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灵回忆录》 悬疑探险灵异

38.无意识

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感给我带来的却是最大的恐惧,这次算是栽在这里了。
我放弃了所有的防御,任由邪蚊溶解我的血肉,因为我知道面对这无数的邪蚊,活的几率压缩到了某个极致。脸上,脖子上,耳朵这些地方开始微微作痛,并可以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滑过自己的皮肤。
若是能看见我的眼睛的话,里面肯定是一片死灰。
但是这时的我心里竟没有了起初的浮躁,只是一片宁静,这种感觉有些熟悉,我在我的大脑里翻寻是否有类似的记忆,我知道那记忆就在圆的某个位置上。
自己年幼时独自学游泳差点被淹死的经历。那时的自己被困在水下,无论怎么动作都没有任何作用,太阳和自己只隔着一层水膜,我使劲撬开的双眼都能看得到它在天空放着光。
我的手和脸都已经这样了,看来被割开裤脚的左脚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是我对它没有任何的支配感,这时的它就像自己身上的衣物一样。
不知道陈黎怎么样了,我对他们失去了怨气,究其根本是我自己答应跟他们来的。蝎子毒又开始扩散了,这次是全身一起发痛,逐渐的我感到自己的头很重,就像被人使劲往一个点压一样。
我的思维开始变得无序,我的大脑想发出说话的指令,不过我感觉不到嘴唇的存在。从黑雾中透过来的那一点点光变得很绚丽,看来自己的眼皮也扛不住了,现在的我只有大脑还在活动,我能想象自己头低垂,口水从自己的嘴角流出来的情景。
什么都变得很混沌,但某一瞬间思维突然清晰了一下,于是我想通了自己在上面吃的那颗果子的效果,应该是用来防止有人进入刺藤林之中的。但是这种清晰只是一瞬间的。
然后我的思维突然跳到自己大学时代在课上打瞌睡,那时的自己边打瞌睡边做题,等下课铃一响,自己就醒了,一对答案,竟然全部做对了。
人在混沌的时候会有一小段时间思维会非常清晰,你会对以前想不通的事情瞬间醒悟,就像你喝酒醉断片的时候,你会想起自己之前酒醉时做过的事和说过的话以及别人和你说的话,等你醒后你却什么都不记得。
不过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以至于后来我安心的打瞌睡后就被老师叫起来站在了后面去听课。昏沉中我似乎听到了枪声,我惊讶了一下那枪声竟然能穿透这嘈杂的邪蚊群,而后大脑瞬间放空,毫无意识。



陈黎打着火机在探查甄天的情况,尽管有着蒿芝的保护,但还是有着一些邪蚊跑了进来,似乎群体越大蒿芝的作用就越有效果。陈黎的脸上布满了血痕,甄天的也差不多。这些蚊子的毒液里有抗凝血因子,虽然伤不多也不大,但是血液却一直在流。陈黎只是打着火机,他没有做任何防御。
血液汇聚滑过他的脸颊从下巴上滴了下去。
这些邪蚊好像有点怕火,在陈黎打燃火机后趴在他脸上的两只邪蚊已经飞不见了。甄天半躺在地上,头被陈黎用手扶着,因为如果他躺下去的话就超出了蒿芝的范围,蒿芝外面可全是邪蚊。进去出来一遭就只剩一个骷髅头了。虽然这些蒿芝已经干了,但是依然能起到作用,怪不得他们一路上看到那么多蒿芝。
看来那池子里真正的主人才是这些邪蚊。
陈黎在自己的心里默数了几声,最后一声默数完的那一刻他清晰的听到下方传来了枪声,就像平常人在吵闹的环境中总能听到别人叫他的名字一样。
他知道人外人他们来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就在不久之前,这片黑暗的空间似乎有什么在快速的移动着,可以听到频率很快且有些尖锐的声音,就像拿镐字使劲往粗糙的地面上敲一样,地面上甚至还有小碎石。能在这里如此快速的移动且背上还站着一个人的只有肉蝎了,林式的一只手拿着一条断掉的蝎尾,长刺的大部分没入了身下快速移动的巨蝎的身体中;另一只手则是牢牢地钳住蝎尾,尽管断了一节的蝎尾在不停地晃动,但始终没能摆脱。
林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黑暗空间中那抹冷艳绝丽的白光,而后转过头来将拿着尖刺的手使劲往下一压,横向拉了一道,肉蝎吃痛不再奔跑,而是身体在剧烈的翻滚。林式在肉蝎翻滚的一瞬间拔出尖刺借力跳进空中,在要落地的时候用手掌在地面上一撑顺势翻站起在地面上,前方传来了刺耳的摩擦声以及沉闷的撞击声。
林式打着火机向前走去,前方是一面崖壁,只不过现在崖壁上多了一团肉蝎的皮肉和骨头,不过骨头依然是完整的,并没有碎。林式过了那团巨蝎的尸体,顺着崖壁走了大约二十米的距离,而后他蹲下将火机贴着墙壁去烤,每一寸都不放过,火机已经变得滚烫,他没有任何感觉。
直到某个地方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黑色图案,那是一个骷髅头,但是比一般的骷髅头好像要大上一些。这骷髅头却长出了两只巨大的角,那角甚至和骷髅头的长度相当,只是看图案都能感受得到那对巨角的尖锐,头的周围还有些很奇怪的符号,虽然不能理解,但还是可以感受得到这些符号的沧桑。
林式拿起尖刺,向着骷髅头的地方直接插了进去,尖刺没了进去,而后林式稍微将尖刺向上一抬,一个方形的入口就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似乎是一个小格子,林式从里面拿出了一一个背包,从背包里弄出一个东西,而后他用手在某个位置一扭,那东西的顶端就燃了起来,发出亮白色的光,是冷火焰。
他背起背包,盖灭了火机的火焰转身准备离开。他才走没几步,迎面走来了一个人,这人是楼外楼。她把自己的匕首别在腰间,和林式一起往火海的方向走去,他们找到了一个可以下到池子里的台阶,顺着台阶就走了下去,奇怪的是这下面的地面竟然没有任何湿气存在,他们来到一个方盒子前,再次扭燃一根冷焰火,稳步进去。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28 09:55:48 +0800 CST  
39.懒人

这里是那怪池的边缘,也是有着很多的方盒子,不过这些方盒子并没有淹没在青色的藤油里面,只是在它们的周围的地上有着青色的液渍。
有人扛着一个箱子慢慢悠悠的走在这片黑暗的空间之中,这里的黑暗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他就在台阶上方解决了两只肉蝎,现在又拖着一只肉蝎下了阶梯,他低头进到一个方盒子里,这个方盒子比同在这里的其他方盒子大得多。而后将自己肩上的箱子放在肉蝎的身上,肉蝎虽然是活的但是并没有反抗,接着他就靠在肉蝎的身上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漫天黄沙,毫无尽头。
单调的黄色世界,确乎出现一个黑点,出现得很突兀。单薄的身子被阳光灼烧后在身后留下一片黑色的痕迹,干枯的树在热浪下被扭曲显得狰狞,那人的两只脚按着某种节奏机械的走着,双手无力下垂,做着单摆运动,自灰白的袖子露出的手与黄沙一个颜色,也与黄沙一个质地。
风携着热浪滚过,将那人枯黄的头发吹下一缕,嘴唇上开的裂口让人有些胆寒,已经露出里面殷红的肉,没有血液流出。他就那样走着,不知灵魂的尽头在哪,粗重的呼吸声后只余下眼底的一丝清明。
那人是一个有想法的人,要去挑战一些东西,于是他迷失了,轰隆隆的沙暴,令他分清不得东西南北上下左右,包也吹飞了,只剩下随身带的小刀和几张票子还有身上穿的衣服和裤子,他足足坐了三个小时,要是别人在场,肯定惊叹于他裤子和臀部得耐受能力,待太阳变红的时候,他往着太阳的方向去了,心里默念一句:阿弥陀佛,我本善良。
熬了一夜,寒冷让他瑟瑟发抖。他将身子埋入沙中,只余头在外面,他永远忘不了那种砂砾占满每个角落,挤满每个毛孔的微妙。
阳光嵌入了他的眼皮,使眼球恢复了工作,当他站起身来抖落身上沙尘的时候,一阵眩晕兀的袭来,差点站不住脚,这次他朝着太阳相反的方向去了,时不时的手脚还抽会筋来调味,他又忍耐了一天的炎热,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沉默。
夜晚,月亮出来,他在一个大沙丘后面坐着,将票子和小刀拿了出来,突然间他暴怒了,将那几张钱恨恨的扔在地下,使劲的踩,用力的踩,然后又坐下了,没多长时间,他又回去将钱捡了起来,一张张的捋平,在月光的照射下,他看到了票子上的那位人物嘲讽的微笑。
他将刀和钱揣好,分放两边的裤子的口袋里,看着月亮,发现它很像自己,或者说自己很像它。
天又亮了,让他醒的不是阳光,而是一种闷热。
他站起来,看着环绕在四周的沙丘,看了看太阳,准备翻过去,他吞咽了一下,感觉脖子被人用手使劲捏着一样,他摸了摸舌头,发现质地和沙子的差不多,而且似乎舌头还没什么感觉。由于缺水和吃的,他已经出现过幻觉了,他想起之前由于口感不佳被他扔掉的食物和水,意识到了节约粮食的严重性。翻越沙丘是很耗体力的,才到一半,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再加上闷热,他就那样躺下了,好一会,他死撑着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那座沙丘,映入他眼睛的是一抹绿色,在一个低洼处。
他的瞳孔缩了缩,但还是没什么动作。这时一阵微风带着一丝清凉掠过,但马上又被热浪覆盖,尽管如此,他还是精神震了震,他确实看见了那棵树,这时他脚下一软,滚了下去。
他几乎都要到树前了。艰难的支起身子来,一个趔趄,他爬到树边,往干裂的树皮上使劲咬了一口——什么都没有,包括感觉。
他撑着身子,靠着树坐了下去,感受着那最后的荫凉,拿出随身带的刀,朝着手腕就那么划过去,他只感觉稍微疼了一下,然后黑红的液体就流了出来,之后无尽的疲倦与幻境袭来,他闭上了眼睛,靠着树睡了过去。
他梦到了很多。
雷声将他沉入心海的思绪拉了出来。他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反正还没死,开始下起了雨,他想起老人们说过下雨天不要躲在树下面。
那人挣扎着站起身,将衬衣脱了下来让雨水淋湿然后将水扭进自己的嘴里,终于他喝得差不多了,将淋湿的几张钱用沾了血的小刀钉在了树上,这时乌云的边界刚好在他的头顶,他顺着那条线,扬长而去。
由于长时间缺水,他的血液变得很浓稠,手腕处没流多少血就结痂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寻到了文明,但是他已经没钱了,他再一次跌倒,身边人来人往,没有一人在乎。
而在他意识彻底模糊之前,身前出现了一个身影,这个身影全身灰白。
就在这时,做梦的被一阵亮光给弄醒了。


在某个区域的某个方盒子外,有两个人来到了这里,火海照出了他们的影子,一个影子比较高大修长,另一个则显得有些娇小,但是这个娇小只是相比之下。
这个方盒子的下方有个开口,也就是之前他们所看到的那个“门”。
看起来比较高大的那个人就是之前提出一小时后见面的林式,而另一个则是楼外楼,他们从自己的背包里各拿出一根冷焰火,然后扭燃就弯着腰进去了。
这个开口的实际高度显然要比站在上面看时要高得多,他们进去以后看到的是一个人和肉蝎,这人躺在一只巨大的肉蝎上睡觉,他的旁边有一个木箱,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那肉蝎看起来还是活的,因为它的蝎尾正在摆动,只是不知为何就是躺在那里任由那人的依靠。
那人听到了有人进来,打了一个哈欠就起来了,这人比林式高上一些。
“你们怎么才来啊,我都睡了一觉了。”他边说边挠了挠头,神态颓懒,身形松散。
浑身散发的懒洋洋的气势或许是让这只肉蝎安静的躺在这里的原因。
林式和楼外楼都没有说话,只是拿着冷焰火看着他。
“最烦这种破表情,要什么就快拿。”
那人把箱子从巨蝎的身上拖了下来,木箱没有封口。
林式和楼外楼走到箱子旁边,两人都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冲锋枪还有一些弹夹,他们习惯性的检查了一下枪械,将弹夹装进枪身后拉了一下膛。那人看林式和楼外楼选好之后自己也从里面拿出了一把。
“我还是觉得这东西好用。”那人自顾自的说道。和林式他们不一样的是他并没有检查自己的枪,只是装上弹夹后拿出一个黑色的背包把箱子里其余的东西全装入背包里,而后他们一行三人出了那个方盒子往青铜巨牛的那个方向走去,这方盒子周围的墙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卵,和之前林式他们在刺藤林的那些刺藤根部发现的差不多,那只肉蝎依然在那里摇晃着自己的尾针。
林式一行三人出了池子的范围,登上之前林式他们下来的台阶,以墙的方向为参考系的话这边是这片空间的最左边,想不到这阶梯竟然和之前甄天他们遇到的那个台阶一样。
在台阶的最上端躺着两只肉蝎,两只肉蝎的背上都有一道口子,只是背上的开口有些差异,看来是用两种不同的武器弄伤的,两只肉蝎都已经死了。
“情况怎么样了?”之前在盒子里的那个人对着林式说道。
“不知道,不过既然火已经起了,证明他们那边已经开始了,现在的不确定性又多了。”林式一手拿着砍刀,一手拿着之前自己在木箱子里拿的枪,食指轻贴在扳机周围的护弓上。
“不确定性越高才越有可能。”
他们一行人上了台阶的最后一层。台阶出口的斜右方可以看到一条黑线正在向崖壁处延伸,这条黑线先是笔直的移动,到了后面中间位置向火海这方凸起,像是被一股力量拉成了一条曲线,曲线的两端连接着灰褐色的崖壁。其实是因为黑线两端的移动速度变快了才导致这样的结果,总之那个黑线组成的弧将某片区域困住了。
“你说你们好好的名字不叫,偏要叫那些稀奇古怪的代号,尽管我已经是第二次和你们见面了,但我还是有点混淆你们这代号,能不能给我说说这代号怎么来的?”
那人脸上懒洋洋的表情消失了,只剩下一脸的认真。
不过林式却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只是看着青铜巨牛那个方向,然后起脚开始狂奔。
“嘿!你这人,话还没说完怎么就跑了?你知道不?”苏文转头想问楼外楼,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周围已经没有人影了。
他只得叹了一口气:“哎,这些个人啊,怎么比我还难相处。”苦笑了一下随着林式和楼外楼的方向跑了过去。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28 18:10:02 +0800 CST  
40.蝎海飘摇

