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路1154号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3-25 21:29:56 +0800 CST  
170

情势危急啊危急,我赶紧向那海跑了过去,拿刀的刺客想攻击我,却被布合舍命拦住。边跑我边喊,“快来人!有刺客!”然而并无人跑来应援,刚才看见了那么的官官兵兵呢,都喂了狗了?那海自己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这还叫高富帅么!怎么跟电视上演的特么不一样?
那海在狼狈躲避的同时不忘向我呼号施令,“你快走,去通知府台衙门!”
府台衙门门朝哪儿开我都不知道,那海对我期待太高了!再说了,姐不是他家的奴才,姐向来来去自由!
“来不及了!”我回吼,“我来对付这孙子,你去叫人来帮忙!”
说话间我就跑到了那海身边,冲进他和刺客之间,顺利成为了刺客攻击的目标。
其实我是挺有把握的,因为相较于布合对付的那个刺客,这个看着更好打发一些,因为他赤手空拳。没刀,我就不怕。然而吃了轻敌的亏,刚打一照面,我的袖子就被划破了,这才发现原来这孙子不是没兵器,而是拿了把又短又小又锋利的匕首,藏在手掌里,视线难及。
我愤怒了,“这孙子真阴!”
那海脸色已经泛白,还气喘个不停,但他侧身抢上前来,似是要把我挡在身后,我一把抓住他顺手带开,趁间隙朝刺客的心窝踹去一脚。这刺客也真是狠啊,丝毫不躲避我的攻击,右手迅速下插,竟似要把我的小腿戳个对穿。我赶紧收腿就地一滚,虽然造型有些狼狈,幸好目的已经达到,那海被我推到了战斗区域外援。
“别纠结了!”我飞快对那海道,“我特么是谁,你的人我喊得动么!”
这句话成功让那海收回了脚,布合也在大叫大嚷,让那海赶紧撤退,还说我们能行。这…我现在其实已经有点吃力了...
这时终于有人露面了,几个和尚前来看热闹这么姗姗来迟的吃瓜群众简直不符合国人人性,但,至少有闲人了!
那海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喝令和尚赶紧去把惠明大师叫来。布合哼哼哈嘿的和大刀刺客缠绵悱恻,我也哼哼哈嘿的和小刀刺客礼尚往来,在布合处在上风、而我落于下风的时候,惠明大师终于拎着袈裟袍子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然后和那海交谈两句后就更加慌里慌张的跑走了。
我觉得我会输给小刀刺客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太容易被周围的事情分心,都这样紧张的情势下了我还能注意到场中诸人的各种表情尤其是那海的。
他一开始虽然力所不逮但依旧蠢蠢欲动,继而转作沉着冷静胸有沟壑,之后便是热切关注提心吊胆,最后…
他最后的表情我辨别不出来,很复杂...或者,那时我已经没有余力再继续分心,我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的肚子上,那里扎着一把刀。
但我很迷茫,我是怎么中的招?我清楚记得这孙子的确是攻击了我的小腹,而我也的确是架住了他的手,刀尖只刚戳破了我的衣服而已,怎么一下就穿过我的肚子了?
我看向那海,身体歪了歪。
小刀刺客唰一下拔出他的兵器,机不可失时不我待的朝那海扑了过去,而此时布合终于制服了他对付的那个刺客,还顺手抢了人家的兵器,顺理成章的救下了那海。
我倒在了地上,简直不敢相信眼睛,小刀刺客手里舞着的明明就是把半尺长的剑,这是什么戏法?

我的意识昏迷了一阵,醒来的时候看见我躺在地上,头搁在那海的膝盖上,他的一只手一直按着我的肚子,我想起他的口头禅,笑了笑,道,“别靠这么近,不合礼数。”九个字而已,说起来气喘得不行,难道我的伤很重?低头看了看从那海的手指缝里沁出的血,怎么这么多…
那海面无表情,脸色出奇的白,冲布合道,“留活口!”
我也瞄了一眼战况,布合真不是盖的,又占了上风,小刀刺客已经无心恋战准备抽空逃跑了。
那海则继续冲边上看热闹的和尚怒喝,“快去请医!”和尚纷纷扰扰的跑走几个。
我立刻决定我要努力撑到医生来,虽然对此时的医术并不信任,但聊胜于无。我从没想过我会死在这里,不可能的呀,我是女主角啊,所以心情不是很紧张,甚至觉得打了那么久,能躺一下休息也挺好。
布合此时砸断了小刀刺客手里突然变长的小刀,上半截刀飞舞着插进我们附近的地上,那海手一伸,将那半把刀拔出,在手里一掂量,低头对我说,“你是被暗算的,刀有机关,能伸能缩。”语调特别的温柔,我都快心动了。
原来如此,我心道,连环弹簧刀。看来这孙子只怕认识清风那孙子,都喜欢用这种’新’品。“清风…”不知怎的,我喃喃念叨起来。
那海柔声应,“清风怎么了?”
意识又开始模糊,而且觉得冷,“风…冷…”
那海把我抱得更紧,阵阵热量从他身上传来,我还是忍不住发抖,边抖边对那海说,“别放弃我…我还能救…”
“一定能救!还有,”那海笑了笑,“你还有许多事情未曾完成,你想找的人尚无音信,所以…”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了,这令我很是担忧,怎么跟临终安慰一样?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儿!
布合终于把那个刺客给砍伤拿住,两人抱在一起气喘吁吁,我开始发表对布合的不满,“开除布合…他绩效太差...把我连累了…”这可不是大实话么,要是布合能给力点,早点搞定那个,不就能来帮我么?
那海点头,“好。”
看他如此体贴纵容,我更担心了,我可能真的命不久矣。
这时呼啦啦一群官兵从院子外跑了进来,我也是扼腕叹息,警察不管搁在哪个时代都一个尿性,事儿完了才出现,专门负责扫尾工作。
之后又有个穿着布袍的白胡子老头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蹲在我身边一顿掐摸捏拿,最后冲那海摇了摇头。我看见那海双目一暗,似是两点火光倏然熄灭。
真累。
我闭上眼,心想,真是不公平,不久前布合不也被捅穿肚子么,怎么他就能安然无恙我却要一命归西?性别歧视?
耳听那海在下命令,一队官兵去抓刺客,下狱严加看管,一队去把停师间的门撞开。我马上睁开眼,抓住那海的手,用尽仅存的力气,“再等等...等一等…求求你…”
那海看着我,点了点头,继而吩咐把我抬起来送回房间好生安置。
我依旧拒绝,我想留在这里,我想弄明白秀娘到底在弄什么,她的来历非常奇特,她一定是知道了会发生这些事情,所以才那么胸有成竹的拜托我’代为周全’,她要求了四个字,我付出一条命,要是再不能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会死不瞑目。

似是老天为了完成我的心愿,就在此时房门忽然开了,秀娘站在里头,看着外面这些乱象,镇定得很。
我忽然想到一个心愿,眼神瞄着秀娘,对那海道,“在...一起…”他死了一年还能维持原状,是不是我也能沾点光?
这么语焉不详的话也不知道那海听懂了没有,他望着我的眼神甚有意味,然后冲布合下令,“把那个女人拿下!”
于是乎秀娘被拿下了。她一点都不害怕,连为自己分辨的意思都没有,依旧笑吟吟的。我觉得此人甚无良心,我都快死了!快死了!她还笑得出来?!
可现在连斥责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会真的死在这里吧…
不会吧...
说好的主角光环呢?
秀娘被赶鸭子似的赶到那海跟前,她看着我,朱唇轻启说了个,“多谢。”
我闭上眼,不想看她,美丽的皮囊下有颗恶毒算计的心。
布合迟了一步方才过来,附在那海耳边嘀咕了几句,落进我耳里没有真切,继而只听那海喝问,“你为何要将灵眼尸首缝合?”
什么?什么?
我赶紧睁开眼。
秀娘施施然回道,“民女自幼被看守义庄的义父收养,平时帮人收拾整理尸首,赚些生活之用,一年多前灵眼前来义庄,与民女订了个约,言定今日今时前来此处,助他将尸身复原。”说到这里,她抿嘴,“民女胆大心软,若遇见残尸,自是愿意尽一份绵薄之力,因此,对外便自称绣娘。如今受人所托,自然更加不能怠慢,故而有此一来。”
原来不是秀娘,是绣娘...一字之差,世界便大大不同。
看来绣娘是把灵眼的头和身体缝在一起了,这倒是如我所愿,我舒了一口长气,那海立刻低头看我,神情很是紧张,还有心痛。
布合的脸也出现我的视线里,也是担忧与关怀并存。我想,性命相搏才交到真心朋友,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
我得活着,又闭上眼,不能浪费精力,得努力。
那海声音响起,“我去去就来。”然后感觉身体被移动,我被那海放在了地上,离开了他温暖的怀抱我更冷了。
睁开眼,看见布合,我问,“那…海呢…”
“主子去看尸首了,”布合道,“等等就回来。”
“我…”我挣扎,“也要…看…”
布合忙劝阻,“别,裂了伤口。”
没动两下,果然昏迷。
再醒来的时候我依旧被那海抱在怀里,但身下垫了温暖的羊毛毯子,而且也不在外头,灵眼上师就在我眼前,他静静地躺着,完整的躺着。
看来布合向那海反应了我的需求,所以趁我昏迷的时候他们把我弄进了屋,这个时候,恐怕不管我提什么要求那海都会答应我。
绣娘也在,就立在灵眼身边。之前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我刚醒来的时候就听秀娘道,“他啊,一有麻烦,就会来找我。”边说,绣娘边伸出手,手指头点在灵眼上师的脖子上,那里有一圈线痕,密密匝匝的。我下意识的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只见那手指甲涂得鲜红,正亲昵的在灵眼上师的脖子上划着圈。
“金先生…”眼睛睁睁闭闭,我恳求,“带我回去吧…”
不知道是谁在回答我,“好,我们回家。”

我睡了过去。
当然极有可能是死了过去,我以能量的状态开始游荡。
看见一所灵堂,而那海浑身缟素坐在一旁...
看见那海在与绣娘交谈...
看见那海坐在一辆马车里,他身边放着一樽棺木...
看见了南瓜沟...
看见那海在草长莺飞之地选了一处开挖,不挖还好,一挖乖乖不得了,出土几十具尸体,都烂得不行了,那海也不嫌弃,吩咐布合清理,之后就着坑把棺木放了进去...
看见那海吩咐布合开棺,痴痴的望着里头…
看见布合从马车里端出一个锦盒,递给那海,那海接过盒子,打开,对着棺材里头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无以为报,这本来是个讨你欢心的小玩件,就让它陪着你在此长眠吧…”
看见那海从盒子里捧出个南瓜…
那是个玉雕的南瓜,有成人两个拳头那般大,玉质极其的润,从里往外泛着醇和的黄,雕工亦是极佳,南瓜看上去栩栩如生简直能以假乱真。我想起那海的话,给我的报酬,他需要些时日去张罗,原来竟是因此之故!
南瓜被放进棺木,封上,填土。
土却没有堆成堆,也没有立碑,而是保持做平整的一块地,可作平墓。
那海在平地前站立良久,最后道,“欠你的,来世再还。”
那海走了,再没有出现,我却发现自己离不开南瓜沟了,无论怎么走似乎都会回到原地。
玩笑开大了,这是要闹哪样?
气闷下我躺在平墓上,四肢完全摊开做大字状。我想,这里是南瓜沟,这里周围都长了草,就这块地没有,莫不是当初咸鱼老道暗算我的地方?
可是什么仇什么怨能让这块地几百年都长不出草?
忽听有人发声,就在身边,“丫头!嗳!丫头!醒醒!醒醒!”
我睁开眼,看见了一张老脸,不是咸鱼是谁?他身边还站着一张熟面孔,竟然是清风!
我一骨碌爬了起来,满肚子的疑惑啊跟周围的草一样茂密,“搞毛线啊?”我怒,“这是怎么回事?”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3-28 01:44:44 +0800 CST  
好好,留言的多了几个。。。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3-29 07:45:08 +0800 CST  
171

眼前的这一老一少,状态有些难以形容,像是遭受到了什么打击。咸鱼老道一张老脸显得更老了,用风烛残年形容不为过;而清风呢,浑身是泥土,不知道还以为刚在工地挖过坑。我一骨碌爬起,这才发现别说清风了,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好比一个鸭蛋刚刚逃离了变成咸鸭蛋的厄运。
“好!好!”咸鱼老道咬牙切齿的给我点赞,表情十分狰狞。
清风望着我的眼神很热切,好似欢迎我的回归的同时,也充满了好奇心与戒备心,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如释重负。得亏我是学文的,能这么清楚的辨析出清风望我的这一眼中含有的各种情绪我不得不佩服自己。
“这是…”没人回答我的问题,拍了拍身上的土缓了缓情绪,我继续问,“几个意思?”
咸鱼老道忽然阻止我,“别拍了!”
手悬在半空,愣了,为什么?
“徒弟,”咸鱼老道眼睛紧紧盯着我,口中吩咐清风,“去找个东西,把她身上这土收拢收拢。”
清风应好,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迎风展开,向我走来。老道留在原地掏出手机,啪啪啪按几下,“老金,人给你们找到了!”一阵,咸鱼老道把电话递给我,“老金有话跟你说。”
我接过电话本想走远一点,咸鱼阻止了我,“就在这说,别动,这地儿信号不好,也就这里能说上话。”
电话里的老金声音果然有些远,还有些断断续续的,老金在问我怎么样了,我迟疑着回答,还好,就是,脑子有点不太清楚,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老金便劝我,语调特别温柔的,“别多想了,回来后好好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继续恍惚,我又是怎么了?揉着太阳穴,我发出呻吟。清风不消停,一手兜着破手帕一手做扫把围着我扫来扫去,我烦的不行,一巴掌把他扇远。
“嗳嗳,掉了,掉了…”清风心疼的看着我袖子上落下的土,弯腰想捡,老道阻止道,“落地的不要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怒,两个神经病!
老金发出一连串的疑问,“又怎么了,什么落地掉了不要?娇娇你还好么?他们没怎么你吧?他们不敢的,金先生找过他们了。”
“什么什么?”我下意识的问,“金先生?”然后抬头看天,好似我要做的事情和金先生有关来着,可,到底是什么呢?
老金肯定,“是啊,金先生,你等着,我给金先生打个电话。”说着电话就断了。
我握着电话发了几秒的愣,然后低头找背包,想等下用自己的手机,然而背包不见了,不但背包不见,连原来的衣服也不见,身上穿着一套我从未见过的衣服,式样特别的复古。尚不及深思缘由老道的电话又响起,这次是金先生本人亲自打来的,我两手捧着电话维诺,“金先生,是我、是我。”
“你还好么?”金先生问,刚老金也问了同样的话,怎么听起来就没金先生的这样动人呢?
我回,“挺好。”
“我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可以到,”他道,“你去大金鹏的办公室那里等我。”
“你…”我有点结巴了,“你来接我?”
“嘟嘟嘟…”电话断了。我不放弃,对着话筒喂了好几声,希望把金先生喂回来,然而并没有。把电话还给咸鱼老道的时候我说,我得去大金鹏的办公室,我老板会来接我。咸鱼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太自然起来,我没在意,仰头看看天,灰蒙蒙一片,“我们得快点走,要下雨了。”我催促道。

