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英豪】之一剑飞舞九重天

二人又斗了数招,冷啸云感到脚下渐渐虚浮,呼吸加重,汗水已经汗透衣衫,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落败,有心拔剑,却又怕别人耻笑。
那萧巨木已看出他的心意,咧嘴笑道:“冷老儿,你的金刚伏虎拳也不过尔尔,还是施展你的追风剑法吧?”
冷啸云得他话语,也顾不得体面,反手将长剑抽出,一招“疾风扫叶”,卷起满天剑影,向萧巨木拦腰削去。
萧巨木大喝一声:“来得好!”迅速从身上解下一根狼牙棒,劲风呼啸,一招“力劈华山”,如天神下凡,疾向冷啸云当头砸下。
原来萧巨木见久战冷啸云不下,在下属面前有失颜面,故意激冷啸云拔出长剑,自己也可以借机使用兵器,这样也不算欺负他了。
冷啸云内力消耗过巨,不敢和他硬拼,一个“盘龙绕步”,反转到萧巨木的身后,手腕一抖,剑花错落,疾刺他背后的“阳关”、“中枢”、“神道”、“风府”四处大穴。这四处穴道自下而上,成一条直线,剑花直掠上去,快如闪电。
萧巨木虽惊不乱,一招“犀牛望月”,反手将狼牙棒舞出一片棒影,护住背后要穴。
只听铮铮铮铮四声,剑尖在狼牙棒上轻点而过,留下四道剑痕。
冷啸云暗叫一声:“可惜!”,若是平时,他这一剑定可以将萧巨木刺伤。可惜现在他内力不足,剑法也不如以前凌厉快捷。
萧巨木化解了这一招,气势正盛,厉喝一声,狼牙棒如经天长虹,立时将冷啸云罩在其中。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3 08:19:25 +0800 CST  
如此一来,冷啸云更是难以招架。本来他在掌法上还可以和萧巨木缠斗片刻,但是一使用兵器,他才知道萧巨木的狼牙棒重大笨拙,实在比自己的宝剑有利的多。而且萧巨木内力强劲,连绵不断,狼牙棒在他手中使得也是得心应手,举重若轻。
又斗了片刻,冷啸云只觉得胸中浊气渐盛,举步维艰,长剑左遮右挡,情形岌岌可危,眼看就要落败。
冷青霜父女连心,见状嘶叫一声:“休伤吾父!”急急挺剑来救。
卓天雄森然一笑,疾跨两步,探手一抓,已经扣住冷青霜的手腕脉门,冷青霜只觉手臂一麻,挣脱无力,寸步难移。
冷啸云心灰意冷,蓦然长啸一声,运起残余真力,一招“大漠飞沙”幻起灿灿金虹,立时将萧巨木逼开数步。
然后以剑支地,卓然而立,仰天长叹道:“罢了罢了,冷某认输了。”
卓天雄一手牵着冷青霜,一边冷冷道:“你既然承认败了,就该兑现诺言,是要赔一条臂膀,还是将令爱嫁给我的侄儿?”
冷啸云目光凛凛,昂然道:“赶快放了小女,老夫赔你一条胳膊就是。”提起长剑,扬空一划,就待斩落。
忽听一人嘶声道:“老爷--------且慢---------”却是冷夫人急匆匆奔了过来。
冷啸云面容含笑,遥望夫人,坦然道:“夫人,啸云年事已高,毁了一条臂膀,亦无大碍。”手腕一振,剑光暴闪,对着手臂直直斩下。
众人齐声惊呼。
蓦在此时,倏听远处暗器声刺耳,一道青光疾若流星从场外直飞过来,铮的一声,正撞在剑尖上。冷啸云只觉得虎口巨震,长剑脱手飞出,不由愕然回顾。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3 09:54:00 +0800 CST  
耀眼阳光下,只见一条青色人影,迅若飞鸟,掠进场中,定住身形,原来是一个青衫蒙面人。
冷青霜一看到蒙面人,立即一阵狂喜,认出他正是数天前在树林中救自己的那个恩人,不但身材一样,连装束也没有改变。
那卓中棠见到蒙面人,立即对卓天雄大声道:“叔叔,那日就是他坏了侄儿的好事。”
卓天雄一眼不眨地看着青衫蒙面人,仔细端详半响,才道:“尊驾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趟这个浑水?”
