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赵玉成为什么这么干？一辆百十万的路虎，挂到别人名下，还付钱，除非自己身份有问题，无法上到自己名下，赵玉成不存在这种情况，那就是赵玉成即想开这辆车，又不想被人知道他能买得起这辆车？
是这样吗？
杜超摇摇头，“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我寻思这样对我也没什么坏处，赵哥又给了钱，就跟他去了车管所一趟。”
齐亮亮和于常面面相觑，赵玉成死无对证，一时无法判断杜超这话的真假。
“就为了五千块钱？”
杜超吭哧半天，“我结婚的时候和赵玉成借过20万块钱买房，现在还有几万没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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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王帅忙活的办公室外，有人敲门。
赵子涛示意王帅把页面最小化，起身去开门，敲门的是王猛。
“我想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王猛神情看起来也有些尴尬。这话怎么答啊，人家地盘上，用的都是人家的办公设施，还把人家排除在办案之外，现在人家主动来帮忙了，总不能说拒绝吧。
王帅和赵子涛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冯明亮出现在了门外，王帅给赵子涛一个救命的眼神。
“王队长啊，你们地头熟，正好给看看，王帅他们这的进展，有没有你们搭把手的。”冯明亮轻描淡写，但眼睛有意无意的瞟了几眼王帅和电脑，这根本来不及对台词，王帅拼命眨巴眼，这到底是让王猛看还是不让王猛看？
冯明亮走到办公桌前，把水杯倒满，王帅领悟了。
王猛看完王帅找出的监控，“冯导，这些监控，我和兄弟们也找到了，我们还找到了这辆车的车主。”
“咦，车不是在赵玉成名下吗？”王帅很奇怪。
王猛苦笑了下，“你们接着查，还会查出，赵玉成还有一辆车，是辆路虎，在别人名下。这辆车赵玉成实际使用有一段时间，当时可能是为了避税，他公司员工说被人一个多月前开走了。”
冯明亮几个人都没说话，这是他们第一次听王猛说起关于案子更进一步的调查结果，对于冯明亮来说，他想听王猛的解释，为什么这起案子可以调查那么久没进展，真实的问题到底卡在哪。
“你们知道后面这辆车上那个人是谁吗？”王猛问。
冯明亮看着他没回答。
“这个人有点像郭鹏飞。三年前安城县就找不着他了，谁也不知道去哪。郭鹏飞在安城县有套房子，但是他房子那我也蹲过，没见着亮灯。”王猛点着一支烟。
“郭鹏飞有多次寻衅滋事的前科，练过散打。但是没有证据显示案发期间，他出现在安城县。”王猛喷出一口烟，渐渐笼罩住他的脸。
“我们还查到，赵玉成的账户，每个月都流入一笔钱，数额不低，几万到几十万，每个月也不等。这笔钱通过多个对私账户转出去，甚至有的进了支付宝。赵玉成的公司，实际已经亏损两年，但是一直没破产。相反，俩年多前，赵玉成还买了路虎，挂在别人名下。这些奇怪的迹象，我们推测……”
冯明亮接过话，“你们推测他的公司在帮别人洗钱或者分红进账？这个人你们有眉目了是吗？”
王猛喉结滚了滚，这回没说话。
“让我猜猜，和内部人有关？”冯明亮歪着头问。
王猛没说话。冯明亮也抽了一只烟。

大雷归来！！！

13、
安城县第一次上了今日头条的首页，是以这样一种形式：悍匪闹事持枪抢人。
冯明亮他们的消息也比今日头条快了不到半小时。人人都是自媒体的时代，每一部手机就是一个发声器，传到网上的视频清晰可见：一家开封菜门口，有人提着一杆双管猎枪，匆忙跑进一台越野车里，车轮在马路牙子上发出轰鸣的碾压声，在人群的惊呼中，生生碾压过30公分高的台阶，呼啸而去。
有人说这是绑架，也有人说是抢劫。和这条消息一起出动的，是H城罕见出动的防暴队，确切地说是特警队员。
网上说的都不对。冯明亮是从指挥中心得知，被劫走的是一名保外就医的犯人。
谢大雷落地后，看到的第一条消息，就是有人询问他是否在上这个案子，谢大雷一边去取行李，一边搜索所有的信息，视频他看完，开始给冯明亮打电话，冯明亮刚紧急调度会，静音。谢大雷又给齐亮亮打，齐亮亮也在这个会上，他看到屏幕一闪一闪，摁下了接听，谢大雷就从这，听到了这起震惊全国案件的第一次会议部署。
“这案子发生在安城，是整个公安系统的耻辱。虽然人是在司法系统的手下被带走的，但是闹市区让劫匪持枪带人，众目睽睽，我们的脸往哪搁？”说话的听声音并不是市局领导，按照这起案件的性质分析，应该是省厅来人。
“从现在开始，安城周边县市都进入戒严，出城卡口都给我上人，这人要是出了H城，就把公安的脸丢尽了，谁负责的路段跑了人，就地革职。”
除了这个声音，没有任何人吭声。王晓莉也看到了推送，她推了谢大雷一把，“你去吧，行李我自己拿。”
谢大雷歉意地看着她，“我晚上给你电话。”
王晓莉又推了他一把，“走吧走吧。”
谢大雷拔脚向着出口跑，一辆出租车刚下来一名乘客，司机还在整理收款的二维码，谢大雷一屁股坐进去，“师傅，安城。”
司机从后视镜看他一眼，“哎呦，您胆大啊，这地方正闹悍匪呢，您这往那跑。”
谢大雷咧咧嘴。
王力生脸色铁青，虽然这事儿前半截和安城公安局没什么关系，但从嫌疑人驾车从闹市区跑了，到现在居然没有任何消息。
新来的局长并不是公安系统出身，是从其他县的财政局调来，确切地说，是行政手段解决待遇问题，来公安系统挂职镀金，他哪见过这阵仗，让他拿意见更是赶鸭子上架，穿着一身警服，戴着几颗杠杠，坐在那就是个摆设。
几个副局长故意要出他的丑，谁也不说话。新领导班子显然还没磨合好，就出了这样的难题，王力生是跟新局长发火没意义，和副局长们发火有距离，像个火箭炮，没地方 r>　　谢大雷就是这时候推门进来的。

