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秘术:戏法师》——中国秘传戏法、传统秘术全揭秘

第十一章 南京地底的古暗道

从佟家剧院里出来,天空已经阴云密布,似乎随时都可能有一场暴雨来袭。枪炮声如同阵阵闷雷,从东南方传来,比先前更加清晰,显然战线离南京城又近了几分。
牧章桐和牧阳被众警察押解而行,走过三条宽敞的街道,过了繁华地带,林立的花园洋房逐渐变成了低矮房屋,街道上渐渐连一个人影都瞧不见了。师徒二人被押进一条不足丈宽的巷子,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路向前延伸而去。巷子两边,鳞次栉比的屋宇陈旧而灰暗,听不见半点人声,连犬吠也无,全然一派了无生气的破败景象。
牧阳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平白无故遭人冤枉,叫喊了一阵,嗓子有些发哑,不由垂头丧气。他斜眼看去,见师父牧章桐一脸平静,似乎根本没把眼前的遭遇当回事。
走到巷子的中段,忽听前方叮铃脆响,一辆黄包车迎面奔了进来。车夫是个健硕的汉子,双脚跑得飞快,车座上并无客人,乃是一辆空车。车夫不停地摇动铃铛,示意巷子里的警察赶紧让道。
蒙炎心生警戒,举起右手,示意所有人停下。若是换在往常,拉黄包车的遇见警察,唯恐躲避不及,早就老老实实地让在路边,怎敢迎面直冲而来?忽听身后亦传来叮当脆响,回头望去,只见又有一个车夫,拉着一辆空黄包车从后方快速奔来。
蒙炎压低嗓音道:“戒备!”十多个警察立刻分成前中后三队,前队挺枪对准前方奔来的黄包车,后队挺枪对准后方奔来的黄包车,中队则负责押住两名凶犯。蒙炎站在中间,大声叫道:“拉车的,快停下来,再靠近就开枪了!”
两头拉车的汉子同时停了下来,将黄包车原地调了个头,推动黄包车,继续快速奔来。
“开枪!”蒙炎冷喝道。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09-10 12:59:00 +0800 CST  
砰砰砰的枪响在巷子里热闹地炸开来,就像放鞭炮一般。两辆黄包车包裹了铁皮,将子弹纷纷挡住,车夫毫发无损,继续推动两辆黄包车迎面奔来。
“妈的,给我打脚!”蒙炎厉声道。
前后队的警察连忙俯身,瞄准两名车夫的腿脚开枪。两名车夫猛地跃起,藏在车座上,子弹又一次放了空。黄包车失去了推助,把手垂在地上,刮出哧哧的声响,很快刹停下来,离众警察只剩下三四丈的距离。车一停,躲在车座上的车夫也没有了动静,四周陷入到诡异的死寂当中。
见好一阵没有动静,蒙炎按捺不住,道:“妈的,敢堵警察,怎么躲着不敢出来?去几个人,把车夫抓起来,敢反抗就当场毙了!”前后队各有几名警察把枪举在胸前,挪动脚步,小心翼翼地朝两辆黄包车走去。
几名警察绕到黄包车前,却没有响枪,一个二个反而把枪放了下来,看看巷子两头,脸上露出无比疑惑的神色。
蒙炎道:“怎么回事?”
前方的警察回答:“探长,车上没人。”后方的警察也道:“这边也没人。”
蒙炎一愣:“怎么会没人?”跑到前面的黄包车前,只见车座上空荡荡的,先前跃上车座的车夫竟不见了踪影。
“妈的,难不成见鬼了?”他心中暗骂,脸色铁青,走到后面那一辆黄包车前,车座上同样空无一人。方才明明看见两个车夫跃起双脚,躲藏在车座的后面,避过了子弹,后来一直没有见腿脚落过地,两个车夫怎么会凭空消失掉了?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09-10 13:01:00 +0800 CST  
正疑惑间,忽听一声枪响,一名押解牧章桐的警察捂住膝盖,倒地惨嚎。
“屋顶有人!”不知谁叫喊了一声,所有警察立刻举起枪,对准巷子两侧的屋顶。方才那声枪响的确来自上方,可瓦面上空荡荡的,敌人大概是躲在屋脊的后面,只是屋脊光溜溜的,瞧不见敌人躲在什么位置。
有警察赶紧扶起那受伤的警察,慌慌张张替他止血。
忽然又是两声枪响,两名押住牧章桐的警察大腿同时中枪,纷纷惨叫倒地。
众警察看见一处屋脊后黑影一闪,立即瞄准放枪,无奈那黑影闪得太快,子弹全部打空,击得几片青瓦噼里啪啦跳了起来。
蒙炎看了一眼受伤的三个手下,吐了一口唾沫,掏出手枪,踩住黄包车,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屋檐,趴在瓦面上,枪口对准了一溜子屋脊。
先前两辆黄包车出现时,牧章桐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此时押解自己的三名警察纷纷被打伤,霎时间明白过来,有人在巷子里设了埋伏,推来黄包车拦住巷道,准备营救自己。只是令他困惑不解的是,这几天他和牧阳都是单独行动,没有和任何人接过头,参加生辰宴,自己也更改了妆容,是以除了闾丘亮外,没有人知道自己来了南京,被人冤枉已是离奇,谁又会甘冒性命危险来营救自己呢?想来想去,他始终猜想不透,心中隐隐有一层感觉,从褚天在戏台上神秘消失,到佟万贯的栽赃嫁祸,再到眼前神秘人的营救,每件事的背后似乎都暗暗藏着某种联系,整件事情,似乎远没有自己看到的和想到的那般简单。
这念头刚在脑袋中转上一转,忽听两声枪响,随即传来两声惨叫。一声惨叫来自于押解牧阳的一名警察,另一声则来自于屋顶。瓦面上喀喇喇狂响,一个人滚落屋檐,摔在地上,脸面朝下,看不见是谁。数个警察立刻围拢,用枪眼指住了此人的后脑勺。
蒙炎吹了吹枪口的烟雾,跃落地面,拨开属下,把倒在地上的人拨转过来。牧阳和牧章桐同时一惊,原来这中枪滚落下来的人,竟是先前在佟家剧院外给两人测过字的相命先生。师徒俩相视一眼,都不知这相命先生的真实身份,更加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设下埋伏来营救自己?
一个警察俯身探了探相命先生的伤口和鼻息,抬头道:“队长,他肩胛中弹,没有死,还有气儿。”蒙炎道:“这人营救案犯,定是同伙,一并抓了回去,严加讯审!”几个警察立刻动手,将此人抬了起来。
便在这时,巷子两头忽又响起刺耳的枪响,两个警察触不及防,立刻中弹倒下。
众警察刚有些放松,忽又遭遇伏击,急忙卧倒,纷纷开枪还击。先前的两个车夫就如从天而降一般,又出现在了黄包车后,举枪与众警察火拼。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09-12 14:05:00 +0800 CST  
但警察人数毕竟多出数倍,片刻后枪声湮没,两个车夫中弹倒地,鲜血横流。众警察兀自心有余悸,担心还有埋伏,在地上趴了片刻,见确实没有了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翻爬起来。