那青衫蒙面人神色不动,抱拳施礼,道:“在下无名小辈,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卓天雄眉头一皱,道:“尊驾藏头匿尾,大白天还蒙着面,不敢以本来面目示人,莫非担心被别人识破身份?”
那青衫蒙面人淡淡道:“人各有志,皆怀私隐,在下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做个和事佬,希望贵派和冷府可以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
卓天雄指着卓中棠的断臂道:“难道我侄儿的这只胳膊就白白地被斩断了吗?”
那青衫蒙面人道:“冷大侠当年也是无心之过,何况令侄当时也犯错在先,而且三天前还掠走冷姑娘,差点毁坏冷姑娘的清白,对错参半,其实双方都不用再追究了?”
卓天雄沉吟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好,就依尊驾所言,但是我们已经有言在先,约定三场定胜负,无论谁输谁赢,都要遵守承诺。”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3 14:40:42 +0800 CST  
那青衫蒙面人道:“江湖中人,本就应该一言九鼎,言出必行,但是刚刚最后一场,冷大侠是主动认输,从道义上来说并不能算数,卓掌门可不可以卖在下一个薄面,改为五局三胜制,余下的场次就让在下承接如何?”
卓天雄紧紧盯着青衫蒙面人,冷冷道:“尊驾真的要管这个闲事,应知我渤海派也非怕事之人?”
那青衫蒙面人面容一肃,正色道:“卓掌门,在下并非故意掺合,实因冷府于我有恩。你找冷大侠是为抱怨,在下却是报恩,大丈夫恩怨分明,知恩思报,还请谅解。”
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卓天雄默然不语。
但是旁边的冷啸云却是一头雾水,不住打量着青衫蒙面人,脑中飞速转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江湖上还有这样一位朋友?
那青衫蒙面人见卓天雄不语,又道:“卓掌门,在下就先和萧副掌门讨教几招?”
卓天雄还没有回答,萧巨木早已大步踏出,道:“好,萧某有攒了--------”言毕,忽地一拳击出,迅若疾风,真是快人快拳。
那青衫蒙面人眼见这一拳击来,竟似视若无睹,眼看拳头堪堪及面,才猛然出手。
萧巨木只觉眼前一花,也没有看清他用了什么手法,一把就托住自己的拳头,顺势一按一带。萧巨木顿感一股大力传来,不由一个趔趄,脚下一滑,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上。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4 09:25:44 +0800 CST  
他身形庞大,沉重异常,立时将地上尘土都激了起来。
这一招,连卓天雄都大吃一惊。本来以萧巨木的武功,天下间可以一招就将其击倒的寥寥无几,刚才就是冷啸云也不能够做到。但是这个蒙面人却似漫不经心,随手一拨,就将萧巨木拨倒,虽然不是击倒,这份武功已是非同小可。
他本来听卓中棠说过这蒙面人的武功,当时还不以为然,觉得是侄儿武功太差的缘故。刚刚见到蒙面人用暗器将卓中棠击伤,又将冷啸云的宝剑弹开,才心生警觉,直到现在一招将萧巨木拨倒,他的心中已是震惊不已。
萧巨木一招倒地,颜面尽失,马上嗷嗷大叫着爬起来,势若疯虎,疯狂扑了上来。
那青衫蒙面人一言不发,忽然左拳疾伸,右拳微伏,脚踏正中,徐徐击出,正是“金刚伏虎拳”的第一招“白鹤亮翅”。
这一招使得圆转如意,浑然天成,冷啸云和众弟子都看得呆了。
那青衫蒙面人一招使完,第二招跟着施出,片刻之间,竟然将一套“金刚伏虎拳”完完整整,一招不变的使了一遍。
这一套拳法使来,真是招招精湛,式式奇绝,返璞归真,破绽全无,比之刚刚冷啸云所施展的还要高明许多,立时将萧巨木逼得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团团乱转。
那青衫蒙面人拳法使完,突然收手,纵出圈外。
那萧巨木仍然在场中乱转,没有反应过来。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4 09:26:49 +0800 CST  
卓天雄立即上前,用手在萧巨木身上一托,道:“二弟,你先下去休息一下。”
萧巨木那魁伟的身躯被他轻轻一托,顿时止住,堪堪回过神来,不禁面红耳赤,悻悻退回本队。
卓天雄转身对青衫蒙面人一抱拳道:“刚刚多谢尊驾手下留情,否则二弟早已落败。只是不知尊驾为何也会这‘金刚伏虎拳’?”
