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卡夫卡
二十八

三月飞雪，这在北国也是不常发生的事，它告诉人们这个烂冬即将在春天的感召下死去，换来一片大好春光。
雪花初歇，阳光明媚。春景虽美，但对毕业生来说，这意味着倒计时跨入了两位数。
距离高考还有87天。这是一个要人命的数字，如果今天过去了它还是87该多好。
王各没心思沐浴雪后暖阳。他与何笙、上官拓一起被宣进了办公室。距离上次期末终考过去了四十几天，可它带来的后果依然声势浩大。他们三人的成绩排在全班的前三，倒数。王各不出所料的垫底。
如果这成绩换做两年前，导师不会多费口舌。可他们三个却都是不正常的表现。
学期开始，王各的努力一度让老许很满意，虽然没有奇迹发生，但奇迹本就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如今，三人同时交上了这样一份答卷，无论如何都无法让责任感极强的老许满意。
高考不远，而且时刻在靠近。“重复”已成为末日的箴言，已是余下的日子里唯一的主调。
这是一场只认结果不看过程的竞赛，你可以用尽任何方法，折磨自己也好，锻炼自己也好，只要能够获得提高，什么都是对的。
一年寒窗和酷夏，只为了六月的一个结果，任何苦和泪都将在六月化作浮云，被大雨冲散。
如果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如果成功了，就是成功了。很简单的道理，很残忍的事实。
直到现在，我依然无法想象，当我坐在电脑前喝着咖啡小憩时，还会在网上看到某人在某地因为高考跳楼轻生。他们倾尽余力爬上危楼，牺牲这世界的最后一眼，享受到了飞一般的快乐。
一个人如果失去了自信和坚韧，他还会在这场刀光剑影的白刃战中活下来吗？
压力是一把双刃剑，它可以让你飞地更高，也可以将你的精神碾碎。重压之下，坚强的意志总是有效的东西。只是，王各现在明显不具备这一点。
三月底，四月初。
月考成绩只过了一天就公布出来，何笙与上官拓离开了后缀军团，而王各的名字依然在最后一页。

难道一切还没有“结论”吗？
最后一个寒假，王各拒绝了我“苦口婆心”地请求，没有理会莫然关于假期辅导的询问。一个人踏上了飞往日本的航班。
他说，他想去个远一点，好玩一点的地方。临行前他告诉我，他会站在富士山下给我打电话，描绘雪山的浪漫与壮阔。
王各的日本旅行结束，在飞机落地的那一刻，时光褪尽，往事又扑面而来。站在机场外，王各环视这个熟悉的城市，种种的一切如潮水般涨满心房。
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王各将苏洛的礼物寄到了她家里，那是一串在雪山下买到的水晶项链，上面缀着一朵红宝石雕刻的玫瑰花。
开学，王各又回到了重复忙碌的生活。却不想，刚一开始就遭到了连番打击。那排在末尾的名字，像一根冰锥刺向他的胸口。
王各着急了，胃火烧烤着他的五脏六腑。他急切地想忘记莫然，离开莫然。他没有勇气去面对，只能用尽一切办法去逃避。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倒计时就挂在眼前，如芒在背。
一切已经不需要“结论”了。王各现在只想在最后的最后，能得到光彩一点的结果。
王各忽略了所有的事情，苏洛的生日也抛之脑后。他找老许调换座位，他没再去操场跑步。他强行搜刮了所有能利用的时间，强迫自己集中精力。
王各知道他在折磨自己，但效果不错。他的注意力勉强回到了复习任务中，虽然很累。
不过副作用也随之而来。王各心里的积怨越来越多。他时常莫名地烦躁，时常撕碎正在演算的草纸，挤成一团，狠狠地扔到地上，墙上，床上。
无情地倒计时催促着每个人快马加鞭地向前奔跑着。没人理会他的失常。除了莫然。
莫然对王各的换坐很不适应。她担心忧虑。但她想了很久没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几次想去问清楚，可每次看见埋头专注的王各，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管王各坐在哪里，她都不想打扰到他。她也清楚，王各这段时间的成绩非常不理想。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还是降临了。周四晚上，王各晚上回到家，王峥脸色严肃地坐在客厅里。
那晚，王峥没有和颜悦色，没有醉意颓废，相反，他狠狠地教训了王各。言辞很犀利，很难听，一词一句都充斥着他滔天的怒火。
“小各，你怎么这般不知轻重？！”王峥咆哮着，“那个女孩有多好？能让你用前途来开玩笑？！”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该做什么？”
“看看你的成绩，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滩烂泥！像条死狗！”
“你太让我失望了。”
王峥不停地摇着头，红着脸，瞪着眼。
