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灵回忆录》 悬疑探险灵异

18.下墙

我站在原地怔住了,意思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并不是林式的追踪器。
这时陈黎过来拍了一下我,没有任何心理防备的我差点被他这一拍给拍到了地上。还好我只是向后退了一两步。
接着他说:“小伙子想什么呢,我们该上路了。”
我只得点点头,然后和他们一起走去。我们走得不算慢,但是我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却发现秒针在快速转动。这让我十分诧异。
这条路的边缘没入黑暗之下,旁边看似防护栏的东西却有一米多高,突出来的至少一米五。
刚才从洞里斜射下来的阳光只投射到那片落下来的植物之上,旁边有着一些余晖,再加上面的藤条由于被牵扯聚集过来的遮挡,进来的光不足以照射出下面的黑暗。我用手电往上照去,斜上方全是密密麻麻的灰白色的根须,互相缠绕,让人畏惧,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估计看一眼就得躺在这。
“我们下去?”我带着疑问看向林式。
“从这里下去的不确定性太高,现在不值得我们去冒险,而且绳子的长度只有二十米。够不够下去也还不知道,如果下不去也只会耗费体能。相较来讲,顺着这里走些距离摸清些状况把握会再高一些。”
这条石板路大约有十多米宽,我们走到边上用手电往下面照,底部黑黝黝的,很是朦胧,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不过我在边缘用手扒着两旁的突起伸出头顺着看下去,看到了些巨大石块的轮廓,石块和石块之间有着些灰色的物质连接着,构成了一个平面,看来我们是在一个像是城墙的建筑上。
我们顺着城墙往黑暗的方向走,时不时的还会看见一两支断掉的箭矢,看来还是一个爆发过争端的地方。
我们已经顺着城墙走了一段距离,原本身后的天窗已经转移到我们的左后方了,看来这城墙还有些弧度。
我心里一直存在那茧一样的鸟玩意的影子,我想着刚才那个东西还有林式手上的那个柱形追踪器,想起那抹红色的光,心里不由得一紧。
看了看表,我们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我对于那个茧还是耿耿于怀。我刚想开口问时发现他们已经停下了,他们用手电照着前方的东西,在白光的照耀下,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巨大的灰褐色石壁,像是用和好的水泥加上灰浆灌溉上面一样。
这城墙似乎与那片灰褐色的岩壁连接成一体了,我们失去了前路。
我手腕上表的秒针正在一格一格的跨动。
这时陈黎好像发现了什么,他用自己的手电从城墙的边缘照了下去。我反应了好几秒才想起那凸起的东西叫垛口。
我们过去,站在城墙的垛口前看见他照到的下面估摸着有十五米的距离的地方有地面。我在把头伸回来时发现垛口上竟然没有箭眼。
我们前无进路后无退路,商量之后决定下墙,至少这里能看见地面,不像那边啥都不清楚。
时不可待,我们把自己的背包扔了下去然后把绳子拴在垛口顺着下去了,陈黎打头阵,然后是我、楼外楼最后是林式。
我要到时就放了绳子,落地时双脚没支撑住冲击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真是闲的蛋疼,没事修这么高的城墙有屁用啊。城墙这东西高不一定就好,我怨念着背起了包。
屁股都缓得差不多了林式迟迟未下,我心想这小子搞什么名堂?我抬头看向他,他并没有要下来的动作,只是转过头打起手电往我们相反的那个方向看。
“喂!快下来了!你还准备看一下教程?”
听到我的呼唤,他把头转了过来,然后解开了拴在垛口上的绳子。
这小子要干什么?
看起来他要么是要一个人跑,要么是准备就那样跳下来,只不过跳下来必死无疑。
他含着手电拉起一些绳子,把绳子的一端东绕西绕的,看起来像是在打结,然后将那一端放在垛口后面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他把垂在墙面上的绳子全部收上来,把绳子的另一头拿了起来绕在自己的左手上,另一只手则把一段绳子绕在自己的手臂上。
他把那个活环套在自己的右脚踝上,转身趴在两个垛口之间凹陷下去的部分,然后他慢慢的向后移动身体,用嘴含着手电头往上仰。
最后过了那个平衡点,他整个人往下倒了下来。
“完了完了,年少轻狂啊,大不了不要那段绳子,这小子太会省钱了。”我摇了摇头喃喃道,瞬间转移了自己的视线。
我正等待头盖骨撞击青石板的声音。
结果过了我预想的那个时间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我抬头一看,他头朝下的被吊着,面朝我们,右手上的绳子使劲的往他的手臂上勒,衣服被勒出一道道的隆起,拴住脚踝的绳子也绷得笔直。
不过他的左手似乎没怎么受力,好像是做的只是一个输送绳子的作用,他以那凸起为转轴制作了一个并不滑的滑轮,缓缓的下降。直至被悬在半空,两边等长的绳子都被绷得笔直,他对着我们这个方向点了点头。
我看得都惊呆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时陈黎拿出砍刀,以极其凌利的气势向着林式的方向甩了出去,在他头部大约半臂远的地方插进了石块之间灰白色的部分,在我还在看那飞过去插着的东西的时候感觉背后动了一下,又有一个黑影从我身边掠过,不过这次感觉上力道小了很多。
又是一把砍刀。
我们的砍刀一共就三把,林式的砍刀应该在他自己的背包里,楼外楼自己有一把小匕首,但绝不是刚才那个飞过去的东西。所以后来飞过去的那一把只能是我的。
陈黎这小子很有神偷的潜质。
第二把飞过去的砍刀被林式的左手拿着,他已经放开了左手里的绳子,他拿着砍刀,用刀背敲向钉在两块巨石之间的灰白中的另一把砍刀。
虽然是别着手,那种姿势也不好用力,但从砍刀阴影的长度判断,他每敲一下就有一部分的刀体被钉入墙内,直至刀体进了四分之三,留下于末的一截刀刃和刀把。林式才把砍刀放了下去,用左手拿住刀把然后右手放松。
林式贴着城墙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单手挂在城墙上,用空闲出来的右手把绳子拉了下来,然后又以刀把为轴降落了下来。到地上后取下自己脚上的绳子拿了过来,还有那把砍刀。
看他做完这一整套动作以后,我心里霎时卧槽卧槽的。
他的包已经被陈黎拿着了,他把绳子装入自己的包里,我看到绳子有一段被摩擦得纤维都跳出来了。
“你穷疯了?为了这东西赌命?回去我包一车厢给你,随你拿煎拿煮拿炸我都没意见。”我不可思议的看他。
“这东西的作用很大。”林式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就向前走去了。其他人好像也没什么意见的样子。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14 11:11:01 +0800 CST  
19.剪指甲

一根破绳子而已,能有什么大用处,装个蛇皮。
我跟着他们走了过去,我们是顺着那片灰褐色的岩壁走的,不过这灰褐色的崖壁一直向上,我们拿手电照也只能看到不高的地方,没有之前看到的那些灰白色根须。
“林式,我们要去的地方到底是哪?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林式回答道:“可以,这里叫海海平,我们要去找的是夜郎。”
“夜郎?有这玩意?你是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这是别人留下来的线索加上楼外楼情报的收集得来的。”
陈黎转过头来问我道:“你知道夜郎?”
“开玩笑,我高中时代是历史课代表好不好。”
突然间空间内传来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频率比之前梳头发的那个声音还要快。像是是两块金属在夹什么东西夹完之后由于压力相互快速碰撞的声音,听起来也很熟悉——有人在剪指甲。
我看了看他们,发现没一个人手上有动作。
咔嚓,咔嚓。
那声音一直环绕耳边,在这片寂静的空间显得很清晰。
声音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我们背靠石壁,林式和陈黎拿着砍刀伫立在那里,他们站在我的两边,我的后面是楼外楼,她将她的小匕首拿给了我。
我也没去要林式那把比较大型的武器,我知道它在林式或者陈黎手中的作用更大,并且刀已经被林式拿给陈黎了。
我们用手电分照着自己的前方,我们三人照出的范围有限,能照出来的东西只有地上的青石板,地面看起来并不潮湿。远方的黑暗里不知是什么东西。
咔嚓咔嚓……
声音越来越大,听起来声源好像还不止一处,最后演变成一种金属相互敲击的碰撞的声音。我们四人静止不动,观察着身边的风吹草动,可惜的是这里没有风,也没有草。只有一片青石砖和灰褐色的壁岩,这种声响持续了较长的一段时间,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然后又突兀的消失了,像是被紫金葫芦收走了一样。只剩下手表秒针转动的声音。
又等了一会,林式便有所动作。
他关了手电拿着刀,向着自己的前方走去,不急不缓,信步从容。无尽的黑暗中留下了他的背影,似有些孤寂,又似有些凄冷。在他背影即将消逝的瞬间,我感到他身上有一股巨大的虚幻感,并觉着他周围有很多无实质的东西将他覆盖,层层叠叠,看不清他的身形。
陈黎用手电扫着周围,我觉他的节奏十分奇怪,我用自己的手表对照了一下,秒针开始从十二点的位置跳动时他就开始扫动,而后在第三十一秒的时候到达他要扫的范围的边缘,然后又回来。等扫到这边时秒表便从三十一秒得位置跳动到了第一秒的位置,循环往复。
奇怪的原因在于他的时间间隔拿捏得十分准确,至少精确到了秒。每次扫动的开始和结束时秒针走过的路程都相等。
这一点是常人做不到的,常人会因为自己所处的环境还有自己的精神状态以及心理状态等都会造成对时间间隔的误判。这也就是当我们经历肉体上或者精神上的折磨时会感觉时间过得极慢的原因。
要么是陈黎对于时间的感知达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要么是他脑子里装了一个时钟。
但人对于时间一直都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模糊到不知道时间是什么。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看着他。
“这只是一种长时间训练出来的对变化的一种感知能力。”
我数了一遍,这时楼外楼说话了:“等等,你刚才数18的后面是什么?”