他所问的,正是众人所想的,冷啸云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中,等着他回答。
那青衫蒙面人淡淡道:“这是在下的隐私,实在不便相告。”
卓天雄道:“那卓某再来领教尊驾的绝学。”
那青衫蒙面人道:“卓掌门不必客气,请--------”
卓天雄道:“得罪了。”呼的一掌凌空击来。
那青衫蒙面人也想测试一下自己的内功,挥掌迎上,
但听“蓬”的一声,两掌相交,二人俱是身形一晃。
卓天雄豪声道:“好功夫,再接我一掌。”提起十成功力,又是一掌击来。
那青衫蒙面人凝神运气,也是一掌击出。
这两掌劲风呼啸,罡气如岳,铺天盖地而来。掌一接实,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二人登登登连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形。劲气侧冲出去,立时将地上尘土都激得飞扬,迷人眼目,双方竟然平分秋色。
两掌过后,卓天雄骇异更巨,凝重地道:“阁下不但招式精奇,而且内力也是如此雄厚,佩服佩服。”口中说着,手中丝毫不缓,一招“刘海砍礁”,化掌为刀,斜里砍到。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4 18:06:04 +0800 CST  
青衫蒙面人道:“卓掌门过奖。”身形未动,眼见卓天雄挥掌攻到,忽然骈起二指,疾点他掌缘后溪穴,速度之快,快如闪电。
卓天雄万料不到他后发先至,骤惊之下,只得中途撒掌,左手虚化半圈,向青衣蒙面人侧肋按下,却是一招“西域大手印”。
青衫蒙面人脱口赞道:“好掌法!”左手虚托,疾挥而出,右手五指分开,宛如细柳,分拂卓天雄胸前数处大穴。
卓天雄两次出招,皆被他后发先至,逼得中途换招,而且攻无可攻,处处被动,不由万分恼火。盛怒之下,尽展毕生所学,全力攻击。
那青衫蒙面人却是异常沉稳,不温不火,不徐不疾,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几乎招招料敌先机,攻其必备。
这二人都是江湖中一流高手,所学武功也十分繁杂,一施展开来,如两条矫龙纵横翻飞,人影难辨,实在是精彩绝伦。
场中一时掌影重重,劲气如山,身处近处之人,都感到罡气割面,站立不稳,齐齐后退数步。
那青衫蒙面人自从跟师傅习武至今,还没有碰到如此武功高强之人,现在正好可以借此演习一下所学的武功。当下招式一变,忽然以快打快,全力抢攻。
只看他忽而使霹雳堂的“霹雳掌”,忽而使青城派的“拈花指”,忽而使百花谷的“百花拳”---------待到后来,连少林、武当、峨眉等派的绝学都施展出来,真是五花八门,无所不有。每一路拳法仅使了几招,又突然变招,不同武功之间的衔接也恰到好处,丝毫不露破绽。盏茶时间居然使了数十种武功,而且每一种武功都深得精髓,妙到毫巅。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4 18:07:14 +0800 CST  
卓天雄虽然贵为一派掌门,学识不可谓不渊博,见识也高人一等。但是战到此时,竟然连青衫蒙面人的武功来历也没有看出来,不觉逾斗逾是心寒。
那青衫蒙面人斗得兴起,忽然长啸一声,拳法又是一变,身如摆柳,掌似飘絮,悠悠冉冉,正是那哑伯伯自创的那套“落英掌法”。
这“落英掌法”本就是以轻灵见长,飘逸为主,乃是哑伯伯耗费无数精力所创。这一施展开来,就如满天落英缤纷,好看煞人,众人都喝起彩来。
别人虽然不觉得怎样,但是卓天雄身处其中,却是有苦说不出,这一套掌法他从来没有见过,而且连听也没有听说过。一时间只觉得四面八方全部是掌影人影,踪迹难辨,左支右拙,脑中嗡嗡作响,几欲昏厥。
斗了数招,卓天雄紧咬嘴唇,蓦然晴天霹雳般大喝一声,奋起余勇,猛然拍出一掌。
这一掌是他全身功力所聚,力道尤其强劲,掌风如刀,呼啸着从青衫蒙面人的面颊贴面而过。
那青衫蒙面人大惊之下,猝不及防,只感脸上一滑,蒙面巾顿时被掌风刮落,露出了本来面目。
朗朗乾坤之下,众人看清他的面貌,俱都齐声惊呼。
卓天雄和己方人员惊呼,是因为没想到和他对战的居然是一名十六七岁的豆蔻少年?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5 09:07:31 +0800 CST  
