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想过,男朋友会是我经手的第一个命案死者

可老太太很固执,她摇着头说:“这鸡本来活得好好的,没病也没灾,就是那毒草给毒死的,连肚子里的肠胃都变成紫色的了,不是毒死的才怪呢。”
我说死了就死了吧,不就是一只鸡嘛。
老太太说:“死了是怪可惜,可这也怪不得别人,也怪不得那毒草,谁让它贪嘴来着,不吃就不会死,你说是不?闺女。”
我是啊是啊地附和着她,然后拐弯抹角地问起了周正光的事。
一提到周正光,老太太只是傻笑,不提儿子的半个字,只是一个劲地念叨着那只死鸡,看上去看痛心,也很惋惜,最后叹一口浊气,说:“可惜了……可惜了……以后再也没得蛋吃了。”
随着脚下震感的消失,我慢慢意识到了一个现实——这个老太太是个傻子,好在还能记住自己有个儿子,儿子的名字叫周正光。
我站起来,往前挪动了几步,朝着黑咕隆咚的屋里打量着,所能看到的,只有一个水泥灶台,一个水缸,几把椅子,最讲究的就是那张放在正厅的八仙桌了,看上去已有些年岁,该算得上是个老古董了。
“对了,闺女,你不会就是俺儿媳妇吧?”老太太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扭过脸,反问她:“老姨,你儿子对你说过他有媳妇了?”
她又傻笑起来,说:“小鳖羔子,他从来不对我说实话,估摸着一定是有了,要不然怎么老往外跑呢?”
我心里一阵酸楚,眼泪差点流出来。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2 18:53:30 +0800 CST  

“不中……不中……你要真是俺儿媳妇的话,那我就不能怠慢了你,快……快……快进屋,进屋……”老太太扔下那只死鸡,双手在身上胡乱抹了几把,就抓住了我的手。
老太太的手冰凉刺骨,我禁不住打起了哆嗦,慌忙解释说:“老姨,不是……我不是你儿媳妇。”
老太太愣住了,她用浑浊的双眼阴森森瞪着我,说:“不对吧,你不是我儿媳妇来我家干啥了?”
“老姨,我是你儿子的同学,是他让我带东西给你的。”
“不对……不对……俺头夜里做梦还梦见过呢,看见儿媳妇进门了,长得那个俊哟,就别提了,跟你一模一样……一模一样,来……来……让我再瞅瞅……好好瞅瞅……”老太太说着,就用劲把我往她跟前扯。
猛然间,我闻到了一股死人气息,拼命往外挣脱着,哀求道:“老姨……老姨……你放手……放手……你听我说……听我说……”
老太太不但不松手,反而攥得更紧了,死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你就是俺儿媳妇,没错……没错,就是按儿媳妇,快进屋……快进屋,俺给你做饭吃。”
“住手,你给我住手!”
身后突然传来了男人的喝令声,那声音听上去再熟悉不过,我慌忙扭头看过去,顿时被雷击得焦糊——
站在门口的竟然是他——“死”去了的周正光!
老太太松了手,扭头冲着门口喊了一声:“老公……老公……是你回来了吗?”
我死死盯着门口的那个男人,那眉目,那鼻头,那厚厚的嘴唇,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周正光以前穿过的。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2 19:13:30 +0800 CST  

只是看上去苍老了很多,蓬头散发,胡子拉碴,一脸沧桑。
“闺女,你别怕……别怕……她是周正光的妈妈。”
他这样一喊,我更是云里雾里了。
我不由得喊了一声:“周正光!”
“闺女,我不是周正光。”那人抬脚走了进来,脸上表情不大自然,像是他不是周正光很对不住我似的。
“你不是周正光是谁?”
“哦,我是周正光他爸,我叫周大川。”
我这才恍然大悟,脸一红,腼腆地叫了声叔。
“瞧你这样吧,吓着孩子该咋办?”老周走过来,牵起老太太的手,把她引领到西墙根的杨树下,按在了凉席上。
我呆呆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心里面全乱套了,一个是周正光的爸,一个是周正光的妈,可看上去他们怎么就像是母子俩呢?
老周进屋搬出一个木凳,让我坐下来,然后又折回去倒了一杯开水,暖呼呼放到了我的手上。
他自己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掏出香烟,点燃了,小口小口吸了起来。
我装作喝水的样子,用茶杯挡住自己的半张脸,偷偷打量着老周,难怪自己认错,他们爷俩长得实在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他身上的那件运动衣是周正光穿过的,穿在他身上也正好合适。
正想着,突然听到老周问我:“闺女,你来我们家,周正光他知道吗?”
我心头一紧,后背直冒冷气,周正光不是死了嘛,他为什么还要这样问我?
难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再看看他的表情,依然笑眯眯,看上去没有丝毫的伤感。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2 19:33:30 +0800 CST  