“20啊。怎么了。”他们依旧用我看不懂的那种眼神看我。
然后陈黎也开口了:“那18的后面,20的前面中间那个数是什么?“
我想也没想就说出来了:“十八和二十是连在一起的,中间什么数都没有。”
楼外楼有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疑惑的看着她,陈黎向她摆了摆手。说道:“思维方式没有什么异常,可能那个数被你自小排斥亦或是说有人故意让你没有这个数字的印象。”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以后或许你会知道。”
“或许又是什么意思?”他说的话让我感到有些紧张。
这时那边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是林式去的方向,楼外楼和陈黎看到后走了过去。
我还在沉思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盘踞在脑子里的旧问题还没有解决又来了一个新问题。看他们有些走远,我快步跟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那面灰褐色的岩壁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不过看到陈黎和林式他们都没有说什么,我也不好去和他们神神叨叨,只是继续想着自己的事。
林式距我们有些遥远,我很小心的在跑着,天知道会不会跑着跑着前面就出现一个坑。我边跑边注意自己手表,准备再数一次,结果我一看,手表的秒针像是有人拨动一样的快速运动着。
看来这破表是真的坏了。
我不再去注意自己的手表,只是想快速的感到林式那边去。在我离他不远的地方我就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硕大的物体,那东西都要到他的腰的位置了。
走近一看是一个巨大的钳子。那硕大的钳子在白色的光的照耀下显示出青黑色的金属光泽。表面凹凸不平,有着一些小疙瘩。看起来很像巨型螃蟹的螯,但是两个螯夹似乎都比较修长,大小也差不多,没有螃蟹的那种强力感。
林式将巨钳倒过来,发现它的下方还连着一段东西,似是什么东西的皮,还是紫红色的,而且上面并无毛发。
皮和巨钳相互连接,就像是从钳子里面长出来的。陈黎用手电往里面一打,紫红色的皮顿时变得有些通透,巨钳里面是空的。那些紫红的皮上还有着一些孔洞,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这会是什么?
并且我觉着哪里不对劲,这片空间似乎更暗了一些,我向后方看去。送我们下来的那个天窗还有那些塌下来的刺藤都不见了,头上之处全为黑暗。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15 08:45:46 +0800 CST  
20.打耳洞

“喂,你们看看上面,光没了。”
我看着头顶,瞬间心里一紧,压力油然而生,现在是真的没退路了。
他们几人没有回应,甚至都没往上面看,我心想拽个屁啊,还不是他妈的要到处跑,有本事给老子瞬移一个来看看。
他们不在意并不代表我不在意,看来得叫它刺刺怪了。
我看着那东西,不以为意,但习以为常的插了句话。
“这东西难道是当年夜郎人民的特殊武器?制作来抵御当年汉朝的进攻剿灭?”
自我觉得很有这种可能,这东西这打仗的时候很好用。如果在打仗的时候用这个来挡着,无论什么刀枪棍棒等近身武器,通通挡死。而且古代的西南少数民族本就比较强壮,这东西又这么大,只要训练之后运用起来直压敌军兵线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大钳子一夹,无论什么牛鬼蛇神都要变成两截。
简直战无不胜。
我拿着那把小匕首在上面敲了敲,发出“当当”的声音。
“哟,还是铠甲。”
“你扯这么多,那夜郎还不是被汉王朝歼灭了。这东西不可能是。”陈黎悠悠的说道。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陈黎看着这巨螯,然后从林式手里接过它一只手扶着。
“小伙子,接着。”然后他微微向我这个方向偏了偏把手放开。我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想直接拿着那螯钳其中的一个让钳子平衡在地上,刚一入手我就感到有点不对劲。
我靠,好重!
我竟一只手无法支撑那钳子的重量,赶紧抽出另外一只手一起支撑。双脚向地发力才阻止了巨螯倒下的趋势。虽说我确实比较弱,但也不会重到这种地步。
陈黎看我十分吃力便过来用一只手拉了回去,顿时我感觉压在自己身体的力量全消失了。
林式看着刚才天窗消失的大概位置,转过头来看着我们说道:“是武器的可能性很小。第一,虽说这东西只要运用得好可以以一敌十,是战斗力的一个巨大提升。但是这东西太过巨大,没有这么大的人可以运用它,就算是当年普遍认为西南民族较为高大强壮,也不可能有三四米高的人。这东西的密度较大,想要很好的运用也要训练一段不短时间。第二,这东西的表面虽然凹凸不平,但是刚才我看了里面,它的内部却是极为光滑,没有任何可以用手操控的东西,这倒是很像外骨骼一类的东西,由本身的内肌肉操控运动。”
“那这小洞洞些有什么用处。”我用匕首刁起末尾那节。
“打耳洞听过没有?”陈黎低下头来看。
我被他说得一怔,只能赞叹这哥子的脑回路真厉害。
瞎扯几句后我们扩大了范围分别寻找出路,楼外楼和林式一组,我和陈黎一组。
我开着手电毫无头绪到处乱晃,我感觉我是这样,至于林式他们是不是有目的的寻找我就不得而知了。
“之前林式给我说我有什么什么三种能力去了,可是为什么我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问向和我一起走的陈黎。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中奖吗?”
“我运气好呗。”
“有人统计过中那么大额彩票的几率和遭雷劈的几率是差不多的。但是为什么你没有遭雷劈而是中了奖,这就是为什么说你有对未来有预判能力的原因。”
“可是中奖的不只我一个啊。”
我记得在我中间之前还在报纸上看到其他的人中奖,当时还恨得我牙根直痒痒。但是陈黎没有回答我,我也不想自讨没趣,我想着早点弄好早点走。
这简直是漫无目的的寻找,浪费我做土豪的时间而已,刚才天窗还在的时候最起码还能分辨自己进来时以及要去的方向,现在只是一片漆黑。
我们根本不知道这片黑暗的空间到底有多大,谈话后我和陈黎之间保持着大约十米的距离。在我用手电胡乱扫描青石板的时候,我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物体在地上安静的躺着。
我向着那物体走去,又看到一个螯肢,就在距离刚才那个螯肢的一两百米远处,因为是黑暗的环境,所以不知道我的估算准不准。
我过去蹲下仔细的观看,这个螯肢的个头比较小,没刚才那个大,但是也有我的小臂的长度,我发现这个小的和刚才那个大的有些不同,这个小的我的手电的照耀下的影子还有一些影影绰绰的东西像是从螯肢中间长出的毛发。
我把螯肢掰开,因为已经是死物,所以没费多大力气便把螯肢中间的东西弄出来了。我仔细拿在手电下观摩,这是一些黑色的丝状物,根根独立,还有些长。
根部还有一些囊体状的东西,在我想起这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我瞬间全身起了一层疙瘩。
这是头发,而且好像还是女人的头发!
虽说有可能这东西的来源是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的男人。
我用火机一点,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就像是在上面时我们烧那些藤条所散发出来的油脂味。我再次想起那个茧一样的东西,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我看着那些头发逐渐的烧完,看着自己的手表,却是已经到了下午。
我转身欲走时,这片黑暗的空间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嗥叫。
哞!!
这声音极具力量与穿透力,震得我的耳边隆隆作响,两眼一阵发花。我向后退了几步,不留神踩到了刚才的那个小型的螯肢,脚下一滑,螯肢被我蹬了出去。发出一些金属与石头摩擦的刺耳声音。
我重心不稳,朝着后方倒了下去,我条件反射般的用手往后面撑。
不过手感方面出现了问题,我的手按空了,我意识到我估计处于这片青石板的边缘位置,直接倒了下去,我看见光点正向我这边走来。那被用陈黎的手电照出来的地平线从我的眼前切过,我看到上方一些垂在半空中灰白色的根,这一瞬间并不漫长。
但是我的内心在祈祷,别再打到后脑勺了。
不过我倒下去没多久,我就感觉自己的头没入一种清凉之中,有液体状的东西往我耳朵里钻。
又是那种油脂的味道。
我的脚首先触碰到了东西。然后是背,最后是后脑勺。虽说冲击力被背包抵消掉了不少,但是脚后跟还是像崴到脚一样的疼痛。
我已无力吐槽后脑勺再次被碰撞的问题了。
我的鼻子被灌入了一些东西,不过不像是水。
我慌忙撑了起来,咳出自己喉咙和鼻腔里的东西。这些东西给人一种油腻的的感觉,坐起来后腰上的受力在增加,而且坐直我就感觉自己要往后倾倒,我似乎在一个有坡度的地方,自己正坐在斜坡的下方。
我的手电已经不知被弄到哪里去了,反正我是没有见到它在发光。我的手撑在液体里面,液体没到我的小臂位置。不过手臂被淹没的地方有着两种触感,下面有一部分比较清凉,感觉很像水,而上面一段有黏度,毛孔像是被堵住了。
我调转身体,将自己换成屁股在上脚在下的姿势,然后用双手撑着往后慢慢移动,我移动的越到后面,我感觉那液体就越少。最后只剩下不足以淹没我鞋子的一层,那种层次感消失了,只余下油腻。
这时我的后背触碰到了东西。我转身用手摸去,似乎是一块一块的砖相互堆砌成的墙。
这里应该就是自己刚才掉下来的那个位置的下方。
对于青石板地面的质地如何,在我从城墙上下来屁股着地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得很清楚了。
我再次转过身来,靠着自己身后的青石墙,然后背部肌肉放松,轻轻的靠在那上面,双手往两边随意一放,我摸到了一些东西。
触感有点熟悉,像是一团头发。
而且,我好像触到了头发下面的软组织,一动不敢动。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15 19:33:14 +0800 CST  
21.头发

干!这是哪来的头发,难道是像我一样的从上面掉下来然后死在这里的?
如若真的是人死在这里并且头发还留下来的话,那么只能证明这个人还没有死多久,而且尸体已经发泡肿胀了。
如果是尸体的话我就估计要报废了,我定在那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这陈黎搞什么枪?!!现在都特么还不来?!!
我提着心子在想像摸到下面会是什么,头骨?牙齿?或是沾满粘液的眼球?我也不想找死的继续摸下去,可是又不敢动啊,生怕一动就有东西从里面钻出来,我又看不见,简直像是吃了屎一样。
我的手还是停在那,这会不会是有人被头皮连着头发的一起环割了下来,而这墙角有着一排的这种东西。我记得哪里打仗好像有这种习俗,就是杀敌后把敌人的头皮割下来可以去领赏?要是着这种情况的话,那我自己的屁股下面会不会也……
我轻微的动了动自己屁股上的肌肉,还好,传来的触感告诉我下面没有什么异样的东西,依旧是青石板那种生硬冰冷。只是有着微微的前倾感,这微微的前倾感也只是由于自己坐在坡上罢了。
我心里稍微缓了一下,而后随意把另外一只手一放,猛然间我想起什么,结果手已经按了下去。
另一边边也有着那种触感传来,而且这次还感觉头发下面的东西比较软。
我咬咬牙,暗骂自己傻逼了,怎么会又着一次,简直无法想象。
突然间那手里传来一阵蠕动的感觉。
我头皮一麻,全身肌肉紧绷。
娘的,难道这个才是刚死了的?
我想到了一个画面:一排新鲜出炉的头皮被整齐的摆放在墙角,头皮前面是自己的身体,留下光洁白亮的头盖骨。那从割掉头皮的人的头上光白头盖骨与那些还剩余的头皮之间冒出来的血就像是刚刚沸腾过的一样。之后我又想到了这些不明油状液体的具体来历,顿时心里一阵恶寒,感觉自己正处在吐的边缘。
我全身僵住,整个身体使不上一点力,保持着一个姿势,而后我感觉手上传来异动,有东西离开我的手掌爬上了我的手,麻痒感让我身体的僵硬更深了一层。
手上的麻痒逐渐往着肩膀上移动,到最后我能感受到头发接触到了我的脖子,下一刻似乎就要爬上我的脑袋,然后连皮带肉给我把整个头皮都撕下来。
身体终于起了反应,我一下抵着后面的墙站起不断跳动,用力的晃动着身体,把身上的东西甩出去。
我喘着粗气,似乎听到有些骚动,我脑子一重,感觉势头有点不太对,停止呼吸,听到密密麻麻的走动声。
操!
