吃痛,猛地从凳子上蹿起来对门外骂道:“哪个小王八蛋在暗算道爷,给我出来!”
“我说你个小王八蛋,再让老子听到你说什么欺师灭祖的话,再见你就真的打断你的狗腿了!”
门外响起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易解没想到除了赵无棋竟然还有人进来了,立刻脸色微变,只是他走到门外,院子里却空无一人。
赵无棋也跟在他后头跑了出来,一脸做贼心虚的朝院子里瞄了瞄,才说道:“妈的,吓死我了。”说着他拍了拍易解的肩膀,“行了易大兄弟,不用担心,那是他下在我身上的一道术,没人来。”
术!?难道是传说中的神仙法术不成?这样离奇的手段让易解有些震撼。
“你师父到底是谁!?”
“他老人家就是号称前后算尽五百年的赵先生。”赵无棋翻着白眼给出了答案。
但等了半天,看到易解并没有出现他预想中的反应,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就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听说过他老人家的名号!”
易解一脸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他是真没听说过。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7 15:32:00 +0800 CST  
耿乐耕了,晚上还有一章。
楼主 弹指笑东风  发布于 2016-10-17 15:33:00 +0800 CST  

楼主:弹指笑东风

字数:238774

发表时间:2016-09-26 23:21:21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0-31 19:26:33 +0800 CST

评论数:266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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