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嫁给不爱你的人,不然你永远只是一个备胎

宋言心中一滞,不太置信,“难道……我妈又骗了我?”
这几个字,她说得很艰难,实在不敢置信,林絮竟会又一次的骗了她,而且,当时林絮跟她说出那番话的表情,并不像是在欺骗她……
“她没有骗你。”傅寒深出声阻断她心中的疑惑,“她只是也并不清楚的经过,断章取义的认为了一些事情。”
宋言怔了怔,脑海里恍惚着,心里头有根铉绷了紧,身体渐渐感到冰凉。
傅寒深悄然握住了她的手,柔和地眼眸漾着暖意,褪去了平日一贯的冷傲之气,看着她说,“当时跟我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傅家的司机,当时开车的人,并不是我。”
当初之所以会撞了宋言的父亲,这件事说起来,跟林絮还脱不离不了干系。
在很小的时候,傅寒深就知道,自己还有一位姐姐这样的角色存在,但在十五年前,也就是他十七岁左右之前,从未见过那位所谓的姐姐,可对于傅家人认定林絮就是那位遗失多年的大女儿这件事,他是一直知情的。
只不过,由于林絮始终拒绝去做DNA验证这一点,让他一直对林絮抱着怀疑的态度,若不是傅家两老查定事实,笃定林絮就是大女儿,而又因考虑到林絮的心情跟对他们的怨恨,才不强迫她去鉴定亲属关系,按照傅寒深当年年少轻狂的暴戾个性,恐怕当时不会作罢,任由林絮一直欺骗着俩老这么多年。
而那一次傅老太太因大女儿的事情被刺激到心脏病发,傅老太太落下的这个心脏病,也是因那个遗失多年的大女儿而起,病发时状态岌岌可危,那一次口中不断叨念着林絮这个名字,当时才十七岁左右的傅寒深算是很年轻气盛的,见傅老太太一直被这个病魔纠缠着,无论如何怎么也治不好她心底的这块病,便就年少轻狂地直接让人驱车,直奔当时地位也算一等的宋家去找林絮。
在暮城,那个时候,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傅家有一位性格乖戾行事暴厌的傅家二少,人人闻傅寒深这个名字便退避三舍,没一个人敢招惹上他。
而宋言的父亲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他要去找林絮,林絮从小生活艰苦,最令宋言父亲心疼,知道她始终不愿见傅家人,一直排斥着傅家人,再加之是傅寒深这样性格的人去找她,自然而然的认为定然会出大事,于是便就出面阻止。
只是,当时一个急着找人,一个急着阻止,在直奔宋家的马路上,两辆各自态度坚定而精神处于极度异端的车子,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场碰撞。
那一场车祸,由于各自的车速几乎都加到最快,当发生碰撞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宋言父亲的车子被掀翻,傅寒深所乘坐的车子滚了几圈撞上围栏。
傅寒深坐在副驾驶座上,尽管系了安全带也依旧身体多处受到严重损伤,血淋淋地当场就昏迷过去。
当时的傅寒深并不知晓,与他们撞上的车子正是宋言的父亲,因为情况发生得太紧急,他连去注意车牌号的时间都不曾有,更何况他以前从未注意过宋家,而现在终于知道是宋言的父亲,自然是因林絮对宋言以及傅中天说出来的那番话,让他顿悟过来。
后来,连续昏迷了几天,傅寒深终于脱离危险醒来后,出面来解决这件事的傅老太爷,也就是傅寒深的爷爷,只跟他简单的说明,傅家的司机跟对方的一位司机因那场车祸去世,而至于宋言父亲的事,只字未提。
傅寒深有想过去了解更多当时的情况,只不过这件事没能逃过傅老太爷的眼睛,次次阻断了他的消息,将他隔绝安静地在房间内修养。
再后来,过去不短时间,傅寒深身体终于彻底恢复了之后,紧接着,因他自身戾气太重需要磨砺,傅中天看他身体恢复完全,直接就将他投入部队里。
再之后,傅寒深还想去了解当时的情况,就愈发的难如登天,因为任何可寻渠道,傅老太爷全部摧毁,不留任何痕迹,让人再也寻觅不到……
现在想想,傅寒深大约能猜测得出来,林絮之所以认为是他开车撞了宋言的父亲,恐怕是之前宋言的父亲就提醒过她,再加之他那时的乖戾性格的确不受几个人待见,认为是他开车撞的人也算理所当然。
而至于傅老太爷用钱把这件事压制下来,一方面是闹开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一方面是想尽量用巨额赔偿弥补林絮,这件事虽然傅寒深有一定的责任,可实际上闹上法院,林絮未必能赢,因为傅寒深也算受害人之一,只不过是唯一一个侥幸活了下来的人,倘若不是宋言父亲的车子突然冲出来,令所有人措手不及,结果未必会是这样。
所以,傅老太爷没有明白地解释所有事情,也没有特意去推脱傅寒深的责任,只用了钱跟歉意来弥补这次的悲剧,让林絮自然而然的认为是虚情假意,试图用金钱来收买她,压制她,强迫着她不再追究这件事。
林絮也算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尽管有怨有恨,但她深知这件事哪怕真起诉起来,她也绝没有赢的可能性,不说别的,商场的人跟官场的人比起来,而且还是地位倨高的傅老太爷,想让她败诉,简直太轻而易举了。
又何况,当时宋家世风日下,除了当时关系较好的唐家,几乎没一个人,哪怕是宋家的那些亲戚,都没人站出来支持她。
失去了宋言父亲这颗大树,她就远远的什么都不是,这口气,打破牙,也得咽下……
解决完林絮这一边,傅老太爷依旧没把这件事告诉傅中天夫妇,不是不愿说想要隐瞒什么,更多是悲剧已经发生,有些事能不提自然不提,而他当时又是一家之长,有责任妥善处理好所有事情。
只不过他可能远远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意思会被林絮彻底曲解。
于是傅中天夫妇,除了只知道傅寒深出了一场车祸,司机当即致死之外,其余的任何事情,并不知情。
也是因为这一场车祸,傅寒深身体落下一些病根,进部队今年尽管成绩愈发优秀起来有待提升,在部队里恰好是处于上升阶段,结果因这场车祸的病根最终不得不退下来……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3 06:04:15 +0800 CST  
当然,后面的这个傅寒深并不会对宋言说起,于他而言,太没必要再提。
宋言听完了傅寒深叙述的整个经过,心里窒息着没有一刻感到好受过。
她仿佛是感觉到了当时心惊肉跳的惊魂场面,又感受到了傅寒深当时受伤入院治疗的痛不欲生,出了那样的车祸,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轻易治好的,哪怕他不说,她大概也能猜想得到,他当时的情况会是如何严重。
同时,她也又一次的感受到了,当时失去父亲那种说不出来的心情……
父亲以前经常对她说,她就是宋家的小公主,需要宠,需要爱,需要精心小心的呵护。
父亲说,不忙的时候就带她一起四处旅游,看看天,看看海,看看不一样,见她所未见过的世界。
父亲说,等她长大一定要替她选一个比他还好的男人,替他好好照顾她未来的一生,不要她委屈,不要她折磨,不要她辛苦跟煎熬……
想着想着,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滚落下来了,一阵阵的哽咽难受堵在了她的喉咙里,分明是对父亲的死早就变淡了,然而这一次那些被遗失太久的情愫跟记忆,就这么犹如潮水般纷至沓来,通通涌入她的脑海,让她突然就这么泣不成声……
有些人的相遇,就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她突然会想,她跟傅寒深,是不是五百年前就注定下了一场孽债,所以今生非要这么坎坷,中间一定要堆积了这么多煎熬,最后才慢慢相遇相知相守?
好多次他们之间分明好似离得很近,然而偏偏在茫茫人海里,却谁也不认识谁,关于林絮这件事是这样,关于代孕的这件事是这样,关于她父亲的这件事,也还是这样……于是,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倘若,能早些面对着面,能早些知道彼此的存在,在眼神交汇的那一刻,过程,会不会被改写一些?
至少,能不能不要这么曲折,让她失去所有后,感到麻木了,才唯独偏偏遇到了他……
怀里是女人抽搐着压抑的哭泣声,傅寒深搂住她的肩膀,轻声细语,语言是不自觉的放柔,“还在哭?嗯?”
“对不起……”宋言声音沙哑而干涩,心里像是窒息疼痛着,身体是止不住的颤抖,艰难地语言缓缓溢出她的唇畔,“真的对不起……”
她的这些对不起,不知从而何来,或许是在对他说,或许是在对远在空际里的父亲说,又或者是对其他的什么人说。
只不过,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发泄情绪的语言。
因为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除了这苍白的几个字,证明她此刻没有完全颓然下去之外,她找不到其他的语言来诉说现在的心情。
她的心情被悲痛,有难过,有苦涩,有麻木,也有释然,有喜悦,有感到不论是亲戚还是爱情的幸福……
各种各样的情绪通通在她心中蔓延着,说不出此刻到底是哪一种情绪更多,只是觉得,突然间肩上什么压着她的东西都没了,她轻松了,幸福着,释然着,却也疼痛着,这些情绪,是对父亲,也是对傅寒深所涌上来的,辨不清谁轻谁重,只是突然有点难受的同时,却也释然而幸福了似的……
傅寒深板着她的双肩,将她从怀里移开,英俊的面庞染着淡淡的温和色泽,此刻尤为耀眼而令人向往,潋滟风华是诉不出的温和,“别再说对不起,以后也不想再听到这三个字。”
“但我好像做错了一些事。”哽咽的抽噎着,宋言睁着一对蓄满泪水的清眸凝视他,狼狈的样子像是被人遗弃的小兽,分明没有委屈之情表露在她脸上来,却莫名让人从她眼神里感到一种孤独而可怜的情愫,让每一个但凡看到她此刻模样的人,都禁不住渗出一股想要把她收入囊中带回家的冲动。
傅寒深庆幸的是,她的这个样子,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得到,她所有不为人知的脆弱一面,只有他可以完全的将其纳入眼中,放置心底深处,令任何人也无法染指窥觊。
他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眼眶滚落下来的炙热眼泪,漆黑如渊的眸子,出离的柔和似水,眼里仿佛写着疼惜二字,薄唇缓缓微启,“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他说,“从让你流泪的那一刻开始,全部都是我做错了。”
倘若不是他当年年少轻狂脾气乖戾狂妄,要去找林絮,或许过程不该是这样。
这些年来她流了多少泪,都是因他而起,他就像是她的命中注定,不论曾受过怎样的委屈,是为了谁受了委屈,最后一定都跟他脱离不了干系,哪怕她是为了唐慕年,也依然跟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两人之间的羁绊,好像在很多年前就注定了似的,早早就被一条绳子绑在一起,只不过,那时他不知道她,她也不认得他。
就如同,两个人同坐在树荫下的椅子里,他轻抚着她的发,她窝在他的腿上熟睡,他瞎了聋了看不到她,她哑巴了失意了不知道是他,两人分明靠得很近,却又隔着彼此都残疾了一样的遥远距离……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3 06:05:06 +0800 CST  
这一次倒是让林絮怔忡住,反而让她突然不能明白,他为何这样问?