走在路上我开始回忆,我来干什么了?
好像是来找人的?
找谁呢?
扭头看看跟在我身后沉默不语的师徒二人,我驻足惊问,“清风?你怎么在这儿?”
清风惊呆。
我知道我这问题问得太傻,只是我刚才不知怎么了没把前情往事想起来,略停,继续追问,“你不是失踪了么?你师父跑去跟老金要人,我这才跟着你师父来找你的,你怎么没等我们找就自己出现了?”
好了好了, 记忆开始复苏了,吾心甚慰。
清风瞄了瞄咸鱼,咸鱼问我,“你还记得什么?”
“还…记得….”我想想,然后摇头,“想不起来了…”我竟然失忆了?还换了一身衣服的失忆了?妈呀这事儿怎么这么可怕…
咸鱼老道遂冷哼一声,“那道爷告诉你,道爷带你出来找清风,清风没找到,你却自己失了踪!清风是自己在山里转迷了路,后来他自己出来了。本来这事就这么完了,清风既然平安无恙,道爷也不跟你们金手指计较,但是老金用尾款威胁道爷,让道爷务必找到你!”
听后我更加迷糊了,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但琢磨一下,咸鱼老道的话也很合乎逻辑。“好吧,辛苦你们了,”我道,而后问,“我失踪了多久?”
“不多不少,”咸鱼道,“也没几天。”
这是什么话?“到底多久?”我追问,眼睛紧紧盯着清风,这孩子远比他师父实诚。
清风被我盯得受不了,眼神躲来躲去。咸鱼老道半道儿把我的充满威逼利诱的眼神截走,“甭管几天,都是缘分,能顺利回来是你的造化,与旁人无关。”
我偃旗息鼓。
总觉得咸鱼老道这番话说得很有意思,说话的方式也七拐八绕,怎么解读都可以,就跟街上摆摊算命的一样。
“那…”叹气,再问,“我为什么会失踪?”
咸鱼冷笑,“道爷不知道,这可得问你自己了。”
继续一路默默无语。快到山腰的时候,咸鱼老道喊住我,说他还有其他事情,就不跟我回大金鹏了。我问他有什么事,咸鱼翻着白眼说,这里的风水局还没改,活儿还没做完,老金肯定不会付尾款。老金扣尾款一般也就百分之二十,其实没多少钱。咸鱼继续翻白眼,说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事的问题...
好吧,这个逻辑也很通,所以我就友好的和他们道了别。
余下的路不过十几分钟,我一边走一边努力的回想,我去了哪儿,做了什么…好像记得…好像不记得…好像…和南瓜有关…
到了大金鹏用来做临时办公室的前义庄,老周赫然在,看见我喜不自胜啊喜不自胜。我很理解他,项目还没正式开始,无辜群众失踪一个,哦不,两个,虽说后来又找回来,但名声何在?以后房子还卖不卖啦?所以我略带歉疚,断人财路,无异于杀鸡取卵...
妈呀,我失踪以后连脑子都不灵光了,看这话说的,多词不达意啊…
老周却很是配合的搓手摇头,“没事、没事,回来就好!”将我上下一打量,“您这穿的…”我低头看看,我自己也很疑惑啊。老周诧异,“不记得事情了?喔唷,这个、这个,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马上拒绝,然后问老周我能不能找个地方洗洗换换,我不想这个样子见金先生。于是老周就把我带回了我前几晚住的房间里,我的行李还在老地方,在淋浴间彻底洗了个干净,换了正常衣服,时间刚好,金先生到了。

金先生正在大堂里和老周说话,我用块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进去,金先生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眼皮微垂了垂,跟着又看了我一眼。我依稀、恍惚、朦胧中,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
老周在一旁夸,什么梳洗了以后真是水灵、人要衣装、刚才那一身跟我的气质非常不搭什么什么的,听着老周的夸奖我心中疑惑,又不是第一次见,干啥这么玩命的夸?跟着自己就把疑惑解了,我失踪了,老周要担责任,把我夸高兴了,这事就能揭过去。
可我没法高兴,眼神瞄着金先生,我挺惆怅的,他怎么又帅了?
和以往不同,金先生在深青色西装的外头披着一件非常修身的深灰色细格风衣,看起来是下车后为了御寒临时披的,可是姿态怎么能这么潇洒?
唉...我觉得我和金先生的差距更远了...
老周正在努力的营造和谐氛围,“金小姐你是不知道啊,你失踪的这些天里头,我们公司很是重视,我们老总亲自给我下了指令,务必要找到你,我每天都会打电话给他汇报进展…”
“我失踪的这些天…”我打断老周,“我失踪了多少天?”
老周脸色如赭开始搓手,好似我问的是类似今天穿内裤没有这样尴尬的问题。
“二十天整,”金先生替老周回答了问题,然后向我招手,“走吧,先回去。”
二十天!
我的天!
转头奔回房间里找行李,其他行李都在,就是背包不见了,那个从口里省出来的背包不见了,里头装着我全部家当,钱包、手机...
顾不得心疼我的损失,我奔回大堂问老周借手机,我得打电话回家啊,二十天音信杳无,老爸老妈不得急疯了?!
老周赶紧把他的手机递给我,动作之敏捷,好似晚一秒他的手机就会爆炸一样,我边道着谢边拨号码,电话通了以后,我一声’妈,是我’都带出了哭音,然而让人意外的是老妈的语气特别的平静,不,应该是平常,她一点也不着急,更没有我预想中的兜头兜脸如暴风疾雨一般的责骂。
“回来吃晚饭么?”老妈这么问,然后说,老爸正要去菜场,问我有没有想吃的菜正好让老爸买。
“南、南瓜…”我有点哽咽,吸吸鼻子。
“想吃南瓜?”老妈向我确定。
我马上摇头,“…不要。”
“啧啧!”老妈不满道,“你看你这孩子,你只管说你要吃的不就行了!”
“妈,”我问,“我、我都二十天没跟你们联系了哎,你不问问我去哪了?”
老妈奇怪回问,“不是你们公司安排的内部封闭性学习么?”
这…
“你们老板跟我说的呀!”老妈继续,跟着埋怨,“你看你做事牢靠不牢靠?这么重要的事情还要你老板打电话跟我们说了才知道!就算是临时决定的,你就不能抽五分钟打个电话?”
老金?
“是姓金,”老妈道,“但听声音挺年轻的,不老、肯定不老,态度很好,声音也好,一听就是周正人,对了,他结婚了么?”
我忍不住转头看向门口,那里站着金先生,他本来正和老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是感应到了我的视线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在我看他的时候他正好也在看我。我回答老妈的话,“是挺年轻的,妈,我还有事,先挂了。”
挂断电话的时候还听见老妈不满,“你要吃的菜还没说呢!”

坐在副驾驶座里,金先生身上传来的古龙水味道笼罩着我,令我心神恍惚。车在山路蜿蜒而行,我们都没有说话。
雨果然下了下来,天地间,雾蒙蒙一片。
金先生放缓了车速,各种噪音被车窗过滤,再传递进我的耳朵,有种奇异的宁静。我希望山路没有尽头,希望这样的时候永远不要停止...
不知不觉,眼前出现一片黑暗,我的理智告诉我,我睡着了,现在是在梦中。
我顺着黑暗往前走,渐渐看见了些许光明,继续走,走入光明中,却是一个精致的庭院。全景看不见,只见花园、假山,还有个亭子。
亭子里背对着我坐着个年轻男子,边上挂着盏精美的防风灯,昏黄的灯光下,男子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抬手,仰脖的动作。
我慢慢走近,原来男子在喝酒,一只酒盅,一只青瓷壶,倒上一杯,喝掉,再倒一杯,动作不急,但一直不停…
他有着很耐看的眉目,眼睛不大,狭长,带钩。见我靠近,他一丝惊讶的颜色都没有。我停在他坐着的石桌边,看着他,问,“那海,这是什么地方?”
忽然就这样醒了过来。
那海那张脸,如此清晰的出现在我面前,于是我便将那失去的二十天想了起来。
想起来后,心里便十分不是滋味。恰在此时,听见金先生对我说,“你若是有问题,现在可以问了…”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3-29 18:34:34 +0800 CST  
给墨笔打个广告哈,因为看见上面有人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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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3-30 08:30:02 +0800 CST  
172

我有很多问题,可它们像是北京三环线上的车,乌泱泱一大群,把路堵得水泄不通,我老半天也理不出头绪。金先生一直没催没问,自打说了那句话后就一直保持沉默。这给了我一个提示,纠结了一阵后我想到了第一个我想问的问题,“这二十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你是否都知道?”
“部分吧。”金先生答。
“哪部分?”
“我知道什么,重要么?”金先生语气相当之淡然啊之冷漠啊的回答。
我忍不住有点怨气,我这儿刚死里逃生呢你就这样的态度对待我?于是也不太友好了,转头看着窗外,风景尽过眼前,我闷声问,“那我能问什么?”
“你应该问与你有关的,”金先生看了我一眼,“而不是我。”
不由自主的,一颗头在眼前孤单单的飘过,“与我有关的,”我重复着金先生的话,然后笑了笑,“对的,本来那些事就和你无关,虽然…”
虽然有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却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过的灵魂人物。
我重整旗鼓,“我为什么会去那?”
“替我完成一个任务。”
“所以,都是你的安排?”
“对。”
金先生倒是很坦诚,我却很不是滋味,让我去,却不事先告诉我,换个词形容这种行为也相当贴切——算计。
有点点小小受伤的我低声嘟囔着,“你可以先告诉我的…”
再凶险的地方、再艰难的任务,若是他有要求,我都会一往无前。
他似很了解我的情绪,继续解释起来,“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去的,但是,由于异地排斥,我进不了那个世界。”
“什么叫异地排斥?”我的注意力被带歪。
于是金先生给我带了回来,“这又是与我有关的事…”
“那个世界,”我正回思路,“是真,还是假?”
金先生把问题回抛给了我,“你自己觉得呢?”
我觉得是真的,我在那儿实打实呆了二十天,回来就失踪了二十天,而且我的背包不见了,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假如是真的,有一件事就说不通了,我在那儿中了刀,死了,踏踏实实的埋进了土!不由自主的身伸出手摸肚子,这里本来应该有刀伤的,可是却是平滑一片…
我表示我更糊涂了,喃喃,“我不知道...不知道...”
“你可以用平行宇宙的理论尝试去理解。”金先生如此提示我。
我忧伤的看着他的侧面,“我是文科生。”
闻言金先生忽而一笑,车弯进一所农家小宅的院子里,停下。“我们去吃点东西。”他道,然后开门下车。
我很是迷惑,这儿看着不像是个饭店呐,就是个普通的农家而已。院子里站着同样迷惑的一个农家大姐,她脚边围着几只鸡。
“大姐,我们是路过的,错过了饭点,”金先生向大姐走了过去,边走边掏出钱包数红票子,数了三张出来,“能不能借你的厨房用一用?”
我瞄了瞄车屏幕上的时间,11点02,错过了饭点?只怕是他不想去饭店吃,嫌人家弄得不干净。
大姐瞪着金先生,对他手里的红票子视而不见,笑得露出了牙床,“么子?么子?厨房?就是灶屋吧?”
大姐坚持没收钱,还提供了各种新鲜的瓜果蔬菜,甚至拎来了一只公鸡,公鸡知道大限已至,急的蹬脚扇翅膀咯咯乱叫,不过被金先生婉拒了。金先生让我在车里等着,说就烧两个菜,很快就好。这个’很快’一过就过了两个小时,快一点的时候他才从厨房出来,手里掂着两个碗。和我就着山野景致,一人一个。
金先生果然只做了两个菜,品相一流、味道一流,吃的时候我想,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吃他做的菜,按照韩剧套路,我和他的关系可谓迈出了实质性的一大步,离同床共枕不太远了。
我决定和金先生前嫌尽释,以便尽快把酒言欢,一同朝“同室操戈”而努力。
身后的农舍里发出一声惊呼,跟着大姐的声音洪亮的响起,“哟哟,那个帅哥,怎么把我家灶屋都扫了一遍!”
含着一口菜,我歪头看了看金先生。他也看了我一眼。收回目光,我道,“我不应该奇怪的。”
金先生放下他的碗,里头的饭菜基本没动,我又瞄了瞄他的下巴,好似更尖了。他掏出一支烟,我忍不住叹气。
凤卿说过…
算了,凤卿的话金先生未必会听。
淡淡烟草味传来,我发现这是一支烟,真正的烟,带过滤嘴的。什么时候金先生开始抽人间烟火了?三两口扒完饭菜,端上金先生的碗,我转身朝农舍走去。
还了碗,道了别,金先生将车开上山路,旅程继续了。
我觉得有些困,晃荡晃荡,头点一下忽然清醒,我得做些什么,不能这么睡去,如此良辰美景,不能浪费了。我决定继续和金先生算账,继续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我是追着你的踪迹去的,”我道,“我发现了你用来放南瓜妖怪的布包,所以知道你也到过那里,我们本来是去找清风的。”
“那个小道士清风?”金先生接,“他没事,我在山坳里找到他时他抵受不住能量的冲击,晕了过去。”
“所以,清风并没有如我那样,陷入’那个世界’?”
金先生摇头,“他的感应系统不完全,与南瓜的能量无法正确呼应,想去也是去不了的。”
“我感应到了?”我抓住要点。
“是,所以…”金先生略顿,然后继续坦白,“但是每个人对能量的反应都有所不同,我本来想看看你能感应到哪个地步,不料闲云突然出手,用他的方式帮你打通了路。”
“咸鱼暗算我的时候,你一直都在边上?你看见了!”我惊问,况且咸鱼可不是突然出手的,他画那什么鬼符就画了好久呢!
然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我承认,他间接给了我助力。”
我想把我刚才吃下的那碗饭菜都吐出来还给他,然后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我现在对咸鱼老道没有恨意,完全、没有,然而对金先生也没有,没有恨,只有失望,失望他这么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把我当成小白鼠。
有一种感觉叫万念俱灰,非常适用于我此时的心境。闭上眼,我决定睡觉。去他娘的美色诱惑,眼不见为净!
这个金先生,我决定不再喜欢他了!还比不上那海对我十分之一好!那海和我说过来世再见的,不知道现在他在不在,见到了他,我一定要和他好好发展,争取喜结连理三年抱俩。
想起那海,我想到另一样东西,南瓜啊我的羊脂玉南瓜…
既然我都能够被人从土里挖出来,南瓜也行的啊!