我转身想跳起来攀上墙的的边缘,结果跳起来什么都没抓到,我的手在墙面胡乱抓了一下就离开了墙面,落地时重心没稳住,猛地向着身后倒。
废了废了。
我还以为自己会水呛到,倒下去发现自己倒在了一片头发上,我一心慌赶紧挺身而起,也不管手里抓到了多少头发。
我转身快速后退,背用力抵着后面的墙。
脑子里堵塞不通,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又硬生生把它封回去,我手足无措的四处跳动,尽量将这些头发摆脱。
我内心在挣扎到底该不该把手机拿出来照亮前方,毕竟我脑补的画面是一回事,真正看到的又是另一回事,被吓尿这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我神经极度紧张的时候头上传来一些闪耀着的白光,接着我感觉自己有些失重,我似乎被人用手直接抓住衣领提了上去。
又来?!我再次感到窒息。
不得不说这衣服的质量十分的不错。
我能感觉子自己在向上运动,我竖着离开了刚才自己在的位置,我想着自己终于摆脱困境了,可在一瞬间我突然向下落了一下。
干!搞毛啊!
看来这次又要与那些头发作伴了,心理上极大的落差感让人极受折磨,而后万念俱灰。
我预想下去之后是自己的哪个部位先着地,在我完成这个问题的思考之前我又被一股力量抓住了。
他娘的,这杂碎在玩老子!
那力道一下增加,我又回到了地面,果然是屁股先着地,落地的瞬间五脏六腑被震的那是一个翻云覆雨。
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我的眼睛由于受到强光照射所以分不清是人是鬼。在灯光移开我的面部时我足足缓了很长时间才恢复在这种环境下瞳孔的收缩程度。
我身上有些油腻,我看到了把我拉上来的究竟是人还是鬼,他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是陈黎。
只是他的面部表情有些怪异,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马上想站起来和陈黎讨论为什么玩我的事。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很轻的话:“别动。”
我看到他拿着砍刀,视线一直的盯着我的小腿的位置。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两团头发附在我的小腿之上,并且还在缓缓移动,只不过移动得有些缓慢。
我的小腿的地方传来一些轻微的触感。
陈黎拿着砍刀过来,轻轻的把自己的刀深入那团头发的下面。然后一挑,将我小腿上的那两个头发挑入远方的黑暗之中,还听到了那种东西入水发出来的声音。
陈黎转过身来,对我说道;“幸亏这东西应该只是刚从休眠中醒了过来,不然的话你早被啃了。”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着头发?你别告诉我这里的名字叫夜郎造型。”
“不知道,刚才我也遇到了,不过不是活动着的。保持体力,不然等会你该没气了。”
“没气了也好,我他妈还准备都没准备就来遭罪了。林式他们在哪?怎么不见影了。”
我转过头望向四周,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突出显示他们存在的东西,比如他们手电发出来的光。
我才想着看不见他们发出来的光,远方就有着灯光在闪了,在示意我们过去。
我和陈黎赶快的赶了过去,因为我的手电已然消失不见了,包倒是还背着,所以我只能和他并排跑在一起。我看到自己的手臂上有着一圈青色的,感觉涂层一样的东西。
手表的秒针也在快速的转动。
看来是真的坏了,我心里想着。
我拼了老命的跑,陈黎的步频并不快,但是他总能很好的跟上我或者可以说是我跟上他。
我这里跑得要死要活的,还要注意路况,他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看着他一脸轻松,没有丝毫累的样子。要到的时候我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虽说背包并不是太重,但是这距离还是有点长的,而且我是拼了命的赶。
没有在水平线上看到他们,光是从低处往高处打的,难道他们也和我一样的掉下去了?
我们到了那个光源所在的地方,发现有着楼梯下去,只是下面什么人都没有,而且我感觉自己竟有些饿了。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15 23:29:10 +0800 CST  
22.林式所见

我们到了那个光源发出来的地方,那是一个可以下到某个地方去的石头阶梯,一只手电在孤傲的立在石头阶梯上。
这阶梯大约三米宽,在凹陷里连接着我们刚才脚下的地方。虽说这阶梯和旁边的连接着的墙面都是有着用砖堆砌划成的格子,这个阶梯看起来与两边的连接给人感觉有些怪异,似乎是生生凿出来的,林式和楼外楼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刚才还看见灯光在闪,现在人却不见了。
楼梯下去并没有很多阶,灯光一打就看到一块有些倾斜的平地,看起来也是青石砖铺成的。我的肚子开始叫了起来,这十分的让我感到诧异。
“凭你的自我感觉我们下来之后过了多长时间了?”我转头问向陈黎。
“三个小时了。”他看着四周,从语气来看对我的话有些不放在心上,只是随口回答。
我“哦”了一声。
压缩饼干不会那么容易会让人感到饥饿,这才下来三个小时。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我的表,突然发现它又正常运转了。
什么破玩意儿?看来下次得买一个防水防火防电防磁防摔的。
可是我看了一下手表,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按照我们进来时我看的时间和现在我的手表显示的时间来看的话,我们已经在这下面大约待了七个多小时,我一下想到裤兜里之前那个新买的手机,当时还想着拿出来照,却没发现这手机有可能进水了,还有可能被摔到。
我拿出手机,把它表面那些青色的油用我干的那部分衣服给擦了,然后开机,结果没什么反应,但是能把最顶端的工具栏给滑下来,也能开灯,这智能机还是挺厉害的嘛。
我想了想,慢条斯理的把表摘下来,轻轻的举起,然后重重的往下一砸。顿时传来清脆的碎裂声,玻璃渣子横飞。我又下脚使劲的踩了两脚,拿了陈黎的砍刀,然后把残骸垫在脚尖踢起来使劲用刀的宽面一拍,残骸飞进了黑暗中。
我的视线追着残骸去的大致方向,看到了忽明忽暗的灯光。
咻!一个东西从我耳边以极快的速度闪过,然后打在我身后的阶梯上又弹回来打到了我的后脑勺。
嘶…
这辈子和后脑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我捂着头拿着地上的手电往后面一照,是我刚才拍飞出去的手表的残骸,看来不能随便乱丢东西,会有报应。
前方的灯光越来越亮,闪烁的频率也越来越快,眼见着那光到了跟前。
光的后面出现了两个轮廓,是林式和楼外楼,林式还是那副样子,只是楼外楼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我问他们去哪了,谁都没出声,林式捡起地上的手电,睁着眼睛看我们。
空气突然间凝结了。
“嘿,你们倒是说话啊。”
林式看了看楼外楼,便开口了:“我们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向你们发出了信号,这时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与之前听到的一样。我们便留下这个手电然后过去查探情况。刚才一路过去,下面的这个地方刚开始有一段斜坡,之后角度变缓,成了平地,我们继续移动了一段时间,之后又看到一段斜坡,然后就看到了一面巨大的城墙,比我们进来时的那个城墙都还要高上一截,由于我们站在下面不易估算到底高了多少,所以具体多高并不知道。在墙角,我们发现了很多遗体一样的东西,这些遗体穿着怪异。他们脸上全裹着布,我用刀挑开那些布,他们的脸上就剩一层皮贴在骨头上,而那层皮上全是那种密密麻麻的细小孔洞,我轻微用刀压了一下。便从那些细小的孔洞里流出一些青色的液体,具体是什么无从考证。我把遗体的面皮一揭,整个头腔,鼻腔,甚至眼窝里都是细小密集的蛋,泡在青色的液体里。我们顺着墙根往走,发现全是那种奇怪的遗体,而且他们的姿势很怪异,都是脚向前,面向墙的方向,靠墙外一点的都是这样。还有的整个头盖骨已经没了,脑袋里也全是蛋,充斥整个颅腔,数不胜数。他们贴着墙壁,双手扒着墙,似乎是很想要爬上去,之后我们便看到这边有着信号传出,而后赶了过来,在赶过来的途中,还受到了不明物体的袭击。”说完他看了我一眼。
我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不想说。
他继续说道:“就目前我和楼外楼的探查情况看来,我们似乎处在一个被一座大山环绕三方的地方。在唯一的出口的地方则是依势造了一堵巨大的城墙。山凹两边高,中间低。而这青石板铺成的这片地方似乎可以分为两块:第一段就是我们下来时所处在的地方,和上面是同一个平面,同一高度;第二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比上面低上了约两米,而且下面是一个往中间凹的像是池子一样的地方,但是这个池子从我们经过的地方看起来是已经干涸了的。其它的地方未知,我们没去看过那边,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
说完他看着我,我也懂了他的意思。
“那边刚才我和陈黎去看过了,池子里有水,水上有油,油上面还有头发,那头发还会动。可牛逼了。”
我说完林式盯着我的手,之前下墙时我袖子麻烦就把袖子给挽上去了,我把手上沾有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拿给林式看,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滚你妹的。
他用手摸了一下,然后从自己的外衣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来,那东西我认识,一个打火机。
我有些纳闷他拿打火机来干什么,难倒这丫的想抽烟了?
我正准备往自己的包里拿烟出来,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抽。我还没反应过来,手上贴着皮的燃起了火苗,烫得我打了好几巴掌才把火扑灭,还忒用力。
虽然不怎么痛,但是汗毛全给老子烧没了。
“你给老子过来!你他妈什么意思?!”我朝着林式大喊,喊声在这空旷的空间里传播。
这时陈黎拍着我的肩说道:“别气别气,他给你脱毛又不收钱。”
“屁!老子又没惹他!”
我看林式的表情完全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一点愧疚,然后就做好了战斗准备。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东西烧起来是我们在上面烧刺藤的火的状态与味道。”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16 13:34:39 +0800 CST  
23.小平房

我就说有报应,开始在上面点火点得那是一个爽快,现在却被自己人一把火点了。
“这和你放火烧我有毛线关系?别给我转移话题!”