“你……”不太置信似的,林絮狐疑地盯着他,“难道都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当唐慕年说出这句话后,林絮猛然就意识到了什么,双眼微微扩大,眼里写着震惊。
按照唐慕年这个反应来看,似乎是完全对于宋言当初跟她拿了钱,来救助他的事情毫不知情。
林絮难以相信,宋言竟是什么都没跟他说起?唐慕年竟是到了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思维倏然有些凌乱了,林絮脸色微微泛白,表情忽显不自然,在唐慕年逼人地视线,眼神闪躲着,勉强笑笑对唐慕年道,“没什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胡言乱语吧,我们还要赶车,就不在这里多待了,你公司也忙,赶紧回去吧。”
说着,她赶紧拉过身后的朱森,低声急切道,“我们走。”
朱森也是迷惑,“妈?”
“别说了我们走!”不敢在这里停留下去,林絮拽着朱森就往酒店大门走去,朱森看着她这个模样,眉头狐疑地拧起,但却也没多说什么。
可是,还未走到酒店门口,唐慕年的声音骤然传来。
他说,“你刚才说,是宋言为我去跟你拿的钱?她跟你拿了多少?”
林絮脚步一顿,心底咯噔了一声,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宋言居然一直没有告诉过唐慕年,而现在因她的一句话就……
“慕年。”勉强不自然地笑了笑,林絮回头看了看他说,“这些过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大家都过得好就行了,就这样吧,我们先走了。”
不愿再继续多说下去,林絮拽着朱森就走,唐慕年想要追上去问个明白,可林絮的步子很快,生怕他再继续纠缠上来似的,步伐快而凌乱。
而唐慕年感知到她的不愿多说,刚刚迈出去欲要追上的脚步,倏然又停止住,脑海里闪过一些什么东西,一时间,忘记了再追上去。
出了酒店门就在马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朱森上车来问林絮,“妈,我们真的就这样离开了?”
要离开回临城这件事,还是林絮决定的,这让朱森感到很意外,他原本还在想该怎么说服她,结果她今天就突然对他说回去了,原先还以为她要继续在这里闹到什么时候呢!
林絮有些晃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朱森推了推她,“妈?”
他连续叫了她几声,才把她叫回神来。
林絮叹息摆摆手道,“就这样回去了吧,再继续待在这里,也没必要了。”
“可是,”朱森迷惑,“宋言姐怎么办?”
说起宋言,林絮心里只剩叹息,疲惫地揉揉眉心,靠着车背椅,“接下来就看她自己怎么想吧,反正该说的事情我已经说了,该怎么衡量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朱森不太尽信,“可是你不是很阻止她跟未来姐夫在一起么?就这样离开了,不怕他们继续在一起?”
“……”
林絮心里惆怅,对于这句话,沉默了半响,才慢慢应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随便她了。”迟疑了会,又接着喟叹道,“说句实话,过去我确实没怎么管过她没关心过她,没有权利在干涉她的选择,现在能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她要怎么选择,就由着她自己吧。”
闹了这么久,她也有点累了。
那些过去的秘密堆积在她心里太久一直没能找到倾诉的地方,而这两天,却一下子全部都说了出来,这种感觉,既轻松,却又是沉重的。
她相信宋言知道那些事情后不会有什么意外,更不会有什么负面的情绪导致想不开,所以她能任由着宋言自己去选择,放心离开这个城市。
只是可惜的是,离开前没法再去见一面那个小外孙了……
对于宋小源的存在,林絮是不能适应却又不得不接受的,可以的话还是想隔得远远看一次,只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她都做了这么多事出来,现在也算伤到了宋言,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那个天真可爱的孩子?
想着想着,林絮就长长叹息了口气,心里头纷乱如麻着,很不是滋味。
朱森见她这个模样,便只好是闭上嘴,不再多说一句。
唐慕年从酒店里出来时,林絮跟朱森都已离开,恰好这时高木的电话过来,接过电话之后,他驱车径直朝公司的方向快速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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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木正着急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侧头见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身姿修长的男人大步进来,他赶紧迅速迎过去,“唐总,刚刚接到几个通知,之前跟我们合作了几家公司,突然都临时撤了合作陪了违约金,股市也突然下降了七个点,我们……”
听闻这个消息,若是以前的唐慕年,可能会第一时间就迅速反应过来想好解决的方案,然而现在,他却一把揪住高木的衣襟,神色骇然,“给我去查!”
高木发觉到他有所异常,“唐总……?”
“现在就给我用尽所有的资源去查六年多前的那笔资金!”唐慕年攥紧他的衣襟,双眼遍布着阴鸷冷然的色泽,英俊的面庞绷了紧,一字一顿,“不管你有什么方法,黑的也好白的也罢,尽所有可能都给我去查出那个人!我要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掘地三尺也给我把那个人找出来!”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3 06:09:24 +0800 CST  
高木愕然,“可这件事不是已经……”
“我让你去查!”唐慕年骤然松开他的衣襟,冷骇地道,“马上!”
高木见他如此模样,虽焦急着公司的紧急情况,可显然唐慕年现在根本无心管理,只能是皱着眉,点下头,“是,我马上去。”
说完他就匆匆退了出去。
唐慕年定在原地,仰头长长深吸了口气,胸腔里犹如一团烈火在燃烧,脑海里仿佛有个声音在不断提示着他说,“不用再查了,那个人就是宋言!”
尽管林絮没有把后面的事情说出来,可隐隐的,他内心深处就是无端的冒出一个声音来说,当初救助他的人,就是那个他曾以为背叛了他的女人……
不知道是不能相信还是不敢相信,又或者是内心的另一面又拒绝着相信,他脑海里仿佛有一窝蚂蚁在攀爬,又乱又让人觉得密密麻麻的感到恐惧,身体里的四肢百骸仿佛在沸腾咆哮着,一股股夹带着恐惧的躁乱盘踞而来,蔓延在他身体里的每一处。
感觉像是快要疯了似的,却又被拒绝的另一面控制下来。
现在唯一知道的是,若再不找出那个人,他一定会疯,而没有实际的证据摆在他面前,他无法相信那个人会是宋言。
在办公桌后坐下来,唐慕年解开西装领带,想要看点文件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然而此刻却无法静下心来。
最后,忍不住地一把扫开桌上堆积着的文件,他无力的靠着背椅,心里头有沉闷感受,却无论如何也发泄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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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宋言没想到,刚出车站,就猝不及防地见到一个还算熟悉的男人身影。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她,很是意外地朝她走来,“宋小姐?”
宋言真完全没有预料过,自己一下车,就是见到几次交集的陆郁,扯扯唇,勉强堆出一个笑,“你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陆郁身上着一套军绿大衣,身后跟着一个小士兵,长腿几步到她面前来,又往她身后看了看,“就你一个人?”
“嗯。”宋言点点头,因为有过几次照面,对他虽说不上熟悉,但也不陌生。
陆郁沉着的眸上下扫视了她一眼,见她什么东西也没带,便试探地问,“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老实说看到宋言只身一人竟是来到这个城市,陆郁很是意外。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傅寒深不是应该陪在她身边?
宋言扯扯唇,淡笑着敷衍道,“一点小事,无关大雅。”
那些发生的事,她自然是不可能会对陆郁说出来的。
而之所以会又一次的来到,这个算是她跟傅寒深真正开始起点的城市,或许是因为之前在车站买车票时,刚好看到这个城市直达车的班次临近,或许是觉得随便哪个城市都可以,就随手买了这个车票,又或者,可能是想怀念过去的某些东西,将一身沉重的情绪在这里卸掉,又开始如同之前那般,在这里重新整装自己,给自己一个良好的心态……
分不清最终选择重来一次这个地方,到底参加了多少理由,可能也仅仅只是时间恰好,她就选择这里了。
陆郁听了她的话了然了什么,猜测着她大概是跟傅寒深吵架,一个人跑出来清静清静,毕竟他也是了解,就傅寒深那脾气,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得了的。
小姑娘要出来静静,也是正常。
“没什么大事就好。”他问说,“小源现在还好吗?”
“现在挺好的,偶尔也会跟我提起你们,说有时间,以后还会再看一看。”
“那倒是欢迎,什么时候他想来,提前通知我一声。”
“好。”宋言微笑应了声,看着面前英气逼人,风姿飒爽的内敛男人,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了看他身后的小兵,跟小兵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才冲陆郁道,“你们有事,我就不继续打扰了,我先……”
“等等。”像是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陆郁看了看时间,眉头倏尔拧了起,冲她道,“我等的人还没来……这样吧,我让人先带你去酒店休息,等晚点我让人……”
“不用了。”宋言没想到他竟在开始为她安排,连忙出声拒绝,“谢谢你好意思,不过不用这么麻烦,我能自己……”
“这可不行。”陆郁秉直凛然道,“你只身一人来到这里,算是客人,尽尽地主之谊是应该的。”
更何况,就按照她跟傅寒深的关系,让他怎么也不可能把她晾在一边,倘若傅寒深知道,他分明在车站遇到她却就这样放着她一个人离开,还不找他算账?
就傅寒深那鬼脾气,一个眼神都能杀死人。
当然,他是百毒不侵,不畏惧任何人的眼神,傅寒深除了能给他几个凉凉地眼神,也拿他无可奈何。
宋言真没想到,自己一下车就会变成这个模样,甚至都快让她怀疑,这是不是早就计划好的?
不过看陆郁那板直一身令人肃然起敬的军绿着装,这个想法又被宋言悄然泯灭。
陆郁看起来也不像是故意在这里,而是确实似乎在等什么重要的人。
最后,说不过陆郁,也无法一直推诿,不然会显得自己太过推辞而陌生,宋言无奈只能答应了他的话。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3 06:10:14 +0800 CST  
陆郁很快就让身边的小兵带她离开。
在宋言离开前,陆郁问她,“要告诉寒深你在这里吗?”
宋言连忙拒绝,“不用,不要告诉他,我很快就会回去,不用特意麻烦。”
陆郁盯着她仍旧微红略略红肿的眼眶,心里想着这两人肯定吵了不小一架,大体也能理解宋言现在不想看到傅寒深的心情,便点了下头,“那你先去酒店休息好,有什么事,让这小子给我打电话,需要帮助的地方,不要客气。”
他口里说的小子是指要带宋言离开的那位士兵。
士兵冲宋言嘿嘿一笑,“嫂子还记得我吧?”
宋言想了想,“你是……”
看出她完全不记得,士兵也计较,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天生就长了一副路人甲的脸,不用回想也没事。”
宋言,“……”
“那我们先走吧,我先带你去酒店。”
“那就麻烦你们了。”她神情尴尬,心里惆怅得很。
这跟她原本所想,出入太大,她从未想过,居然会这么巧合的,偏偏在车站碰到他,不过最多也就麻烦这么一晚,她已经在心里打算,之后会找什么借口离开。
毕竟,傅寒深曾对她说过,无端浪费别人的时间,无异于谋财害命,她浪费了国家梁柱的时间,那岂不是比谋财害命更加罪大恶极?