甄天已经没了意识,陈黎在他身旁等待着林式他们的到来。
在这空档里,陈黎将甄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昏迷中的甄天大脑里开始出现一些意识,但他依然没有醒过来,他的意识在自己的记忆里不知在翻寻什么东西,所有的记忆都处在一个球面,这便是圆心思维的一个好处,时间在这里被等距了,因为他的意识站在圆心。
就在搜寻到某个节点时,那个节点突然爆开,紧接着甄天的意识进入了一段陌生的记忆。
而后记忆突然完结,意识硬生生的被截断,甄天再次陷入了昏迷。甄天身旁的陈黎似乎知晓了甄天意识的断层,他放下了甄天的手,坐在等待林式他们的到来,大口的喘起气来,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就像不要钱一样。
林式一行人来到被黑线包围的地方,他们就站在无数肉蝎的后面,身前有一个之前在另一个方盒子里拿出来的大箱子,里面目力所及的全是瓶子,瓶口塞着棉花,瓶子里面装着汽油。
他们看到那些肉蝎刚好处于那已嵌进去了的圆台边缘,他们也知道要想出去必须要经过这里到达那圆台的中心,也就是那巨牛的位置。
他拿起一个瓶子,然后打燃火机将瓶口的棉花点燃,之后斜向左往空中一扔,瓶口的火焰竟然没有因此熄灭。
那扔瓶子的人手一抬,扣下扳机。
砰!
无数火星碎屑自空中出现,然后向着下方四射而去。
下方的蝎群再次暴动,似乎都很想逃离那火焰落下的位置,它们向周围拥挤而去,能听到一些碎裂声,有些较小的肉蝎已被踩的碎裂,要不就是被刺穿了身躯。可始终没有一只蝎子逃出那圆台的界限,蝎群不知被什么东西牢牢牵制在圆盘上。
蝎群背后的三人就像之前那样将一只只瓶子点燃后扔到空中打爆,顿时圆台上火焰起伏,和下面池子里的火焰交相辉映。
蝎群完全暴乱了,不再死守着那道线。而是回头进攻它们背后进攻它们的人。
林式和那人抬着那箱东西跳上那一只只暴动的肉蝎身上向着牛的那里赶去,楼外楼跟随着他们。
巨蝎钳动,疯狂压制而来,林式与那人暂且停了脚步,迎击所招来的攻势。林式灵活躲避巨大蝎钳的撞击,那人在某一瞬间立身蝎前,凝神一目,眼前巨蝎一停,似有畏惧,那人抬枪扫射,蝎甲破碎,其余巨蝎依旧疯狂。
两人解决后再抬起木盒子,他们才跳到一个无蝎地域,但马上一只肉蝎就跳了过来,他们两人抬手扣动扳机向前,顿时无数汁液螯脚横飞,楼外楼在后方点燃着那一个个的瓶子。
前方的毛蝎子被点燃,半空中像是在放烟花,火星四散,汁液溅飞,阵阵肉香隐着弥漫,勾引着当场每个人的神经。
肉蝎们的尾巴与巨螯成了他们几人荡漾前行的工具,可黑色浪花重重打来,想扑灭表面摇曳的火,还翻滚着肉蝎,几人身上伤口渐多渐深,加上蝎毒浸染猛火炙烤,眼前血红一片。
他们用枪与火油瓶硬生杀出一条道路,最后冲出火浪,裹挟着引燃的毛蝎子到达巨牛之前,青铜牛正被一团黑雾笼罩,黑雾不时变换,障着他几人的眼,让他几人无力分辨之内状况。
楼外楼在间隙中往两人方向分别扔了两个小药瓶,里面全是鲜红色的药片,两人将药片全部倒进嘴里,胡嚼后吞下。
不过他们确信甄天就在里面,因为陈黎在那,能感受到得到。
整个圆台都变得有些热度,他们踏着火焰在要到青铜巨牛脚下的当口,那个不知名的人点燃一个火油瓶,向着邪蚊群那里扔去,然后抬枪。
嘭!
火油瓶再次裂开,火焰点燃了迸飞出来的火油,然后在邪蚊之间快速传播,后方暴动的蝎子大军瞬间一拥而上,林式和楼外楼两人一齐用力将剩下的火油瓶连带木箱扔到蝎群内,抬着冲锋枪对着扣下了扳机,那些剩余的火油瓶一起绽放,整个空间都震了震,沸腾的蝎群被掀翻了起来,他们靠着青铜巨牛抵消了一些冲击力,只是几人的鼻里都被震出了血,滴滴答答的流,又湿润脖子上已经干涸的血痕。
他们跳上了青铜巨牛,邪蚊已是强弩之末,陈黎在上方将楼外楼拉了上去。而后陈黎扛起甄天,几人一齐跳入了青铜巨牛的下方,就那样消失不见,不知什么时候青铜巨牛的下方有了一个幽黑的洞口。
那洞口不时的还会有子弹飞出打到青铜巨牛的肚子上,似乎担心有什么东西会跟上来,巨牛的牛角再次恢复了斜指向天的状态,着火的圆台带着无数肉蝎与毛蝎子的残骸缓缓升起,恢复了之前的高度。
他们才刚去没有一分钟,那些灰白色的根须已将巨大的青铜巨牛布满,在火光的照耀下,圆台上又出现了一些身影…….


平顶山下,一辆银白敞篷倒两条路间的山沟里,车已是破烂不堪。旁边有辆黑色轿车还有三个小青年,有两个灰头土脸的,其中一个躺在地上睡觉。另外一个戴眼镜的说道:“去你妈的!老子给你怎么说的!!叫你别瞎开别瞎开,现在好了,全给毁了。叫你自己拿车自己拿车,你就给老子整个这个车来,你不知道这是来干嘛?!还是你特么觉得路上能有野炮?!!”
肇事的是另一个,略有消瘦,他把眼睛看向另一边。
“你自己说的这是少有的越野型跑车,我就拿来越一下野,谁特么知道,一个山沟沟就给干翻了。”
他知道自己以后会不好过一次,而且那卵人会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无限接近底线的报复你,真是日了狗,你还理亏,让人非常难受。
“还有脸说?你慢慢开下去,也不至于废这样,你特么直接轰油门从这边路想飞到那边路是什么意思?”
“你这不是跑车嘛,你看人速度与激情,穿楼都没事,我想着穿个路应该没问题。走了走了,不然一会搞不完了。”
“你想个屁你想!你以为的你以为,就是你以为的了?!!”
肇事者踢了躺地上的人两脚。“睡睡睡!就特么整天睡!起来走了!”
那人身形矮臃,圆脸短发。他起来微怒的看着肇事者,肇事者看了看,转身往山的地方去了。
三人骂骂咧咧的到了山脚,在某个地方找到了一个入口,然后进了山里。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极其的昏沉,就像是被人灌了水泥浆在里面一样。我的大脑从没有这样疲惫过,我能感觉到地心对我的拉扯,但我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没有任何压迫,我似乎在被人背着走。
我居然能感受自己的脚了,内心的激动比之前知晓自己中奖时还要更甚,但我却讲不出任何话来,也动不了身上的任何部位,我的毒到底是解了还是没解,我现在在哪我都一无所知。稍微睁开眼,能感受到有亮光从自己的身后传来,也能感受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不知是好是坏。”我听到后面传来声音,但是我却感觉十分的陌生。
我也转不过头去,所以我再怎么纠结也没有任何作用。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才记得自己和陈黎被困在邪蚊群里,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等待。可现在却不知在什么地方,以及不知道自己在谁的背上,我再次不由得想了一下背自己的会不会是楼外楼。
脑袋里的这个想法让我知道自己还没死,思维也没有变化,我又昏昏沉沉的睡去,虽然昏睡期间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但是却不能听清楚在说什么,我感觉有点冷。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29 08:09:31 +0800 CST  
41.苏文

等我再次醒来时感觉自己正靠在什么冰冷坚硬的东西上,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摆弄我的手。
我缓缓睁开眼睛,突然的光让我的瞳孔不自主的收缩,顿时眼睛传来一阵疼痛,但疼痛只是一小会儿,然后它就随着我开始清醒而消失了,包还在背上,只是似乎空了许多。我的左手边是楼外楼,她在按着我的手,看起来是在号脉。
我环顾四周,自己正处在一个拱形隧道之内。
林式和陈黎站在我的前方,用着不知哪里来的狼眼照着我身旁。这种方法以便于提供光源而不会让我看不见他们,他们的手里还各自拿着一把冲锋枪。
我认真一看,略微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许多,他们几个身上全是血污,一个个感觉煞气甚重,我周围的环境和之前不一样了,但是我还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林式和陈黎看起来有些邋遢,衣服也有些豁口。
林式和楼外楼脸上还好一些,陈黎则是一脸的血痕,看起来有点瘆的慌,林式和陈黎见我见我醒了就向旁边看了一眼,我正疑惑他们在看什么,这是从旁边走来一个人,看起来二十五六的样子,是我之前没有见过的。
他走了过来,我看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懒散,连表情也是一副懒洋洋的。
“你好,我叫苏文。”他刚说完话就在我的对面坐下了,然后一脸慈祥的看着我。
我非常疑惑,这别说鸟不拉屎,就连鸟都没有的地方竟然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就多了一个人,尽管这里已经很是怪异的了,但我还是理解不了,总不可能他会遁地吧。
这时林式开口了:“这是苏文,是来接应我们的,如果没他我们就到不了这里;这里是青铜巨牛下面的一个隧道,隐藏得很奇妙,是我们在十万火急之时无意间发现的,触发的机关就在那对牛角上。我们抵御不住那些蝎子的攻击,只能躲在这里了,上面已经不能再去了,有比那些蝎子更难对付的东西过来了。”
楼外楼放开了我的手,转头对着林式他们:“没什么事了,这段时间可能左腿还会抽筋,但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我弯了弯左脚,惊喜的发现竟然能动了,我扭头看着林式。
但是林式没有回话,回我话的倒是那个懒洋洋的苏文:“放心,只要有那个叫什么楼中楼的在,你就不会死,除非你当时就已经暴毙,或者像什么已经彻底失去生命活动了,脑死亡啊这些。你用过枪没有?”说完他扔了个什么东西给我。
我捡起来一看,是一把手枪,从重量和冰冷的触感来看不会是那种在里面加了铁块的仿真枪。
“别在这里面打,打到隧道旁边会爆弹伤人的。如果想试一下手最好选择在比较空旷的地方。”说完他就靠着后面闭上了眼睛。
第一次碰枪的我心里竟有些恐惧,从林式的描述看来如果他们手里不是真枪的话我们是不会活着到这里的。所以我手上的这个这十有八九是真枪。
我心里燥得慌,这是老天爷在锻炼我的交际能力?要交际也不是这种交际法,哪有人动不动就把人往这些稀奇古怪的地方带的,而且一个比一个性子怪,我觉得我在这帮人里早晚有一天要疯的。
更让我不爽的是我在这里面完全没有话语权,连楼外楼都比自己的强,顿时觉得人生无望,我想我是肯定要疯的。
这时楼外楼拿出一瓶矿泉水递到我的面前,还放了什么东西在我手上,我借着光一看,是一些红色的药片,接着她也是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把这个吃了,巩固你的身体对蝎毒后反应的抗性。”
我拿起矿泉水瓶,将自己手上的药片吃了,这药片的味道很怪,倒也不是苦,可以说没有很大的味道,但是却有股血腥味,就像是拿在血液里泡过的一样。我吃完以后陈黎把自己的狼眼关了,过去挨着那个叫苏文的也是靠着闭上了眼睛。
“你们是怎样逃脱那些邪蚊的?”我问林式。
我都能感受到自己说话的力道有多轻。
“那些邪蚊怕火,我们有枪,发现了隧道。”
我在等待他接着说,但是他就像卡住了一样,我们对视了好几秒,整个空间极其安静。
“就完了?”
林式嗯了一声,然后关了狼眼靠着隧道的墙壁就睡了。
“我……”
“别说话了,你现在需要休息。”
我虽然内心很气愤,但我无可奈何,唯有像他们一样靠着背后的墙壁闭上了眼睛。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30 12:21:38 +0800 CST  
42.影子

我睡得迷迷糊糊,没有做什么梦,只是一直感觉身处在一个地方。唯一一段有些画面的则是自己前方有一棵树,我在远处看着它。
那棵树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并不像什么实体,等我接近它时,那棵树一段一段的被折叠起来,那种折叠并没有规则,只是从树的各个方向向中间集中,一层一层,树枝插入树干从另一方穿出。
我的内心突然间的暴躁起来,没有任何预兆。
我用力拿右手从后面把自己的左手拉贴在右肩膀上,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关节处传来的脆响。我使劲转动自己的脖子,身体往相反的方向扭动。
咔。
我的头转到了自己的身后,看到了我左手的手肘,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上竟只剩一层皮了,看起来就像我所看到的那具干尸。
我感觉自己的头被向上使劲拉,紧接着头下面那拉扯的力消失了,然后我看到了一具没有头的身体,身体的脖子处还在冒着黑血,血将穿着的衣服染成墨色。
那身体把我放在地上。这时我看见那具无头身体开始折叠,先是手指全部贴在了手背上,手和脚的关节被反向折在了一起,整具无头身体嘭的一声砸了下来,断口处的血液溅到我的脸上。
无头身体挣扎着爬到我的眼前,我看见它用它那断出来的关节开始一下下的捶打我的头顶,血液滑过我的眉心和鼻子流入了我的嘴里,我感到自己的内心变得极度兴奋。然后那具无头身体又开始折叠,我可以看到自肚子断裂处流出的肠子,同时还闻到一股恶臭和血腥的混合味道,我很想吐,但是我只剩一个头了。
整片空间变得灰灰蒙蒙,这里逐渐起了雾,浑浊一片,折叠的树消失了,在我眼前的那具半身也消失了,一切都被灰雾笼罩。逐渐的我感觉自己在往上飘,接着我看见了一颗正在流血的头,眼珠瞪得很大,嘴巴咧到了耳根处。
我感觉自己飘得越来越高,我再次陷入了黑暗。
我整个身体猛然一颤,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我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全是汗。整个身体又酸又麻,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发现自己里面那件衣服已经全湿了。林式他们正靠在这隧道的墙壁上休息。
靠,自己做的梦怎么这么邪乎。
括约肌持续紧张着,我决定先不想了,先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再说。我四处观望什么地方可以上厕所,我看到陈黎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
“这里哪里可以上厕所?”我问陈黎。
陈黎抬头望着我,眼里有着诧异一闪而过。
“就地解决。”他盯着我像是盯着一个怪异的东西一样。
“可这里不方便。”我示意一下楼外楼。
“你可以走过去一点。”
我看了看四周,欲向自己的左边走去,在我准备抬脚的时候陈黎出声了:“你看得见?”
我有些奇怪陈黎的话什么时候这么多了。我看了看周围,每个人的睡相都很清晰,哪里需要什么手电。于是我没有理他,拖着有些行动不便的脚自顾自的解决去了。
这隧道不是很宽,约莫可容两个半的人并排走过,我们靠在墙上睡觉都是岔着放腿的。我走了不怎么远,开始了排泄,身上的汗吸走了我身体的一些热量,我感觉有些凉意,就在我刚刚解决好之际,我听见自己前方不远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人在说话。
惊觉间心里一阵恐慌,这地方怎么会有人在说话!
我被吓在原地,要不要回去叫林式他们一起过来再做打算?正在我思考时一句很清晰的话传了过来。
“所有人都消失了,包括甄天。”
我听了以后全身汗毛都炸了,又一阵冷汗冒出。
我蹲了下来,心里的恐惧如火山爆发般一涌而出,覆盖了我的全身。前方的声音还在继续,恍恍惚惚。但除了那句话以外其余的我都听不太清楚。我顺着隧道的墙壁慢慢的移动了过去,极其想弄清楚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我把手按在胸口,心脏在突突,这他妈不是幻觉。精神在这种恐惧下高度紧张,脑子里像有根弦在紧绷着,趋于断裂。
不知移动了多长时间,也不知移动了多少距离,总之我已经很累了。蹲着移动比站着要累得多,而且我还要保证自己的移动不能发出什么声音。
逐渐的我移动到了某个地方,那里有个开口,和平常看到的门差不多高,只是没安门板,不可以开也不可以关。我就靠在开口的墙那里,果然里面有声音,但是我依然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听言语之间的间隔以及语气应该是两个人在讨论什么问题。
里面的语气时而激动时而悲哀,但是我就是死活听不到在说什么,我真的很想直接冲进去听了,不时的里面还会有些很凄厉的笑声传来,让在外面偷听的我不寒而栗,虽然确实有点冷。
更让我心崩的是,我稍微露头过去一看,里面有张石床,石床上有盏燃着灰白火焰的油灯,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可声音还在,断断续续,残缺不全,我的耳朵像是被层布蒙着一样。
我往墙上一扫,分明看到两个影子!呈坐立姿势,两影子还他妈的在动作!
倒吸一口冷气,我咬着牙继续看两影子的动作。
两个影子相距一米左右,几乎一模一样,无论从发型,高度,宽度,以及一些折射出的影子,但两人的动作却相距甚远,一个在指手画脚,一个把手抱着头,还不时重重磕向前方,发出一些冷笑。
我的脚开始发麻,知觉退化了很多,我小心地退回去想缓解一下自己双腿上的麻痛,可双脚不听使唤,眼看着就要直愣愣的跪下去,好在快落地时双腿恢复机能,我猛一下双腿用力,然后我听到了一身脆响,是从我旁边传来的,我转头一看,卧槽,自己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我心想坏事了,估计现在的情况难得办了。
果然,在那清脆的声音发出之后,里面沉寂了,我贴着墙根,附耳在墙上,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虚汗凝聚成股的往脖子里流,我连呼吸都不太敢。
自己整个身体都僵了,我在想象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冲出来。是拿着枪的肉蝎还是那白色根须裹成的茧亦或是那些在墙角的干尸,脸上密密麻麻的孔洞中还流着林式所说的那些东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凝固的空气让我的精神受到极大地压迫。
我感觉过了很久很久,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无论是之前的声音还是我想象中会冲出来的东西,一样没出现。按耐不住自己精神上遭受的折磨,我心里一横就冲了进去。
灰白的灯焰还在摇曳,影子少了一个!只余下最左边的影子,我看着不大对,影子五官的轮廓线出来了,要么是它在对着墙,要么,是他在对着我。
我握着拳看着那影子,那影子动了动,似乎在指着地面。
低头一看,我脚前有两小段柱形黑影,按道理我的影子会全在我身后,这情况说明,影子的主人,此时就站在我的眼前,而且我们几乎触碰到了。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2-01 13:00:29 +0800 CST  
43.忠告?

