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虐 (你猜到开头却猜不到结尾)


我最近被骗了三次,丢了钱,丢人不说,还差点丢了命。
一切都要从我和张娟的婚礼说起。我快三十了,没什么大本事,开了一家快递公司,倒也赚了一些小钱。张娟是我的客户,经营一家淘宝店,她的发货量很大,我经常帮忙,一来二去就熟稔起来,后来她就成了老板娘。
我们订在两个礼拜后结婚,亲戚朋友都通知到了,不过我们不准备大办,一来经济有限,二来张娟和我都不喜欢吵闹,简简单单办个有意义的仪式就好了,所以除了双方家长,我们只请了几个极为要好的朋友。
在我准备婚礼期间,快递公司出了件事。
一个业务员按照快件单上的信息给收件人打电话,收件人说最近没有网购,可能是网店刷信誉的,让他自行签收即可。几天后有一个女的跑来公司,说自己的快递到现在还没有收到,但是网上显示已经签收了,她很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后来查了单号发现她说的快递就是之前让自行签收的那个,女子一口咬定之前是接过一个电话,但是当时在外地出差,所以要求过两天再送,她说那是上千块钱的天蚕丝样品,怎么可能还没过目就签收。客服只好又找出那件被自行签收的快件,女子拆开后里面竟然是几张报纸,无法理解的是报纸的日期是昨天。女子看后自然认为有人将她的东西调包了,便待在店里索要赔偿,客服没办法,只好给我打了电话。
这种事其实很麻烦,我不想多事,便认了这个哑巴亏。快递行业就是这样,看着挺赚钱,但麻烦事也多,很多亏不得不吃。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5 20:58:44 +0800 CST  
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并没完,几天后又有一个男的来到店里,他提供了一个单号,说要取个快件,我查了以后才发现他要取的件就是前几天被调包的那个。我告诉他那个快件已经有人取走了,他问谁取的,我将那个女子的电话提供给他,他说那就是他的电话,他不是本地人,来这里还不到两个月,前几日钱包和手机都丢了,由于身份证等重要证件都在钱包里,补办花了好几天时间。他问我那个女子取件时是否出示有效证件证明身份,我一时牙口无言,便将当时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他听后反倒有些惊喜,问我那些报纸还在不在,我找了找竟然从库房里又翻了出来,男子什么也没说,拿着报纸走了。
几张报纸值得发快递么?我这样想,大概我遇到骗子了吧。快递行业其实有很多漏洞,尤其是在取件的时候,只需签个字,仔细想想谁知道签字的人到底是谁,但毕竟这样的事不常发生,多数情况又想图方便,也就不会太在意。
其实刚接手这个摊子的时候也没这么多事,大概那时候业务还没做起来,客户少事就少,但做生意的谁会为了清净闭门谢客,这人呐,自然是多多益善。这行业竞争还是很残酷的,尽管每年网购的人越来越多,但快递林立,今天是你的客户,明天可能就是别人的,你争我抢,俨然就是小小的战场。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5 21:06:00 +0800 CST  
知道我要结婚,公司没了大事也不会打搅我,忙里偷闲,我去了趟花鸟市场。不为花,也不为鸟。前段时间翻书的时候竟然在一本“世界史”里找到一纸蚕卵,我才记起年前的时候一个朋友送了我一块儿巴掌大的布满蚕卵的报纸,让我养着玩,后来随手夹在书里就忘了,这几日翻出来,没想到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的黑点,放了两日竟然孵出了许多芝麻一样的小蚕。我见过蚕的样子,没想到刚出生的蚕却是蚂蚁一般的模样,与蚕宝宝的可爱相去甚远。出于好奇,我找了个鞋盒养了起来,都知道蚕吃桑叶,可是这桑叶却成了大难题,说实话,从小到大我连桑树都没见过,到哪去找这桑叶。
我到最近的山上转了一圈,树倒是不少,就是没有桑树,后来听说蒲公英叶子或是烂白菜叶也能喂食,便试着放了几片,果然也凑乎的吃了。看着咬的满目苍夷的白菜叶,我一阵唏嘘,真是苦了这群孩子,出生时连桑叶都没吃过,这和没喝过母乳有什么区别。好在后来张娟知道这事,他说附近的花鸟市场就有卖桑叶的,我便跑了几趟。
这些天桑叶快吃完了,我也一直顾不上,今天得空就过去转转。卖桑叶的是个老大爷,有六十多岁,开了一家鸟店,主要经营鹦鹉、八哥之类的,他说城市里养蚕的不多,他也就顺带卖点儿,赚个烟钱,其实也是,整个市场就他一个卖桑叶的。