林式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刚才你说你掉下去的地方有东西。你们刚才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这个问题道倒真问住了我,刚才下来的时候没注意自己是从楼梯的左边还是右边下来的,没有什么参考系,周围又全是黑暗,真不知来时的方向。
我有些愣神。
“我们刚才是从那边下来的。”陈黎指着楼梯左边的位置说道。
他转过身顺着墙走了过去,楼外楼跟上了他,我则没有手电的跟在楼外楼后面,陈黎走在最后面。
黑暗中三处光源散发着白芒,留下一个个孤冷的脚步声。我们顺着墙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我发现这池子修得挺深的,那些堆起来的青石砖块看起来大约两米五左右,因为是从仰视的角度看,可能还不止那么点。反正看起来应该比我两个高。再加上从刚才的探查情况看来这池子的面积还不怎么小。
这池子难道是用来养鱼的?当年夜郎人民依江而建,多渔业少农耕。现在很多出土的关于夜郎的文物也是和渔业有关,不过这里在山里啊,难不成是转型农业的时候抑制不了对鱼的念想造了这么大个池子养鱼?这池子的个头应该不小,但是想要养活一个国家还是没有那个能力,虽说这个国家人数不多。
那这池子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还有那些残骸,若是古人,经历了漫长岁月竟然都还没有化成灰,这也让人无法理解。我由于太过出神连林式他们停下来我也不知道,于是便撞到了楼外楼,让我想不到的是竟然是我被撞后退了几步,顿时觉得颜面无存。
看来这女人确实不好惹。
还好这里的环境给我掩饰了些尴尬,道了个歉又让我的尴尬掩饰了很大一部分。
最前面的林式已经停了下来,我们纷纷走向前去,发现前面是一个小斜坡,和我们站的地方有一个可能二十公分的高度差,再远一点的地方的斜坡更陡。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掉下去的了。
斜坡的底部有着一些青色的渍状物,一层一层的,像是受藻类繁盛的浪花在拍岸过后留在海滩上的痕迹。我们一起走下斜坡,走了不远发现有什么东西被手电一照反射出绿油油的光。我们过去看见了一些青黑色的稠物静静的躺在那里,还有些泡沫状的东西浮在水面。
林式蹲下来用看到轻轻的沾了一些液体在刀尖上,然后用打火机一点,火燃了起来,散发着妖异的绿光。
“这是什么东西?”我看向林式,他的眼里映出那抹绿色的光,显得有些慎人。
他摇了摇头,他把手伸长,把砍刀再次伸入液体里面,这次液体足足没了半个刀身,他再次把刀拿了起来,我看到刀身上有这着三块区域,刀尖上面一点位置是原本刀身的颜色,不过看起来表面有着一些透明的液珠。再上来一些是一些青绿色的东西附在刀身上,那些青绿色的液体似乎很抵抗刀身下的透明液体,没有任何的青绿色往下蔓延。最后则是刚才没有没到的刀身。那中段的青绿色像是十分顽固,就像是我手臂上的那东西一样。
林式看了看刀,用手摸了摸刀尖的部位。开口说道:“这池子里的东西是两种液体组成的,第一种是这种青绿色的油,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还有一种是这刀尖上的透明液体,如果我感觉没错的话就是水。这两种液体共同存在这个池子当中,水的密度比较大,油的密度比较小,所以这青绿色的油飘在水上面。这两种液体看起来难以互溶。我想这水是首先存在,而这青绿色的油是从上面那些刺藤垂下来的根滴下来的,就是我们在上面弄那藤条的皮时流出来的液体。”他把手电往上面照,我们就看见了很多悬在半空的灰白根须。
不过在上面时的那些被陈黎弄出来的液体是透明的,这里的是青色的。
我刚想开口问林式,他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上面的液体是无色,这里的液体会是青绿色的,我想很可能因为长时间的氧化再加上这油封闭了水的气体循环,里面的微生物变异的原因。”说完他顺着液体的边缘走了过去。
我们一同走过去,看到在不远处的黑暗里出现一个轮廓,有一个像是巨大的箱子一样的物体。
我们加快脚步,不一会到了那东西之前。这是一个用青石砖堆起来的像是一个平台,像是一个放大的正方体,高度和刚好到达我眉毛的位置,应该有一米七的样子。林式用手扒着边缘,然后跳起来用手轻轻一撑便跳了上去。
我也想学他那样跳上去,只不过我撑都没撑起来就掉下来了,下来那瞬间差点以为下面全是头发,吓了一身冷汗。
楼外楼比这正方体低一点,但是她跳起来同时用手一撑那砖的边缘,接着一个后翻就上去了,然后稳稳地站在最边缘的那个位置,我突然明白这样好像可以避免不清楚看不见的地方的情况而受伤。
我转过头去看陈黎,他已经不见了,或者说他已经上去了,然后我被拉着手一把给提了上去。站在上面晃了晃我才看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
这上面是平的,四四方方的一个平台,面积大概有八九个平米,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平房,只是没有贴瓷砖和刷粉。要是还有门或者是窗就更像了,我们走到另一边的边缘他们用手电照着下面,我就看见了一个开口在这边的墙上,比一般的门要低要窄。
我靠,还真有门。
这时陈黎把手电往前面一照,我顺着灯光看过去,有一个和我们脚下这东西一样的物体在前方约五六米处,比我们这里要低一些且有一段没入液体之中。其他有电筒的两人也把手电往其他方向照,同样的建筑出现在不远处,也是比我们这个地方要低上一些,也是没入那些青绿色的液体之中。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17 13:00:27 +0800 CST  
24.尽头

我们前、左、右三个方向都出现了这种大型的方盒子。而且由于地势的关系在手电光的照耀下,那些方盒子的后方隐隐的显出一些轮廓。
楼外楼向后退到刚才我们上来的那个地方,然后双腿突然发力向前跑去,而后到达边缘一跃而过,翻转着到了那边的方盒子之上,然后半蹲而下,一只手拿着手电照着前方一只手撑着地上。整个过程看起来十分的轻盈与利落。
林式和陈黎他们也动了,不过是把我架着,向后退到边缘之处,两人双腿发力向前跑去,直接跳了过去。
两人同时稳当的落下,然后将我放了下来。他们又将手电往三边照,还是那个依然的场景,但感觉上前面的方盒子还是要比这边的低一点。
继续按照刚才的节奏,楼外楼先走,接着便是我和林式他们。在跳了七八个左右的方盒子之后,前面的那种错落感消失了,好像眼前的所有盒子都处在同一水平线上了。
从这些可以看到和大概感知到的东西来看,这些方盒子像是同心圆一样,像是从某个中心点散发出来,一层一层的往外走。
我们也不知道到底会有多少个,这时他们坐了下来稍作休整。我们各自吃着压缩饼干,林式拿出他的那个接收器,上面还是有些红点,不过这些红点之间的距离看起来很小,看来是林式为迷路做的准备。
每过一个那种方盒子他可能就放了一个追踪器,不过这东西厉害啊,这伸手不见十指的地方竟然还可以接受到追踪器的信号,看来那片刺藤林对电磁波没有什么作用。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个被我忽略了的问题,我掉下去的时候是陈黎把我拎上来的,但是就刚才看到的这池子的深度来说那坎最起码两米五啊。按照自己坐起来的高度来看,就算这家伙的手再长也不可能有一米六。
我看向陈黎那边,发现他一只手拿着刀,用自己的无名指和小指握着手电,其他手指拿着压缩饼干在吃。
他见我看向他,向我这边笑了一下:“怎么?自己的东西不够吃要来抢我的?”
“不是,哥有这么肤浅吗。你的手可以伸长不?”陈黎被我问得愣了一下,然后直接挽起拿着压缩饼干的那只袖子,伸到我的嘴前。
“要不你啃一口试试是不是橡皮的?”
“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只是我觉得有点怪,我掉下去的时候是你把我拉上来的吧。”
陈黎点了点头:“我打着电筒过去,谁知道突然从那青石砖里长出了个头,吓得我一个激灵就顺手……”然后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脸色突然变了。
我继续说道:“对啊,我掉下去的地方最起码和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坎一样高,可是如果说是你把我拉上来的话你的手最起码要一米六才行啊,你自己也说自己的手是正常的,但你的手不可能有一米六长吧。而且你也说你突然看见我的头伸了出来,但是我觉得是被人拉上去一段距离的,如果把我拉上去的那个人不是你,那会是谁?”
我抬起头看着陈黎,林式他们也转头看向了陈黎。
陈黎把最后一口压缩饼干吃完,灌了点水。
他看着我说道:“我跑过去的时候确实看到你的头靠在边缘处,我以为你靠在上面睡着了或者是晕了。我揪住你的领子将你拉了上来,你腿上还有那东西。我把头发挑开以后人外人他们这边便发出了信号,我也没太注意那下面到底有多深。现在看你这么说来确实疏忽了这个问题。”
烦躁,十分烦躁。
把我拉上去的是什么?