望着宋言跟小士兵离开,陆郁的视线才慢慢收回来,又看了看时间见人还没来,趁着这个空隙,他掏出电话来。
刚想拨下一个久违地号码呢,电话反而有人先插入进来。
见是那个几乎没怎么联系的人,陆郁接通了电话,“刚想打给你。”
“你找我有事?”电话彼端,是傅寒深的嗓音灌来。
陆郁笑,“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别藏着掖着。”傅寒深径直道,“你见到她了?”
不然也不会在他刚来电话时,就来了句刚想打电话给他,在这种时候会想打电话,显然除了关系到宋言之外,也没其他好联系在一起的。
陆郁扬起了眉梢,似是无奈地笑,“你可不是次次都能这么好运,有人帮你拦着,我等着你该怎么谢我。”
驱车的傅寒深垂眸,眼神微深的勾唇,原先并不能十分笃定宋言在哪,但此刻,就无需再去猜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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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郁似乎都有特定安排的酒店,宋言想应该是他们时常会需要接待人用到,长久固定的,房间的设施自然不用挑剔。
来到被安排好的房间后,那位士兵问了宋言需要吃点什么,宋言拒绝了后,士兵就离开了。
躺在床上,她脑袋里对陆郁这意外情况有点不能适应,不过慢慢也算消化了过去。
在床上休息了好一会,看时间渐渐到了夜里,她简单洗漱了下,起床就在酒店下面寻觅东西吃。
她的钱其实并不多,长时间来没有工作,再加之之前的一些开销,不论是身上还是卡里都不太宽裕,不过勉勉强强,支持一段时间还是足够的,而傅寒深以前给的卡,她目前还没怎么用过,实在不行……还可以用他的。
于是在酒店里吃了点东西,宋言就招来人结账,可当她正欲付钱时,侍应生笑眯眯地告诉她,“您的账已经记在陆先生的名头上了,想吃点什么还可以继续点,陆先生吩咐您不要客气。”
宋言没想到连这事也被安排好,“这个……我能自己结,不用记他的。”
她再怎么吃也不能吃到傅寒深的朋友头上,觉得很不好。
侍应生说,“陆先生吩咐说您不用担心什么,这个账以后会有人替他买,暂时就当是他借给你的。”
宋言大体能猜得到这句话是在指傅寒深的意思,不禁有点失笑,陆郁想的是,等她回去了,傅寒深会自己主动给他打钱过去的吧?
不过既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想再继续推辞,想了想说,“那我还要点一些东西。”
她胃口其实不大,只不过现在除了吃吃东西,她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的。
好像以前裴思愉就告诉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要尽量的吃吃吃,把胃都填满了,这样心情就能慢慢好起来了。
现在想想,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
侍应生待了她又点了一些东西后,便笑着离开。
没多久,点的东西就上齐全,宋言捡起筷子,正准备去夹菜,可胃里突然一阵翻滚上涌,几乎是本能地放下筷子,她猛然脸色铁青的捂住嘴,起身朝洗手间跑去——
在洗手间里干呕着,宋言脑袋里麻木了……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3 06:10:40 +0800 CST  
原先想在这个酒店住一个晚上就离开,结果因身体不舒服,宋言只能站在继续待在这里。
翌日整天,吃东西几乎都没什么胃口,胃里明显地不舒服,在附近医院买了验孕棒回来检测过后,宋言心里不知该惊还是喜,整整一天未出过房门。
直到晚上,陆郁又让那个小士兵过来,笑嘻嘻地说,“嫂子,今晚我们部队举行篝火晚会,有节目表演,队长让我过来接你一起过去,你要是没事的话,我们现在就走吧?”
宋言怔了怔,“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嘿嘿,今天是我们部队周年纪念日,晚上八点开始,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小士兵一口一个叫她一起走,宋言身体不怎么舒服,但看士兵兴致勃勃的样子,就没有再开口婉拒了。
毕竟是陆郁让他过来的,现在都在麻烦他们,不去显得自己太过刻意生疏,对方怎么说都是傅寒深要好的朋友,她也不好再拒绝下去。
何况,她正好也想当面跟陆郁告辞。
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宋言就跟小士兵一块出了酒店,上了外面的早已经准备好的越野车,车子很快就往山区内的军营部队行驶而去。
小士兵驾车的技术很好,没什么太大的颠簸,然而宋言心里头却仍旧禁不住的一阵翻滚。
她努力控制着尽量不让自己表露出来,可微微泛白的脸色还是让驱车的小士兵注意到她,“嫂子,你身体不舒服?”
“没事。”宋言浅笑勾唇,“一些很正常的表现。”
“很正常的表现?”小士兵有点不懂地看她,什么样才算很正常的表现?
宋言却并不解释,微笑着摆摆手,“不用太在意,我没什么事。”
只不过,是突然多出来一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罢了。
小士兵看她微笑着的模样,微微勾起的唇角格外清丽婉约好看,没有那种什么不食烟火的味道,也没有那些过于庸俗的脂粉,反而是真实得平淡,平淡得让旁人都不难感觉到,她此刻微勾的弧度像是有多幸福,忍不住夸赞道,“嫂子你真漂亮。”
不在一个频道的宋言只能是但笑不语,没有回他这句话,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的位置,心中滋味惆怅,而又像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
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让她感到安心的,就是她没能现在就即刻飞回去,回到那个一大一小的俩人身边,分享她现在的感受跟情绪。
倘若能早点知道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她就不会这么任性地离开了……
越野车没多久就驶入军区部队,大老远的,宋言就看到那片宽阔的空地里燃烧着一片熊熊篝火,大约几十到一百之间的人搬出凳子围着中间那团篝火,每个人正襟危直,场面好不热闹。
下车后,小士兵带着宋言来到一手背负而站的陆郁身边,恭恭敬敬地敬了个礼,“报告队长,嫂子我带到了!”
声音十分洪亮,让宋言不禁也有了种肃然起敬地澎湃感,另一面在这么多人面前,又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陆郁扫视他一眼,“入列。”
“是!”小士兵转身离开前,突然意味不明地冲宋言使了眼色,神秘的笑了笑后就跟其他人坐在一起。
宋言懵了,完全不太明白,小士兵那神秘的眼色跟笑容,到底是从何而来?
或者,他在暗指什么?
陆郁侧身来看她,对待宋言时,态度相对来说比较和善,“节目马上开始,你也过去坐吧。”
他朝着一个方向的位置指了指,行事简洁而充满他一贯干脆利落的风格,虽然宋言是他特意请来的,但却也没怎么特殊对待。
这种不刻意注重也不过份忽略,恰到好处的行事倒是让宋言轻松不少,她怕的就是自己成为别人的焦点,那种被所有人目光盯着的感觉,实在让她不太适应。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3 09:15:32 +0800 CST  
宋言冲他点了点头,便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由于之前有过来这里一次,这里的大部分人都还记得她,当她经过部分人身边时,每个人几乎都齐齐冲她问好,宋言笑着回了话,便到了自己的位置中坐下。
她的位置不在最前也不在最后,更不是居中,而是在第五排的边沿处。
宋言不清楚这么安排,到底是陆郁了解她的性格,还是只是随意这么安排的,但相对来说,这样反而能让她感到轻松,起码在一对军人士兵的队伍中,这样的位置让她没感到有那么多的压迫感。
只不过,坐下来后宋言就看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
她小声冲前面的士兵问了句,“请问还有谁没来吗?”
士兵看了看她身边空着的位置,只是一笑,没头没尾地道,“嫂子你不用在意,该来的总会来的。”
“呃……”
问个位置是否有人还没到,也需要这么高深?
见士兵憨厚的脸上神秘地笑容,宋言无奈地只能冲他莞尔一笑,没再继续多问什么。
很快,见所有人都落坐了,前面站得笔直的陆郁让人上来住持,自己则寻了个位置,也在坐下来。
他的位置距离宋言这里不算远,尔后冲宋言微微点头一笑,宋言接触到他的视线,亦是回了个礼貌颔首。
虽然一切看起来是如此正常,但无端地,让宋言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心里腾升出一种很莫须有的想法。
可,是不是她想什么想得太多?
傅寒深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可能出现来表演什么节目呢?
一定是她想得太多了……
住持的人在前面拿着话筒热情澎湃地说了一番豪言壮语,得到大家热情的回应后,很快就是节目的表演开始。
第一个节目是有人起头唱了一首军旅歌。
第二个节目一个士兵上前讲了一个笑话。
第三个节目是两个士兵去唱了一段双簧。
第四个节目是……
刚刚欲要到第四个节目,看得聚精会神完全被气氛感染的宋言,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气息忽然慢慢朝她靠近,那种熟悉之感仿佛在她心底缱绻了千百万遍,让她心脏猛地咯噔一跳,盯着前面的视线倏然一僵。
身边一直被搁浅着的位置,突然有男人压迫的身姿坐了下来,哪怕不用侧头去看,宋言也依旧能感知得到,身边那股气息是有多熟悉,仿佛深刻了在她的骨髓里。
放在腿上的手紧接着又被男人的大掌握住,他视线随着她一同望着前面,低低的嗓音,在夜色里彷如大提琴上美妙的乐章,动听而沁人心脾,“节目很好看?”
原先还怀疑过他会出现在这里,但真正到了这一刻,却让人仿佛置身梦境,她突然就觉得,这一定是幻觉,直至他低沉磁性地嗓音又再一次的响起……
“手怎么这么冷?”他一直手掌握住她的,接触着她微凉的手心,英俊的眉梢蹙了蹙,再看了看她,眉头拧得更紧了,像是不悦,“还穿得这么少?”
她身上只着一件简单的衣服,本就愈发消瘦的身体,在山区的夜里,看上去就更显单薄。
“山里不同其他地方,晚上都会比较冷,穿得这么少,想明天闹出毛病?”一边说着,他一边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直接给她披上,口吻依旧是不快的,“这点常识都没有,也还敢随处乱跑。”
尽管他说话的口气很不快,却莫名有种倨傲地温暖,让她真就那么觉得,自己是多么无知,而他就是那个可以让人安心依靠的彼岸。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3 09:16:24 +0800 CST  
宋言冲他点了点头,便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由于之前有过来这里一次,这里的大部分人都还记得她,当她经过部分人身边时,每个人几乎都齐齐冲她问好,宋言笑着回了话,便到了自己的位置中坐下。
她的位置不在最前也不在最后,更不是居中,而是在第五排的边沿处。
宋言不清楚这么安排,到底是陆郁了解她的性格,还是只是随意这么安排的,但相对来说,这样反而能让她感到轻松,起码在一对军人士兵的队伍中,这样的位置让她没感到有那么多的压迫感。
只不过,坐下来后宋言就看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
她小声冲前面的士兵问了句,“请问还有谁没来吗?”