我通常一次买一小袋,大爷似乎掐好了时间,每回我去都提前准备好。今天过去的时候大爷竟然不在,一个小伙子接待的我,他说他是老人家的侄子,老人回老家办些事,这段时间都不在,老人留了话,说这两天可能有人过来买桑叶,还特意多准备了些。说着那个小伙子就从里屋拿了四个袋子出来,我看了看都是桑叶,心里一阵感激,大爷可能是担心我在别处买不到桑叶,所以留下很多。有了这些,我想大概够吃到化茧成蛾的吧。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5 21:11:00 +0800 CST  
桑叶就和平时吃的菜一样,不能保存,放久了就烂了,我取出两三天的量,其余的都打算放冰箱里冷藏。不过事与愿违,我抓了一把桑叶后,发现下面的桑叶不太一样,倒出来一看,竟然是满满一袋的爬山虎,只有上面一层垫着桑叶,检查之下,其他三袋也是如此,整合下来,真正的桑叶连半袋都不到。
这事真让人哭笑不得,若说上当被骗了,我从老大爷那儿拿桑叶也不是第一次,大爷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何况四袋桑叶能值几个钱,值得搞这么大动静?但是眼前的事实告诉我确实买了四袋爬山虎,我还特地在网上查了下,爬山虎有毒,而且蚕也根本不吃。
第二天我又去了趟花鸟市场,钱是小事,主要我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大爷也在店里,不过脸色不大好,看起来病啾啾的样子,我不想打扰,但还是说明来意。大爷听了这事有些激动,他昨天确实不在,也确实回了老家,就连桑叶也是今早带回来的,不过事情如此,大爷也没推脱,又送了我四袋,草草关了店门。
我不放心,就到旁边的店里打听了一下,原来大爷回去是办丧事,前几天,他的侄子死了。
我失魂落魄的回去,那位店家的话还盘绕在我耳边,大爷的侄子死了,那卖我桑叶的人又是谁?难怪大爷那副表情?我越想越觉得后怕,好像时刻都有人在敲门,这是你的桑叶,请查收。
这事困扰了我好些天,后来就想通了,一定是有人趁大爷不在到他的店里偷东西,正好被我撞上,便冒充大爷的侄子,细想之下,这样也确实说得通了。
后来我又去找过大爷,他的店关了,大概是老家的事还没办完吧。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5 21:20:00 +0800 CST  
大婚将至,我是真的忙了起来,尽管请的人不多,但闻讯赶来道贺的好友着实不少,加上置办酒席,布置婚礼会场,行程安排等等事宜,面面俱到,总感觉一天忙下来比上班都累。不过一辈子大抵也就这么一次,一场仪式,一群见证人,一个女人从此便跟了你,可以简单,但马虎不得。
张娟是单亲,从小是由母亲带大的,前些年母亲病逝了,所以娘家几乎没人。她有个大哥,前些年在部队当兵,退伍后跑到外地做生意,我没见过,不过这次张娟嫁人,他一定要回来,所谓长兄为父,这方面也不能冷落了。
张娟不愿拍婚纱照,她说那东西纯粹是浪费钱,拍的时候一点都不浪漫,还特累人,还不如自己出去旅游的时候拍几张风景照,玩的开心还惬意。我就喜欢她这点,直爽,不物质,又有小女人的浪漫。她喜欢旅行,但是从来不去别人推荐的地方,因为那样的地方往往人山人海,却失去了旅行该有的乐趣和安宁,栅栏里的花再美,看的人再多,也永远不会有野花特有的芳香。
不过我们还是照了一张,毕竟是结婚,总要留个纪念。其实我是觉得有些遗憾的,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人这一辈子总要做些无意义的事,这样才显得有意义。
张娟听了我的话笑得前仰后合,她说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沉了,哲学是留给老头子,是留给疯子的,人生才是留给我们的。想想也是,我就是一个粗人,读了几年大学,开了一家快递公司,与其过别人眼中的生活,不如做快乐的自己,这不就是小人物的故事么?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看着重新装修的婚房,看着满墙的喜字,明天我就要结婚了,明天你就要嫁给我了。
这一夜注定难眠。
此时,我忽然收到一条短信,一个陌生人发来的,只有一句话:张娟有精神病。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5 21:41:00 +0800 CST  


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我是一阵好笑,随即删除了短信,开这种玩笑的才是神经病。