经过这轮火拼,趴在地上的牧章桐和牧阳,身边已无人看管。趁众警察仍心有余悸、小心翼翼站起之际,牧章桐猛地跃起,抬脚蹬在一名警察的屁股上,借力一跃,勾住屋檐,一个翻身上了屋顶。他正打算回头拉牧阳一把,见蒙炎的右手已经举起,急忙翻身一滚,脚边的一片青瓦被子弹射中,哗啦碎烂。牧章桐不敢停留,飞速跃过屋脊,身后留下一线翻飞的瓦片,消失在了屋脊后面。

“不用追了!”

几个警察正打算绕过巷子追赶,却被蒙炎给叫住了。他连番遭遇伏击,只怕还有埋伏,十几个手下已经伤了一半,不可再轻易分兵。

蒙炎看着折损的手下,满脸怒色,朝地上唾了一口,走到一辆黄包车前,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车夫,并不动弹。他抬起头来,只见车座的坐垫掀起,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暗格。原来先前两个车夫并非消失不见,只是躲进了坐垫下的暗格中。蒙炎又朝死去的车夫吐了口唾沫,吩咐手下将受伤的下属送往医院救治,其余人则收拾现场,押解牧阳和那相命先生回警局。

牧阳被带进警局,本以为会遭到刑讯逼供,岂料警察什么都没问,直接把他的嘴巴堵住,又用镣铐将手脚牢牢锁起来,连同昏厥的相命先生,一起带进警局的一间小房间。两名警察推开房间角落里的桌子,掀起地上的一块地砖,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来。

牧阳叫道:“你们要干什么?”可是他的嘴被塞住,一句话叫出来,全是呜呜的声音。

“进去!”一个警察将他推搡进洞。洞中是向下的石阶,倒和当日罗家戏苑的暗室入口有些相像。牧阳被推入洞中,迫不得已走下石阶,进入到一条四四方方的暗道里。暗道里通有电灯,光线并不明亮。

牧阳内心发憷,若说这条暗道是警局的监狱,可两旁又没有牢房,若说不是监狱,可堂堂南京警察总局,为何会在地底建这样一条通道?这些警察把自己抓起来,非但不审问杀人的事情,反而直接把自己的嘴巴堵住,推进这条地底暗道里来,不知道要干什么?该不会要直接处决了自己吧?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09-15 10:43:00 +0800 CST  
牧阳心中忐忑不安,被几个警察押着往里走了几丈,身后的警察叫道:“停!”一个警察拿出钥匙,蹲在地上。地面上有一个小小的孔洞,孔洞旁写着一个白色的阿拉伯数字“1”。这警察把钥匙插进孔洞里,往右拧了两圈,提起一堵两尺见方的铁门来。牧阳吃了一惊,这铁门的颜色呈暗灰色,在这光线并不明亮的通道里,和地面的颜色混在一起,若非警察将它提起,实在没看出这竟是一道铁门。

警察把牧阳推进铁门,牧阳重重地摔下去,嘭地触地,浑身的骨头几乎散架。但听身边嘭地一响,那相命先生也被丢了进来。随即吱呀一声,地上两尺见方的光亮渐渐缩小,当地一响,头顶的铁门被关上,地牢里陷入一片漆黑。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随即一阵脚步声伴着谈笑,渐渐远去,湮没无闻。

几个警察回到地面,见蒙炎正站在房间里。一个警察将钥匙交到蒙炎手中。蒙炎拿出几个小袋子,袋子里哗啦哗啦地响,不知是什么东西。他将小袋子一个个分给几位警察,每个警察都扯开袋口,看了一眼,不由眉开眼笑。蒙炎道:“放心吧,不会少你们一个子儿。”几个警察拉紧袋口,抬起头来,道:“探长的为人,那是没得说的。”

蒙炎却叹道:“这算是弟兄伙们在一起做的最后一笔生意了,日本人马上要打进城来,大家各自回家,收拾东西,逃命去吧。”

几个警察听了这话,原本欢喜的神情黯淡下来,人人想到国破家亡,不由微微垂头,黯然不语。

蒙炎道:“都别发愣了,快走吧,将来如果还有机会,大家还能在一起共事的。”

一个警察抬头道:“探长,我们都走了,你呢?”