我前方什么都没有,可那地板上出现的两道黑柱明显说明我前面站着东西。
双脚被钉在原地,怎么也唤不醒。我狠狠看着前方,又看向地上,巴不得把这地都看穿。那两道黑柱在我往下看时突然变长,仿佛在后退,不多时映出一个人的影子,那人影走到另一个影子前面,另一个影子也变长了!还一同向我走来!!
无量你个天尊。
那双影分走我两旁,我没有任何触感,而后黑影逐渐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我愣了好长时间,才抬脚走进去,这石室还算空旷,石床正对着门,走近石床,油灯依然在亮,虽是火焰,却令人发寒。
等我贴近我才发现油灯底下有东西,好像是张条子。我拿起纸条,借着油灯观望,上面有句话:
‘不要相信任何人。也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字条所用的纸很新,字体还有些熟悉,可我来不及回忆,内心便风起云涌,各式情绪交相杂汇,困苦难当。
难不成是影子所留?
我坐在石床上,对着手上的字条发呆,脑子里在想东西,但就是不能把那东西想清晰,总感觉离乱不堪。我把字条往灯上点,快触碰到时又不甘心,然后揣着那张纸条走了出去。
在路上我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两句话。
我边走边在苦思冥想到底是那声音是从哪来的,这时我感觉身后有动静,衣领猛的一紧,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我的嘴瞬间被什么东西捂住,脖子部位也被死死嘞住。一股大力将我往后面拖,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使劲的跺自己的脚发出声音,可得不到任何答复。
操!平时一个二个这么牛×!怎么像是聋了一样!
窒息感越发强烈,我的视线逐渐模糊,然后双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苏醒时发现林式他们正在整理装备,谁都没有任何异样。
我站起身来,整个身体又酸又痛。昨晚是什么情况,我怎么还在这里,陈黎不是看到我起来的吗?
楼外楼过来问了一下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我说没有,她转身整理自己的的包去了。
我试探着问林式现在怎么办,林式说这隧道修得如此牢固应该是用来逃生或者是其他什么作用,所以我们能抱唯一希望的就只有这条隧道了。他说完就向着这隧道的一端走去,然后是楼外楼,接着是苏文,苏文后面是我,我后面是陈黎。
幻像?
妈的,这破地方怎么老是留问题给我,最后我豁出去不想也不管,反正我还没死就是好的。
这里面很平坦,就是有些阴冷,空荡荡的隧道里回荡着我们几个的脚步声,显得有些单调和乏味,而且直线行进也会让人很容易疲惫。
“喂,这个叫什么天的,有没有感觉这帮人很无聊。”苏文的声音传来。
我被他这个问题问愣住了,直接不知道怎么回答。然后我呵呵了一声。
“我觉得要是我和你们一起办事很长时间肯定会被逼疯的。”苏文说笑道。
我很想说我也这么认为,但是我更想看林式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可惜林式他们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苏文摇了摇头,回头看着我笑了一下,我也回了他一个笑容。他的笑容看起来很慵懒,感觉他提起嘴角都需要很大的力量才可以,但是从他刚刚说的这几句话来看,他还算是个正常人,看起来脾气也并不是太怪。
逐渐的我俩攀谈起来,有的没的都说,上到宇宙无穷下到天线宝宝。我问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因为看他的样子应该不会太喜欢林式他们的行为风格。这几个纯粹就是一帮傻缺,但是说弱智人家的思维水平和敏捷程度又较一般人的高一些。我觉得无聊更贴切的形容了他们,除了陈黎好点以外,其他人要不就是自己做自己的,要不就是自己想自己的,感觉像是和外界隔绝了一样,我真心想不通他们怎么会来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还带上了我。
苏文说他是受人之托才来这里接应林式和陈黎他们的,接着他斜了一眼林式。他问我有什么酬劳,我说我可以送点毛蝎子给他,然后苏文把手伸到后面和我握了一下手说道:“还是算了,我现在还没秃顶。”
我看他盯着我后面看了一会,接着他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颗糖直接就丢进自己嘴巴里了。
他伸手过来说道:“你要不要?”
我看他手里还不止一颗糖。
“算了,我对这东西没兴趣,对牙齿不好。还有你确定不剥糖纸能吃到里面的糖?还是说你对糖纸情有独钟?”
“这糖不用剥糖纸,要不要试试?”在他真诚的眼神下我拿了一颗糖扔进了嘴巴里,果然糖纸不久便溶了,然后一股怪味弥漫在我的口腔中。
“靠,你这糖味道怎么这么怪,过期了吧。”
“年轻人淡定,这糖就是这个味道,你运气不错,这是酸菜味的,我这里还有臭鸡蛋味和甘蔗味的你要不要?”
“这都是些什么味道,甘蔗味是什么味?”
我映像中甘蔗除了甜味是没有啥特别的味道的,第一次听到有人把甘蔗吃出了味道。
“这就是普通的蔗糖重新溶解后做成的糖,就是糖的味道。年轻人思维不要这么狭隘嘛。”他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但这次似乎多了些享受的味道。
“我以后还是不吃你的糖了,承受不了这些奇形怪状的味道。对了,你嘴里那颗什么味的?”
“我嘴里这颗嘛,是辣味的。”
果然高手在民间。
“那你这些糖给其他人吃过没有?”我看了看其余的三个人,虽然苏文没有转过头看我,但他依然明白我在说些什么。
“有的吧,在刚和这几个人见面时我都给他们每人分了一颗典藏版的糖。有橡胶味、锈味、还有一个有点特殊。”
“你口味还真不轻,他们竟然也吃?”
“可能他们比较信任我,至于人外人的,你就要自己问他了。反正我没吃过,因为糖纸外面对特殊味道有标注,所以我看到了就不吃了。我一般吃糖前都是会看一下的。”
我看了一眼林式,我猜如果能看到他的正脸的话一定会很精彩。
苏文又拿了颗糖给我并说到:“这颗是荔枝味的,放心吃吧。”
而后他用手枕着头跟着林式走了。我心有余悸的把糖放在自己的口袋,但是我突然间像是摸到了什么东西。
我用指尖细细感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纸条。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2-02 12:34:32 +0800 CST  
44.消失的林式

这什么情况。
这时我想起梦里陈黎有些奇怪的反应,可随后又想那会不会也是自己所想像出来的,我回头不确定的问他:“嘿,等一下,陈黎,你昨晚看到我有什么奇怪的动作没有?”
陈黎被我问得一停,接着楼外楼与苏文都围了过来。
他神色有些疑惑,接着他用手电照了照我的眼睛,往楼外楼那个方向递了一个眼神。楼外楼过来把我的手拿起将自己的食指放在我的手腕处。她似乎在感受什么。不一会她便抬起了头,她将自己的拇指按了一下我的眉心。
“嘶!好痛,你做什么?”她的力度并不小。
她没理我而后向陈黎那边说:“没什么问题,一切都正常,不会是有幻觉或者精神恍惚。”陈黎双眼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昨晚你起来上了一次厕所,然后就回来了。并没有什么异样。”他抬头看着我。
我心想不对啊,那我手里拿着的这是什么,我摸着自己口袋里的东西。不能是暗算我的目的是将我送回去吧。
“怎么了?”苏文抱着手,似梦似醒的看着我,好像还扫了一眼我背后。
我将自己的梦给他们讲了一遍,但是没有说那张纸。陈黎三人的眉头有些微皱,而且都不说话,空气沉了下来。
“你们看没看见我起来上厕所?”我问向其他人。
楼外楼开口说:“我们昨晚似乎全部都陷入一种假晕状态,不然不会只有山外山一个人看见了你的行为以及你所说的声音,可是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致幻的东西,如果真是这种可能,那便只能是那些燃烧的油。但从你刚才描述的梦境和山外山的描述来看,两者之间却又有着些许差别,只有一种情况——你梦游了。”
她的语速不紧不慢,但很有说服力。
我心里一紧,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接着她又说:“还有就是你在梦游的条件下竟然能伴随幻听的发生,这并不正常。而且你刚才说自己在这里能不用手电便可看清这里面的一切甚至我们的睡姿和山外山的动作,这也是极其奇怪,你说的那段路我们一行人都走过,如果有蹊跷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发觉。当然不排除由于上面那些油的燃烧使我们轻微中毒,但是可能性是极小的。”
“为什么?”
“理由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自己选择相不相信我们就行了。”
疯了疯了,完全疯了,从开始到现在,自己的三观不仅一次被毁。我把手放在裤兜里,死死的捏着那只纸条。
“林式,你昨晚看没看到我起来过或者听没听到什么声音?”我还是不相信楼外楼所说的梦游。
因为楼外楼他们围了过来,而且这隧道内并不是很宽,所以楼外楼和苏文就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林式,再想到他那性子也不一定会来看我就直接叫他了。
没有回答,开始我以为他在思索,可这思索的时间有点不同寻常的长,他还是没回答。
“那哥们儿是不是睡着了?”
苏文转过身去,然后我发现他顿了一下,等他再次转过身来时换了一种幽怨的神情,这神情有些耐人寻味:“我觉得你们应该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他闪到楼外楼那一侧去了,我一看,他后面什么都没有。
林式不见了。
“这又他妈是什么情况?!!你们都他妈在玩我是吧!!”我吼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青石砖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揪扯着自己的头发,丝毫感觉不到它所谓的硬度。
我一向是不怕鬼的,因为我觉得自己这状况鬼都不愿意来找自己,所以我对鬼都有着很崇高的敬意,可以说它们对我来说很是和蔼可亲。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
不走了,说什么都不走了,脑子里太疲惫了,刚开始的愤怒已经转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愤怒,不过我现在只想坐在这等死,随便了,什么都随便了。
“小子别这么暴躁,你要相信他会回来的,难不成你们才见面这段时间感情就这么深厚了?”苏文拍了拍我。
看来他和我都知道我如此暴躁的原因,只是想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
“人外人没事。”前方传来陈黎的声音。
关老子毛事啊!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事,我自问之前的人生阶段中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就连生活过不下去我也强撑着,从未有过杀人放火亦或被压得心理扭曲做些事,也许是我那不愿意面对的懦弱,可我确实没有做。
不由自主的,我抱着脑袋猛撞墙,不管不顾,我却一点痛觉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咬着后槽牙,做了一个决定。
我摸索着,直至触碰到了那个冰冷的物体,举起来对着太阳穴,在我即将扣动扳机的一瞬间,手腕剧痛,接着周围环境似乎开始暴动起来,之前的火气又燃烧了,可燃着没多久又被某种强烈的气场压下去,那个气场将我狂烈的撕扯,我被压得喘不过气,噤若寒蝉。
如果说之前陈黎那里的感觉是极致冰冷,那现在便是极致暴戾,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明明想要毁坏一切,却被死死压制着不敢动作。
空间里叮当一响,那响声与压制使我恢复了理智,抬头一看,那个叫苏文的站在我面前,所有的暴烈的起源好像都是从他那里发出的。
他见我抬起头,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那种躁动才消失,他说道:“年轻人,路还长,没有自身实力,你连死的选择都没有。”
随后他又递了把枪给我,自己往前,冰凉的触感让我完全醒转。
我揉了揉太阳穴,站了起来,楼外楼面沉似水,眼球泛红还喘着粗气,只有陈黎像没事人一样。
陈黎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走到前面去了,楼外楼似乎恢复了三四息,平静后叫上我一起往前了。
我也深呼吸后彻底平静下来,前面的陈黎蹲着不知道用手电在照什么。楼外楼也在那,我和苏文过去看,有些怪异的的符号,可是明显能感觉到刻得很仓促,而且看起来还不太像是刀刻的,倒像是用石头刻成的,我从未见过那种符号,无论是在哪,我都没有映像,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含义。
看着楼外楼一脸的凝重,我知道事情不会太简单,很有可能是极其恶劣。
“这符号说明什么?”我强行压了一波怒气,询问他们。
楼外楼没说话,陈黎也没说话,可两人神情不一,倒是苏文说话了:“人外人在刻这个符号那一刻以及以之后的某段时间是没太大危险的;还有就是我们前方出现了一个阻碍,而且是无法跨过去的阻碍。”
我惊恐的看着苏文,但陈黎和楼外楼管都没管就向前进发了。
“这么说我们是必死无疑了?”我深舒口气。
苏文耸了耸肩没说话。
“可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林式可是转眼就不见了。”
“谁叫你转眼的,保不齐你不转眼他就还站在那。我只是外表看起来平静,但是我的内心还是很汹涌澎湃的。”说完他拿着手电向前走了。
我再看苏文,他的背影又给了我之前那种感觉,而且这一次更甚,混沌无比,我甩甩脑袋,不再去观望。
我们走得不远,前面的人停下来了,我过去一看,一个巨大的坑洞阻断了去路,手电竟照不到坑洞的边缘。而且坑里面是雾着的,手电同样照不进去。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2-03 12:28:36 +0800 CST  
45.巨坑无比