冷啸云和冷府众人惊呼,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屡次救他们于危难之中的,竟然是府中平时最不起眼、默默无闻、逆来顺受的江流儿?
一时场中场外众人都张大嘴巴,久久难合,瞠目结舌。
这其中犹以冷青霜最甚。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平时名不经传,一声不响的江流儿,居然是一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她平素对江流儿漠不关心,熟视无睹,只是将他当作下人一样对待。可是危难关头,他却不计前嫌,暗中搭救自己,为自己保住了清白,这难道不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冷啸云也直到此时才明白为什么江流儿会“金刚伏虎拳”,原来他早已学过。只是想不到会如此精湛,莫非他有练武的天赋?看来自己以前都是看错他了。
而且最让他不解的是,江流儿始终都在冷府,那么他这一身繁杂精湛的武功究竟从何而来,亦不知他究竟师承何人?
卓天雄全力击出一掌,骤然见到江流儿的真面目,顿时心神巨震,撒开双手,站在那儿,呆若木鸡。
与此同时,江流儿也收住招式,纵出圈外,住手不攻。
于是场内外近百双眼睛齐都望向江流儿,竟没有一人出声,大院中寂静无声,一时落针可闻。
良久,卓天雄才从错愕中恢复过来,缓缓道:“没想到阁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深的武学造诣,实是卓某平生仅见。”
江流儿连忙上前,重新抱拳施礼道:“卓掌门过奖,晚辈江流儿有礼了,刚刚多有冒犯,还请恕罪。”举止洒脱,温雅中略带刚毅,谦而不卑,中规中矩,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畏畏缩缩、一无用处的江流儿了。
卓天雄尴尬笑道:“阁下强而不恃,卑而不亢,有礼有节,他日必成大器。”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5 09:08:33 +0800 CST  
江流儿脸色一红道:“晚辈只是一介无名小卒,难登大雅之堂,实在愧不敢当。今日之事,实因冷府夫人正是晚辈的远房姑姑,对晚辈也有收留之恩,所以----------”
卓天雄捻须颔首道:“了解。受人滴水之恩即当涌泉相报,本是吾辈侠义中人应有的本色。今日就看在阁下的面上,渤海派和冷府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江流儿连忙又施了一礼道:“卓掌门也是侠义中人,恩怨分明,快人快语,江流儿铭记于心,日后若有效劳之处,定然义不容辞。”
卓天雄哈哈大笑道:“好,渤海派就交了你这个小兄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老哥哥还有要事在身,今日先行别过,他日有机会咱们再叙。”说完,转身大步而去,渤海派众人都跟着接踵而去。
江流儿拱手相送。
不消片刻,卓天雄带领渤海派众人退出冷府大院,渐渐去得远了。
一场争斗终于消失于无形。
那冷府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
冷夫人快步走到场中,用手轻轻抚摸江流儿的头发,不禁老泪纵横,迭声道:“好侄儿,好侄儿,我苦命的好侄儿-----------”
江流儿也很久没有这样和姑姑相处,颤声道:“姑姑,侄儿不苦-------”想起以前的种种遭遇,蓦然心中一酸,眼中不由垂下泪来。忽然抱着姑姑纵声大哭,哭声凄切,似乎要将以前的所有经历和屈辱都在这哭声中释放出来。
众人看着江流儿痛哭,俱觉心情沉重,久久无语。
江流儿和姑姑尽情大哭良久,才慢慢止住哭声。
冷啸云大步走到跟前,对江流儿深深一躬,苍然道:“江侄儿,今日多亏你救了冷府,以前姑父有什么慢待之处,尚请谅解。”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5 17:21:57 +0800 CST  
江流儿慌忙俯身还礼道:“姑父折杀侄儿了。侄儿承蒙你和姑姑收留,已经感激不尽,正愁无以回报,今日能尽绵薄之力,深感欣慰。何况我们本是亲戚,亦算是一家人了?”