蒙炎道:“我等佟万贯来收了货再走,你们就不用管我了,各自保重。”

几个警察感激地与他握了手,互道珍重,走出了房间。蒙炎立在原地,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重重地叹了声气。

他怔忡站立了半晌,忽然,房间外响起一声“嘿嘿”的冷笑声,似乎是一个女人在笑。

“谁?!”蒙队长仿佛触电一般,浑身一震,冲到门口,只见一道红影在回廊尽头一闪,消失在了转角。

蒙探长几大步追出回廊,见一道红影奔出了正厅,忙掏出手枪,飞步追去,大叫道:“给我站住!”

在他冲出正厅之际,一个角落里忽地闪出一人,正是先前在佟家剧院里出现过的素服少女。她怀抱星宿,嘴角邪邪一笑,趁蒙炎追出之际,快速无比地溜进回廊,钻入那间小房间,拉起地砖,沿石阶走下洞中。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09-17 11:38:00 +0800 CST  
一个时辰不到,牧阳从一个坐在佟家剧院里观看戏法表演的贵客,变成了被关押在警局地牢里的杀人凶犯,这种巨大的转变和落差,实在令他始料未及,直到此时被丢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里,他仍然没有搞明白整件事情的原委。

牧阳的手脚被镣铐锁死,嘴巴被一团布紧紧塞住,只能呜呜呻吟。他躺在漆黑的地牢中,浑身不停地扭动挣扎,镣铐与地面之间,碰撞出刺耳的嚓嚓声。

无济于事地挣扎了片刻,他停了下来,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满腔愤怒之中,竟冒出一丝伤感来,心中想道:“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审我?若翻案不成,我会不会像戏里演的那样,被……被他们枪决?唉,也不知道师父逃走后,有没有遇到危险?但愿师父逃出去后,平安无事才好。”

唉声叹气一番,忽听身边传来啷当一响。他立刻安静下来,侧耳细听,身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细碎响声,随即眼前一亮,一束豆子大小的火苗亮了起来,一张脸出现在火苗的后面,正是那相命先生。他伸出手来,将牧阳嘴里的布团拔掉了。

“你……你不是受伤……被铐起来了吗?”牧阳吃惊地问道。

相命先生凑近来,食指压在唇上,嘘了一声,小声道:“凭姓蒙的那点粗浅本事,也能伤得了我,锁得住我?”牧阳道:“那你的伤……”相命先生指着肩侧发红的伤口:“这么?嘿嘿,拿猪血染的。”

相命先生伸手往脸上一抹,腮边的红痣和下巴上的山羊胡须顿时掉了,面貌年轻了好几岁。他抓起牧阳手脚上的镣铐,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就听当啷几响,镣铐脱离牧阳的手腕脚腕,掉在了地上。

牧阳见他改变妆容,顷刻间便将镣铐打开,吃惊万分,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身子往后缩了缩,显然有些惊怕。

相命先生道:“你给我小声点,把恶狗招来了,你我都跑不了!”他抬头望望头顶,用埋怨的口气道,“我是什么人,你自然管不着。若不是够不到,鬼才给你开锁铐!快点蹲下来!”

牧阳奇道:“蹲下来?”

相命先生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啰嗦?叫你蹲你就蹲!你到底想不想出去?想出去就快点蹲下!”这相命先生看起来比牧阳大不了几岁,且身材比牧阳还要瘦小一些,可他开口闭口小子小子地叫,俨然是一副尊长的态势。

牧阳被这样叫喊,心里颇为不爽,但身蒙冤屈,巴不得离开这又黑又臭的鬼地方,当下没做什么考虑,便蹲了下来。相命先生道:“这就对了。过来点儿,蹲到我的面前。”牧阳压住怒气,依言挪到他身前。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09-19 14:07:00 +0800 CST  

相命先生道:“我现在骑在你背上,你把我托举起来。”牧阳望望头顶,看见了头顶那扇铁门,一下子明白过来,这相命先生够不到头顶的铁门,这才需要有人托他起来,再一想这人之前冒死营救自己和师父,虽不知他是谁,但总不至于是坏人,当下强忍怒气,“嗯”了一声。

相命先生骑了上来,牧阳肩胛处的枪伤刚刚愈合,忽然承受一个人的重量,重压之下,伤口立刻撕裂,疼痛不已。他咬紧牙关,将相命先生托起,左肩有些承受不住,微微摇晃。相命先生道:“你把稳点儿,别晃来晃去的,我没办法开锁!”牧阳死死咬牙,努力将身体稳住。

相命先生对准头顶的铁门上鼓捣了一阵,忽地道:“拿着!”牧阳伸手接过,却是一块铁板,乃是从铁门内侧卸下来的外壳。相命先生又弄了一阵,忽地喜道:“好了!”呀地一声,铁门掀起,一束光亮漏了下来。

相命先生道:“你等一等,我先上去,再拉你上来。”说罢他双手攀住洞口,把头缓缓探了上去。

忽听咚的一响,相命先生“哎哟”一叫,原本离开牧阳肩头的身体忽地又坠落下来。牧阳猝不及防,被相命先生一压,双双倒在地上,哎哎痛叫。

只听吱呀一响,头顶的铁门忽被拉开,一串格格的娇笑声随着光亮漏了下来。

相命先生摸着头翻爬起来,仰头叫道:“谁在捉弄老子?”