士兵看了看她身边空着的位置,只是一笑,没头没尾地道,“嫂子你不用在意,该来的总会来的。”
“呃……”
问个位置是否有人还没到,也需要这么高深?
见士兵憨厚的脸上神秘地笑容,宋言无奈地只能冲他莞尔一笑,没再继续多问什么。
很快,见所有人都落坐了,前面站得笔直的陆郁让人上来住持,自己则寻了个位置,也在坐下来。
他的位置距离宋言这里不算远,尔后冲宋言微微点头一笑,宋言接触到他的视线,亦是回了个礼貌颔首。
虽然一切看起来是如此正常,但无端地,让宋言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心里腾升出一种很莫须有的想法。
可,是不是她想什么想得太多?
傅寒深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可能出现来表演什么节目呢?
一定是她想得太多了……
住持的人在前面拿着话筒热情澎湃地说了一番豪言壮语,得到大家热情的回应后,很快就是节目的表演开始。
第一个节目是有人起头唱了一首军旅歌。
第二个节目一个士兵上前讲了一个笑话。
第三个节目是两个士兵去唱了一段双簧。
第四个节目是……
刚刚欲要到第四个节目,看得聚精会神完全被气氛感染的宋言,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气息忽然慢慢朝她靠近,那种熟悉之感仿佛在她心底缱绻了千百万遍,让她心脏猛地咯噔一跳,盯着前面的视线倏然一僵。
身边一直被搁浅着的位置,突然有男人压迫的身姿坐了下来,哪怕不用侧头去看,宋言也依旧能感知得到,身边那股气息是有多熟悉,仿佛深刻了在她的骨髓里。
放在腿上的手紧接着又被男人的大掌握住,他视线随着她一同望着前面,低低的嗓音,在夜色里彷如大提琴上美妙的乐章,动听而沁人心脾,“节目很好看?”
原先还怀疑过他会出现在这里,但真正到了这一刻,却让人仿佛置身梦境,她突然就觉得,这一定是幻觉,直至他低沉磁性地嗓音又再一次的响起……
“手怎么这么冷?”他一直手掌握住她的,接触着她微凉的手心,英俊的眉梢蹙了蹙,再看了看她,眉头拧得更紧了,像是不悦,“还穿得这么少?”
她身上只着一件简单的衣服,本就愈发消瘦的身体,在山区的夜里,看上去就更显单薄。
“山里不同其他地方,晚上都会比较冷,穿得这么少,想明天闹出毛病?”一边说着,他一边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直接给她披上,口吻依旧是不快的,“这点常识都没有,也还敢随处乱跑。”
尽管他说话的口气很不快,却莫名有种倨傲地温暖,让她真就那么觉得,自己是多么无知,而他就是那个可以让人安心依靠的彼岸。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3 09:16:49 +0800 CST  
心里头又是一阵抽搐,突然就感到一种莫须有的委屈感袭来。
她眼眶里渐渐蓄了泪光,望着前面的视线渐渐模糊了,忽然间就有种自己像是走失的动物,在恍恍惚惚的迷雾森林里走了很久,然后现在,那个原本将她遗弃的主人却又突然找了回来,将她重拾给允她最为温暖的珍视。
突然就很有一种想不管不顾,不顾虑别人的眼光,干脆直接没形没象的扑到他的怀里。
这么想着,宋言也就真的这么做了。
在傅寒深给她披上外套时,宋言毫无预兆地一头埋进他坚硬宽厚地胸膛里,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想她这两天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分明才过去一天一夜,然而她却有种恍隔如世的感觉,一眨眼,好似过了几个春秋那么长久。
第一次感受到,分别的滋味原来竟是这么煎熬,没有他,好像做什么都显得没有意义而枯燥无味……
似乎并不意外她突然一头就扑到自己的胸膛里,傅寒深低眸望着低低抽泣,将整个脸都埋在他身上的女人,唇角勾勒出一抹柔和缱绻的弧度,“想我了?”
宋言在他怀里抽噎着说不出话。
而正在这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众人的视线就转移到他们的身上,纷纷热闹地起哄着,“吻她!吻她!吻她!”
刚刚还是安安静静看着表演的众人们,突然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的围聚着他们,起哄着不断重复那两个字。
感知到周身都被人围堵起来了,宋言刚刚还抽泣的声音骤然一停,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的人似乎还并不少,而她居然没羞没躁的一头扑进男人的怀里……
傅寒深将她从怀里移开,调笑的眸子,在夜色里格外蛊惑迷人,“他们在叫我吻你。”
宋言,“……”
他指腹摩挲掉她眼眶边打转的泪珠,漆黑的眼眸异常彰显出一种柔情的光泽来,见他有了下一步动作,宋言有点惊慌,“你做什么?”
“吻你。”他倒是脸不红心不跳,言简意赅地道,“应景。”
“对!应景!应景!”众人又在兴致磅礴的瞎起哄了,“吻上去!吻上去!”
宋言心头犹如鼓敲,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突然紧张得有点不知所措。
傅寒深看她半响也没说话,便嘴角轻勾着,微微低下头,似乎是真的要吻了上来。
宋言心中一滞,匆忙出声,“等等!”
傅寒深动作一顿。
“还是我来吻你吧。”
话还没落,她闭上眼睛猝不及防的吻上他的唇,大胆的行为让她脸蛋一片升腾出绯红光晕。
傅寒深有点意外地挑眉,尔后周围又是众人喝彩的声音,声音明显比方才要大得多,纷纷热闹的起哄着,甚至还有了吹起了口哨。
傅寒深轻勾的唇角,弧度加深了些,可男人毕竟是男人,有些时候,可由不得女人抢占了风头。
几乎强势的,傅寒深即刻反动为攻,霎时就将这个吻的主动权夺了过去,在她唇舌中缠绵尽致的攻城略地,这一举动得到了众人更为精彩的热闹吆喝喝彩声。
尔后,宋言感觉到,她的右手被男人的手拿起,一个什么东西,套进了她的无名指内。
她一怔,想要低头去看,然而男人吻得强势,根本令她转移不开视线,被动着,却又觉得心甘情愿。
宋言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玛丽苏的梦,在梦里,傅寒深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周围全部是人,篝火的火光腾天,他一边吻着她,一边拿起她的手戴上了一枚戒指……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3 09:16:50 +0800 CST  
一连着两天,唐慕年都让高木专注着去查关于当初救助的那个人,而自己则整天待在办公室里,虽也会处理工作上的事,但更多的时候,依然消沉着无所事事,任何东西都看不进眼里。
他知道,这件事若再不继续查清楚,他将会一直这么颓然的下去,像是身体里的灵魂被抽离了,整个人恍恍惚惚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
而这种情况必定是不能允许的,他没有太多的时间这样消耗下去,他很清楚公司的每日愈渐下降的情形,倘若一直如此这个模样,唐氏就会渐渐败送在他手里,将会第二次面临危险境地。
这种情况,他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发生。
所以,一定要知道那个人是谁,一定要彻底找出那个人,打消他心里的豫虑,他才会是他,是那个平日里一贯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唐慕年。
这么懦弱消沉颓然的人,不是他该有的,可偏偏,现在却有那么一件事,让他就是这么堕落着颓然着。
从什么时候起,他渐渐的变得愈发不像他自己了……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高木随之走了进来,“唐总。”
挪开隔在眼皮上的手,唐慕年靠着背椅坐起身,一贯好听的嗓音,此刻却是说不出来的暗淡沙哑,问,“有消息了吗?”
高木凝视他这个样子,蹙了蹙眉,想说点什么,可除了叹息,却又发觉并没有什么是他可以说的,便只好如实摇头道,“目前还是没有什么进展,能利用的资源都在利用了,现在真的……”
其实结果不都早就有了么?
当初都没能找到,现在茫茫人海里,过去了这么久,又怎么可能再找得到当初的那个人?
不过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人力罢了……
对于高木的回答,唐慕年显得并不意外,但眼中还是满眼上了一抹阴鸷,闭上眼睛沉沉地吩咐道,“那就继续去找,不管是以前的所有银行,邮局,还是其他什么,通通去找,任何一个有可能的,一个一个全部找出来!”
他不想再受这样的煎熬,也承受不了继续这样煎熬下去,多耗费一分一秒,他都感觉自己的力量在多流逝一分。
若再不出来个答案,是疯了还是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高木凝视着他原本光洁的下巴,此刻却有青青胡渣的消沉模样,眼里有一丝悸动,尽管他只是下属,但对于唐慕年平日里是一个怎样的人,怎么说也算得上了解的。
而现在的唐慕年,哪里还有昔日里的半点影子?
陌生得简直叫人不认识。
“唐总。”高木吸了口气,凝视着椅子中仿佛浑身上下都笼聚着森森阴霾的男人,缓缓迟疑问道,“您是不是……心里早就有了怀疑的对象?”
否则,为何又在这种时候,又重提这件事?
高木记得,上一次唐慕年提起这件事时,是在他跟宋言离婚之后的那几天,而现在……
听闻他的话,唐慕年心中一悸,那一刻又是一种尖锐的疼痛之感,毫无预兆的侵蚀入他的心扉里,疼得宛如被一双无形的手握住了心脏,有人在用力的揪着他的心脏似的。
他唇畔倏然抿成一条直线,浑身满是冰凉而毫无温度的感觉,就像是坠入了冰窖里,怎么也出不来,怎么也摄取不到温暖,冷得他直打颤。
脑海里骤然又想起那一次,宋言从旁边冲出来挡住他的车子,用力地拍着他的车窗,双眼赤红着在车窗外一字一顿地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
心脏突然像是要疼到窒息了。
高木眼尖地观察到唐慕年的脸色倏然骤变,缓缓持续的变白,顷刻就明白过来,他心中一定是早就有了怀疑的人选。
高木拧了下眉,看着椅子中的男人,徐徐出声,“唐总,我们这里大海捞针,显然效率会很低,不但没法及早的找出那个人,还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顿了顿,他斟酌着打探男人的脸色,又才试探地说,“如果是有怀疑的对象,或者有其他一点的苗头,我们兴许可以根据对象来进行调查,或许不难查出来那个人是谁……”
高木多多少少看得出来,现在一定有一个人在唐慕年的心底作祟,使他惶恐,使他不安,使他急促凌乱,失去了一贯的冷静调子。
而感觉能在唐慕年心底作祟的人,跟着他不断时间的高木,隐隐感觉自己好似猜测到了什么。
唯一能叫唐慕年次次打乱步伐的人,除了宋言,恐怕也没其他几个人,能有这样的本领……
可唐慕年不发话,高木也不敢随意揣测什么,而且,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宋言怎么可能会有那么钱,来救助当时落魄的唐家?
倘若真是她,为什么又不出面?