第二日婚礼如期举行,当我们把婚戒带到对方手上的时候,我们相拥而笑,笑容中张娟哭了,我捧着她的脸,怜爱的替她抹去眼睑下的泪花,她说她没有亲人,远在外地的哥哥也没能赶回来,她希望我能疼她,能保护她,我坚定的看着她,点点头。
婚礼很简单,虽然人不多,但还是很热闹。我偷偷准备了结婚旅行,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刚好赶上她要去外地进货,是批新产品,十几万的东西,她必须亲自去看看,没办法,结婚第二天就把她送上了火车。
或许是从小单亲的原因,张娟很好强,别人能做的她也能做,别人做不了的她一样能做,朋友开玩笑说她这样的性格我怕是驾驭不了,小事专权独断,大事垂帘听政,要不了多久,整个后宫,乃至整个天下都是她的。玩笑归玩笑,外人看来张娟确实是个强势的女人,果断、干练,也很能干,但是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小女人,甚至还很脆弱,她没有安全感,所以拼命的挣钱,我问她我们的钱虽然不多,但也够花了,何必那么拼命,她笑着说,如果哪天你不要我了,我也不会饿死,我听了很是心酸,这样的女人,我想我会保护她一辈子。
从火车站出来,我去停车场取车,本来我想开车和她一起去的,她说没必要,她只是过去看看,生意未必会做,拖家带口的就太兴师动众了,其实我懂她的意思,毕竟刚结婚她就跑到外地,她其实很是愧疚的。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5 21:57:00 +0800 CST  
我不急着回家,边走边看,所以走的很慢。尽管火车站整顿多年,但各种各样的事还是很多,都说火车站是外地人的噩梦,其实本地人被骗的也不少。早些年的时候,我还小,我就常常听说又有哪个傻蛋刚出站就被讹了钱,那时碰瓷是不需要技术含量的,说你碰了就碰了,不同意就打到你同意。这些年好多了,政府加大管理力度,也开始重视这方面,毕竟车站是一个城市的窗口,谁家窗子脏了面子上也过不去。
站前安静了,两旁的街上就热闹起来,卖纪念品的,算命的,便宜出售手机的,还有卖烤地瓜的,林林总总,我倒不是很讨厌,因为这样的生活看起来反倒有些生气。街的一角蹲着一个女孩儿,年龄不大,可怜巴巴的低着头,此时已经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讨论着什么。
闲来无事,我就凑过去看看,女孩儿学生打扮,跪坐在地上,低着头,过肩的黑发垂下来遮住面部,虽然看不全,但隐约的眉脚显出几分清秀之气。她身旁躺着一个背包,背包前的地上铺了一张纸,纸上写着字,背包半拉开,里面零零散散的洒落着一些钱,都是一元的纸币,也有几张五块的。
这种事其实不少见,像是“钱包丢了,求好心人资助一元钱买车票、吃饭。”,“家境贫寒,但渴望上学,求好心人资助学费。”,或是一边爬行一边唱歌的也有。这里面有多少真假其实很多人都清楚,给钱的未必信了,只是求个心安理得,没给的无非也就是多了一份戒心。
今天的事有些不一样,我走近了才看到女孩儿旁边三四步远处还蹲着一个男孩儿,男孩儿白衣净面,他抬头看着大家,一脸笑容,也不说话,眉清目秀的样子倒是给人不少好感。他前面也放着一张白纸,上面也有模有样的写了东西,“她是个骗子,冒死揭发,怕挨打,请资助一元跑路费。”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5 22:11:00 +0800 CST  
我看着有些想笑,很多人也笑了,或许是出于玩笑,他面前也扔了很多钱,看数量竟比那女孩儿还多。我想了想,掏出两张一元钱,给了男孩儿一张,又给了女孩儿一张,然后离开了。
来到停车场,刚打开车门,就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扭头查看,一男一女站在不远处,笑脸相迎,正向我走来。我看得眼熟,这不就是刚才街上要钱的男女么,怎么在这里?好奇归好奇,我还是打了招呼,“你们在叫我?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走到近前,男孩儿递给我一张身份证,笑道:“是你掉的。”
我赶紧掏了掏兜,钱包还在,身份证却没了,应该是刚才掏钱的时候掉了,接过男孩儿手里的证件,我客气道:“真谢谢你们,太感谢了。”
男孩儿还没说话,女孩儿先插嘴了,“不用客气,我们还有事想请你帮忙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笑道:“你们是一伙的?”