伴随格格笑声,洞口出现了一张少女的脸。牧阳仰躺在地,这张脸虽然背光,却也瞧清了她的面貌,脱口惊道:“是你!”

出现在洞口的,正是那怀抱星宿的素服少女。她笑道:“一张帆,你的头痛不痛?这铁门可是痛得很呢,被你的头一撞,都凹进去了一块,你瞧!”

相命先生爬起身来,指着她骂道:“巫娘,原来是你这小妮子在捣鬼!少给我扯这些风凉话,啊哟……”揉了揉后脑勺,果然疼痛无比。他一骂人,声音洪亮,哪还管会不会惊动警察。他忽地脸色一变,道:“你进来做什么?”

牧阳听了一张帆的话,心道:“原来她叫巫娘,倒是个稀奇古怪的名字。”

巫娘道:“这还用问么?你进来做什么,我就进来做什么咯。”

一张帆脸色铁青:“进南京城的时候,咱们不是说好了,各管各的生意,两不相干!刚才在佟家剧院,我可是老老实实地当了回观众,你抓褚天时,我从始至终没插半点手!难不成你现在要回过头来抢我的生意?”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09-23 00:19:00 +0800 CST  

巫娘道:“谁要抢你的生意了?我是来做我自己的买卖,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眸子一转,似笑非笑地道,“莫非你知道我要来这地牢里做买卖,所以故意来插一脚?”蓦地俏脸一板,嗔怒道,“哼,定是这样!说好了进城后互不干涉,你现在却来抢我的买卖!一张帆,你这人太坏了,回去后,我要告状给舅妈听。”

一张帆被她一通抢词,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骂道:“你这小妮子,少在这里强词夺理,分明是我先进来,这笔生意就该归我!”

巫娘盈盈笑道:“做买卖又不讲究先来后到。难不成同样是去菜市场买菜,你比我先去,就只准你买,便不准我买么?菜上面又没有刻你一张帆的名字,谁先买到了,就该归谁。”说罢,她将铁门关拢,咔嚓声响,齿轮自动扣好,一阵格格的得意笑声,伴着两声慵懒的猫叫,朝通道的另一头去了。

一张帆骂道:“好你个臭妮子,在巫山就跟我作对,到了南京还跟我抬杠!喂,你别走!臭小子,快给我蹲下来!”最后一句,却是冲黑暗里的牧阳吼的。

牧阳没怎么听明白二人之间这段做生意抢买卖的对话,倒是听到巫娘抓褚天时,心里吃了一惊,想起褚天表演完“通天索”后,人就消失不见了,再也没有出现过,难不成是被这素服少女给抓走了?可瞧她弱质纤纤,手无缚鸡之力,怎能抓得走把闾丘亮逼到断舌的褚天?

他正思虑之际,忽被一张帆劈头盖脸地呼喝。他原本就对一张帆的口气有些恼怒,此时被一张帆当奴役般呼喝,一直强压的怒气顿时犯了,执拗劲儿上来,闭了口不予置答。

一张帆把火信子吹燃,道:“臭小子,没听见我说话吗?”

牧阳冷哼道:“我这臭小子又不认识你,与你毫不相干,为什么要给你蹲下来?真是莫名其妙!”

一张帆刚在巫娘那里吃了亏,现在又吃了牧阳的闭门羹,大为恼怒,一把抓起牧阳的领口,道:“你蹲还是不蹲?”牧阳冷哼一声,道:“想让我再给你垫背,做梦去吧!”

一张帆瞧见火光下,牧阳的左肩处湿漉漉的,心想原来这小子有伤在身,随即一只手按住牧阳的伤口,用胳膊肘把牧阳的脖子抵在墙壁上,道:“我再问一句,你到底蹲是不蹲?”牧阳丝毫不怕,冷哼一声,道:“老子就是不蹲,看你怎么办!”

一张帆手掌用劲,一股钻心之痛从牧阳上的左肩上传来。牧阳痛哼一声,右手抓住一张帆的手臂往外掰。一张帆眼睁睁地看着手臂被牧阳一点点掰开,脸上露出吃惊,心下暗道:“这小子看起来精瘦得紧,原来有这么大的劲儿!”当下也暗暗较上了力,可仍然抵不住牧阳的神力,一条手臂被硬生生掰开一尺多。牧阳大喝一声,右手往外一掀,一张帆脚底下踉踉跄跄,险些被掀翻在地。牧阳按住流血的伤口,背抵石壁,凶狠地盯住一张帆。

一张帆见了牧阳的目光,不知为什么,心里没来由闪过一丝恐惧。他不敢再靠近,站在原地,与牧阳静静地对峙了片刻。

一张帆知道硬来不行,软口道:“小子,你想不想知道,今天你和你师父为什么会遭人陷害?”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09-25 13:29:00 +0800 CST  
@dpgs1234cn 2012-9-21 13: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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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所知,这是跳跳糖。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09-25 13:33:00 +0800 CST  
@清灵水毓 2012-9-21 13:50:00
楼主回复我了,好激动~
攒了半个月,一下子就看完了,不过瘾不过瘾(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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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来打滚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09-25 13:35:00 +0800 CST  
@古酃 2012-9-24 14:23:00
@ll痞 @iamlxx
豪华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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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翻页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09-25 13:35:00 +0800 CST  

牧阳脸色稍稍缓和,道:“难不成你知道原因?”

一张帆道:“我当然知道,否则我冒死救你们师徒做什么?”

