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身后总出现人影,只有我能看见……

老余头脸色骤变,催促道:“后来呢?”
“春霞这胎是生了个小子,可总是病病殃殃的,一到晚上就哭,还憋气,脸都憋紫了,县城的医院跑了好几趟,都不管用,可把我闺女急坏了,她听人家说你有本事,就托我来问问你,能给孩子看看不?”梁婆子恳求道。
“白面上倒鸡血香油是招鬼的法子!”老余头脸色铁青,“快叫春霞把孩子抱过来。”
梁婆子吓得脸色发白,“我现在就去找春霞,老余,你等会啊。”说着,转身跑了。
老余头站在门口,愁眉不展,好像遇到了十分为难的大事。
“爸,咋了?”我看老余头脸色不对劲,也顾不上跟他闹气了,忙着跑过去。
他道:“我总觉得这几天的事不对劲。”
我挠头,心想本来就不对劲啊,人都撞邪了。
春霞的婆家跟大萍小姑是一个村子,按理说走路也就是一个小时,要是骑车子更快了,可梁婆子到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进了院子,还能听见春霞婆婆埋怨媳妇:“我本来不想来,是你非说有用,要是治不好,你可别怪我狠心,得把他处理了,你再给我生个健康的孙子,说到底还是你肚子不争气,我那会结婚才五年,就生了三个小子。”
春霞抱着孩子,默默流泪,也不敢还嘴。
梁婆子狠狠的瞪了春霞婆婆一眼,“你可别瞎咧咧了。”要不是看着到我家里,俩人准得打起来。
我在屋里看着春霞怀里的小娃娃,有些熟悉的恐惧,就像我那会看见南山上的棺材一样。
进了屋,梁婆子就把春霞拽到老余头跟前,“老余,就是这孩子,你快给瞅瞅。”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1 13:33:58 +0800 CST  
我刚要往前,就被春霞婆婆挡住,她撇嘴,一副尖酸刻薄样,“你离我孙子远点。”说完还小声嘟囔了句:“指不定谁的种,坟地出生的东西,忒倒霉。”
老余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把我招到身边。
我冲着春霞婆婆哼了声,跑过去,看见那孩子的瞬间倒吸口冷气。
孩子脸色发青,瘦的皮包骨,可两只黑眼珠却滴溜乱转,我过来后,就不错眼的瞅着我,过了会突然一脸惊恐,开始哑着嗓子哭。
我揪着老余头的袖子,觉得这孩子可怜,心里又有点害怕。
春霞忙着晃悠着哄,惊讶道:“在家的时候就是睡觉,连奶都不吃,现在还睁眼了。”
“孩子是哪天生的?”老余头突然问。
“下大暴雨那天。”梁婆子忙着道。
老余头右手颤了颤,好半天才发愁的说:“小孩体弱又魂魄不稳,没法用狠招……”
话没说完,春霞忙着往后退了退,不好意思道:“孩子尿了。”
老余头一拍手,乐了,“童子尿可是个好东西,拿尿布给孩子擦擦身子,擦完等个十来分钟再用干净的湿布擦一遍。”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1 13:34:18 +0800 CST  
在春霞忙活的时候,老余头咬破手指,往孩子眉心摁了下,然后又找出黄纸,画了道符。
我伸脖子瞅了半天,也看不懂他画的是啥。
孩子之前看着还有点精神,可春霞一拿尿布给他擦身子,就有些蔫吧了,等擦完后,已经睡着了,脸上也有了些血色。
春霞用干净的湿布又给孩子擦了一遍,裹好小被子,老余头才把符纸给春霞。
“晚上把公鸡拴在孩子睡觉的屋门口,符纸贴在门框上,睡前再用尿给孩子擦一遍身子。”老余头说。
春霞忙着接过,跟老余头道谢。
他摆摆手,沉着脸问:“你家是不是夭折过一个孩子?尸体扔到了哪里?”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1 13:34:33 +0800 CST  
他这话一说,无论是春霞婆婆还是春霞都脸色发白,春霞看了她婆婆两眼,试探着问:“余叔,你问这个干啥?”