见我呆着脸没说话,他接着问我:“对了,你是叫夏小秋吧?”
“是啊大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周正光以前跟我说起过,对了,你不是已经去章华上班了吗?”
“是的……是去章华了,可还没开始上班呢。”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我转身望着树荫下的老太太,傻乎乎地问老周,“这位老人她……她真的是周正光的妈妈?”
“是啊,是周正光的妈妈,她姓薛,你叫她薛姨,或者薛老师好了。”老周回答的很轻松。
“你们……你们……大叔,你们年龄差距这么大,是怎么结成夫妻的呢?”我惊得大张了嘴巴。
老周苦笑着,摇摇头说:“看起来她是显老了些,可她年龄比我还要小,小整整三岁呢。”
“叔叔,你不会逗我吧?”
“叔叔没逗你。”老周用力抽了两口烟,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然后讲故事一样,跟我谈起了他们的往事。
他说他跟老伴是读师范时的同班同学,毕业前确定了恋爱关系,然后一起被分到了县里的二中当老师,一个教语文,一个教政治,再后来就结婚生子,有了周正光,算得上是比较美满的家庭。
可有一年夏天,周正光妈妈带着班上的学生去春游,在翻越一座小山的时候,一个类似于老鼠的小动物蹿进了女生的裤脚里,吓得女孩晕了过去。
21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2 19:53:30 +0800 CST  
周正光妈妈快步蹿了过去,想都没想,一脚踹在了女孩鼓起的裤管上,只听见吱一声惨叫,一股鲜血喷溅出来。
有个胆大的男生走过来,攥住毛茸茸的尾巴拽了出来,这才看清那个犯贱的小动物是一只黄鼠狼,已经没了性命。
女孩醒过来后,周正光妈妈早已用自己的手帕擦净了她身上的血污,为了不让女儿看见起疑心,就偷偷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回到家里后,周正光妈妈掏出手帕洗了起来,谁知越洗越红,洗了整整一个下午,用了足足三缸水,直到最后,那水也还是血红色。
她一直洗啊洗,一直洗到了夜幕降临,周正光妈妈咿呀叫了一声,一头栽倒,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好安稳,第二天太阳升起了老高,她才醒过来,整个人就变得面目全非了,头发花白,一脸褶皱,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完全是个老奶奶了。
从此以后,她就被学校开除了,更可怕的是她在家根本呆不住,撒腿就往山上跑,好不容易把她绑回来,一旦放手,就又飞一样溜上了山顶,无奈之下,只得把家搬到了这里。
好在搬家之后,她消停了下来,有时候也能帮着打理一下家务,这才保证了老公的正常工作,也为周正光提供了读书条件。
听完这个现实版的聊斋故事,我回头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老太太,觉得她根本不就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垂危的黄鼠狼。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3 09:49:15 +0800 CST  