“那是为什么?”牧阳问道,这个问题实在将他困扰得厉害。

一张帆道:“你把我托上去,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牧阳望了一眼头顶,没有回答,但从表情可以看出,并不怎么甘愿。

一张帆立刻加大了筹码:“那我再告诉你,为什么你被当成杀人犯抓进来,却不经审问,直接被关进地牢里;为什么我不认识你,却会甘冒性命危险来救你。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牧阳暗暗掂量了一下,这几个问题的答案的确充满了诱惑力,道:“我自然想知道。”

一张帆道:“那好,你快按我说的话做。”

牧阳却没有移动:“你先告诉了我,我再托你上去。”

一张帆怒道:“臭小子,我急着要去追那臭妮子,你别得寸进尺!”

从小到大,牧阳一直是个受不得气的人,流浪市井的他,经常因此隔三岔五吃上一顿地痞流氓的拳脚,可无论怎么挨打,他始终没改变这个脾气,唯有对内心无比敬重的人,他才会礼貌有加。被一张帆这样一吼,当即怒哼一声,道:“你这么有本事,就自己爬上去啊,长得矮别怨自己,要怪就怪你娘没把你生长!”

一张帆心里又急又火,看了一眼头顶,暗暗骂了声“妈的”,说道:“好,由了你!你听好了,我就简单说一遍。总之佟万贯想从你师父手里夺走一样东西,他事先探知消息,知道你们今天会去参加生辰宴,所以设计罪名诬陷你们,然后由警察抓你们走。姓蒙的和佟万贯私底下有黑交易,姓蒙的经常帮佟万贯抓人,关进地牢,然后佟万贯拿钱来提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这么简单。好了好了,快蹲下来,晚了小妮子就要抢走生意跑了!”

牧阳大概听明白了一些事情,但还是有些云里雾里,道:“你再说清楚一些,我不是很明白。”

一张帆急得直跺脚,道:“我的小祖宗!你赶紧帮我上去吧,我迟了抢不到生意,回去要被砍断双手的!算我求你了,我可从来不求人的!等我把生意抢回来,我再仔仔细细跟你讲,行不行?”

牧阳将信将疑地看他一眼,见他的确像热锅上的蚂蚁般惶急无比,又听他说迟了会被砍断双手,犹豫了一下,道:“那好吧,我先托你上去,你可不准跑了,把我丢在地牢里。”

一张帆道:“我指天发誓,绝对不会!”

牧阳这才蹲下来,托一张帆上去。一张帆又一次把锁打开,翻上地面。他倒是言而有信,没有自行离开,而是遵照诺言伸下手来,将牧阳拉拽上去。还没等牧阳完全爬上来,他已快速往通道里奔去。牧阳翻爬起身,朝前追赶。地面上隔个三两丈便会出现一个阿拉伯数字,看来这条通道的底下,全是一间间的地牢。

追出一段距离,忽见一张帆站在一处岔口前,面对两个岔洞,正犹豫不决。岔洞里没有通电,黑漆漆的。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09-28 15:28:00 +0800 CST  
祝大家假期愉快!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10-01 12:04:00 +0800 CST  
“怎么不走了?”

一张帆摸了摸洞壁上的条石,道:“以前听人说过,朱元璋打下南京后,在南京的地底下开凿了许多密道,以备危急之用。这石头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看来这段地牢,是由明朝时候的古暗道改造而成。这可惨了,不晓得三十七号牢房是在左边,还是在右边?”

牧阳站在一张帆的左侧,听他这样一说,忍不住伸手去摸洞壁,心想这已是数百年的古物了。

一张帆想了想,吹亮火信子,迈步走进左边的岔洞里,牧阳跟着走入。

走了五六丈,通道忽地断了,一堆大石头堵住了洞口。一张帆骂了一声,转身走回岔口,走进右侧的岔洞里。牧阳一路跟着他。

地上又出现了好几个数字,片刻之后,一堵黑乎乎的铁门,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一张帆敲了敲铁门,声音沉闷无比,可见这道铁门十分厚实。一张帆嘀咕道:“这小妮子也能开锁么?臭小子,快拿住火,我来开锁。”最后一句是对牧阳说的。

这句话和先前的口气相比,没有丝毫改变,就当奴役婢仆一般。牧阳又犯了气,站着不动。一张帆诧异地回过头来,暗暗道:“这小子的脾气真他妈古怪,算了,暂且由着他吧。”说道:“好了好了,算我说错了话,请你——”他刻意强调了这两个字,“请你帮我举一下火,行吗?”

牧阳鼻孔里嗤了一声,这才接过火信子,掌在掌中。

一张帆暗暗摇头,掏出一根银针,插入铁门上的缩孔里,鼓捣片刻,咔嗤一响,铁门往里弹开了一条缝隙。

牧阳吃了一惊,这人开锁的功夫,可比寻常的小贼小盗厉害多了。他用惊讶的目光打量一张帆,火光之下,但见一张帆将银针从缩孔里抽出来,正打算放回袋中。牧阳眼尖,猛地伸出手去,捉住了一张帆的右手手腕。他的右臂奇力非凡,一张帆拿针的右手被他捉住,顿时动弹不得。

一张帆扭头道:“你又发什么神经?快点松手!”

牧阳没有回答,把火信子凑近了,只见一张帆手中的银针呈灰白色,针尾有三圈凹纹,竟和先前插在自己长衫上的三根银针一模一样。他猛地想起,在进入佟家剧院前,一张帆测完字后,曾绊住石疙瘩,扑到了自己的怀里,当时还是自己扶他起来的。定是在那个时候,一张帆偷偷地把三根银针插在了自己的长衫上。

牧阳想明白这些事情,冷喝声从牙缝里蹦了出来:“原来是你!”右手发劲,“说,为什么要陷害我?”

