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嫁给不爱你的人,不然你永远只是一个备胎

耳边灌来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宋言木讷侧头,凝视着身边眉头紧蹙的男人。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发现,语言仿佛失在了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看着她这个模样,傅寒深一眼便能窥觊出她的端倪,愈发地觉得不对劲,然而他刚想开口,陆家老者却在这时笑着走过来,“这是你要的东西。”
老者将一个雕刻着精致花纹的古朴木盒子递到面前来,傅寒深看了看身边的宋言,她脸上神情依旧木纳,此刻正盯着陆家老者,眼神里充斥了很多让人窥觊不清的情愫。
眉头深深地皱着,傅寒深伸手接过木盒子,语气淡淡地道,“那我们先走了。”
陆家老者自然也看到宋言在盯着他,他阅人无数,尽管年岁已大,可还是第一眼就看出宋言看自己的目光过为怪异,而听闻傅寒深的话,他着向他问,“这个小姑娘怎么了?”
傅寒深自然不会清楚宋言到底是怎么了,睨了睨她,脸庞略为冷峻,不多说什么,揽过宋言的肩膀,只道了句,“没事。”
然后又跟老者打了声招呼,他搂着她肩膀就走。
可是,宋言的脚步像是生了根似的,僵硬得很,傅寒深带着她欲要离开时,就发觉她目光一直没有从老者的脸上移开过,想自然而然的带着她离开,可她的步伐显然不太配合。
终于像是觉得这实在太过奇怪,老者忍不住冲宋言问,“小姑娘,难道我们认识?”
宋言现在看他的目光,可不像是在看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该有的。
他甚至感觉宋言凝视他的目光,隐隐中透出一种仇视的光泽。
傅寒深的脚步也顿了下来,凝视宋言时,眼神充满了复杂凝重,在一起这么久,他是第一次看到宋言如此失态的模样,说不担忧,那是假的。
就因如此,才会愈发想要带宋言尽快离开,在不清楚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情形下,带她尽快离开这里才好。
于是顾不上其他,傅寒深由搂改为拽,一手拽住她的手腕,低声道,“走。”
他手腕用力,大力地将定格在原地不动的宋言扯走,态度略有强势,而宋言也任由着他拽着自己,没有挣扎,只有一双眼睛,片刻不曾从老者的身上移开过。
也在傅寒深拽着她手腕就走的同时,辨不清是什么情愫的眸盯着老者,宋言说,“我见过你。”
老者一怔,待回神来想要去追问时,宋言已经被傅寒深拽出了大厅祠堂。
**
来到外面,一路被傅寒深带着离开,直到又来到之前的小巷子口时,傅寒深这才松开她。
回身,他面朝着她,凝声问,“你到底怎么了?”
“……”
宋言低垂着头,唇畔紧抿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说话。”傅寒深不喜欢她此刻的沉默,语气带了命令之势。
尽管口气不善,却在不易间流露出他的关切。
他不知道宋言此刻在想什么,甚至不懂方才她为何那般不对劲,但他很清楚她现在心里一定有事。
缓缓抬头看向跟前一身戾气的男人,宋言没想到他此刻的情绪居然比她还不受控制,那双强势的眼神里透出来的焦虑让人无法忽视。
分明内心是很不好受的,可看到他这张脸,心里的情绪就慢慢敛了下去,众多感觉,仿佛被他双眼注视到自动归为平静。
勉强笑了笑,她平静地说,“我没事。”
傅寒深凝眉,自然不会相信她这句话,看着她这个样子,想到她方才的话,便又是沉声道,“刚才你说见过他?在哪见过?什么时候见过?”
宋言脸色又一次的微微白了,脑海里满是不情愿回忆起来的画面犹如潮水袭来,她几乎本能下意识的想要逃离这种感觉。
收回视线,她的手从他手心中抽回来,转身往外走去,随口淡淡的敷衍道,“以前碰到过。”
傅寒深看着她的背影,刀削面庞冷峻,在原地定了会,才移开步子,跟上她。
看出她什么也不愿多说的样子,他什么也不再问,只是到了她身边时,他霸道而强势地把她的手又拽过来,紧紧地握住。
宋言想抽回去,可他却不允许,硬是握住她的手愈发用力,低沉的嗓音有点不善的意味,“别动。”
不管是因为被他的口吻摄到,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宋言老实听话的没再抽回手,任由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其包裹在内。
**
回到车上,又看到那捧新鲜的玫瑰,宋言内心已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刻意避开了视线,睨见傅寒深拿着的盒子,她狐疑问,“这是什么?”
刚才她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东西。
直到她问了,傅寒深也是到了此刻才注意起这个盒子,靠着背椅,他伸手捏了捏眉心,将盒子递给她,“拿去看看。”
原本是打算拿到这个盒子时就给她的,结果却没想到因她方才的情况而忽略了,事情变化得期待值远远不如他原先的预想计划。
宋言疑惑接过盒子,打开来后,睨见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条项链,项链的风格不似盒子这般古朴,更有现代味,简单之中,又透着精致,就材质来看,似乎价格不菲。
能让他特意跑来这种地方就为取一条项链,可能是这项链本身有特殊意义,否则一般能在市面上买的,他无需特意这么麻烦的亲自前来。
单单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却不难让人察觉他的用心……
宋言又看向他。
傅寒深系上安全带,发动了车子,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口吻颇淡地说,“送你的。”
“怎么突然又送我项链?”她平日里不爱戴这些,首饰什么的,几乎没有。
可今天他不禁送花又送项链,她不清楚他今天是怎么来的这样的兴致。
将车子从停车位驶出来,渐渐上了马路后,傅寒深淡淡地道,“等这两天小源考试完了,我们一起出国,手续那些都已经让人办了,很快就能弄好。”
他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让人毫无准备的话,宋言惊讶看他,“出国?”
将车子平稳的行驶到马路上,傅寒深偏过头来睨她一眼,漫不经心的眸光,彰显出深意来,“以后会在国外定居。”
“……”
宋言不曾想过他会有这样的打算,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但很快又明白过来,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她跟宋小源两人……
心里说不出的凌乱,尽管知道这个决定为因为两人间那层被隔阂的关系,才不得已下的决定,宋言仍旧晦涩得很,“只能是这么做了么?”
“嗯。”傅寒深淡淡应了一声。
“那傅老爷跟傅老太太呢?怎么跟他们交代?”傅中天若是知道他们要出国,一定不会答应的,说什么,也会想办法阻止他们。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18 03:48:12 +0800 CST  
身为一家之长,怎么可能会看着他们如此毫无顾忌的逍遥法外,将道德置之度外?
目光直视前方车流不息的马路,傅寒深说,“你只要跟小源都做好心理准备就好,其余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我会弄好。”
知道他想的事情一定比她的多,宋言只能是抿唇不语,既没答应这个决定,也没拒绝这个决定。
驱车的傅寒深突然道,“我们还有一场婚礼。”
宋言心里一滞,如果之前的婚礼不是被迫延后,她跟他现在早已经接受众人的祝福了吧?
而这场被延后的婚礼,在这个城市里,是永远都不会再到来的。
宋言很清楚为何傅寒深会做出这么一个突然的决定,不论怎么说,他们想要继续好好无恙的在一起,就必须得出国定居,否则继续在这个城市里待下去,只会是永无宁日,或者最终被迫无奈的分离,两个人坚持未必就能坚持一辈子,一切都只会是暂时的。
不离开,只会渐渐耗光了所有感情,被现实打压得不得不相互远离。
眼皮下方是那条精致而简约的项链,宋言眼角余光微微侧头,眼角余光又瞥见后座里放着的玫瑰花,眉心拢了拢,脑海里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位老人……
她清幽的眸骤然浮山一层深沉的复杂,凌乱而茫然。
**
宋小源放学出来时,就看到宋言站在学校门口,而她身后的不远处,傅寒深修长挺拔的身躯正懒散地靠着车头,正在接一个什么电话。
有些讶异于居然会是他们两个一起来接他,宋小源悠然自得的甩了甩身后的书包,朝他们走了过去,“等我多久了?”
宋言拿过他身后的小书包,扯唇笑道,“刚来不久。”
宋小源狐疑地视线瞟了瞟她,又看向傅寒深,眼神充满了怀疑,“这么难得两个一起来接我,难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跟电话里的人说了句什么,收回手机,傅寒深没理会宋小源,转身打开车门,“上车。”
宋小源撇撇嘴,对于他这态度有点嫌弃,怎么来接他还是一副大爷样?
这么不情不愿还来接他干嘛?
宋小源很是不快地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主动去拉宋言的手,宋言看出小家伙现在对傅寒深的不满,却只是扯了扯唇,并没多说什么。
上了车,宋言跟宋小源都坐在后座里。
一上来,宋小源就瞥见后座里的一捧玫瑰,不可思议地长大小嘴,看了看前面的傅寒深,兴冲冲地问,“爸爸,这是送给我的吗?”
傅寒深发现自己这个儿子有时挺自作多情的,从后视镜拿了个斜眼看他。
宋小源没看他的眼神,眯着小眼睛大方地笑道,“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原谅你的态度问题了。”
回应宋小源的是傅寒深突然就将车子开出去。
宋小源身子没坐稳,一个身子颠簸了下,稳下来冲傅寒深恨恨地道,“坏蛋!”
“不坏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小坏蛋?”
宋小源突然看着他的眼神很幽怨,忍不住低声嘀咕,“我也奇怪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坏蛋爸爸呢。”
看这对父子稚气的吵嘴模样,宋言有点无奈的抚抚眉心,把宋小源手里的花抽出来,“你花粉过敏,不能碰,放到前面去吧。”
一边说着,她就将花放到前面的副驾驶座上。
虽然觉得有点可惜没过足瘾,但宋小源还算理解宋言的话,任由着她把花放好。
**
由于傅老太太方才来电话,说她已经跟崔姨一起在家用过晚餐了,傅寒深只好带着母子二人在外面用餐。
宋言大体是能明白,傅老太太其实是想把空间留给他们,让他们三人享受自由空间,才故意让他们在外面吃饭。
毕竟,在她这个老人面前,再怎么要好,她始终会显得有点拘谨,而跟傅寒深和宋小源在一起时就不会。
在外面用过晚餐,宋小源突然提议要去看最近刚刚上映的一片火热的儿童电影。
当他兴致浓浓的提出这个要求时,傅寒深给了他一个凉凉地眼神,“不是马上就要考试了,还看什么儿童电影?”
宋小源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他对自己的嫌弃,那眼神仿佛就在对他说,“果然孩子就是孩子,看个电影也是这么幼稚。”
“看电影怎么啦?要考试就不能看电影啦?我这是劳逸结合懂不懂?老师都叫我们放松呢。”小家伙鼻子瞪着老高,“而且,我又没让你跟我一块去,嫌弃什么?”
然后又拉过宋言的手,怡然自得地说,“宋大言陪我去就够了。”
宋言抬眸看向傅寒深,接触到他的视线,无奈莞尔,“一起去看个电影也没事,就当做是陪他了。”
傅寒深顿时看宋小源的目光有点不顺眼了。
宋言算是清楚,平日里他自己本身就不会闲得去看电影,更别说此刻要去看什么儿童电影,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个残酷的考验吧?
“我去买票。”
最后扫视了眼任性又得意的宋小源,傅寒深脸色难看的转身离开,但气息还算是挺平稳的,也没见有什么火气,估计就是面上难看,实则心底还是挺愿意的。
宋小源得意洋洋地冲他离开的宽厚背影比了个耶的收拾,“嘴上还说着不要不要呢。”
傅寒深眉头用力一皱,脸色愈发地不快了,回头来眼神又冷又凉的扫了宋小源,宋小源哼了一个校园小曲,视线不看他。
“……”
宋言看着这对父子一会相爱,一会相杀,她只能无奈失笑的莞尔,耸耸肩,任由着他们。
须臾,傅寒深买了三张电影票回来,可开场时间差不多到时,他裤兜里的手机骤然响起。
拿出来接了电话,听闻电话里的内容,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说了句“我马上回来”,电话被他挂断。
宋言问,“怎么了?”