这个坑洞无比巨大,大到我整个视野都是属于这个坑的。
我们四人的手电照往四个不同方向,可一点坑的边缘都没有找到,我攀着隧道内壁往外看,发现这隧道竟是一个独立结构,就像是用根青石砖做成的通心柱直接从外面插到这个内部空间一样。
我伸头往外面看去,巨坑里有热浪扑面而来,吹得我整个头都有些发晕发热,差点手一松就掉了下去,还好苏文从后面把我拉了回去。我回到隧道想起自己刚才的状况一阵后怕,于是又出了一身冷汗。
“这里的路怎么断了?”我望向正拿手电到处照的陈黎和楼外楼,而苏文却在他自己的背包里翻什么东西。
“天知道,反正我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问修这隧道的人。”苏文将从自己背包里的拿出的东西一扭,顶端处就冒出闪亮的白光,应该是什么东西被点着了,但是看不到火焰,只有无数白色的火星。
苏文走到隧道边缘处将冷焰火扔进巨坑里,我也跑过去看,我怕我再次不小心会掉下去,我就抓住了苏文的手臂。
冷焰火在巨坑内翻了几个转,但是巨坑内实在太过混沌,只看到一个光团往下掉,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不多时光团也没了,等了很久也没有声音传上来。
“这坑还真深,最起码都下去四分钟了还是没到底。人真从这里掉下去了?算了,有点费脑,还是你们自己思考吧,我跟着大部队走就行了。”
苏文看着他手腕上的表,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状态,坐靠在隧道边缘的位置。
“你还别说,这里还真有点舒服,没之前那么冷了。”说着他闭上了眼。
看来此路不通,就是不知道陈黎他们有什么想法。
“陈黎,怎么样?你们有什么发现没有?”,我偏过头问他。
陈黎摇了摇头,楼外楼也摇了摇头。
“按人外人留下的记号来说这里是可以出去的,只是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陈黎转过身来用手电照着隧道的顶部,可是顶部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地上也没有任何碎砖块。
“要不我们回去?”我问陈黎。
“不行,那里太过凶险。而且我们为了避免后患我们已经将那进这里的入口彻底堵死了,所以我们没有条件回去。”陈黎说完关了手电,就站在那个位置像是粘在了那里一样动也不动。楼外楼似乎也是探寻无果也走了回来坐在我身旁不远处,不过她的手电并没有关。
“这小子是要怎么样?思考人生?”苏文看着定在那里的陈黎。“你说如果我过去踹他一脚他会不会还手。”
苏文耷拉着眼皮看着我,我被他看得直想睡觉,毕竟那巨坑里涌上来的热浪让这里变得暖和。
就这样我们被困在了这没有鸟也拉不了屎的地方,没有一人有头绪,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当然如果他们能想到什么办法那就是最好了。
又开始等待,这个等待的间隙里,我已经抛弃一切之前的念头,转而对这隧道有些兴趣,想点事情来打发时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一是这隧道到底是为什么而建?如果说这里当真是夜郎遗迹,当年夜郎遭受汉王朝覆灭,可就算被覆灭了,不可能什么痕迹都不留下吧。可考古学家苦苦寻找多年,才发现人家烧砖烧瓦的地方。
二是如果是为了逃生的话第一个问题可能就有些解释了,可这隧道并不是特别宽,所以不会是用来疏散老百姓的。但为何要修到绝路里面去?难不成想和来战的汉兵同归于尽?还有外面那些怪异的生物,这肯定不科学。
每每当我想事情想不通的时候我有一个对我来说比较好的方法:不去想。于是过一段时间我忘记了也就没了这念想。可这一套在学习和解决问题上只会带来恶果,所以我注定成绩不会太好。
尽管我知道这里的事会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但是至少我能让这一刻不会烦恼这件事情。转念一想自己竟然又开始感觉到无聊,看来是遇到这么多奇异自己已经麻木了。不由得自己嘲笑自己起来。
“小伙子你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咋一个人在那里偷着笑?”
我抬起头来,原来是苏文在嘲讽我。
“没有的事,我只是在想我的梦想是什么。”我摇了摇头对他说道。
“这还叫没病?”他稍微睁大了一些眼睛。我不由得笑了一声。
苏文伸了个懒腰。
“这有东西。”苏文在隧道的一边说道,然后站了起来。
我赶过去一看,那里有一根柱子,大腿粗细,大约超出隧道底面五十公分的样子,在三分之二处有个凹槽,凹槽大约一掌宽,一指深。我过去敲了敲,是金属的声音,看来又是青铜的。
“这边也有。“楼外楼在另一旁说道。
“会不会这是夜郎人民用来转移的路线,你们看这像不像桥墩,有可能之前这里是有一座桥的,只是后来转移完了就被砍断了。”我看着陈黎和楼外楼。
陈黎没有说话,怔怔的看着前方的黑渊。
陈黎过来向我摊开手:“把绳子给我。”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在背包里翻出之前的绳子。
陈黎放下枪,把绳子穿在裤腰那里,然后打了个结套住了自己。他走到之前苏文那里蹲下去不知在干什么,然后我看到苏文递了根冷焰火给他,他拿着手电和冷焰火走到隧道边缘,而后翻下去反手挂着边缘处,接着绳子被绷得笔直而且还在一点点的移动,陈黎挂在边缘的手也不见了。
我去边缘处一看,绳子在有规则的摆动,下面的光团也在有规则的摆动。一段时间后光团竟消失了。又等了一会儿,我发现光团变得亮了一些,然后绳子突然大幅度抖动,一只手直接挂在这隧道的边缘处,接着陈黎翻着身子上到隧道里来了。
他说:“下面大约十五米处有一个入口。”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2-04 11:32:22 +0800 CST  
46.悬臂

陈黎将自己腰上的绳子解下,然后递给了我。他把自己刚才放在地上的枪拿起朝着前方不知名处崩了一枪,枪声有些沉闷,可能是因为这里空间的原因。
“你说的啥意思?”
我拿起手电照着他的眼睛,没弄懂什么意思。但我发现他似乎没什么不适,连瞳孔都没有收缩,脸色也没什么变化。他转身望向那望不透也望不尽的深渊,缓缓说道:“人外人就是从这里下去的,途中我看到一些他留下的信号。他先走一步,让我们在出口处汇合。”
“可是他没有绳子,他是怎样下去的?”
苏文猛然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看向背对着我们的陈黎。
“这个他并没有说明。似乎那个入口是修铸这管道的人留下的。”
“你是说这桥墩是一个幌子?”我看着陈黎。苏文走了过去,踢了一脚那朴实的桥墩。
“也不全是,这里以前应该是有桥的,也许这桥墩通往的地方比这未知的坑还要更加不可探索,也许从危险程度上来说还要比这个坑要深。”苏文抬头看着前方,语气多了点正经。我想了一下之前自己的所遇,再看看那雾霭朦胧的地方,心里不由得一凉。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陈黎在防备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什么人。这种感觉是在我梦游之后才出现的,我向来比较相信自己的感觉,尽管这种感觉往往会有偏差,但我依然相信。
“下方有梯子可以下去。”
他说完走到边缘处,后背对深渊蹲下,用手攀着通道的边缘,手向后一推,手掌并未离开通道边缘。他身子向下一坠,我们已经看不见他的头。只见几根手指扣着青石砖。下一秒,消失了一只手的手指,再下一秒,全消失了。
我跑过去往下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依然是一片雾霭。这时从下面传来一些很有节奏的敲击声。
“他在叫我们下去。”楼外楼在后方出声。
楼外楼走到陈黎下去之地,扭燃了冷火焰。像之前陈黎那般挂在了这通道上,只是多了一根燃着的冷火焰。冷火焰将有些粗糙的青石砖地面照得有些反光。楼外楼在通道那边,我走到通道这边趴着把头伸了出去,一只手挡着左脸,避免眼睛被强光刺激到。我发现这通道很厚,宽度竟有楼外楼大半只手臂。她放了拿着冷焰火那只手,荡了下去,接着我完全看不见她了,只能看到一些光贴着通道从另一面传来。我的眼睛猛然一痛,右眼里全是白光,我连忙用手遮着。
“小天同志,我先下去了。我在下面等你。上面还有一根冷焰火。”苏文的声音从我的左侧传了过来,有着一丝戏谑。
“丢你娘!下次能不能给老子讲一声!”
虽然眼睛依然很痛,但我能感受到右面的光渐渐变弱。我用手肘撑着身体往后移,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但我右眼看不清丝毫,全是白色的闪光点。我坐了起来,用手揉着眼睛。
“阿西巴!看来这苏文也不是什么好货!”
我在等待视觉的恢复,等到痛觉好得差不多之后我打开他们给我留的手电,看见了那根苏文留下的冷焰火。
由于想着他们会不会死在下面,我使劲伸着手扭燃冷焰火,为避免眼珠子再次被光灼烧的惨状,我把头别过后方扭燃那东西,我将燃着的冷焰火卡在桥墩与通道的墙壁之间,看着它的火星子哗啦啦的漫出,心里不由得一阵反感。
其实对于他们几个死了的情况,我颇有些期待与好奇。
我转身回到通道边缘,咬着手电,伏身趴了下去。横着用腿慢慢挪动,等到能感觉自己的两只脚都悬在空中时,我把肚子缩了缩,腰部用力,就是平常说的收腹提臀。身体似乎过了一个平衡点,突然下坠,我死死的用十指扣住青石砖。
下去那一瞬间我就感觉我的手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一方面是肌肉负荷过大;一方面是小臂被硌得生疼。
我把小臂和肱二头肌成90°角,这样可以减轻小臂被硌的损伤,但肌肉的负荷更大了。我的脸距离青石砖还有一段距离,能清晰看到这通道的砖砌结构,我很担心这砖与砖之间的连接太差,生怕它们会一块一块的掉下去。
我慢慢把手伸直,逐渐的我的视野脱离了通道的横截面,手臂的酸痛已经让我没心思再思考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我唯一的念头是赶紧释放双手。
在我的手完全伸直之后,我看到了一个有些朦胧的光团,我重新聚焦之后发现是苏文在我前面不远处拿着冷焰火。他把冷焰火向上抬了抬,我顺着他的手势往上看,看到一些横杠镶嵌在通道壁的底部,这些横杠的上方还留有一些空间,我伸手过去,刚好够手握。
我快速切换到那些横杠上,我刚开始还担心会不会断,但当我全部挂上去之后发现那东西没有一丝摇动。整只手握着比手指扣着好受得多,横杠之间的距离刚好足够手的伸展。我慢慢的荡了过去,前方的苏文似乎也在移动。
手有些吃不消了,苏文斜下方还有两个光团,距离还挺近,可更加朦胧与模糊。我看苏文又过了几个横杠,他脚向前一伸,似乎触到了什么,然后他的身影便开始向下移动。
这些悬空的石柱与那通道宽度无差,隧道伸出来的长度也并非感觉上的那么长,只是被雾着,不好辨析。我看着头顶晃过去,晃了四五个的样子,感觉着要到苏文下去的地方了,我学他用脚往前碰了碰,果然勾到了什么东西,我快速伸手向前摸,摸到了手感和之前一样的横杠。
我的重量转移到了腿上,现在手只是用来保持平衡的了,我的双手终于得到了解放。我擦了擦口水,考量着这破地方,要是被人追杀,把人引到桥上,再躲在自己在的这地方,然后割断绳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想想归想想,我还得继续向下爬,像下吊梯一样,也不知道下了多久,只是在有一瞬间我一脚踩空,吓得我全身冒汗。我往下一看,在离我脚下不远的地方有个面积不小的平台,有着滋滋冒花的冷焰火。
我只敢看着那冷焰火,尽管余光里还充斥着飘忽黑雾。瞅准时机往台子上跳下去,看到前方有个入口,入口处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具体的没看清楚,只是看到陈黎他们正在门里等我,他们向我招呼了一声,我转身将冷焰火踢进那充满迷茫的地方,向前走去。
我们一直往前走,中途过了几个拐点,然后突然间豁然开朗,一个大约二十平米的石室出现在我眼前。但这个石室是被贯通的,我们对面的那面墙,被阶梯取代了,我走到那边抬头一看,有一个很小的光点在我们斜上方。
“好好休息会,看来等会会很累。”陈黎看了一眼那个光点,对我们说道。
“那是什么?”我有点蒙圈儿。
苏文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那看起来像一个很长很长的楼梯。”
努力休息了一段时间后,我压抑着自己的躁动与疲乏,同他们一起登上了那阶梯。



就在之前他们一伙人到达石室的时候,卡在桥墩那里的冷焰火也快到了尽头。时不时的冒出些火星子。就在某一瞬间,闪光照出了几个身影,绰绰不一。然后冷焰火彻底熄灭,通道又重新陷入了黑暗。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2-05 10:31:02 +0800 CST  
47.故事

楼梯上布满我们四人萧索孤冷的脚步声,我们都已经歇了好几次脚,但那光点仅仅是大了一点点。
我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不复存在了,已然没有了累的感觉,只是在休息的时候会有些麻。这一路上,直到目前为止,这几个人就没说过话,苏文一直懒洋洋的,楼外楼和陈黎的脾气也就那样。
我的腰和背十分酸痛,脑海里一直在重复某种节奏。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像在下楼梯一样,眼睛借助手电的光只能看到脚下那一杠杠的东西,因为长时间运动在类似的环境中,我已经开始有些头晕了,我弯着腰耷拉着头跨过一步步阶梯,这样可以放松背部和腰部肌肉。千篇一律的事情总会让人感觉到疲劳,而且我已经极其的疲乏了。
“我。。我走不动了,我们休。。休息会吧。”
我一屁股坐了下去,靠着旁边的石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汗液成股流过我的脖子。
阶梯两旁的石壁很是阴凉,靠在上面一边休息一边给发热的大脑降温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我不知道这一整段阶梯到底有多长,但我知道这里肯定花了不少功夫,因为我们用手电向上打过,发现上方手电可以照到一个平面上,只不过这个平面是斜着的,宽度和阶梯的宽度差不多,三米左右,但怎么看都是感觉这阶梯都是硬生生挖出来的,还给铺上了砖。
我打开手中的矿泉水,不顾一切的灌入嘴里,汗液流过嘴角也跟着水进去,多了一丝咸味,其他人跟着我一起坐了下来。
“给你讲个故事吧。”声音从我斜上方传来,我一看是楼外楼,不由得有些惊讶。
“说吧。”我靠着墙,双腿岔开,一只脚在与我坐的地方平齐的台阶上,一天腿任它自由,还差点碰到了苏文。尽管姿势很不雅观,但身体上的颓疲与精神上的萎靡着实让我没工夫去管,何况我也没有力气。

贵州这边有些地方有一个习俗名为——剃头发。这是指那些自小体弱多病的小孩病情反复,毫无办法时去寻先生,而后先生看过后选定一个日子,在那天小孩家大办一场,剃头除邪,据说可以发代身,免除灾难。
剃发之事虽小,但剃发人一旦算过就必须剃发,否则将剃不剃人皆会死亡,且都死于意外。
当地办酒都为自家安排宴席,村子老小往来帮忙,分工不一,酬劳女糖男烟,日后若有酒事,余人各来所助。
宴席以肉猪为主食材,先起柴火冒大锅沸水,锅上置厚木板。而后肉猪由七八名大汉按压,刽子手操持猪刀,在肉猪前腿腋窝处直捅心脏一刀漏血,肉猪奋力挣扎污秽迸溅,场面气味混杂,腥臭十分。
待肉猪后劲消退,抬上厚木板,浇沸水刮猪皮。
有对夫妇,孩子时常昏睡,久医无果。后定好小孩剃头,可天有不测,未能办理剃头之事。伴随时日过去,小孩也平安无恙,夫妇心事渐平。可有一天女人带着孩子去帮忙,分配煮水,孩子那天吵闹无比,弄得女人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将其哄睡背在背上,以布围裹。
而后小孩醒来,四处蹦跳,女人见火势弱下,叮嘱小孩不要近火,便到不远处拾柴去了。
此时杀猪人找好位置,猪刀猛进,可肉猪挣扎剧烈,其余人按压不住,肉猪跳脱案板,喷着血四处逃窜,向着小孩冲去,那小孩哪见过这画面,吓得往后用力逃跑,肉猪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众人四处躲让,尖叫声未落满地,小孩被撞进沸水之中,待人们反应过来打捞孩子时,不小心扯下其手,里面的肉已经发白了。
肉猪血流殆尽,在锅前抽搐,双眼看着他眼前的熟肉。