“没错。”这回是男孩儿抢先答道,他温文尔雅的样子与刚才倒有几分相似,“我们是同学,来这里玩的。”
这话让我有了好奇心,我看看男孩儿,又看看女孩儿,女孩儿此时抬着头,一脸朝气,与之前委屈行乞的样子却是大相径庭,我有些不明白,干笑道:“那你们……”
我的话没有说完,怕大家都尴尬,男孩儿却接了过来,“你是说乞讨吧,那是个实验,我们来找你也是想和你谈谈。”
“和我?为什么?”
“因为你是第一个我们两个都给了钱的人。”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5 22:28:00 +0800 CST  
我一下来了兴趣,现在的学生都喜欢搞这样或是那样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我不反对,反而觉得挺酷的。
“你们这是行为艺术?”
两人听了都笑了,男孩儿是个自来熟,一拍我胳膊,学了几句方言,“大兄弟,行啊,自己人。”
我回了句“嗯呐。”引得哄堂大笑。后来我们坐到车上聊了半天,我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两人是刚上大学的学生,男的叫胡帅,女的叫文婷婷,都是学社会经济学的,这个心理测验策划了很久,今天出来玩正好借此实验一番,目的很简单,就是看看明知可能受骗的情况下哪种情况更能使人主动掏钱。结果显而易见与靠怜悯、同情心换取财富相比,近乎玩笑的幽默的方式更能博取人们的眼球,哪怕明知是骗局,也会不由自主的卷入这种行为中。其实玩笑本身也是一种消费,一元钱买份快乐,谁不愿意?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想法,我想他们做这个测试一定有更深的学术性的意义。胡帅告诉我我是第一个给双份钱的人,问我问什么。他说虽然一元钱不算什么,但是在明知可能会受骗的情况下在两种对立目标中下注,往往只会选择一种,或许是同情心作祟,或许是看热闹的心态,人们大多都会趋向单一的情绪,而我却不同。其实我那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就是出于好玩,反正就两块钱,给了钱就走,留下一个帅气的背影,深藏功与名。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5 22:41:00 +0800 CST  
这是玩笑话,但多半就是这样的心里,简单说就是装逼,当然,我不能这么跟人家说,于是给了他们一个更加中二的理由,“给女孩儿钱是出于绅士风度,给男孩儿钱是出于大侠的责任感,总之能用两块钱解决的事就绝不掏一元。”
我们聊得很投机,我想我不是唯一的受访对象,但绝对是最能说的,我这张嘴皮子,一旦聊得欢了,刹都刹不住,天上的、地下的到处扯,给个话题就能来一篇长篇大论,我常开玩笑说,幸亏我不是领导,要不开起会来光开场就能讲几个钟头。
我喜欢和这样的年轻朋友聊天,与时俱进嘛,尤其是这样的学子,心思单纯,又有想法,聊着很舒服。
时间飞快,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头昏沉沉的,视线所及是稀稀拉拉的几辆车,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我四下张望,这里是停车场,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下午,我怎么在自己的车里睡着了。我记得我在和人聊天,脑子里浮现出最后的场景,那个叫文婷婷的女孩儿下车买了三瓶饮料,喝过之后我就觉得有些困,然后我看见他们对着我笑,笑得很夸张,却听不到笑声,慢慢的连视线都模糊了。
我猛地醒悟,赶紧掏出钱包,又在车上翻了翻,什么也没丢,不禁觉得好笑,自己都睡糊涂了。伸个懒腰,忽的觉得腰间隐隐作痛,心下立马又意识到什么,一瞬间脸上全是冷汗,手脚也哆嗦起来,这段时间尽是些有人被下药割肾的新闻,难道我也……我不敢多想,犹豫一下,猛地拉起上衣,看着微微隆起的肚皮比去年更显得富态,一下安下心来。
我从车上下来,活动活动手脚,在车上躺了这么久,整个身子都麻了,难怪到处酸疼。一切安好,但是我没有立即离开,我觉得应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诸事如常,零零散散的几辆车也相继开走。