当时自己确实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我也感觉离那里的边缘也确实有着一段距离。可是为什么要把自己拉起来再上去,直接就地解决不是更好?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想,从哪个方面去想这个问题。
难以置信我竟对自己的要怎么死弄出了一个想法。
“这件事情需要重视。”林式的语气也有些沉重。
重视个蛋啊,赶紧出去了,我是一点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了。
我问林式要不要继续走进去,林式点了点头:“我们现在要找到去往那座巨大山体的方法,之前在刺藤林里那些追踪器已经坏了,再加上我们进来时的那个天窗也消失了,现在没有办法确定我们去的方向,只能先找到出去的路。刚开始下来的地方还可以上去,只不过消耗会很大且上去之后也只会陷入在城墙上的死循环。城墙的那面也是一片黑暗,不知道通向哪里。至少这里面出现了人类文明的痕迹,有出路的可能性会大一些。我们的补给也不够,要尽快的从这里面出去。”
我们都同意了他的说法,于是继续向前面的那些方盒子推进。
我也不知道推进了多久,一直重复着刚开始的动作,中途我上了趟厕所,因为实在憋不住了。我站在上面直接尿了下去,那声音显得尤为刺耳,特别是还有楼外楼这个女的在旁边。
在我上完厕所后大概跨了十多个的样子,我听到下面液体里有异样。
我们停了一下用光一打,水面上,不对,应该说油面上飘着一丛丛的头发,在方盒子与方盒子间沉浮。它们互相之间隔着不远,就那样飘在油面上,让人胆寒。像是一个个死了的女人头上脚下的悬浮在那些液体里。
由于那些液体反射出幽异的光,看不清下面是什么,脚下的方盒子开的那个口并没有被淹完,尽管如此,但这池子的深度依旧无法揣测。我们并没有去弄那些东西,只是继续向前跑去,逐渐的,一片昏沉朦胧的景象映入了我们的视野。
不久我们便已到方盒子的尽头,液体依然存在,没了方盒子的遮挡,池里的景象让人生偎,那些头发简直铺成了一片发海。
我们前方没了方盒子,前方的路断了,断于一片发海。
这林式带的路怕是有点不对。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再一次拿出那个盘子,这次那盘子上的阴阳眼竟然没有转动。
林式低头喃喃自语:“阴阳无转前路断,音起光灭命数残。无音却归宗,退坎进离,上元嵌偏,下元脱移,元启冲避,合有二挂三位,右得生前缺息,左僵后患无遁形,上进无力下地失质。不得前行左移,右虽活却有隐,后不得退。糟了,时间的问题。”
他一下抬头,看着前方。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想着这大兄弟是不是疯了,楼外楼与陈黎拉开架势,转向两边,气氛严肃下来。
我看林式还在盯着前方,我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打开闪光灯往前照了一下,照片里朦胧着黑暗。拍完我感到有些诧异,这手机质量还真可以。
当我在捣鼓手机相片时,刹那间脑子猛地受到一股冲击,我两眼一黑,啥都看不见了。
当当…当当…
当当…当当…
从前方传来一阵阵金属敲击声。
我睁开眼,发现他们几个都不见了,自己一个人躺在什么东西上,周围一片黑暗,我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任何回答,整个身子后面都冰凉,估计已经湿了。我爬起来想把手机拿出来照明,却摸到了我身下所躺的东西,湿滑一片。
没错,我又一次摸到了头发,才洗过的。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18 14:52:42 +0800 CST  
25.黑白树干

我感觉到自己在浮浮沉沉,飘摇不定。
如果我猜得不错,自己之前就躺在头发的表面,而那些头发则漂浮在液体表面之上。而且如果这些头发能支撑自我的重量,说明我底下的头发不仅仅是之前所见到的那样,很有可能,这里下面有东西,把我载在液体上。
我心一横,伸手往自己旁边的头发的缝隙里摸去,滑嫩的感觉传入指间,全身一个颤栗,鸡皮疙瘩爬了一身,接着我摸到了眼睛,然后是鼻子和嘴巴,在我快要摸到下巴时,手心被碰到了一下,吓得我一下抽出手来,还不小心带出个东西,黏糊糊的,我赶紧脱手扔出。
我哆嗦着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打开手机的灯,抖动的掌心在流着血,血一滴滴滴下。我一看,自己身下全是头发,接触到我身体的那一块都被压下去了一部分,就像一块橡皮泥被手指按出一个凹陷一样,而没被我压到的凹陷边缘,隐约露出了一些光洁的额头。
我把光往旁边一打,我了个大草,这他妈什么情况。
全是头发,密密麻麻,像水葫芦一样彼此紧挨布满液体表面,更让人心抽抽的是这些可全是尸体啊,我盯着手上的血迹,心里的惧意更深了一层,无奈与绝望笼罩全身。
那种金属快速撞击的声音再次出现,而且距我特别近,那声音很快速且有些轻。像极了剪指甲的声音,但仔细听的话却和剪指甲的声音不怎么相同,毕竟现在我有了仔细听的条件。
我稍微直起腰板缓缓坐起来,身下的东西被压深了一些,但是没沉下去,这让我内心有点希冀。那些胀烂发白的耳朵以及皮肤就在我身旁,我闭着上眼睛不去看这些,我试着站起来,可手往旁边一按就把那尸体的人头按下去了,一点力都借不了,突然地卸力让我吓了一跳,好半天没敢动作。我就那样坐着,没沉下去都算菩萨保佑了。我紧拿着自己的手机,却发现手机快没电了。
老话说得好:福不双至,船到桥头自然沉。
那声音一直在我周围晃悠,由清晰变模糊,时远时近,一直在循环往复。不一会又变得尖锐急促,从空中俯冲而下又在我头顶急转直上,让我心里特别烦躁。
我还是睁了眼,想看那发出声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头顶却是看不到任何物体,手机照出光罩,上面隐约着漆黑,就像用手电照夜空一样。手机的电量只有百分之七了。
我耐着惊恐再次把手伸进了旁边头发之间的缝隙里,继续往下摸索,手指摸到布料般的东西,心里顿时有了点底气。
可以做一条浮尸船了。
由于担心破了屁股下面的平衡,我还特地选了离我比较远的地方。拿着那类似布料的一部分,我小心的往上拉扯,
虽说这些浮尸看似很轻松的在水上扶着,可我却怎么也没把那具尸体给拉上来。手机只有百分之五的电了。
我换了目标,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旁边的尸体。这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扯我。
我动作一停,连气都不敢出,脑子里全是木的。
背后的衣服因为湿了,再加上比较少,还能感觉出一些轻微的抓挠。
我沉住气,慢慢的回头用余光看向后面。
后面由于没有光的照射,我看到的范围不是很大,有光的地方和我前面是相同的景象,无穷无尽的头发。就在我转过头去的时候那感觉竟然消失了,像是被硬生生打断一般。
我的心又悬了起来,身子一下顿住。
可这他妈很煎熬啊,我一直在等,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后来索性想着反正都要死,还不如死个明白,拿着手机顺着把身体也转了过去,后方除了与前面无异的景象外,什么都看不见。
我松了口气,把头转了回来,前面还是相同光景,但是那种抓挠和拉扯再次出现。
厉害了。
这是否是猫对猎物临死前的玩弄,想要从心理上把我搞死,我一下气不过,绝望之际豁出去了,想着自己搞点事情来死得有尊严一点。
我猛一下转过去,看到一张只有两排黄牙的脸,那脸简直不叫脸,上面全是极细密的窟窿眼,里面还有东西在往外钻,无数细小的,白色的触手从那些孔里钻出来。那张脸正缓缓靠近,我被搞得恶心至极,立马想抽出手来阻挡,可我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了,一只只软绵而有力却溃烂流脓的手死死将我往下面拉,任凭我怎样挣扎,完全没有作用。
那些头颅都低着,只伸出了手,我的双脚也被死死拖住,我用力睁着双眼,看着那缓慢朝我过来的脸,那张脸逐渐贴近我,接着从两排黄牙里伸出一条黑色的柱状舌头,舌头顶端还有无数尖刺,那尖刺兀的插入我的咽喉,搅碎着气管往我身子里钻,那份剧痛无比清晰,胸腔里每一处都有新鲜的痛感,逐渐的我往下沉没,无数的头发从我耳朵里,鼻子里钻入,大脑瞬间阵痛无比。
突然一束猛烈地强光不知道从哪里照射着我的眼睛,还伴随着模模糊糊的呼唤声,瞬间一切都朦胧了。
等我再次恢复视觉时,我竟看到了陈黎和林式他们,陈黎在俯视我,林式在我前方不远处,激动得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我紧拽着陈黎的袖子,呼吸无比急促。
过了一些时间,我内心安稳了许多,我们依然在方盒子上,我撑着坐了起来,发现我们前方有个巨大的物体。
那物体硕大无比,如擎天巨柱一般伫立,就在我们前方不足十米处,手电光打上去只能照到一块地方,上入黑暗,整体白色,上面有无数黑色斑点。
“刚才的声音可以致幻,应该是用来保护前面这东西的。”林式回过头来说道。
我看了看他,问道:“这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幻觉?”
嗡!
在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楼外楼和陈黎的手电被他们悄然关闭。
林式上前一步,纵身一跃跳到了我们右边的方盒子之上,但他并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移动着。每次他跳的时候都会将自己的手电压在怀里,只有在观测下一个方盒子的方位时才会把它拿出来快速的扫一下。
他是按照折线前行的,但总体来说是围绕着那巨大的黑色斑点树干运动。几个闪灭之后光线消失了,他再次一人独进黑暗之中,我们这边的光线也消失了。
身处在黑暗之中的我,仅能听见一些呼吸声。
在估不清我这时的具体情况的情况下,我唯有静止在那里,不敢乱动,生怕我自己掉下去。
下面池子里的一朵朵头发越发让人感觉瘆得慌,而且那东西刚在在动。说不定我一掉下去那些头发都附过来,然后头发直往毛孔里钻。
还好身边有两个人,不过我想到我一打开手电如果他们两人也不见了的话,这会让我有点心惊。但后来我有些释然了,我释然的原因是我根本就没有手电。
我也没有武器,那匕首在之前上方盒子楼外楼打头阵是就已经拿给了她,自己的包里只有些压缩饼干和水。
但是整个包看起来有点膨胀,我也没感到背包有什么加重的感觉,反而随着我们的消耗越来越轻。还有就是自己这身衣服,还能起到点保暖的作用。
不过这下面并不是很冷,尽管这里的气氛让我感到脊背生凉。如若我掉下去的话,我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空间里回荡着林式起跳和落地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略小,有些忽隐忽现。可是就在某一刻,声音消失了,一切声音都没了。
这时我感觉有东西架起了我的肩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脸旁掠过,应该不是风,因为只有我的脸旁边有空气的流动。
下一刻我脚下就没有了实体,自己有种落空了的感觉。而后又有什么东西自我的膝盖的后方将我平抬在空中,有点勒得慌。
这一切的动作都是在空中完成的,我感到自己似乎在空中横向移动着,而后一股冲击力向我的胸腔部位和膝盖部位传来,但又很快的消失了,像是力度被卸了一样。
自己被使劲托着。
应该是有人抱着我从一个方盒子越过它们之间的青色液体跳到另一个方盒子上,没有一点声音发出。这个人应该是陈黎,如果是楼外楼的话…..那情景我直接想都不好意思往下想。
我把手稍微的往身后摸,正在我要用手摸一下自己的背后是男人的手还是女人的手的时候,我才摸到自己的背包带,突然一下自己掉了下去接触到坚实的物体,我正想叫骂,话才到舌根时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绕住了,而后一股大力直接将我倒立着拎了起来。
那种头部被血液充满的胀痛感再次袭来,我欲开叫时感到自己的脖子也被东西勒住,而后有东西快速的爬上了我的面部,使劲勒住了我的嘴,我鼻梁骨都要被勒塌了,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
裹住脚的东西也在向上蔓延,很快我自上而下的被裹了个完全,胸腔被压得透不过气来,腋窝之类皮肤较细的地方也被勒得生疼,还好的是给我留下了两个鼻孔出气。我全身一点力也使不上,像是被禁锢了一般,我感觉自己在空中缓慢向上移动着。
突然间有光自我眼前的缝隙之中透了进来,瞬间惊喜。
而后我听见刀割藤条的声音,身体往下掉,在掉下的过程中有股力量把自己提了一下,我觉着自己的运动方向有些改变,背部撞到东西,那感觉和自己刚刚落地的感觉很像,我整个身子又顺着那力道滚了一两圈。
我身上的东西还在,只是没有了那种收缩,自己的脚部有些可以活动了,于是我剧烈的挣扎,但是我不敢把动作幅度搞得太大,因为我知道自己身处在方盒子上。只能用内劲和裹在我身上的东西抗争。
我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而且能感觉就落在自己的身边,接着白色的光自缝隙里透入眼睛。东西滑过自己身上的触感传来,那种束缚感没了,触感继续滑过自己的面部,脸上的收缩也消失。
我睁大眼睛看见的第一件东西就是明晃晃的刀。
我聚焦以后发现那不是陈黎,而是楼外楼,她右手拿着自己的匕首,左手用手电照着我。
“没事吧。”她看着我说道。
我坐了起来,陈黎在我的脚的位置向上看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事,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林式那边怎么突然没声了?”