15
“孔一宁是2年前判决的在押犯，在我们监狱服刑，去年年底提出的保外就医申请，上头批了。这个人是我监区的犯人，入狱前有过体检……心脏功能不全这事儿，当时是没有的。”
“领导，你知道的，我也做不了主。但是负责民警是我，前几天我得着信儿，这人好像又犯事儿了，我担心受牵连，就想动员他跟我回监狱。哪知道出了这事儿。”
谢大雷突然反应过来，“你同事呢？”
狱警讪讪地说，“刚一出事，他，他就吓跑了。”
“你们带家伙了吗？”
“带了手铐……”
“之前电话沟通过？”
“沟通过。”狱警抬起头，有点惊讶谢大雷什么都知道。
谢大雷也是猜测，约到这种闹市区见面，可能双方都有想法，逃走的想的是狱警会有忌惮，狱警想的是，只有在这种地方嫌疑人可能才会放松警惕。但只有事先沟通过，甚至电话沟通失败了，才会约见。
一个在押犯，政法系统的套路已经见惯了，也是担心被直接拎回去，所有预备了后手。预警呢，出面做这事儿，需要一个帮手，那最好的帮手肯定是同事，准备和谈不行就动手，只是，狱警没有算到，孔一宁会下血本。
“孔一宁什么案子？”还有一个问题，谢大雷没搞清楚，孔一宁一个在押犯，冒着加刑的危险，动枪逃走，为什么？
“重伤害和寻衅滋事，其余的罪名比较轻，多罪并罚。”
“他在你们监狱呆了多久？”
“关押了一年半，去年保外就医的。”
“你们聊什么聊崩了？”
“刚开始谈，我让他跟我回去填个表，他说病还没治好，写不了字，让我替他填，我说替不了，他说他还有事，就要走，我肯定不让他走啊，我同事坐在隔壁桌，给了个眼神，我俩就过来准备扑倒他，结果，刚站起来，他喊了一声，来啊，楼梯那就上来俩人，一个人端着猎枪，一个人拽着孔一宁，就往下跑。”狱警说到这里，脸上汗涔涔的。
“我们手里除了手铐，没硬家伙，这里这么多人，也不敢硬追……”
“你听说的孔一宁又犯事了，是什么事？听谁说的？”谢大雷的话题转的太快。
“听说……”狱警有些尴尬，说吧，好像给自己挖的坑也越来越深，不说，眼前也过不去，“听说是参与伤害，我们监区来了个新犯人，之前是孔一宁的小弟……”
“伤害？”谢大雷可不是那么好糊弄，“伤害的谁，什么时间？”
“好像是一个房地产公司拆迁，把业主给打了，但是奇怪的是，我找我派出所的哥们打听，不知道这个案子。”狱警回过点神来，看来，他也是为孔一宁的事儿焦虑了挺长时间。
“你给我介绍介绍孔一宁这个人？”
狱警吓一跳，这是什么意思？很快他明白过来，“这人，特别狠，会功夫，一般几个人放不倒他。讲义气，听说，此前他有个哥们被人打了，他二话没说过去把对方打趴下。”
“你对他什么看法？”
“我？我，我觉得他脾气暴躁，嗯，这个人开车开得特别好。”
“赛车手吗？”
“不是，就是胆子大。”