“闺女,叔叔跟你说这些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更多的了解一下这个家庭,你千万别害怕,也别嫌弃她,虽然外表变了,但她还是她,只不过是她情急之下伤害了生灵,遭了报应罢了。”老周说到这儿,又点燃了一支烟,用力咂吸着。
看来他还真把我当成自家的儿媳妇了,但我也不好把事挑明,试探着问他:“周正光他……他去哪儿了?”
老周抬起头,问我:“他去哪儿了你不知道?”
我懵懵懂懂摇摇头。
“他不是去国外了嘛,你咋就不知道呢?”老周眨巴着眼睛问我。
“去了国外?”这下我更傻了。
老周自豪地说:“是啊,公派留学,去了澳大利亚。”
“他去澳大利亚留学?”
“是啊,好像是专修刑侦心理学啥的。”
“谁告诉你的?”
“周正光告诉我的,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老周竟然一口答不上来,拧着眉想了想,一拍脑门,说:“人老了还真就不中用了,你看我这记性,好像是……好像是半个月之前吧。”
“他走之前回家过吗?”
“回来过呀,你看我穿的这衣服,都是他带回来的呢。”老周说着,扯起衣襟让我看。
“那他是几时离开家的呢?”
“回来住了一宿,第二天就走了。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3 10:09:30 +0800 CST  
对了,这个熊孩子,他竟然没跟你说一声?这也太不像话了,对了,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没有。
老周满脸带笑,自言自语地说:“老天有眼呢,我老周总算有了出头之日,儿子出息了,出国留学了,还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对象,总算是有盼头了……有盼头了……”
我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咕噜噜往下滚。
“闺女,你别伤心,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不过吧,他不告诉你,一定有他的道理,是不是这次留学属于国家机密,不能对外透露的那种。”
“我……我也不知道……”我实在说不下去了,放声哭了起来,像是洪水突然冲破了堤坝,一泻千里,想拦都拦不住。
“这孩子,你看……你看看……怎么会叫一个女孩子受这么大的委屈呢?唉!杂种……狗杂种……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老周站起来,摔掉烟头,围着我转了起来。
老太太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我跟前,深弯下腰,轻柔地为我擦起了眼泪,嘴里念叨着:“谁惹俺家儿媳妇生气了,看我不一脚踹死他,我的脚下功夫是很厉害的,不信就试试……试试……”
我心头一暖,一把拥住了她弱不禁风的身子,哭声更加悲戚了。
老周也不再劝我,而是蹲在了那个死鸡前,一下一下拔起了鸡毛。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3 10:29:30 +0800 CST  

眼泪哭干后,我攥着老太太瘦骨嶙峋的手,平静了许多,心想:既然他们被蒙在鼓里,那就不能把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能让他们幸福多久就幸福多久吧,真要是知道自己儿子没了,这两条老命怕也快到头了。
这时候天已近傍晚,估摸着回章华的客车是赶不上了,再看看老周已经开始燃火做饭,锅里响起了滋滋啦啦的翻炒声。
我打定主意,今晚就住这儿了。
老太太得知我留下来后,眼里泛起了亮光,她从从水缸里舀了满满一脸盆清水,反反复复洗起了脸,又去屋里拿出一面镜子,放在门前的石架上,蹲下身,笨手笨脚打理起了头发。
我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木梳,帮她梳理起来。
女人从镜片后面打量着我,咧嘴嘿嘿笑了起来,边笑边抹着眼泪。
这是一顿别样的晚餐,我恍若尝到了人世间所有的五味杂陈,几度哽咽,却又不得不强装笑颜。
老周自然也是乐不可支,还拿出了藏了好几年的一瓶好酒,硬逼着我陪他喝了三杯。
有了这三杯酒的醉意,我直接把自己放到了梦里,让所有的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走去。
而老太太吃得香,笑的也甜,一次次打量着我,一辈子的幸福都写在了脸上,不时叽咕一句:“媳妇真好……媳妇真好……”
我百感交集,真想喊她一声妈。
老周说:“闺女呀,你这一来,说不定她的病就好了,我们家有福气呢……我老周有福气呢,来,喝!”说完,仰头干了一杯。
为了让他们开心,我又跟着喝起了酒。
吃过晚饭后,我走出了草屋,想到外面给胖二丫打个电话,问问她周正光究竟是死是活,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老太太就像个尾巴,一步不离地跟着我,就像个可怜巴巴的孩子,唯恐我突然离去了。
无奈之下,我只得收起了手机,陪老太太溜达了一圈后,就回了屋。
老周看上去已经有了醉意,但他没睡,一直笑眯眯坐在黯淡的灯光下等我们,看上去就像个弥勒佛。
见我们进屋,他站起来,走到西屋门口,对我说:“闺女呀,家里条件不好,别嫌弃,将就一下吧,这间屋子是周正光的,被子也是刚刚拆洗过的,你就睡那儿吧。”
我真的进入了儿媳妇的角色,爽快的应一声,便进了内屋。
屋里果然有周正光的气息,四下里看看,一切都似乎又是那么熟悉,我招呼一声,就和衣躺到了床上。
借着酒劲,一会儿便迷迷瞪瞪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感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压到了我身上,并且还在不停地起伏跃动着。
“谁?”我惊叫一声,呼地坐了起来。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3 10:49:30 +0800 CST  
“闺女,怎么了……怎么了……谁吓唬你了……你看到什么了?”老周从外面蹿了进来,随手开了灯。
我手捂着砰砰狂跳的心窝,见被子好好地盖在自己身上,上面连条虫子都没有,就说是自己做噩梦了。
老周没说话,返身走了出去,外屋响起了开门声。
不大一会儿他又折了回来,手中拿着两条长长的树枝,递给我,说:“把这个放在头顶的窗台上,你就睡得安稳了。”
“这……这能管用吗?”我接过树枝,盯着叶片上的露水珠疑问道。
老周肯定地说:“管用,肯定管用,那是桃树枝,辟邪!”
我没再说啥,乖乖把桃树枝放在了窗台上,心里却安静不下来,既然连老周都觉得我不是在做梦,就说明他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这样一来,我就没了睡意,反反复复回味着周正光的事情,越想越乱,越想越离奇。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觉得有人掀开了被子的一角,慢慢吞吞贴了上来,硬梆梆的身体透着刺骨的寒气。
“你……你是谁?”
那人没说话,一只手伸到了我的肚皮上,轻轻摩挲着。
一阵麻凉瞬间传遍了全身,我直接被吓挺了,喊不出,动不了,成了个木头人。
“夏小秋,小秋,别怕……别怕……是我……是我呀。”那人嘴巴贴在我的耳朵上,低声说道。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3 11:09:45 +0800 CST  