“你婆婆招来的要是普通的孤魂野鬼,早就把你儿子勾走当替死鬼了,可现在那东西就只缠着孩子,没下狠手,这就是来讨债的。”老余头说。
春霞腿一软,直接往后栽,多亏梁婆子扶了她一把,她才没摔到地上。
“不可能!”春霞婆婆尖声道:“河边老荒坟埋的女人孩子多了,也没听见谁家有回去讨债的,再说了,那丫头片子又不是我们掐死的,我把她扔过去的时候,还是有气呢。”
农村一家只能生两个孩子,心眼好的人家生下闺女来或是托人说情或是认着罚钱,好养赖养也会把孩子养大,但要是碰到心狠的,就偷偷把孩子送人或者扔了,好留下这名额接着生儿子。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1 16:54:51 +0800 CST  
春霞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哭出声。
听见河边老荒坟,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眼睛有些发酸,姥姥经常念叨,我妈就是坟边上摔死的。
“别人家没有招过魂,当然不会回去讨债。”老余头冷声道,“你们抱着孩子先回去,我等下去老荒坟去看看。”
春霞婆婆还想说去,被梁婆子硬扯着出了院字,春霞跟老余头道了谢,才抱着孩子哭着走了。
“爸,春霞姐的婆婆真讨厌。”我气愤道。
老余头无奈的叹息一声,拿上他办事的包往外走,“跟我去老荒坟看看。”
“哎。”我跟上去,犹豫好半天,小心翼翼的问他:“爸,你说我妈为啥会在老荒坟边上跳车?”
他脚步微顿,转瞬恢复正常,道:“巧合吧。”
我噘着嘴,有点生气,知道他在敷衍我,要是白天我就跑开不理他了,可这大晚上的,我俩只带了一个手电筒,只能挨着他,拽着他的袖子。
老余头冷不丁的问我:“在你小姑家给你的印带过来了吗?”
我正害怕着呢,被他冷不丁这么一出声,吓了一跳,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带了。”说着从兜里把那块木头掏出来给他。
他却摆摆手,“你拿着,别摔了,这可是辟邪护身的好东西。”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1 16:55:39 +0800 CST  
我攥的紧紧的,心安了不少。
到了河边老荒坟,老余头让我打着手电在坟地边上等着,他从兜里掏出根蜡烛点上,举着蜡烛进了坟地里头。
刚往里走了三四步,蜡烛就灭了,老余头又把蜡烛点着,没走几步又灭了……
老余头在坟地里走了一圈,蜡烛灭了十多次。
他抹着汗出来,把蜡烛吹灭,从兜里掏出一团红绳,“给我照着路。”
“好。”我声音发颤,后背一层的冷汗,他在坟地里的时候,连阵风都没有,蜡烛为啥老是灭呢?
而且,今晚的月光挺亮的,可我总觉得坟地这块格外的黑。
老余头用红绳把坟地围了一圈,又在东南西北四个角上系上铃铛,这才带着我往回走:“先回家,明天过来搭阴桥。”
“啥是阴桥?”我不解道,我就知道石桥。
他沉声道:“就是给没了的人走的桥。”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1 16:55:52 +0800 CST  
我听着腿一软,他们还走桥?
虽然害怕,可心里也好奇,老余头忙活的时候,我赖在旁边不肯走。
他撵了我几次,后头也就不说啥了。
看着他熬了面糊糊,抱出一堆白纸来,我好奇的问:“爸,你这是要干啥?”他摆弄着白纸,回道:“糊阴桥。”
原来阴桥是用纸糊出来的。
到了后半夜,我实在是困,就回屋去睡觉了,等早上起来,老余头已经把阴桥糊好了。
我翻了个白眼,老余头说的邪乎,其实就是个纸桥!