冷啸云哈哈大笑道:“不错,我们本是一家人。快,快请到屋里坐。”
一行人像众星捧月一般将江流儿簇拥到大厅,分开落座,侃侃而谈。
期间问起江流儿的武功来历,江流儿都婉言拒绝,大家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也没有强求。
吴冠英曾经纵马踩断了他的一条腿,心中十分惴惴,说道:“江兄弟,以前的事情实在抱歉---------”
江流儿莞尔一笑道:“吴师兄莫要自责,以前的事情早已过去,而且你也是无心为之。大家都是好兄弟,以后永远还是好兄弟!”
众人见江流儿如此豁达,都是十分佩服。
这其中只有冷青霜最是尴尬,既不能主动上前道谢,也不能和别人拥挤,默默立在旁边,垂首不语。
冷啸云和冷妇人看在眼中,也都是暗自叹息。
用过中饭,诸位弟子都逐渐离开,屋中只剩下江流儿和冷啸云夫妇。
江流儿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道:“姑父姑姑在上,多谢你们的收留之恩,江流儿永生不忘。只因侄儿已经离家两年之久,还不知年迈的双亲身体如何,所以侄儿想回家看看,还请姑父姑姑恩准?”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5 17:22:37 +0800 CST  
冷啸云愕然道:“江侄儿免礼。明日我派人将你的父母一起接来,你们就留在府上,一家团聚岂不是好?”
江流儿忙道:“多谢姑父的好意,家父家母都已习惯了乡下的生活,而且年纪也大了,不贯长途颠簸,所以还是侄儿回去看望他们比较好。”
冷啸云和冷夫人又劝说了半响,见江流儿执意要回,只得作罢。
冷啸云问道:“江侄儿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江流儿道:“侄儿已经心急如焚,马上就走。”
冷啸云见他心意已决,马上命人替他准备了一匹马车,赶制了一套新衣服,而且还准备了很多银两和绫罗绸缎带回去。
江流儿推脱一番,只带了少许的银两和绫罗绸缎,并且将师傅的那本剑谱也带在身边。
一切准备好了以后,江流儿和冷府众人洒泪作别。
临行,冷夫人道:“孩子,代我向你的爹娘问好,有时间一定常回来看看姑姑--------“说着泪水又流了下来。
江流儿含泪点头,然后翻身上车,扬鞭出城。
江流儿赶着马车奔到城外,遥遥回首,又重新望了一眼身后渐渐关闭的城门,心中忽然一阵酸楚:他两年多的时间都在这个城内度过,有太多的离奇经历,也有无尽的酸甜苦辣。
如今终于要离开了,心中忽然有些依依不舍。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5 17:23:58 +0800 CST  
正在感慨间,忽听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渐渐向自己这儿行了过来。
江流儿转首望去,只见马背上一人一身绿衣,面容憔悴,正是冷青霜。
江流儿停住马车,冷青霜奔到跟前,翻身下马,满面潮红,期艾着道:“表、表弟,你这就走了吗?”