我从来都没有如此迷茫过,迷惑只是因为一件小事,我怎么就睡着了呢?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5 22:53:00 +0800 CST  


中午没吃饭,晚饭也没什么胃口,张娟也不在,我到楼下买了几个包子凑乎了事。我还是很在意胡帅和文婷婷的事,虽然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心神总是不宁,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有种不好的感觉。
啃了几口包子,看着鞋盒里的蚕已然长得有模有样,心情也好了许多。一个个白中带黄的小家伙慢条斯理的爬来爬去,或是待在一个地方,像是贪吃的小猪一样,一口一口的咀嚼,甚是可爱。
将剩下的包子放进冰箱,躺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渐渐地眼皮也打起架,尽管不知道看的是什么电视,就是不舍得关,我经常有这样的感觉,看电视看着看着就困了,起身关电视后反倒又没了困意,想睡睡不着,干坐着又无聊,只好再打开电视。
迷迷糊糊的电视上只剩下雪花点,甚至能听到细微的“滋啦啦”的声音,我在茶几上摸了半天遥控器,匆匆对着电视一按,“刺啦”一下电视换台了,不过还是密密麻麻的雪花点,我抬眼瞟了一下遥控,确认手指头按在“开关”上,抬起手一晃,电视黑了,只是手还没放下转瞬又亮了起来,还是雪花点。怎么回事?我又试了几次,电视不停的换台,不论怎么换,哪个台都没有节目,只有那空洞的屏幕上跳跃的雪花点让人头皮发麻。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6 16:48:00 +0800 CST  
接着腿上一松,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向下跌去,然后猛地醒来,原来不知不觉我已然在沙发上睡着了,一条腿不小心从沙发上滑了下来,此时正别扭的搭在地上。电视也好像故意气我,满屏雪花点嘲笑似得“刺啦啦”的晃着。夜里有点凉,我将拖在地上的毛毯拉起来,借着昏暗的光,隐隐看到毛毯一角有什么东西,黑乎乎的趴在上面,蟑螂,我盖得毯子上爬满蟑螂,顷刻寒毛都立了起来,我毫不犹豫的从沙发上跳下来,心有余悸的打开灯。
轻轻拎起毯子一角,小心翼翼的展开,顿时觉得哭笑不得,哪里有什么蟑螂,原来拖在地上的毯子挂着些许瓜子皮,昏暗的光线下看走了眼。其实我并不怎么害怕蟑螂这类东西,也不会像一些人对这种多足的小虫子有浓重的厌恶感,只是觉得这种突如其来的近在咫尺的误会就好像有人在门后突然跳出来一样,你会下意识的害怕。
一夜睡的不怎么好,早上起床后竟然迷迷糊糊的将洗面奶和牙膏搞混,感觉自己萌萌哒。到了公司客服说有一份我的快递,我有些好奇,最近没买什么东西啊,当然,也可能是邮寄给企业的杂志广告,不过看收件人信息确实是寄给我的。
我随手撕扯着包裹,客服打趣道:“姬哥,又买了什么好东西啊?”
“哪里是我买的,不知道是谁寄给我的。”我打开盒子,向里张望,里面只有一张纸,确切的说是一张照片,一张让我意想不到的照片,照片背面还有个电话。
我慌忙将照片放回盒子,急匆匆的往外走,客服见了笑道:“什么好东西啊,这么保密,姬哥你不厚道啊,也不和我们分享分享。”
又有人跟着玩笑,“一定是嫂子寄来的,怎么和你分享。”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6 16:59:00 +0800 CST  
屋内一片祥和的气氛,我却开心不起来,盒子里的照片是万万不能给他们看得,或者说除了我之外的人都不能看,尤其是张娟。找了个没人的僻静角落,我拿出照片又确认一遍,照片上的男人是我,虽然只有半张侧脸,我相信认识我的人同样一眼就能认出照片上的人,照片上的女人是文婷婷,我还记得她,此时她半裸着坐在我的身上,而我坐在我的车里。
车震,我和一个陌生女人车震还被人拍了照片,这是我从来不敢想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脑子里一团浆糊,照片是谁拍的?还有我根本就不记得此事,我算是内心比较保守的人,对张娟也是出于真心,自信不会做这样的事,所以,这一定是个骗局,没错,一定是胡帅和文婷婷合伙骗我,怪不得那天我会无缘无故的在车里睡着,是了,文婷婷在买回的饮料里下了药,一定是这样。该死的两个混蛋,我饶不了你们。