“一些事情没有事先告诉你,一些事情没有及时阻止,我是有苦衷的,”金先生坦白继续着,好似他完全预料到了我的抵触情绪,“南瓜这个能量,我追踪了很久,以前也做过安排,尝试过,但,都失败了,没有人能像你这样,对能量的感应恰到好处。”
我也很惦记南瓜,我得回南瓜沟。睁开眼,坐直了,我问,“有人在那个世界送了我一个南瓜,玉雕的,应该是羊脂玉,它和你口中的南瓜妖怪有什么关系?”
“是同一个。”金先生简明扼要的答。
这…
仔细回忆,自打和清风在那中了邪的村子里遭遇了南瓜妖,我就没正儿八经的和这妖怪打个照面,想不到它竟然是玉雕的,想想也对,要不怎么会被’皇帝’拿来当玉玺呢!
“可是它明明被埋进了土里啊,就在南瓜沟!”我道,“我也被埋进去了,它是我的、是我的…”我没把随葬品说出来,觉得有点不吉利。
“南瓜是座桥,它不埋下,你进不去,也出不来。你去到那个世界是因为南瓜,能从那个世界回来,也是因为南瓜。再确切点说,是南瓜身上附着的、来自执念的能量打通了两个世界,才能让你安全来去。”金先生道,“在那个世界,它被埋在你身边,这是你能从这个世界去往那个世界的缘由。而在这个世界无力约束,它便到处游荡四处扰民。很久以前我曾将它捉到,却发现它身上能量极其特异,似是有三股不同的能量组成,试过很多方法也不能消解。后来不慎让它跑了,再找到它极其不易,所以才一直尝试派人前往那个世界,追根朔源,以找到消解执念的方法。只是一直都未能成功,直到你的出现。”
信息量太大,我要好好消化。
“你说,南瓜身上有三股能量…”我问金先生,“哪三股?”我能想到的只有那海,他惦记着我,欠我的人情没还,所以变成执念附在南瓜上相当情有可原,另外两股又是什么鬼?
金先生沉默起来,不知在琢磨什么,看他的模样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告诉我,于是我自顾自道,“有一股我很确定,是属于那海的,另外一股,我觉得极有可能是我自己的,至于第三股,则有可能是一个叫绣娘的奇怪女人的,这个女人不简单,我怀疑她不是人…”
“不,不是她…”金先生语焉不详。
我追问,“不是谁?哪个它?男他?女她?”
“不是绣娘。”
金先生淡定的开着车,淡定的回答着我,却让我不淡定起来。因为我又想到了一个细节——我受了伤临死前,躺在那海的怀里,听见的、看见的,那是个熟悉的场景,绣娘以她的涂着红色豆蔻的指甲点在头身刚缝合好的灵眼上师的颈脖上,她还说了一句话,“他啊,一有麻烦,就会来找我。”
转头,视线落在金先生的颈脖处。西装里头是扣子一颗未松的衬衣,将颈脖遮住了一大半,我看不出什么蹊跷。我抽空回忆了一下,金先生似乎从未穿过露脖子的衣服,难道…
我的心剧烈的跳起来,颤抖着问,“第三股能量不是绣娘,那...那会是谁?”
车恰巧停了,金先生道,“到了…”
原来到我家楼底下了,一路边想边聊边走,没想到路程这么快就结束了。
可是最后那个问题金先生还没回答我,我想知道答案,又很怕知道。心中天人交战一阵,最后做了个决定,还是别知道了,有些真相不要触摸,摸到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我开门打算下车,手腕一紧,惊而转头,看见金先生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盯着我,嘴角微有笑意,“你不是想知道答案么,你自己来找吧…”说着,他拉着我的手放在了他衬衣第一颗纽扣上。
我的指尖冰凉,因而感受到隔着一层薄薄衣服的他的肌肤益发温暖,扣子就在我的指下,我的确是很想确定一下那躲在衣服下的肌肤是否绕着一圈可怕如蜈蚣一样的伤疤,可是我不敢。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4-03 01:21:54 +0800 CST  
173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一种窒息的感觉紧紧压迫着我,让我呼吸不能,更别说冷静理智的思考了。扣子就在手指下,只需要一点点的技巧就能解开,可是,解开以后呢?我会找到什么?找到的那个答案会是我想要的么?
“我…”口干舌燥,请给我来一桶纯净水。
金先生以深如海洋的眼眸压着我,好似迫切的邀请,我觉得我坚持不下去了,满汉全席上了桌,筷子都已经摆好,能拒绝么?
不能啊!
抖抖索索的,开始解扣子,我的手指刚动,他的手便撤了下去,似是把战场留给我一人驰骋。然而初为战士的我尝试几下都失败,忍不住咬了咬下唇。为什么男人的衬衣扣子会这么紧、扣眼这么小?为什么他的脸离我这么近?
哦,是我凑得太近,近到无比暧昧。
我把脸往后拉了拉,正好看见金先生垂着眼,脸微侧,表情特别的安静,好似面对摧残逆来顺受。令我感觉正在霸王硬上弓,手一顿,没头没脑的问,“那你,真的准备好了?”
“此时此刻,准备好了,将来时刻,还没有…”他斜睨,说的话也非常配合的暧昧着,最后问我,“你呢?”
好像一个气球被戳了个洞,勇气开始外泄,手指头的力气也渐渐消退,摸着扣子光滑的表面,我低声问,“将来会怎样?”问金先生,更是问自己。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说着,他的双手重新覆上来,裹着我的手指,把他领口的第一颗扣子解开来…下滑…第二颗...
十分不合时宜的,我想起了某个夜晚,我和老金深陷险境,就在海燕被能量上了身的那时,金先生突然现身相救,他领着我挥舞吊坠,跳起合拍的双人舞。他本来不用这样做的,拿去吊坠,自行单人舞,只怕效率更高。
我的心中阵阵悸动,暧昧早已经开始了吧,在日常的生活中,在不知不觉中。白得耀眼的肌肤在我眼前闪烁,喉结下是锁骨,我有些贪婪,眼眨也不眨。过了今天,我想和金先生有点什么,他说的对,将来的事情让将来的自己去烦恼,且顾眼下。
甩开他的掌握,我继续解扣子,第三颗…第四颗...动作流畅无比,原来脱去了羁绊与顾虑,我也可以洒脱。
四颗扣子解开后,金先生已经完全对我袒露心襟,我感慨啊感慨,想不到出了一个任务、经历一回生死,我就能和金先生这么接近,这算是给我的奖赏么?
然后就,呆了...
“看见了什么?”金先生的声音打断了我。
他的肌肤光滑、细腻…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颈脖处毫无痕迹,别说缝合的痕迹了,就是连个蚊子包都找不到。
“你,呃,不是…”我结巴着,“不是…灵眼上师…”
真的不是?
我想也不是,否则,他怎么会这么镇定的给我看他的脖子?
“其实,你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了,”我道,“你说的话,我肯定会相信,用不着…用不着…这样…”
灵眼上师带进我们的话题,暧昧的气氛立刻消减,金先生略停,然后叹气,继而抓起我的手,摸在他的脖子上,慢慢的,绕了一圈。
一开始我太害羞没敢仔细看,手指摸索下,这才发现颈脖处的肌肤有些不平整。
“很多年了,这个疤痕一直在,而且一旦我身体感觉不适,它就会再度出现,毕竟曾经是残破的身躯,如今能恢复成这幅模样,已属不易。”金先生道,真是字字惊我心。
“绣、绣娘…”
“她也一直在,”金先生似是预知了我的疑问,“她一直在帮我想办法控制、维持,因此身体有状况时,我就需要去她那里修补。”
“修补…”
我想起那根点在金先生颈脖出的涂着红色指甲油的细细手指,神色开始纠结,非常纠结,忽然觉得肚子疼。
抱住双臂弯腰,以减轻肚疼的感觉,金先生不明所以,问我怎么了,我强忍着摇头,说没什么,让他还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吧,反正都说到这份上了,只怕我也受不了更多的惊吓。
“如之前所言,在那个世界发生的事,关于你的,我没有看到完全,”金先生便继续了他的讲述,“关于我们的,你也没有。”
我们?
忽然间金先生的手举在我眼前,两指一磕,打了个响指,同时听见他道,“再回去看看,看清楚点。”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努力的睁眼,什么也看不见,我想,原来真的有种黑暗叫伸手不见五指...
我依旧觉得肚子疼,非常疼,恰巧双手都搁在肚子上,左掌压着右掌,用心感受,隔着单薄的衣服,感觉到右掌底下有个洞。湿漉漉的洞,似乎还在流血。
天啊,我想,这是怎么了?我是回来了么,为什么周围这么黑?
提声欲呼救,却说不出话来。
周围传来声响,我难以形容,从来没听过的声音,初时轻,继而近了,响了,像是有人在刨地,持续不断的,刨得我神志不清。终于,那声音停了下来,换了另外一种,哒哒几下后,光明重现。有人揭开了笼罩在我头顶的盖子,把天光带入。
我后知后觉,原来我在棺材里,刚才是有人挖我的坟。
应该是刚被那海埋进土里的时光,难道那海改变主意了,想把我弄回去做成木乃伊?
然而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的是绣娘美丽的脸庞,她居高临下审视着我,我想和她打招呼,但,依旧不能说话,不但不能说话,此时连根小手指都无法动。
我觉得奇怪,想不到后来还有这样一出戏——绣娘趁那海离开,便把我挖了出来,可是,她为什么这样做?挖出了我,我还怎么回去?
边上忽然有声音问,“她身边有什么?”男子的嗓音,熟悉的嗓音。
绣娘转头,对着莫名之地道,“勿动!坐那便可,头若是再断了,续上可难。”
或者,他在此时不是金先生,是灵眼上师。
头转回来,绣娘弯腰从我身边捞出了个物什,掂掂,续道,“是个玉雕。”
“她的伤势如何?”灵眼上师的声音又响起,此时略带沙哑。
“伤口挺深。”绣娘回答,复又问,“玉雕如何处置?”
“留在里头吧,是个念想。”
“既是念想,寄托了哀思,不怕变成后患?”绣娘的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我表示绣娘果然混道上的,极具前瞻性。
灵眼上师的话语略带唏嘘,“结个善缘,将来或许还会再见。”
绣娘弯腰将南瓜放回我身边,盯着我继续问,“你如何打算?”
“你的药还有么?”灵眼上师问。
“不多了,救下她还是可以的,”绣娘道,“但若是全给了她用,你的伤只怕难以好全。”
“救她。”他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让我有点小感动。