“你……你是谁?”
“夏小秋,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说完,还用冰块一样的舌尖舔着我的耳垂。
周正光,他竟然是周正光!
我问他:“周正光,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吐出我的耳垂,说我没死,真的没死,知道你来了我家,就回来陪你了,我真的是周正光,不信你摸摸的我脖子,那颗痦子还在呢。
奇怪的是,这一次我手能动了,轻松地就摸到了他脖颈后面的那颗痦子,没错,是他。
“不对呀,你爸说你出国了,去了澳大利亚,这怎么一眨眼就回来了呢?你又不是神仙。”
周正光说:“出国的事是一次绝密行动,不能跟你透露,更不能让爸妈知道实情,你就当啥都没发生过好了。”
“可……可你既然回家了,他们能不知道吗?”
“我来陪陪你,鸡叫前就走,来吧……来吧……这一回你就给我吧,我们好好亲热亲热。”说话间,周正光的手已经摸到了我的小内裤,粗鲁地往下扯着,我明显感觉到,他的一根手指已经触到了禁区。
我打一个寒颤,推开他的手,问:“你身上怎么会这么凉呢?像块冰似的,还有这味道,就跟吃了臭肉似的。”
“这不是刚刚从外面回来吗?夜露很重,能不凉吗?”
“不对,你不是周正光……不是周正光……你给我滚,滚出去!”我边吼边反手摸起了窗台的桃树枝,一鼓作气抽打起来。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3 11:29:45 +0800 CST  

周正光哎哟哟惨叫几声,跳下床逃走了。
这一次又把老周给惊醒了,他牵着老太太的手走了进来,对我说:“闺女呀,这荒郊野外的你是不是住不习惯呢?可能是老鼠钻进屋里来了,山上的老鼠个头大,黑夜里溜进来,还真是怪瘆人的。”
我眼神直愣愣地叫嚷道:“不对……不是老鼠……不是老鼠,像个人……像个人……”
“人?怎么会是人呢?房门关得好好的呢。闺女呀,你是被吓破胆了,眼也就跟着花了,好了……好了……就别多想了,天不早了,赶紧睡吧。”老周说着,去外面搬来了两个木凳,递给老太太一个,分别坐在了床头跟床尾,默不作声地陪护着我。
我实在没了一个人独睡的勇气,甚至连一句客套话都没说,任由他们坐在那儿干耗着。
可当我刚刚闭上眼睛,就听到窗棂上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翻眼看过去,天呢!我竟然又看到了周正光,准确地说是看到了他的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一眨不眨,透过纸糊的一个破洞直直盯着我,眼神里透着一种奇异的光亮,就像锋利的冰刀一样切割着我的头皮。
我再次失声叫了起来,扯过被子蒙住了脑袋,浑身瑟瑟抖动不止。
“唉,这孩子,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是不是闹病了?”老太太站起来,坐到了我床沿上,伸手攥住我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3 11:49:45 +0800 CST  