这事不能报警,因为一旦报警张娟就会知道照片的存在,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我宁愿花钱解决此事,也不愿和张娟之间出现这种难以说清的芥蒂,何况他们的目的也多半是为了钱,既然如此,我不想节外生枝。
当然,我不报警并不意味着我就会逆来顺受,钱我会给,但人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一些必要的朋友我还是认识的。我给吴强打了个电话,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婚礼那天他也来帮过忙,我和他关系还算过硬,重要的是他是一名私家侦探,当然,私家侦探在国内其实是不合法的,不过法律规法律,民情是民情,很多事光靠政策是解决不了的,就像婚外情取证,这也是这个行业能生存下去的原因。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6 17:22:00 +0800 CST  
我和吴强约在一家餐厅,他本来以为我是趁着张娟外出约他出来喝酒的,没想到却是此事。吴强告诉我这事还真不能报警,毕竟钱是小事,但是夫妻间一旦因为这事出现隔阂就不好办了,而且照片上的关系不是你一言我一语就能说得清的,即使我们信了,怕是外人也会疑虑,事情闹大了,照片往网上一贴,谁是受害者,谁是小三,根本不是我们能澄清的,网民的力量很可能左右舆论,即便事情真相大白,结果往往得不偿失。
他说他会帮忙找到这两个人,至于之后做什么,到时候再说,反正事情不能闹大,但也不能便宜了他们。我不知道吴强是否完全相信我的话,还是只是把它当成一件婚外恋事件,无所谓,吴强不会多嘴,但外面躲着的两个人不知道会耍出什么把戏。
我等了一整天,吴强那边没有消息,寄照片的人也没有下文,张娟倒是打了个电话,说还要两天才回来。这事等不得,我必须在张娟回来前解决,哪怕给了钱了事。我从没觉得时间是如此难熬,虽然什么也没做,但还是感觉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甚至和张娟的电话都不敢多聊会儿。
期间我专门查了快递单上的信息,是我们公司的快递,网上信息显示是从外省的一处中转站寄出的,寄件人信息写的乱七八糟,应该是胡乱编的,这样既无法知道寄件人的任何信息,同样连从哪个快递点收来的件都无法确定,我想寄快递的人可能十分熟悉快件的收取流程,大概是事先填好单子,然后亲自去一家快递公司,以取件或是咨询的名义趁人不备将包裹混在已经做了登记准备发车的货物里,这样在到达中转站前是没有任何信息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毫无意义的猜测,不管寄件人用了什么手法,他隐藏了所有信息。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6 17:51:00 +0800 CST  
不过也并非一无所获,有一点可以肯定,包裹是外地寄来的,这也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胡帅和文婷婷到底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的跑到外地去寄这个包裹,到底他们想隐藏什么。
当然,此时我也无暇关心这些,寄照片的人一直不打电话,似乎照片寄过来就没什么事了,我自然希望事情一直这样下去,没有勒索,没有玩笑,一切到此为止,不过多半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我记得照片后面有个电话号码,既然等不及就主动拨过去好了,电话很快接通,听不出男女,是经过处理的电子音。
“你终于来电话了,姬先生,想必礼物已经收到了。”电话那头显然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废话,直截了当,“把底片给我,你们开个价吧,别过分,照片上的事是真是假你们比我清楚,大不了鱼死网破。”
电话里传来金属碰撞一般的笑声,听起来很不舒服,我仔细辨识每个细节,想要确定是否是胡帅或是文婷婷的声音。
“姬先生,你不用生气,我们其实没有恶意,也不要你的钱,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要钱那为了什么?难道这又是一个心理测验或是什么恶作剧?当我疲惫不堪的时候他们会突然出现,然后告诉我,实验很成功。见鬼吧,这怎么可能?