“公司里临时有点事。”将手机放会裤兜里,傅寒深把电影票给了她,“你们先进去,处理完我再过来。”
知道一般让他不得已过去处理,应该不是芝麻小事的问题,宋言没敢多留他,把电影票那过来,只道认真了句,“开车小心。”
“嗯。”傅寒深扣着她脑后勺,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会尽快过来,手机开机,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看两人甜腻的模样,宋小源心里有点吃味地不快,在傅寒深松开了宋言后,他站到傅寒深腿边,冲面前倨傲冷硬的男人眨眨眼,“爸爸,要跟我吻别吗?”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18 03:48:38 +0800 CST  
“……”
回应宋小源的是傅寒深当即转身离开的背影。
宋小源又一次的感觉到来自他深深嫌弃地恶意,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来,转身就牵着宋言的手走入电影院内。
宋言回头看了驱车离开的傅寒深一眼,手指不知觉摸了摸已经被戴到脖子上之前的那条项链。
其实,内心还是挺希望傅寒深,陪着他们母子一块去看个电影。
毕竟一家三口一起看电影这种事她从未体会过,每次都只是她陪着宋小源或者是再加一个裴思愉,能一家三口一同去看个电影什么的,虽然觉得这种想法有点矫情多余,但还是挺想的。
不过事情但凡都有轻重之分,看电影这么奢侈的行为,并不太合适他这样的男人,她也分得清什么才是重要当务之急。
所以她不会开那个口,让他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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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车来到公司,傅寒深一进入公司内,商五就迎了上来,“傅总。”
“是哪部分的财务出了问题?”傅寒深气势凛然地道,“把那个部门用最快的速度叫来开会。”
看他是要亲自解决,商五就看得出来他肯定是在赶时间,当下便不敢迟疑,很快就按照傅寒深说的去做了。
大概用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财务问题在傅寒深凌厉风行的行动下得到圆满解决,纰漏之处被指出,大家又开始各自忙碌各自的事情了。
而解决完这些事情后,傅寒深就从会议室里出来,又对商五冷然交代,“以后这种事情,都交给景臣来处理。”
景臣的办事能力不会比他差,更何况会有是很快就接任他这个位置的人,景臣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点了下头,“是。”
傅寒深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瑞士名表时间,他记得那部儿童电影是奖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会播放完,出去来公司的时间跟开会用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当下不再犹豫,他披上外套就朝电梯走去。
然而,下到一楼时,却不期然的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正站在前台处。
林絮对前台道,“我刚才亲眼看着他进去了,你就帮我通报一下,说我要见他也不行?”
“对不起这位女士。”前台人员礼貌的微笑道,“傅总现在还在开会,而且您没预约,他现在恐怕没空见您,不如您在休息区等等,他开完会我再跟他助理通报一声。”
“我是真的有急事找他。”林絮焦急道,“现在都是下班时间了,你现在帮我通报一下难道也不行?”
前台人员依旧礼貌歉意地笑,“真的不好意思,您需要再等等,有紧急会议,傅总暂时没时间见任何人,您或者明天再来也可以。”
“找我什么事?”尽管在第一时间看到林絮时,傅寒深几乎并不太想理会,因为他大体猜得出来林絮找他的原因,可她毕竟是宋言的母亲,他按捺住性子还是走过来了。
前台人员看见他一身西装革履,缓缓矜贵优雅地踱步过来,便站起身颔首道,“傅总。”
林絮睨见他,看了看周围一眼,最后冲他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出去说。”
正好要离开出去的傅寒深,并不拒绝她这个要求。
然而,当来到外面之后,还不待林絮开口,傅寒深就抢先道,“如果您来,是想劝说让我跟宋言分开,那就不必要开口了,我现在赶时间,并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他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容置疑。
尽管他把话挑得很明,林絮却不太甘心,回身来凝视他道,“要你跟宋言分开,难道就一定这么困难吗?”
“并不是如此。”傅寒深口吻颇淡,双手抄在裤兜里,“只不过觉得很没意思,既然我们的感情很要好,又有孩子,为何还要分开?”
偏头,他冷淡地看向林絮,“倒是你,既然是她的母亲,还一直怂恿她跟我分开,还不得已要失去自己的骨肉,这就是你为她的考虑?”
林絮被他说得心中一痛,可却又还是咬牙道,“但你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走到一起的。”
傅寒深风轻云淡地笑,“能不能,并不能由你们来定夺。”
“那你告诉我。”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林絮只能咬着牙关,眼神凛然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本就不会是一个世界里的两个人,要怎样努力才能真的在一起?”
“……”
“如果你们仍旧顽固坚持,有些我本不想说会伤害到人的话,就不能怪我对宋言说出来了。”
**
光线昏暗的电影院里,由于是儿童电影,人流并不多。
原先陪着宋小源一起看电影的宋言,不晓得是因为疲惫还有因为某些事情,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睡着后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很久很久以前,一个记忆已经不太深刻的画面。
也许是因为真的时间过去得太久,还是在她十岁的时候,距离现在二十五岁的她已经有了十五年的光阴,画面里的人物都是模模糊糊的。
画面里她站在门外,透过门缝看到有一只男人的手将一张支票递给林絮,而至于里面的人到底说了什么,大概是因为当时还小,此刻完全不记得。
随后她回过头来,就瞥见身后刚刚站定住的人。
那个人,正是陆家的那位老者。
随后也不知道屋内的人都说了些什么,里面骤然就传出林絮的哭声,而宋言也同时被这一声伤心过度的哭声给惊醒过来——
睁开双眼,她几乎下意识地往身边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坚硬的肩膀,再之后,她眸子一点一点的上移,光线昏沉的电影院内,她瞥见男人一张立体的五官。
“傅寒深……”不曾想过自己一醒来他就会在身边,她一时间没回过神来,显得呆呆愣愣的。
傅寒深侧过头来看她,声音低低浅浅的缱绻,“醒了?”
他的声音灌入耳里是真真实实的,宋言仿佛这才慢慢消化了他就在身边的事实,“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刚来一会。”实则已经来了大半个小时了。
看着她眼角挂着淡淡的泪痕,傅寒深拧了下眉,“怎么哭了?”
当他手指拭去她眼角边的泪珠,宋言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方才好像是流了点泪。
这让她觉得奇怪,因为实际上她已经感觉不到多大的悲伤,怎么会流泪呢?
当手指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傅寒深发觉她的脸有些冷,不知是不是电影院内开了空调的原因,但还是让他眼神有点不快了,手指不知觉地摩挲着她的脸,温柔中仿若对待至宝般的珍惜。
他手指的温度从脸庞的肌肤传递到心尖上,但莫名地却让宋言心里颤了颤,她睁着清眸凝视他英俊的脸庞,眼神不知是什么情愫。
“傅寒深。”突然的,她问,“你爱我吗?”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18 03:49:04 +0800 CST  
“你爱我吗?”宋言凝视他,知怎么的就问出这句话。
她突如其来的语言让傅寒深轻抚她脸颊的手指一顿,看着她,墨色眸子辨不清是什么情绪,清淡地嗓音道,“睡糊涂了?”
轻抿下唇,她将视线收了回去,也觉得自己大概是睡糊涂了。
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就问出这种话来了呢?
只不过,或许没能得到他的正面回答,心里有点小失落,可这种事情感觉问了显得太过矫情多余,便只好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整个电影院内似乎只有他们两人,别的看电影的人不知去了哪里,空调开着的温度不高不低。
目光扫视了圈,不见想看到的人,宋言回头来冲他问,“小源呢?”
“刚刚让石恒先把他接回去了。”傅寒深不着痕迹地回答,顿了顿又凝视她道,“还要不要再睡一会?”
宋言摇了摇头,站起了身,“那我也们回去吧。”
抬眸,傅寒深望着面前这个站起身来的女人,他漆黑眼眸略显深沉,定定看了她良久,倏尔才站起身,手指搭上她的肩膀,“嗯”了一声。
宋言不懂自己怎么了,自做了那个梦后,浑身上下都有些不是滋味,有些东西好似隐隐的浮出她的脑海,可又惧怕着不敢去想,心里凌乱得很。
陆家老者肯定跟当初开车撞了她父亲的有关系,那个门内给林絮支票的男人,又到底是谁?
她曾隐隐约约听到里面的男人提了声“孙子”,到底,又是谁的孙子?
如果陆家老者跟傅家爷爷关系很好,如果门内的男人是傅家爷爷,那么,开车撞了她父亲的人,是陆郁,还是……傅寒深?
林絮这么阻止她跟傅寒深在一起,是不是……
一路无心注意其他,来到外面上了车,宋言猛地甩了甩头,试图甩走脑中的片片猜测痕迹。
有些事情一旦浮出脑海,猜测出来的事情忽然叫她有些恐惧,而不敢再继续猜测下去。
突然就很惧怕于事实的真相,会是她想的那样……
**
林絮回到酒店,整个人怔忡着,连一直等候在酒店大厅的朱森也没看见,直至朱森瞥见她回来,忙走过来连续叫了她几声,她才怔怔回神。
“你怎么在这儿?”林絮回神来望见他,半知半觉地问。
朱森说,“您一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就从临城跑过来,这么几天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回去,爸担心你,他又因为忙工作的事走不开,就让我过来了。”
“……哦。”林絮显得心不在焉的,连回答的语气也低低淡淡的,面色凝重得像是有什么心事。
朱森看着她这个模样,有点担心,试探地问,“妈,你怎么了?”
“没什么事。”林絮摆了摆手,显得有点疲惫,瞥见他手中提了一个小背包,抚抚眉心说,“先跟我上楼再说吧。”
朱森看着她这个模样,一时不敢多言,提着背包,就跟她一同往电梯走去。
来到房间内,让他坐了下来,林絮去倒了杯水过来给他,“喝点水。”
朱森接过,拿着水杯喝了一口,眼光不时打量着林絮。
看着她显得疲惫,脸色又是不正常的惨白着仿佛恢复不过来,朱森咬了咬牙,放下水杯,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妈,宋言姐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他们现在过得那么好,您何必非得要把他们分开呢?还是跟我一块回去吧。”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18 08:33:26 +0800 CST  
“这些事情你不会懂的。”林絮此刻不想多谈论这件事,挥了挥手,“你在这里休息一天就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没解决完,我暂时不会回去。”
“妈!”朱森是真的不明白为何她能这般顽固,禁不住地道,“你要是真要逼着宋言姐跟未来姐夫分开,宋言姐以后一定会恨你的!到时候,你就真的算是彻底失去这个女儿了!”
“……”
他说的这些事情,林絮又怎么会不懂?
说明白点,强迫宋言跟傅寒深分开,她也很有压力,特别是在见过宋小源那张纯真的小脸后,心里仿佛堆积了一层层的重石,压迫得她都快喘不过气。
可只有她会明白,宋言是真的绝对不可能会跟傅寒深在一起的,倘若有些事情宋言知道了,她也绝不可能会再跟傅寒深在一起。
因为不想真正的伤害这个唯一的女儿,所以有些事情她宁可宋言一辈子都不清楚。
但现在……
林絮又想起之前,她跟傅寒深在公司楼下,傅寒深淡笑着对她说,“你突然出现,开口就对宋言说我是她舅舅,我们之间有禁忌违背道德的关系,所以不能在一起,这难道就不是伤害?”
傅寒深当时浅淡地笑道,“不妨老实跟您说一句话大不敬的话,从始至终,我并没有把你当姐姐来看待,当年我们家人找到你时,我记得因为你拒绝,俩老又因亏欠于是并没有强迫你一起去做DNA对比,所以在我这里,您只是宋言的母亲,DNA一天不验,我一天不会承认您跟傅家人的血缘关系。”
林絮听了傅寒深的这句话,当时脸色就惨白了,双眼不可思议震惊地看着他,心里头被他的话震慑住。
她知道傅寒深从来不会是一个善茬,毕竟有关他的一些事情,她也算了解一些的,可她却没想到,原来他从始至终压根就当做没她这么个姐姐……
她不晓得,是因为他的姐姐自小不在傅家的原因,导致他的世界里早就消失了这么一号人物所以才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她,还是,他敏锐地洞悉出了什么?
傅寒深的态度就仿佛是在告诉她,她能在傅家俩老那里,利用他们的愧疚打来感情牌让他们忽略最重要的一步,可在他这里,却是远远行不通。
没有真凭实据的DNA对比结果出来,他就永远都不会承认她就是他的那个离家多年的姐姐……
“妈?妈?!”看林絮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朱森连续叫了她好多声,不断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最后是提高了音量,才终于把游神的林絮拉回现实中来。
林絮愣愣地抬眸睨向他,神情满是凝滞而缓慢,“什、什么?”