我被绣娘从棺中捞起,她力气极大,抱着我毫不吃力,然而我的眼珠子已经僵掉,视线只能锁住我的正前方,所以,我看不见我想看的人。
只能继续听,继续感觉。
我被端放在了地上,绣娘离开了一阵,返回时手里端着一个有盖子的小碗。捧着碗她看着我却问着旁人,“这伤药无法再制,若给了她,你将终生带伤,我再问你一次,你果然想好了么?”
“她的伤不好,”只听灵眼上师道,“便无法回她来时之处,时与序便都乱了,将来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
绣娘便挪开我的手,解开我的衣衫,清寒的空气里,向着苍穹裸露出我的胸腹。哪怕变成了尸体,我依旧十分害羞,尤其是边上还有个好看的男人在旁观。继而绣娘掀开了装药的碗盖,用细长的手指捏出细如沙土的粉末,现在我肚子伤口处画了一个圈,跟着上下移动,好似以手为笔在我身上画起了图案。她动作很快,结束时果然用尽了碗里的所有药粉。
想到金先生的话,我的鼻子有些发酸,因为把药都给了我,所以他的伤一直需要修复,所以经常钻入深山老林不见。看来老金也没骗我,刚进公司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金先生身体不好,只是我万万想不到是这个原因。
绣娘停了手,将我一通打量,展颜道,“这下可成了。”说完回头望着,续问,“再将她放回去?”
“我想…”灵眼上师的声音透出些许犹豫。
“想怎样?”绣娘问。
“想与她见一面、道个别。”
“呀,不早些说,”绣娘皱眉,“如今你不可动,她也不可动,你们如何相见?”
“你将她埋回去罢,我有我的办法。”
于是绣娘便小心的把我又放回原地,动作非常轻柔,显然是为了不弄坏我身上覆盖的药粉所作之图。我十分好奇,灵眼上师有什么办法能在这样天人相隔的状态下与我相见?
绣娘却无好奇,边忙活边似寒暄一般的道,“如今,你这个和尚可是做不成了…”
灵眼上师微有叹息传来。
“佛路走不通、魔路不愿入,不如干脆与我做夫妻罢。”绣娘整理着我的仪容,衣服重新穿好,边道。
灵眼上师没有说话,不知是拒绝还是在考虑,我想诈尸劝他三思。绣娘继续劝着,“逍遥快活不好么,为何为难自己?”
“我这和尚本就当的委实勉强,渡己不成,谈何渡人?也是我贪生怕死,做出此等逆天而行之事,还连累了你。”灵眼上师叹息,语气相当怆然,“从今而后变数已生,我得好好想想, 路该如何走。”
盖子盖上了,黑暗重新降临,隔绝的不止是天光,还有我迫切想聆听的那些对话,可是所有的声响都消失了,我不甘心,用劲的听,非常用劲,沉寂了不知道多久之后终于如愿所偿的又听见了一些声音。
那是几声有节奏的敲磕声,’笃笃’两下, 休止片刻,又是’笃笃’两下。
我一下惊醒。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所农家茅屋,简单的布置简单的家具,摆放的位置却都恰到好处,身居在室竟然十分的舒适。
侧面是墙,墙上有门有窗,窗外漏进了天光,昏黄的颜色,看来不是早晨就是傍晚;而那笃笃轻响正是从门扇上传来的,原来是有人在敲门。
我起身上前,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个游方僧人打扮的和尚,穿着棋盘格子的僧袍,戴着一顶尖顶的斗笠,和尚用我熟悉的嗓音问,“小僧路过此地,有些口渴,可否向姑娘讨一碗水?”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4-05 01:53:53 +0800 CST  
顶一下,周末快乐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4-06 05:47:03 +0800 CST  
一直没更是因为南瓜这个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哇...
新故事等几天再更,更太快就赶上公众号的进度了,那样就没人看我的公众号了,希望天涯留守亲们理解一下哈,真快赶上了...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4-09 07:50:23 +0800 CST  
噢对了,婆子又挖新坑了。。。
挖挖更健康。。。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4-09 07:50:45 +0800 CST  
174(部分)

我熟门熟路的来到灶屋,取了碗、舀了水,回到门口双手将碗端上。和尚也是伸双手接过,道了谢后便靠在门楣上。期间一直没有把脸露出来,我也不好奇,我知道这个和尚长什么样。
和尚慢慢喝水,非常慢的速度,好似我给的是什么琼浆玉露,他非常珍惜。我便在门内看着他,这个时刻,很是享受。
他还真是就来喝水的,一口一口,喝完后双手举起把碗还给我,然后转身就走了,从始至终,他连帽子也没摘下来。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忍不住在心里问,“这就是你来见我、跟我道别的方式?”
而听后’嗒’一声轻响,我如从梦中清醒,睁眼看见自己还在金先生的车里,看来刚才只是被催眠了。可是我不知道,被催眠师我看见的、听见的,是真的,还是想象?
肚子的疼痛并没有随着催眠的结束而消失,此时反而更真切了,一阵一阵的抽着。我弓腰捂着肚子,额头冷汗都沁出一层,暗道这是怎么了,难道绣娘的药不灵?可是灵眼上师的断头都能治好呢,我这就肚子上一个小口子,没道理没效的。想掀开衣服看一看,然而金先生就在边上,我并无勇气。
这种痛像极了大姨妈痛,难道是生理期到了?问金先生现在的日期,却是对不上的,我一般是月中来,而现在不过月初…难道是因为这次外勤的缘故,所以大姨妈提前来了?
一想到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窘迫极了,可别这个时候出状况啊!我抓紧时间跟金先生道别,不忘夸奖了一下他的故事讲得很棒,还祝他身体快点康健,然后就跟逃一般的跳下车,往家跑的时候姿态可谓一言难尽。

未完。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4-09 07:52:17 +0800 CST  
http://bbs.tianya.cn/post-16-1761485-1.shtml
地址在此,有存稿的,不要惧怕,跳吧!
婆子在坑底等你们!!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4-09 08:23:51 +0800 CST  
这个还会继续更,不过先休息一下,敲了快70万字没停过,真有点厌倦了。。。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4-14 04:18:59 +0800 CST  
174

我熟门熟路的来到灶屋,取了碗、舀了水,回到门口双手将碗端上。和尚也是伸双手接过,道了谢后便靠在门楣上。期间一直没有把脸露出来,我也不好奇,我知道这个和尚长什么样。
和尚慢慢喝水,非常慢的速度,好似我给的是什么琼浆玉露,他非常珍惜。我便在门内看着他,这个时刻,很是享受。
他还真是就来喝水的,一口一口,喝完后双手举起把碗还给我,然后转身就走了,从始至终,他连帽子也没摘下来。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忍不住在心里问,“这就是你来见我、跟我道别的方式?”
而听后’嗒’一声轻响,我如从梦中清醒,睁眼看见自己还在金先生的车里,看来刚才只是被催眠了。可是我不知道,被催眠师我看见的、听见的,是真的,还是想象?
肚子的疼痛并没有随着催眠的结束而消失,此时反而更真切了,一阵一阵的抽着。我弓腰捂着肚子,额头冷汗都沁出一层,暗道这是怎么了,难道绣娘的药不灵?可是灵眼上师的断头都能治好呢,我这就肚子上一个小口子,没道理没效的。想掀开衣服看一看,然而金先生就在边上,我并无勇气。
这种痛像极了大姨妈痛,难道是生理期到了?问金先生现在的日期,却是对不上的,我一般是月中来,而现在不过月初…难道是因为这次外勤的缘故,所以大姨妈提前来了?
一想到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窘迫极了,可别这个时候出状况啊!我抓紧时间跟金先生道别,不忘夸奖了一下他的故事讲得很棒,还祝他身体快点康健,然后就跟逃一般的跳下车,往家跑的时候姿态可谓一言难尽。

进了家门来不及跟阔别了小一个月的爸爸妈妈打招呼,冲进卫生间查看,还好、还好,但是肚子还是很疼,我进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然后喊老妈给我弄个热水袋。
抱着热水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醒来后察觉肚子不疼了,一看时间,下午四点。
刚四点而已,薄暮西沉,天光有气无力。我有些伤感。
快吃完饭时家里座机响了,在沙发里看电视的老爸顺手接起,然后顺口喊我。如今还有打座机电话找我,真是稀奇。电话那头是海燕,这家伙还活着,稀奇啊稀奇!
海燕的确是活着,但活得不太好,她说她住了十几天院,天天打点滴,人都打瘦了,我说这不是挺好么,专业治疗肥胖症。海燕带着哭腔,说她这十几天天天晚上做噩梦,没一个晚上睡踏实了。我问她记得发生了什么不?海燕马上说她只记得被能量上身了,可是具体细节她完全没兴趣知道。我有些遗憾, 我本来想添油加醋告诉她的,我有把握能让她从此变成素食主义者。跟着反问海燕既然不想知道细节,打电话给我做什么?于是海燕将来意托出,“我已经辞职了,我受不了了,但是老金不批,说我只是没适应,说下次就好了!娇娇…”海燕带出哭腔,“这事还能有下次?啊?我的命不要了?”
“你看吧,你看吧,”我有点唏嘘,还有点欣喜,“当初刚进公司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你不适合做这份工作,你当时还跟我犟,非跟我较劲!事实证明我说的没错吧?好了,现在激流勇返也不晚,老金不准你辞职你就不能辞职?可笑不是,你走就是,管他呢,离了金手指公司的大门,你们谁认识谁啊!”
海燕继续哭腔,“好啊我也觉得你说得没错,那我通知你一下,你那间房我不租了,我要回家了,你这几天过来收拾收拾吧。”
这…
老妈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张纸条,放在我眼前,一扫下,看见了人名和电话号码,还有身高体重职业等等。我立刻感觉大事不好,冲着电话道,“不行,你不能辞职!”
海燕愣了,“为什么?”
“你自己好好回忆回忆,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很失败了?”我郑重道,“因为不想让父母继续轻视你,你才选择了留在这里,自己找工作、自己照顾自己,目的难道不是想向你的爸爸妈妈证明你也有自食其力的能力?”
海燕被我说中心事,“…….”
我化身心灵导师趁热打铁,“我们的人生啊,怎么可能一帆风顺?不管我们选择了走哪条路,都必定遇到困难,可是,一见困难转头就跑,不就是原地踏步驻足不前?也许五年,哦,也许根本不要五年以后你再看,你一直由于惧怕困难而原地停留,而你的朋友们、同学们、亲人们,都已经进步了,把你甩开了很远很远,你回想今天,会不会后悔自己的轻易放弃?”
海燕开始抽泣,“娇娇…娇娇…我…”
“对啊,你不是一个人啊,你还有我呢,”我道,自己都被自己说感动了,“我会帮助你、照顾、呃,就用不着了,反正在这里你不是一个人,况且老金是真的关心着你!老金真的,真的...”我有点词穷,磕巴几下找到合适的修饰,“是个非常好的人,他能敏锐的发现你身上的闪光点,并尊重、仰慕,时刻记挂,这样的知己,恐怕一生能遇见一个都是幸运的,而你,竟然好吧这样的好运给放弃就因为你在工作中遇见了一些小小的困难和挫折?我当真替你心痛!”
海燕开始嚎啕,“真的么?老金…真的...这么看重我么?”
“真的!十足真金的真!”
“那,我有什么闪光点让老金看见了呢?”
我低头看了看我的’飞机场’,叹息,“你以后会知道的,我可以保证,那是你独一无二的闪光点、连我都没有的美德!”
再劝几句海燕就消停了,我的房子也保住了,我很高兴,呃,当然更多的是替海燕高兴!克服困难,既是人性的升华!
放下电话,老爸马上道,“挺能说的,当初应该劝你去学法,当律师什么的不错。”
苦笑,拾起摆在我眼前的纸条,我道,“要是真的当了律师,我肯定会忙得连家都回不了,更别说相亲了!”
老妈的白眼连带讥讽一起飞来,“你以为你现在就能着家了么?一培训就是二十天没音讯!也不知道学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快能上天了吧?!”
我扬扬手,“那这又是什么?”
“就咱这栋三楼的魏大妈,她有个侄子…”
我赶紧打断了老妈的话,“上回见的都没消停,你还给我这儿塞新的?”
“你看中哪个了?”老妈捧着面盆走过来,边问我边把面盆砸在老爸跟前的茶几上,命令,“快把面和了!一天到晚看电视,看看看,看成老年痴呆看谁理你!”
我马上道,“不用担心,老爸,我知道一个特别好的疗养院,我赚钱了送你去!名儿也特别好听,叫镜湖公馆,你看,一点都不像医院对吧!”
面对纷争老爸端起面盆淡定看电视,“哟,这男的快知道他儿子不是他自己的了…”
我顺口接,“你觉得我是你的么?”然后在老妈发飙前逃出客厅。

晚饭吃的饺子,现包的,很好吃。我家一般在特殊重大的节日时才会自己包饺子,毕竟不是北方人嘛,所以这顿饺子是老妈给我接风洗尘的我知道。
吃饺子的时候我没跟老妈抬杠,慢慢把小纸条撕了然后对她说,上回见的那个小杨挺好的,我愿意和他发展一下,老妈眼睛一亮,跟着嘴巴一张想发表意见,我马上把她的话堵了回去,“还有小马,毕竟曾阿姨是你的闺蜜,我自然要给他一点面子,我也愿意和他保持往来,增进友谊,如能发展成亲密爱人我也是不会拒绝的。”老妈露出满意表情,我知道吃锅望盆是老妈的信条,有备胎有保障人生才能有备无患。
饺子吃到末尾,老妈忽然想起什么,问我,“那你那个姓金的老板呢?听声音是相当不错,人也沉稳,还赏识你,你看你刚进公司没几天就让你出差,还让你专门去培训,他未婚是吧?你们一起工作,更容易互相了解,我看你也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他。”
我气乐了,是不是在所有妈妈眼里,自家娃都是抢手货别人要上杆子来巴结?唉,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啊!