江流儿道:“是的,表姐,我要回家看看二老。”
这“表弟、表姐”几个字,却是很久没有说起了。
冷青霜垂首道:“那还回来吗?”
江流儿苍然道:“不一定,以后如果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看看姑姑的。”
冷青霜轻轻叹了口气,幽怨地道:“表弟,表姐以前有什么不到之处,还请原谅,那日多亏你相救---------”
江流儿道:“表姐言重了,毕竟我们都是亲戚,就是普通人江流儿也会相救的。”
冷青霜沉默不语,片刻又道:“表弟,但愿你可以早日归来。”
江流儿也有一些心酸,道:“一定!”
冷青霜凄然道:“那你走吧,一路保重!”
江流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表姐,你也回去吧,再见。”说完上了马车,轻摇缰绳,慢慢而去。
冷青霜茫然立在那儿,目睹江流儿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才怅然若失地长长叹息一声,纵身上马,慢慢转回。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6 19:34:44 +0800 CST  
江流儿赶着马车,匆匆几日回到了家乡。
站在故乡的土地上,极目远眺。
一切还是那么熟悉,两年过去了,什么没有改变,或许改变的只有他这个人而已?
眼看村庄在望,江流儿忽然莫名激动起来。
远山如黛,山村依旧,不知爹娘还是否安好?
江流儿快马加鞭,只想赶快回到家中。
马车拐过几处狭窄崎岖的小道,终于踏上了回家的最后的那条小路,自己的家就在路的尽头处。
“爹、娘,孩儿回来了---------”江流儿默默的念着。
蹄声得得,近了,近了,更近了。
那一矮草屋终于浮现在眼帘。
江流儿来到了家门口,慢慢停下马车。
门口破旧的木栏栅依旧,茅舍宛然,低矮的屋门半遮半掩,屋顶炊烟袅袅升起,想来是爹娘正在生火做饭,一切都是那么温馨。
江流儿飞快跃下马车,推开栏栅,大声喊道:“爹、娘----------”
只听“吱呀”一声,屋门打开,两个沧桑而熟悉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背部比以前佝偻得更加厉害了,头上白发也增添了很多。双目的光芒依然那么暗淡,畏畏缩缩,一眼不眨,怔怔的望着江流儿。
江流儿鼻尖一酸,泪水喷涌而出,刷刷而下。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6 19:36:49 +0800 CST  
那江老实夫妇仍然没有回过神来,看了半响,方才依稀分辨出江流儿的模样,呆呆地站在那儿,良久,沧桑的眼角才涣出几颗晶莹而浑浊的泪花。
江流儿飞奔过去,猛地抱住爹娘,失声痛哭。
那江老实夫妇自从江流儿出走,已经两年多没有见面,如今骤然相见,几疑梦中,喜极而泣。不停抚摸着江流儿,嘴唇颤抖,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江流儿泣声道:“爹娘,孩儿回来了。”
江氏夫妇抚摸半响,又仔细端详着江流儿,颤声道:“好孩子,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江老夫人道:“孩子,我们还是回屋再说吧?正好爹娘刚刚生火做饭,陪爹娘一起吃吧?”
江流儿点点头,又奔到马车跟前,取下给爹娘买的礼物,一起搬到屋里。
江老实夫妇哪曾见到这么多绫罗绸缎,一时瞧得呆了。
江流儿道:“爹娘,这都是买给你们二老的。”
江老夫人道:“孩子,你哪来这么多钱买东西?”
江流儿道:“爹娘放心,这都是姑姑给的,姑姑还说---------”
正要往下说,忽听外面脚步声纷杂,人声嘈嘈,渐渐向这儿行来。
江老实夫妇忽然脸色齐都一变,隐现惶恐之色。
江流儿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正要发问,只听外面有人乱嘈嘈喊道:“江老头,快出来,听说江流儿也回来了,赶快一起出来。”
江流儿侧首问道:“爹娘,这是这么回事?”