王各不想和他吵架，他一直在隐忍，在退避。从王峥的怒火中他知道了，今天上午班主任许强约王峥去了学校，说了一些关于他的情况。
当然，不是什么好的消息。王峥一路黑着脸回到了家，午饭也没吃，一直坐在那里等着他。
王各的眉头拧到了一起，渗出了汗水。他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放慢呼吸。耳边已听不清王峥严厉的话语，他的理智维护着最后一丝清醒。最后王峥摔门而去，房间里弥漫着战火后的硝烟味。
“嘭！”
王各一拳打在了厚重的石英桌上，一瞬间全身的力气消散殆尽，顾不上疼痛，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低头无语。
当天下午，发生了一件震惊整栋理科教学楼的事。王各踹门进了办公室，对着老许劈头盖脸一顿乱骂，而且动手打伤了老师。
几乎在很短的时间里，三楼的教室全部停课，一起蜂拥而出，堵塞了整条走廊。
一节课后，整个高三年级全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和许多人都不一样。我没有惊奇，没有难以置信。因为我知道，王各事出必然有因。
结果出来了，校方宣布开除王各的学籍，将他驱逐出校。这是最严厉的处罚，开除——简单的两个字，就抹杀掉了十几年的学生生涯，还会在档案里清晰地记录，某年某月某日，该生因无视校规，殴打教师而被开除学籍。
王峥在事发后的第二个小时驱车赶来学校，他的表情一览无余，除了焦急还是焦急。他当面向许老师鞠躬道歉，恳求校方能放宽惩罚。
当时我刚好找语文老师请教完一些问题，路过老许的办公室。我真正见过王峥的次数并不多，电视上的印象比较多一些，但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卑躬屈膝的样子。
他的骄傲，他的尊严，在那一刻都化作了虚影。此时，他不再是荣誉压身的医师，他只是一个为儿子求情还债的父亲。
在他和老许的努力下，校方最后减轻了处罚结果，将开除学籍改为记大过、回家反省、留校察看。
在等待宣判的那天下午，王各在自己座位上慢慢煎熬。他心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抱怨和不满。当他看见王峥时，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一哄而散。他开始想象那个男人接下来要做的事。
“他会为我求情，不惜一切代价。而我只能坐在这里，等待着自己惹下的灾祸将要降临的结果。”
王各鼻腔一酸，眼泪差点流了下来。他迅速地眨了眨眼，吞下了溢出的泪水。一种咸苦的滋味开始在空荡的心里涌现，急剧膨胀。王各轻轻地抿了一口，舌尖苦涩麻木。
原来这种感觉叫后悔。
一张纸条打乱了王各的凝视，是莫然写的。她问王各什么原因。王各很想撕碎它，然后扔在莫然面前，大声告诉她，请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再见到你。
他把纸抓成一团，微微颤抖。最后他没有撕碎，他回给莫然，上面写着：以后我会离你远一点。
王各没有侧身看莫然的表情，他已经想清楚了，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快从漩涡里划出来。他已经不在乎手段，他只想得到自己需要的结果。
莫然问他，为什么？
这一次，王各将它揉在一起，扔到了脚下。莫然没有放弃，她还是追问。
王各此刻失去了周旋下去的心情，很快写好了答案：你很烦，我现在非常讨厌你，请你闪开，好吗。
••••••
最后，莫然闪开了。
陪她一起离开的还有郝乖，她为莫然找到王各，要王各说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他们大吵了一架。
王各得知了自己的“判刑”结果，心里微微放松，悔意却越来越凶。
他没去找老许道歉，晚上回家也没见到王峥。他去厨房做了份宵夜放进保温箱里，在客厅里留了张纸条。
“厨房里有晚餐，爸，少喝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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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终章，作为一本自传性质的小说，写到这，好心酸的说~~

二十九

四月盛春，暖风搔痒着心跳，阳光妩媚动人。这样晴朗的天气直勾勾地调动着人心里的好心情。
距离高考还有37天。
月考成绩公布，奇迹出现了。王各一举超越了后面的四十个人，他的名字出现在了成绩单的第一页，当然还是最后一行。老许对他依然不冷不热，不过在他一闪而逝的笑容里，还是看出了他的欣慰和赞赏。
“各各，感觉爽吧？”
上官拓坐在体育中心的双杠上，沐浴阳光。
“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王各斜倚在旁边的转椅上，笑着回答。