第二天是周六,我也没闲着,跟老爸老妈预支了些资金出门办理挂失事宜,什么手机啊银行卡啊还有身份证,跑了好几个地方,累成狗。
最容易搞定的还是手机,买一个上个号就是。
我的新手机的第一个电话打给了老金,捏着买手机的发票,郑重通知他我这次外勤凶险之极,其他不说,我的财物损失他要负责!老金态度奇好,连连说没问题,我十分疑惑啊,几句后老金交了底,“我要感谢你啊,我们金手指公司要感谢你啊,娇娇!”
我惊,“为什么?”
“海燕给我电话了,”老金美滋滋道,“说,她决定不走了,她要好好的为我们金手指公司服务!”
好吧,原来是这个原因,那我当然受之无愧。
“还有件事要告诉你,”老金的好消息还没完,“我接到金先生的通知,你的试用期结束了,工资在原有基础上再增加一千!”
啊…哟西...
挂了电话后我跟卖电话的小哥说,“我能换个手机么,再加五百块,我要那个新款的!”
从手机城出来的时候我想,要不要给金先生打个电话表示一下感谢?一路走一路想一直没想好,跟着肚子又开始疼...疼...疼...直到进了家门,我赶紧钻进被子抱热水袋,心说这是什么鬼?!肚子怎么天疼!
挨一挨,又到晚饭时间了,算了,明天再说吧…
周日,老爸老妈一起出去了,说是去乡下参加一个什么亲戚的婚礼,由于要住个三天,所以就不带我去了,不能耽误我的工作嘛。
中午饭我懒的自己弄,于是叫了外卖,二十分钟门被敲响,打开门后看见了个不是陌生人的外卖小哥。小哥记性极好,竟然在我把他认出之前认出了我,“唉哟,小姐,上回咱们见过,在酒吧,记得给个好评哦!”
于是我也记得了,在何妙的酒吧,这小哥给我送过外卖,当时何妙的那个帅服务生还提醒过我,让我记住这个小哥的脸,说将来还会见面。真真儿想不到,这么快就见了!
吃过饭没多久,肚子再度开始疼起来,我也是无语,上床前我抓着新手机,看看时间,刚好三点整。我好像琢磨出了点什么…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4-29 19:10:03 +0800 CST  
175

忍着肚子疼我给何妙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何妙有着掩饰不了的惊喜,“哎哟,哎哟,你还活着啊!”妈蛋这叫什么话?!我非常不悦正要纠正,她继续惊喜,“给我小叔叔打电话了么,他消息都探到我这儿来了!”
想一想,过去了这么久时间,何警官应是出院了,他想知道我的消息为什么不找金先生?没来得及细想,先问何妙,“何警官身体还好?”
“生龙活虎着呢别担心!”何妙答,“绝对不会耽误将来开枝散叶!”
“你大爷的!”我反射性问候了何妙,然后继续问,“他找我干什么?”
“你自己打电话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跟着何妙吃吃笑起来,“我又没有说我家小叔叔会跟你一起开枝散叶,你可别想多了。”
我啪一下挂了电话,然后就后悔了,该问的没问,不该说的闲话扯得天马行空,再打电话已无心情,干脆发消息,“我这几天肚子疼,跟大姨妈来了一样,怎么回事?”
何妙回,“你自己的大姨妈,自己不知道?”
我强调,“没来,就是疼!好像总是下午三点开始!”
“哟,有点儿意思!难道是君子一诺?”
这正是我想的。
大约是懒的打字,何妙给我电话,一惊一乍的问,“难道你没把我配的’你说’和’我听’给他喝?”
“给了!我拿我的命发誓!”我道,然后控诉,“早知道你配的东西不灵!不灵!不灵就算了,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副作用!你有卫生许可证么!信不信我去工商局举报你!”
何妙一连“嗳”了好几声,才插进话来,“还有一个可能!”她道,然后笑了,“这个可能如果是真的,就很有意思了…”
“什么?”
“有可能你喝的和他喝的,反过来了。”
何妙的话我初没听懂,想了三秒回过神来,“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喝的是’我说’,他喝的是’你听’?”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何妙道,“瓶子也能被你弄错,这让我说你什么好?难怪你什么都没听见。现在肚子疼一疼,也算罪有应得吧。”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当初掏瓶子的时候我特别特别的注意了,生怕弄错,所以喝错什么的!绝对!不可能!”
“那有没有可能,不是你主观意识上弄错了而是被动?”何妙道,这话又很深奥,什么主观被动的,何妙进一步解释,“假如你现在的肚子疼是因为君子一诺引起的,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你们没喝,就是没履行诺言,所以你肚子疼;二,你们都喝了,可是喝错了, 喝反了,这还是没履行诺言,所以肚子疼!既然你那么肯定你喝了,他也喝了,而此刻你肚子疼,那么只有第二种可能了!懂了么?”
我懂了,但是不能接受,难道我真的糊里糊涂的把东西给错了?可是这事发生在近一个月前,细节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你也知道的,金的催眠术很厉害,所以我认为,”何妙的话没停,“十分有可能是你在给他东西的时候神色不够自然,让他起了疑心,所以他给你催眠,把你们喝的东西调换了…”
“所以…”我恍然大悟啊大悟然后大惊,“那不是…!”
丢了电话捂着脸蹲在地上。
那不是说,当时我想什么,金先生全知道了!
天啊,我当时想了什么啊?!
一丁点都不记得了!
叮一声响,短信进来,还是何妙,她在雪上加霜,“给你个忠告:金的体质非常特殊,这个药效能有多长我很难猜测,所以,最近在面对他时,你最好不要东想西想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
捧着电话我咒骂,“何妙你个害人精!”
跟着又一条短信进来,“晚上来一趟我的酒吧,我帮你配个解药,缓解你的姨妈疼。这个罪你受得有点冤,我可以解除合同。”
我实在不愿见她,然而不得不见。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我到了何妙的酒吧。
何妙穿的很像小二冬,破旧的衣服,两条麻花辫,我惊问她怎么这么虐待自己,她说她要忆苦思甜,边上穿得跟叶圣陶小说《多收了三五斗》里卖米的’旧毡帽’一样的服务小哥给我端了个水晶红酒杯,里头俨然装着半杯红酒。
我问何妙这是什么,“解药啊,”何妙露出鄙视我的智商的神情,“看我多惦记你,一早给你配好了。”
我表示我不放心,问她这玩意儿光是解药?没点副作用?我不得不打听清楚,否则就要哑巴亏吃一吃了。
何妙抬眼看天,’唔’了一声,道,“就是晚上可能会做个梦。”
看,我了解她吧!紧着追问,“什么梦?”
何妙耸肩,“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看你心里想着的是什么了啦。”
“没骗我?”我将信将疑。
何妙坚定摇头,“假一罚十!”
我挺高兴的,那表示晚上我应该会梦见金先生…把解药喝下,放下杯子擦擦嘴,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假一罚十’这个词用在这里很不通顺啊,很没有逻辑啊,很…无语啊…
心里忐忑起来。
何妙很淡定的喝着不知名的饮料,天蓝色的,一看就会让人觉得喝下去马上一命呜呼的那种,她却喝得有滋有味。我遂把她的品味批评了一通,什么饮料弄这种颜色很恶心的绝对影响销路等等等,何妙也不气恼,看着我下了逐客令,“还不走?”
离开酒吧我在外头游荡了一阵,灯红酒绿、红男绿女,我却有点寂寞。看看手机,屏幕上一片寡淡贫瘠。
人家不惦记我,我惦记人家有什么用?
我很想喝酒。
搭乘公交车回了家,家里也是一片冷清,爸妈不在家的夜晚,很适合干点什么坏事情,可惜找不到人配合。
手机忽然响了,我喜出望外的掏出来喜出望外的看究竟,是一条短信,“最近好么,好久没联系了。”
发信人是小杨。
盯着这个代号我想了许久才想起来是,是那个看着很干净很会照顾人很适合当男朋友的小杨,上次相亲饭吃了以后我一直回避着他,加上出了那么个外勤,我都快把他彻底忘记了,想不到他还记得我。出于礼貌——当然不会承认的是,更多是因为寂寞——我回了信息,“我很好,你呢?”

记得曾在某个交友攻略里看过,要想和别人把天聊好,要多问问题,但是不能问那种能用’yes’或者’no’就能回答的,一定要鼓励对方多说,你吧,啥也不用做,听就好。
现在的人啊,缺乏的不是朋友,是能够听自己说话的人。

小杨的回复很快,“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回信息了,我很高兴。”
我不高兴,我更难过了,却想不到缘由。
“许久没见了,要不要一起吃顿饭?”小杨问,“我知道一家牛排馆,味道很赞。”
我奇怪,回,“你不是吃素的么,怎么知道牛排的味道?”
小杨发来一个笑脸,然后说,“你还记得,我又高兴了。”
我有些尴尬。
小杨,“是我一个朋友推荐的,那里的蔬菜沙拉也很不错,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我觉得小杨真是十分体贴,所有的话都是尊重和询问,一点强迫的意思也没有,人品真是比金先生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忽然又一条短信进来,“这么久去哪儿了,怎么不跟我联系?”
于是我回,“出了趟远门。”想想,追加一条,“我们去那个牛排馆吧,我请你。”
我真是单纯只想回请一下小杨而已,毕竟吃了人家一顿,礼尚往来嘛。
孰料对方回问,“什么牛排馆?”
我一愣,赶紧退出聊天一看联络人,竟然是何警官,居然回错了人!
小杨的消息跟着来了,“最近是不是很忙?没关系,等你忙完再去吃不迟。”
此时此刻我一点聊天的兴致都没有了,不是你想的那个人,说得再如何天花乱坠也不能够吸引人,可悲啊…
何警官的消息追了过来,“有约会?”
“有,”我没好气的回,“相亲见家长,谈好聘礼就能嫁了!”
“谁给你气受了,火气发我这里?”何警官慧眼如炬。
“觉得累,我想,我是不是真的适合做这行?”我颓丧得很。
何警官给我打气,“能坚持到现在还没倒下,说明你是有天赋的,别轻易怀疑自己!”
我没有继续回复,呆呆盯着屏幕,直至它暗了下去。之后百无聊赖的刷了几集热播剧,十一点的时候上床睡觉。心里惦记着何妙的话,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总是进入不了深睡状态,所以一直没有能够梦见什么,挺遗憾的。
第二天醒来,眼圈乌青。

周一的早成,精神抖擞的我抵达香樟路,办公室空无一人。过了九点我开始打电话,先打给老金,问他什么时候来?老金道他休假了,我惊,“我们还有公休假呢?!”老金回,“那是自然,我们是正规公司好么!”
好吧,我赶紧追问,“那我也有?”
兜里有钱、时间有闲,我可以考虑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啦!我很是高兴。
老金一盆冷水浇过来,“这是为公司服务两年以上的员工才有的福利,你嘛,还欠缺了点…”
我撇撇嘴,转而问,“海燕呢?她开始上班了么?”
老金的回答十分耐人寻味,“她跟我一起,休假,上次的事情让她受了点刺激,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于是我十分不满了,“那我呢?”出生入死的是我、解决问题的是我,怎么休假的变成海燕了?
老金用哄孩子的语气道,“好吧好吧情况特殊你想休就休吧…”有人进了公司,身形瘦削挺拔,带给我无形压力,我马上放低了呼吸声,继续听老金问,“…你打算休多久?”
“我,呃,我…”我犹豫了半秒,“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就这样了,拜拜!”
老金话里露出十分惊奇,“你不休假了?”
我把电话挂了,面带微笑和来人打招呼,“金先生,早。”
金先生点点头,“早。”
我很镇定,他很淡定,好似我们并没有在几百年前相遇过。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5-01 16:58:41 +0800 CST  
176

我一人在小办公室里,外头坐着尊大神。不知道大神在忙什么,也不进来监督一下我的工作,害我只能无所事事。我睡了一觉,喝了杯茶,跟小无辜和小天真微信聊天若干时候,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开始看表,琢磨着中午该吃点什么,是吃荤的还是吃个素,是一个人吃还是两个人吃…
外头静悄悄,我忍不住想,都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托首重任,有过那么亲密的接触——宽衣解带,彼此的关系不能算不亲吧,他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忽略我的存在一如往常?着实气闷。
本着科学研究的精神,也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我拿出日记本,翻到空白页,打算记录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从进村找清风开始到现在,我又是晕又是伤又是穿越的,还真没什么空闲的时间来记日记。
最近生活极其精彩,所以我下笔如有神助,不动笔还好,一动笔就嗨到不行逐渐忘我,正写到村子里那一群泥腿子公卿打架呢忽然听见敲门声,抬头看见金先生站在小办公室门口,垂眸看着我,问,“你在…”
“写、写、写…”我有点磕巴,因为我有点紧张,“工作…日记…”
“那你继续,”金先生一副见怪不怪的姿态,“我出去一下,下午我不来了,要是没什么事,你可以早点回去。”
这个这个这个...
说完金先生就走了,不给我挽留他的机会。
叹了口气,还没叹完,手机进来一条短消息:今晚我不回来睡,记得把门反锁。
如此暧昧的语境,我却无法欣喜,只觉得自己好比那牧羊犬,住在了羊圈边,羊肉吃不着,骚味儿白白惹了一身。

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我非常非常非常寂寞,我甚至怀念海燕,十分!老金带着她游山玩水去了,可别弄出两人出行三人归的荒唐事,我是万分看不上老金的,连带同情起海燕来。
可是话说回来,海燕好歹还有老金照看着,老金好歹也算个男人,我这儿算什么?金先生是不是人都不知道,更别提男人不男人了...
一下子记日记的心情就散了,散了,散了...
趴在桌上继续睡觉。
睡不着!
翻出旧日记本,好久没看了...
其实我是有点不太敢看这本日记的,所以有些拖拉,毕竟日记主人记录的都是真实的事情,还离我这么近,我有种幻觉,哦不,是感觉,她在日记本里记录的那个’金先生’十有八九就是现在的金先生...
所以让我头疼的问题又回来了,金先生到底是个什么鬼?哦不,金先生肯定不是鬼!他有温度,皮肤滑腻,我摸过的。
手机叮响一下,短信进来,我猜测是小无辜或者小天真没想到是小杨,就是有过一饭之缘的小杨。小杨邀请我共进午餐,喔呀,这个邀请太及时了,我觉得再这样趁虚而入几次,我的芳心就能完全被小杨俘获。
我拍了个美颜过的大头照,露出娇羞之笑,嫩了足足十岁,好吧,没有十岁,五岁也是有的,并配词曰,“好烦哦,又有人请吃饭…”
然后删了,金先生没有微信,更加看不到我的朋友圈。
叹了口气回小杨的短信,问时间地点,小杨反问我此刻在哪儿,说最好定个我方便的地方,想得如此周到不愧为暖男小杨。报了香樟路的地址过去,小杨很快回复,“巧了,我想约你吃饭的地方正好离你那儿不远,我们半个小时后见吧…”
就这样轻易约好了时间地点,我着实有点莫名惆怅。那饭店看名字应当就是昨天小杨跟我提及的西餐厅,里头的牛排味道很好,蔬菜沙拉也是,正正适合我和小杨。