“我说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朱森发觉自己愈发的看不懂林絮了,“我都叫了你很多声,今天你怎么这么不对劲?”
“有、有吗?”林絮凝眉,语言迟缓,满脸的不自在。
“当然有啊!”朱森倏然认真看着她,顿了顿,面色凝重地道,“妈,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有什么事,你说出来,让我们帮你一起解决不就好了吗?怎么总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
“你一个小孩子是不会懂的。”种种事情的复杂性,并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说得通的。
而且有些事,真的会很难以启齿,过去了太久的事情,她原本都已经忘了不在意了,若不是因为宋言,很多事情恐怕都想不起来。
心情是无法言喻的沉重,林絮倏尔起身,疲惫地摆摆手道,“我有些累了,你去楼下跟酒店要一间房间,暂时在这里住下来,休息一天后明天就回去吧,这些事情让我自己来处理,处理好了我就会回去,让你爸不用担心。”
“不行!”朱森也站起来,坚定地道,“爸让我过来照看你,我就一定得好好看着,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不然,你要是在这边出了什么事,爸不会原谅我的!”
林絮是真的感觉很累,懒得再跟他多说,挥挥手道,“随便你了,爱住多久就住多久,自己去开一间房在楼下找点东西吃就休息吧,我现在累了,让我休息一会。”
看得出来,她此刻由内心深处直至身外都蔓延着一股疲惫的感觉,朱森也不再多说,嘱咐了她一句好好休息,出了房间后轻手轻脚的把房门带上。
林絮趟在床上,不知为何,忽然想长长地叹口气,心里紊乱无比,一件一件仿佛都跟傅家有关的事情,让她心情压抑而沉重。
分明都是过去了很久的事情,本也不想再提起的,可现在,就好像在逐渐被一天一天重新翻新出来一样,种种事情掠过她脑海里时,心里就像裹上了阴霾。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18 08:33:51 +0800 CST  
一直以来,她最希望的,就是跟傅家没有任何关系牵扯,哪怕是那么一点点的交集也不愿有。
可偏偏,到了此时此刻,她忽然就有种造化弄人的感觉,什么越是不想面对,什么就越是直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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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源的期末考很快就到了,这两天内,傅老太太依旧住在艺苑没回去,崔姨基本负责照顾傅老太太的生活。
傅筱楠时而也会过来陪陪她,但更多的时间依旧是总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令人不知她一天到晚到底在做些什么,仿佛浑身当下都透出一股神秘范,傅来太太追问时也不正面回答,轻言巧语地就哄着傅老太太把这件事带过,时常闭口不谈,连带让宋言也觉得这个小姑子真不是一般的神秘。
而至于傅中天,依旧还是自己的态度,由于现在跟傅老太太闹僵了,到没把过多的注意力继续投放在宋言跟傅寒深的身上,想着傅老太太到了现在还住在艺苑倔强耍脾气的不肯回去,就整个人心塞无比,看什么都不顺眼。
甚至,一旦他有点风吹草动想对宋言跟傅寒深干嘛,傅老太太一个电话过去顿时又气他心肌梗赛,什么动作也不敢轻举妄动,除了态度仍旧很不快很不赞成傅寒深跟宋言,气势上总是强硬得没有转圜的余地之外,多多少少还是被傅老太太震慑得举步维艰。
就因有傅老太太绊着傅中天,让本身就忙得焦头烂额的傅首长移不开注意力,傅寒深准备出国的事相当顺利,直到现在宋言才发觉,傅寒深运筹帷幕得到底有多深,傅老太太这步棋,被他下的到底有多远,倘若是她,万万想不到傅老太太的作用会这么多。
准备期末考的头一晚,宋小源抱着小枕头爬上宋言跟傅寒深的床,羞涩地说,“我有点紧张睡不着了,我今晚跟你们睡吧?”
正趟在床上,手指不断敲打着腿上摆放着的笔记本的傅寒深,当下就拿了个斜眼看他,没得商量的冷淡语气,“回自己房间。”
“爸爸。”宋小源把花纹小枕头放到他腿上趴着,冲他撒娇似的眨眨眼,试图用自己萌帅的小眼神感化这个冷淡如冰的男人,“我明天就要考试了,我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期末考呢。”
继续低眸敲打着笔记本的男人面色不改,冷淡依旧地重复五个字,“回自己房间。”
“爸爸,我发现你们的床好舒服啊。”当他的话没听见,宋小源已经脱掉鞋子往床上爬了,“比我的床舒服多了,为什么你们的比我的要舒服?我的床为什么那么硬?你们是不是在虐待我啊?”
看着小家伙已经自顾自念念碎地爬上床后,翻过他的腿就往被子里钻,傅寒深眉梢抽了抽,有点想把这个压根把他的话当耳边风的小坏蛋踹下去。
停下敲打肩膀的手,他眼神凉凉地扫视小家伙一眼,再一次重复,“叫你回自己的房间。”
“爸爸,我先睡了。”完全没听进他的话,宋小源穿着睡衣,拿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小身子,舒服地眯上眼睛,小唇角笑了笑说,“晚安。”
“……”
傅寒深整张脸都黑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跟他装傻。
有那么一秒钟的冲动,他想要把这个完全无视他脸色跟语言的小坏蛋,从床上提起来仍回他自己的房间,但可惜的是,刚想有那么一点动作,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宋言走了进来。
宋言进来就看到傅寒深的手正举在宋小源捂住的被子上,她挑了挑眉,“你们在做什么?”
傅寒深要去掀开被子的手一顿,然后,硬生生地把要去掀被子的动作改为给宋小源盖被子的作,回头冲宋言浅淡的笑,“儿子说明天要考试很紧张,今晚要跟我们睡,我在给他整理被子。”
宋小源顿时觉得他真虚伪,刚刚还一口一个叫他回自己房间去睡呢,结果宋大言一进来就改口,这人真是又善变又虚伪!
于是,脑袋里灵光一闪,宋小源顺着他的话得寸进尺地说,“是啊,爸爸刚才说他很爱我,决定明天和你一块去学校给我加油呢等我靠完试呢!”
傅寒深,“……”
傅寒深警告地眼神瞪了他一眼,宋小源冲他笑眯眯的,小眼神很是得意而挑衅。
深刻地感知得到这个儿子一定是故意来跟他对着干的,什么是他不会做的宋小源就偏偏要让他去做,傅寒深内心里顿时蔓延上一烦躁,最后给了宋小源一个凉凉的眼神,但也没有否则宋小源的话,拿开腿上的笔记本,掀开被子站起身,“我去洗澡。”
宋小源忽然就得意地笑了,笑得莫名而让宋言云里雾里的。
这是什么情况?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18 08:34:19 +0800 CST  
翌日早早,宋小源神采奕奕地起床,一大早就心情不错地冲对面傅寒深问道,“爸爸,你今天会陪我一块去学校为我加油的对吧?”
傅寒深眼神淡淡的,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没时间。”
“你干嘛没时间?”宋小源撅撅小嘴,眼神怀疑,“你在说谎吧?”
坐在宋小源旁边的傅老太太也不乐意的插嘴道,“就是,你现在又没什么好忙的,一起去学校加油怎么就没时间了?”
傅寒深眉心微拧,有点无奈的抚傅眉心。
旁边的宋言不发话,继续低头吃早餐,心里对傅寒深有点同情。
最后,不想被傅老太太一直唠叨,也不想被宋小源时不时就冷嘲几句,傅寒深无奈答应下来。
于是吃过早餐之后,简单收拾了下东西,让崔姨在别墅里,傅寒深带着婆媳孙三人上了车,宋小源跟傅老太太坐石恒的车子,宋言则跟傅寒深是一辆。
来到学校门口才发现,今天来为孩子考试加油的家长真不少,学校外面的停车位几乎都停满了车子,外面涌聚着各个学生的家长。
下了车望见这一幕景像,傅寒深额头就隐隐的作疼,对于一个并不喜出入这种场合的人来说,实在很有想掉头上车的冲动。
但,看宋小源笑眯眯地满足模样,那一种烦躁之感,就莫名地渐渐淡了下去,随之而来的,又是另一种淡淡心安的满足感。
似乎,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
没听见傅老太太跟宋小源都说了什么,待傅寒深回神时就听见宋小源冲傅老太太道,“奶奶,那我进教室了。”
“等等。”傅老太太又拉住宋小源的小手,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来一个三角形的符,给宋小源戴到脖子上,“这个是昨天奶奶去寺庙求的,好好戴着,考试加油,奶奶会在外面一直等你出来的。”
傅寒深感觉自己突然又头疼了,冷不丁地凉凉嫌弃道,“又不是学生高考,还求什么符?迷信。”
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娇气?
连小学生考试都要来送来等来加油,以前哪曾有过这种习惯?
现在一个一年级的期末考试也兴求个符,小题大做。
傅老太太没好气地看他,“你平时自己不关心自己儿子也就算了,现在连我做什么你都要管啊?”
傅寒深淡淡道,“管不着。”
也轮不到他来管。
傅老太太哼了声,回头来又望着宋小源,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眉慈目善的笑,“不用理他,赶紧进去吧,等会就要考试了。”
宋小源撇了撇小嘴,不理会傅寒深,对傅老太太嗯了声,又看向宋言。
宋言上前一步,蹲下身来,莞尔笑着,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加油。”
宋小源顿时眉开眼笑,下巴得意的昂高,颇为自豪地模样,“小意思。”
宋言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在他脸上亲了亲,宋小源这才甩着小书包昂首阔步地往教室走去。
目送着宋小源进了教室后,傅老太太这才回身,又从包里取出来一个平安符,递给了宋言,“这个是昨天帮你求的。”
宋言略有惊讶,抬眸望着老人家。
傅老太太叹息道,“你们俩的事我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以后也不懂你们会怎样,这个平安符跟大师求的,你戴着也没坏处,拿着吧。”
听出老太太口中的无奈,宋言抿了抿唇,迟疑了会,还是把平安符接过来,低声道,“谢谢您。”
“谢什么谢啊。”傅老太太嗔怪地看她,“都是一家人。”
宋言勾唇淡笑,心里由衷感激。
说实在的,傅老太太能这么不介意她跟傅寒深在一起,她心里是挺有些感动的,以前是因为她离过婚,现在又是跟傅寒深有这么一层舅舅外甥女的关系,别说别人不能接受,连她自己也会心里有点小疙瘩,可傅老太太最后却是选择支持他们,这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望着婆媳俩,傅寒深低眸沉吟了会,做了个沉思,缓缓,对傅老太太道,“我们很快就会出国。”
傅老太太一愣,“出国?”
傅寒深嗯了声,又接着道,“明天早上的飞机。”
对于傅寒深会把这件事告诉傅老太太,宋言不觉得吃惊,毕竟,这种事怎么也都该通知她一声。
也许是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傅老太太不太能接受,“这么快?你公司的事呢?”
“那些事情都已经在这两天内全部交给景臣了,以后会在国外发展。”傅寒深言简意赅地解释,“出国手续都已经办好,明天就离开。”
傅老太太其实早就有所预料,傅寒深一定会有什么动作,绝不可能一直就这么耗着,等着傅中天失去耐心后,真出手来强迫两人分开。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方才还笑着的脸,此刻就有些勉强了。
淡淡喟叹一声,思来思去,傅老太太只能是道,“出国也好,出国也没有那么多麻烦找来,小源也能生活得更无忧些,没有你爸时时刻刻盯着,你们也都能更加高兴一点,出国也好啊。”
说归是这么说,她整个人精神却焉了下去。
一想到还有这么一天时间,自己原来就要跟孙子分开,傅老太太怎么高兴得起来?