江老实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还是江老夫人道:“孩子,这是刘氏家族前来让我们搬家的。”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6 19:38:56 +0800 CST  
江流儿道:“为什么?这都住得好好的。”
江老夫人叹口气道:“他们准备在这儿建一个跑马场,相中了我们这些外姓人家的土地,赶我们外迁,已经来了好多次了,我们始终没有同意,于是他们天天过来捣乱。”
江流儿脸色一变,道:“他们族长也不管一管吗?”
江老夫人道:“众怒难犯,老族长也是无能为力啊。”
江流儿怒道:“这明显就是欺负我们外姓人,我当年离家出走也是拜他们所赐,看来今日不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还以为我们好欺负。”说着,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形。
江氏夫人脸色苍白,连忙扯住江流儿的衣襟,颤声道:“孩子,你不要出去,他们人多势众,又都会些武功,我们势单力薄,还是忍气吞声吧?”
江流儿知道父母担心他的安危,当下微微一笑,安慰道:“爹娘,你们放心,孩儿只是出去和他们讲道理,绝不会动手,你们二老就呆在屋中不要出去,孩儿去去就回。”说完,大步而出。
江流儿来到外面,只见栏栅外黑压压站了一群人,正在那儿指手画脚,议论纷纷,其中大多数都是年轻人,江流儿也认识很多。
那些刘姓弟子见到江流儿衣着光鲜大步出来。立时止住议论声,都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
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似乎是这些人的首领,看了江流儿几眼,眼中露出狐疑之色,道:“江流儿,你也回来了,看你这是打扮,是不是在外面发财了,衣锦还乡?”
他一说完,众人都哄然大笑。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7 09:13:34 +0800 CST  
江流儿面容阴沉,冷冷道:“江流儿的事情不劳诸位关心,先说说你们的来意?”
那为首的青年没有料到江流儿是这样一副口气,颇感诧异,微微一顿,道:“我们的来意难道你不清楚吗?就是要用你们这些外姓的土地建一个跑马场,以备我们刘姓弟子习武操练之用。”
江流儿道:“别处合适的地方很多,你们为什么非要选中我们的土地?”
那为首的青年道:“这本来就是我们刘姓的土地,想选在哪儿就是哪儿。”
江流儿道:“我们也是逃难落居此地,大家都是贫苦百姓,何必互相为难?再说,你们征用我们的土地,可否准备了其他的地方供我们居住?”
那为首的青年道:“哪有什么其他的土地?我们今日过来就是赶你们走的。”
江流儿冷冷道:“如果我们不同意呢?”
那为首青年道:“那也由不得您们,我们只能用强了。”
江流儿冷笑道:“天下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们这是明显的恃强凌弱,欺负弱小,难道没有王法吗?”
“王法?”那为首青年忽然大笑道,“在我们刘姓的地盘,我们说的话就是王法。”说完,众人都跟着大笑起来。
江流儿面沉如水,冷冷凝注着他们,缓缓道:“还有缓和的余地吗?”
那为首青年道:“没有。”
江流儿道:“你们的老族长呢?”
那为首青年道:“你还指望老族长帮助你们?呵呵,老族长现在年事已高,他说的话也未必中用,你们还是赶快搬迁吧。”
江流儿冷冷道:“看来你们是不打算给我们这些外乡人一点活路了?”
那为首青年似乎没有听出他话中的冰冷之意,仍然说道:“你们赶快离开就是最好的活路,否则---------”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7 09:14:50 +0800 CST  
江流儿道:“否则怎样?”
那为首青年道:“否则你们就真的是一点活路也没有了。”
江流儿目光森寒,突然哈哈大笑道:“那我们就偏不离开,看看可是死路一条?”
那些刘姓弟子有的以前都和江流儿相处过,知道他逆来顺受,万料不到他仅仅出去两年就变得如此硬气,彼此互望几眼,心中都是狐疑不定。
那为首青年似乎感觉到尊严受到极大的挑战,勃然大怒道:“江流儿,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马王爷可有三只眼?”口中说着,抬腿啪的一脚将木栏栅踹得粉碎,带领众人蜂拥而进,到了院中空地上,团团将江流儿围了起来。
江流儿身处众围之中,面色不改,冷冷注视着众人,道:“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扰乱治安,看来今日我们唯有以武力解决了?”