一张帆手腕吃紧,一脸茫然,叫道:“你疯了么?快放开!我什么时候陷害你了?”

牧阳拉起一张帆的右手,道:“这根针是从哪里来的?”

一张帆感觉牧阳的手劲越来越大,剧痛难当,稍一迟缓,腕骨便要碎裂,当下来不及解释,急忙飞起一脚,踹在牧阳的肚子上,想把牧阳给踢开。牧阳吃了这一脚,脚底踉跄,向后倒退,可右手却没松,一张帆诶诶痛叫,被牧阳拉扯着扑前几步,腕关节格格脆响,几乎折断。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10-08 13:06:00 +0800 CST  
两人双双扑倒在地,扭打在一处,一个骂道:“妈的,你松不松?”一个叫道:“你个死王八,杀了人还嫁祸给老子,老子顶死你!”一个骂道:“啊呀!你竟敢顶到我那里!我打死你!”一个叫道:“我再顶,顶到你断子绝孙!”火信子早已被两人压灭,通道里一片漆黑。牧阳死活不肯松手,虽吃了一张帆不少拳脚,可也拿膝盖顶了一张帆好几下,每一下都顶到要害部位,说到痛处,反倒是一张帆遭罪得多。

正扭打间,忽听通道里哐啷一响,两人同时一愣,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只听通道里传来说话声:“妈的,已经跑了!”“人没有出去过,肯定在里面,快追!”一片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传来。

一张帆压低声音道:“臭小子,快放手!再不放手就走不掉了!”牧阳非但不松,反而放声大叫:“快来啊!在这里!杀死曲朝阳的真凶在这里!”一张帆面露惊色,使劲推搡牧阳,可牧阳使出吃奶的劲儿抱住他,死活不肯放手。

耳听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一张帆心中惶急无比,他双臂被牧阳箍住,竟挣脱不得,想要掏刀子出来刺插牧阳,却也腾不出手。

忽听呀地一声,身边的铁门开了,光亮一晃,一个人跃了出来,正是巫娘。她手中握着一支铜制的手电筒,照见二人龇牙咧嘴纠缠扭抱的模样,忍不住格格发笑。

一张帆看清灯光后面的人,急道:“小妮子,这时候还有心情笑?快把这小子弄开!啊呀,我快……快喘不过气,手腕也……也要断了!”

巫娘笑吟吟地道:“看你受罪,我高兴还来不及,这么有意思的事情,若救了你,可就不好玩了。”

一张帆气息急促:“怎么说……咱们也是同门,你看在同门……的份上,好歹该拉我一把……妈的,臭小子,快放手!”牧阳哼道:“偏不放,箍死你!”

巫娘轻笑道:“真好玩!”

一张帆痛叫道:“巫娘,算我求你了,快点……救我!”

巫娘拍手道:“难得啊,自命清高的一张帆也会开口求人?嘻嘻,要我救你也行,但你须依我一件事。”

一张帆道:“如果要我把生意让……让给你,就不必提了,反正失了生意我回去要被……被剁掉双手,不如让人抓起来关……关在这里好过。”

巫娘道:“你放心,不是要你让生意。”

一张帆道:“只要不是这个,其他的我都答应你!快点弄……弄开他,妈的,我受不了!那帮人要……要追进来了!”

巫娘嘿嘿一笑:“你若食言,到时候可小心我的手段。”伸出手指,掐住了牧阳的右腕脉门。

牧阳手腕生痛,恶狠狠地瞪住巫娘,却死活不松。巫娘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你比我家的大黄牛还要倔呢!”忽地抬起手掌,扇了牧阳一个大耳刮子。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10-11 14:41:00 +0800 CST  
这一大耳刮子来得毫无征兆,牧阳来不及躲闪,脸上已啪地一响,半边脸颊滚烫起来。牧阳目露凶光,瞪视巫娘:“你打我干什么?”

巫娘面露微笑:“我想打你,就打你咯。”抬起手掌,又是一巴掌扇来。这一回牧阳有了准备,缩回右手,电光火石之间,一把抓住了巫娘挥来的手掌,只觉她的手掌柔软如水,光滑如玉。他这下意识地缩手,右手便算松了,猛地侧面一巴掌挥来,扇在他的太阳穴上,顿时眼冒金星,脑中一黑,昏厥在地。

巫娘转头喝道:“一张帆,你出手这么重?!”

一张帆揉着手腕,咝咝哼痛,骂道:“这王八蛋臭小子,下手这么狠,活该挨打!”飞起一脚,踹在牧阳的腰际,随即捂住疼痛不已的裆部,转身钻进铁门。巫娘一只脚跨入门内,以防他突然关门,却停住不走。

一张帆眼见黑暗的通道里光亮闪烁,急道:“快进来啊!”巫娘看着昏倒在地的牧阳,道:“你帮我把他拉进来。”一张帆一愣:“这小子险些把我害死,为什么要拉他进来?”巫娘斜眼睨他:“巫家的规矩,你难道忘了?”一张帆道:“可是这小子……”见巫娘的一双秀目中忽地透出森森寒意,后面的话不由自主缩了回去,又见光亮越逼越近,叹道:“好吧!”拉住牧阳的双手,将他拖进铁门。巫娘跨入,嘭地合拢铁门,将锁反扣起来。

脚步声疏忽奔至,铁门被拍得梆梆直响,叫骂声透门而入:“贼子把门锁起来了,快拿钥匙!”“妈的,谁叫你把钥匙弄丢了?”“你们几个守住这里,我们去通知佟老板,从另一头杀进去!”一片脚步声噼里啪啦地去了。