老周说:“明天我去牵只狼狗来,也好照应着门户,免得那些野兽出出进进来惊扰。”
老太太没回话,竟然轻轻唱起了摇篮曲:“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着你……快快安睡……睡吧……夜已安静被里多温暖……”
我瞬间软成了一池温水,在和煦春风的吹拂下,涟漪阵阵,微波荡漾,悠然惬意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奇香,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艳阳高照,百鸟齐鸣。
我下了床,走到院子里,清新的空气让我神怡气爽,好似之前发生的一切惊恐之事都是梦魇一般,在强烈阳光的照耀下,已化为了乌有。
吃过周正光爸妈为我精心准备的早餐,我便起身告辞了。
可老太太死活不让我走,紧紧攥着我的手,泪水婆娑地说:“媳妇呀,你已经来了,就多住几天呗,好好陪陪俺这个老太婆,好不好呢?俺都好多年没这么开心过了,好不好……好不好呀?”
那神情,那动作,俨然一个长不大的傻丫头。
站在一旁的老周说话了:“孩子还要工作呢,不工作以后怎么生活,拿什么来养活咱们的孙子呢?”
老周这番话,听上去完完全全把我当成他家媳妇了,这让我心潮涌动,感慨万千,咬了咬牙根,突然有了一个贴实的想法:如果周正光他没死,真的还活着,那我就心甘情愿嫁给他,不为别的,只为着两位老人的一夜守护!
眼下要做的,就是赶紧去找到周正光,就算人真的没了,也要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
我打消了去章华报到上班的念头,决定回一趟学校,先找到胖二丫,了解清楚大概情况后,再去校警局处找警察,把自己所知所做的有关于周正光的事情如实汇报给他们,以便配合案件侦破。
正当我来到车站,排队买票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3 12:09:45 +0800 CST  
看一眼号码,是二叔打来的,听上去他火气十足,大声呵斥道:“夏小秋……夏小秋……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二叔,我怎么了?”我语气明显有些不服气。
“谁让你胡乱跑的?这种时候你去同学家干什么?你觉得有意义吗?你还真拿着自己当人家媳妇了?都老大不小了,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二叔在放连珠炮。
二叔这样,我也就软了下来,毕竟他是长辈,又是为我好,就说:“二叔,这里面有些事情很蹊跷,我觉得很怪,简直怪得要死,不亲自到现场去看一看,都快被闷死了。”
“你去了就不闷了?”二叔接着追问,“他又不是你什么人,何苦去折腾呢?人家死了就死了,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啊?”
我说:“他至少是我同学吧?我们一直都很要好。”
“要好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
我心头一凛,忙问:“二叔,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我是怎么知道的用不着你管!要紧的是你立马给我回来,调整一下心态,准备去报到上班。”
“二叔,人怎么会无情无义呢?”
“情义值几毛钱?狗屁!你就不怕沾染了是非?好了……好了,别再跟我啰嗦了,赶紧回章华!”
这是我有生之来第一次听到二叔发这么大的脾气,心里虽然觉得憋屈,但考虑到以后的工作,我还是忍住了,很不情愿地说:“那好吧,回去就是了。”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3 12:29:45 +0800 CST  

二叔也缓下声来,问我:“你现在在哪儿?”
我说在临县车站,正在排队买票呢。
二叔就说,票就用不着买了,接你的车马上就到。
我一愣,问他:“马上就到?章华离这里远着呢,足足有好上百里地吧?”
二叔说:“天一亮司机就往那边奔了,你现在哪里也不能去,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候车室里。”
我应一声,心里疑惑起来:他是怎么知道我来临县了?并且还知道我去了周正光家……
本想问一声,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再招惹他的好,乖乖听他的就是了。
不出十分钟,我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打电话的是个陌生男人,他说车已经停在了车站南门外的停车场,要我赶紧出去。
我起身走出去,刚出大门,就看到了那辆车牌是A8666的越野车。
其实那个人并不陌生,就是上次接站的那个戴墨镜的小伙子,他朝我挥了挥手,然后打开了车门,恭侯在一旁。
上车后,小伙子一句话没说,发动车缓缓驶出了车站广场。
熊人,看上去还是像个哑巴,搞得我心里面更压抑了,我试探着问他:“这么远的路,干嘛要来接我?”
他硬梆梆回答我:“这事你该问夏总!”
一句话噎得我够呛,便不想再问第二句,呆呆地坐在宽敞的座椅上,刚想闭上眼睛打个盹,眼前忽然一闪,我看到车钥匙上竟然吊着一个骷髅挂件。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3 12:49:45 +0800 CST  