端午都怎么过的？
猫叔陪着老虎输液，剩下一天，加加班……

16、
劫匪的车找到了。
车钥匙没有，赵子涛用破拆工具把玻璃砸开，只找到了一些过路费的票据之类，没有任何有效信息。车牌是假的，不光挂的那块是，后备箱还有七八副，都是假的。这辆车车架号有点模糊不清。
车是根据监控追踪，追到城郊的一个修理厂。厂长搓着手一脸焦灼，“哎呀，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小段开来，就说放两天，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作案用的啊。”
小郑边戴手套边把厂长往一边推了推，然后从工具箱拿出小刷子，在门把手和方向盘等位置仔细地提取指纹。
经理室被临时征用，谢大雷扒拉扒拉桌面上的扑克牌，一屁股坐上去，王力生大喇喇坐进了老板椅。
“什么时候放这的，当时车上几个人，都拿了什么？”谢大雷比王力生急。
“就小段一个人，什么都没拿，他就说放这几天，我看着也没撞，还奇怪他扔这干嘛……”经理哭丧着脸。
“这车车架号不是你铲的？”谢大雷炸他。
“哎呦呦领导，您可别吓唬我了，我这个小破厂，一年挣不够三瓜俩枣的，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你这提供的信息也不多啊，要不，咱们还是回刑警队说吧。”谢大雷故意站起来，拉开架势要走。
“领导，领导，别啊别啊，我跟您说，我问小段，小段说……”
“他说啥了？”
“我跟您说实话，我不愿意他往这放，我知道他们也不干什么好事，就推说这几天有几台车要送过来，放不下，小段说这车等着接大孔的，我就不敢吭声了。”经理皱着眉头，就差哭了。
“大孔是谁？”谢大雷心里猜测这个人是孔一宁。
“叫孔一宁，以前在我这干维修工。”
“哦？”王力生来了精神，身子也坐直了，“干了多久？这个人怎么样？”
“干了半年吧。技术不错，就是不着掉，三天两头找不着人。”
“我听说他开车技术很好？”
“嗨，别提了，我们这有个小工叫张帅，有一次有个客户的车修好了，要去试车，张帅新来的，不知道小孔开车猛，就跟着去了。从这到H城走高速，正常大概要30分钟，你猜小孔开了多长时间？13分钟！张帅尿了裤子，下车吐的亲妈都不认识了，这事儿在安城都传遍了。”
“您知道到H城的那段高速吧，大货车特多！后来我问张帅，我说这车是咋开的，赵鹏说，小孔不踩刹车，就靠油门，在车流里猛钻，超车道、紧急停车带，哪都跑，我那一次给客户找了两个驾驶本才把分扣完！”
“他这人怎么样？”
“倒是仗义。要说是他兄弟，真插刀也干。要是让他觉得你是对手，也是往死里弄。”经理有点胆寒。
“后来他为什么辞职了？”
“听说后来他去了一个房地产公司，有一次我见他开了一个路虎在城里转，还跟我打招呼。”
“你这监控能看吧？”
“能能能，我给您找出来，就几个小时前的事儿，还没覆盖呢。”经理殷勤地去调监控，监控证明他说的是真的，确实一个陌生男人开着一辆途观越野车，走下来和经理说了几句话，独自走出修车厂。

17、
“这车里的指纹一共是四个人的，四个人全挂过号，分别是段立刚、胡鹏、刘高思、孔一宁。倒是留东西给咱们挺多。”崔军虎不紧不慢在会议上把自己这块先掰扯完。
“先上追逃，给部里发请求，尽快争取上B级（通缉令）。人已经飞了，务必要把枪的安全控制好。”王力生把嘴里的烟头换了个边。
“我已经安排人到出城口和高速口去查看监控，追是追不上了，请求兄弟单位协助吧。”冯明亮按照谢大雷的部署，已经把活儿安排完。
“大雷，你有啥想法？”王力生突然歪过头问谢大雷。
“最近还有其他涉枪案吗？”谢大雷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王力生顿时觉得好像灵光闪了闪，“技术呢，技术，网线都接好没？厅里的刑侦专家正在赶来的路上，要尽快布置好网线。”他说的网站是内网网线，技术已经做好这个工作，正在调试屏幕，王力生输入自己的用户名和密码，开始在后台搜索最近的涉枪案。
两起。半年前一起，1个月前一起，有意思的是都没侦破，范围很大，从边县到安城，可是将近300公里，要说有势力范围这个东西存在，只能说实力太大，大到令人咂舌。
王帅从电脑前抬起头，“老大”喊完，他有点后悔了，老王也在，这谁是老大？
果然，王力生和谢大雷同时抬头看着他，王力生歪歪嘴，示意找你的，谢大雷也歪歪嘴，示意那就我来吧。
“咋？”
“那个，”王帅一时也有点结巴，“段立刚有个女朋友，刚技术的兄弟反应，段立刚离开这里，马上给这个女的打过一个电话。”
谢大雷眉毛一撩，“这女的现在在哪？”
“在从铺口镇往市区来的路上。”
“走走走，马上走。”谢大雷起身就走，王力生喊住他，谢大雷一回头，桌子上那包烟稳稳当当飞过来，被谢大雷一把抄住。
段立刚的女朋友叫章晴，从国道一进主城区就被谢大雷安排的交通治安检查站以查验车辆的名义暂扣了，同时以超速的名义请到了检查站旁边的临时办公室。
“章晴是吧。”谢大雷约等于废话的问话，其实是在看到这个人的一瞬间有点推翻了之前的计划。
相由心生是对的。
有的人，看一眼就能感觉出不好交流，是有很强的防范心理，但是对面这个女孩不是，你说她是傻白甜的，肯定不全是，你说她毫无戒心，也不对。但是至少这个人给谢大雷的感觉是，不完全是敌对的，但是，嗯。
鉴于案件的特殊性，谢大雷卡顿了一下，“段立刚今天给你打电话，找你有什么事吗？”
章晴眨巴眨巴眼，“这和超速？”
“没关系。”谢大雷直接了当的回答她，但也不解释为什么。
章晴看看谢大雷，看看今晚外头这阵势，心里毛起来，“是不是刚子又惹事了？”
谢大雷翻翻眼睛，“为他好，你帮他尽快回来，如果你希望他蹲一辈子大牢，你可以不回答。”
章晴心里一紧，脸上表情明显变了。