楼外楼喝了口水,说这样的事还有很多,但她要说的是下面一个。
“什么?这些都还只是铺垫?”我缓缓摇了摇头。

楼外楼没回复,继续说着。
有一大家户,初得贵子,全家上下莫不喜笑颜开,孩子祖父给孩子配了把长命锁,绿翠所制,成色雕工无一不精。取祖辈祠堂神龛上一缕红布做命絮,将长命锁挂于红布之上。令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小孩刚满半岁,哭闹不止,且极为准时,每当黄昏日落西山必哭,黎明朝阳出时必停。家人老小无能为力,便寻求当地一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看过之后,单独叫去祖父,让其家人在孩子十岁时剃头,且给了孩子祖父两样东西,一为一盏黄铜灯;一为一罐黑油。并嘱咐在孩子剃头前十五天午时三刻点燃油灯,剃头完成之前不可让油灯熄灭。且在孩子剃头当天去河里找一大小如磨盘的光滑磐石置于后门之外,在其表面涂抹灯油,而后闭门剃头,无论听到任何声响都不得外出。
孩子祖父听后重谢先生,回到家中。
自那之后孩子日益茁壮,全家欢声笑语从未停歇,唯有祖父挂念着心中所想。
剃头前十五日,老人叫来全家老小,下令严加看护油灯不灭,时刻让人守候。
终到孙子剃头时日,这天老人叫了孩子父亲来到自己跟前,将灯油给了孩子父亲并万般嘱咐。可这天偏逢大雨,河水涨势凶猛,数十人耗费大力才将巨石弄到老人家中,放在后院之外。
天色已暗,暴雨未歇。
剃头开始,老人亲自操剃刀为孙子剃头,可就在此时,屋内烛焰摇晃抖动,屋外猪狗牛羊鸡等禽畜一齐鸣叫,叫声响天动地。烛焰尽数熄灭,唯有油灯苦苦支撑。老人眉头一跳,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老人已是花甲之年,历经风浪,但此时黄豆大小的汗珠自额头滚滚而下,终于最后一刀完成,老人吹灭油灯。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唯有屋外雷电的闪烁与畜牲的叫唤,叫声和暴雨持续不断,一家几十口人全部禁声,可内心暴动难以抑制,不久便有些哭泣声传来,声音凄凉,这哭声犹如导火线,引爆了其余人的心颤。不多时哭声渐大,随着老爷子一声暴吼,哭声才得以止住。
一家人你拉我,我拉你,就这样过了一夜,翌日清晨,全家来到后门,发现磐石上有一东西,全身黄毛,三尺高矮,面相凶恶。闭眼于磐石之上,身形与人类似,乍一看像只猴子,但此物背后竟生有两条奇长无比的尾巴,后被老爷子下令用火烧了个干净。
剃头事已过,一日老爷子正在陪孙子玩耍,突然发现孙子后脑有一拇指大小区域长有黄毛,且长于其他头发。老人一拍大腿这才想起,当时为了避免孙子剃头时乱动,就用一只手扶着,而扶着的那只手的大拇指处却无法剃着,因为当时事态不对,再加光线昏暗,竟忘了,老人心里一紧,如打结一般扣着此事。
孩子逐渐长大,而后成家得了一子,惊奇的是那子的生辰竟然和他的同月同天,可在小孩半岁时突然暴毙,他无可奈何,只得将其葬了。
两年后又得一子,亦是同月同日,也在半岁时暴毙。
第六年再得一子,孙子的妻子也因心病成疾,再加上身体虚弱,在诞下第三子后长眠不醒。老爷子和孩子父亲有些沉不住了,欲再次去询问那位先生,可先生却不知所踪,老爷子无奈回家,半年后郁郁而终。孩父因料理家业需渡河与人商榷事务,在此过程中沉船溺毙,孩子母亲难以承受相继死去。
下葬时老人被埋在了重孙的坟墓旁,他的母亲和父亲的衣物被一同安葬在祖父墓后。孙子带着自己刚满半岁的儿子去给老人下葬,猛然间孙子发现自己的儿子手上似乎长了些黄色的毛,他看着儿子,儿子竟然对他咧嘴一笑,露出并没有牙齿的牙床,五官扭曲,各个器官都往鼻子挤。然后伸出尚未有力的手指着其余那两座坟说:那个和那个都是我。
尽管当时艳阳高照,但孙子心里的冷意冻结身躯。孙子一把将自己的儿子扔在地上,用带着的铁锹对着儿子就是一顿疯打,脑浆子都打爆了。
后来孙子听闻先生回来了,拿上刀具便去求访。
先生早已在家等候,驱散了所有的人员,两人在屋中相谈甚久,最终说要迁死子坟。孙子依旧拿着刀具出来,只是上面沾了血,先生丢了腿。
孙子和手下挖开死子墓,在起棺时孙子后脑部位一阵生疼,他无意识松开了手,棺材盖子竟被摔开,要知当时可是以八根玄钉封死了的。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跑开了,唯余孙子一人在那。
那孙子定眼一瞧,那棺材内尸骸不现,仅有一堆人形黄毛。
孙子看了看自己胸前的长命锁,突然感到一阵窒息,倒地不起。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2-06 12:18:14 +0800 CST  
48.重见天日

楼外楼清冷声音入耳,旋了一旋又消散不见,看来故事已经说完,我见她说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回应,于是我回了句:
“就没有了?那孙子后来怎么样了?”
“那个人后来消失了,偌大家业被亲友蚕食,之前的大宅空荡破落。几十年后,听说经常有人看到一个背影立在那块长满苔藓的磐石之上,眺望远方。”
楼外楼拿起背包向上继续,没有再说话。
我愣愣看了眼陈黎,他只是笑了笑。我们再次踏上了阶梯,不知为何,我听完之后竟有爬楼梯的动力了,我以为我不会疲惫,一路向上爬,但我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结果似一条死鱼一样被他们拖着走,脑子里早已经混沌不清,他们休息时就和他们一起歇息,不休息时我也死活不走,躺着等他们拖,我后面直接是被苏文和陈黎一人提条腿拉上去的,尽管我有包,但后背还是被搓得很痛。
终于在某一时刻我感觉自己没在向下,我叫他们停手,自己坐了起来,看到不远处有一道光门,不由自主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终于阳光照在了我的脸上和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呼吸的空气有了一丝热度,却与底下的燥热异样。
我们脚下是一条石板路,不算太宽,还算平整,路基旁长着些杂花杂草。路两旁是竹林,竹叶茂密翠绿,竹身修长,且密度很大,看起来就像两堵墙一样。而且前方不知道是没路了还是什么原因,看见的也是绿色。
我终于走出了黑暗,再次见到了阳光。我闭着眼张开手向前走去,准备拥抱这新鲜的空气,结果不知道绊着什么,顿时摔了个狗啃屎。
好的是这下把我摔清醒了,但是鼻子一阵阵的痛,我感觉自己的嘴皮上有什么东西,撑起来一看,正有一颗血珠从我鼻尖上掉落下去。我低着头用手捂着鼻子,极其不爽的向后看去,陈黎一脸无畏,苏文打着哈欠。只有楼外楼从背包里拿了条毛巾用水弄湿递给了我。
我靠!她还随身带毛巾这东西!
捉摸不透之余我嗡声嗡气的说了句谢谢,也不知她听懂了没有。
“是他妈谁绊老子?!!”
“啥绳脑子?”苏文使劲睁开一丝眼睛看向我。
“我说刚才是谁绊了我?!”
“你叔干啥了?”他眼睛又睁大了些。
“哎呦卧槽!”
“年轻人别冲动,讲个话讲清楚。”
我骂他这他倒听清楚了。
“我绊的,为的是不让你在初得自由温暖之初就沉迷其中失了双眼的辨识。”陈黎笑了。
“你上过学吗?”我问陈黎。
“上过。”
“你以前语文很好?”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一般啊,能及格。”
“那一个你故意绊我的屁事为什么要说得如此清新脱俗?还全是为我好!”
“你还小,不懂,这是对你的告诫啊。”
“放屁,你自己看我流的血。”我指着自己脚边的血滴痕迹。
但陈黎根本就没有顺着我指的地方看,连看都没看一眼。我刚想和陈黎好好理论,就发现他盯着我脚边的血滴,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在我看来这小子还是有点羞耻心的,他走了过来,然后单脚蹲了下去。我心想道个歉不用这么隆重吧,突然感觉自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我依然用毛巾捂着鼻子说道:“就算再怎么体现你的优秀品质,也不用这样吧。我勉强原谅你了。”
我知道声波被毛巾挡去了一部分,虽然我表达得很清晰,但传播过程会受到传播阻力,所以天知道他听到的是什么。
陈黎用他的食指在地上点了点,然后放在鼻子前嗅了一下。
“人外人出事了。”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前方。
我似乎再次感觉到他有些变化,只是从表面上看不出来。楼外楼和苏文都向这边看来,我递出一个询问的眼色配以一个鼻音。
陈黎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指了指地上的血迹。我俯下身仔细看,发现我刚才滴落的鼻血不远处有些黑色的圆印子,因为石板颜色与印子相近,所以不注意看的话看不出来。而刚才陈黎食指点的就是那个黑色的印子。
“看来小人同志受伤了,而且还有一段时间了,就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今晚的月亮。”苏文将手放在头后面枕着,眯着眼睛走过我们身旁。我感觉后方有一阵风吹过,我抬头一看楼外楼已经掠过苏文向前跑去。陈黎起身,脚步一快,追上了楼外楼,他们在我前方某个位置转了个方向就不见了。
我扔下手里的毛巾,快速向前追去。经过苏文时他依然枕着手悠然自得的走着。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好像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对着我说了句:“你们先走,我追得上。”
我感慨于他竟然肯花这么大的力气来说话。

鼻血已经停了,阳光刚好照在头顶,但并不是很热,周围的竹子晃得我双眼发花,不一会我就跑不动了,我喘着气慢慢的走,我知道自己走的不是直线,因为我往后看时看到的只有翠绿的竹子,我歇息了会再次上路。
又跑了一会,一个岔路口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前面的路被竹子分成了两条互成角度的支路。我瞬间愣在原地,往嘴里灌下最后的水,然后把空了的瓶子扔在了路旁,虽然我知道乱丢垃圾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但我确实在这找不到任何的垃圾桶。
竹林已被太阳投影了些许末稍,为石板路添了花纹。
我看着参差不齐的竹影,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蹲下身看向路面,发现左边那条路有之前看到的黑色印迹,我心里大喜,连忙跑了过去。在跑进去的一刹那我心里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想法:这竹林会不会像那刺藤林一样是活的。
我甩了甩头,联想到之前自己嘴巴犯下的过错,只得在心里求佛祖保佑这竹林别整啥幺蛾子出来了。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2-07 12:10:11 +0800 CST  
49.路之尽头

逐渐的我从奔跑变成行走,因为前不见陈黎他们,后不见苏文,跑下去没什么意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
我有一瞬间想掉头回去找苏文,但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和我选择同一条路,尽管他知道林式受伤会留下血迹,但我想起他那懒洋洋的样子是不会想动身子看血迹的。还有就是我对于这个人完全不了解,即便我吃了人家的糖,不代表我内心对他有认知。
其他人还一般,就他我是感觉最搞不清状况的,我昏迷醒来后就看到了他,可之前却没有他的一点消息。他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比如你在解一道数学题,猛然间题目有一句话变成了英语。而且这个人一天到晚都是懒洋洋的,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和林式他们一起。
总而言之听他的口气和林式他们没见过几次面。
我也想着要不要进入竹林之中,但我知道以我平日对建筑的方向理解来揣摩竹林走向是不太可能的,迷路的几率极大,至少现在我还有个方向。
走着走着前方的景物改变了,前面的竹子被清空了一片,我走了几步就发现石板路消失了,前方变成了一块篮球场大小的草地。
再前面有两个凸起,但已经被一些藤蔓裹住了,不知道是个啥,微风拂过,我感觉很清凉。
走过两个凸起过去后才发现我又走到了一条绝路,那石板路的尽头竟是一座悬崖,对面又有一片竹林,景象和这边差不多,都是被竹林围着的草地,不过那边的草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又走近了悬崖一些,离悬崖只有一步的距离,我与那边的竹林隔着一道天堑,崖壁上的颜色分了些层次,有一段是白色,有一段是黄褐色。
我低头定睛一看,全是无数发白的竹鞭,竹根只延伸下崖壁一小段距离,剩下的全是黄褐色的绝壁,当然这是对崖壁整体来说,要是真正测量的话估计最起码都有十来米,那些根看得我发怵,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放眼望去下面一片翠绿,周围有些低矮的小山包,还能看到一段蜿蜒曲折的河流从底下穿过。看来我们已经到了平顶山的山顶了,可为何进来时却觉得相距甚远。离悬崖挺近的我看得清楚了一些,对面的草地上是一个黑色的轮廓,有些像一个躺着的人。
会不会是林式?
他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还挂彩了,似乎确实有些符合对面的状况。
我甚至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当时我们要去的平顶山,因为当时并没有看到山体是分开的。可在我的视野范围内看不到比我所在的地方更高的了,我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东西,但就是死活想不起来。
我转身看向竹林思考自己遗忘了什么,因为我不想看到那些白根。我的视线到处转悠,某一刻转到了那两个凸起上。
我走了过去,那两个凸起的水平距离不是很远,这两个凸起几乎等高,都高到我腰的位置,大约有家里水桶粗细。
我蹲起用眼睛一瞄,嘿!两个凸起的间距竟和我走过的那条路一样宽。
我在这片篮球场大小的草地上打转转,想寻求一根干枯的竹子将那些藤蔓扒开以便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看来真切的经历是能给人以教训的,要是我没看到过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现在估计已经用手在扯了。
可这里的竹子似乎都是壮年时期,每棵都有碗口大小,表皮发青。终于我看到了一棵刚发出约拇指粗的小竹子,心里想着它死定了。但让我有些蛋疼的是这竹子韧性真特么好,我左三圈右三圈的扭半天竟然没有断,终于在一声叹息之下竹子的最后一根纤维崩断了。
我不由得怀疑自己难道真的很弱?
我拖着弄断的竹子走到两个被藤蔓包裹的东西旁。我还是感觉有些不保险,于是我想到了之前苏文给我的那把枪。我把枪从自己布满断裂纤维还破了几个洞的背包里拿了出来,枪身依旧冰冷。我一只手拿着手枪对着那东西,一只手拿着刚才自己掰断的竹子先拍拍那些藤蔓。
“你和个破桩子干仗还需要又防身又攻击的?”懒洋洋的声音从我左侧传来。
我转头一看,苏文抱着手走了过来,步履很是轻松。
“谁说我要干仗了,你知道这是桩子?”
“一看就知道,这里原本有座桥可以通往那边,你要干仗的这东西应该就是桥墩,而且看起来这桥消失了一段时间了。还有你朋友好像在那边昏迷了,你居然还在这里和桥墩做角色扮演?”
“那是林式?”
苏文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都看不见他的脸。”
“感觉。”
我递给他一个完全不信的眼神,但他完全没有正眼看我。
“那他是怎么过去的,这距离最起码二十米,那些以开挂著称的民族都过不去。况且我也过不去啊。”
“说不定他是被扔过去的。”
他过来垂着眼看着这两个东西,然后上手扯掉了那些覆盖着的藤蔓。两个柱体赫然出现在我眼前,柱体顶端是两个缩小的牛头,奇怪的是这牛竟然没有眼睛,看着实在奇怪。
牛头下面铭刻着一些不知名的符号,是一些几何图形组成的东西,而且杂乱无章。再下面一点是一段缺口,和我们在通道里看到的有点类似,不同的是这缺口比较大且有一段链子在上面,我伸手摸了一下,传来的是冰凉坚硬。
“对了,你其他的两个朋友呢?他们不是比我们先走的吗?速度也比我们快。”
我猛的一抬头。
“卧槽!我说是什么事情我没记起来,原来是这个!”我看着苏文,他用微垂的双眼斜着看了我一眼。
我只能嘿嘿嘿掩饰自己的尴尬,结果他头倾斜的角度更大了,有点尴尬。
那俩货不是很早就出发了吗?怎么会我到了他们还没到,不会是走岔路了吧。没理由啊,血迹还是陈黎发现的,不可能他自己不知道。
“难道这些竹林又是活的?”
“你为什么要用又字?”我将我们在刺藤林的遭遇给他大致讲了一下。
“说不定,这地方鬼得很。”苏文稀有的摊了摊手。
就在我纠结时,后方传来了脚步声,我和苏文一起看过去,陈黎和楼外楼向我们这里跑来。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2-08 11:36:04 +0800 CST  
50.跳远梦之队