宋言看着傅老太太这个模样,心里有点不忍,忽然就觉得,其实每一个老人,没有儿子女儿陪在身边,那种感觉挺心酸的。
傅寒深凝眸望着傅老太太,轻阖了下眼眸,继续说,“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们。”
“还是少回来一点吧。”虽然心里有点难受了,傅老太太却是无奈地摆摆手道,“少回来也能少点麻烦。”
傅寒深没再开口,因为此刻傅中天专用车子,正朝他们这里靠近。
在停车的位置秘书小张稳稳将车停下,快速下车,绕到后座,打开后座的车门。
很快,杵着拐杖的傅中天,从后座中踏出一只脚来。
几日不见,傅中天仿佛苍老了许多,尽管脸上的精神不见消沉,却莫名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19 01:02:13 +0800 CST  
抬眸,他犀利的老眸,一眼瞟向校门外的几人,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仅仅只是一站,就彰显出令人胆颤的凌厉气场。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傅寒深眼神就对视上了傅中天的眼,眸光深沉而令人窥觊不出色彩。
父子俩眼神对峙着,单单只是一个眼神,就好似各自已经交锋了几个汇合,这种顷刻间肃然的感觉,让宋言大气都不敢喘。
对视几秒钟,傅中天冷冷哼了一声,将视线收回,不再看任何人。
傅老太太见他出现在这里,言语讽刺地朝白了个眼神,“哟,我还以为我看到了谁呢,原来是傅首长呀。”
对于老伴这态度,傅中天脸色当即就冷了,哼也不哼一声。
傅老太太可不会放过这个奚落他的机会,摆着腰朝他走过,继续刺激着傅首长,“不是说了我不改变态度就不用回去了嘛,现在又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啊?”然后,冷冷一笑道,“难得我们傅首长居然也会屈尊降贵来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呢。”
这一言一句的讽刺奚落,让傅中天脸色十分地不好看,冷眸盯向走来的傅老太太,忍不住回了句,“我来等我孙子考试,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孙子?”傅老太太又是冷笑,“请问傅首长的孙子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呢?”
“张爱华,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傅中天板着脸道,“今天晚上你最好给我回去,再若是继续待在外面,以后都不用回去了!”
“不回去就不回去,你当我没地方住非赖着你啊?我有儿子养你有吗?我有孙子天天陪着我你有吗?”傅老太太嫌弃地瞅瞅他,“还说来等孙子考试,小源是你孙子吗?”
傅中天气得瞪她,“他怎么不是我孙子了?”
“呵呵。”傅老太太又是一声冷笑,抱起双臂嫌弃道,“我没见过有哪个当爷爷的,会想让自己的孙子没有亲生母亲,真没看出来,原来傅首长也会把小源当成自己的孙子,我还以为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孙子呢。”
傅中天给了她一个斜眼,“张爱华,你少在这里风言风语。”
“我风言风语?”傅老太太怒怨道,“到底是谁没有做好爷爷的本份?还说我风言风语?你觉得有哪个人像你这样当爷爷的吗?傅中天,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来等孙子考试呢,你也有脸来这里,是我都替你感到丢脸。”
“爱丢就丢你的去。”看傅老太太这没完没了的架势,傅中天干脆懒得再理会她,任由着傅老太太继续没完没了的唠叨下去,一个字也不再说。
这边的宋言看着这幅场景,不禁有点想暗暗抹汗,俩老吵起架来,还真是有点喜庆的幼稚。
傅寒深则是阖了阖眸,回头来对她说,“走了。”
“走?”宋言疑惑,“不是说了要在这里等小源考完试吗?”
傅寒深牵过她的手,淡淡地道,“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这里暂时交给俩老。”
宋言忽然又想到,明天他们就该离开这个城市了,而林絮却还在这里……
“好,那我们先走吧。”如此想着,宋言也不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至少还有傅老太太在,也用不着担心什么。
傅寒深牵着宋言的手,来到傅中天的跟前,跟他打了声招呼,“傅首长。”
傅首长你妹!
傅中天差点就爆了句粗出去,但是想想这个逆子基本也没怎么叫他爸,想了想就忍了下去,冷冷地对傅寒深冷哼了一声。
再者,要骂这个逆子,可不能带上傅筱楠。
而面对傅中天,现在的宋言比以前就更加尴尬了,到底是该称呼他微外公跟傅首长还是傅老爷,又还是按照她现在已经是傅寒深妻子的这种身份来称呼爸这种问题,实在有点严肃。
最后,没能将称呼这种问题暂时想出个所以然来,宋言只好冲傅中天点头示意。
傅中天瞟了她一眼,没吭声,特别在他看到傅寒深跟宋言握在一起的手,也不晓得心里又是怎样的心塞程度。
接着,傅寒深跟傅老太太说自己有事要跟宋言暂时离开,明白情况的傅老太太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他们多继续在这里,只会让傅中天愈发的想要拆散他们。
有一句话,现在十分的合适傅中天对待他们的态度——眼不见为净。
随后,趁着傅中天没注意,傅老太太又附到两人跟前来小声说,“你爸这边我会帮你们拖住,让他这两天没空管你们,该做什么的,就继续做什么去。”
知道傅老太太是要把傅老爷拖住,暂时不让他知道他们要出国的事,免得傅中天又出面阻止,宋言心里其实挺复杂不是滋味的。
傅寒深没发话,然后牵着宋言就走到车子边,打开车门就上了车,远离了众人。
傅中天望着渐渐远离的车子,又是冷冷的一哼。
**
来到林絮暂时下榻的酒店,傅寒深将车子停下来后,两人一起进入酒店大厅,可还没进入电梯,他的脚步却停了下来,“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宋言偏头来看他,明白过来,林絮此刻一定最不想看到的是他,傅寒深也不便再继续多出现在林絮面前。
她只好是点了点头,“我上去跟她打个招呼就好。”
“嗯。”傅寒深揉揉她的发,眼神满是纵容,“记清楚我说的房号,别走错。”
宋言无奈失笑,“我又不是孩子。”
傅寒深只是淡淡勾唇的笑,并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能找到这里,知道林絮住在这里并不困难,只要林絮住在酒店内,要找到她对傅寒深来说轻而易举。
所以当宋言来到傅寒深所说的那个房门号,敲响房门后没多久,见到林絮来打开门时,她并不吃惊于傅寒深的办事能力。
可林絮见到居然是宋言站在门外,却略有吃惊,“你怎么来了?”
“想来看看您。”没让林絮邀请,宋言兀自越过她走了进去。
林絮蹙了蹙眉,怀疑地视线扫过宋言,接着也跟着走了进来,狐疑地望着宋言,试探问,“难道,你想通了?”
看出她还在对自己放弃傅寒深这种想法抱着坚持,回身来,宋言淡淡叹息地道,“妈,这件事以后就都不要再说了。”
林絮几乎想都没想就道,“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再好说的了。”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19 01:02:39 +0800 CST  
宋言实在对她感到很无奈,禁不住叹了口气出来,踱步到林絮身上,轻轻地,张开双臂将她拥了住,脑袋靠到林絮的肩膀上,极轻的声音,带着一股不舍,唤了一声,“妈。”
这一声“妈”叫得特别的让人觉得伤感和无奈,轻淡的声音里仿佛充斥了众多的情愫,林絮身体微微震住,莫名的就被这一声戳到心窝里。
“别在我这里打感情牌。”身上被宋言温暖的身子拥着,林絮声音冷冷的,却是没推开她,“如果是想用柔软的态度来企图说服我,那也是没用的。”
“我早已经不期望能说服你了。”宋言淡淡的笑着,“就只是想单纯的跟您多相处一会,让时间暂时只属于我们母女俩的。”
因为以后,可能真的没能再见上几面了。
人生这种东西,并不怎么长,人跟人之见,都是见一面,少一面。
原本林絮就改嫁到朱家,到别的城市里,两人相处的时间本身就少,现在,她又要出国了,以后还能再见的机会,只会愈发的减少,说不定,是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的。
不舍。
适时地松开她,宋言拉过她的手到床沿边坐下来,“妈,我们聊聊天吧,已经很久不跟你仔细聊聊了。”
不知为何,林絮感觉今天的宋言有点奇怪,蹙了蹙眉,忍不住问道,“怎么突然有这种闲心来跟我聊天?”
“心情好嘛。”如同小女孩那般,宋言挽住她的手臂,“来聊聊这些年你的事情吧。”
林絮看了看她,“不能说说你的?”
“我的说出来还不是闹你心?”
林絮无言以对。
**
楼下,去买东西回来的朱森,一进入酒店大厅,就瞥见坐在酒店一楼窗口边,正慢条斯理端着咖啡喝的男人。
他讶异睁大双眼走过去,“未来姐夫?”
听闻这个熟悉的声音,傅寒深抬眸,淡淡地视线朝他瞥了过来,看到朱森,并不觉得奇怪。
朱森惊喜的赶紧冲他这里凑过来,大咧咧地放下东西就在他对面坐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寒深回了两个字,“等人。”
朱森顿悟,“宋言姐在楼上?”
“嗯。”
了然的哦了一声,朱森一时又不知道该再继续说什么。
反倒是一贯不太会跟别人多言的傅寒深,看了他两眼,忽然道,“还想最后再麻烦你一件事。”
听闻傅寒深这句话,朱森脑袋里第一时间闪过的想法是,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真,他很快就听到傅寒深说,“麻烦你暂时拖住宋言母亲,这两天内,最好暂时让她注意力转移。”
朱森,“那我岂不是又要跟你们狼狈为奸了?”
傅寒深眼神凉凉淡淡的,“你看起来似乎很兴奋。”
“……”
**
楼上,母女两人聊着聊着,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关于宋言父亲的这个话题。
林絮喟叹着,“都是你爸死得早啊,不然,如今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地步呢?”
宋言眉梢微拢。
林絮缓缓看向坐在身边的她,慢慢握住她的手,苦口婆心地说,“宋言,有些事情,我觉得应该是告诉你的,否则,你只会一错再错下去。”
“……”
“其实你爸他是被……”
“妈!”宋言骤然打断她的话,反应有些过于反常的迅速,站起身,勉强笑笑着对林絮道,“今天我们就聊到这里吧,以后有时间,我会再去看您的。”
林絮一滞,不曾想过她会阻断她的话。
“再见。”道了这句话,宋言已经朝房门外大步而去,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白。
林絮看她几乎夺门而出,忙匆匆站起身,“宋言!我话还没说完,你先等等!”
可宋言却像是听不见她的话般,脚下的步子很快。
林絮追着她出来,禁不住地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爸是怎么死,被谁撞死的吗?!”
听闻这句话,宋言步伐猛地一顿,心里滞滞的几近凝固了般。
但是,只迟疑了一秒钟,宋言生硬地口吻道,“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以前不知道,现在,也不怎么想知道了。”
“……”
林絮万万不曾想过宋言会说出这番话,整个人定在原地呆愣住,双眸有些难以置信,这与她想的,根本格格不入。
尽管,那么长久的时间以来,宋言从未问过关于撞了她父亲的肇事者是谁,可林絮一直以为,宋言一定是最想知道的那个人!
但现在,她却对她说,她不怎么想知道了?
**
乘坐电梯下到一楼,看到朱森坐在傅寒深对面,宋言脸色苍白的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拉起傅寒深就走。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19 01:03:05 +0800 CST  
看宋言匆匆过来就带着傅寒深一起离开,朱森从位置中站起身,愣愣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大约不难想到,估计宋言又跟林絮吵了。
他在心里悄然叹息一声,回过头来,就见林絮从电梯内大步流星地出来,他赶忙迎过去。
“妈。”
“你姐呢?”林絮目光四处搜索着宋言的身影。
朱森老实搭道,“已经……走了。”
听闻,林絮颓然,可又接着,眼神一凛,“我去找她。”
想起之前傅寒深对自己说的话,朱森匆匆上前拦住她,“妈,你这是干嘛啊?”
“你让开!”凝视着前面挡住自己路的朱森,林絮心里头窜起火苗,“有些事情我必须得找跟你姐说清楚!”
她不能就这样放任着宋言不管,今天的宋言给她的感觉格外奇怪,甚至是……她居然连自己父亲被谁撞的都不想知道?
林絮觉得,宋言一定是疯了!
自从爱上这个叫傅寒深的男人,她就彻头彻底的疯得无可救药了!
再继续这样下去,她真不知道宋言到底还能为傅寒深干得出些什么事情来!
可是,朱森却不肯让步,硬是拦在前面,神情无奈又哀求,“妈,不管宋言姐了不好吗?为什么您一定非要拆散他们呢?”
“我不想跟你废话,给我让开!”林絮是真的气到了,见朱森一直懒着前面不让,她干脆绕到另一边越过他就走。
朱森见势,哪里肯让她就这么走?
说什么,也得拦阻林絮,不让她再继续纠缠。
“妈,您何必呢?”朱森是真的觉得无奈,又挡在了林絮的前面,“你怎么就这么顽固不化呢!”