陈黎没回答我,只是自顾自的看着我们的头上的黑暗处,楼外楼也没说话。
我坐了起来看着两边自我身上下来的东西,我两侧是灰白色的条状物,我拿起来,竟是我们之前看到悬在半空的那些根须。我用手拉扯它,发现这东西的韧性很好,而且我越扯有股力量就越往回收,就像弹簧一样。
“你把一下自己的脉搏,如果是在幻境内,你的脉搏会毫无规律,无论强弱都没有规律。”
我试了试,没太把出来,但我能感觉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还是有点高的,而且有节奏。
突然有传来阵阵金属敲打的声音传来,这声音比之前的大声得多,像打铁一样,不过却毫无节奏与规则,倒像是有人拿着铁质品乱敲一样。
黑暗里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跑!!”
那话音刚落,陈黎转身一脚踏在我的旁边手伸过来直接提着我的衣领把我甩到了空中。看起来方向是我们右前方的方盒子,而后自己也跳了起来,快速的接近我,在我快要落地时他又抓住了我再次将我甩向另一个方盒子的方向。楼外楼也在后面快速的跟着我们。
就这样我们在飞快的移动着,敲击声还在继续。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19 14:51:23 +0800 CST  
26.争斗

林式那个方向的敲击声依旧让人心里十分的不安,我在空中向被传球的一样经过陈黎的手。
我们的移动方向似乎是往类似于我掉下去的地方走,也就是这座池子的边缘。具有黑色头发的巨大树干早已消失在视线之内,在我脑子里旋转着缩小。
这陈黎,五脏六腑都要给我甩出来了。
我被甩得头晕脑涨,幸好我的视线里全是黑暗,没有可参照物,视线不能聚在一条线上,大脑里一片混沌,想要呕吐的感觉并不是很严重。
陈黎终于停下了,一下就觉得天昏地暗,乾坤倒转。我在落地的时候站稳都很难,于是我直接一屁股坐在我们停下的地方,浑浑噩噩的看着自己坐的地方,连自己的屁股被甩成什么样都没闲心去管。
我的眼睛很难睁开,像是被人用胶水粘住了一样。
马上我的胃就开始倒转,我快速趴在方盒子的边缘狂吐了起来。也没吐出太多东西,只是吐的时候鼻涕眼泪一起来,而且鼻子也塞得严重,我怔了好久才缓回来。我实在太难受,就直接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发现那种金属的打击声已经没有了,我立刻坐了起来,陈黎他们开着手电照着大致在我左脚对着的位置,我们正在一个方盒子顶端。
这时我身下传来一些震动,比较微弱。
我的左前方的位置出现了一些怪异扭曲的像是用光画出来的线,那光线正在快速向我们这边移动。半空中基本上都可以看到是弧形的轨迹。就在距离我们有三四个方盒子的地方,那个光点显形,是林式手里拿着的电筒,林式用东西蒙着快速移动产生了那光的轨迹。
可他就在距离我们有两个方盒子的地方突然的停下,而后猛的往自己上方一跳,他之前的位置被一个东西代替了,那东西落地的瞬间我们这边震了震,比之前的颤抖感更为深厚。
陈黎和楼外楼各自用手电将光线投了过去。
我只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青黑色巨螯和一条节状的红色巨尾还有一根泛着冷光的长刺,那尾巴的表面看起来倒和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红色的皮肤状物差不多。半空中的林式在上面用手电一打我们才看见了这东西的大部分面貌。
这东西是一只暗红色巨大的蝎子,和那方盒子差不多大,占满了方盒子的表面。只有一支巨大的青绿色螯肢放在身前,另一边没有巨螯,只有一个很大的伤口,那个伤口好像还在往外滴着什么,因为能影影绰绰看到有东西滴进下方的池子里。
看来那伤口是林式做的了。
林式正在空中往下掉落,巨蝎以螯相迎,我发现螯的后半部分也是红的。而且它身后的尾巴还在左右的舞动,也不知要干什么。
那暗绿的小眼睛反射着幽幽的光。
林式如同折翼的飞鸟一样掉了下来,手电被他含在口中,右手持刀迎来巨鳌的夹击。就在巨螯将要把林式齐腰夹断时,林式将手中的砍刀卡在巨螯之间,左手勾住巨螯的边缘向下一坠,巨螯被他坠下去了一些。
他顺势向下一翻变成头下脚上的姿势,而后环绕着巨螯想要荡一圈翻上去。巨蝎在感知自己的螯里的东西怎么夹都是徒劳之后便将砍刀放开了。这时的林式像是一只手巴着巨螯面朝上面的黑暗躺在空中。
他放开了左手,惯性还在持续。
他的左手接住了刀,就在接刀的那一刹那巨蝎身后的尾针狠辣的袭来,现在的林式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
“小心!”我的话刚出口,尾针便以极快钉入我们看不见的那一个林式的侧面。
他的身体有些弓起,那巨针是感觉刺进了什么东西的,可以感觉到一种受力感。我心说完了,祖国的狗尾巴花又要少了。
但是林式口中的手电依然发着光,并没有我想象中被刺穿挑起来,而是拖着巨蝎的尾巴往下落,蝎尾有些颤抖。
这时林式的左手动了,他的左手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的侧面掠去。之后便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刀带着一截断尾自林式的侧面极速向上甩去。
林式则贴到了巨蝎的背上,巨蝎的尾巴在空中使劲的晃。它连自己刚举起来想要攻击林式的巨钳都忘了。林式把砍刀别向了巨蝎的巨螯根部连接着身体的地方,而后贴着顺势环切了一下,只见砍刀被那些红色的东西完全吃了进去。而后巨螯不堪重负掉了下来。
巨蝎吃痛在拼命的挣扎,而后失去了平衡和着自己的巨螯一齐掉进了下面的液体,林式向着巨蝎掉落相反的方向一滚,便从巨蝎的背上滚了下来。而后向我们这边快速的移动过来。下面的液体甚至没淹完巨蝎的躯体,巨蝎的身体还在池子里挣扎。
我看到池子里的很多的头发都慢慢的聚集向那巨大蝎子落水的方向去了。
林式跳了几下到了我们的面前,我看他的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我一看是刚才那巨蝎的尾针,上尖下粗,两尺多长,通体黑色泛着冷光,后面还接着一段像是肌肉的东西。不过却没有我们常见的蝎子的那种毒囊,倒像是只是用来刺穿东西的。
林式随手便把那东西丢了,他什么都没说,便又和陈黎架着我快速移动着。向着我们刚才想要去的方向去了。
我们的后面传来一阵像是啃食般切切擦擦的声音,还有扑打水面的声音,才是我们跨了三个方盒子的时间拍水声就消失了,只余下那些切切嚓嚓的声音。我们似乎到了水池的边界,这里的方盒子和对面是相平的,而且对面就是之前我们所在的岸上。
我又感觉到了一些震动,下方的池子之上多了一些波纹,而且来自不同方向,我发现林式的包不见了,他身上只余下手电和砍刀。
我们跳上了岸,我没在墙角看见之前摸到的那些头发。自己应该不是在这里掉下去的。
上了岸我们又玩命的跑了一段距离,当然这里的玩命只是指我。之后我们都席地而坐,林式他们也坐着喘气。
这时林式问我有烟没有,我翻开自己背包的最外层,从里面拿出烟来,不过那烟已经被浸染成了青绿色。陈黎从旁边递了一根烟过来,也递了一根烟给林式,林式自口袋里拿出火机来把烟点着了。
嘿,丢什么都不丢火机。
他吸了一口,然后有些沉重的说道:“全是蝎子。”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20 13:33:01 +0800 CST  
27.存活方式

这他娘的既然要跑,为什么不是他一个人跑过去?害得老子七上八下的。
不过林式刚才灭肉蝎的那一套动作,只是在短短的两分钟之内,尽管这是我估测的,我已经不再相信我的表了,即使它已经被我扔了,但是时间绝对不长,再加上他的动作没有什么拖沓,如行云流水一般,所以我感觉可能还没有两分钟。
如此熟练,果然是高手。
“那棵树干上的头发,全是长着黑毛的蝎子。而那些方盒子看来全是用来养蝎的,养的全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种巨大的肉蝎。只要有那种青色液体在的地方,必有毛蝎子;只要是有方盒子在的地方,必有肉蝎。”林式缓缓吐出口中的烟雾。
“可是我们看到的蝎子那么巨大,而方盒子的开口那么小,那它是怎么出来的?而且那些毛蝎子的数量如此巨大,这地方又没有什么可供它们生存,那这些蝎子是怎么存活下来的?”我喘着气灌水。
“它怎么出来的我不知道,但是它们存活的方式。”林式顿了顿。“是猎物和猎人之间的相互转换。”
“什么猎人猎物的,难不成是喝那些液体长大的?可不是说喝水减肥吗?”我纯粹觉得他在故作高深。
那些液体的颜色怪异,营养丰富也说不定。只是如果换做是我,除非到了非喝不可的地步,不然我是绝对沾都不想沾一点的。
当然什么才是非喝不可的地步由我决定。
林式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继续说道:“猎人和猎物的转换是指毛蝎子与肉蝎的关系,从生物共存的角度来看,越大且越强的生物存在得越少。所以那些毛蝎子的数量应远远大于肉蝎的数量,我那时认真看了看肉蝎的构造,发现这些肉蝎是一种过变异的品种,它们除了双螯和肢脚是外骨骼,其余的都像我们人类一样是由肌肉组织和脂肪覆盖,表面还出现了一层类似皮肤一样的东西。这些肉蝎的力量很大,若是人被它的双螯夹到,必会上下分离。也因为有了如此强的力量,所以它们的尾部的毒囊已经用进废退。它们捕食的,则是那些毛蝎子。可是刚才我看到那巨大的肉蝎直接取食那些毛蝎子,而毛蝎子却毫无反抗。所以我猜想毛蝎子的数量庞大的原因其一是因为个体本身的繁殖速度快,其二便是为了供应肉蝎的取食。”
“照你这么说,那那些毛蝎子的食物来源呢?不会是那些肉蝎吧。”
那些肉蝎按道理来说数量并不是很多,想来那些毛蝎子应该是用毒,不然就算再多那巨大的肉蝎也能一脚踩死一个。从我刚才在池子里看到的那些毛蝎子来说已是不小的数目,所以我想如果那些毛蝎子是依靠肉蝎生存的话是不太可能的。
林式看了我一眼:“虽然不知道这些是否是夜郎人民做的,但是只能说能想出这些的人纵无大智,也是异于常人。目前我们看到的这些毛蝎子似乎处在一个休眠期,我想在休眠期时这些肉蝎可以大啖毛蝎子,但是当这些毛蝎子休眠结束后,便是这些肉蝎的死期,那些毛蝎子,应该保留了蝎子的特征:剧毒。除了剧毒,这些毛蝎子是没有办法搞死肉蝎的。我刚才过去的时候便看到那只肉蝎正在为毛蝎子拔毛。我注意到那些方盒子砖与砖之间是用黑色的特殊物质混筑成的,看来是那些东西将那些毛蝎子阻挡在外面,而那些方盒子内部则应该就是那些肉蝎的后代,待到这些毛蝎子再度休眠是便再次出来茁壮成长。”
“那那些你们在那边看见的干尸。额……就说是干尸吧。那些干尸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毛蝎子的毒还能防腐?”