那骷髅很逼真,双眼黑洞,牙齿外龇,看上去很吓人。
这明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挂件,可眨眼之间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那个骷髅在慢慢变大,瞬间便长成了硕大的舌头,嘴巴大张着,嘶嘶吐着信子……
我被吓得不轻,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哑巴”司机像是毫无察觉,只管往前开车,而那个骷髅却充了气一样,越长越大,面对面直冲着我。
车子经过一段坑洼路面时,随着颠簸,那怪物的舌头抻直了,直接探向了我的脸……
我哎哟叫一声,慌乱地捂住了脸。
“对不起,车开得有点儿快,颠到了你吧?”哑巴终于开口说话了。
“没……没事。”我慢慢挪开手,这才看到,方向盘下面的小挂件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随着车身轻轻地摇摆。
这才知道,肯定是自己刚才睡着了,迷迷瞪瞪中做了个噩梦。
“这破路,真他妈操蛋,都快把人给颠散了。”司机骂道。
我刚想找话题跟他搭讪,突然闻到了一股恶臭,翻手一看,手背上竟然有滩鼻涕一样的液状物,拿到鼻子下面嗅一嗅,顿时呕吐起来,吃了一肚子早饭全都吐在了车里。
“哑巴”靠路边停了车,我以为他会骂我,谁知他开门下了车,拉开储物箱,拿出卫生纸帮我擦了起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3 13:10:00 +0800 CST  

擦净后,他问一句:“你晕车?”
我咬紧嘴唇摇摇头。
他问我要不要下车休息一下。
我又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对不起,把你车给弄脏了。”
他回一句:“车是你叔的,要道歉你找他去。”
车子重新开动,走了没大多一会儿,“哑巴”司机再次熄了火,拔出钥匙,把那个吓人的挂件摘下来,摇下车窗,用力扔进了路边的稻田里。
“你干嘛扔掉它呀?”
他淡定地说:“这玩意儿我早就想扔了,看着怪瘆人的,别说你一个女孩子了。”
看来这家伙不是想象中的冷血,倒还挺善解人意的,他一定从后视镜里捕捉到了我的眼神和表情,把我刚才的呕吐全都归罪到那个挂件身上去了,这才摘下来一扔了之。
我恬然一笑,身心跟着轻松下来。
可突然间,那小子猛踩油门,越野车疯了一般往前蹿,我惊叫道:“你慢点……慢点……”
“别喊……别喊……你回头看看,那是什么?”看上去他有点紧张。
我转身一看,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车后面腾空而起了一条血红色的蛇形雾团,穷追不舍。
小伙子猛打方向盘,超过了前面一辆大型货车,车身差点就蹭到了一起,引得后面的司机破口大骂。
又屁滚尿流跑了好几十分钟,这才慢慢减下速来。
本以为已经甩掉了那怪物,我回头一看,傻眼了,那条血色的巨蛇仍然跟随在后头。
“那……那是什么东西呀?”我惊叫着,缩在了座椅里。
“吓着你了吧?”司机小伙从后视镜里瞄我一眼。
“是蛇吗?”我低声问他。
“不是蛇,是妖怪。”
“蛇妖,肯定是蛇妖,对吗?”。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3 13:30:15 +0800 CST  
“哑巴”一笑,说:“这朗朗乾坤之下,哪里来的蛇妖呀?你回头看看还有吗?”
我胆战心惊往后瞄一眼,那怪物果然没了,透过洁净的玻璃望出去,是一片湛蓝的天空。
真他妈活见鬼了啊!
紧捂着胸口,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哑巴了?”
“不对呀,我明明看到一条怪蛇跟了上来,浑身血红,几乎都要撞到车身了呢。”
“你看花眼了吧?”
我直了直腰板,慢慢放松下来,质疑道:“不对啊,我视力好着呢,看得一清二楚,那蛇头,那蛇身,还有那蛇尾……怎么说没就没了?”
司机小伙笑了笑,说:“对不起啊大小姐,跟你开了个玩笑,想不到你胆子这么小。”
“谁胆子小了?”
“看看你那小脸蛋吧,都成苦胆色了。”
“我还不是让你飙车给吓的呀,那车速足足有二百迈了吧?”我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谁飙车了?你可千万不要在夏总面前说这种话,那可是要丢饭碗的,知道吗?”
“那你告诉我,后面跟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小子嘿嘿一乐,说:“傻妹子,那是彩色尾气,是这部车上的特殊装置,挺刺激的,是吗?”
“彩色尾气?还有这种东西?”我将信将疑。
他说:“真的,没骗你,是我们公司研发的,打算报国家级专利产品,先装在这车上试用一下。”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3 13:50:15 +0800 CST  