纸桥才到我膝盖那么高,也就是正常走路的两三步那么长,摇摇晃晃的,瞧着就不牢固。
“这是啥呀?”姥姥挎着篮子进来,惊讶道。
我看着篮子直咽口水,颇为自豪的说:“这是阴桥,我爸糊出来的。”
心想,虽然这桥看着不结实,可我爸会糊阴桥,别人的爸可不会。
姥姥本来都走到阴桥边上了,听见我这话,立马绕开,“这东西咋摆家里了?”说着,来到桌子前,把里头的饭拿出来。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1 16:56:15 +0800 CST  
一叠咸菜,三碗二米粥,二米粥是小米和大米掺在一起,盘子里放着四个窝窝头和一个白馒头。
90年代,在大山里的村子里,这样的早饭算是好的,毕竟我们这块土地只能种下玉米、小米、高粱米这种粗粮,大米和白面都得用钱买。
老余头让我和姥姥先吃,他自己跑到厨房,没一会抬着灶台上的铁锅出来,刮下锅底的灰,抹在阴桥的桥面上。
弄好后,他这才拍拍手,把锅搬回厨房,洗了手出来吃饭。
我喝了口粥,伸手要去那窝窝头,姥姥直接把馒头放我手上,“你吃这个,窝窝头硬,不好消化,吃了该胃疼了。”
老余头吸溜一大口粥,也是点头,“你姥说得对。”
我接过馒头,低头喝粥,忍着眼里的酸涩。
“老余,我看你这么忙活,春霞的孩子挺严重?”姥姥问。
“不是。”老余头摇头,说:“光是春霞的孩子好弄,只是正好春霞婆婆之前往河边老荒坟里扔了个孩子,我就想着借这个机会把滞留在那块的女人孩子都送走。”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1 16:56:31 +0800 CST  
姥姥瞅了他一眼,“你这爱管闲事的毛病啥时候能改改?”
老余头乐呵呵的,“大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现在半条腿都迈进棺材里,还改啥呀?”
吃完饭,老余头又刚拿出一沓黄纸来,说是要画符,还没等他动,春霞婆婆就惨白着脸跑进了院子。
“老余,你快瞅瞅,就剩下一半了。”她手里拿着昨天老余头给春霞的那张符纸,不知咋的,烧剩下一半了。
老余头脸色凝重,“孩子现在怎么样?”
“孩子还好,一直在睡觉。”春霞婆婆说。
老余头匆匆画了几张符纸,抱着阴桥出门,叫上几个男人,带上铁锨,往坟地去。
我趁着姥姥刷碗的空档,也跟了上去。
老余头把阴桥放在坟地东边,才去把昨天夜里捆上去的红绳收起来,只是收东边的铃铛的时,他停住了。
我跑过去一看,惊道:“铃铛怎么碎了?”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1 16:56:42 +0800 CST  
“看来是我低估了这里的阴气。”他环顾了一圈,豁然道:“我以前竟没注意到这里的玄妙。”
“啥玄妙?”我追问,不太明白老余头神神叨叨的说啥呢。
他解释说:“这坟地南边是河,水属阴,东西北三面又都栽着树,阴气不散,阳气不入,竟是个绝佳的养阴之地,所以这里头的东西要比一般的孤魂野鬼厉害。”
说完,他收起铃铛,让我站到坟地外头去。
我连忙跑到外头,特地站到太阳光下头。
老余头揪下一根柳树枝,在一头绑上一块白布,选了九个男人站在河沟子中央,一人给了一张符纸,说:“你们站在这,别回头,别张嘴,只用鼻子吸气。”
那九个汉子拿着符纸,神情很是忐忑。
老余头站在阴桥前头,突然挺直身体,原地转了两圈,甩着手中的柳枝,跟唱戏似的,掐着嗓子唱道:“过阴桥喽,度阴桥喽……”
他转了九圈,猛地停住,盘腿坐到地上,闭着眼,声音变得正常,嘴里还是念叨着:“过阴桥,度阴桥……”
“哎……”坟地里突然应了声。
我吓得一激灵,往坟地里看,却什么都没看见。
我咽口唾沫,默默的退后两步,连胜正好站在我右边,我偷偷他:“连胜叔,你听见有人说话了吗?”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1 16:57:10 +0800 CST  
连胜缩着脖子看了圈,瞪我:“没人说话,你少吓唬我。”
我又问了左边的人,那人也说没听见。
难道真是我听岔了?