他们跑到我们跟前,楼外楼手握匕首,将匕首贴在手臂上,他们脸上有些许惊讶。
“你们怎么会现在才来?难不成你们走的是右边?”
“没有,我们是寻着血迹来的。”楼外楼和陈黎的胸口都有些起伏,表明他们跑的距离不会太短。
“这不科学啊,还有那边有个东西,苏文说那是林式。”我指了一下悬崖那边。
陈黎扫了一眼那边后立刻说道:“是人外人。”
“我靠,为毛?”
“感觉。”陈黎咧嘴笑了,看得我心里突然一跳。
我目测了一下悬崖间的距离,拿和自己所处的草地相比较了一下,它们之间的距离最起码有二十米。这二十米的距离除非你会飞,不然只要是人就过不去。
“人外人的气息越来越弱了。”楼外楼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你连脸都看不见,怎么会知道他的气息越来越弱?”
“感觉。”楼外楼淡淡的说道。
我已经听感觉听烦了。
“可现在我们过不去啊,他死了我们也没招。你个挠包儿怎么笑得这么阴险?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坏事?”
陈黎收敛了他的笑容。然后问我:“你扔过链球吗?”
“啥?你脑袋有包啊,我们现在想的应该是怎么过去。”
“我就在说过去的方法,把绳子给我。”
我再次翻了那个破烂的包,把里面的绳子拿了出来。他先是用手扯了扯桥墩上的链子,链子被他拉得紧绷,而且还哀鸣着。而后他低着头把绳子捆在缺口那里,就像在通道里那样打了好几个结。
接着他把绳子捆在自己腰上,又留了一段捆在自己的一只脚踝上。苏文和楼外楼把他们自己的背包放了下来,也叫我把自己的背包放下来。而后陈黎和苏文拿着背包,使劲一甩,只见几个包飞到了对面。
陈黎向苏文看了一眼,苏文表情变了变,认真了许多,他们两人一起向后面走去,而后转身双手相握。
卧槽!不会吧!难不成这两个要在这殉情?
我看他们互相拿着各自的手腕,猛的一下向着悬崖跑去。我只感觉自己面前有黑影带着风掠过,而后我就看到两人在悬崖边上用力一跳,以抛物线的轨迹划过半空,向着对面的悬崖前进。
果不其然,他们才前进了一段距离就开始往下掉,掉到差不多与我们所站位置平齐时,我看到两人的位置有些变换,他们在空中转了个角度,然后不知谁闷哼一声,使劲一甩,一人又重获升力,被甩到对面的草丛上,他蹲着到达了对面。而此时另一个已然不见,不一会儿栓在桥墩上的绳子骤然紧绷。又过了几秒,只见陈黎从悬崖边缘爬了上来。他向着我这边走来,我看向后面,楼外楼已经站在那了。
陈黎走到楼外楼身前后和之前一样,他们互相拿着彼此的手腕处,再次跑去,情景再次重演;不同的是楼外楼是倒立着着陆的,她双手一撑,翻了个跟斗就稳稳的站着了。我在崖边看了整整两遍,都还没出神,十多秒后又一次陈黎爬了上来,笑着向我走来。
“卧槽,老子宁愿被那毛蚊子掏空也不愿意被你失手丢下去!你他妈别过来!”我慢慢的向后退。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陈黎特么的要是脱手被扔下去,我可就升天了,虽然我可以化作厉鬼与他缠缠绵绵偏偏飞,但也不能改变我上天的事实。
陈黎依然笑眯眯的,缓步向我。
“别担心,只是一小会,一小会就没事了,要不我叫苏文拿颗糖给你?”
“滚蛋!你自己看看这TM有多高,要是你拉不住我怎么办?”
“年轻人要淡定,你没看到他们两个都过去了。”
“可是我又不会在空中转身,况且等会你怎么过来?”
“我自有办法,别啰嗦了,你还小得很?你现在只有三条路,要么回到下面,要么被我扔过去,要么自己在这里等死。要是我们想让你死你在被拍后脑勺的时候就死了,等不到现在的。”
我已经退到石板路上了,但转念一想似乎他说得挺有道理,于是停下了后退的脚步。
“把手互相交叉然后握着我的手腕。然后等会以你最快的速度奔跑,注意听口令,不要担心其他的,我叫你放手时你就放手。”
我们互相握着手腕,虽然我没有感觉到很紧,但却感觉很稳。
“你使劲挣扎试试。”陈黎看着那边说道。
我在听他说话之前就想检查一下他能否抓住我,虽然看起来他们的配合很简单流畅,但我知道真正做的时候不会太简单。我气沉丹田,腰部双腿双臂一齐发力向后拉,陈黎就那样站着,双手握着我的手,动都没有动一下。那感觉就像你在拔深入地底的钢桩一样,摩擦足够,受力也饱满,但你就是丝毫不能撼动。
陈黎转过头来对我说:“可以开始了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拼尽老命的往前跑去,让我很惊讶的是我知道陈黎在握着我的手,但没有任何牵扯拖拉的感觉,他的单向配合能力达到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时间不长,我已到了悬崖边缘,我仰着头使劲一跳,不敢往下面看,我怕自己会突然晕过去,心里默默的重复念着卧槽卧槽我嘞个操。
这一刻世界很安静,气流在我身旁呼啸,千丈高空只有我与陈黎二人,我悬停在空中,不自主的往下看了一眼,霎时间腿软脚麻,全身无力。我本以为虽然自己体能不好,但最起码可以跳一半的距离,可在我感觉自己开始下坠时我看了一下对面,好像相距还甚远。
某一瞬间我好像看到苏文在向我招手。
我开始往下坠,这时我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硬生生扯离了原来的位置,我再一看陈黎已经面对着我在我的前面去了。
“放手!”我被他一嗓子震得有点蒙,但我还是猛地松开了手,接着一股大力握住我的手腕,而后我的双臂传来一阵极其剧烈的撕裂痛感,我感觉自己的双臂似乎将被硬生生从我的肩膀上扯下来。
还好这种感觉只是一刹那的,一刹那的剧痛后我重获动力继续往那边移动,我看到陈黎被绳子扯着荡了下去。我大脑一片空白,直到我整个人被横着砸到对面的地上,强烈的震荡才惊醒了我,但由于惯性接下来几秒内我都继续在地面摩擦,还好的是地面上长着草。
我翻滚了几周停了下来,我面朝天空躺在草地上,大口的呼吸,全身都被汗水浸透。
正在我缓过来一些的时候,我好像听到有破空声。我偏过头,刚好一根竹子突然插在我眼前的草地中,离我不足一拳距离,竹身微颤,发出频繁渐小的嗡响。我的心脏骤然停顿了一下,而后慌乱狂跳,又出了一身汗。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2-09 15:09:12 +0800 CST  
51.重见林式

斜插在我眼前的竹子还在震动,身上全是汗,这汗不是被热的,是被吓的,特别是当你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内心刚好要收获一份安定的时候,惊吓就猛然到你身边。
我去年买了个表!这难道是自己刚才乱扔瓶子遭的报应?
我一边用袖子擦着汗一边坐了起来,使劲盯着这段竹子,竹子大约有我小臂粗细,朝着天上那边的断面参差不齐,而且就像是被炸开的一样,上面还系着什么东西。
仔细辨认,是刚才我们做蹦极用的那根绳子。我望向陈黎那边,他就站在悬崖边缘,任由山风吹起他的秀发,不,是衣服。
“你他妈谋杀啊!你知不知道老子差点被你爆脑浆了!”
他站在悬崖边缘不知道在干什么,似乎点了点头,我能想象得到他的一脸慈祥,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丢雷楼谋。
我有些不解他为何要将绳子扔过来,这样的话他如何怎么过到我们这边,难不成这家伙因为刚才蹦极的刺激脑子瓦特了?于是我又默默的补了一句:SB。
我才在心底骂完,苏文就向我走了过来,我心想坏了,难道他替陈黎收拾我来了?
“我认错我认错!我只是乱扔了瓶子,其他的什么都没做啊。”随着苏文一步步走来,我的心理防线有些崩塌了。
“你脑子秀逗了?”苏文走到竹子前面,但眼睛没看我,而是看着绳子。
“没什么没什么,刚才有些刺激,没缓过来。”
“唉,又要剧烈运动,看来这次又需要好好休息了,辛苦你了兄弟。”绳子是系在竹子上的,苏文边解绳子边碎碎念。
我看了看自己周围,发现什么都没有,他口中的兄弟是谁?难不成他是在对我说?可我似乎没有做了什么需要他安慰的,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苏文把绳子解下来后就向着我身后走去了,我转头看过去,发现我后面不远处有几个包,包后面躺着一个东西,确切的说是一个人,楼外楼跪在地上正在将那人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我真实的看到了他的脸。
竟然真的是林式!楼外楼正在用手按他的额头。
苏文走了过去,楼外楼对他摇了摇头,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们一起把林式抬开了一些,我想着的是这孩子已近报废了。抬过去后苏文走向刚才林式躺的位置,似乎绕过了什么东西,等他蹲下来我才看到一个被绿色藤蔓包裹的柱子,似乎和对面的那个一样。柱子被绿色藤蔓包裹后与草地还有后面的竹子色差很小,当时也只是匆匆一瞥没有看到。
他做了和在对面一样的事,柱子露出后和对面的那个一样,都是青黑色,凹陷处也有断了的链子,他将绳子像陈黎一样的一头栓在柱子上,一头栓在自己身上,然后我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他系好后向后退去,我看到陈黎那边也开始向后退去,这边的草地和那边的差不多,都被竹子包围且有条路通往竹林中。苏文已经退到了路那里,陈黎那边也差不多,苏文这边举起了右手,然后向下一砍,在到底的一瞬间拔腿就跑。
陈黎那边也在高速移动,眼看他们就到了悬崖边缘,而后两人纵身一跃,双手向前伸去,在他们横向移动的同时也在快速下降,在我看到他们与悬崖边缘平齐的时候已然两人重合了,而后荡了下去,地上的绳子快速与草地摩擦,活如一条灵蛇。
我快速跑到草地一侧用手勾着竹子伸头往下看。
我看到在离地高远之处的悬崖之上,陈黎和苏文两人攀着竹子白色根须间的缝隙正往上爬,他们身下的悬崖不说光滑如镜,但经风吹日晒,必定难下手脚。悬崖几乎与地面垂直,且放眼望去崖壁上竟无怪松杂草。地面上一条蜿蜒的河流身在绿色丛林中,自两崖间横穿而过。河水泛蓝,看上去仅有一掌宽窄,可见悬崖之高。这如果掉下去,地面上有缓冲措施也必死无疑。
苏文和陈黎向着草地靠近,要到边缘时只见他们单手一抓,似是找到了着力点,而后一撑,跳了上来。苏文向着桥墩那里走去,将自己身上和桥墩上的绳子解下,扔回给了我。我看着手中的绳子,心想这绳子质量还真不错。
“陈黎,这绳子多少钱买的,质量很好嘛。”陈黎在林式那边,苏文也正朝那里走去。
陈黎听到我的询问转过头来说道:“100。”
“贵是贵了点,但质量好就行了。”
“是十厘米一百”他补充了一句。
“什么?!”我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质量差的经不住我们折磨。”苏文淡淡的说了句。
我很后悔把自己的钱给他们玩了。
林式已经醒来,但看他双目无神,他所穿的灰色夹克两只袖子已经被染红了,楼外楼正在拿水给他喝,而且在右肩膀上按了几下,手法和之前陈黎在下面受伤时所做的差不多。
“右手大出血,已经停了。背后有三道爪印,中间的较长,一尺左右,深度未知;两边较短,皆是不出六寸,深度也未知。不过左手的血液并不属于他。”楼外楼看着林式的左手说道。
我看着奄奄一息的林式,心想这厮是经历了什么,为何会这么惨,之前看他灭杀巨蝎时很是行云流水。我看了看自己健全的身躯,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这孩子命苦啊,我觉得我们还是休息会再走会比较好。”苏文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状态,走过去靠着竹子抱着手闭上了眼睛。我发现苏文的脖子上有圈黑色的布,看起来并不是什么高领毛衣。
我心想,也好,都休息会吧。
陈黎也默许了,坐下翻着自己的背包。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2-10 15:16:46 +0800 CST  
52.夕阳无限好

我坐在草地上,享受着微风带来的清凉,时不时的喝口水。
水是我向楼外楼要的,陈黎也在靠着竹子休息,楼外楼正在向林式的背上抖什么粉末。
望着前方的悬崖与竹林,我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山体内的经历,现在我感觉自己已经和那边黑暗与不安脱离了,什么巨蝎啊毛蝎啊和自己都无关。
这一刻是很美好的,至少你可以不用担心后面的路,只用享受这一小段时间的闲适,那道天堑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猛然间我有点想玩手机了,脑子里这个突然跳出来的想法让我有些情不自禁的摇着头笑了起来。
“小天同志你真的很有问题呀。又在一个人笑。”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我立马知道是谁了。
“我靠你不是睡觉吗?怎么又看到我笑了!”
“尼采同志在《善恶的彼岸》里说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才是第二遍,还差上一遍。”
“你竟然舍得力气和我说这么多话。难道尼采没有告诉你睡觉的时候要专心吗。”
“看来你对我有很深的误解,其实我并不是懒,只是我表现的是你想要看到我表现的,而且这样也能免去很多麻烦。不过你这精神上的问题得重视啊。”
“瞎扯淡,别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我精神也没有问题,只是想到了好玩的事情不由自主的的笑了而已。”
苏文嘿嘿笑了两声,没再理我。
我看了对面的悬崖一会儿,心里暗自叹气。要是这世间没人多好,没有那些体制,没有关于人所发展的一切一切,没有自己。我有些后悔中彩票了,我想到自己要是没买彩票多好,就不必经历这些,而买彩票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生活上的拘谨。转念一想要是自己没参加工作多好,进而又想到自己没成长多好,最后又回到无我的结论上来。我回过神,暗自摇了摇头,可能自己精神上确实有问题。
抬头看着残阳,照着竹林,繁叶隙间洒落晖光,我才发现现在很安宁,与刚才发现美好不同,那个是解脱,这个是享受。那些邪蚊蝎子似乎没那么面目可憎了,确实这一切都是我导致的,我现在只想回去用我的钱。
我回眼看看苏文,对他脖子上的东西起了点兴趣。
“你脖子上那是什么?项圈?看着贴那么紧,你不觉得难受?”
“小伙子,一看你就不懂时尚,这叫贴脖围巾。”
“大热天的戴围巾?!”
“其实习惯了也还好,只是这里有个疤,遮掩一下。”
我嘁了一声,如果不是他黑外套里面是白衣服的话我还真看不出来,他的那黑色项圈在喉结以下,几乎贴到了锁骨,应该是定做的,下宽上窄,还有一定的弧度。不然普通类似的这种东西套脖子上一般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向上移动。
我没再管苏文,自己往林式那边观察。林式的眼神已经脱离了那种双目无神的状态,只是偶尔看着某个地方发一下呆,但最多五秒就恢复神态。虽然这五秒是我自己规定的,但我觉得应该和正常的时间尺度差不多。
在我的感觉以及记忆里,时间和空间是互通的,时间以空间的形式表达,空间以时间的流逝存在。就比如你的手表或者手机上的时间,他们是通过秒针通过一格的距离所用的空间尺度和数字变化所流逝的时间长短来体现时间的;反过来又可以说秒针是用了那一个时间尺度来通过那段距离而到了那个位置,数字也是因那么些时间的流逝而发生变化。
林式依旧在以发呆和回神的状态变化着,楼外楼也已经靠着竹林在休息。现在表面上就只剩我和林式没有在睡觉,但真正睡着的人有哪些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太阳已经偏移得有点多了,我的影子被太阳拉得很长,头顶那截被印在了我们这边的悬崖壁上。虽然我没有确实看见,只是我的影子到草地边缘就没了,所以我也就只能这样想。
我总感觉这里的时间过得有些快,难道是因为我太久处于黑暗中而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都说只有在享受的时候才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可能我的内心是觉得这次的蹦极很好玩。但我觉得自己是因为找不到事做才这样,可无聊似乎会感觉时间过得很慢。
就在我准备躺着睡觉的一瞬间,我斜后方传来声音:“该走了,不到等会他们追过来了。”
我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尽管这里就这么几个人。
我扭过头向后一看,林式已经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把枪,目光深邃的看着那边的竹林。
“醒了??”
“什么他们,都是谁啊?”
我和苏文的问题同时刻从各自的嘴里说出来,感觉有点尴尬,更让我感到尴尬是他拿着枪转身就走了,什么都没说,我和苏文相视一笑。
苏文站了起来,对着林式的背影说到:“信不信你等会没武器使用?”
林式的脚步没有停顿,踏上了石板路。
“别在意,这货才睡醒,估计有起床气。”我提起背包,轻蔑的笑了,陈黎也是笑了笑。
楼外楼也起身背着自己的包和我们走了过去,我们再次踏上了路。
风吹动竹子带动竹叶摩擦,哗啦啦的,从高空俯瞰的话应该可以看到一层层的碧绿波浪荡漾起来。