就按照她当时跟唐家的关系,要真有那个本事弄来那么钱,救唐家于水火之中,她应该没有道理选择用匿名的方式,完全可以直接当面给唐慕年的……
看着椅子中的男人迟迟不说话,高木知道自己此刻再继续待在这里也是多余,便只好微垂下头,道,“唐总,我继续出去用其他方式找找,散播出一些消息,或者会有点用。”
说罢,高木就撤离出去,然而刚到办公室的门边,方才还如同死寂了一样的男人,突然出声道,“宋言。”
低低哑哑的两个字溢出来,声音里有说不出来的疲惫沧桑,还有深深的疼痛之感。
高木脚步一顿,侧头来看向办公桌后的男人。
唐慕年靠着背影,闭着一对沉重而疲惫的眼皮,淡淡地嗓音却有满满无法言喻地痛楚,“查查宋言,那一年里,她到底做了什么,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做了几件事情,过得……”
声音戛然而止。
“过得开不开心,受了什么委屈,她有没有高兴过”这些等等之类的话,他没能说出来,因为,突然觉得心很疼,疼得说不出话来。
高木了然,深深地看了满身沉沉阴霾而又有消沉腐朽之感的男人,最后只是点头应道,“是,我现在就去办。”
关于宋言消失的那一年里,唐慕年从未查过,说曾经没有想查过的冲动那一定是骗人的,只不过,当时或许憎恨太多,对她的成见不少,一直都深刻地认为着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从而导致他不想查,不需要再去查,也懒得再去查的种种心理。
当初会抗拒,抗拒着去查到的事情就是如同他想的那样,怕事实的真相,会让他连对她最后一点期待也消失殆尽,怕他会早就忍不住疯狂更为残忍的对她做出什么事来,他一直不敢真正刻意地深入去了解。
如今想想,真是幼稚的自我逃避……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3 09:39:05 +0800 CST  
取出一支烟,点燃之后,唐慕年只抽了一口,就又是忘神的游离,脑海里闪过很多曾经跟宋言在一起的画面,思绪就这么一直飘忽着……
**
高木出了办公室的门,刚到电梯旁欲要乘坐电梯下楼,不料当面前的电梯门打开时,却见到罗佩茹从里面走出来。
他即刻颔首打招呼,“老夫人。”
罗佩茹走出电梯,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充满贵妇的姿态,冷冷地瞟他一眼,“慕年呢?”
“唐总……”高木皱了下眉,直觉觉得,她来者不善,一时没能回答上来。
“他在办公室是不是?”罗佩茹单枪直入地问,“他最近一直都是这样是不是?”
高木抬头看她。
罗佩茹冷青着脸说,“虽然我是一个不中用的母亲,不能为他分担公司的事情,可多多少少,我也是知道最近公司的情况的,他这些天到底都在做什么?难道要让唐家又破产一次吗?”
高木下意识地辩护,“夫人您不用这么说,唐总最近压力也是很大,公司现在的问题都是暂时的,等唐总恢复过来,一切又会恢复到正轨的。”
“恢复?”罗佩茹眼神冰冷地看他,“他到底是怎么了才需要恢复?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让他心情不好的事了?”
高木蹙眉,犹豫地迟疑着,“这个……”
罗佩茹知道唐慕年的这个助理,平日里不爱把唐慕年的情况告诉她,因为唐慕年自己本身就很厌烦任何人参杂到他的私事当中,也由此,罗佩茹几乎都对唐慕年的情况毫不知情。
见高木又是这么迟疑的样子,罗佩茹即刻失去耐性,“既然你不能说,那我亲自去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比公司更重要,连现在公司变成这幅不堪的样子,也置之不理!”
她说着就迈开脚步往办公室的方向大步走去,高木见状,忙上前拦住她,“老夫人,这种时候您就别打扰唐总了,有什么话,让我来说吧!”
唐慕年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糟糕,绝对不能让罗佩茹再继续火上浇油了,否则就按照唐慕年的性格,说不定又是直接撒下所有事情不再理会了也难说。
毕竟这个时候的唐慕年,着实是需要安静的。
拦下罗佩茹,在她投来冷冷地视线时,高木咬着牙,硬着头皮迫不得已地道,“您应该记得当初有人匿名救助了唐家的那件事……唐总现在,正在全力找出那个人是谁……所以,您暂时先别也去给唐总施压,这件事没个水落石出,他现在恐怕真的没心思管太多的事情……”
听闻这些话,罗佩茹方才还冰冷的脸色,此刻霎时惨白下去,双眼凝滞的缓缓收紧,心里头狠狠地震了下,脑袋里登时紊乱了。
知道真相是什么,但却在尽力隐瞒的她,听到这句话,心里的滋味可不会太好受,以至于,最后是怎么出的公司,罗佩茹都不记得了。
当她终于回过神来时,人已经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外面的人行道上。
感知到前面站着一个人,罗佩茹缓缓抬起苍白如纸,神情麻木的脸,睨见前面站着的对方,神情略有错愕,“卿卿……”
柳卿卿微微冲她一笑,“阿姨,一段时间不见,现在还好吗?”
罗佩茹看着面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没有了之前那些撕心裂肺爱得痴缠的女孩,嘴动了动,半响却脑袋里凌乱着没能说出话来……
**
时间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整个公司内空空荡荡的格外安静,唐慕年依旧坐在办公室内,不知怎么的,内心空洞得愈发肆意。
这个安静到死寂的公司,忽然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他一个人吞噬在内,叫人恐惧而惴惴不安着。
抽完一支烟,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捻灭,唐慕年倏然站起身,拿过外套跟车钥匙,打开了烟雾弥漫的办公室门,走了出去。
在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子,他缓缓将车子涌入车流内,可漫无目的的在外面游走了一圈,最后却不知不觉的回到唐家。
这些年来,宋言过去一直住在唐家,可不晓得怎么了,他的脑海里,却搜寻不到关于她在唐家生活的片段,就好似她从来都不曾存在于唐家一样。
这种感觉,突然叫他有点身体发冷,感到可怕。
他清楚,是他之前一直都在忽略了她,从未注意到,她曾经在唐家究竟是怎样生活过来的……
将车子停下,唐慕年打开车门,从车内走了下来,抬眸看了看这栋别墅,对于这个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
而他,似乎也有一段时间没怎么回来了……
敛下眼眸,一手抄进裤兜里,唐慕年迈开腿,掏出钥匙打开雕艺铁门,往别墅的屋内走去……
**
“卿卿,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客厅里,罗佩茹老泪纵横,“慕年现在就在查当年那个救助唐家的人,若是让他知道,那个人就是宋言,未来的日子,到底要怎么才能过得下去……”
柳卿卿坐在罗佩茹的身边,见她如此伤心,没有安慰,反而是拧着眉道,“阿姨,这件事,跟我没什么关系。”
她不想再听这件事,因为这是宋言跟唐慕年之间的问题,早就选择从唐慕年世界里解脱的她,不想再掺和进去。
罗佩茹也知道,唐慕年伤她那么深,现在柳卿卿会排斥关于唐慕年跟宋言之间的问题,也是正常表现。
可是,好像没了昔日的坚强,她拿着纸巾拭去眼边的泪水,“可是现在,除了能跟你说说,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再跟其他人说些什么了。”
这件事,除了她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人还知道的,罗佩茹怕别人多嘴,哪怕是唐家的保姆张妈也不敢坦白,现在除了能跟柳卿卿诉说心底的惆怅之外,她几乎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柳卿卿叹息,苦涩地一笑,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淡淡出声道,“阿姨,把这件事告诉他吧。”
罗佩茹心头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她,“你说什么?!”
“您瞒着也是没用了。”柳卿卿实事求是道,“唐慕年既然下了决心要找出那个人,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总会知道那个人就是宋言,这件事他一天不知道,情况就只会愈发糟糕,不如干脆痛痛快快地让他明白了,该是怎么样的,就听天由命吧。”
经历过一次情伤的柳卿卿,蓦然成熟得让罗佩茹都感觉自己不认得她了。
柳卿卿身上穿着一件小洋装,依旧是她的风格,然而言语举止吐谈,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3 09:39:31 +0800 CST  
罗佩茹不太理解地看她,“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听天由命?这种事情,要怎么听天由命?听天由命任由慕年毁掉吗?!”
因为觉得柳卿卿变得陌生成熟了许多,罗佩茹说出这番话时,连声音不自觉地尖锐起来,到了最后几个字,音量不受控制的因情绪而加大。
柳卿卿并不介意什么,依旧是道,“会不会毁,还没发生的事情,谁又能知道结局是什么呢?”
就像她,总以为自己放不下,心里心心念念挂着他,到最后,被伤得遍体鳞伤后,依旧还不是放下了,现在也依然好好的吗?
所以,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
还没发生的事情,谁也不能完全笃定结局是什么。
罗佩茹几乎没得商量迟疑地就拒绝道,“不行!这件事不论如何也不能让慕年知道!不管怎么样都不可以!我会想到办法,在他知道之前,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骤然,罗佩茹又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对了!我可以让别人来代替宋言,我可以让别人主动站出来承认当初是他救助的,我能让慕年相信是别人,从而跟宋言没有一点关系!”
“阿姨。”淡淡的出声,柳卿卿垂下眼眸,双手放在腿上,波澜不惊地颇有种大家闺秀地矜贵感,“这件事一直瞒着唐慕年,也不见得对他有什么好处,不过就是让他像个傻瓜一样,一直从头到尾的被蒙在鼓里,您不觉得,这种感觉,真的很可怜吗?”
可怜到,让她这个抽身从他的世界离开的人,都不禁同情起他来了。
真的,她在同情,同情一个男人竟然如此可悲的,被所有人都欺瞒在鼓里,对真正的真相毫不知情。
停顿了会,柳卿卿睨着罗佩茹,镇定地道,“您要是开不了口,不妨我帮您说也可以,或者,是告诉他的助理,让他助理亲口去对他说,这样相比起让您自己开口,或许会舒服许多……”
“不行!”罗佩茹脸色煞白,猛地从沙发中站起来,神色冷然而萧瑟,固执地道,“这件事不能说,一定不能说!你答应过我不会告诉他的!”
柳卿卿抬眸看着她,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这时,刚从楼上下来的张妈,惊讶地睨着门口,叫了一声,“少爷……”
听闻到这句话,罗佩茹心中一悸,身体狠狠地一震,猛然调头看向门口的方向,随即眼瞳骇然惊恐地扩大,本就煞白的脸色,此刻完全寻觅不到一点血色,忽然哑了下去的嗓音,半响才怔怔喃喃地唤道,“慕年……”
柳卿卿亦是眼皮一动,慢半拍地,循着罗佩茹的视线,朝门口凝望而去。
大门的门栏边,唐慕年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原本微垂着的头,在感知到几人的视线都投到自己身上来后,他才慢慢地掀起眼皮,凝视着客厅里的两人。
视线直逼罗佩茹,他低沉到听不出情绪的压抑嗓音,艰难地徐徐开腔问,“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不难让人听出来,显然方才的话,都被他不留缝隙的听了进去。
罗佩茹身体僵硬住了,“我……慕年,你听我说,我……”
“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唐慕年冰冷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唇畔讥嘲地轻启,“你们刚才说的都是事实,还是我听错了?”