正想着,坟地里又有人哎了声。
我踮着脚尖看着瞅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看见,倒是时不时地有风吹到阴桥这上,卷起上头的锅底灰。
老余头额头一层的汗,嘴唇干裂发白,紧紧地皱着眉,似乎很难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就在老余头的身体都开始摇晃的时候,坟地里的哎哎声终于停止了。
良久,他吐出口气,艰难的站起来,挡在阴桥前,“连胜,去拿个铁盆,里头放上半盆的纸钱端过来。”
连胜点头,跑回了村子。
老余头让来看热闹的村民先回去,等连胜搬来火盆,又说:“在村口也准备个火盆。”
连胜往阴桥那边瞅了眼,瞬间绷紧了身体,听见老余头的话,忙不迭的离开了。
老余头捂着胸口咳嗽几声,冲着河里站着的九个汉子说:“你们把阴桥抬到火盆里烧了,记住每个人都要碰一下,阴桥放到火盆里后,手上的符纸也扔进去。”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1 16:57:21 +0800 CST  
河道中的九个人面面相觑,一起上前,抬起阴桥时,好几个人的手都在抖,直到阴桥点着,手里的符纸扔进去,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我本来害怕不敢上前,但是看着老余头一直咳嗽,就大着胆子过去,扶着他,给他拍背,不经意瞥了眼刚才放阴桥的地方,瞬间倒吸口冷气。
阴桥上的锅底灰都没了,反而是地上一片杂乱无章的黑脚印,有大有小……
“别怕。”老余头拍着我的肩,安抚我。
我把头埋到他怀里,止不住的发抖。
等着阴桥烧完,老余头才把地上的脚印扫了,然后亲手抱着火盆往村里走。
我抓着他的袖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走了几步,突然听见腊梅叫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她站在坟地边上,指着坟地里头,着急的看着我。
坟地里头萦绕着淡淡的黑气。
“爸!”我立马叫老余头,可我叫完,那黑气就不见了。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1 16:57:37 +0800 CST  
“咋了?”老余头紧张的问。
我指着坟地,颤着声说:“刚刚里面冒黑气。”
他身体僵住,好半天才道:“嗯,咱们先回去。”
看他的神情,像是意料之中。
我们几个人挨个垮了火盆,这才各自回了家,老余头端着把火盆里的灰倒进厕所里,没走两步,就直直的扑到地上。
“爸!”我叫了声,姥姥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声出来跟我一块把老余头抬进屋里,又去村里大队接电话给卫生所的大夫打电话。
多亏卫生所离我们村不远,骑车子一个小时就到了,大夫匆匆赶来,检查完说:“这是累着了,睡一觉,起来多喝水,老余岁数不小了,以后得少干点活。”
大夫认为老余头是下地干活累着了,姥姥也没解释,跟大夫道了谢,说以后一定注意,再三确定老余头没啥大事,才把大夫送出去。
直到晚上,老余头才醒。
我抱着他的胳膊,心有余悸道:“爸,你可吓死我了。”
他拍着我的背,脸色还有些发白,但精神还不错,笑着说:“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1 16:57:54 +0800 CST  
姥姥沉着脸,“你咋搞成这副德行?”
“是我把事情想的简单了,我寻思着老荒坟就是些无主孤魂,谁知道有大东西。”他叹气说。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啥大东西?”