林絮听不进他的话,怒声道,“我叫你让开!”
“妈!”
“好啊你们,一个俩个的都这样!你们就是逼疯我是不是!”
“您也别老逼我不成么?”
看朱森这般坚持,林絮真是气极了,想推开他也不行,想走也不行,气得胸口不断跌宕起伏着。
最后,眼神用力剜了眼朱森,只能是转身就往电梯内走去。
不用多加猜测,她现在也看得出来,朱森也站在傅寒深跟宋言那边的,有这么一个继子在这里阻碍她,想做什么恐怕没那么轻易,脑子里真是乱成一遭!
见她终于放弃,乘着电梯返回楼上,朱森悄悄松了口气,接着,又是眼神一凛。
看来接下来的这两天,他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力,必须得好好看着她才行,免得,会闹出什么事来!
**
坐在车内,宋言手指有些发抖,脸色泛着白,唇畔抿得紧紧的,傅寒深不时眼角余光扫过她,见她如此模样,眉头深拢。
车子回到艺苑,把车挺稳下来,傅寒深率先打开车门。
见宋言这边迟迟没有动静,他下车后,只好绕到她这边来,拧开她这边的车门提示道,“到了。”
宋言反应很呆滞,直到他的话响过三秒钟后,她才怔怔抬眸看他,眼瞳仿佛失了魂似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本就白皙的脸上,此刻毫无血色。
凝视她如此模样,傅寒深眉峰皱得更深,干脆伸手来替她解开安全带,弯腰直接就将她从车内抱出来。
感知到他的温度贴到她的肌肤,她反应过来,“我可以自己走。”
她说着就要从他手臂中挣扎出来,傅寒深却低低淡淡的两个字,“别动。”
“……”
他说着就二话不说将她从车内抱出来,迈着长腿往别墅内走去,英俊的脸庞,线条绷紧,漆黑如渊的深邃双眸,略显深沉之色。
宋言抬眸望着他光滑有型的下颌,完美的线条却透出冷硬之感,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不怎么好。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19 01:35:00 +0800 CST  
“你怎么了?”见他的情绪似乎比她还差的样子,宋言有点不解,扯扯唇,清淡的声音说道,“看起来心情不好。”
说话间,傅寒深已经抱着她进入了客厅,只淡淡回了她一个字,“嗯。”
“为什么心情不好?”她突然很懵懂,不太理解的问。
傅寒深却并不回答她这句话,正在客厅忙碌的崔姨见他们回来,而且看这幅男抱女的架势,很识趣地没上前,站在原地跟他们打招呼,“二少,宋小姐。”
傅寒深只淡淡应了一声,便谁也不去看,抱着宋言就往楼上的主卧走去。
踢开主卧的门,后脚带上房门后,他径直踱步到大床边,将宋言放了下来。
而宋言刚刚靠到床上,男人炽烈的吻也跟着落下,密密麻麻的吻着她的唇,近乎啃噬地模样,他顺势就压到她的身上。
“唔,傅寒深……”宋言嘤咛着才从嘴里溢出他的名字,不明白他突然是怎么了,分明方才还好好的。
她想伸手去推开他,然而傅寒深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一手箍住她的手举到头顶按在床上,他拉开她的裤链……
宋言还未反应过来,他的炙热猝不及防地就闯了进来,让毫无准备干涩的她,情不自禁的一声嘤咛溢出唇畔,眉头几乎皱在一起。
男人驰聘的动作略有凶猛如兽之势,松开她的唇,他尽情放纵在这个沉沦里,凶猛地动作让宋言说不出一句话,一场激荡春光就这么突如其来……
**
见两人脸色都不太对劲,便跟着来的崔姨站在主卧门外,想伸手敲门时,隐隐听见里面传来细细小小女人吟哦的声音。
顿时,崔姨老脸一红,伸出去敲门的手僵了住。
没敢去打扰,也不犹豫,崔姨很快就小心翼翼地走了开,不由得暗暗地想,二少这兽欲未免也太……
隔音这么好的门,居然都能让她给听到,这实在是……
崔姨甚至能想得到,此刻在傅寒深身下的宋言是何等痛苦……
同情地摇了摇头,崔姨匆匆惶惶的下楼。
**
一场欢愉淋漓尽致的放纵下来,宋言虚弱地躺在床上,旁边是傅寒深坐着正在抽烟。
袅袅烟雾从他嘴里喷出来,空间内都弥漫上了呛人的味道。
休息了会,宋言翻过身,望着脸庞线条绷紧的男人,蹙了蹙眉问,“你到底怎么了?”
手指间夹着烟,傅寒深淡淡的口吻道,“没事了。”
宋言却不太相信他,怀疑地视线定定睨着他,一瞬不瞬的。
仿佛是感知到了她的视线,傅寒深这才侧过头来瞟她一眼,眉目深沉,眉宇间写着意兴阑珊,纵情过后的嗓音,格外性感低沉磁性,“或者之前不应该让你再去见她一面。”
宋言顿然明白,他说的是林絮。
而此刻,她也大概清楚明白,他为何突然心情不快了。
“她没有跟我说什么让我不高兴的话。”轻垂下眼眸,说归是这么说,宋言脑海中却又浮现了林絮说的那些语言。
撞死她父亲的人……
有些时候,她挺惧怕于真相的,说不想知道那个撞死她父亲的人是谁,那是假的。
只是她怕真相是她最不能接受的那一种,所以,突然间会很抗拒,这种感觉像是本能的。
傅寒深显然并不相信宋言的话,但林絮跟她说了什么,他自然不会再去从宋言口中得知答案,但他清楚的是,有些话,一定是影响到了她的心情。
有一种心情是,她一旦不快乐,他的情绪会比她还要糟糕。
突然莫名的就会有这样一种感觉,他总觉得宋言会离开,不是跟他一起离开出国,而是她独自一人离开……
当这种感觉蔓延上心里头时,有些躁乱就再也抑制不住,烦烦闷闷总叫人想要发泄。
倘若不是因为林絮是宋言的母亲,老实说,按照他的性格,早就让人把林絮轰回临城,绝不容许她继续在这个城市里对他们兴风作浪。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19 01:35:26 +0800 CST  
他并不喜欢那种被迫离开,不喜欢随时随地都会被人威胁到的感觉,一旦有这种感觉,就会让他想要永绝后患,让人从此再也踏不上这个城市,老老实实地从哪来,就回哪里去。
但林絮是个列外,仅仅只因她是宋言的母亲,仅此而已。
或者他本就不应该让宋言再去见林絮最后一次,这样必然能减少诸多麻烦,也不至于在离开的前一天,两个人都被绕得心神紊乱。
如此想着,傅寒深就感到愈发的烦躁,心里沉闷得很,吞云吐雾间驱散不开此刻笼罩着他的阴霾。
宋言见他抽烟一支烟,又掏出第二支来抽,伸手过去就把他的烟截了过来,“少抽点。”
傅寒深又侧头看她,眸光深深的,突然的,他问,“你会不会突然舍不得这里?”
“嗯?”宋言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他是在指要离开的事,便蹙了蹙眉道,“为什么会舍不得?”
“我以为,这里会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地方。”傅寒深半响不知什么情绪的说出这句话,“毕竟我也没有问过你,到底是不是愿意一起出国。”
从始至终,他从未问过她的意思,之前开口对她说出来时,也仅仅只属于通知她而已。
换句话来说,她是被动的,甚至都没有发表过她的意见。
不知为何,宋言从他口吻里,听出他在暗指唐慕年的意思,她心里颤了颤,可有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曲解了他的意思。
接着,又是笑着,她平静道,“没有哪里会让我舍不得。”
傅寒深凝眸望着她,宋言凑到他身边来,握住他的手,不论他那句话是否在暗暗询问她还对唐慕年有没有感情,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她凝视他,认真道,“相信我。”
她看着他的视线带了丝希翼的光泽,那眼神仿佛在期望着他的信任。
宋言最怕的,是一个人的不信任,倘若当有人本身若是不信她,她会本能的把自己的心收敛起来,就如同曾经跟唐慕年的那样,浑身像是长满了刺,扎疼别人的同时,也伤了自己……
定定凝视了她几秒钟,尔后,在她认真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傅寒深捏了捏她的脸,“这个话题不谈了。”
他对她是信任还是感觉,一直都从未变过,不论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我去洗澡。”松开她的脸,他掀开被子起身。
可刚要往浴室走去,宋言骤然拉住他的手腕。
傅寒深回头,宋言窘迫地说,“我也想洗,身上都是汗水。”
他饶有兴味的挑眉,她低下头,难以启齿地道,“你刚才有点弄疼我了,我现在……”
几乎没让她把话说完,傅寒深转身回来就把她从床上打横抱起,低头,他吻了吻她的额头,为自己方才的粗鲁,道了一句,“抱歉。”
他方才的确被心情干扰,几乎没太顾虑到她的感受,好几次宋言求饶,他都是吻了吻她又是继续,最后她只好被迫接受着他的侵占。
而宋言一直都觉得,傅寒深这个人,占有性有时真的挺强烈的,她也差不多习惯了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动作有点强势的感觉。
进入浴室里,由于宋言不舒服,尽管渐渐又有了兽性的傅寒深,这一次却是抑制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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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源考完试就被傅老太太接走了,在离开前傅老太太只对傅中天说了句今晚她会回去,便带着宋小源上了一旁石恒的车子。
而看此刻继续在这里也没多大用处,傅寒深只好上了车。
前面驱车的小张就开始报告接下来的行程,然而傅中天却突然抬手阻断他的话,“先去一个地方。”
小张疑惑地看了看他,但没多说什么,老实按照傅中天的吩咐,发动车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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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晚了下去,当在酒店房间里烦乱得一团糟的林絮,听到门铃声后打开房门,望见外面站着的人时,有些意外的扩大眼瞳。
傅中天只对她道了一句话,“现在没事的话,能一起去用个餐吧?”
林絮拧了拧眉,迟疑思忖了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没拒绝,回了房间拿了个外套,就跟着傅中天一块离开。
而听到动静刚从隔壁房间出来的朱森,看见傅中天时愣了愣,正想问林絮什么,林絮只对他道,“我出去有点事,在这里待着别乱跑。”
朱森还想说点什么,可当视线触及到傅中天一双凌厉的眸子时,一时竟被摄得说不出话。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19 01:35:52 +0800 CST  
就在附近一个古香古色的餐楼坐下来,傅中天让秘书小张去点了菜,则就在位置中坐下来。
跟着一块来的林絮犹豫了会,这才缓缓在他对面坐下来。
将拐杖放在一边,傅中天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说,“这些年,过得怎样?”
“还可以。”林絮回答的平静。
“嗯。”傅中天轻抿了口茶,眉宇间的神态颇为淡然,平日里的凌厉之色渐淡,“还可以那就是不错了。”
林絮没有回答他。
傅中天又接着道,“你现在二婚了?”