猫叔来翻个页

上一章是19，这一章是20

20、
看看时间，谢大雷继续聊这个话题，“为啥这这么贵？”
“刚不是说了，老板自己都住这，卖的越贵越有人买。这片儿住的非富即贵。”保安滋滋嘬着烟屁股，谢大雷不失时机的又递过去一根。
保安有点不好意思接，谢大雷干脆把打火机也甩给他。这鼓励了保安多聊几句，“我们老板，你知道吧，安城县最大的房地产公司头儿，据说在海南和H城都有项目，我同事见过老板的车来这，你猜是个啥车？宾利啊我的个乖乖。”
保安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了，“我听说啊，全安城县就这一辆宾利。我们老板牛气，他小舅子有一次在饭店让人打了，他安排人过去就把那边的人砍了，而且一天牢也没坐，花钱摆平。牛逼吧？”
谢大雷听着不知道怎么答，这社会真他妈怪异，但他也对这个细节产生了兴趣，“你们老板公司叫啥啊这么厉害？”
“全盛啊，多有名。”有业主推着婴儿车要出大门，保安丢下谢大雷去帮忙，谢大雷哦了一声，又是全盛，他看着门口来来往往安详的人群，叹口气。
段立刚名下有一辆车，雅阁，但是他接孔一宁的车是途观，谁知道他还会开什么车出现，他没见过段立刚，唯一的就是手里一张对方二代证照片，都说刑警对比照片，从二维到四维的水平很高，其实就是有压力，让你找你的债主，给你个照片你也能找出来。
远远看着王力生迈着小碎步朝大门口走来，谢大雷从保安室的椅子上刚抬起屁股，就看见一个人从王力生的身后跑过来，一脸严肃，段立刚最明显的特征是鹰钩鼻，这并不常见的特征，这个人身上也有，但是几个小时的功夫，他和监控的穿着完全不一样了，T恤从白色变成了蓝色，连脚上的白色板鞋也变成了黑色运动鞋，谢大雷一站起来，王力生已经看到了，他也注意到了谢大雷盯着身后看，头也没回，就伸出一只脚。人在奔跑时被突然绊倒的摔伤伤害性，真的，无法形容，惨不忍睹。
摔倒的这位可是结结实实一个狗啃屎啊，尤其是咚一声巨响，把门口进出的居民都给惊呆了，摔倒的人挣扎了下想起来，人还没站起来就开口骂，“我 ……”
围观的人一脸同情又认为他这么做也对，听动静就知道摔得很重。
谢大雷心里一紧，大老王啊，我还没看准呢，这要是弄错了，你等着督查找你谈话吧。谢大雷蹭蹭跑过去，保安也跑过来，“这咋回事啊咋回事……”
王力生摁住还在想坐起来的这家伙，好嘛，鼻子破了，T恤是蓝色的也染红了，下巴也磕破了，胳膊肘也破了，裤子膝盖都破了，你说这得多大劲……
对方这一抬头，谢大雷确认了一下，嗯，没错，让大老王抓个正着，你说这家伙运气的啊，刚来就捡个便宜。
“段立刚？”谢大雷笑眯眯问。
摔倒的这个一愣，王力生这才喘出一口气，刚看谢大雷那表情，他也以为抓错了。