老余头也是摇头,发愁的说:“我也不知道,本来我还打算着把那块东边和西边的树都砍掉,现在是不能了,有树挡着,阴气不出,村子里还能太平几天……”
“弄的神神叨叨的,要我说,你还是等到村长回来再说吧。”姥姥不甚在意道。
我附和着点头,村长去送他家闺女上大学,也快回来了。
老余头没说话,姥姥也没再劝,从厨房把一直热着的粥端出来,吃完饭姥姥就走了。
老余头没再睡觉,反而从屋子里抱出一块砖头样的石头来。
“爸,你拿石头干啥呢?”我蹲在旁边问他。
他道:“我做个石敢当压到老荒坟去。”
“有用吗?”我有点不信,一块石头就能把老余头都解决不了的大东西压住。
他手上动作顿了顿,目光幽深:“希望有用吧。”
我跟着他熬了会,最后实在困得不行,就回屋睡觉去了。
等早上起来一看,老余头正拿笔在上头画着啥东西。
我揉揉眼睛,刚想凑近去看,就有人拍门,挺着急的叫老余头:“余哥,余哥!”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1 16:58:16 +0800 CST  
是连胜,我暗暗皱眉,他又来干啥?
老余头去开了门,连胜气都没喘匀,拽着老余头往外走,“余哥,这真是邪门了,我家那大黑狗昨天晚上叫了一宿,早上我媳妇一开门,就窜了出去,现在蹲在老荒坟边上嗷嗷叫唤,都炸毛了。“
听见老荒坟,我也顾不上洗脸上学了,关上门跟在他俩后头,“连胜叔,你家啥时候养狗了?”
“前天你婶从娘家要来的。”他说。
说话的功夫,我们已经到了老荒坟边上,果然看见一条大黑狗正凶狠的朝着坟地叫,在坟地边徘徊,想进又不敢进。老余头拧眉看了半天,从兜里掏出十块钱给连胜:“你去村里跟人买两只公鸡来,要活的。”
连胜转身往村里跑,没一会一手提着一只公鸡回来了,腰上还别着一把菜刀,后头还跟着几个好奇的村民。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1 16:58:38 +0800 CST  
“余哥,我寻思着你用得着菜刀。”连胜解释说。
老余头看了他一眼,拎过一只鸡,直接抹了脖子提溜着公鸡身子绕着坟地撒血,两只公鸡正好在坟地外头画了个血圈子,老余头又刨了个坑,把两只公鸡埋了。
弄好这些,他转身跟过来看热闹的村民说:“回去告诉村里人,这段时间别往这块来。”
然后他牵着大黑狗的链子往回走。
说来也奇怪,他在坟地外头撒了一圈鸡血,大黑狗就不叫唤了。
“连胜,你最近在研究这些辟邪的东西?”走到半路,老余头突然问。连胜尴尬道:“没,没有,就是觉得挺有意思。”
老余头笑了声,“你没这方面的天分,趁早收手,否则折了寿,谁都帮不了你。”
“我没天分,那谁有天分?”连胜不服气的说。
“土子!”老余头淡淡道。
我挺着胸脯,朝着连胜得意的哼了声,扬着头大步回家。
进了院门,我才小声问:“爸,我真有天分?”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1 16:58:57 +0800 CST  
老余头摸摸我的头,笑着说:“对,你将来肯定能有大造化。”
我心里美滋滋的。
老余头说连胜家的黑狗有灵性,直接牵回了家。
回家匆忙吃了点饭,他就开始忙,等我晚上放学回来,他正坐在院子里摆弄木头。
“爸,你弄好了?”我跑过去问。
他嗯了声,指着旁边盆子里的石头,“弄好了。”
方方正正的石头泡在一盆红水里,闻着还有股子血腥味,“爸,这水为啥是红的?”
“我掺了黑狗血,这样更能辟邪。”他说。
一听是黑狗血,我连忙往墙角看,见大黑狗趴在墙角这才松口气,我还以为老余头把大黑狗杀了呢。
正要起来去厨房做饭,就听外头一阵哭嚎,紧接着大门被撞开,村西头的栓子媳妇冲到老余头跟前,“老余,我家小宝在河边晕过去了。”
说着,拽着老余头往外走。
“土子,给我拿上办事的包。”老余头冲我喊。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1 16:59:15 +0800 CST  
我应了声,拿上包跟着他往外跑。  老余头皱眉问:“小宝在啥地方晕倒的?”