那为首青年微微一怔,道:“你也敢动手?”
江流儿道:“很想试试。”
那为首青年突然怒喝一声,不由分说,抬起一拳,对着江流儿面门捣了过来。
江流儿存心让他吃吃苦头,装作闷不吭声,待到拳头到了眼前,忽然一伸手,抓住拳头,轻轻一捏。
那为首青年立时杀猪般惨叫一声,一条胳膊软软垂了下去,又伸脚来踢。
江流儿足尖一点,那为首青年只感腿上一麻,立足不稳,顿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苦哀叫起来。
这事发突然,众人都是始料不及,混乱之中,顿时有几人上前纷纷拔剑。
但见人群中人影疾闪,铮铮铮数声,众人手中都握着剑柄,剑身全部折断滑落在剑鞘之中。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7 09:15:47 +0800 CST  
大家手握剑柄,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宛如见到鬼魅一样,互相看了几眼,忽然呼喝一声,争先恐后地向外逃跑了。
这些人平素都是仗着人多,欺负弱小,恃强凌弱贯了,一旦遇到真正的厉害角色,顿时心胆俱寒,魂飞魄散,哪里还敢久留?
江流儿喝道:“将人抬走,不要污了我的地方。”
立即有两个少年诚惶诚恐地过来搀起那为首青年,急急如丧家之犬,狼狈而去。
那江老实夫妇因为担心江流儿的安危,也出门观看,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也骇得呆了。
江流儿担心父母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连忙过去安慰他们。
江老实颤声道:“孩子,原来你也会武功?”
江流儿点点头道:“孩儿学过一些。”
江老夫人则不住吶吶道:“你闯了大祸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江流儿不住劝慰道:“爹,娘,你们放心,一切都有孩儿为您们做主,就是天塌下来也有孩儿顶着。”
百般相劝之下,江老夫人仍然忧心忡忡地道:“孩子,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是赶快走吧,再到姑姑家避一下。”
江流儿微笑着摇头道:“爹娘切莫担心,孩儿已经不是当初任人割宰的江流儿了。何况天下还有讲理的地方,孩儿今日一定和他们理论清楚。”
江老实默默注视着江流儿,他忽然觉得江流儿的确和往日有很大不同,变得非常自信沉着。他明白江流儿这两年时间一定有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当下也不再劝说了。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7 16:45:09 +0800 CST  

江流儿将二老扶进茅舍,关紧屋门,然后搬了一个板凳坐在院中,静静等候。
果然,功夫不大,外面人声鼎沸,脚步声纷至沓来,人头攒动,那一帮人终于去而复还。
这一次来的人更多,除了刘姓家族中有头有脸的人,包括老族长都来了。
那些少年子弟吆三喝四,指手画脚,簇拥着一个膀大腰圆,五大三粗,手执一根齐眉棍,教头模样的大汉,趾高气扬而来。后面跟着两个少年,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的正是刚刚被江流儿打伤的那个为首青年。大家到了院中,不由分说,又将江流儿团团围在中间。
这个院落本来就很小,一时人满为患。
旁边还有几户逃难于此的外姓人家,也过来看热闹,却不敢靠近,只能站在远处观望。
江流儿坐在板凳上,漠然注视着众人,神情悠然,气定神闲,一点儿也没有慌张之态。
那两个少年将担架抬进场中放好,那担架上受伤的为首青年不断痛苦低叫着。
那老族长干咳一声,挥手止住众人的喧嚣,说道:“江流儿,他是被你打伤的?”
江流儿慢慢站起身,只见老族长满头白发,面目憔悴,比之两年前明显苍老了许多,口中说道:“不错,是我。”
老族长道:“你为什么将他打伤?”
楼主 风泣月  发布于 2017-12-17 16:45:55 +0800 CST  

楼主:风泣月

字数:625

发表时间:2017-11-29 23:18:3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9-02 12:06:57 +0800 CST

评论数:1137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