十二点的时候我收拾背包打算离开办公室,临关门的时候扶着门回头望了一眼,不望还好,一望后背生生出了一层白毛汗。有个头发很长的、穿着白衣的女人,背对着我站在办公室一角,就在饮水机旁边。
她不出来我几乎都要忘了她,一出来立刻勾起我的回忆,这不是那个在义庄改装的房地产办公室里跟我要梳子梳头的女...能量...么…
记得当时咸鱼老道还跟我说,她有事找我,还会再来,让我好生等着,我去,这破破破杂毛老道是属乌鸦的?妥妥的乌鸦!
我慢慢退出了办公室,金先生不在,老金不在,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好在外头日头艳、阳气足,那女人没跟出来,或者她压根不用跟,她想去哪就去哪,身随心动自由自在!
一直到了西餐厅,我都惊魂未定,敌人直攻大本营,金手指清理公司还是关门大吉算了,自己内部都清洁不了,还开什么p门迎什么p客?!
我愁啊,真愁得不行,这显然不是个三五句话就能打发的主,她跟着我到底是想做什么?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都没来得及注意小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走过来又在我跟前杵了多久说了什么,直到他轻轻碰了碰我的肩膀我才清醒过来。
小杨满脸关心和诧异,说我脸色不太好。我勉强扯出一个笑,说是饿的。小杨马上让开一条路说,他订好了包厢,我们一起去吧。正好领路的服务小姐也走了过来,问了小杨的名字,查了包厢号,便在前头领起路来。小杨紧随其后,我则跟在小杨身后,于万般烦忧中客观且理智的发现,小杨的身材很挺,背部形状完美,行姿颇俊雅,总之,是个帅哥...
然而我更愁了,为什么不是在我进金手指公司前遇见他?如今我是悬崖未见,芳心难转呐…
小杨似是感应到了我的目光,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惊而心虚的停下,问他看什么,小杨笑了笑,“到了,就是这里。”

小杨点了这里的招牌菜,牛排什么的,我没听清。当时我正忙着回消息,何警官来的,问我们都去了哪儿,怎么香樟路没人?此人为警官,不但阳气重,煞气也重,必然不惧女能量,我心里大定,劝何警官从窗户里往办公室里头望,是不是真的没’人’?
可能嫌打字慢,何警官直接给我电话了,我捧着电话点头哈腰,“何警官你好、你好!”
“搞什么鬼?”何警官问,“你们公司关门算了,连个饭都没得蹭?”
我表示此等建议深得吾心,然后道,“老金带着海燕出去逍遥了,美名其曰是带员工散心,至于我们老板呢,你也知道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这种形容词就是为他发明的。”
何警官笑了几声,然后问,“那你呢?你跑哪儿混去了?”
我含糊不明的回答,“我在外头…”
“干嘛呢?”何警官紧追。
“吃饭呗哈哈,都这个点了还能干嘛哈哈。”我打哈哈。
“一个人?”何警官继续审,语气里有些严肃,看来我’哈哈’打得太心虚,让他感觉出来了。
“不是不是,还一个朋友哈哈。”我有些招架不住了。
“哦,朋友啊,”何警官略缓和了语气继续问,“我认识么?”
小杨脸上有些微表情,似笑非笑的,看来是有点什么误会了,以为我脚踩两只船。
妈呀这种事情我怎么干的出来,能干出来也不能让人看出来啊!
我赶紧端正态度,端庄大方得简直可以直接入党宣誓一般的说,“何警官,你找我们老板有事就给他打电话吧,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哟,得了,”何警官笑道,“看来是跟个男的在吃饭,这么快就把你家老板丢墙头换新目标了?”
他怎么不肯放过我啊,我扶额,站起来,对小杨说,“不好意思,这人找我老板的,有点难缠,我出去跟他说说。”
小杨瞥了一眼我手里的电话,点点头。我低头一看,坏了,我忘记把话筒遮住了,刚才那句何警官肯定都听见了,无比尴尬啊。

离开包厢来到大堂,我刚喂了一声,却发现电话里发出了’嘟嘟’的忙音。这下真坏了,何警官把电话挂了,他生气了!我登时觉得内疚起来,何警官对我挺好的,我这么不给面儿好像有点那啥,忘恩负义…
赶紧回拨电话,何警官不接我电话。握着电话坚持拨了三次,未果,干脆给何警官发消息,“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不要这么小气,你在香樟路等我,我给你带牛排回来吃!”
何警官不回复。
好吧,仁至义尽。正好服务生捧着香喷喷的牛排经过我身边,我马上尾随着服务生回了包厢,落座的时候小杨问,“怎样,你那位警官朋友没有生气吧?”
面对牛排我心情大好,“管他呢,”我道,“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闯红灯,轮不到他来管。”
我是真饿了,一大块牛排让我吃了个一干二净,小杨只嚼掉一盘淋着橄榄油的蔬菜,看着他面前干干净净的盘子我笑了,说,“你可真好养活!”
小杨眯眼微笑,道,“你也是。”
我哪儿是了...
“看你吃东西特有满足感,”小杨道,“觉得工作再辛苦也不要紧,有奔头…”
这…我有点害羞...羞了几秒然后问,“听你口音,是北方人?”
“嗯,”小杨点点头,“老家东北的,不过离开家乡很久了。”
就这么攀谈起来,足足两个小时,这次小杨说得比较多了,让我稍微了解了一些他的生平,一直跟着叔叔做些生意,东奔西跑不说而且生意也不是他自己的,赚的钱都得交给家里,还真是有点颠沛流离。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杨特意停下来等我的回应,我情商如此之高当然明白他在担忧什么,遂笑着表达自己大方的情操,“若是结了婚,以前的可以算了,以后的可就应该交给你老婆了。”
小杨微笑点头表示赞同,然后问我, “不知道娇娇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怎么听起来还要和警察打交道?”
“没有啦、没有啦,”我赶紧解释,还得人畜无害气定神闲,“那个警官是我们老板的好朋友,没事儿就爱去我们那儿打打秋风蹭饭吃,他、他、他跟我们,那真是,一点业务往来都没有的!”
约是见我紧张,小杨笑了,“没事,我随便问问,我们平时也要与警察打交道的,谁说与警察打交道的,就是坏人了?”
“对嘛对嘛,”我附和,“警察也能交朋友的嘛!”

大白边上杵着警察’朋友’。
何警官瞪着我,我也瞪着他,他满脸不满,皱眉道,“不是说给我带牛排的么?”
中午自然是小杨请的客,我怎么好意思自己吃了再带一份走?在餐厅门口客气道谢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你没回我的信息!”娇八戒倒打一耙,“我买回来了你不在,岂不是浪费?再说了,你也不可怜可怜我们,我们都多久没发工资了!”
“可是我还没吃饭呢!”何警官丢下一句,“算了,我自己去吃,女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哎等等,这话说的好像有点不太对,来不及深思,我一把拖住何警官,“我请你!”我道,“说好的我请你,我就一定要请你!”
我不能让何警官走,我一人不敢呆在办公室,女能量还不知道在不在呢!
女能量不在!
然而何警官看着我给他买的午饭,脸绿了,似乎能马上化身男能量。
我也有点不好意思,帮忙拆着包装,“这,牌子货,来一桶呢,两块面饼!”我道,“看,我还给你加了根火腿!”装开水的时候我继续讨好,“我特意买的牛肉面!”
何警官叹气,“你接开水的时候看着点,别烫到了手。”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何警官气消了。吃面的时候,他于腾腾热气中抬头看我,问,“中午和什么人吃的饭?”
我哈哈两声,“职业病啊你!”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5-01 17:51:28 +0800 CST  
自己顶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5-02 17:01:38 +0800 CST  
177

何警官应该是特意来看我的,吃了泡面后就无所事事的在老金的办公桌那玩电脑了,我进出的时候瞄了几眼电脑显示屏,都是新闻网页。闲暇时候看新闻,不玩游戏不撩陌陌,真是上进有为好青年。但我稍稍有点小不满,也不说给金先生打电话问问在哪在干什么有没有和绣娘在一起这算哪门子好基友?
说到绣娘,不知道她现在是怎生个模样,记得那会儿见她,个儿不高、怯生生的,指甲倒是涂得通红,我好奇她的体质,是能量?妖精?还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的?跟着念头不由自主的转到了那海身上,我出了一阵神,想到从那个世界脱身后我在梦中和他的短短一会,我看见了他,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我,没来得及说声再见,我也是有点遗憾的。没准他的后代绵延至今,没准那英真的是他重了不知道几代的孙辈...
感概勾起、情怀上头,我决定继续写日记,听着外头何警官按鼠标的咯哒声,心中觉得很是安宁,于是继续下笔如有神助。奋笔疾书到四点多的时候,何警官进来,喊我去喝下午茶。我惊诧啊,真当自己贵公子呢,他一个风里来雨里去的警察,办起案来就昼夜颠倒憋尿憋出肾炎来,还有喝下午茶的癖好?不过日记也记得差不多了,出去走走也好,于是我收拾了东西,锁了办公室的门,和何警官一起离开。
在一家西茶点房里,何警官点了两个面包两个蛋糕,外加一大杯咖啡,我看出来了,他是饿的,看来两个面饼远远不够。
我一杯奶茶刚喝到一半,彼时何警官干掉了面包和蛋糕正在喝咖啡,肚子饱了脾气也好了,他温和的问我,等下打算干嘛?我说回家。他笑笑,道,这么早下班,养了这么懒的员工,活该你家老板受穷!一听这话,我当然不高兴,刚出生入死过的,怎么就成了懒员工了?忽然又高兴起来,我想起老金跟我说的,我过了试用期终于能拿全工资了!这一趟辛苦不是没有回报,还连带知道了金先生一个这么大的秘密...
“那等下我送你回去吧…”何警官道,跟着问,“是回家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自己的家,边点头边摸背包,看看钥匙带了没,现在还早,爸妈不一定在家的。手指头摸到一件硬而有齿东西,略愣,掏出来一看,马上丢在座位上,像被烫到了手。何警官问我怎么了,我忙遮住梳子支吾几句,回道,“还是、还是、还是去金先生家吧!他出去了,晚上不回来,说让我帮他看着家…”
这个理由简直毫无理由,出差还要人看家是什么鬼,难道金先生认识我之前就不出差了?果然没能骗过何警官,看着我露出思索神色,但他也没多问,慢慢点头说了个,好。
刚才我从包里摸到的,是把梳子,是那把我送给了女能量的梳子…
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被完璧归赵的,但我很清楚不能把能量引回家,如果我不想老爸老妈也变成两坨能量的话,这个道理我很是明白!

到了金先生家楼下,我从何警官的车里钻出来,抬头看看直耸云霄的楼,心中期待着,那能量应该不能跟来金先生家吧,毕竟金先生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比能量更妖异的存在啊。
天还亮得很,华灯未上,世界一片祥和,祥和得好似能量什么的完全没有存在可能。我叹了口气,跟何警官道别,目光有些依依。
何警官的头从车窗探出来,皱眉疑惑,“打从刚才开始你就有点不对劲,在餐厅里不方便问,现在你不想对我说说?”
我慢吞吞取下背包,打卡,目光飘进去,呆住...那把被我丢在西餐厅座位上的梳子又回来了,完璧二度归赵。
“包里有什么?”只听何警官问。想想,我把缘由告诉了他,人家也是道上的,比我懂得多。何警官朝我伸手,“梳子给我。”
我犹豫了一下,“这,不太好吧…”
但何警官很坚持,于是我就把背包递给了他,“里头,梳子…”动作还蛮小心的,很怕被咬一口的样子。
何警官微微一笑,接过我的背包,打开,翻了翻,取出那把黄杨木梳问,“这个?”话音未落,梳子生生在他手里断成了两截,一截在他手里捏着,一截掉落在地,又摔断了几根齿。
一时俱静。
静了十几秒后,何警官打开车门下了车,先弯腰捡起地上的半截梳子,在手里拼了拼,然后抬头问,“晚上你一定要住这儿?”
我很是忧愁啊,不住这里我还能住哪?
“那好吧,你等我一下。”他道,然后走到一边的垃圾桶旁,把碎的七零八落的梳子一股脑儿丢了进去。见状我惊极到语无伦次,“就这样?就…这样?”
“人家不肯走,断了梳子来示威呢,懂不懂?”
妈呀这话听起来极其、非常、特别的可怕!
深呼吸几下,我抱拳在空中四方作揖,“我屠娇娇以各种真神的名义发誓,我从来没有做亏心事、没害过别人,连架都很少打,所以你若是对我有意见那一定是误会,冤有头债有主,别误了你自己报仇大事,千万别来找我,我是个好人!”
何警官嘿嘿乐了几声,实在是没有同情心,然后他返回车里,声音丢了出来,“晚上我陪着你,看看那是个什么来路,怎么就赖上你不肯走了呢?”
看着车朝地面停车位驶去,瞅着地上刷着的’私人车位’四个字我有些担心。何警官下车,随手在车顶放了个活动警灯,态度十分的云淡风轻。
好吧,拯救失魂落魄女青年,他这绝对不是以公谋私。