很多年他们已经都没有林絮的消息了,最后一次见林絮,那会儿她才十六七岁,还未嫁人,从那之后因林絮排斥,傅家人没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但傅中天私底下得到消息,林絮那些年一直过得不错。
后来久了,知道她嫁了人,消息就愈发的少,甚至于后来,几乎是没了消息。
不过傅家人都知道,当时她嫁给的是宋家,当初傅中天也对宋言的父亲关注过一些事情,见为人不错,口碑在熟知他的人里一致良好,傅中天就算对林絮放下心来。
而直至十五年前,据说宋言父亲出了车祸,林絮改嫁,后来就是什么消息都没有了。
在宋言父亲出车祸那时,傅中天原本想要来救助那对被留下来的母女,可因当时傅家也出了些事情,一直被绊住离不开身,让人去找林絮母女,得到的消息却是早已人走楼空。
从那时宋家出事林絮也不肯来找他们的态度,让傅中天清楚地明白林絮是有多不想看到他们,自此之后,便就一直失去了消息。
后来很久,他终于得到消息,林絮已经生活在别的城市里,也嫁了人,从此也安下心来。
只是有一点不得不提的是,傅中天从未想过,宋言居然就是林絮的那个女儿,并且并没有跟着林絮一起到临城,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所以这么久以来,若不是林絮出现,他是万万不曾想过,宋言会是自己的外孙女这件事。
因为,当初宋言并不叫宋言,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宋言是他父亲取的小名,后来因父亲去世,宋言就把小名转为大名,只是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所以一直以来就被林絮排斥在外的傅家俩老,没有第一时间知道宋言的身份也算正常。
当一个人有心避你,躲你,唯恐你的出现会带来什么灾难时,她有那个能力将自己的一些消息不流露给你。
林絮就是这么一直避着傅家的人。
听着傅中天的话,林絮眉心皱了皱,并不想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干脆直言道,“我跟你出来,并不是想谈我生活婚姻之类的问题。”
又是这般冷淡的态度,完全就不像是父女之间该有的。
傅中天阅人过多,一看林絮就知道她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他却是道,“叫你出来,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问问你的情况,其他的,以后再说也不迟。”
“但是听完我的话,你就会明白,问我的情况,没有任何意义。”
“为何没有意义?”傅中天这一次就没太听懂她的意思了,因于他而言,哪怕是一些芝麻小事,但凡是这个大女儿的,只是那么一点点,他跟傅老太太都会觉得很有意义。
甚至,傅老太太曾经还会拿出小时候林絮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跟他津津乐道很久,只不过,普遍说着说着,又是一场伤心罢了。
“过去这么久,有些事情我不想瞒着你们,这些话,既然老太太身体不好就不方便对她说了,您应该是能承受得住的。”林絮微垂下视线,思忖了会,缓缓又抬眸看向对面的傅中天,终归还是道,“你们的大女儿,并不是我。”
傅中天怔了怔。
接着,林絮迟疑了下,才继续凝眉说,“她没到十五岁就去世了。”
毫无心理准备的傅中天,几乎被林絮后面这句话震得眼前眩晕,心脏在话音刚一落下,就是一阵猛缩,一张遍布皱褶蜡黄的老脸,有几分难看的僵硬。
“在她去世前,”林絮情绪平静地道,“她跟我说,尽量要瞒着你,如若你们找来,就说我才是你们的女儿,一方面你们可以不用伤心过度自责,一方面你们可能帮助林絮当时的贫困,所以后来你们找到我的时候,为什么我会不跟你们验DNA了。”
因为本身就不是他们的女儿,一旦验了DNA,那么她撒的谎,就会尽数暴露出来。
听着这一番话,傅中天心中犹如是被梗住了,苍老的声音,有点沙哑的颤抖,“你说的这些,真的不是骗我?”
“如果你要是不相信,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做DNA对比。”顿了顿,林絮又平静道,“你应该很清楚,要骗也是该继续骗我是你们女儿,而不是到现在这种时候,来跟你说出这番话,像傅家这样的高枝,谁不想攀呢?何必又对你说出这种话?”
“……”
“如果你们仔细想想,其实不难发现,倘若我跟傅家但凡真有关系,也不会那么冷淡的对待你们,至少是怨也好是恨也罢,总该有那么一点情绪,但想想你们当初找到我时,你们觉得我对待你们,有亲人间那么一丁点的样子吗?”
没有。
从始至终,林絮对他们的态度就是冷淡,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感情。
可当初一直以为林絮憎恨着他们的傅家两老,哪里能这么轻易想到林絮对他们没有任何感情?
他们一直都是以为,林絮是在恨他们,因此才会刻意疏远,躲避,冷淡……
纵容纵横一生,在听到这番话后,傅中天却不如想象中的平静,真相如同食人的巨口,在毫无准备时,尽数将人吞噬殆尽。
自从找到林絮的那一刻起,傅中天就从未想过,原来他们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大女儿早已经去世,而这么多年一直以为的这大女儿,原来其实是个冒牌的。
难怪林絮方才说傅老太太不合适知道这件事,现在连他听着,握手杯子的手都在发抖,傅老太太又如何能承受得住?
本身就感到亏欠大女儿太多,若是听到大女儿早就去世那么多年,而他们一直被蒙在鼓里,身为母亲的傅老太太,恐怕又得在鬼门关走一遭。
半响,傅中天苍老而暗哑的嗓音,艰难地问,“她是怎么去世的?”
尽管还是不能接受消化这个消息,然而,傅中天对于这件事情上,控制能力还算勉强,没有以往的那种霎时暴戾起来。
林絮低眸望着前面的精致茶杯,徐徐出声,“病的。”
傅中天盯着她。
像是明白他要问什么,林絮又接着道,“你也知道当初我们家的情况有多贫困,她在我们家生活那么多年,不是每一次,都能有钱去医治她。”
“……”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19 10:49:25 +0800 CST  
“那一次她病得很严重,我们家支付不起药费,又没有人能再借给我们钱,所以……”
后面的话,林絮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傅中天已然听得明白。
傅中天万万不曾预想,自己的女儿竟然是出于没钱治病这么荒谬而滑稽的事,就如同一个狠狠的巴掌,打到自己的脸上一样的疼而充满讽刺。
傅家当时的地位也已然不低,可以说从来就不怎么缺过钱,又有几个人能想得到,傅家的女儿居然会死于没钱治病这种可笑的事情上?
这比一个耳光打在脸上要疼得多了。
“那你们当时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心中难受得哽住,傅中天半响才问出这么一句。
林絮淡淡地笑,“她当初被你们商政上的敌人拐出来才四五岁,除了知道自己姓傅之外根本连自己在哪都不懂,我们家当时又在偏远的山区贫困区,家里穷得潦倒,每天上山种地忙得不可开交,平日里不是谁的名字都会懂,就算她告诉我们你的名字,我们也不知道你是谁,你让我们去哪里找?何况姓傅的人那么多,像我们那种人家又怎么找得到?何况当初还并没有如今这么发达,我们除了等你们自己找来,又还能怎样呢?”
一席话说下来,傅中天已然沉默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心中堆积了万般凉薄,心寒彻骨。
他跟傅老太太是青梅竹马,在那个年代里不到十八岁就结婚的人很多,而他们就是其中之一,有第一个女儿时两人都不到二十岁,倘若不是当年年少轻狂竖立诸多敌人,他们的大女儿也不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心中是说不出的懊悔、自责、悲痛等等情愫,可是,此刻的傅中天却又觉得,自己连拥有这些情绪的资格都没有……
用力深吸了口气,却是怎么也驱散不开堆积在胸口里的那些情绪,傅中天缓声又是颤抖的道,“那她……恨我吗?”
林絮镇定地回,“这件事,大概只有死人才会知道。”
傅中天淡淡苦笑,笑是勉强得难看,他想,应该是恨的。
如若不是因为他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也不至于让那么小的孩子遭遇到这么残酷的事情,尽管他后来终于都铲除了敌人,然而却永久地,失去了一个女儿……
老眸中蓄了泪花,傅中天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有几十年,还是大半辈子都没有这么悲切的想哭过了,泪水这种东西于他而言从来是奢侈又彰显弱者的东西,只有女人才会动不动就哭。
可现在,心里的悲切,却让他情不自禁的留下老泪来。
大概真是人老了,心里的承受能力也跟着退化了……
“既然已经选择瞒了我们几十年,”终归泪水是不合适他的,傅中天逼退回了老泪,又抬眸看向对面的林絮,此刻的他,格外显得苍老,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精神熠熠,徒然间像是老了二十岁,他备显沧桑的嗓音道,“为何又不继续骗下去呢?”
“那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林絮冷静道,“当初选择骗你们我有私心,希望能由你们来摆脱当时的贫困,但事情过去这么久觉得没有必要,在我嫁人之后就想告诉你们了,只不过后来发生的变故太多,没能寻得机会,我毕竟不是你们的女儿,也不想接受你们的恩惠,以前不想,自从宋言的父亲死了之后,就更不想。”
敏锐的傅中天,隐隐约约觉得她后面这句话另有玄机,似乎是暗藏了什么事情。
“再怎么说你们家也照顾了她那么多年,恩不恩惠都是我们应该报答你们家的,这么多年都把你当成女儿,现在虽然说清楚,但我也仍旧可以把你当成女儿……”
“不需要了。”林絮阻断他的话,声音略显冷清,“你们傅家的恩惠,我远远消受不起,更不需要你们把我当女儿来看待,对于一个我恨的家庭,我若是招惹不起,就只能躲得远远的。”
说出最后几个字时,林絮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可言语间,却不难感受得到她冷淡的恨意。
他老眉微拧,“这又是什么意思?”
抬眸,林絮看着他,一字一顿,“因为,你们傅家,欠了我跟宋言一条人命。”
片刻间,傅中天手指不能自控地一动,一不小心,就碰翻了桌边的茶水杯。
茶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然而,傅中天却没能反应过来去收拾,而是松滞的老眸,盯着对面的林絮。
在林絮将接下来的一番话都说出来之后,他甚至久久不能回神,只在短短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内,他听到了两个惊天噩耗。
而待侍应生把菜上齐了后,傅中天甚至半响仍旧不能回过神来,直至菜凉,直至对面的林絮一口没动就起身离开,直至天色晚了下去,他依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坐在原来的位置中,忘了该如何动弹。
秘书小张进来后,见到的就是傅中天宛如僵硬了般,双眼都是呆滞出神的模样,那一刻他甚至感觉傅中天灵魂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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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餐楼之后,林絮整个人不知该说是轻松还是沉重,长久堆积在心底深处的秘密通通都说了出来,或许是该说轻松的。
可她现在感觉到的却只有沉重,为那些不堪的过去,同时也为了宋言的将来。
宋言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得到幸福,可单单若对方是傅家的人,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有时林絮甚至会可笑的想,她上辈子一定跟傅家渊源太深,才会这辈子如此的跟傅家纠缠不清。
以前是傅家的大女儿,又轮到宋言的父亲,接着现在又是宋言……
简直就像宿命的魔咒一般。
她跟宋言似乎都被傅家纠缠住了似的,怎么都摆脱不掉的感觉,甚至,宋言还有了傅家的孩子……
已经辨不清脑海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林絮只是本能地拦下刚刚经过的计程车,然后就朝艺苑驶去。
有些事情,必须得做一个了断,她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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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深接了电话有事要去处理,人不在家,傅老太太带着宋小源回来后,崔姨准备了晚餐。
而用过晚餐,傅老太太说要回傅家主宅,宋言知道她要去拖住傅中天,想说点什么,却又不太清楚此情此景的情况下,她说什么才是最合适的,最后只能由着傅老太太了。
在她看来,傅老太太跟傅中天两人之间,有时也孩子气得很,傅老太太说要回傅家拖住傅中天,不让他那么快察觉他们明天就要离开这件事,宋言觉得挺好的。
不过老人家还能有如此年轻的心态,也未尝不好,她只能是保持沉默。
然而,傅老太太跟崔姨乘坐石恒的车子离开后不久,林絮就出现在别墅的外面,当来打开门的宋言见到她时,面色本能的凝重起来,“妈。”
“宋言,”林絮站在门外,神情满是晦涩,“我有话想跟你说。”
不知道为何,宋言直觉觉得,林絮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她不能接受。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19 10:49:51 +0800 CST  
从内心深处发出一种无意识的排斥,宋言禁不住地直言冷淡道,“可我已经不想再跟您说任何话了,您回去吧。”
她甚至说着就要去关门,试图把林絮隔绝在外。
林絮见了她这个举动,匆忙伸手推住门,“宋言,你就听我一句话,一句话就好!如果听了我的话你还想继续跟傅寒深在一起,只要你能什么都不介意,我保证,我不会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你们想怎么样,都随便你!”
前提是,宋言能毫不介意的情况下,能问心无愧地继续跟傅寒深生活在一起。
可惜,尽管她说到这个份上了,宋言也依旧不远去听,闭口不答一句。
而刚刚从楼下迈着小腿下来的宋小源,瞥见两人的情况,他呆呆地叫了一声,“外婆……”
听到这个稚嫩的声音,林絮一怔。
也在她失神的瞬间,宋言直接就关上了门,彻彻底底地把林絮隔绝在外,什么也不愿去听。
门外的林絮想去开门,然而门已经抢先被人从里面反锁了住,她双手用力敲打着门,叫着宋言的名字,可里面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这时,从后面走过来一个人。
听到脚步声,林絮回头,看到来人时,略有吃惊,“唐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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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背靠着门,宋言神经绷了紧,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就冲动地做出这么大逆不道,将自己母亲关在门外的事。
只是觉得,内心很恐惧。
恐惧着怕知道一些什么事,而那些事情恰好仿佛是能将她不留余地的吞噬殆尽。
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自从见过陆家的那位老者后,她就一直这么恐惧着,生怕自己每次面对林絮时,不经意就从她口中得知什么足可将她挫骨扬灰的事。
她懦弱地逃避了。
逃避一件已经在她心里渐渐蔓延而出的事实,逃避了林絮。
靠着门,宋言听不到外面的动静,缓缓地,像是失去了力气那般,她整个身子顺着门滑下去。
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宋小源一惊,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赶紧奔了过来,“宋大言!”