罗佩茹心中哽得说不出话来,凝固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在她身侧的柳卿卿也站了起来,目光盯着门口的唐慕年,唇畔微抿,亦是没有说话,再次面对这个男人,她不知道是心痛还是释然,又或者是一点情绪都已经没有。
柳卿卿镇定的只看着他。
唐慕年站在门框边,摇头失笑着,只是笑着笑着,却溢出一股悲伤来,“也许,一个白痴傻瓜,可能都比我好多了,至少,他们是真的无知,能活得安心自在,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要什么能随意开口,不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厌恶……”
而他,是连最重要的东西没能抓住,最想要的人没能留下,把一个曾爱他至深的女人,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无情伤害,甚至是将她送到别的男人身边……
没再多说一句话,唐慕年倏地转身离开,冷然的背影,透出一股凄凉来。
“慕年——”
罗佩茹一惊,想要追上去,然而手臂却被柳卿卿拉了住,“阿姨,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你现在说什么话他都不会相信了,这种时候,或许别去打扰他,会更好一些。”
罗佩茹完全不知道,为何当初可以为唐慕年撕心裂肺的柳卿卿,如今却能如此冷静地说出这番话,想要反驳什么,但回头来见柳卿卿眼底那抹暗淡的色泽,心中一愣,一时竟忘记了该如何反驳。
然后久久的像是凝固了似的,罗佩茹只能是呆滞而空洞地无神跌坐在地上,她没有想到多日不回来的唐慕年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不曾想过那些话偏巧就被他听了过去,难道,这是天意吗……
**
出了唐家,唐慕年坐入车内,疯了一样的将车子试出来,却又接到高木的电话。
那头,高木说,今天把消息放出去之后,有一位当初曾是医生的人来找他,据说是当初负责宋言代孕事件的人。
高木说,宋言当初为人代孕筹资,雇主是傅家。
高木说,宋言代孕遭毁约,曾差点危在旦夕。
高木还说,不知道为何,宋言的朋友裴思愉突然来找他,说那笔资金,是宋言当年去求她母亲拿的。
裴思愉说,这是宋言一直欠他的一个解释,如果他真的想知道什么是真相了,希望这个解释没有来得太晚。
裴思愉还说,宋言让她给他带了一句话。
而唐慕年却好像看到了宋言站在他面前,微微浅笑着说了四个字,“各自安好。”
各自安好……
简单的四个字,却仿佛说出了永恒诀别。
唐慕年一手操控着的车子一手拿着电话,思绪已经完全失去,甚至是连身体的感官仿佛都没了,耳膜边只有碰地一声。
紧接着,他仿佛又一次地看到,宋言用力拍着车窗,双眼赤红地一字一顿,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
忽然,他也想问问自己,当初,为什么偏偏要那么做……
如果不曾把她送上别人的床,结果……现在她身边的人,会不会是他?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3 09:40:22 +0800 CST  
宋言傅寒深没多久就回到了暮城,来到傅家主宅时,宋小源见两个人回来,高兴的同时也是不高兴的。
板起小脸,视线颇凉地盯着宋言,小家伙很是不快道,“你们最近一个个的怎么回事?之前考试的时候说会等我,结果没等,说要去坐飞机出国,结果又没去,两个人突然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信任呢?感情呢?爱呢?”
说到最后几个字,小家伙神情已经做出了生气状。
这段时间一直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让宋小源很不快,不对,他是超级超级不快!
知道最近都忽略了他,宋言蹲下身来,抱了抱他说,“那我现在弥补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宋小源冷哼一声,正义言辞的愤懑控诉,“我已经对你们彻底失望了,再也不抱期待了!”
宋言松开他的小肩膀,可怜兮兮地声音一搭一搭的,“那我只能自己伤心去了。”
宋小源,“……”
宋小源三秒钟后眼神幽怨,冷哼着声音道,“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原谅你们吗?没用!”
“一个男人还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傅寒深走过来直接拧起宋小源的衣襟,将他拧到沙发中放下去,凉凉地视线瞥了瞥他,冷峻的脸庞溢出嫌弃的味道来,“德性。”
宋小源清清楚楚地感知到他的嫌弃,小脸蛋徒然涨红,他还嫌弃他?
他都没说嫌弃他们呢,他竟然先嫌弃他?!
宋小源幽幽地眸子瞪他,满眼尽是哀怨,“我现在还是男生,不是男人。”
傅寒深连眼皮都不动一下,“都是雄性生物,有差别?”
傅老太太不理会这边的一大一小,走到宋言的身边,看了她良久,然后哀叹了一声,叨念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虽然之前说了让傅寒深跟宋言离婚,那是基于考虑到宋言难以接受的感受,现在见她回来,傅老太太就差老泪纵横。
想想若是傅寒深真跟宋言离婚了,这未来的日子,可怎么办才好?
想到自己小孙子以后会是一个没妈的孩子,傅老太太就是一阵心疼着,心里不管怎么样,其实都不能接受宋言跟傅寒深离婚。
宋言挽唇笑了笑,握住了傅老太太的一只手,抿着唇看着傅老太太。
坐在客厅中杵着拐杖的傅中天看向她们,老脸拉直,但没说一句话,不过眼神倒是没了昔日的锐利,还算温和不少。
之后,傅寒深让崔姨把宋小源先带出去,则跟俩老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遍之前的误会,傅中天听闻了,恨不得差点掀桌,“混账小子,你怎么不早说?!”
若是早点清楚兜兜转转这么久,虽然很多事情责任都跟傅寒深脱离不了关系,但起码的,不是他开车撞了宋言父亲这一点,多多少少能叫人释然一点。
而他们也不需要暗淡伤神这么久了!
傅老太太也是悄然落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心里惆怅着宋言父亲的死,但对于不全是傅寒深的责任又是有点放松,有两种情绪交织在她心里。
傅寒深没回答傅中天的话,转而又是道,“过两天就会举行婚礼,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婚礼的事情我会亲自筹备,不用再麻烦你们。”
才刚刚经历了一番心理挣扎的傅家俩老,对于他突然的这句话,有点吃惊。
虽心里已经清楚,诸多事情已经过去,该来的还是要来,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傅老太太禁不住问道,“这么快?”
“嗯。”傅寒深悄然握住宋言的一只手,淡淡的说,“不能再等了。”
傅老太太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下意识地追问,“为什么不能等?我觉得这一次,可以慢慢好好计划这事啊。”
宋言抿着唇没说话,傅寒深睨了睨她,尔后,才抬眸对傅老太太不疾不徐地道,“怀孕了。”
傅老太太跟傅中天几乎只能,“……”
刚刚尿急晃悠着小身板,想要进屋上洗手间的宋小源,站在门口边听见里面后面的那些的话,身子一震,小脸蛋上的神情一滞。
他好像听到自己幼小的心脏,突然咯噔了一声,脆弱的心肝受到了重创,提着裤子的手一松,绷着的尿一时松懈,然后一个精神没注意的呆滞,裤子湿了……
**
唐慕年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尽是他跟宋言的过去,一幕幕的画面倒影着皆是唐家还未破产,一切都还很美好的时刻。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4 17:48:21 +0800 CST  
只是这个梦仅限于过去,连在梦里他都看不到他跟宋言现在和未来的画面。
然后像是梦到了尽头,他终于慢慢地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当打开眼皮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花花地天花板,紧接着耳边有低低的抽噎声,可他脑袋好似迟钝了,一时空白着没能反应过来。
床沿边的罗佩茹见他睁开了双眼,惊喜着,忙过来叫他,“慕年?慕年?”
声音涌入耳里,唐慕年这才怔怔回神,随之感觉到了一股刺鼻的药水味,再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很快清楚过来,这里是在医院。
但,他是怎么会在医院的?
他分明好像是……
脑海里猛然掠过一个又一个的信息,唐慕年脸色骤变,心里头又是一股仿佛要将人吞噬的窒息席卷了他整个身心,一瞬间又是一股心如刀割,疼得滴血而难以呼吸的感觉蔓延。
完全像是本能似的,唐慕年倏地坐起身掀开被单,急急的下床,可身体不知道是太虚弱还是因为反应太过激烈,掀开被子后要下床时,却是一个不稳,猛然轰地一下跌滚到地上。
“慕年——”罗佩茹见他如此,心里一抽,极快伸手过去扶他。
唐慕年却在她即将触碰上时倏然挥开她的手,抬起遍布血丝猩红地眼瞪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出口,才发现,他的声音沙哑得刺耳,喉咙里全是难受的刺痛感。
从他挥开她这个细小的动作里,不难感知得到他此刻的排斥,这种排斥,让罗佩茹心中滞疼,却没敢再去伸手扶他,只能是解释道,“你之前从唐家出去之后,撞上了路边的围栏,昏迷了过去,医生说幸好车子撞击不过猛,安全气囊也及时膨胀,让你没怎么受伤……”
经由她这么说,唐慕年缓缓就明白过来,当时他接了高木的电话之后,脑海里完全没了思绪,灵魂像是抽离了身体,再之后他几乎麻木得什么都没真实的感觉到,就那样昏迷了过去……
眼神沉了沉,眼底的深处是掩饰不掉的痛楚情愫,唐慕年撑起地板站起身,一句话也不再多说,就那样摇晃着疲惫而无力的身体,拉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罗佩茹想要追上去,可是看着他落寞孤寂的背影,迈出去的脚步,硬生生地止了住。
她开始不懂,到底要如何,才能让他好受,才能让他别像现在这幅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死去的样子……
高木在走廊上看到唐慕年,急急忙忙地迎过去,“唐总,你……”
“她在哪?”
唐慕年阻断他的话,开口的这句让高木滞住。
唐慕年凝固的瞳孔望着他,沙哑干涩得刺耳的嗓音,缓缓艰难地问,“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明白他说的是谁,高木呆呆的,“唐总……”
“我在问你,她在哪?”唐慕年神色凛然凄厉,“告诉我,她到底在哪?!”