我毫不客气的问道:“你们到底打算要我做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道:“很简单,你在你的快递公司对面那条街的站牌坐车,12路公交,五站后下车,往东两百米有一家快捷酒店,302号房,房钱已付,钥匙在酒店前左边的花坛里,我要你住一晚,明天早上就能离开,记住,就你一个人。”
说完,电话挂了。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6 18:40:00 +0800 CST  


我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让我免费去住一家酒店,不需要钱,也不用做任何事,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只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看着时间不早了,我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按电话里的要求去做,理智告诉我我不能这么轻易被人摆布,但是内心似乎有个声音驱使我去看看,况且我也没有过多的选择机会。
来到酒店门口,一直忐忑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不过还是有些紧张。花坛里果然埋了一把钥匙,其实我有些奇怪,酒店规模虽然不大,但看起来也有模有样,为什么用的是老式钥匙而不是房卡。
进入酒店,前台只有一位年轻的服务员,端庄大方,一袭白衣,头上还系着一条白色丝巾,不知是不是酒店的规定,她化了很浓的妆,尤其是眼睛,黑色的眼影与有些夸张的眼线,尽管态度谦逊温和,但总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不大的墙上密密麻麻的挂着六个钟,北京、伦敦、纽约、悉尼、俄罗斯,还有一个没有任何标识,连指针似乎都不动。我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在大堂里和唯一的前台打听302房的事,据她说这间房是今天下午才有人订的,至于订房人的信息是个叫胡帅的女人,在我的一再追问下,她告诉我订房的女人给了钱取了钥匙就直接走了,至于长相,她说带着墨镜不好认,不过一头短发看起来像个精干的假小子。
我基本已经确认这是胡帅男扮女装的,至于身份信息为什么是女,一定是用的假证件,只是有一点我想不通,既然性别都造假了,为什么不连名字一起用假的,现在这样岂不是让造假显得多余?还有一点我也有些在意,这间房是今天下午订的,我也是今天下午才打的电话,不会这么巧合吧。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6 20:43:00 +0800 CST  
上电梯的时候那个前台一直微笑的注视着我,就像目送什么人远行,直到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我仍然能从缝隙里瞥见一闪而过的身影,像木雕一样站着。
302在最里面,出了电梯,我加快脚步,我想看看房间里到底为我准备了什么。过道的地上铺着地毯,走在上面没有一点声音,墙面上每两步都能看到一幅画,全是人物肖像,而且都是素描,黑白交错的线条在空荡的过道中连绵跳跃,仿佛将空间拉长了许多。
此时的老式钥匙倒是极为符合这样的格调,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向里张望半天,才蹑手蹑脚的钻进去,然后谨慎的将门锁上。确认房间、浴室、衣柜,甚至床下都没有人后,我反而更疑惑了,不会真的只是在这里睡一晚上就好了吧。
我没有碰屋内的任何东西,水也是楼下超市买的,电视没开,灯也没开,因为我觉得将自己藏在黑暗里会更安全。我枕着被子靠在床上,不敢脱衣服,鞋也不脱,来时带了把水果刀,现在就攥在手里,一刻不停的盯着门口。良久,没有任何动静,看了看时间,才过十一点,看来我太紧张了。
拉开窗帘向楼下张望,夜间的街上依然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比白天时放慢了脚步,享受一天下来难得的惬意。对面街角有一家买烤鱿鱼的,店面不大,只是一个两三个平方的门面,虽然入夜,依然有三五个人在等着。如果没有这件事,我想我现在已经睡了吧,或是像他们一样,与朋友出来逛街、喝酒、吃夜宵。几天前我还过着这样的生活,现在却只能提心吊胆的待在这间房子里,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我自认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即便这件事我也是无辜的,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让我摊上了。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6 21:06:00 +0800 CST  
我记得小时候也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那时候在上小学,一次周末过后,早上交作业的时候我的一张数学卷子不见了,我清楚的记得我写完后夹在了数学课本里,但是我翻遍了整个书包也没有找到,后来我告诉老师可能忘在家里了,下午取过来,遗憾的是我在家里也没有找到那张卷子,结果可想而知,我没完成作业,还欺骗了老师,班主任给我父母打了电话,好容易熬到放学,我没敢回家,身上也没什么钱,只好躲在别人家的窗户底下,我当时天真的想着熬过这个晚上第二天接着上学,这样就不用面对父母了,只是后来耐不住饿,硬着头皮回了家。父母当时急坏了,发动左邻右舍找我,虽然后来我也没有挨打,但是那件事我委屈了很久,我的试卷到底哪去了。
还有一件事我至今记得,同样是小学,是在一次音乐课上,音乐教室的座位位置是在开学时的第一次音乐课时排好的,我的同座是位女同学,有一天,她突然对后面一排的一个男孩儿说那个座位是她的,这让很多人不解,让我也很尴尬,这样别人会以为我欺负她了,只是我还记得她当时的表情,她很认真,甚至一直坚持从开学时她就是被分配在那个座位,她坐在那个座位上哭起来,以至于老师都以为自己记错了,后来整整一个学期她都坐在那里,有很多次我都想问她问什么这么做,只是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越来越生疏,或者说她和大家的关系莫名其妙的生疏起来,就连她最好的几个朋友都与她变得陌生,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觉得这样就好,再后来她转学了,我便再没见过。