“那些尸身,不会是这些蝎子造成的,那些尸身的面部刚开始是被一层布蒙着的,而且面部的皮肤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小孔洞,这些蝎子也是高度进化的并且成功繁衍下来的生物。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一点它们是知道的。虽说不知道它们毒液具体强度如何,但是不可能为了一个人一大群的蝎子都往人脸上扑。”林式说完,我们站起了身。
“对了,陈黎。”
陈黎把视线移到了我的这边。
“刚才我被什么东西绑了?”
“是那些白色的根,由于它下来的速度很是缓慢,所以没人察觉什么时候它下到我们看到它的那个位置的。人外人走了以后我感觉身边的气息不太对劲,等我反应过来,你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打开手电找你,于是在半空中看到一个被裹挟的物体,而且正在往上以不慢的速度运动。我跳上去砍断了连接着你的那两条,然后顺手把你丢在那方形建筑物上了。那些根很奇快,从我砍的触感上来看,极具韧性,而且在我砍断之后以极快的速度便消失不见。很难想像是如何把你斜着拉上去的。”
好嘛,又多了一个。
如果再找不到出路的话,我们必死在这里,那时候这些蝎子可就加餐了。
那根须再次让我想起了那个茧,想想自己应该是可以发现端倪的,刚开始那些根都还看不怎么清晰,可是越到后来,也就是越接近那个巨大的挂着毛蝎子的灰白树干状的东西之后,那白色的根须也就离我们越来越近。
看来是因为这里的诡异加上这地方黑暗的环境和人在这种地方的意识,这点连林式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东西果然水很深,先是让我们在上面找不到路,然后又把我们带到这下面来,让我们防不胜防。
哞!!
又是一声低沉雄浑的牛叫声。我的耳膜被震的嗡嗡作响,向后退了一步。楼外楼他们几个在警惕的看着四周。
过了一会,牛叫声的余音散去,我才缓了缓神。这时我听到一些远方黑暗中传来的金属碰撞声。
似乎有些什么大质量的东西自空中落下触到了青石板。
突然间我被向后拉了一把,而后一样长条状的物体自我面前蛮横的落下,差点就触到了我的鼻尖,砸在地上发出闷声。
林式他们的手电一照,是一具穿着奇怪甲胄的干尸,这次确实是干尸了,这具干尸的眼窝深陷,面部呈蜡黄色,只余一层皱巴巴的皮贴在脸上。只不过我没看见上面有什么细小的孔洞,唯有了两个鼻孔洞竖着。
“这地方不能停了,进来的地方也不能去了。快走!”林式抬头看了看头上的黑暗之处,然后起脚飞快的跑了。
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跟着林式跑着,才跑没多久后方便传来金属快速敲击地面青石板的声音,音浪一波接一波。
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在这时,我们发现前路被阻挡了。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21 11:53:57 +0800 CST  
28.轮回转盘

后方的声音很是清脆频繁,可是前方的阻挡让我们不得不停下脚步。前方是一个高出地面两尺左右的台子,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我们只能看见一些圆弧的边缘,看来面积还不小。
我们停了一下之后林式一步跨上了那个圆形的平台,我们也跟着上去。
我看到这黑色的平台之上还有着一些凹槽,弯弯曲曲,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从脚下的触感来看,这东西和刚才我们脚下踩的那青石砖不一样,而且声音也不相同。在我们快速的移动到我快要撑不住时,我们看见前方伫立着一个极其魁梧的个体。像是一座小山一样的立在那里,类似于水牛的形态,能看到浑圆肚子的轮廓以及头部硕大的牛角,像两柄巨大且厚实的弯刀一样直直的对着上方的黑暗,四肢看起来很是粗壮。
牛首略微向上,像是凝视着上空。整头牛呈现出来的姿态像是回首望月一样,有种威风凛凛,气吞山河之势。
但整体感觉怪怪的,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我们被眼前的情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全员停了下来,后方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近。可是等了足足好几秒,可是前方的硕大物体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动作,我们也没看到那巨牛眼睛应该反射出的光。
我们再次起步,却听到脚下传来一些金属齿轮转动的声音,我习惯性的低头看脚下,脚下的凹痕一直在。我抬起头来看向前方,可前面的景物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成是因为这圆台太过巨大导致我们估计错了距离?
但是不太对,这圆台的面积感觉上并不是大到那个地步,而且手电的照射距离并不是很远,可以看到那牛的轮廓。可为何自己跑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跑到牛的那个位置。
我转头分别看向林式和陈黎还有楼外楼,我们之间的位置也没有任何变化,不过他们好像察觉了什么,速度一会快一会慢,奇怪的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发生改变
我抬起头一看,那牛的牛头还是对着我们这边,依然是刚开始我们看到的那种姿势!而且我们后方的声音似乎不见了。
这尼玛。
我也把速度放慢,脚下的凹痕依旧在变幻,我抬头一看,楼外楼他们已经停了下来,我们之间还是保持着刚才的距离。
靠!什么情况,我可是正在跑,但是他们却已经停下了,可为什么还是之前那个距离?我抬头看了看,那巨大的青铜牛还是面对着我们,头部似是闪现了一丝微光。
我们全都停了下来,后方恼人的声音已然不见,气氛凝固到的极点,跑的时候确实能够感觉到脚底与地面的摩擦,只是摩擦的方向让人感觉有些怪。
林式又斜着跑了几步,但是对他想要移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感觉我们就像在一台巨大的跑步机上跑步一样,空间位置没有任何改变。
“这他妈不科学!”我自语道。
我转头看向林式,并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林式没说话,看着我们前方的牛,像螃蟹一样向左运动,可是无论他缓慢的移动还是呼啦啦的跑,我们之间的距离还是没有改变。
就在这时楼外楼动了,她举起自己的双手,而后张开手掌向前一躬身撑着地面翻了起来,看来她是想用这种方式移动,可我们只是看到她在原地翻了个筋斗。她重新站了起来看了看我们,摇了摇自己的头。
陈黎也开始动作,他摆出立定跳远的姿势,然后奋力向前一跳,在他起跳的一瞬间我们脚下传来一声很尖锐的金属摩擦声。我看到陈黎的脸色有些变化,但并不是释然,而是一种疑惑。
林式这小子似乎知道这些动作并没有用,他之前移动无果后并没有继续动作,死盯着自己的脚下。
就这样,我们困在了这莫名其妙的圆台上。
“我去你奶奶的!”
我有些气急败坏,后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里又是这个卵样,压缩饼干也要吃完了,各种补给都处在濒危的状态。
一时间各种情绪全向我心里涌来,心烦意乱的我直接坐了下来。我们几人面面相觑,没有丝毫办法,全被困在这盘子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毫无进展,无论我们用什么办法都前进不得半分。后来我发现我只要移动,我脚下的东西就会跟着移动,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前亦或是向右甚至转身都转不了。
林式看了看远方的那头牛,突然转身,能看出来是脚后跟发力然后带动全身向后转去,让人蛋疼的事情发生了,他竟然转了过去,然后大步走了出去,看来是我转的方式不对。
“嘿!你去哪?”我在后面嚷道。
他一如既往地没有回答我,只看他走到某个地方蹲了下去,时不时的用手敲一下我们脚下所踏之物,还用手在上面摸索,我旁边的两人也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那头看不清全貌的牛。
没过多长时间林式起身向我们走来,尽管能看到他在动作,可他和我们的距离感依然没有拉近。
他做了一个我当时打破后脑勺也想不到的动作,他像是腿软一样直接躺了下去,然后翻滚着向我们这边过来。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和我们慢慢的接近。
我直接看呆了,他好像滚得很流畅,我就那样看着他慢慢的接近我。
就要到我身边时,他说了一句:“滚,全身的肌肉都用上。”然后就从我身边滚了过去,向着牛的那边去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于是看向周围,发现林式他们已经躺下了,向着牛的那方向侧身翻滚着过去。他们滚得很快,就像是天生为滚而生的一样。
我躺了下来,看了看牛的方向,然后右臂和右腿肌肉绷紧,左边的手和脚向上一翻,我的鼻子立刻碰到了那金属的地面,鼻子顿时像是去了一块皮一般。我的左侧方有着光线传过来,我无意看到这巨大的圆盘之上还有着一些极细的线条,像是用刀子切出来的,被切出来的形状各不相同,看起来很深,而那些凹槽似乎仅是存在这圆盘的表面。
我把头仰起看了过去,楼外楼正在我前方不远处趴着给我打灯并说道:“在面向上面时把头低着,在面向下面时把头仰着。不要只用手部的肌肉动。”我硬憋一口气,然后奋力向着自己的右方滚去。
我的双臂极其的酸痛还火辣辣的疼。经过之前的折磨大脑对眩晕有了一些抵抗力,并不是特别严重。我在某个时刻抬起头来,看着牛就在右后方,只有着不远的距离。我奋力一搏,终于滚到了牛的身边。
林式他们已经站了起来,我起来一看,巨牛原来不是真的。不过巨牛给人一种不怎么协调的感觉,牛身很大,可以说是巨大,我还没有它的小腿高。
我们是在巨牛回首望天回首的这边,两只强健的巨腿伫立在我们眼前。牛蹄似乎还踩着什么东西,我凑近一看,是一座莲台,通体黝黑,有些怪异的灰白纹络,并不是花纹,也不知是什么材质。
陈黎和楼外楼向着巨牛的另外两只脚走去,回来后也说另外两边是莲台。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21 17:31:55 +0800 CST  
29.围困

离这牛越近,我越感到一种压迫感。我伸手去触了一下牛的小腿,传来金属独有的冰冷,那个时代能用来制作这么巨大物体的金属只有青铜了。
我们后方渐渐传来些低沉的碰撞声,脚下的这座平台在隐隐的抖动。
我还在盯着那只虎,这只虎有些不同,有两条尾巴,我总觉得自己在哪里看见过。
等我回过神来他们又不见了,但是我发现头上有光,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全部上去了。
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爬上巨牛的小腿,没有可供攀爬的地方很难上去,而且鞋底对青铜牛的摩擦不够,我看到林式和楼外楼还有陈黎已经站在上面眺望远方。
林式扔了一段绳子下来,我尝试着继续往上爬,结果却总是在第二步踩滑,我的前额还和巨牛的大腿亲密接触了一回,然后我又摔回到了黑色的圆盘上。
“用绳子捆着自己,我们拉你上来。捆紧点,不然等会砸到后脑勺。”陈黎在上面叫到,带着一丝笑意。
我把绳子从穿皮带的那个孔里面穿过去,然后又在自己的腰上绑了几圈。我跌跌撞撞的被弄了上去。我发现这上面有个凹陷,牛背被挖掉了一块。我刚上来林式就叫我赶快趴着,我服从他的指令趴在了青铜牛的背上。
他们三人把手电一关,无尽的黑暗袭来。
我屏息凝神看着下方,林式低声说道:“楼外楼注意半空。”
我看这巨牛的斜下方有着一些绿油油的像狼在夜晚眼睛反射出的光线一样,但是看着要小得多。下一瞬间就不见了,伴随着一些触击声,似有什么东西向着我们这个地方过来。我回头看了一眼,他娘的,全是密密麻麻的刚才那种绿光,像无数盏小灯泡一样的,是那种光只能照亮本身,却散发不出来的灯。
然后我再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就在我们所在的青铜巨牛的周围,无数光点像闪烁的繁星一样。
完了,被包围了。
陈黎和林式顿时就把手电打开了,看来是准备拿命搏了,在无差别攻击下打不打手电已无关紧要。我往下一看,黑色的圆盘像是起了波浪一样,摇摇摆摆的黑色涟漪自内而外的扩散而出。
等我仔细看了之后,才发现下面全是一片片的头发,一层接一层,而且好像还在上下摆动。
“香蕉你个大把啦!怎么来了这么多毛蝎子!你不是说这些东西还在休眠期吗?难道全球变暖也影响到了它们?”