还真是发漏了。这两天补17、18章，猫叔抱歉了。

17来啦

18、
“他又干嘛了？”章晴小心翼翼地问，问完觉得不该自己问，又默默地坐下。
“段立刚涉嫌一起重大案件，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劝说段立刚自首……”谢大雷话没说完，章晴一口应下来。
“这样刚子是不是可以减轻罪行？”
谢大雷眼珠子也是一阵咕噜乱转，这答应的这么痛快？一回头，看王力生瞪着他，就差问他，你还等什么？
谢大雷犹豫了下，把章晴的手机还给她。
电话嘟一声，嘟又一声，一阵刺刺啦啦后接通了，那头儿刚喂了一声，章晴对着手机喊，“刚子你快跑，警察抓你呢！”
就听听筒里稀里哗啦一阵响，然后就挂断了。
章晴一副看多了港台剧，要为周润发样的男朋友扛雷的无所谓，这让谢大雷呷了一声还真是无语。抓起来吧，还不够麻烦的，不抓吧，这真是添麻烦了。
谢大雷把眼光投给王力生，王力生又把目光投回来，那意思是，咋地，还想让我承担责任？
谢大雷默默地把视线又收回来，对啊，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谁发明的……他默默抠了抠指甲缝，其实也没啥。
气氛有点尴尬。
解围的是赵子涛，“老大……”子涛喊了一半，又噎回去了，他看到督战的王力生在，这喊老大不合适啊。
“那什么，房地产公司打业主的事儿，找到线索了。”赵子涛把手里的几张破纸往桌子上一拍，“房地产公司叫全盛，打人这事儿的起源是，开发商迟迟不交房，超过了约定合同一年多。现在房子终于盖好了，开发商通知购房业主，每平米需要加1800块钱的差价，不然合同作废，业主就组织闹事了，和开发商的人发生了冲突。”
“有合同在手，业主为什么不走诉讼渠道？”尽管谢大雷知道，和流氓有时候讲法律是一种奢望，但是个人维权的首选肯定是公权。
“当时开发商销售房子时，五证不全，现在他就以这个名目对外宣称当时的合同不合法，单方面作废……”
谢大雷若有所思的嘬了嘬牙，真是为了钱，多不要脸的事儿都干得出来啊。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企业做不出来的。这不是给诚信经营打了个大耳刮子。
“这事儿孔一宁参与了？”
“何止啊，据业主反映，到场的好几辆中巴车，下来的很多是纹身和光头，每个人胳膊上拴着一块白毛巾，见了业主就打，钢管和镐把都有，6个业主骨折，轻伤的还要多，但是这次之后，很多业主就不敢出面了。”
“辖区没人管？？”谢大雷不可思议，好歹也是个法治社会，这么大的事件，至少局里得有个意见，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处理？
“怪就怪在这了，我去所里和刑警队了解这事儿，都支支吾吾的，有个哥们直接跟我说，兄弟，你们拍拍屁股走人，我们家人都在这。据说是上头不让查的。”赵子涛带来的信息量有点大。
谢大雷这回又把目光含情脉脉地投向了王力生，那意思是，都说了上面的意思，你作为“上面”的，不搞点东西回来？

22、
谢大雷脑子里迅速转了几个弯，按照孔一宁的学历和身手，他在这种公司的职位，更有可能是打手一级，孔一宁一个老油子，肯定也知道上网追逃马上开始，开着一辆假牌子的车，他应该很快会寸步难行。
那么现在孔一宁的出路在哪呢？
他得要钱，还不是小数目，哪怕暂时躲躲风头，他也得花钱。事发突然，当时他未必来得及，至少他需要联系老板“拨款”，那这个老板是谁？是全盛的法人还是谁？
还有，孔一宁为什么不跑远？他到底和安城还有什么没解决的事儿？
冯明亮对段立刚的审讯还在进行。
“你和孔一宁给谁干？”
“给全盛。”
“负责什么？”
“就是哪有事儿，我们去哪？”
“打手呗？”
段立刚犹豫了下点点头。
“孔一宁下一步会去哪？”
“不好说，我们都听他的，他定的事儿我们都不敢反驳。”
“孔一宁保外就医，是谁给他办的？”
“我们老板。”
“谁？”
“马连奇。”
安城县的一个民警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全盛房地产公司老板。冯明亮把这张纸扣住，“枪呢？放哪了？”
“路过水库的时候，孔一宁说扔下去，胡鹏就下去扔了。”
“哪个水库，位置。”
“就出城的国道边那个，张庄水库，在西坡上。”
“枪从哪来的？”
“不知道，孔一宁老拿着，有事儿了就拿出来用。”
“有事儿？”
“嗯，就是，就是出去站场子吓唬吓唬人什么的。”
“业主维权那事儿，就是这么参与的？”
“那事儿没有，都是一群业主，用不着。我们带着钢管就够了，打几个杀杀威风，就都老实了。”说着话，段立刚忘了身份和所在。
冯明亮一拍桌子，“哎哎哎，这是在刑警队啊，低调点啊，还杀杀威风，杀杀你自己的威风吧。当国家没法律了是吧？”
段立刚低下脑袋。
“那次是谁组织的？”
“孔一宁，上头是谁我不知道，就让我通知人。有个微信群，谁去就给一百块钱，动手的给200，出事儿了上头有人处理。”
“你们出动过几回？”冯明亮有点气的牙疼。
“不记得了，挺多的。”
“挺多？除了你们自己公司的事儿，别的事儿还有吗？”
“谁接的活儿都能去……”
“接活儿？”冯明亮一时没听明白，这是下订单作业呢？
“就是有人出钱，需要多少人，需要什么家伙什，提前说好了，我们组织车组织人去就行了。”
“你们这是地下出警队啊！谁给你们的权力！还没人管了！”冯明亮有点激动，他压根没想到，社会上居然有这么一群人，俨然把他们的活儿干了，当然，出的都是反力。
“没人管啊，我们出场，警察去了都只能看着，也不敢动我们。我们大多数也不动手，就是人数多吓唬他们。”段立刚何止是搞对象无脑啊，听起来整个人都无脑。
冯明亮长出一口气，丢给段立刚一张纸一支笔，“给我写，时间地点，谁组织的，谁给发钱，去的哪，都写下来。少一个加一年刑期！”
后面这句是冯明亮吓唬他的，你不是吓唬别人吗，我也吓唬吓唬你呗。