分明是很凌厉的神色,但却偏偏的,让高木感知到他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恸哭着,急切着,崩溃着……
高木咬了咬牙,不得已地说道,“唐总,宋小姐跟傅先生要结婚了,时间就在明天。”
唐慕年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昏迷,到底昏迷了多长时间,但高木包括罗佩茹却很清楚,身上实际上根本没受到多少伤的他,昏迷了却差不多三天时间。
医生说,这是他太累了,长时间没能得到良好的休息,心里又有什么东西在阻碍他,等睡够了自然会醒。
而就是在这差不多的三天时间内,宋言跟傅寒深回来了,傅寒深着手准备起了婚礼,转眼,明天就是婚礼举行的日期。
高木原本并不想唐慕年醒来就说出这番话,可此时此刻,却突然不想隐瞒他,分明清楚,让他知道这件事无疑是件痛苦,但不说,显然会更让人不忍。
不能再欺骗这个一直将自己禁锢在圈套里的男人了,哪怕是那么一点点,也叫人于心不忍。
听了高木的话,唐慕年心中一震,可转而,并不让自己有多少时间去消化,他猛地板住高木的肩膀,目光凌厉,“现在呢?她现在在哪?说!她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高木看着他,“唐总……”
“告诉我她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唐慕年像是疯了,心中有一个声音仿佛不断的在呼喊着宋言的名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知道,他要见到她,一定要!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4 17:48:47 +0800 CST  
唯有这种冲动跟悸动,唯有心中的那个挥之不去的声音,才能让他感受得到,现在,他是活着的。
高木并不清楚宋言现在在哪,但看唐慕年如此模样,只好说会想办法找到宋言,而唐慕年根本不再迟疑一秒,从他身上拿了车钥匙,便就快步冲出了医院上了车,什么都顾虑不了。
只是,他独自疯狂驱车去了艺苑,没能看到心中念着的那个人。
去了她曾上班的医院,依旧没有她的身影。
去了裴思愉的杂志社,裴思愉看了他良久,说不清楚。
再后来,唐慕年发现自己全然找不到宋言,找不到她在哪,不知道她在什么位置,他甚至疯了一样的驱车在马路上四处寻觅,也依旧搜索不到她的身影。
每个人都有一种对悲伤的特别定义,而此刻于唐慕年,在他身上最悲伤的事情,就是当他疯了一样的想要寻找心底的那个人,却满世界的通通看不到她的身影。
不清楚是因为从未真正了解,还是因为彼此陌生得太久,以至于,他现在想不到,她会在什么地方,做些什么,想着什么……
分不清时间过去了多久,后来,高木的电话终于过来……
**
对于宋小源在傅家尿了裤子的事,傅寒深时不时就会拿几个凉眼看他。
那眼神总是有股怪异地感觉,让宋小源终于没法忍耐,见又是一个凉眼扫过来,宋小源终于难以自控地朝他抱怨,“都是你们突然说怀孕了,把我吓尿了怪我咯?”
傅寒深没搭理他,视线调向宋言,“试好了?”
这是一家婚纱店,因为宋言怀孕了,尽管才一个多月,上次挑选的婚纱却被傅寒深想都不想直接否决。
原因是太紧,紧贴肚子会对胎儿有影响。
宋言想说他太过大惊小怪,但看他那副一本正经地认真模样,干脆由着他没拒绝。
并且,傅老太太有点迷信,说之前挑选的婚纱跟礼服晦气,让傅寒深宋言以及宋小源重新去定制了合身的礼服婚纱等等,之前所有准备好的东西,通通都否决,于是现在所有的东西,这几天内都在重新安排,婚纱礼服也出自于意大利大师之手,较之之前要高调不少。
听闻到他的声音,宋言回身来冲他笑了笑,“我们走吧。”
宋小源在这时站到她的跟前,小脸臭臭的,“把手伸过来。”
宋言挑眉,不知道他要干嘛,知道小家伙这几天心情忐忑得很,只好是听话的把手伸到他面前。
宋小源哼了一声,抓着她的手却是握着,撇开头说,“可以走了。”
小家伙虽然表情很不快,但举动却备有关怀,在宋言的眼中看来,他是怕她不小心摔着或者有什么意外,才特意这么拉着她。
她失笑,心中却暖洋洋的,抬眸看了傅寒深一眼。
傅寒深迈着长腿也来到她身边,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淡声,“还有其他什么地方想去的,现在有时间,可以再去逛逛。”
浅淡的声音满满的都是纵容。
之后,三人从婚纱店里出来,走出来几步,宋言心里头徒然有种莫名的感觉蔓延而来。
像是感知到了有一双眼睛正盯在她身上,她回头,冲婚纱店外不远处角落里停靠着的车子,瞟去一眼。
看到那辆不算陌生的车子,她先是怔了怔。
随即,那一眼,微笑着,释然着,温和着,她冲那辆车子浅浅点了下头,不着痕迹地,又把视线收了回去……
唐慕年推开车门下来,一步一步的想朝着他们靠近,然而那一行三人,却已经朝着前方漫步而行。
他一步一步想要靠近的步伐越来越僵硬,眼中看到的画面是,她拉着小男孩的右手,小男孩的左手是另一个男人,他们大手牵着小手,慢慢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而这天,夕阳似乎很美,视线注视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背影,他站在人群中,晚霞笼罩了整个空际,想要追寻上去的脚步,却再也移不开。
然后,定住了脚步,他缓缓低垂下头,唇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弧度。
他很爱她,可是,好像只能到这里了……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4 17:49:13 +0800 CST  
婚礼的这一天,终于来临,而宋言也在之前就打电话告诉了林絮,顺带也将种种林絮误解的事情,一并都说了开。
明白了所有事情经过的林絮,心里不知该说是如何的滋味,对于傅家,已经有了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知道宋言要跟傅寒深结婚,她却是在电话里跟宋言说了几句照顾好自己的话,其余的话并不多言。
宋言听出她不想来的意思,当时在电话里犹豫了会,终归没再继续开口邀请,林絮现在的心情,她大体也能明白,虽然误会都解除清了,可不代表,这么快就能放得开。
毕竟林絮于傅家之间的渊源,太过深厚。
只不过,宋言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林絮不会来了,结果却不成想,不止是林絮来了,连带着朱森跟朱顺也一同过来,这让宋言倍感惊讶。
朱森笑着拍了拍宋言的肩膀,“宋言姐,恭喜哦,祝你跟未来姐夫……哦不对,是姐夫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宋言倒是干脆,“那红包呢?”
朱森,“哪有跟弟弟要红包的?”
“今天是我婚礼。”潜意思在说她可以有跟任何人要红包的权利。
朱森朝她佩服地竖起大拇指,“行!今天你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回头,冲身后的林絮跟朱顺豪迈道,“爸、妈,红包拿来!”
朱顺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臭小子闪一边去,碍手碍脚的。”
朱森摸摸头,又附到宋言的耳边低声揶揄地嘀咕,“宋言姐,不怕实话告诉你,原本妈是不打算来的,不过未来……哦不对,是姐夫昨天晚上突然打了个电话过去给妈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半夜里那个叫什么石什么恒的就跑到临城去接我们,妈就这样来了,姐夫有点用心哦,可以给五星好评点赞哦。”
说完之后,赶紧迅速的闪出房间的门,临走前,还冲宋言神秘眨眨眼。
宋言听了他的话,心底失笑着,视线移到了众人身后,身姿挺拔的傅寒深身上。
他正一手抄在兜里,不知道跟化妆师在交代些什么,感知到了她的视线投来,他恰好偏过头来看她,四目相对着,眼神缱绻。
然而没能相视超过两秒钟,傅寒深骤然被傅老太太吼道,“不是叫你不要进来的吗?婚礼还没开始前两个人不能见面,赶紧给我出去出去!”
一边说着,傅老太太就一边驱赶着他。
傅寒深脸色顿然有点冷却,不过碍于今天心情还不错,看什么都比较顺眼,傅老太太让他出去,他倒是十分听话的转身。
刚要迈开的脚步却又是一顿,想了想,他回头来,深深地看了眼宋言,“在外面等你。”
宋言脸色微红,嗯了一声,心田里满是暖流注过。
之后,迈着长腿,傅寒深双手抄进兜里,出了房间的门。
傅老太太朝着宋言这里踱步过来,望见站在朱顺身边的林絮,一时怔神不知该说什么。
朱顺也看到了傅老太太,笑着冲她点了下头,明白林絮跟傅家的渊源,而自己现任不便在这里多待,便将礼物跟红包给了宋言,说了几句话,就也退了出去。
林絮拧着眉,想到昨晚傅寒深在电话里对她说,任何事情都已经过去,现在宋言出嫁跟过去并无瓜葛,若是她连自己女儿出嫁也依旧因不想看到傅家人而不来,那么就真的让人不太理解,到底在她心中,是女儿重要,还是那些虚无缥缈所谓的恩怨重要。
于是,几番犹豫之下,她选择来了。
而此刻看到傅老太太,却依然不知该如何面对。
在心中踌躇了须臾,林絮拧着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傅老太太却先是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什么事都不要再说了,今天开心就好,别的事情都暂且放在一边吧。”
对于林絮不是自己的大女儿这事,傅老太太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在这之前同样伤心很久,只不过在明白了所有事情后,反倒是开看了不少,没有想象中因为伤心过度而心脏病发。
林絮看了看宋言,随后,冲傅老太太点了下头,今天是宋言结婚的日子,她也不想总被过去的事情纠缠着放不开。
这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面朝着房门口的宋言,第一时间睨见一个小脑袋从门缝里慢慢探出来,她唤了一声,“宋小源。”
宋小源探进来头,没想到第一眼就被宋言发现,小脸上顿时兴致缺缺,干脆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我帅不帅?”换上一身修剪得体的小西装,宋小源来到她们面前,视线投在宋言身上。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5 01:46:50 +0800 CST  
“帅!”傅老太太第一个夸赞,“简直帅呆了!”
宋小源顿时有点得意,笑眯眯地叫了一声奶奶后,又看向林絮,抿了抿小嘴,得意敛去,脆生生地喊了声,“外婆。”
这一声外婆,真是叫到了林絮的心坎里。
长长叹息了口气,她蹲下身来,揉了揉宋小源的小茸发,“你饿不饿?外婆先带你去外面吃点东西好不好?”
由于之前几次都不敢搭理宋小源,这让林絮感到颇为愧疚,真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外婆,那么几次都故意忽略了他。
宋小源下意识地看向宋言,像是在眼神询问她,不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跟外婆走,毕竟他对林絮,还是很陌生的。
傅老太太看出他的忧虑,抢先说道,“那我们三人一起出去吧,吃点东西看看人,你宋大言现在该化妆了,我们都别在这里打扰了。”
见奶奶都这么说了,宋小源立刻就没话说。
而林絮则是有点感激地看了下傅老太太,傅老太太显然在帮她跟宋小源拉近一点关系。
傅老太太心里则想的是,之前她也跟宋小源陌生得很,倒是可以给林絮传授传授一点经验,虽然原本是她女儿的人,现在变成了她的亲家这种感觉让人觉得诡异,但这不妨碍她帮一把林絮跟宋小源亲近一点。
离开前,想到宋言怀孕的事,宋小源又郑重对宋言故作老成的嘱告道,“好好注意一点,别给我惹出乱子来!”