巫娘道:“别发愣了,时间不多。”一张帆回过头来,吃惊道:“还有别的入口?”巫娘道:“这地牢的前身是古时候的密道,有别的入口也不稀奇。”她说这话时,瞄了一眼晕倒在地的牧阳,随即转过身,往通道的深处走去。一张帆狠狠瞪了牧阳一眼,跟上巫娘的脚步。电筒的光亮渐渐去远,把牧阳留在了黑暗之中。

走了一截路,巫娘忽地停下脚步,脚边的地面上,出现了用白漆涂抹过的阿拉伯数字“37”。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10-15 12:13:00 +0800 CST  
第十二章 十二方锁和姓金的老人

“你怎么知道这间地牢的序数?”一张帆双眉斜挑。

“你有法子能探到地牢的序数,我自然也有法子探得到。”巫娘瞧着地上的数字,“只是这间地牢的锁有些奇特,不知道你有没有本事打开它?”

一张帆眼珠子一转,道:“原来你打不开锁,这才回来救我,枉我还当你是一片好心。”

巫娘道:“你刚才说过要答应我一件事,就别多说废话,赶紧动手。”

一张帆心道:“即便你不求我,我也要打开这锁的。”说道:“好得很,我打开了锁,答应你的事就算完成了,交情扯平,从此以后,咱俩互不相欠。”

巫娘道:“先别把话说得这么满,小心待会儿打不开锁,弄得自己无地自容。”

“天底下能有我一张帆打不开的锁?”一张帆冷哼一声,俯下身去,查看铁门。

这扇铁门和1号地牢的铁门疏无异处,只是锁孔有些不一样。1号铁门的锁孔只有一个,开在铁门的正中央,眼前这扇铁门的锁孔却横四竖三地排布,总共有十二个之多。

一张帆只看了一眼,便道:“这是十二方锁。”

巫娘奇道:“十二方锁?”

一张帆道:“十二方锁是孔明锁的一种,原本只是益智的木玩,但唐末时期的民间匠人把它改造成了锁具。这种锁的机簧部分分为十二块,每一块之间都有齿轮勾连,打开一块便会牵动另一块,只有把十二个锁块按顺序依次打开,才能将锁完全解除,若中途开错了顺序,或是打开某个锁块失败,所有的齿轮便会回复到最初的模样,又得重头再开一遍。”

巫娘道:“这么复杂?”

一张帆道:“这是三国时候的诸葛亮发明的,诸葛亮是什么脑子,能不复杂?不过这十二方锁还算简单了,若是换成十八插钩锁和二十四锁,那估计得花上一整天的时间来解。”

巫娘吐了吐舌头,道:“你说这锁简单,意思是你能打开了?”

一张帆道:“能是能,只是不知道时间够不够。”

巫娘道:“那你赶紧动手,如果有人杀进来,我替你去挡住。”

一张帆诧异地瞧着她:“你这小妮子良心发现了?”

巫娘邪邪地一笑:“良心说不上,只是到时候人弄出来了,到底是归你还是归我,可就不好说了。”

一张帆脸色一变,道:“你说过不抢我生意的!”

巫娘道:“我几时说过?”

一张帆道:“刚才你让我答应你一件事的时候。”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10-16 15:14:00 +0800 CST  
巫娘道:“你可回忆清楚了,我当时只是说不需要你让,可没有说过我不来抢。”

一张帆一愣,回想方才的情形,确是如此,心中更加恼恨,将双手抱在胸前,哼道:“你既然这么没诚意,还求我开锁干什么?有本事自己开!”

巫娘笑道:“开不开锁是你的事,反正我已经抓到褚天,完成脉主的任务,只不过想图个锦上添花而已。倒是你,若是做不成这笔生意,啧啧,这双天生会开锁的巧手,可就不是你的啦。”

一张帆气得浓眉倒竖。巫娘盈盈笑道:“你若打开了锁,把人抓了出来,到时候和我较量,胜数还在五五开,但若你不肯开,这双巧手,可就铁定废了。你是个聪明人,孰轻孰重,自己掂量掂量。”

一张帆暗道:“小妮子说的没错,若我不开,这双手就铁定废了。哼,开就开,怕她不成?到时候人在我手里,不信这小妮子抢得过去!”想到这里,恶恨恨地瞪了巫娘一眼。

巫娘道:“想通了吧?”

一张帆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皮革裹,在地上铺展开来,露出一整套的开锁器具。

巫娘惊叹道:“哇,你的装备好齐全,看得我都眼馋了!不愧是手脉的高徒!”

一张帆没好气地道:“少来拍我马屁!我们手脉的人都是老老实实靠双手吃饭,哪像某些眼脉的人,成天到晚就只知道耍弄心眼。”

巫娘笑应道:“啊哟,想不到你这么了解我,若是咱俩亲近点,你可就是我的异性知己了!”