23、
段立刚愁眉苦脸的写着，谢大雷的电话打进来。
冯明亮走到审讯室外面，把刚刚的情况简要介绍了下，“这帮货们，不知道当地的都干嘛吃去了。在咱们眼皮底下，我早把他们收拾了。”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冯明亮想谢大雷打过来肯定不是问这个。
“我觉的孔一宁可能会回安城，他身上没钱，至少他需要联系大老板给跑路钱，你问问段立刚，谁给他们钱，一般孔一宁和谁联系。”
“你等会。”冯明亮挂了电话转身又进了审讯室。
“孙超，马总的小舅子，一般马总不直接和孔一宁联系，都是通过孙超。”段立刚现在只知无不言。
“孙超电话你有吗？”
“有有，我手机……”段立刚眼巴巴看着冯明亮拿过本属于他的手机，咽了咽唾沫。
“一般孙超给你们多少钱？”冯明亮突然好奇。
“一个月一人2000，孔一宁可能多，有事儿用我们的话，还有奖励。”
冯明亮一听抬起头，“你们还有工资？”
“有啊。”段立刚也很惊奇，这人问的，不给钱谁干啊。
“平时呢，你们大概多少人？”冯明亮想到了一件事。
“平时，十来个人吧。”
冯明亮陷入深思，按照最高法对黑社会组织的定义，这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黑社会组织架构。都说房地产公司水深，但是如果正经做生意，用不着养这么些闲人，那么养了这么些人的全盛公司，到底在干什么呢？
冯明亮再次走出审讯室，先给谢大雷回复。
“老谢，这些人动用武力应该不止一次，房地产公司除了拆迁用得着人，别的时候干吗用？长年累月养这么一批人，到底要干嘛？”
“这个孔一宁能办保外就医，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成的。你看吧，最后不定挖出个什么大尾巴蛆。”谢大雷用词总是这么，嗯，精准。
于常已经做出来孙超的通话记录，省厅给各地市支队配发了一批高新设备，这次也带来了，过去好多需要走手续的工作，在大案前提下，可以直接调取。
“谢队，孔一宁3个多小时前就和孙超通过电话，时间是3分钟。”于常在纸上飞快计算了一下，大概是劫走人后的5分钟左右。
“此后没有联系吗？孔一宁的号码还有拨出吗？”
“没有，倒是有拨入。”
“这个人是谁？”
“我还在查。”于常低头在键盘上一阵敲打。
王帅在另一台机器上也埋头鼓捣，“头儿，孔一宁他们的车应该已经扔了，车上三个人的信号都不动了。但是位置显示的是一片荒郊野外，附近什么建筑都没有，要么是换了号码，要么是扔了车把手机留下，总之他们不大可能待在那。”
谢大雷沉思了下，“回安城。”
“回安城？”赵子涛从驾驶位置上扭过头，想再确认一遍。
“孔一宁很可能回来。”谢大雷几乎笃定地说。
“为什么这么说？”齐亮亮也没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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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谢大雷指着王帅电脑屏幕的位置，“看，最后信号不动的地方距离咱们追到的宾馆，方向是什么？”
王帅自言自语，“西南啊”
“现在呢？”谢大雷启发。
“西北了。”
“西北是回安城的方向。而且从案发到现在，孔一宁有足够的时间跑出更远的地方，为什么他始终在安城附近转？”
“他回去要制造大案吗？”王帅想起监控里的双管猎枪也有点后怕，这亡命徒可是什么都敢干。
“枪扔了，未必会，但是回去，应该是他有什么没办完的事儿。”谢大雷摸摸青下巴。
“他不会也有个女朋友吧？”赵子涛问。
“小于，给涛子确认下，是不是这么回事。不管有还是没有，孔一宁不是段立刚，他是个有头脑的家伙，不会这么冲动，他回来肯定不是因为女朋友。”
于常抬头笑笑，“这个可以有。”
水库的枪支在打捞，孔一宁和其他俩人的家也进行了部署，狱警也留到了安城县局过夜，以防万一。
谢大雷一夜没睡好，枪搁在床头，半梦半醒的，他总怕睡死了延误了。
可居然就这么睡到了大天亮。
一睁眼，谢大雷猛地一睁眼，抬头看看天花板，还在安城县局的备勤宿舍里，旁边的王帅大半个膀子露在外面，发出均匀的呼吸。他轻手轻脚的起来，给王帅盖了盖毯子，拿起床头的T恤。
门刚一推开，王帅蹭一下坐起来，“有情况？？！”
谢大雷干脆把门开大点，“没，你接着睡吧，有事我喊你。”他心里挺不落忍，一群年轻小伙子，每天神经高度紧张，都快绷断了。
隔壁屋的赵子涛和齐亮亮也在睡，于常这个处女座，和从部队里受过内务整理训练的冯明亮住一起，推开门，就看老冯已经起来系鞋带，于常又在那台新设备上敲敲打打。
“老谢，起这么早。”
“不早了，这一夜静悄悄的，总觉得怪怪的呢。”谢大雷伸手去摸烟。
“大老王呢？”冯明亮问。
“不是在你隔壁吗？”
“没听见动静呢。”
“说不定没起呢。”
谢大雷走到隔壁去敲门，手刚抬起，他又从窗户缝里看了一眼，老王还真没在。他正准备回冯明亮他们屋，大老王从外头黑着脸回来了。
“王局，这么早出去遛弯？”谢大雷还是懂规矩的。
“进来。”王力生语气非常愤怒。
谢大雷回头瞅一眼冯明亮，又瞅一眼大老王，冯明亮从身后从他两手一摊，意思是我也不知道啊。
谢大雷刚把大老王房间的门关了，大老王就咆哮起来，“真他妈不够丢人的！这事儿传出去，够笑掉大牙的！”
冯明亮在隔壁听得很清楚，心想，这谢大雷关门的意义是怕大家看到大老王的面目狰狞？这笑掉大牙两天功夫说了两遍了，一个人也没那么多大牙啊。
让王力生这么暴怒的原因是，昨晚，安城县公安局的门岗窗台上，有人放了一个信封，里面放了一把刀，写了一句话：来，抓我。
虽然县局的大门口没有持枪站岗，但是24小时进进出出的都是穿制服的民警，警车也是不止一辆，嫌疑人如此嚣张的挑衅，在这全省公安史上都是没遇到过的。
“监控看到是谁吗？”
“还能是谁，这小王八蛋连个伪装都没有，就直通通走到窗台那放了个东西，大摇大摆的走了，咱们的门岗看都没看见。让段立刚一辨认，就是孔一宁。你说的对，这王八蛋就是回来了，他这是回来要干嘛？”王力生的语气到了最后一句话，有点泄劲。
谢大雷非常理解他，王力生现在是这的最高领导，如果孔一宁大开杀戒，制造点大动静，别说王力生，就是再往上的领导也吃不了兜着走。