幽暗深沉的空间里,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拿着手电,看着眼前这口黑玉棺椁,右手食指和拇指抬了抬镜腿。
枯坐好一会以后他点燃了棺椁大头前的油灯,顺着棺椁的开口躺了进去,用手电扫了个通透,里面空间甚大,但什么都没有。
他闭目沉思,在某刻坐起,灭了手电。油灯光线于棺内壁缓缓游走,最终汇集到棺后一点,在尽头他看到了一个两尺见方的羊脂玉盒子,玉盒入手温润,四方雕有阴阳,浑厚沉韵。上面还盖着一匹暗红浓烈的绸子,触及湿冷无比,像是吸满了血。
他抱着盒子,跳了出去,四周暗处惊起一簇簇青光,如火灼灼。他拿出一盏古朴油灯,点燃现出苍白火焰,青光闪烁覆灭,他持着油灯走了。


消瘦小伙提刀走在断壁残垣间,这些破败的砖砖瓦瓦已被无数发白竹根覆盖包裹,不时露出一根断柱的碎角,太阳照耀下还显的光白一片。小伙爬到高处,点烟抽着,远处是一大片竹林,衍生到山顶两边的尽头。
这没有白骨的荒野,有些不同寻常,小伙双眼在众多白根里望见了一株淡蓝色的花,他走过去,淡蓝色小花就从白根的缝隙中长出来。
小伙边抽烟边砍起白根来,不一会白根豁出一个口子,下面有空间,全是密密麻麻的蓝色小花,小伙把刀用力插在泥里,拔出来时带着黑泥。他看了看这黑泥,又嗅了嗅,腥臭味传到他鼻腔里,引得他打了个喷嚏。


微胖年轻人停在一个青石砖通道里,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僵白尸体,尸体奇形怪状,比常人巨大,可都没有脑袋,活脱脱刑天第二,身上四个拳头大小的孔洞前后透亮,三根巨大且锋利的钩爪断在一旁。
他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下一刻倒在了尸体旁,呼吸均匀而悠长。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2-11 18:10:37 +0800 CST  
53.进竹林

我们一行人走在竹林之中,林式走在最前面,我和苏文走在最后面互相打趣着林式,你一言我一语嘲讽之前林式对我们的不尊重。我看林式走得不紧不慢,没有之前他说的所谓什么人要追上来的紧迫感。
我们已经完全处在路旁竹林的阴影之中,说明太阳已经偏得有些厉害了。这边的石板路还有些直,以至于我们走了好一会我回头都还看得见那个草地,草地印在眼里变得越来越小,路也在变宽,我们逐渐往着同排的趋势走,但显然我和苏文不想与他三个同流合污,故意走落后了半步的距离。
走着走着我们前面出现了一道竹墙,我们都停了下来。
我抬头看了一下,我们前面的竹墙要比路旁的高上一截,而且更加翠绿与粗壮,每棵约大腿粗细,也是笔直无比,竹子后方看起来比较稀疏,不像路旁那样密集。有些奇异的是这竹子竟然很少有分支,都是只有顶端约三分之一的地方有着一层层的竹叶,每棵竹子的间距有些大。
“我们要进竹林?”我问前面的林式他们。
“嗯,我们的目的地就在前方的竹林里。”林式走了过去从自己衣服包里拿出一支小手电,按亮后抵在了竹子表面,竹子竟被他照了个通透,就像强光照在翡翠上的感觉。而后我见苏文把自己的背包放了一支下来,然后他拉开拉链,伸手进去不知道拿什么,哐啷哐啷的。
他拿出一个黑色的方块,比板砖要大,上面还有些线条。他将那东西向林式那里扔去,林式眼睛在看被他照得通透得竹子,看也没看就伸手接住了。林式手放了下去,但又有一道黑影飞向他那边,林式手瞬间向上移动,啪的一声黑影和那方块撞在了林式的手上,林式转过头淡淡的看了苏文一眼。
“没有子弹的枪是残的。”苏文一边背起自己的背包一边说道。
“你扔过去的是枪?”我看向苏文。
突然间太阳似乎已经低垂到地平线了,光线变得很暗,但我可以苏文白花花的牙齿。
“是的,小伙子没听过折叠式冲锋枪吗?”
“那背包里全是枪啊,子弹这些?”
“也不全是,还有些手雷啊什么的。”
“我靠,老子要离你远点。”
“别担心,要是炸了的话我们都跑不了。这天怎么黑得还挺快。”
“看来必有大事发生。”我压低声音说。
“莫要故作深沉,这只是这里的气候特点。”陈黎的很不给面子的发话。
几人在那停了一会,苏文在分发弹药,我不想搭理他们,拿出之前苏文给自己的手电,过去用自己的头测了一下,头可以从竹子的间距中通过,我侧身进去,并打开了手电。林式他们也都进来了,各自打开自己的手电,还都拿着武器,有的拿着枪,有的拿着刀。我用手电四处晃了晃,发现只有我们后面的竹子间距较小,我们前方竹子之间间距最起码都是两米,很是稀疏。
突然一下,天完全黑了,我看看头顶,有些影影绰绰的竹叶和一轮洁白的圆月。
“怎么就黑了,这里怎么这么迷幻,现在往哪走?”我想用手电照着林式,然后我照错人了,照到了陈黎。
他转身就向前走了,我又投向身边的一个黑影,结果又照错了,照到了苏文。
我还是不甘心,又照向另一个方向,操!照到了楼外楼。
我一看身边的三个黑影都照过了可就是没有林式,这小伙又失踪了?
这时我感觉有人拍了拍我,我一看是陈黎,他将自己的手电举到耳朵的位置然后动了动手电。
“看那。”
我看向他所指的那个方向,发现离我们五六步远的地方有个高出地面一截的东西,还比旁边的竹子粗,陈黎的光打上去我才发现那是个蹲着的人,因为人的肩膀和头这些凸起部位很容易辨认。
“你在那拉屎?”我问道。
前面没有回应,那东西给人感觉很奇怪,因为他一动不动,而且挺得笔直。
我跑过去一看确实是林式,但他双目无神的俯瞰着什么,我一看是地上是之前在城墙上林式弄的圆盘,他弄完把盘子拿给了楼外楼。
“你疯球了?”我用手电照着他的脸。
他提起眼皮扫了我一下而后站了起来,陈黎他们也到了他身后,他把那东西递给了楼外楼。
“往那边走。”他指了个方向。
我顺着他指的那里看过去,那里一片黯淡。
“你确定是那?我怎么看你有些神智不清了。”
“就是那里。”他说完就向着一个方向走了。
我转头四处看了看,似乎黑暗中有两个红点闪了闪,我晃了晃脑袋,那两个红点又消失了。我叹了口气,打着手电去跟他们。
月光下我看见自己的身影,有时很远有时很近,地上有些空隙被月光占满,不知道是我的视野都被竹叶挡住了还是因为什么,就只能看见惨白的月亮,一颗星星都看不见。
“小人同志刚才去哪了?”苏文随意的拿着手电,任由它随自己行走时摆动的双手而摆动,问得也很是随意。
“这个问题出去再说。”林式声音停了,他的脚步也停了,他再次蹲下来,楼外楼将刚才那东西递给了他。
我对那东西不太感兴趣,于是围着他们转了起来,地上有一层竹叶,撒得很是随便,突然我感觉周围有什么变化,好像亮了些。我往四周一看,全是蓝蓝绿绿的浮在空中的火团。
“这地方怎么这么多鬼火!”我看向那一团人,他们也在用手电扫四周。
“鬼灯聚,大凶出。月圆无星,身无全形。”楼外楼终于说话,她的声音很好辨认,尤其是作为这里面唯一的女性。
她刚说完,我就听到上膛的声音,尽管这声音我只在看电影时听过。
“什么意思?给个提示好不好?!”我话才说完,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我的头上,我伸手一摸,手上黏呼呼的。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2-12 14:33:56 +0800 CST  
54.哭和笑

我与林式他们隔着一些距离,手上黏糊,我用手电照了照,是些透明的东西,就像胶水一样,还散发着一股腥臭味,我赶紧擦了擦衣服,把手电往上照了照,就见些竹叶影子。
我很好奇苏文那包里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我站在一根竹子旁,里面的竹子比起之前遇到的竹墙小了很多,我学林式用手电贴着竹子照了照却没照出什么效果。林式站了起来,向着一个方向走了,其他人也跟上了他的脚步。
“你们就不能等一下我?这么多鬼火,看来这里的骨头不少啊。”我一边说着一边往林式他们那边跑去,相隔不远,没几步我就追了上去。
“要不你挖挖试试,说不定会挖到什么奇珍异宝。”苏文说得是那么突然,但这次没有了懒懈。
“挖竹笋这事我觉得我还是不合适,再说这个季节已经没竹笋了。”
“你咋这么臭,踩到屎了?”
“滚一边去,我怎么知道,就不能是什么动物腐了。哎呦卧槽,怎么停了?”我顾着反驳苏文,没发现面的人停下就撞了上去。
“你还真说对了,前面有东西。”陈黎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靠,这是啥玩意,这就是你说的宝?”我看向苏文,他笑了笑没说话。
我们围过去看,只见前面有个卡车轮胎大小的坑,不深,坑里有个东西,看着很不舒服,那坑里是一具蜷着的干尸。
尸体大约有个八岁左右的小孩大小,身上没有一根毛发,皮肤呈暗红色,已经有些腐烂了,作证的是它身上的蛆虫。有四肢,还有一条像蛆虫一样的尾巴。
虽说它是侧躺的,但可看到一整张脸,眼睛没有眼白,完全是黑色,嘴巴微张,可以看到些参差不齐却极其尖锐的牙齿,前后肢上都有爪子,就像一个小孩被剥了皮侧躺着而且使劲扭头过来想要呼吸一样。
不知道尸体那样躺着是什么感觉,反正我觉得那样很难受,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楼外楼,发现她脸色没什么异样。
“那边也有东西。”陈黎用手电照向坑的另一边。
离坑五六米的地方有断掉的竹子,竹子断成两截,而且断口平齐,其中一截的竹子一端还有很多竹根,看来是被连根拔起的。林式和楼外楼没有过来看这里的竹子,而是站在原地看向周围飘忽不定的鬼火。
“这里有人来过,而且来的时间还不是很早。说不定就在几天前。”陈黎不知从哪拿出一根烟,一只手拿着枪,另一只手打着火把它点了,火星子在空中忽明忽暗,他手一松,腋窝里的手电掉在了他手上,他起身离去了。
“我记得竹的根部系统不是很纠缠繁杂的吗?这里的竹子怎么感觉像是单独存在的。你不是说你抽烟会头痛吗?”我抬头看向点着烟的陈黎。
“人家这叫战前准备,清醒头脑。”苏文跨过断了的竹子,提着自己的枪走了。
我在那盯着竹子看,突然一下周围变得极其安静。
我站起来,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他们几人的手电没了,鬼火也不见了,唯余我手上孤零零的光。
操!
“停!”
我刚想拿手电照他们在哪,就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苏文的声音,我全身瞬间僵住。我的脖子上有些冰凉,还感觉有东西在呼吸,之前的断竹就在一棵竹子旁,而竹子就在我后面,后脑勺一阵阵的发麻。我使劲转动自己的眼珠子想利用余光看一下后面什么情况,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噫…嘿嘿嘿嘿…
我后面突然有阵笑声传来,我全身一个战栗,双手不由的握紧,笑声很尖锐也很怪异,我总感觉自己听到过这种声音。
哇…呜呜呜呜…
我后方的笑声变了,变成了哭声,抽泣起来。
天杀的,难不成老子后面有个神经病?
“慢慢走过来,不要回头看。”苏文发声。
我顺从他的意思慢慢移动了脚步,只是地上好像很黏,每一步都感觉要花费大力气。
噫…嘿嘿嘿嘿…
后方又变换成了笑声。我才走了一步,就感觉后面有什么钩着我衣服。
“苏文!卧槽,后面有东西钩着我!”我使劲压低声音对前面吼道。
“没事,不要管他,使劲走,不能回头。不要管衣服了。”
“什么时候了你他妈还想衣服!”我使劲向前走,但后面的劲也很大,而且我又不敢发出什么声音,只能咬着牙使劲。
我现在有些不爽于这衣服的质量了,这么使劲它都不烂。
我拿手电往前照,陈黎苏文抬着枪口对着我,我心里一阵无奈,眼瞅着他们就要开枪,可我后面有微风拂过,他们似又把枪口给挪了挪。
猛然间我想起自己在哪听过那笑声了,是之前自己在小木屋里做的梦。
我双手捏紧,不顾一切的蹬着泥土奋力向前,后方的哭笑一直在转换,但完全没有任何放手的意思。
“卧槽!走不了啊!你们谁他妈过来拉我一把不行?!!”我再次低吼道。
可前面的人像是死了一样,就那样没声了。
我心里咒骂着,一下子放弃了挣扎,不再向前用力,我后方的东西似乎没有意料到我撤了力,依旧用那么大的力拉着我,结果我在卸力的瞬间就被向后拉,我控制不住平衡,向后倒去,我似乎还听到了叹气声。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2-14 15:37:54 +0800 CST  
55.双面同身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撞得背后的竹子颤了颤,我很担心会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于是在倒下的那刻用手挡着自己的头,内心在悄然等待什么事的发生。
每当我们不清楚下一刻事情的发展的时候,我们会去期待会发生什么,因为只有你知道要发生什么你才有方法去应对,一般希望什么什么事不要发生的时候都是知道这件事会产生什么后果,知道了后果且后果对自己将不利,我们就会有逃避这件事的念头。
可只有我的心脏一直在狂跳,也没什么东西掉在我头上,我用手电照了一下我身后的竹子,上面什么都没有,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老子信了你的邪,估计这破地方又是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待的。我发觉这帮人尽是不往好的地方走,你丫说叛逆吧,这也过了那个年纪,怎么就是不听劝,叫我来,我来了,来了也没看他们要做出什么具体的事来,就整天不是往这里跑就是往那里跑,我想起进山这段时间来就觉得心累。
你问他咋回事吧,还不给你说,神神秘秘唠唠叨叨,现在又像死了一样屁都不放一个,不,连死人都比不上,人家死人都还会泄泄尸气。
“怎么啥都没有?你俩怎么一个都不出声。”我对着前面说到,虽然我心还在怦怦跳。
“叫你别动。”前面再次传来低吼,这次是陈黎。
“搞什么飞机,光说别动,你刚才不会过来拉老子?林式他们呢?”
我怨念着往前走,可拖拽感再次泛起,我心生奇怪,刚才看过没东西,拿着手电一转头,一张怪异的脸瞬间出现,我被吓得往后一蹦。
“尼玛!!”
那东西就像一个被剥了皮的少年儿童,全身血淋淋的,双手双脚侧挂在竹子上,正咧嘴看向我,双眼奇大又漆黑,光溜溜,连根头发都没有,嘴里往下滴着东西,身上也在往下滴东西。
它见我发现它了,嘴咧的更大,直接咧到整个脸似被一道弧切开一样。
噫…嘿嘿嘿嘿…
它对着我张了张嘴,露出层层叠叠尖锐的牙齿。我被那牙齿与眼睛吓得后背一凉,整个人都定在了那个位置,浑身都在冒冷汗,我大口大口的喘气,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全身都在紧绷。
嘭!
伴着枪响我眼前的那张脸瞬间爆开,碎肉炸了我一脸,我面前的东西仅余下一个挂在竹子上的躯体,自己的胃像是被人使劲挤压一样,我捂着肚子呕吐起来,眼泪湿润了眼眶,喉咙鼻腔都在发辣。
我猛的听到一声极其凄厉的叫声,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起来,抬头一看,透过泪膜,看到被爆头的东西不知什么原因又重新长了一张脸出来,这次的脸却和刚才的不同,这张脸的眼睛有一只是白色的另一只是一个血洞,嘴的弧线方向与之前相反,但都大得恶心,如果要区分的话之前是笑脸,现在是哭脸。
嘭!又是一声枪响,我再次被溅了一脸碎肉,我看那东西已经掉了下去,竹子上有些肉渣和白色的脑浆。
“谁特么开的枪?!!差点没把我脑袋给打下来。”我抬头看了看抬枪的两人。那恶东西就在我前面,距我相当之近,我脸上的汗止不住的冒。
“别看我们,不是我们开的。”苏文一边说一边往后面指了指。
我看向他们后方,林式和楼外楼都开了手电向我走来,两人都端着枪。
“你大爷的,这有多恶心你知道不?”我踢了踢自己脚边的无头尸体,向着林式吼道。
“我们暴露了,今晚是很难平静了。”林式走过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长见识了,还有双面同身的东西,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都有。”我盯着那具无头尸骸感叹。
“三面四脚的我都遇到过,砍成几瓣都还可以活动,差点被坑得没了手脚。不过你好像不是很害怕的样子。”陈黎笑了一下。
“放屁!魂都吓没了。照你这说法,意思千手观音真的存在?”我擦着脸看向他们。
“说不定我们以后会遇到,但现在有亟待解决的问题。”陈黎看了看我们周围。
我在心里默默的呵呵道老子再和你们有以后还不如找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我听到些破土而出的声音,连忙往四周看,看到有不少晃动的影子,还有很多切切嚓嚓像是上竹子的声音,我心里一下躁动起来。想到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个坑,又想到每根竹子下面都有可能出一个那不知什么玩意的东西,再看看这竹林里无数的竹子,极度想坐在原地任由那东西的处置,也不知道它们吃不吃人肉。
我看到每个人的脸都绷了起来,气氛变得很是压抑,苏文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瓶子,我看到瓶子里还装有液体,瓶口被棉花塞着,我在想为什么之前在悬崖那边丢背包的时候没把这瓶子弄碎?
陈黎拿出打火机点燃瓶子,苏文将瓶子向上一扔,瓶口的火焰变得有些小,等瓶子上升到某一高度时,苏文抬枪,对着那很细微的光点开了一枪,瞬间空中燃起火焰,照亮了一片天空,我们五个背靠着背,各自拿着自己的武器,还好我也有一把手枪。
只见到我们周围的竹子上,差不多每棵上面都有两三个刚才那东西,竹子被它们赘得摇晃,它们见到光,笑声与哭声此起彼伏,杂乱无章,听得让人汗毛炸立。一瞬的光亮过后,黑暗再次侵袭,而哭笑声却愈演愈烈。
得,又惹着了。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2-15 13:15:01 +0800 CST  
56.四散而逃