“我没事。”知道自己吓到了宋小源,宋言笑了笑,伸手轻抚着他满是惊恐地小脸,“不要担心。”
“真的没事吗?”宋小源不太相信她的话,犹如黑玛瑙的大眼睛涌现出一种与他年纪不符的忧虑。
为什么,他现在看着宋大言,忽然就觉得好心疼呢?
情不自禁的,宋言倾过身子,将宋小源拥入怀内,尽量用着缓和的语气笑笑说,“真的没事呢,刚才就只是突然没了力气,头有点晕,现在已经好了。”
她现在不敢让宋小源看着她的脸,怕脸上的情绪出卖了她。
宋小源皱了皱小眉头,忽然不再说话了,静静地任由着宋言搂着他,他不喜欢宋大言不高兴还笑得勉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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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时,傅寒深回来了,进入房间看到打包得整齐的行李箱,他微微挑了下眉,视线看向宋言。
宋言清淡笑道,“怕明天早上来不及准备,就先晚上准备好,这样明天也不用一早就忙得七手八脚的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就将她扯到怀里来,一手捏住她的下颌,晃了晃,调笑道,“看来你比我还迫不及待?嗯?”
“有一点。”宋言很大方的承认,此时此刻,她只想尽快的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地方。
对于她这么直言就承认了,反倒叫傅寒深略略感到不习惯,“你不应该矜持矜持?”
宋言眉毛扬了扬,“那要我说,我不想走?”
傅寒深沉思了会,然后淡定道,“还是想吧。”
“……”
“国外的房子刚刚已经定下来了。”他松开她的下颌,改为搂住她的腰,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深深地视线,牢牢锁住她,“但愿傅太太能够满意。”
睨着他的眼,不知为何,宋言感到有点心虚,心里被林絮扰得紊乱的疙瘩越来越甚,让她渐渐面对他时,竟会感到不自然起来。
撇开视线,她说,“这得看了再说。”
傅寒深注意到了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不自然,蹙了蹙眉,却没再继续深究下去。
可是,到了午夜时分,凌晨两点半左右,宋言的手机响起滴滴短信声。
没有任何睡意的她,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短信,拧了下眉,不太清楚这个时候,会有谁发短信给她。
她的手机号知道的人并不多。
而当拿过手机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时,宋言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突然间就冒出一种不想看消息的冲动,直觉认为不是好事。
然而却像是鬼使神差似的,她的手指却不自觉的点开了短信……
一行字毫无预兆的映入她的眼底,几乎是在同时间,眼泪猛然翻滚而落,心中霎时滞得不能喘息……
“谁发来的?”
旁边,傅寒深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低低询问的声音,灌入她的耳里。
来不及收回眼泪的宋言,回头就看到傅寒深已然坐在她身后。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19 10:50:17 +0800 CST  
她顿时慌了神,竟是一时不懂该怎么面对他,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是……别人发错信息了……”
她说着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声音是那般无措沙哑,彰显出她此刻的紊乱。
傅寒深即刻就发觉到了她的不正常,他黑眸沉了沉,声音带了丝冷硬,“把手机拿过来让我看看。”
说着,他就朝她伸过手来。
“都说了是别人发错信息了。”宋言不敢让他看,神经早就处在崩溃的边沿,此刻她忽然有点感激现在是半夜,没有开灯也不见月光,使她收不住的眼泪很好的被黑暗隐藏。
不让傅寒深回话,她匆匆掀开被子,极度害怕此刻面对他,更怕他窥觊出端倪,她转身下了床,“我有点口渴,下去喝点水。”
说罢,甚至都不再回头看他一眼,她脚步凌乱的打开房门,匆匆往楼下踱步而去。
傅寒深坐在床上,被子盖了他半截身子,视线盯着门口的房门,眸色越渐深沉,眉宇间又充斥了一股暴戾之色。
他能感觉得到,现在的宋言在对他撒谎。
甚至,仿佛像是把心暂时关闭了,将他隔绝在外。
是谁在这种时候发了一条短信过来,不用过多他也能猜测得出来,只是,他却远远的猜不到,那封短信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又是那种该死的烦闷盘踞在胸口,不能傅寒深怎么都驱之不散,他眉峰几乎暴戾的蹙到一起,胸口间是难以湮灭的躁乱,完美线条的五官冷峻异常。
骤然间,掀开被子,他起身往浴室里走去……
**
楼下,刚到一楼,宋言身子就靠着墙壁无力滑落下去,手心里还握着手机,然而整个人早是泣不成声。
她凝固般的手指点开手机,那条短信的一排字眼又一次的映入眼底,“傅寒深是撞死你爸的人,你确定真的还要继续跟他在一起?”
宋言脑子乱了,宛如被焦雷砸中,心脏像是在抽抽的痛,有什么东西在强硬地堵住她的心口,无法抑制的眼泪一滴一滴,顺着眼眶边滴落,打湿了手机屏幕。
然而,她无从发泄。
想崩溃想嘶喊,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除了任凭泪珠不断下滚,她浑身仿佛都失去了力量似的,一时间,颓然而撕扯的痛着。
突然就觉得,林絮对她真不是一般的残忍。
既然都已经瞒了这么久,既然她都已经很拒绝再去知道这件事,为何,林絮就是不能放过她呢?
她分明不想知道真相是什么,可偏偏的,林絮就像是在强迫着,一定要让她知道。
她甚至不能抗拒不能拒绝,很被迫……
将腿蜷缩起来,头埋在双腿间,她抱着腿嘶哑地恸哭,双手紧紧的扣住腿,指甲不能自控地陷入肉里,刺得腿部一阵尖刺般的痛,然而此刻却远远不及心中那凝滞到窒息的感受。
**
当傅寒深下了楼来时,见到的就是她抱着腿蜷缩在墙角,身子单薄而孱弱的模样,那模样,宛如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兽,孤独的躲在角落里自生自灭,最后频临死绝。
他从未见过宋言如此模样,哪怕是当初她最为伤心难过时,也不曾过她如此颓废而绝望,孤独得好似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他深黑的眸子愈发的沉了,眼中有不能掩饰的一丝痛意略过眼底。
一楼大厅没有开灯,暗沉的光线格外沉寂。
没有她的哭泣声,没有他的呼吸声,整个空间,好似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注视着一动不动的宋言良久,缓缓,傅寒深俯下身来,拦腰将她抱起来,辨不清是什么情绪的嗓音,在寂静的空间内淡淡响起,“地上很凉。”
身子被男人遒劲的双臂抱起,眼睛湿湿的宋言抬眸望向他。
他似乎刚刚洗过冷水澡,身体凉里透温,一头碎短的发,沾染着未干的水珠,周身满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冽清香将她包裹在内。
而当视线触及到他的脸,身体感知到他的体温,那颗难以平复的心脏,又一次狠狠地抽痛起来,如同窒息了似的,心脏猛缩着。
分明想要控制,然而泪珠又一次猝不及防啪嗒啪嗒的滚落,她氤氲着湿意的眼怔怔地望着他,就像一半的灵魂抽离了身体,目光显得很呆滞。
傅寒深低眸望着她,由于隔得近了,轻易便能将她收不住眼泪的眼纳入眼底,“哭了?”
他声音很轻,宛如是从遥远的空际里传来。
宋言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发不出一个音节来,只有双眼一瞬不瞬的注视他,眼里仿佛蕴满了诸多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没能得到她的回答,却并不介意,傅寒深抱着她孱弱的身体往楼上走去。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0 00:13:3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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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卧室,将她轻缓放到床上,打开一盏台灯,傅寒深手指轻轻摩挲着她湿了泪痕的脸庞,双眸写满温柔,极轻的声音,淡淡地响起,“怎么哭了?嗯?”
宋言暗暗深吸了口气,努力地冲他勾勒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些事,想想会觉得心痛悲伤,就矫情的哭了。”
分明知道她这句话是随口胡诌出来的,傅寒深此时却并不揭穿她,依然宠溺而温柔的视线锁住她苍白的脸,指腹摩挲掉她眼眶边的眼泪,“现在还觉得悲伤吗?”
“还有一些。”
只要是面对着他,她心里那种钝痛就从未散去过,多看一眼,就多痛一份。
快要不能呼吸的样子。
傅寒深注视着她的眼,眉目深沉,“怎样才能让你不悲伤?”
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梦,他愿意将她紧搂,让她清楚至少还有他,她不是一个人,无需悲伤而感到孤独。
可他知道,那不是一个梦。
从她的眼神里,他看不出此刻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忽然间像是隐藏了很多让人难以触及的秘密。
真是是对他,她也选择了隐藏。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她突然将他隔离在外,使他无法靠近?
宋言扯扯唇,状若轻松地扯唇淡笑,“也许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起来,就清楚只是一场梦,就不会在意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了。”
“只要睡一觉?”
“只要睡一觉。”
“好。”忽而浅浅淡淡的勾唇轻笑,那笑容宛如春日盛开的花,格外柔情而温和,嘴角提起的完全线条,让人无可挑剔,“那就睡吧,睡一觉起来就会没事了。”
他就像是一个经验老道的捕猎者,淳淳善诱着她一步一步跟着他的步伐,温柔的声音,柔情的视线,就如同一味致命的毒药,让人穿肠蚀骨却依然恋恋难舍。
宋言心里抽抽的痛着,感觉自己的心仿佛是要滴出血来,强忍着情绪,她在他眼神的注视下闭上眼睛,毫无血色的脸苍白得很,脑海里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两人之间就被一双闭上的眼睛隔绝,她看不到他此时是什么表情的脸,唇畔轻抿着,一动也不再动一下。
傅寒深睨视她良久,见她不再有一丝动静,他深沉的眸光阖了阖,并不去追问那条短信的内容,而是拉过被子,动作轻微的给她盖上。
之后,宋言感觉到身边没有任何动静,他似乎是一直坐在床沿边,并没有躺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她没有打开双眼去看的勇气。
怕一个不经意,就把自己的慌乱无措呈现在他的眼里。
之后,辨不清到底过去了多久,空间内死寂一般的沉默着,没有任何睡意的宋言依旧闭着双眼,感知到总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她翻了个身,面朝另一边,好像是真的睡着了无意识的动作那样。
没多久,傅寒深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来,宋言听见身后男人站起身,从床头柜上拿了烟跟打火机的声响。
再之后,他的脚步踱步到落地窗边,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打开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
深吸了口烟,缓缓有烟雾从他嘴里吐出来。
刚毅有型的冷峻脸庞面朝外面,他深邃而迷离的眼眸不知看到了哪里,深沉得犹如一潭融化不开的冰川,冰冰凉凉的色泽充斥了他的眼底。
宋言没有看他,只是暗暗抓住了被子的手紧了又紧。
分明都很清楚对方没有任何睡意,两个人却就这么沉默着,两颗心突然像是隔得很远很远,沉默而死寂的气氛直至旭日腾升,远处的天际边露出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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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源早早起床后穿着睡衣下楼,就看到宋言在厨房准备早餐,傅寒深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他眨了眨迷惑的眼眸,朝傅寒深走过去,“爸爸。”
“醒了?”傅寒深放下报纸,抬起眼皮看他。
宋小源莫名地感觉今天气氛不太对劲,凑到傅寒深身边来,趴到他的腿上,“爸爸,我们今天什么时候去坐飞机啊?”
出国的事,之前也找了机会跟宋小源提前说过了,小家伙从未出过国,知道要坐飞机,表现得很雀跃,完全没有一点要离开这里的不舍惆怅。
大概,是因为知道宋言跟傅寒深都是一块去,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不安的了。
今天的傅寒深出奇地很有耐心,看了看手腕上钟表时间,“吃过早餐就可以走了。”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0 00:14:00 +0800 CST  
随后,他放下报纸,站起身来朝楼上走去,“去洗漱。”
“哦。”宋小源只能跟着他一块上了楼,想到等会就要坐飞机,内心就有点小激动呢。
他以前从来没坐过啊!!