人生的际遇总会有一些巧合,或是一些难以理解但又顺其自然的地方,有很多人可能有这样的经历,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会莫名其妙的让你觉得好像以前就在哪见过,你好像自然而然的早就认识他,但是却说不出关于他的任何信息。有人说这是前世的缘分,上辈子你们也许就结缘,洞房花烛或是桃园结义,他欠你一辈子,你惦记了一世,这是上天的宿命,是来生再聚的情缘。只是我觉得这很恐怖,尤其是夜里想起的时候,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人笑着对我说,欢迎回来,好像我们认识好久一样。我有时会做这样的梦,没有影像,黑暗中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就在说这句话,尽管很亲切,我依然会被吓醒。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6 21:26:00 +0800 CST  
窗外起风了,街上的人终于越来越少,我重新拉上窗帘退回到床上。屋内没有亮,没有音,连寂寞都没有,只剩下焦急等待的我。整个夜里我都没有睡意,每过几分钟都要看一下时间,几乎每个钟头都会趴在门上听一会儿,我很奇怪,这个夜为什么会这么静,也许每个夜都是如此,但唯独今夜不应该这样,我期待会有些动静,脚步声、说话声,甚至家里蚕咀嚼叶子的声音都可以。我就这么坐在床头等着,等着应该会发生的某件事,后来终于熬不住了,倒在床上睡去。
一夜就这么安静的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像电话中说的那样,我只需要在这里睡一个晚上。早上醒来,也顾不上洗漱,逃也似的离开,尽管一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依然不愿再待在这里。退房的时候依旧是那个前台,她给了我一个信封,说是那个女士留给我的,我打开看了看,是一个内存卡,我猜应该就是照片,没想到他们竟然没有食言,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底片给了我。
我越发弄不懂他们的意思,折腾这么大半天到底为了什么,我隐约相信这就是一个心理测验,当然我承认整个过程让人厌恶无比。
我先去了趟公司,转了一圈,然后找了个僻静的地儿将内存卡烧了。返回家后,我一头扎在床上,终于结束了,尽管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都无所谓了,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我切身的觉得每天其实都很幸福。
也许是酒店没有睡好,也许是心下终于轻松了,我趴在床上沉沉的睡去。我是被一股饭香勾引起来的,迷迷糊糊的似乎闻到淡淡的幽香,渐渐香气四溢,很像张娟做的糖醋鱼的味道,一边向着味道的方向摸索,一边慵懒的睁开眼,眼前是个垃圾篓,里面有半袋撕开的白砂糖。我有些纳闷,难道是我太饿了?半袋糖就贿赂了我的味蕾,让我不自觉的循着气味过来?
哑然失笑的站起来,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下午两点,难怪如此,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从冰箱拿了一瓶奶,“咕咚”灌了两口,然后舒服的坐在沙发上,刚坐下,我又站起来,左右挪动几步,我发现一件事,家里的电视柜被人推动过。
我有个习惯,喜欢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所以电视与电视柜都不是正对着沙发中央,而是向一旁偏了一定距离,这也让我的朋友常常吐槽我家里的家具有种不对称美。
此时电视柜明显被拉正了,这是怎么回事?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6 21:48:00 +0800 CST  


我将电视柜推回原位,墙上果然露出几条不明显的划痕,这说明不是我的臆想,确实有人动过电视柜。忽然我又想起垃圾篓中的半袋糖,这几天张娟不在,而且她也知道我不吃甜食,这半袋糖又是谁扔的?
我立马意识到大概有贼光顾过,于是赶紧查看家中是否丢了东西。里里外外检查了遍,竟然什么都没有丢。我又疑惑了,难道我记错了?
既然东西没丢,也没再出什么事,这事我也没放在心上。张娟明天回来,我可不能这么狼狈,让她以为没了她自己是这么邋遢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爬起来,一会儿要去车站接张娟。大概是昨晚洗澡后没盖好,有些着凉,头昏昏沉沉的,估计感冒了。一路上强打起精神,终于到了车站,下车后竟然吐了起来,喝了几口水,胃里平复许多,身上也没那么难受了。
张娟出来后本来想拥抱我的,但是一眼就看出我脸色很差,忙问我是不是病了。我说可能感冒了,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感冒了还开车过来,不会躺在家里休息啊?不会打电话说病了过不来了么?病成这样还不快钻到车里,在外面瞎晃悠啥?一连几个问题问得我哑口无言,我说待车里怕你看不见,她又是一顿臭骂,都这样了还逞能,说着一把抱住我,我说会传染的,她说老娘不怕死。
楼主 姚姚欲罪  发布于 2016-06-27 17:37:00 +0800 CST  

楼主:姚姚欲罪

字数:135811

发表时间:2016-06-26 04:58:44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7-21 05:38:0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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