我们四周变得十分嘈杂,哭笑声惹人心烦,这些声音没有任何的规律而言,虽说笑声是可以传染的,可我觉得要是这笑声被传染得了,那就不是开不开心的问题了。
“打打打,打你妹,这又出现的什么牛鬼蛇神,老子是真的服,你们就不能选一个正常点的地方走?想死也别拉上老子可以不?”我咬着牙,声音从喉咙中挤出。
“等会分开逃离。”林式的声音从我正后面传出,没有疲惫抑或是慌乱,感觉很是生硬。
我瞬间想开口骂起来,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四周的哭笑声还在。
又跑又跑,要是来就为了跑还来干嘛,老子是真的服。
月亮还是那么的圆,我们周围的竹子都在摇晃,竹子上楞生生长出很多疙瘩,竹子的强度还不错,只是被那些坠得竹叶互相摩擦。我把手电含在嘴里,双手使劲拿着枪,突然我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晃过,强光从我两旁所在之人的枪口发出,无数火星在黑暗中划过,然后没入黑暗中。
枪响声毫无节奏的响起,我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两边的两只胳膊都在抖动,抖得我的身体有些发麻,我知道那是一颗颗子弹出膛所带来的后座力,我的胳膊紧挨着苏文和陈黎抬枪的手。
凄厉的尖叫声混合入哭笑声中,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我的手电光范围内不时有身影闪过,这些双面怪还跳得挺快。尖叫声越来越大,刺激着我的神经,我脑子里像是有电钻在钻一样,瞬间剧痛无比,痛的部位就在左风池穴那里,我这一刻很想用刀把自己后脑划开,将那股筋抽出来切了。
子弹打进竹子里,不时发出一声声脆响。
离我们最近的竹子猛的一颤,两只双面怪一左一右的伴着尖叫声从空中张牙舞爪的向我们跳过来,还在空中换了几次脸,我感觉它们直扑向我这里而来,就像我杀了它们亲爹一样。我旁边两人将枪稍微抬起,枪口狂射出子弹,空中的双面怪吃了好几颗子弹然后爆开,碎肉满天飞扬,一只带爪子的肢体直扑我面门而来,我猛抬一只手挡着眼睛,那爪子钩上我的袖子,我放手看了看爪子还在微微抽动,我抬头,前方的黑暗中似乎有两点红光闪了一下。
“注意加重火力!然后散开跑!”林式吼了声,他的声音很有穿透力,以至于在这枪林弹雨中都能听见。
我还在头痛剧烈,我也不知道何种原因,这头痛来得是这样的突兀,就像这些双面怪的突袭一样,没有一点预兆。
“蒙眼!”陈黎对我低吼道。
我把刚放下去的手又抬起来蒙着眼睛,但我没有蒙死,留着条缝看着地面,突然地上一白,尖叫声提升了一个档次。
“散!”林式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只能看到白花花的地面,一会后陷入了黑暗。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陈黎似乎也没叫我说要往哪里跑。
尖叫声变得特别刺耳,用专业点的术语来说比刚才高一个八度,我感觉我旁边一松,枪声变小,我后方的枪声似乎越来越远。我寻思着刚才林式在枪林弹雨中说的什么树叶去了,难不成这货又疯魔了?
强光已逝,尖叫渐弱。
我回头一看远方的黑暗中略微有火星子冒出,我旁边只余陈黎一人,苏文也已不在,不过我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因为只有我后方有枪响和与空气摩擦带着火的子弹。
我身边似乎安静了些,没有以前吵闹,但依然影影绰绰的,陈黎拿着枪,我口水已经流了一胸口。周围的双面怪似乎安静了许多,无论哭笑还是尖叫,都比之前少得多,我把手电从嘴里拿出来,用衣服擦了擦,看向陈黎。
他端着枪说到:“苏文已经替我们引走大部分,人外人他们也是引走了些,不过剩得也不少,我们必须要跑快点,不然到了白天有更难对付的。”
“那我们往哪走?”
陈黎对着我的斜上方开了几枪,一具双面怪尸体落了下来,他动了一下枪指了指我前方黑暗的地方,然后动脚。
我心里骤然想起那闪过的红光,毕竟在下面时就着了一次,虽说心里有些不安,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和陈黎一起走了。
他跑得很快,并且他叫我只要跟着他的脚步跑就行了,我生怕跟不上他,豁出老命的整,或许是因为他的单向配合能力太好,我竟跟得上他,但快速移动的不只我们两个,我可以听到竹子的摇动声与哭笑声一直追随着我们。
我正聚精会神的跟着陈黎,猛的有东西扑到我身上来,我被一股大力撞得偏离之前的位置,由于惯性我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下,双手被搓得火辣辣的疼,而后我背后撞到一根竹子,发出吱呀一声惨叫,也不知是我的背还是竹子。
我腰被杠了一下顿时疼得我叫不出声音来,一口气憋得我差点背过气去。我的手电被打到离我不远的地上。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正在我想要起来时,有东西扑面而来,我习惯性用手去挡,突然手上一阵剧痛,我使劲用脚一踢,想将那东西踢走,结果我瞬间感觉有什么嵌进了我手臂上的皮肉,我一踢,那东西在我手上一拉,剧痛传来,我倒吸一口冷气,能感觉到我整只手都湿了,那东西在被我踢走后并没有罢休,而是咬住了我的左小腿,我吃痛用双腿用力夹住那东西,但它依然没有放口,爪子又嵌入我的小腿,我心生大怒,直接卯足劲一顿乱踢,我听到些关节的扯断声。
那东西尖叫一声,腿上痛感没那么紧,而腿吃痛用不得力,脚力一松,它就挣脱束缚不知往哪里跑了。
我赶紧翻身起来一拐一拐的过去拿到手电,一照手才看到血浸透了衣服正往外滴,腿上的裤子已经被撕裂,还浸着血,我倒吸口冷气,靠坐在一根竹子上,看着前方开着枪的陈黎向我快速靠近。
手上腿上疼痛愈发剧烈,但都比不过脑子里的情况,那感觉如同有人拿着电钻在你脑袋上开个洞,就以那个点为支点往里使劲搅,也不说开几个洞,还搅得不罢休。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2-16 12:27:28 +0800 CST  
57.冒火

我忍受着剧痛,不顾一切的做着深呼吸,左手一直在抖,我知道这是有些失血过多的表现,我使劲用手捏着伤口上,血一滴滴的往下掉。
我周围还有一些双面怪正虎视眈眈,可能是刚才那只的尖叫震慑住了他们,也有可能是它们觉得我肯定要死在这,就像一群鬣狗等待自己的猎物死亡一样,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可观的食物。
怦!怦!
枪响过后,有东西啪嗒掉下砸在地上,两只双面怪被从竹子上打掉了下来,而且就在我周围,我稍微动一下就可以碰到。
陈黎走了过来,他蹲下把我破了的衣服撕开顺势系在我手肘那里,而后他向我肩膀那使劲按着,或许是我小臂的痛感把肩膀的压迫盖了过去。
陈黎一只手拿着枪,一只手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只针管,是那种打预防针用的小针管,他打开针管的盖头,滴了几滴在我左手的伤口上,我左手瞬间握紧,伤口那里火辣辣的,就像被烫伤一样,而且还是已经有伤口的情况下被烫伤。而后他弹了弹针管,向着我的伤口旁一寸的地方扎了进去,而后很快的一推,我他妈还没来得及喊,针管里面的液体全被他推了进去,我只能闭上了眼睛。
“嘶!!你他妈不会打针就别打好不好?!哪有人打针是一下全推进去的?!!”我睁开眼睛瞪着他,也不管他能不能知道我在瞪他。
“那里有大血管,不会有什么影响,这双面怪毒性很大,必须打血清。还有哪里受伤了?”
“左脚小腿那里。”
我的还在持续颤抖,头上不断的冒汗,陈黎眼睛扫了扫周围,依然把枪抵着自己的右胸。他走到我左腿那里,想起他之前做的事,我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去管他,但小腿上的痛感让我直抽气。
“快出发了,不然等会遇不到他们。把左手稍微弯着。”陈黎伸出左手拉了我一把。我被他拉站了起来,眼睛前面一闪一闪冒金星。
“其实我在小木屋的时候骗了你们。”
“意思你要给我补偿?甄老板。”陈黎扶着我往前走,我看他嘴角是上翘的。
实则那时去小木屋我根本就不是去拜祭死者,我也没有什么亲人死在那,自己只是想借机跑了,把钱藏起来然后慢慢回来拿。我当时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只是一直揪不出来,本以为自己可以利用那里逃脱,因为之前在那做过一两年的保安,对那地方比较熟悉。未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暴发户,时不时的捐点钱,说不定还有个什么慈善勋章的。
可我特么怎么知道这几个一直在演戏,而且还被带入这种走一步都要思考半天的地方来,我只能说苍天不公啊,我不知道那地方会有保安这职业,是怕人家偷骨灰吗?
我一时语塞,周围的竹子上依旧有动静,但我已经屏蔽了,因为就刚才双面怪的速度与力量而言,如果来个四五十只双面怪的话我觉得就我和陈黎两个是绝对招架不住的。抱着英勇牺牲的心态我一瘸一拐的走着,手也不方便动作,像得了小儿麻痹症一样,我一回头,他木起脸着枪走在我的后面。
我转回头,拖着腿绕过我前面的竹子。
“你确定你知道往哪走?这里都差不多,除了竹子就是双面怪。”
“你要相信我的感觉。”
“又是感觉!你们能不能靠点谱。”我在前面碎碎念,陈黎应该是听到了,因为他笑了一声。
我想了一下之前断崖那的事情,不断告诉自己那仅仅是巧合。
“你不累吗?拖着这两个东西。”
我回头用手电照了照陈黎身后的两只双面怪:一只没了前肢,头上有个大窟窿;一只身体还算完好,只是有张脸被磨平了,另一张脸正与地面摩擦。两只双面怪被他用那质量极好且极贵的绳子拴在自己的腰上,拖在地上走,紧紧的跟在我们后面。
“这样比较有威慑性,是对动物的固有震慑手段,特别是智商低一点的。虽然说人类也是动物。”
我想了想也是,一个头上长两张脸,这玩意儿眼睛又大,再加上那晶莹尖锐洁白的牙口,似乎也不够长什么脑子了。
“那之前我们打几个下来像站在这样拖着不就行了?还用得着跑?”
“给你举个例子,两帮人打架,一方人只有五个,每人拿着一把枪,身边有五具被打死的尸体;另一方有两三百个甚至更多,你觉得人多的那一方会善罢甘休?只是我们现在周围的双面怪很少,连攻击你都只是派一个去试探一下,不然你指甲都不剩了。”
“好像有点道理。那他们惹了多少走了?”陈黎没有回答我,而是又问我:“你知道人外人为什么要让我们两个一起行动吗?”
“他很相信你?”
“不是。”
“他觉得我们是累赘?”
“不是。”
“那他为了保护我们?还是他和那个楼外楼的有一腿?”
“不是。”
“靠!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陈黎笑着说道。我被他说得呛了口口水,狂咳起来。
“咳!咳咳咳!老子……老子觉得老子肯定会被你们弄疯的。”
“等会!”陈黎说了声。
“什……什么?咳咳……咳……哎呀我草。”
“你看那边。”我转头看他,他指向我的左边。
“什么?”我顺着他所指看去。
突然我脚下颤了颤,我看到了一团火,而且是赤红色的火,火团很大,比竹子还高,而且火团上很多地方都在发白,像小眼子一样。几秒过后。火光中间似乎还有个黑影,那黑影也很大,长条形的。
轰!
一声巨响传来。竹子都被照得发黑,有一瞬间我感觉就像天亮了一样,紧接着我感觉一股热气流忽掠过我的身体。
“靠!这又是什么玩意?”我转头看向陈黎。
“还记得之前苏文给你讲的他包里装的东西吗。”
“是他弄的?!可他不是讲他包里只有些手榴弹啊什么的,怎么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知道,只不过还好我们跑得较远,不然的话现在身上已经全插满竹签子了。说不定还有竹签烤肉可以吃。”
“什么肉?”
陈黎拉了拉绑在他腰上的绳子。
看来苏文也是一个闷骚的人。
强光出现了一会,然后又归于黑暗,无数尖叫从刚才那个方向传来,我们周围的双面怪也开始尖叫起来,我全身都绷着,但我看陈黎有些悠然,正在我想问时我们周围的尖叫声移动了,双面怪一边叫着,一边往着刚才火团的方向走。
“走吧,暂时不用担心双面怪的问题了。”
“苏文炸的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是这些双面怪的母体,相当于白蚁蚁穴中蚁后的角色,与所以现在双面怪的头等大事是保护母体。”
“那苏文炸了人家老娘这些双面怪岂不是要疯?”
“对啊,所以你现在知道苏文引走的双面怪有多少了。别看了,走了。”陈黎说道。
我心里暗暗赞叹了声苏文,衷心的佩服于他的胆色,在无数双面怪的追杀中到达了人家的老窝还炸了人家的老娘,这能力也是挺牛逼的啊。我心里是没有一丝愧疚的,只是惊叹于苏文的做法与手腕,或许自己潜意识里认为他引走那些是应该的。
我叹了口气,跟着陈黎走了。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2-17 17:53:59 +0800 CST  

楼主:太酒老

字数:152286

发表时间:2020-10-31 23:50:1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27 14:26:3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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