栓子媳妇支吾半天才说:“在老荒坟边上,他跑到那块玩,不知道咋的突然栽到水洼里,多亏他爸追过去,不然小宝就……”
这事听着有点不对劲啊,老余头特地跟村里人说不能去老荒坟,为啥栓子叔还过去?
“婶,栓子叔去老荒坟干啥去了?”我不解的问。
栓子媳妇低头不说话。
走到半路,我就听着老荒坟那块吵吵嚷嚷的。
老余头忙着跑过去,就见栓子正站在一个小坟包前,拿着铁锨要掘土,好些个人站在老余头撒的鸡血圈外头,劝他别动坟地。
小宝被放在一旁的草地上,呼吸还算平稳,看着跟睡着了一样。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1 16:59:33 +0800 CST  
老余头先看了小宝,看他没事,才松了口气。
“栓子,你干啥呢?”老余头厉声喝道,“赶紧出来。”
栓子直接把铁锨扎进小坟包的土里,梗着脖子说:“你弄的那些法子根本没用,差点害了小宝,要我说,直接把里头的东西挖出来,远远的扔掉,多省事。”
栓子结婚五年才生了孩子,把儿子看得眼珠子一样。
栓子媳妇抱着孩子站在一边,也不劝他。
老余头脸色发黑,“你别瞎折腾,赶紧出来。”
栓子站在坟地里没动,冲着坟地外头的村民说:“这老荒坟就在咱们村东边,离着村近,出来进去的总要路过,今天是我家小宝着了道,明天就能是别家的孩子,你们怕事,我可不怕,今天就当我为村里办好事。”
说着,就甩开膀子吭哧吭哧的挖。
老余头急得一脑门子汗,刚要进坟地里就被村民拉住。
“栓子说的在理,老余,你不是会迁坟么?要不把这老荒坟迁走了吧。”
“是啊,这离村子太近了。”
村民把老余头围住,七嘴八舌的说着。
我被挤到一边,往前走了几步,去看栓子,地上已经被挖出好大一个坑,栓子瞪大着眼睛,呼哧呼哧的喘气,嘴巴张的老大,脸上涨得发红。
坟地北边的树林子里风很大,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呜呜的跟人在哭似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去叫老余头,后脖颈子突然一凉,被人掐住脖子,“安静……”声音低沉,却又透着些清冷,莫名的有些熟悉。
不过我可顾不上欣赏这声音,腿肚子直抖,也不敢叫老余头,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
“呃!”坟地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砰的一声,栓子直挺挺的栽到了他挖的坟坑里头。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2 10:21:25 +0800 CST  
围着老余头叫嚷的村民瞬间安静了,惊疑的看向坟地。
老余头推开前头的人,奔到栓子旁,把他从坟坑里拽出来,刚把栓子放好,就听一个妇女喊了声:“呀,栓子手上是啥?”
我看向栓子的手,发现他右手血红一片。
栓子媳妇抱着孩子要进坟地,老余头冷着脸:“别进来,女人和孩子赶紧回村子,男人站成一圈把坟地围住。”
说完又加了句:“土子留下。”
我眼巴巴的看着老余头,想让他帮我,可他扫了我一眼,压根没发现我的异常。
“破了!”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我吓得身上一层的冷汗,脖子上的冷意渐渐消失,我试着动了动脖子,确定没人箍着我了,跌坐在地。
村里男人已经把坟地围住,老余头站在栓子挖出来的坟坑边上,脸色凝重。
有人问:“老余,这是咋了?”
“坟地遇血,填上也没用了,过来俩人把坟挖开吧。”老余头叹气说。
过了好半天,才有俩胆子大的过去。
老余头咬破手指,在那俩汉子的眉心处摁了下。
我扭头瞅了半天,确定后头没人,把老余头给我的木头印从兜里掏出来,这才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
坟地上头的土是干的,但下面的土却又湿又黏,现在土上几滴鲜红的血,分外显眼。
楼主 若初胡羊羊  发布于 2018-03-22 10:21:48 +0800 CST  

楼主:若初胡羊羊

字数:52645

发表时间:2018-03-21 19:40:5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3-27 19:06:5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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