26、
“这地儿有意思啊，卧虎藏龙啊。”谢大雷加了点咸菜，端着小碟子回到桌前。
王力生朝四下看看，吃饭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全盛的水挺深，我已经接到两拨来自不同行业的’咨询’电话了。”
“哦？”谢大雷大口咬着油条，又舀了一勺豆腐脑。
“级别都比我高。我已经和曹厅长做了汇报，咱们只管查，老曹说，有事儿他顶着。”王力生刚准备下筷子去夹桌子上最后一根油条，王帅已经眼疾手快的抓到了手里。
“嘿嘿，王局，早餐要吃饱。我还长身体呢。”王帅嬉皮笑脸地冲王力生献媚。
“死小子。”转头，王力生对炸油条的老板吆喝，“老板，再给来二斤。”
“好嘞。”老板还怕肚子大的客人？
“大雷，你现在对案情有什么看法？”王力生用勺子撇着豆腐脑上的香菜。
“孔一宁回来，可能是钱不到位，也可能是有人挂念。但是综合他昨晚去下战书这个环节，他可能还是不想和全盛翻脸，至少不是站在咱们这边，那样就双面夹击，对他不利。况且，他现在需要钱。”谢大雷说，“王帅昨晚对孔一宁的联系人进行数据分析，发现是有一个年龄相当的女孩子和他联系频繁，但是从案发到现在，俩人反而没有联系。当然，不排除微信等即时联络工具或者我们不掌握的通讯渠道，现在正在破解。”
“我们还有一点没搞清楚。帮助孔一宁外逃，这事儿是孙超的意见还是段立刚几个人的决定。如果是前者，我们就有了正面接触全盛的机会。”谢大雷看着冒热气的油条端上来，又夹了一根放到盘子里，他非常了解手下这几个家伙，说一会话的功夫，就能吃光了，吃饭这回事，可不分领导下属。
“按照段立刚的说法是孔一宁的意思，但是孔一宁是不是被孙超指使，只能等孔一宁被抓了以后再说。”冯明亮说。
“等不到那时候，现在是找个什么空档去接触孙超。要比咱们在这猜强。”刚出锅的油条就是好吃，谢大雷一口吞下一半。
“汇款记录呢？”于常问。
“不够。孙超说以前欠的工资，刚好这几天到账，你怎么说？”谢大雷反驳。
“可以这样，业主被打，段立刚不是承认是他们所为吗？把案子调出来，重新立案侦查。”王力生提议。
谢大雷默默看了王力生一眼，大老王，这事儿我们都知道啊，就等你说呢，因为之前办案的都是安城县局的，老王不做主，也不好下手不是。
饭吃完，谢大雷打架一样抢着付钱，他心里算计，哎呀，让大老王承担了责任，怎么也不能再让人家破费啊。王力生不知道啊，心想着，哎呀，这小子懂事了啊。
刚溜达到县局门口，几个人刚好遇到开车进门的王猛，“啊，谢队，王局，你们吃饭了没？”
“吃过了，这几天你们忙什么案子呢。”谢大雷对王猛没什么好或坏的意见。
“你们要是忙孔一宁，我们就先把赵玉成的案子接过来。”王猛讪讪地说，这本来就是他们的案子，办不动请来的谢大雷他们，现在又回到自己手里，他也尴尬。
“有什么进展吗？”
“有，您要是有时间，我和您汇报下？”王猛眼前一亮，他特别希望和谢大雷这样的高手交换下意见。
“汇报谈不上，咱们可以聊聊。”谢大雷淡淡笑了笑。