在大堂里我掏门卡刷电梯,何警官偏头看着我,点点头,“熟门熟路了嘛。”很有些讽刺意味,我叹气,早说过了,我现在是牧羊犬屠娇娇。
想起我的羊,哦不,金先生,我有些担忧,金先生可是有洁癖的,何警官晚上住进来,要不要先跟他报备一下?瞅瞅何警官的后脑勺我把这个疑问咽了下去,我能住,他为何不能,毕竟他和金先生认识在先。
进了金先生家,何警官倒也安分,虽然这里瞅瞅那里瞅瞅,但是没有乱翻东西。然后他坐进沙发里掏出手机按了几下,我用我的专属杯子喝了杯水,何警官则直接指挥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喝的,给我来一瓶。”
冰箱里只有矿泉水,简约的玻璃瓶,下粗上细,同一个牌子同一种包装,半冰箱都是,我给何警官拿了一瓶,他好心提醒我,“拿右边的。”
这也讲究,啧啧。我腹诽。
把矿泉水递给何警官的时候他似笑非笑,“从右边喝到左边,是你们老板的习惯,要让他发现我动的是左边的,他能难受好几天。”
果然是好基友啊,啧啧。我继续腹诽。
时间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但我们刚吃了下午茶都没有胃口,于是晚饭吃什么暂时不做思考。在沙发两端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后,我问何警官,专业技术如何,能不能捉住那个爱梳头发的能量。他露出莫测高深的笑,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我到抽一口凉气,到…什么时候?难道说我还得和那个能量再邂逅一番?
气闷下拿出手机,没刷两个视频就赶紧关了,流量超了。我抬头看看四周,颇有怨气道,“金先生跟个老古董似的,家里连Wi-Fi都没有。”
何警官抬起头来,视线从他的手机屏幕移到我脸上,落下莫测高深的一瞥,我立刻想起了灵眼上师,心说,难道何警官也知道灵眼其人?话说回来,金先生现在的眼珠子可是正常的,不知道是变异了呢,还是砍头后遗症…
“给。”
随着一声招呼,我眼前出现一个手机,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拽回现实,我看看手机再看看何警官,“给我做什么?”
“我的流量不限,”何警官道,“你拿着用好了。”
“算了,算了…”我忙拒绝,手机是多么隐私的物件,多少秘密藏其中,我还听说过有人出了车祸,挣扎着醒过来删了微信才晕过去,普通人都有自己的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情,别说何警官这样的国家暴力机关公务员了。
“好吧,”何警官放下手机,“不如我们都别看手机了,聊聊天吧。”
这个提议还是不错的,我们的聊天就从网络开始,因为我忽然想起以前在寝室里发生的一件事,所以就主动提了这个话题,“我大二的时候吧,迷上了一个游戏,”我道,“玩得入迷,连带我寝室另外那俩室友跟着一起玩了。”
何警官面带微笑,好似预见了我要说的是件轻松愉快的事情。
的确也是。
我玩的那个游戏当时还挺流行,名字就不说了,不做广告,小无辜和小天真被我带入局以后果然也爱上了它,我们仨相携相伴相依相偎有段时间玩得有点走火入魔了都。有次我们嫌寝室网慢,于是下午相约去网吧,三人包了个包厢,玩了一阵子网吧的小妹敲门进来,由于我坐在最外头,小妹就问我,我们不要吃盒饭?我一看时间,果然该到饭点了,于是转头问那俩丫头要不要吃晚饭、吃什么?网吧提供的盒饭味道还是不错的。然而小无辜和小天真具都一脸严肃的玩着游戏,根本没听见我说话,我催了几下,她们倒是回了点神智了,但答非所问不知所云。
我转头对等消息的小妹说了个,稍等,然后在游戏里打着字问,“吃不吃晚饭?”
小无辜秒回,“啊,要吃饭了?”
小天真稍晚了一秒而已,“要!有什么?”
我以为大功告成,于是接过小妹手里的菜单,一个一个的念了出来,结果....没有结果...那俩货继续敲字、按鼠标,继续满脸严肃...
我只好重新在游戏里捡了几样菜名打了出来,就这样,顺利点完了晚餐。

何警官呵呵笑了起来,然后奇怪的问,“你们女孩子,玩起游戏来也这么入迷?”
回想了一下那段时间的那种心情,我摇摇头,道,“其实并不是迷游戏,而是因为人太空虚,我们学校男孩子少你也知道的,后来她们交了男朋友,于是再没碰过游戏了…”
何警官露出心领神会之笑,问我现在是不是也没玩游戏了?
我扼腕,“自打进了金手指公司后,生活那叫一个丰富多采刺激紧张,我连睡觉的时候都在做好莱坞式的大片梦,每次醒来发现比没睡还累,哪儿还有精力去玩游戏?”
“难道不是因为认识了我这样的大帅哥?”何警官挑眉做出惊讶状,怎么看怎么夸张且做作,我笑了起来,毫不客气的打击他,“在我家老板的家里说这样的话,你不觉得心虚么?”
何警官也笑了起来,然而笑声未落便听见门口有人在敲门,笃笃笃,三下便止。我的心立时砰砰砰狂跳不止。金先生的家进来一般用门卡,有访客用的也是可视门禁,敲门什么的,实属罕见。
何警官示意我原地呆着别动,他轻巧上前走到门边,停下,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给紧张得不行,用口型说,别开!别开!然后何警官回头就把门打开了,真是一点犹豫都没有。我继续紧张的盯着门口,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在。可是何警官却低头看着地面,看了不短的时间。
我轻声呼唤他,问他看见了什么。何警官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什么,然后关上房门。走回来的时候,那样东西就被他托在手心,看清了后我立马花容失色。
是那把断梳。
人家杀上门来了!这是我心里头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5-06 20:19:09 +0800 CST  
178

当时是晚上八点整,我记得清楚,在敲门声响起前我还打了个哈欠说累了,想去眯会儿,结果门一开看见了梳子立刻就无比清醒。
何警官边翻看着手里的梳子边走到厨房开场时的操作台边,非常轻描淡写的将梳子放在了台上,然后他抬起手腕看看表,道,“哟,都这个点了,要不要弄点吃的?”我们俩的视线一起落在了金先生那干净得可以用舌头直接舔的厨房里,然后不约而同的说,“点外卖吧!”
点外卖这么艰巨的工作就交给了我,我点了一个牛腩饭,帮何警官点了个牛腩粉,何警官扫了一眼我点过的餐,问我和牛是不是有过节,顿顿吃的都是它。我忙解释,是因为我经常点的这家餐馆牛肉做得特别的棒,何警官吃过就知道了。
之后就开始等,我瞅着黑色大理石台面上的黄色梳子,特别的目不转睛。何警官却一直无有动静,只当那是把普通的梳子,实在是胸有沟壑得很。
已经过了晚餐高峰期,这次外卖来得特别的快,顶多二十分钟吧,门铃就响了。我看着门禁,例行公事的明知故问,谁?外卖小哥抬头瞅着摄像头,“送外卖的!牛腩饭牛腩粉各一份!”
然而我惊讶了,居然又、又、又是那个小哥!此处必定要用三个’又’,因为真的是第三回见!第一次在何妙那儿,第二次在我家,这次居然又是他!这一回生二回熟的,再送两回就能结成拜把兄弟了。
“快开门啊,怎么不开?”何警官在一边催,然后紧紧盯着屏幕,“我饿了…”
我觉得这样猴急猴急的何警官挺少见的,不由瞅了他一眼,何警官回视着我问,“怎么,你不饿?”我颇有压力,赶紧开了门禁。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也是砰砰砰三下,这次是我去应的门。开门见了小哥,小哥也是诧异,直道缘分、缘分!我道谢、接过外卖袋、付钱,一系列动作忙乎完后,在小哥开口前笑曰,“五星好评,我记得的!”
小哥也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拎着外卖袋关了门,径直去了餐厅,把外卖盒拿出来的时候我特意在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一看就很高级的木头餐桌面上先垫好了两个塑料袋,以免吃饭的时候汤水什么的溅出来。摆完后见刚嚷着说饿的何警官不知为何没跟过来,遂提着嗓子喊了他一声,然后问,“一个米饭,一个米粉,你想吃什么?”
何警官慢慢走了过来,看了看餐桌上的饭盒,皱着眉头耸鼻子,回问,“这什么味儿?”
我也耸了耸鼻子,“牛腩啊,不都这味儿么?”说着说着口水流了出来,炖得稀烂稀烂的牛肉,每一丝肉都沁透了酱汁,闻着可香!
何警官露出失去了胃口的模样,“这肉不新鲜,”他道,还摇了摇头,“不新鲜的东西,我可吃不下。”
我惊了,握着筷子问,“那你不吃了?”
他又摇头,还挺坚决的。
我懒的管他,挑食的人最可耻,自己挑了牛腩粉,夹了一块牛肉,牛肉在我的筷子尖上颤颤巍巍的抖着,都炖成这样了还被人嫌弃,我都替它觉得冤屈。
一口吃掉,好吃!好吃!
稀里哗啦的开吃,很快半碗米粉下了肚,何警官丝毫不为所动,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吃上,而是在大门口来回踱着步子。我中场休息,擦了擦嘴角的油迹,喝了口水,问何警官在做什么,还没等到他的回答便又听见了敲门声。
看看门,我大疑,看看何警官,他却露出了满意之色,然后上前开门,门口站着的竟然还是那个外卖小哥,露出疑惑和抱歉的模样,对我们说,“我找不到出去的路了,能不能问一下你们,该怎么下楼?”
我看看他身后的电梯厅,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外卖小哥继续解释道,“电梯不动,我找到了楼梯,本来想从楼梯下去,但是绕来绕去都是这一层,真是奇怪。”说着,他挠了挠后脑勺。
何警官走了出去,“我给你带路。”他道,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
现在回想起来,这一眼其实非常的奇怪,非常的不’何警官’,不过那时我没意识到。看着门在我眼前关上,我回到餐桌边,打算继续我的美食,然而刚把筷子举起来就想起一个疑问来,为什么何警官要亲自走这一趟?本来大可以用门禁卡来操作电梯的,简单的刷一下卡就是,而门禁卡此时就在我手边搁着。
心里有事,惴惴不安的那种,我吃不下东西了,放了筷子拿上门禁卡,我得出去看看。手扶在门把手上,又有些犹豫,想想,还是先给何警官打个电话吧。
电话通了,悦耳的铃音如此清楚的响起,倒把我听得一愣。声音听着离我不远,可能是何警官出去的时候没带手机。
掐了线,我想,我还是亲自出去看一看,何警官没有门禁卡,别等下自己上不来,不坐电梯的话就只能爬楼了,话说爬32层楼的楼梯可不是轻松活儿。
出了门,装修奢华的电梯厅里静悄悄的,电梯门紧闭着,显示提示它停在一层楼层处。何警官他们应该是没坐电梯,转头看着消防楼梯的方向,原本应该紧闭的门露出了一条线,漏进了一缕黄色的光。
转身朝楼梯走去,靠近的时候鼻端嗅见一股奇怪的味道,铁锈味儿,还很干燥。我得说,我不喜欢这味儿,推门的时候不由皱着眉头,待门一推开,简直了!奇观!
门外竟然是一片沙滩!天上地下,一片灿灿金黄,煞是好看!所以刚才我从外头看见的黄色的光,原来不是灯光而是沙地反射的太阳光...
我知道我又遇见幺蛾子了,只是不知道这幺蛾子的发源地是什么,我该往哪儿退才安全。
忽然一声笛音响起,非常的凄婉悠扬,平白让我想起一句诗,’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出现在我眼前的,的的确是一副玉门关外的荒凉光景。
看来当个幺蛾子能量也不错,想去哪就去哪,想看啥景就看啥景…我弯腰,想掬一捧沙子,感受一下西部风光,眼睁睁的瞅着我的手指头穿沙而过、空无一物。
不及抬头起身,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双脚,裸着,鞋袜都没穿,踩在沙子里陷进去大半,拔出来时瞅见那双脚不大,应是女子之足,只是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了,新新旧旧,伤痕一道叠着一道,脚底更满是血泡,顺着裸足往上,破破烂烂一身衣服,虽然脏污了,却能看出来是白色的布裙袍一套…
我惊得倒爬好几步,后背撞到一样坚硬的东西,生疼生疼的。反手摸了摸,应是一堵墙,回头看一眼,果然就是一堵墙!墙上还装着一个绿莹莹的盒子,盒子面上画着奔跑的小人,小人下写着,EXIT。
沙地消失了,我回到了楼梯间里,但那穿白衣的女人却没有消失。她背对着我,站在楼梯平台的另一侧,她的脚下瘫着送外卖的小哥,我的注意力没往旁处去,还是落在她的双脚上,一道一道的伤疤,都成了黑色。
慌乱间我四处寻找,何警官呢?妈呀警察死哪儿去了一到紧要关头就不见人影!
小哥刚才应该是晕了过去,此时慢慢醒来,张眼看见了我,露出一脸莫名其妙表情,吭哧了几下,然后问我,发生什么了?
我看看小哥身边悬挂着的白衣女能量,再看看小哥,觉得此等场景如此诡谲,这小哥怎么还能这么淡定的问我发生了什么?他难道是瞎的?
小哥再问,“你在看什么?”说着,想站起来,刚爬起半身,女能量伸手在他肩上按了一下,他便又跌坐原地,然后就非常惊讶了,又问,“怎么回事?”
我恍然回问,“你看不见?”
“看见什么?”小哥模样不似伪装,看来就我能看见女能量,我也打算装看不见,慢慢朝楼梯间门挪动过去,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们走吧,你、你、你快点过来…”
小哥又试图站起来,然而再度失败,女能量就是不让他起来。这下小哥连脸色都变得苍白,瞅着他跟前,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不知道怎么了我起不来…”他道,然后向我求助,“你能来拉一下我么?”
开什么玩笑,当然不能!但是我能提点他,“你起来的时候往左边绕一下…”我道,话音未落,女能量猛然转过头来看着我,速度之快、快如闪电,我压根没反应过来,她就逼到了我跟前,近到几乎与我鼻尖碰鼻尖。
退是没地方退了,我吓得头往边上一扭,余光看见她把手伸了出来,想如刚才搭在外卖小哥肩上那样搭在我肩上,不知为何,比划了一下手缩了回去。
失了钳制的外卖小哥顺利站了起来,丝毫没意识到是我牺牲了自己帮他解了围,他边拍着身上的灰边问我怎么了?
女能量把头缩了回去,离我一尺距离的模样,她看着我,我不敢看她,只能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慢慢说着,“我..饿…了…”
我表示我有牛肉饭,就不知合不合能量胃口。此时外卖小哥似是有所察觉,面露疑色惊色各种色,看我跟看神经病似的,我轻声的、以不惊动一颗灰尘的语速和声调问小哥,“刚才送你出来的那个人呢?”
小哥道,“我也奇怪,一转身他就不见了…”
恐怕’何警官’一直都在,只是小哥看不见。似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测,女能量张口往外吐着黑气,还有两个字,“新…鲜…”
我觉得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着实可怕,女能量肚子饿了,想吃新鲜的肉,两下比对一下,我的肉显然比皮糙肉厚的外卖小哥更鲜嫩。进而有些不道德的安心的想,想必她对我的肉不感兴趣,否则刚才在室内就能把我吃了。
说到吃,女能量动手了,就在外卖小哥以为危机解除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忽然僵住,跟着他整个人慢慢的升到半空。小哥自己看不见,我看得真切啊,女能量一只手拎着他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然后另外一只手对准小哥的胸口从上到下拉了一记,小哥大叫一声, 我闭上眼不敢看,只听小哥惊叫不止,夹杂着各种疑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我的衣服怎么开了?”
我睁开眼,时机刚好!好到不能再好!外卖小哥衣服从中分开两半,露出了胸膛及肚皮部分,而女能量又举起了手,打算再切一刀。我忍不住出声阻止,“住手!”手爪这么锋利,再来一下,铁定开膛破肚!
小哥开始挣扎,“谁啊,抓着我?放我下来!”
女能量没马上动手,慢慢转回头,看着我,又吐出冒着黑气的四个字,“罪…有…应…得…”
这…
我是无语了...
跟着女能量没丝毫犹豫,手从上到下划了一道,小哥尖声惊呼起来,叫得撕心裂肺的,好一阵没停歇。
他的肚子果然破了,献血噼里啪啦的洒下来,地上湿了一大片,看着跟刚下了一场血雨似的,女能量手一探、再一缩,手里捧着暗红色的内脏,是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受到如此刺激,我浑身颤抖起来。
然而刺激还没完,女能量低着头,把那颗心脏吃了,吃了,吃了...
果然新鲜...
而失去了心脏的外卖小哥此时靠墙而坐,嘴大张着,胸口的洞也大张着。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5-07 19:20:28 +0800 CST  
179