我不再说话,心里面仍觉得他是在骗我。也许他是善意的,担心我受到惊吓,故意编瞎话来骗我。
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还能搞科研?
鬼才信呢!
一路胡思乱想着,车子驶进了章华市区,直接开到了上次住过的那家名曰金巢的宾馆门前。
我有些抵触,就问他:“还住这家呀?”
小伙子说:“我们公司来客人都住这家的。”
“为什么呀?”
“那要问你家叔叔了。”
“什么人呀,不讲理!”
他这才轻松一笑,跳下车,说:“其实这家宾馆不错的,人少安静,不像那些星级大酒店,整天吵吵嚷嚷,紧跟牲口市场似的。”
更让我接受不了的是他又把我带到了608房间,掏出房卡开了门,把背包放到桌上后,转身就走。
我喊住他。
“还有啥吩咐吗?”
我说:“你能陪我说会儿话吗?”
“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一下有关我二叔的事情。”
他略加沉吟,然后笑着说:“对不起啊大小姐,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该回公司了。”
“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呢。”
“禀大小姐,鄙人姓王,名万双。”
“王万双,真土气!”我故意逗他。
他非但不恼,反而乐呵呵说:“那怪我爸,你找他去。”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3 14:10:15 +0800 CST  

我这才仔细打量了他几眼,人虽然不算怎么帅,但也不俗,五官端正,气质峻冷,总的来说还算是讨女孩喜欢的那种。
“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对了,我二叔他人呢?”
“哦,夏总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他还在京城呢。”
“什么……什么……他还在京城?那……那他急着要我回来干啥呀?”我小脾气又上来了。
“那我就管不着了,你可以直接打电话问他。”说完话,抬脚就走人了,头都回一下。
我关紧了门,先在屋里的角角落落看了一圈,又进卫生间察看了一下墙上的镜子,再敞开水龙头,甚至连地漏都没发过,还好,一切正常。
不知道怎么了,我总有一种被二叔蒙骗了的感觉,他明明说是今天回来的,还在电话里凶巴巴的吵自己,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
实在憋不住,我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二叔上来就问我是不是已经到章华了。
听上去二叔的口气比之前和缓了许多,但我却一点都不客气,责问他:“二叔,你不是说好今天回来的嘛,为什么又让我扑了空?”
二叔说谈判的议程是已经结束了,本来打算今天上午赶回来,可不巧的是港商代表突然晕倒了,送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是脑血管破裂,这时候自己一拍屁股走人,也显得自己太不仗义了。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3 14:30:15 +0800 CST  

一听这话,我怨气消了一大半,又提出来说自己不想再住在这家宾馆了。
二叔问为什么。
我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前几天刚住进来,一个大活人就蒸发了,还有一些更蹊跷的事儿,电话里不便告诉你,我一个女孩子家,你说能不怕吗?
二叔声音高了八度,他说:“夏小秋,不是二叔说你,你上了四年警校,马上就是个正儿八经的警察了,还这样胆小如鼠,以后怎么办?”
我辩解说这不是胆小不胆小的事儿,是心里面太乱,宾馆那么多,何苦非要我住这一家呢?
二叔仍然强硬,他说:“不行,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锻炼一下你自己的胆量,沉着冷静是当好一名警察的首要条件,你这么胆小怕事,以后怎么去抓坏人?怎么去侦破刑事案件?”
“二叔呀,工作以后慢慢锻炼就是了,这与住哪儿也没多大关系啊?”我娇里娇气地说。
二叔沉吟片刻,说:“那这样吧,实在不想住那儿的话,你就去我家吧?”
“我不去!”
“为什么?”
“你让我去陪小婶子?”我早就听说二婶死后,二叔又娶了一个小他二十岁的嫩媳妇,虽然没见面,但我一猜就知道小婶子必是那种花枝招展的女人,自己根本就没法跟她沟通。
“是啊,她是你婶子,你陪陪她还不应该吗?”
“那还是算了吧,我宁愿住这儿,她小小的年纪我还得喊她婶子,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楼主 好多鱼2018  发布于 2018-05-13 14:50:15 +0800 CST  

楼主:好多鱼2018

字数:517

发表时间:2018-05-09 01:18:5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9-06 11:50:53 +0800 CST

评论数:6613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