宋言准备好早餐时,傅寒深就带着穿整戴齐的宋小源下楼来,招呼两人到餐厅来,她又往厨房里走去,去端出最后一道早餐。
然而,刚端着东西转过身来,傅寒深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一转身,她就看到了他笔挺笔直的身姿,微微愣了下。
傅寒深目光注视在她素白的脸上,轻阖了下眼眸,缓缓,他问,“现在好点了?”
他在指凌晨的事。
看起来,宋言确实像是收敛好了情绪,就如同她说的那样,睡一觉起来,就真的好了似的。
但实际上,她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只有她自己才会晓得。
视线微垂,她淡淡嗯了一声,迈开脚步越过他,“出去吃早餐吧。”
可话音未落,刚经过他身边的手腕就被一双大掌握住,手腕上传来的都是他的温度。
宋言侧头看他。
傅寒深凝视她,说,“真的没事了吗?”
意味不明的话叫人猜测不出他的情绪,看上去像是简简单单的询问,却又莫名透出一种深意来,让人感到一种认真。
宋言依旧扯唇淡笑,又是嗯了一声。
傅寒深看着她的目光忽然探究起来,像是在透过她嘴角微勾的弧度,探寻出她的这个笑意这个回答,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并不是看不透她,只是却明白不了她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倘若她的回答真的是她内心里真实的回答,那么他必然相信,但此刻他却不太相信了……
“出去吧。”
没有再继续在她身上探究,傅寒深收敛回目光,将她手中的东西拿过来,带着她一块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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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需要的东西都在昨晚就已经收拾好,吃过早餐后,再简单地收拾了下,就可以出发去机场了。
宋言知道他们走后会有人来处理接下来房子内的东西,不需要她来操心什么,便也就什么都不问。
石恒早早过来,把他们的东西都搬入车后箱,回头来对傅寒深道,“老板,都可以了。”
傅寒深点了点头,示意宋小源先上车。
小家伙瞅了瞅两人,没发话,兀自打开车后座的门,就钻了进去。
傅寒深又回头来对宋言道,“上车了。”
可是,他说完之后,宋言却是没动。
他侧眸看着她。
宋言咬了下唇,徐徐对视上他,道,“我想起来我忘记在离开前跟我朋友说一声了,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些时间,从这里赶到机场也不会用太久,我先去跟我朋友打声招呼。”
当她这句话一出来,傅寒深心里就沉了,不是不快,而是一种仿佛即将失去的沉,面上依旧面不改色地淡声道,“可以打电话跟她通知一声。”
“不行。”宋言勉强笑了笑,怕他想太多似的,笑容安抚着道,“要离开这里,不知道以后有多长时间才能跟她见面,我想亲自当面跟她打声招呼。”
“……”
“如果你不放心,就让石恒开车载我去吧。”宋言浅笑着平静说,“我们一定会在飞机起飞之前赶到机场的。”
石恒望着这边像是气氛凝固的一幕,突然就有点不太明白宋言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偏偏又要选择这种时候,要跟去朋友亲自打一声招呼?
眼中不知道是怎样的情愫,傅寒深定定看了她良久,适才,口吻略有冷硬地道,“如果,我说不希望你去呢?”
他深切看着她的眼神让宋言心底一跳,那口吻就好像是在对她做着挽留……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0 00:14:26 +0800 CST  
暗暗吸了口气,垂放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攥了起,宋言继续轻淡地笑着,说,“就只是去看一看我朋友。”
她顽固坚持着,哪怕他说他并不希望,也没能改变她的意思。
傅寒深眼眸沉了不少,低低淡淡地声线道,“我送你去。”
他说着就要上车,宋言却抢先抓住他的手,“不用了。”
傅寒深脚步顿住,回头来看她。
宋言无奈莞尔,“让石恒开车载我去就行了,你跟小源先去机场,不用多长的时间,我一定会在飞机起飞前赶过去的。”
“……”
“相信我好吗?”
最后的这句话,她说得很无奈,声音里面仿佛有诉不尽的叹息。
傅寒深心里不知是何情绪,他低眸望着她抓住他的手,她手指白皙而细长,很是漂亮,然而他却无心欣赏,黑眸阖了阖,他又抬起眼眸看她。
宋言冲他平静地微笑。
可这样的笑意里到底参加了什么,令人端详不出来。
须臾,沉默了很久,傅寒寒薄唇缓缓才溢出一个字,“好。”
宋言心里微松,他说,“我让石恒送你过去。”
“嗯。”她依旧笑得平静,连带声音也是淡淡的。
傅寒深很快就示意石恒把另一部车子开过来,石恒如实照办。
待车子驶到他们面前来,傅寒深凝视向宋言,他黑眸里辨不清是怎样的情绪,只听声音在说,“上去吧。”
他肯退步着实让宋言轻松不少,她冲他笑了笑,先去到宋小源的车窗边,对他交代了些话,“我先离开一会,等会再去找你们,你跟爸爸先去机场,不要随便乱跑,知道了吗?”
宋小源不解,“你要去哪?”
宋言淡淡地笑道,“我去见一见思愉妈妈,跟她打声招呼。”
听闻她这样说,宋小源没想太多,老实点头道,“那我们在机场等你,你快来点哦。”
“嗯。”应了这么一声,宋言低下头,在车窗边的宋小源脸上亲了亲,随后才站起身,往石恒这边的车子走来。
可当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正欲要上车时,胳膊骤然被男人的大掌钳住。
她回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傅寒深凝视她的眸子深邃莫测,冷峻的五官绷了紧。
“宋言,”他唤着她的名字,这是他叫她名字为数不多的一次,缓缓,他低声说,“我在机场等你。”
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宋言总觉得他的话里透出一种令人无法揣摩地深意,心里微震。
“好。”她笑了笑,笑容却是有点勉强。
傅寒深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一个不期而至的吻,压到她的唇上。
不似以往的缠绵尽致,也不带任何情欲,简单地一个吻里,却让人感到一种珍惜的情愫参加在内。
甚至不过多留念,他适时地松开她,深邃的眸底漾着无法名状的温柔笑意,薄唇微启,“去吧。”
宋言看着他的笑,却突然有股说不出的酸楚袭来,没再继续多待下去,她转身打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对石恒道,“开车吧。”
石恒愣了愣,看了看外面的傅寒深,见他英俊的脸上没多大表情,只好冲宋言点了下头,发动车子,离开。
傅寒深睨着他们的车子渐渐驶离,距离越来越远,甚至是慢慢就这么消失在他的视野内,那一刻心情不知是怎样的,没有轻松,更多的像是被重石辗压,沉闷着。
车子很快驶出艺苑,宋言回头,没见他们跟上来,心里不懂是该松气,还是应该绷紧,复杂又惆怅,很不是滋味。
这时,手机骤然响起短信声。
她拿出来看,这一次是傅寒深发来的,很简单的一句话,“我会在机场等你。”
宋言顿时心里被闷住压抑住了,透过这条短信,她仿佛听见他内心在说,“不要去。”
他好像一直在叫着她不要去,别在这种时候去见任何人。
他想她能现在就跟着他一块离开……
心里的铉霎时被拉了紧,她沉闷得几乎难以呼吸,眼眶毫无预兆的酸红了,昂起头,她用力逼退回了眼眶边打转的泪珠,沙哑地声音对身边的石恒道,“去一个酒店。”
石恒愣了住,侧头看了看她,见她模样不太对劲,声音试探地问,“难道不是要去杂志社吗……”
“嗯。”宋言沙哑哽咽地嗓音平静道,“不去杂志社,去一个酒店吧。”
石恒有些犹豫,“那我跟老板说一声?”
“不用。”她冷静着,“去见一个人,见完我就走。”
石恒不知道她要见的是谁,看她如此模样,只能是蹙了蹙眉,老实照做。
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宋言要去哪,他就跟着到哪,说多了,万一宋言不让他跟着,那就得不偿失,他只要能在飞机起飞前把宋言带回去就好,其余的事,最好别管。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0 03:28:58 +0800 CST  
宋言脑袋靠着车椅,微微扬起,始终逼着泪光不能下滑。
她有注意到傅寒深说了两次会在机场等她,并没有说会跟宋小源一起等,隐隐约约仿佛是能感受得出来,他两次说这句话的意义是什么。
他等她,这一次却不用宋小源来绑架她,只单单的,是他在等她……
可有些事情,一旦暴露出来,心却很难再回应一个人的等待,不是抗拒,而是无法回应,很有种无力感。
她现在其实并不知道清楚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脑子里乱得一塌糊涂,真相是将人挫骨扬灰的毒,她已经被穿肠蚀骨。
如果不清清楚楚了解所有事情,她觉得自己一定会疯,会乱,会不知所措,甚至是就这样跟着傅寒深一块离开后,永远摆脱不了一种被禁锢的枷锁。
**
手机久久没有回信,傅寒深最终把手机收回,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入车内。
“爸爸。”宋小源趴到他的背椅上,懵懂的目光染上忧愁,“宋大言今天不开心?”
傅寒深侧眸过来睨他。
宋小源耸拉下小耳朵,小脑袋微垂,咕哝着道,“我感觉她今天好像不怎么开心。”
“别想多了。”傅寒深大掌安抚性的揉揉他的脑袋,嘴角牵起淡淡弧线,“她会回来的。”
“呃?”宋小源怔愣,一时间没明白他后面说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她会回来的”?
小家伙疑惑的眸子盯着他,“宋大言不是去见思愉妈妈一面吗?难道还会不回来?”
傅寒深眉心微蹙,没回他这句话,只道了一句,“坐好。”
之后,他将钥匙插入,发动了车子。
宋小源还想继续问,可见他又回头看向前方不说话,只好嘟了嘟小嘴,好好坐回位置中,但始终都觉得,他的这句话,真的让人好费解啊!
难道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吗?
傅寒深双手掌控上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驱使了车子,神情淡漠如冰,黑如深渊古潭的眸子越渐深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何他会蹦出这么一句话,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连接两次告诉宋言他会等她。
他到底在不安着什么……
这时,傅老太太的电话过来了,将车子驱走的傅寒深,一手握着方向盘,戴上蓝牙接听了电话,“什么事?”
那头,傅老太太问,“你们上车了?”
“嗯。”
“唉,走了也好。”傅老太太一声惆怅的叹息,“我就不去机场送你们了,你爸昨晚回来得很晚,一晚上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直到现在也没出来,我继续在这里跟他耗着,等你们走了,我再把这件事告诉他。”
傅寒深拢了拢眉,“爸怎么了?”
“不清楚,不过应该都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有其他的什么,他的就不用管了,你们好好上了飞机就行了。”
傅寒深没吱声。
傅老太太又道,“宋言呢?”
眼神微沉,他问,“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跟她说说话,你把手机给她,让我跟她说两句话。”
“她现在不方便,有什么话我带给她。”傅寒深没有告诉傅老太太,宋言此刻不在的事。
傅老太太听闻了,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便只好道,“不方便那就算了,以后再说吧,你们注意安全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电话就挂断了。
收线后,傅寒深眉心始终微微拢在一起,胸口里充斥着一股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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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林絮所住的酒店,宋言让石恒把车停下来,自己就打开车门走了出去,石恒迅速把车停好,匆匆跟上她。
可还没能进入酒店,像是早就有所预料似的,从酒店大厅内走出来一个人,叫宋言脚步倏然止却。
清眸凝视着对面的唐慕年,宋言忽而暗暗地攥紧,之前林絮并不知道她的号码,而唯一能给林絮她号码的人,除了唐慕年也想不到其他几个。
此刻唐慕年出现在这里,就愈发证实了这个想法。
几乎不作理会,宋言抿紧唇,径直朝酒店内迈步而入。
“宋言。”就在她经过他身边时,唐慕年的声音渐渐响起,他叫着她的名字,声音充满缱绻,侧身过来看她,可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
他只能是看着她。
宋言脚步微微一顿,尔后,还是不做理会,冷冷淡淡地甚至连一句话都吝啬给他,又抬起脚往酒店内迈步而去。
唐慕年没有阻止她,只是,目光却忘记了从她身上收回来,看着她消瘦离开的背影,眼神倏然有些失神。
心尖上,似乎在隐隐的作痛。
楼主 十三梓白V  发布于 2017-11-20 03:29:24 +0800 CST  

楼主:十三梓白V

字数:878

发表时间:2017-09-18 22:24:47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9-15 21:26:5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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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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