27、
“现在可以确定，赵玉成这辆车，除了公司和家里人，他的朋友也不常见他开。说明他还是比较不希望别人知道的。另外，给赵玉成公司账目打款的上游，在经过另外一个账号的转账前，居然来自一个个人账户。不过，这个账户经过我们核实，户主丢了身份证，他压根不知道名下有这张卡。关联的手机号也是空号。”王猛一口气说了一堆话。
“你怀疑什么？”谢大雷问。
“越是这么费尽周折，难道不是想掩盖什么？怕人啊。公对公的钱，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劲？”王猛说。
谢大雷点点头，“然后呢？”
王猛挠挠头，“赵玉成公司一个员工曾给他开过几天车，据说那几天赵玉成崴了脚，临时让这个人当了几天司机。这名员工曾经在车里听到赵玉成说，要把大女儿送国外去念书，学校好像都联系好了。”
“你推测他用钱？”
“对。如果是这样，我们假设赵玉成只是一个中间人，负责把一些不合法的钱，转给其他需要掩盖身份的人，他女儿要出国，他就有了把这笔来路不明钱贪了的动机。毕竟他公司这几年也没挣到什么钱。”王猛也是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对方可能是逼问钱的下落，这是对方的动机，也只是我们的推测。只有是熟人，才有可能让赵玉成放心的自驾去和对方到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见面。而且，这笔钱，肯定不是好来路，正因为双方都知道这个事儿，所以采取了非正常手段处理。”
“那你有眉目吗？关于上线？”谢大雷问到了关键。
王猛没有回答谢大雷的问题，他把手里的本子合上，“谢队长，您知道借走赵玉成路虎的郭鹏飞是什么人吗？”
“嗯？”
“几年前，安城出过一件很多人都没注意的事儿。”王猛溜达到会议室的窗户前，点着一支烟，“有个村里的老头儿，挑着一担子菜到城区卖，来了一拨混混收保护费，老头儿没开张，身上就几块钱，没给。混混一个耳光下去，老头就聋了。事后，这个打人的混混不到14周，免于承担刑事责任，他父母也拒绝赔偿，老头从此就一只耳朵听不见了。”
谢大雷听到这，隐隐觉得这个案子可能和王猛有关，“你亲戚？”
“嗯，我爸。那年我才16，刚上高中。我爸聋了脾气变得特别暴躁，总是喝酒打骂我们。我妈说他心里急。那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当警察。”
“老人现在还好吧？”谢大雷特别害怕听到这，会有和电视剧情一样的桥段，老人不在了。这不是成了血海深仇了。
“我父母现在都跟我一起生活，老头儿这几年上了岁数，听不见也不计较了。”王猛的表情放松下来。
“那个混混是郭鹏飞吗？”
“是。他当时就在武校学散打。14岁就打遍安城。我一直收集他的犯罪证据，我承认我有私心，就想抓他。但从前年开始，这个人和消失了一样，偶尔也能查到他的出行和住宿记录，但是安城的很多事儿，他不再出头，也不知道他在干嘛。可我感觉他还在安城，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