“我脑子可没病，不想虐待自己。”
“不折磨自己，怎么知道行不行？”他说。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何笙翻身上了双杠，坐在上官拓身边。
“我想挑战自己，可以了吧？”
“可以，不过你还是想想怎么找郝乖道歉吧。上官，你前些日子神神秘秘地，做地下工作呢？”
何笙转移了话题。
“说什么呢？我一向正大光明。”
“各各，你说迟梦雪怎么会看上他？”
“因为他高，他帅，他不差钱吧？不过人品有待商议。”王各两人的话让上官拓目瞪口呆。
“你们怎么知道？”
“岂止知道，人都见过了。”
“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何笙与王各摆出一副“我干嘛要告诉你”的表情，让上官拓跃起的情绪瞬间哑火。在他们的“拷问”下，上官拓简单地说出了那段故事。
迟梦雪是上官拓舅舅家收养的孤女，与他年龄相仿，比他多读了一年书，现在美国留学。前段时间她放假回来，找到了正在水深火热中昏昏度日的上官拓，住在了他家里。上官拓的父母很喜欢她，早已将她当做自己未来的儿媳。但上官拓却不那么想，他心里反而有些惧怕迟梦雪。
说到这里时，王各两人已笑得前俯后仰。原来一向潇洒不羁的上官公子也有怕的人。
上官拓说，可能是养女的关系，虽然舅妈早已将迟梦雪视为己出，但她从小就很强势，也很优秀，才貌双绝。毕业去纽约读的金融。
可上官拓却比她差远了，几乎不在一个档次上。但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迟梦雪一直喜欢着他，到现在已沉淀成了依赖的爱。上官拓本以为国外的生活能改变她的心意，没想到适得其反。
何笙问他，是不是也对人家有意思。
上官拓说，他和迟梦雪一样，一直喜欢着对方，彼此也都知道。但每当他面对迟梦雪时完全没有自信，非常自卑。每次话到了嘴边又倒了回去，吞吞吐吐。
上官拓试着在她不在时能喜欢上别的女孩，然后忘了她。可是没想到，迟梦雪一站在他面前，她的样子瞬间扼杀了所有臆想。上官拓才发现，自己无论喜欢上多少其他的身影，都无法将她代替。
王各仰着头，闭着眼睛躺在阳光的怀抱里，轻轻摇晃着转椅。上官拓的话像暖日里的一根冰锥，轻刺在他的额头。
“如果苏洛也在某一刻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会有上官一样的感觉吧。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半年之约，它真像一个谎言。毕业后谁知道会去哪？”
上官拓一直叫嚣着让何笙讲他的故事。但何笙没有理会他的空架子。他说合适的时候会告诉你们。但上官拓并不想轻易放弃。从回忆中抽身出来的王各，乐得坐在下面看好戏。
最后何笙妥协了。可他只说了女生的名字。这个名字多多少少和王各有关系，但他并不知情，所以也没刻意去记。
何笙说，她叫萧以默。
黄昏悄至，辉煌的落日埋没进灰霾的地平线。三个人并肩离开了这里，微风习习，飘荡着那些关于友情的言语。最后的时光里，不管结果如何，愿无愧于心。兄弟，加油。
还有一个月，我们就要迈出最后一步了。假期只是一种幻觉。想想就好，千万别当真。
春天在五月中旬提前告别，酷暑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慢慢走来。人心浮动，跟着升温的天气一起开始躁动不安。头顶的吊扇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有的摇摇欲坠让人看之生畏。
眨眼，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已过去一半。五月的月考是最后一次统考，它结束以后，倒计时就真正进入个位数。
老许在考前很郑重地说，放平心态，认真对待。谁都知道，它的结果影响着应试的心态，而心态直接左右着高考的成败。
最后一次，却成了压力最大的一次。人说，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那么，重压之下，有几块顽石呢？
公示成绩的那天，也就是倒计时第9天，结果令人吃惊。王各的名字上升到十五的位置，彻底甩开了何笙与上官拓，这绝对是个好消息，但还不是我说的意外。
莫然竟然让出了霸占已久的第一页第一行的位置，而且一路滚雪球般跌出了前十。当然，比王各还是高了不少。
这个意外，让包括王各在内的人都感到诧异，他们都觉得除非莫然有一科交了白卷，否则这个结果是不可能出现的。
但事实如此。
当晚，老许将王各和莫然一起带去了办公室。老许的语气尽量保持缓慢，已经带了很多届毕业生，他知道最后一根稻草是绝对不能压上的。
王各的主题是肯定和鼓励，关于他的谈话很快结束了，老许让他一个人先走。而莫然在里面待了足有半小时之久，她出门时脸色苍白。
“莫然，你•••老许没说什么吧？”王各一直站在门外等她出来。
“没有。”莫然淡淡地说。
“发生什么事了吗？”王各直截了当地问。
“我已经闪开了，与你无关。”莫然罕见的冷漠里藏着一丝委屈。