敲门声忽然响起,我惊得差点跳起来,睁开双眼一瞧四周,然后就更惊奇了。我发现我并没有在楼梯间里,我的屁股下触感柔软,坐的也不是地板而是沙发;我的周围空气清新,正是金先生家的客厅。还有个帅哥站在离我三米开外的距离,正回头盯着我,“你怎么了?”何警官问,他的一只手还搭在门把手上,似是准备开门。
我懵懂反问,我怎么了?
“脸色这么难看,做噩梦了?”说着何警官抬腕看表,“才睡了十分钟而已,什么梦啊,把你吓成这样!”
梦?梦啊,原来是个梦…
我长舒一口气。
何警官手下用劲压着门把手,金属机扣因扭动而发出了刺耳的咯哒声,给我惊的,马上尖声道,“你在做什么?!”
“开门啊!”何警官被我吓得一缩手。
我缓缓态度和语气,“开门做什么?”
“开门,是因为有人刚才敲门了!”何警官露出气笑不得的模样。
我的视线迅速一偏,落在一旁厨房的操作台上,那里干干净净的,并没有什么梳子,不由继续发问,“梳子呢?”
何警官疑惑了,“什么梳子?”
“你刚刚在楼底下丢掉的梳子,”我闭上眼,血腥的一幕再度出现,赶紧把眼睁开,我道,“我刚才做梦的时候梦见它了,梦见了有人敲门,也是你去开门,然后梳子就躺在地上,然后…”
然后何警官就变得不是何警官了...
心有余悸中,我紧紧盯着何警官一顿猛瞧,恨不得用眼光就给他来个活体解剖,现在的何警官的确还是何警官么?我现在是十分、极其、非常的...不确定...
“然后怎样?”何警官的脸色变得严肃。
“然后,”我继续回忆,不管何警官是不是何警官,能拖延一段时间也是好的,“然后你就把梳子捡起来,就放在了那个台子上。”
顺着我的指点,何警官的视线也在操作台上溜了一圈。
“跟着你说饿了,让我点外卖,我就点了牛腩粉和牛腩饭,牛腩的味道很好,可是你却不喜欢,你说牛腩不新鲜,你喜欢吃新鲜的,最后,你、你、你就把送外卖的小哥给吃了…”
随着我的叙述,何警官的表情可谓变化多端,到最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娇娇,”好一阵后他道,“我待你不薄吧,对你挺好吧,一直很关照你吧,你做梦能梦见我我很高兴,但你能不能梦见点好的、愉快的?”
“那你你你,”我道,“你开门看看,是不是地上放着梳子?”
何警官依言开门,门把手转到一半我赶紧喊停,“还是别了别了别了,”我后怕啊,“这门不开还好,一开你就变身了!”
何警官狠狠瞪我一眼,转手把门开了,我’啊呀’了一声。
门口站着一个人!
强调一下,没有梳子,只有人!
我先是一喜,待看清了那个人,便是大惊!就是刚被活活吃了一颗心的外卖小哥啊!小哥还活着我固然为他惊喜,但就这么贸贸然出现在这里简直羊入虎口。
此时’老虎’看着’羊’问,“有事么?”
’羊’答,“不好意思,我是来这里送外卖的,但是找不到下楼的路了,电梯也不动的,所以打扰一下来问问,我该怎么下楼?”
剧情回归剧本,我一下精神起来。
而小哥也看见了我,不由惊愕,“哟,大姐,这么巧,又遇见了!”
我微怒,喊什么呢喊什么呢乱喊什么呢?大姐?我哪儿都不大好么!
站起来,边从包里往外掏门卡边道,“我帮你开电梯。”语气是不怎么好的,心却是十足十好的。
何警官转头看着我,读出了我的不虞,便道,“我来吧。”手也伸了出来,可我哪敢劳动他,梦里有前车之鉴呢!摆摆手,“还是我来,你不说了么,我不是那啥么,”我道,“熟门熟路!”

进了电梯,小哥站我身边,我用门卡碰了碰电梯门的感应区,按下数字1,小哥诧异道,“你们这儿的电梯,非得这么开?那来了访客怎么办?”
我道,“要么主人家送下楼,要么门禁那里也是可以控制的。”
小哥啧啧两声,“高级是高级,但也麻烦!”
我表示赞同,但对金先生这种没什么朋友的宅男,应该就是非常合适了。
电梯往下运行着,安然无恙的到了一楼,门开了,我目送小哥离开,悬着的心这才略微放下。电梯门一时没关,我看着矗立在堂门一侧的精致蹭亮的垃圾桶,心里有了个小小想法。
出了电梯走到垃圾桶边,探头往里看,垃圾并不多,一些食品的包装袋什么的,但是没看见刚才被何警官丢在里头的梳子,也许埋在垃圾袋里头了?我出了会子神,最终还是放弃了搜寻工作。
回到金先生家,何警官在刷手机,啪啪啪按得很激烈,好似在和人聊天,头也不抬的问我,饿了么?我看看时间,八点半。
这是个尴尬的时间,晚饭太晚、宵夜太早,遂摇了摇头,“不饿。”
何警官放下手机,“你不饿我饿了,咱们吃点什么吧。”
我本来已经坐进了沙发,闻言又站了起来,“我们出去吃吧。”我要把任何在梦中出现过的情景在发生前全部扼杀,以防万一。
何警官看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说了个’好!’。
金先生的家坐落在豪华商务圈,吃饭的地方自然是极多的,也是极高档的,选择也极多,因此原本不怎么饿的我也胃口大开,点了一份…猪肚汤...
牛腩粉现在馋是馋,但不敢吃。
何警官点了一份套餐,四五个菜,赫然有份炒牛肉,我直勾勾的,看着他夹起牛肉、放进嘴里、咀嚼…紧张得自己的汤都忘了喝,何警官瞅着我,把自己的餐盘推了过来,“刚吃了一口,不脏,要不换换?”
“不用!不用!”我马上缩回脖子,低头舀汤,边做无意的问,“牛肉好吃?”
“还成。”何警官道,“比妙妙做的差了点。”
没说不够新鲜就好,我放下了心,专心喝汤。一点汤汁溅到了脸上,我伸手进背包掏纸巾,指尖摸到什么硬硬的东西,似曾相识一般,不由一愣,反手把东西掏出来,然后吓得把它往何警官怀里一砸,尖声道,“又来了!又来了!”
还是那把梳子…
何警官推开餐盘,拾起梳子,摊在手心里看看,又抬眼看看我,此时的我一定脸色煞白,这样死缠烂打的能量,我真是第一次见!
“你做梦梦见的那个女人,”何警官问,“最后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四个字,罪有应得。
何警官掏电话,啪啪按下一串数字,“娇娇遇见的这事儿我帮不了,”他对电话道,“催眠术我可没学到家,再说了,催眠的结果人家不满意,这不,又找上门来了。”
“谁啊?你在和谁说话?”我问,紧张得舌头都摆不正。
何警官瞟了我一眼,继续问电话,“你赶得回来么?”
我好像猜到了,应该是金先生。
“赶不回来也不要紧,”略等了阵,何警官道,“我陪着她,虽然赶不走那个女人,但保护一下娇娇还是可以的。”
不知道金先生还说了什么,反正何警官听了挺长时间的,最后什么也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收了电话何警官看着我,道,“是你家老板。”
我想说我知道。
“他身体有些状况,”何警官道,“今天是回不来了,可能要到后天,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吧。”
“什么…什么催眠?”我回忆着何警官的话,捡着重点问。
“有能量找到了你,你家老板一早就看出来了,但是一来,他自己的身体出了点问题,二来,这个能量的能耐有点大,所以他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过来看着你。然后你给我看了梳子,我就跟你家老板商量了一下,我们想试试看给你催眠,让能量进入你的梦,若是能在梦里满足了心愿,能量应该就能消停,唔….”何警官掂了掂梳子,“现在看来,光催眠是不行的…”
我又准确的抓到了重点,“能耐有点大?”
“它最后不是说什么罪有应得么,”何警官避重就轻的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应该是有什么冤屈它想说出来,不说出来,它不会满意。”
“它为什么不直接说?有什么不能直接说?”我惊诧,“我知道一个论坛叫天涯鬼话,它要说的好,直接去里头开一个贴,一准成热贴!一边把冤屈诉了,一边还能成名成家,多特么好的事儿干嘛来纠缠我?”
何警官笑了几声,“再详细的我说不出了,得问你家老板。”
我家老板此时肯定和绣娘在一起,不知道绣娘会怎么帮他’恢复健康’…
“你老板家你是住不了了,”何警官最后道,“我们去妙妙那里吧。”
我很是哀婉,家就在这个城市里,还租了房子,还有免费豪宅,却全都住不了,还得依靠一个连人都不是的地缚灵。

何妙的酒吧装修风格又变了,纯粹的十五世纪西式宫廷风,戴着卷发穿着束胸蓬蓬裙的何妙眨着能夹住苍蝇的假睫毛向我们行了个屈膝礼,“欢迎王子殿下回宫!”她假惺惺的对着何警官道,我笑了起来,何妙瞅着我,又敬了一个礼,“还有王子妃殿下…”
我气得…问何妙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她用羽毛扇子掩住半边脸,“我是xxxxxxx公爵夫人殿下,我夫家早亡,二次改嫁,尚无生育,有一情夫,是宫中侍卫…”
此时上身穿着燕尾服,下着紧身裤的服务生单手托着个盘子走了过来,盘子上放着两杯酒。何妙将两杯都拿起,递了一杯给何警官,然后抛了个媚眼给我,说,“我知道你不会喝,所以没给你准备。”
算她有眼力。
何家俩叔侄一边喝着酒一边就把我们梳子事件给讨论了一遍,何妙跟何警官讨要梳子,捧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简直爱不释手,后来还把假发取下,用那把梳子刮了两下。我在一边看的眼睛都要鼓出来,何妙抬头喜滋滋的对我说,“我正好闲极发疯,你就帮我找了这么大个麻烦来,真好!”
何妙是真高兴不是装高兴,我只能喃喃回道,“不客气、不客气…”然后问,“这麻烦,你知道该怎么解决么?”
何妙莫测高深的摇摇头,“小麻烦,不好解决,麻烦变大了,才好解决!”
闻言我眼前发黑,真是,事不关己就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最后提及了一个字,罪,这就是我所说的’小麻烦’,”何妙解释道,“但若能弄清楚这个’罪’究竟包含着什么内容,就是将麻烦化小而为大,方能找到解决之道。”说完,何妙目光炯炯看着我,我愣了三秒,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几乎跳起来的拒绝,“想也别想!”
何警官也道,“不行,不能轻举妄动。”
何妙手一摊,“成啊,那就等着吧,等金回来了,看他怎么说,只怕啊,他跟我想的一样,也是要弄个清楚明白了才好做清理。”
我觉得何妙的话有几分道理,按照金先生的路数,和这个能量来个深层次的接触是避免不了的,但是于我来说,能晚一点就晚一点,晚着晚着,没准就能免了。我皱着眉惆怅,“我就不明白了,有什么不能直接说?非要这样那样的曲折,还连累无辜的我。”
“能量要是能够和外面的世界产生直接接触,这个世界岂不是就乱套了?”何妙笑着, 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
这话什么意思?
何妙盯着我,“只有某些体质特殊的人,才能接触到它们。你看看我,你几时看见我出去浪过?”
这话又特么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从小就把你丢武馆里头学武么?”何妙话题一转,把我问蒙了,她转而就把答案说了出来,“因为小时候的溺水事故导致你的体质变异,所以你妈妈希望练武能改善你的体质,而且,为了维持环境的纯粹,你小叔叔从来不收女弟子。”
难道不是因为我小婶婶的缘故?
“连他自己的老婆,也就是你的小婶婶,也不允许出入武馆。”何妙补充了一句。
我的脑子乱得不行。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9-05-09 00:43:50 +0800 CST  

楼主:半桶水的小神婆

字数:829058

发表时间:2017-08-17 02:55:1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25 11:57:11 +0800 CST

评论数:1338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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