一张帆不屑地哼了一声,不再答她的话,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十二方锁上。

巫娘先前尝试打开这锁,知道其中的难处,见一张帆浓眉紧皱,迟迟没有下手,知道他还在研究开锁的方法和顺序,一时半会儿肯定解不开这十二方锁,便道:“先前那个倔小子被你打晕了,你先忙吧,我回去瞧瞧他有没有事,电筒留给你!”将手中的电筒摆放在地上,从衣袋中摸出火信子,吹亮了,抚摸星宿的背脊,回头朝铁门的方向走去。

来到铁门处,只见铁门四周的缝隙中透出火光,有烟雾从门缝里钻入,空气中漂浮着炭火的味道。守在铁门另一侧的几人搬来炭块,堆在门口烧火,将铁门烤得滚烫,这样一来,巫娘等人便无法从这扇铁门突围,到时候佟万贯带领人手从另一头杀入,巫娘等人便没有后路了。

巫娘暗骂这群人阴毒,见牧阳仍旧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便将他拖出几丈距离,以免吸入太多烟雾。她把牧阳右臂的衣袖捋起,只见右臂上有几条若有若无的暗线,捋至肩部,忽见大臂上露出一个火红的太阳状胎记。

巫娘脸色一变,心中惊道:“啊哟!莫非他是……难怪刚才掐住他的脉门,他竟能不松手!”她的心中砰砰直跳,见牧阳脑袋微微扭动,忙把衣袖捋下,将他的脸掰过来,见他的额头左侧一片通红,隐隐透出五根指印。巫娘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倒了些黑色的膏药出来,涂抹在牧阳的太阳穴周围。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10-24 14:14:00 +0800 CST  

牧阳咝咝痛哼,醒了过来,瞧见巫娘,猛地推开她的手,缩身道:“你又想打我?”

巫娘道:“谁要打你了?我在给你敷药!好像谁稀罕打你一样?”

牧阳只觉左半边脸颊滚烫无比,伸手去摸。巫娘道:“别拿手摸!这活瘀膏是这样,忍一忍就好了。”

牧阳看看左右,道:“那个凶手呢?死王八去哪了?”

巫娘奇道:“凶手?死王八?你是说一张帆吗?他杀了人?”

牧阳道:“他杀了曲朝阳,还嫁祸到我和师父的头上!这个死王八,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巫娘笑道:“这人是坏得很,你骂得很好!不过他没有杀曲朝阳,也没有嫁祸给你和你师父,这个我倒可以作证。”

牧阳道:“你作证……那你又是谁?”

巫娘道:“这个怎么说呢?总之你知道我叫巫娘,是个好人就行了。”

牧阳道:“哪有自称好人的?死王八说你和他是同门,你和他就是一伙的,他是凶手,你也不是好人!”瞅着巫娘肩头的星宿,补充道,“你也不是只好畜生!”星宿弓弯了背,恶狠狠地盯着他,喵地一叫。

巫娘正色道:“你骂我可以,但不准骂我的猫儿!你再敢对我的猫儿不敬,小心我给你一大耳刮子吃吃!”

牧阳斗上了气,道:“哼,死畜生就是死畜生,死猫儿,死畜生……”

话未说完,眼前骤然一花,啪地清脆一响,左边脸颊火辣辣地痛。牧阳跳将起来,抬起右掌,但瞧见巫娘是个娇滴滴的少女,僵住了手,没有打下。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10-29 11:43:00 +0800 CST  
还在犹豫,眼前忽地一花,牧阳急忙埋头,可哪里还避得及?又是啪地一响,右边脸颊上又吃了一大耳刮子。牧阳暴跳如雷,叫道:“我这次没招你惹你,你还打我?”

巫娘道:“谁叫你把手举起来的?”

牧阳道:“可我只是举起,没有打下来……”

巫娘道:“但你想打,想打就是犯罪,你都已经犯罪了,我还能无动于衷吗?我这叫先发制人。诶,还把手抬起来,是不是还想试试?”

牧阳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猛地将手一垂,道:“你是个姑娘家,我不打女人,若是换了那死王八,我一巴掌,铁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巫娘格格笑道:“一巴掌打得满地找牙,你这牛皮快要吹破天了。”她却不知,当日牧阳在上海国术馆的荟萃室里,一拳便打得宁无声手臂骨折,若是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脸上,何止满地找牙,怕性命都要被扇掉三分。

牧阳见她不信,也不多言,问道:“那个死王八去哪了?”

巫娘叫道:“啊哟!你不提我倒忘了,可别让他抢走了买卖!”转身朝通道里疾走。

一口气走到37号地牢前,见一张帆仍旧蹲在地上,用脖子夹住电筒,歪着头聚精会神地开锁,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巫娘这才松了口气,冷嘲热讽道:“一张帆,你不是自吹自擂很厉害么?这么一会儿了,怎么还没有打开?”

一张帆道:“还不得怨你!我这样夹着电筒,能打开么?”

巫娘道:“别生气别生气,我替你拿着电筒,还不行吗?”笑盈盈地接过电筒,替他照明。

一张帆道:“这还差不多!”扭动酸麻的脖子,骨节格格作响。

巫娘道:“那帮人用火封住了铁门,回头路是没有了,待会儿佟万贯带人进来,免不了要血拼一场。”

一张帆道:“你如果害怕,趁敌人还没进来之间,赶紧逃之夭夭,还来得及。”

巫娘道:“想把我支走,一个人独吞这笔生意,我可不上你的当。”

一张帆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待会儿打起来,枪子可没长眼,你若是有什么损伤,回巫山之后,可别来怨我。”

他话刚说完,忽听背后一人叫道:“死王八,原来你在这里!”一张帆猛地回头,见牧阳凶神恶煞地扑了过来。他手中的刀片正插在最后一个缩孔里,此时松手,十二方锁便将弹回原处,刚才的努力将功亏一篑,忙叫道:“巫娘,我现在不能放手,快阻住这疯小子!”


楼主 巫橦  发布于 2012-10-29 11:45:00 +0800 CST  

楼主:巫橦

字数:129352

发表时间:2012-08-02 00:52:0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4-19 22:43:5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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