王各胸口一窒。他抬起手，想拉住莫然离开的脚步，他很想对她解释，告诉她那些话都不是他想说的，他要对她道歉，希望她能原谅自己。
王各的手指像石化的雕塑，还未伸出，已然缓缓落下。
寂静的走廊，头顶的灯忽闪忽灭，终于在一次光暗交错里，那个身影消失在了转角。
“她真的走进这里了，我却在此时才迟迟发觉。我该庆幸自己没有拉住她，或许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
王各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星空，一片灿烂。他背过身，走向另一边的楼梯。
命运主导了一个游戏，只要两个人能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游戏就可以胜利。
王各选择对了，他做到了，他没有跟在莫然身后，也就不会看见那个一直躲在昏暗的角落里，等着他，泪流满面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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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六月九日，上午十一点整，铃声响起。
那是我一生中印象最深刻的声音之一。从那一刻起，我的中学时代画上了最后一个句号。
我毕业了。
那天的天空很蓝，阳光很温柔，风很暖。那一刻的校园是安静的，所有人都在默默地回首自己留在这里的最后一点时光。
然后，整个世界沸腾了。
走在那条鹅卵石铺成的碎花路面，我听着经过身边的一阵阵的欢呼，感受着他们内心的释然和奔放。
一切都结束了。我痴痴而过的三年青春，在那一瞬间绽放了最动人的光彩。
王各迎着一地的阳光走出考场，微笑着看着远处的骚乱和欢腾。他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并没有太大的意外。他与苏洛的半年之约开始转动，他期待着他们重逢的那一天。
王各没有急着离开学校。而是背着书包，一个人在校园里散步。他想再走一次这里每一条走过的路。不想转过一个路口，三道身影已在那里等待。
何笙，郝乖，上官拓。
“你出来的可真慢。”上官拓舒展了一下臂膀，懒散地说。
王各看着郝乖笑吟吟的样子，脚步慢了下来，他才猛然想到还没向郝乖致歉。何笙和上官拓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慢慢地向前走着。
犹豫着，迟疑着，王各走到了郝乖身边。一高一矮间，对视，沉默，无语，不知该怎样提起。
“郝••”“各••”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在彼此的目光里停下。
郝乖穿了一件雪白的连衣裙，天使一般的笑容在阳光里绽放，还和以前一样，她永远天真，纯洁，是永远都长不大的女孩。
风中摇曳着淡淡的花香，沉醉着两个年轻的心。
郝乖说，何笙都告诉她了。而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们追上了没有走远的两个人，四人并肩在林间路上漫步闲言。
说着过去的故事，说着三年的青春。
郝乖告诉王各，莫然一直喜欢着你。她自己请求换到你的同桌；她经常生病但每天都陪你跑步；她微笑着为你说清每一个问题，不管你问过多少次；她跑遍了许多地方才找到了那份独一无二的礼物；她愿意永远做你的倾听者，听你的每个故事，每段心情，哪怕一言一语、一字一句。她几次想告诉你，可她害怕扰乱了你刚刚复苏的自信和勇气。那天你说要扮作她喜欢的人，她不知道多有高兴，她和我聊了一整个下午，仅仅是因为你的一个假设。她说，她将自己想说的话藏在了那件礼物里，迟早有一天，你会打开它发现那个秘密。
郝乖说，昨天下午莫然对我说，如果我能早一点认识他，该有多好。
爱情，终究还是有早有晚。
六月下旬，王各约我们一起去看了阿信的演唱会。
火爆的开场曲，高亢足以穿透一切伪装的声音，所有人的思绪被阿信的旋律隔空带进了另一个世界，仿似一种穿越，从生命的尽头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快乐，悲伤，激情，安静，鼓励，迷茫，叛逆，悔恨。
阿信的声音是充满诱惑的酒，饮下去就化作了致命的毒药，再也无法醒来。
他的声音散发着光和热，穿透一层层的沉默，引诱人们内心最深处的激情和躁动。
那一刻，那一秒，只有音乐，只有疯狂，只有沉醉。全场的欢呼呐喊，全场的热血沸腾，全场的安静，全场的哀伤。阿信的声音带着台下已被催眠的人们，穿越了一片又一片不同的风景，触摸着人世间的爱与恨，悲与喜，聚与散。
“青春应该拿什么开始，又拿什么送别呢？分分合合，聚聚散散。我的信仰，你是我唯一不变的坚守和执着。”
这是王各写给阿信的独白。

“没有预兆，没有理由，你真的有说过，如果有，就让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