小家伙生怕宋言肚子里的胎儿有什么事。
宋言弯下腰来亲了亲他的小脸,莞尔,“好。”
“哎呀亲什么亲,别弯腰,去好好的站直坐直!”宋小源被她这举动吓到脸色绷紧,恨铁不成钢地,“要是把弟弟妹妹弄弯了怎么办!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
宋言被他小模小样弄得心里一乐。
旁边的傅老太太赶紧拉过他,“呸呸呸,什么弯不弯的,这种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
宋小源也深觉自己一时口快说了什么不太好的话,赶紧闭着嘴。
林絮看着他,失笑,对傅老太太道,“咱们出去,让化妆师给宋言化妆造型吧。”
“对对对,我们还是出去了。”傅老太太拉着宋小源的小手,又冲在一旁的化妆师说,“给她的妆淡一点,造型也可以简单一点,粉最好是能不扑多少,就不扑多少,她皮肤本来就好,粉多了不好看,也对胎儿不好。”
宋言在一旁实属无奈莞尔,化妆师只能应着说“好。”
看林絮等人转身欲要出去,宋言想到什么,急忙对她道,“如果看到思愉,帮我叫她进来。”
林絮一愣,“是你那个很好的朋友,裴思愉?”
宋言点了点头,裴思愉很早就说要过来的,结果直到现在也不见出现。
林絮笑着应道,“好。”
**
婚礼是在暮城最好的六星级酒店举行的,邀请的人不算很多,其中大多数都是傅中天所熟识的,以及一些傅家的亲戚,还有一些是傅寒深在工作很好的生意伙伴,而陆郁跟景臣这样两个跟他关系匪浅的人,即便不用打招呼也会自主过来。
至于宋言这边,除了林絮朱顺还有朱森之外,也就还有一个裴思愉和裴思愉的母亲几个人,其余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人,相对来说,简单得多。
傅中天从开始就几乎一直在招待着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门口迎宾的则是石恒以及商五,两个人都穿整戴齐,礼貌得体。
“话说,你都应该见过傅少夫人了吧?”趁着没人的空隙,商五冲身边的石恒小声询问,内心有点激动,因为,今天他终于要见到传说中的傅少夫人了!
“当然。”石恒得意地挑眉,“突然真替你感到可怜,全天下恐怕只有你这么一个助理做得这么失败了,身为老板的助理,这么久以来居然都没见过少夫人,真枉费你在老板身边干了这么多年。”
商五碎他,“傅总私生活隐秘,这也能怪我?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的闲,开开车就完事了?”
“怎么?你鄙视开车当司机的人啊?”石恒冲他翻了个白眼,“小心全天下的司机都来唾弃你,所以这么久你没见过少夫人是你活该!”
商五轻哼,“所以你这么久也只是一个司机。”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5 01:47:16 +0800 CST  
“司机怎么啦?司机为人民服务,是最光明崇尚的职业你懂不懂?没文化真可怕。”
商五,“……”
他没文化?
他居然被一个小司机说没文化?
小司机居然敢来说他这个首席助理没文化?
商五差点掀桌,正要爆发顶回去,哪知一身优雅矜贵黑色西装礼服的傅寒深,恰巧在这时漫不经心地经过他们面前,凉凉地黑眸扫过两人,“很闲?”
一个眼神,杀伤力巨大。
商五只感觉背脊一冷,立刻挺直背脊,硬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石恒乐呵地暗暗偷笑。
傅寒深没在他们面前停留,朝着一个里面就走了进去,难得心情不错的招待了起客人。
而朱森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站到石恒跟商五面前,冲两人狐疑眨眨眼,“你们好像很怕我姐夫哦?”
看到他,商五忽然有这样的一种郁闷感,老鼠屎好像都凑一锅了?
为什么眼前冒出来的这个人,让他觉得很逗比呢?
**
这边,几乎找遍整个酒店,也没找到傅筱楠,身为傅家的一份子,这个时候不在场可不太好,而且眼看着婚礼差不多快举行了,景臣匆匆来到傅寒深身边,“你妹呢?”
傅寒深冷冷看他一眼。
景臣解释,“我是说傅筱楠。”
傅寒深风轻云淡地抛出三个不痛不痒的字,“不知道。”
景臣,“……”
景臣很怀疑地看他,“你到底是不是她亲哥哥?你妹这么久没看到影子你也不着急?”
傅寒深不疾不徐地端起一杯红酒轻啜一口,“很明显你会比我着急。”
“我倒是不想。”不都是因为他这个做亲哥哥的不称职,他才会狗拿耗子么?
傅寒深依旧毫不在意,随口道,“可能她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迷路了,你打个电话给她。”
“为什么不是你打?”
“很明显跟她说不上两句话。”傅筱楠会直接嫌弃他烦挂他电话。
景臣突然有点同情起傅寒深来了,哥哥做到他这被妹妹很明显嫌弃的份上,也是挺可怜的。
傅寒深刚要走开去招待客人,徒然又想到什么,顿下脚步回头看他,“最近傅筱楠都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这么问?”
“从她回来之后有事没事就在玩失踪,我以为她缠着你。”所以这么久,傅筱楠消失他也放心得很。
景臣眉头倏然蹙了起,傅筱楠回来之后,老实说他见过她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每次见面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她又匆匆地离开。
现在听了傅寒深这么说,让景臣突然想起,以前傅筱楠曾混过一个不良圈子,原以为出国留学回来的她,应该不会再跟那个圈子沾上半点关系的……
顿时,景臣感到一阵头疼,也许是对傅筱楠操心习惯了,没再迟疑,跟傅寒深说了句话,便赶紧绕到角落里掏出手机,拨下傅筱楠的号码。
电话没响多久,就被那头的傅筱楠接通了,还没让她说话,景臣径直就朝着电话里冷声威严,“傅小三,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你现在在哪?”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5 01:47:42 +0800 CST  
电话里,傅筱楠被景臣这一记质问,问得巧笑出来,目光四处打量了眼周身,才回,“如果我没有记忆错失智障,我现在好像是在超市。”
“哪个超市?”景臣嗓音透出一股怀疑地味道来。
傅筱楠很快说了一个大型超市的名字,听了后,景臣冷声扔下两个字,“等着!”
随之电话就挂断。
收回手机,一声白色优雅得体西装的景臣,正欲转身往外面走去时,却猝不及防地,在转身的间隙对视上一双明眸皓齿地眼神里。
那双眼眸的主人,此刻正端详着他,眸光有种精练简洁的干脆犀利,眼底又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戏虐笑意。
他一怔,一种毫无预兆的心动感荡过他亦真亦假地心扉间。
裴思愉见他返身回来,适时地把视线收了回去,并不打算跟他多说一句话,手中端着一杯红酒,嫣然淡笑的转身——
然而她还未能转身走几步路,垂放在身侧的胳膊骤然被人从身后握住,她眼皮低下,斜视了眼胳膊上男人骨节分明如玉手指。
“喂!”身后,是景臣的声音随之灌来。
裴思愉抬起眼皮,慢慢侧头看向身后的他,挑起眉梢,冷淡地两个字,“有事?”
因之前就有过一点小小的接触,对于她的冷淡,景臣并不介意,玩味地扬起嘴角,他邪邪痞痞地笑,“方才看我看得那般入迷,莫不是对我动了心?”
裴思愉眉梢挑得更高了,笑容无害里,又透出一股生疏地冷淡出来,“在这个婚礼上穿着风度翩翩的人不少,多看两眼实属正常范围,我并不清楚景公子的良好感觉从何而来。”
“那么,换个说法。”景臣笑着,浑身透出一股优雅而尊贵的气质,简洁的白色西装衬在他身上,非但不显单调,更有种出类拔萃地翩翩风度感,唇角边绽放出来的笑意,邪魅得令人心驰迷惑,“如果我看上你了?”
听着他的话,裴思愉心中并无多大情绪,缓缓抬手,将他抓住她胳膊的手挪开,浅笑得体的点了下头,“景公子,婚礼差不多快开始了,傅小姐还等着你去接她。”
说罢,不再停留一秒钟,裴思愉端着酒杯,仪态淡淡地走开,身着一声白色小礼服的她,如同一个高傲的白天鹅,尽管并不是出生名门,却此刻展现出来的一举一动,异常瞩目醒人。
景臣想要追上去,可在这时,林絮去到裴思愉身边,冲她笑着问,“你就是思愉吧?”
裴思愉停下脚步,认得宋言的母亲,便笑着应道,“嗯,阿姨好。”
“呵呵,你好。”林絮道,“宋言叫你去楼上的酒店房间,可能是想跟你说说话,你没事的话,不妨上去陪陪她。”
裴思愉点点头,“好,我刚好正想要上去。”
又跟林絮说了两句话,裴思愉将红酒杯放在恰好经过身边的侍应生托盘里,便跟林絮笑着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从始至终也没回头来看后面一眼。
景臣眯眸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眸光却忽然沉思了起,裴思愉每一次对他明显不太同于常人,对他要显得冷淡而淡漠,但对待别人,她则显得要亲切和善许多。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5 14:24:26 +0800 CST  
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景臣自认为,他看人的眼光从来不会差到哪里去,在商场上也混过多年的他,对于人心虽不能说百分百的猜测得出,但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可,自从那一次雨幕中相见,直到现在,他仍旧分辨不清,她到底是真不记得他,还是在装作故意?
为什么,看到他时,她除了冷淡了些外,就不曾见过多一丝的情绪在她脸上表露出来?
摇了摇头,想到傅筱楠还在超市不知是真是假,景臣不再多待,很快就从酒店离了开。
**
超市里,买了一车的东西,在收银台结了账,傅筱楠提着一袋东西从超市里出来。
本想自己打车离开,奈何景臣方才不客气地说了句“等着”,她只好在超市外面傻兮兮地站着等他。
看了看时间,过去了大概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见景臣开着一辆风骚的跑车来,傅筱楠等他下车兴致恹恹地道,“等你等得我要中暑了。”
景臣看她居然是顶在太阳底下晒,忍不住过来就拍了她脑门一巴掌,嫌弃地瞥她,“傻不拉几的,不会找个地方休息坐下来等?”
傅筱楠揉了揉脑门,冲他白了个眼神,“还不是怕你找不到我,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对你这么有耐心,好好珍惜我知道没?”
“嗯。”景臣点了点头,“珍惜你是我妹。”
“谁是你妹了?”难得的,傅筱楠竟然说,“我只有一个哥,这个世界上,我只承认傅寒深是我哥,而且还是正宗,你呢,就别来瞎凑合了,我没有满大街是人就叫哥哥的习惯。”
景臣很不客气地冷笑,“那你亲哥哥怎么不见在这种时候紧张你?”
傅筱楠抚了抚一头松散微卷的长发,慵懒惬意地道,“那是因为我不需要,谁想紧张我,还得看我心情同不同意,他就算了,浪费表情。”
景臣,“……”
景臣,“我上辈子欠了你们兄妹的。”
所以今生才莫名其妙地被扯入这对兄妹之间来还债的。
傅筱楠自动对他这句话过滤掉,“我们上车吧。”
“等等。”景臣阻止住了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视线充满了怀疑,“你就打算穿这幅样子去参加婚礼?”
傅筱楠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一件无袖衬衫,一条露腿短裤,一双平淡的平跟凉鞋,手上是一只腕表,其余没再有过多装饰。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5 14:24:52 +0800 CST  

楼主:十三梓白V

字数:878

发表时间:2017-09-18 22:24:47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9-15 21:26:51 +0800 CST

评论数:1525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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