林式已经站了起来,准备一战了。
看来我们运气比较好,刚来就碰上。它们在这东西上面是怎么移动的?而且这下面应该处于长期无光的状态,这些毛蝎子怎么会有可以反光的器官?
已经有毛蝎子到了青铜巨牛的底下,但是被巨大的牛肚挡着,完全看不见下面的情况如何。我们全员进入了戒备状态,看来此战无可避免。
我眼巴巴的望着牛屁股的方向,但是好久过去了根本没有东西上来,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那些毛蝎子根本上不来。我松了口气,正有往下坐的趋势。
我心刚放松下来,便看到有什么东西直扑面门而来。
眼看着那东西就要跑到我脸上了,上方传来“咻”的一声,顿时眼前的头发挣扎着变成了两半,也可以说是在挣扎的同时躯体分开了。而后啪的一声一个灰白的底盘就打到了我的脸上。我伸手一摸还能摸到一些汁液,虽然已经成两半了,但是它的脚还是在我的脸上乱抓。我一把揪了下来扔在地上使劲的跺了几脚,我也只能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愤懑。若是刚才没人出手的话,可能自己现在已经归一了。
我靠,还带飞行模式。
接着我眼前光线开始紊乱,很多毛蝎子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
“卧槽!快卧倒!!”
我马上蹲着把头缩进背包下面。只听见传来很多像切带壳类的咔嚓声。不一会声音便停了,我拿起背包站了起来,对着他们说:“下次老子也要用武器!”
我看着自己的周围全是抽搐着的半身毛蝎子。
接着手电有些昏暗的灯光之中,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我一看,巨大的肉蝎舞着巨螯就过来了。
我心里咆哮为什么就我们走不了?
待肉蝎再接近我才看出原来肉蝎并没有自己移动,而是它身体下有着很多的毛蝎子把它扛着走过来。
在半途中巨大的肉蝎直接用自己的尾巴挑起了一些毛蝎子,尾巴一甩毛蝎子就向着我们这边飞来,感情是这蝎子些翻脸速度还挺厉害,上一秒还在一个吃一个,现在又联起手来抵御我们了。
逐渐的我们四面八方都是毛蝎子托着的巨大肉蝎,虽说肉蝎确实很大,但依然没有青铜牛高,我们就那样看着它们到达青铜巨牛的下面,这时我们前方的肉蝎见飞蝎计划无果,于是下了毛蝎子的身,而后左边的一排脚和巨螯一抬,巨大的身躯向着青铜牛撞来,青铜巨牛毫无波动,没有什么震颤,倒是那巨蝎被震得往后退了退。
那肉蝎停下后其它的肉蝎都赶了过来,全跑到了刚开始那只肉蝎的那一面,而后三个一组的叠起来,全部向着青铜巨牛倒去,同时双螯对着青铜巨牛用力敲打。整座青铜牛都在嗡嗡作响,我全身都被震麻了一遍。
某瞬间陈黎和林式两个跳下去往巨蝎身上狠狠插了一刀,还顺着割了一道,又快速跳了上来,双手挂在我站的位置的边缘。
最上面的那两只巨蝎吃痛掉了下去,林式和陈黎两只手使劲一拉翻了上来。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21 17:43:36 +0800 CST  
30.逃离

下方的蝎子虎视眈眈,被林式和陈黎开脊背的那两只肉蝎已被毛蝎子覆盖着,庞大的紫红色身躯在剧烈的扭动挣扎。每当那两只肉蝎将爬到自己身上的毛蝎子甩掉一些后,更多的毛蝎子却再度覆盖而来。
最终那两只肉蝎抽搐一下之后便再无动作,畜牲就是畜牲,其余的肉蝎一丝要去帮忙的想法都没有,只是站在那些毛蝎子的背上围着我们脚下的青铜巨牛转。这些肉蝎子的状态不怎么对劲,表面上看是以毛蝎子代步,倒不如说是被这些毛蝎子驱使来的,肉蝎们已经分开了距离。
它们现在拿我们没有一点办法,可是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出去,这时我感觉自己的手上有点痒,伸过光面一看是只蚊子,和在进来的路上那些蚊子一样腿上黑白相间,但感觉上要比上面的大一些。
我抬起手就是一巴掌,就在我打下去的那一瞬间,刚才被蚊子咬的那个地方开始刺痛起来。我抬起手来一看,那个地方有块皮已经不见了,有血从那里流了出来。我看着自己刚才打蚊子的那只手,手心有一个血迹。
我将手背那块地方的血一擦,那个地方就出现了一个小坑,像是活生生用挖耳勺从表面挖了一坨肉出来一样,疼痛感加重了。
“卧槽!这蚊子有毒!”我回头对着林式他们说道。
这时我看见林式拿手电那只手上也有个蚊子,和我刚才手上那个蚊子差不多,我正想给他拍了,谁知道他把手一让,我拍了个空。蚊子由于我的惊扰已经飞走了。
林式抬起手来,我看到他手上有个红色的包,看起来那包似乎可以一捅就破。还没待林式有所动作,那个包却自己破了,里面的血流了出来,他用手一擦,也是出现了一个小坑,然后坑又被血也填满。
林式抬头看向我们的头顶。
“我也着道了。”陈黎苦笑着说。
我看他手背上有大概三个出血的痕迹。我赶紧把自己的袖子拉了下来,虽说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确实作用,但至少有个心里安慰。
下方出现了变动,无论是肉蝎还是毛蝎子都像是停止了一切动作,死呆着在我们下方的圆盘之上。
这时不知什么方向传来了一阵密集而细小的震翅声,从声音上判断数量还不少。
在声音出现的时候下方的蝎子们沸腾了!
无数的黑色波浪往外散去,巨大的肉蝎也是有些慌不择路,它们的脚下去起来就提起了一只毛蝎子,一个挤一个的往外跑,场面极其的混乱。
我看这场面就觉着不简单,心想坏了,要出大事了。
林式见蝎子慌忙逃窜,心里像是有了把握一样。低沉的说了一声:“分头跑!跳到那些肉蝎的背上去!它们能找到安全的地方!一小时后在这里集合!”说完他把手电往青铜巨牛耳朵内一插,把砍刀扔给了我,手往牛角一挂,纵身跳了下去。
我回头时正好看见楼外楼在空中优美的躯体轨迹,陈黎已经不在。然后我又开始惆怅了,老子要怎么下去成了一个问题。
擦!连绳子都没给老子留!集集集,集你妹,老老实实死了多好,还一天尽瞎折腾。
我站在上面不知所措,这时我看见了那硕大的牛角,那牛角斜指上方,在下面时由于角度的关系才看成指向天了,我说怎么看起来那么怪。
牛首下方还有些身材较小的肉蝎没得先跑。
天无绝人之路,我想出了个办法。
我往后走了走,然后奋力快跑,在边缘的时候跳了起来,双手往着巨大的牛角那里伸去,但由于牛角的弧度原因,有只手堪堪触碰到牛角,只剩另一只手苦苦支撑。
这时由于我的拖拽,原本向斜天的牛角猛地向下动了一下,变成平的了,那一下抖动差点让我脱手,我使劲用手指扣着牛角,快速把刀咬在嘴里,另一只手奋力向上抓去,才稳定了局势。
我感觉青铜牛身在微微颤动,齿轮的转动声自牛肚子的方向传来,我的臂力已经到了极限。还好够到了那巨大的牛角,接下来我准备顺势往牛的前腿那里跳,然后在接触到前腿突起的膝盖改变运动方向再跳在那任何一只肉蝎的背上。
我晃了晃,向前荡漾,在某一瞬间松开了手,然后向着巨牛的膝盖飞去,我的脚顺踩上了那牛腿上强健的金属肌肉。借着冲击力往后一跃,歪歪斜斜的跳上了一只原地打转的肉蝎身上,肉蝎被我压得往下一坠。
它感觉有东西在它身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巨大的尾巴带着残影就招呼了过来,我用两只手死死抓住那尾针后方的连接处,尖锐的尾针离我的额头只有着不到一拳的距离。
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肌肉强横,在我快要控制不住的瞬间我往右一躲,然后把手中的砍刀往蝎身一插,巨蝎的移动速度顿时加快了很多,我趴在巨蝎的身上紧握刀把跟着它一起移动。巨蝎吃痛尾部也不再乱动,只是一味的跑,蝎子离巨牛越来越远,我看到后面在手电光的照耀下,一团黑雾带着嗡嗡的声音笼罩了那些尚未逃脱的肉蝎和毛蝎子,我逐渐的进入了黑暗。
就在巨蝎快速移动的时候,我担心它往着池子里跑,把砍刀一拔从它身上侧翻下去,我接连打了几个滚才停了下来,肘子上的皮都磨破了。我坐起来回头看了看,一簇孤光独立于黑暗之中,照耀着青铜巨牛,肉蝎也没有回头。
我放下自己的背包,点燃打火机,准备清点一下自己的背包里还有什么东西。自己念叨着:“两块半的压缩饼干,大半瓶水,一把砍刀。靠,原来绳子在这里,谁装进去也不跟老子说一声。”
我背包里的东西都被拿了出来,可是我的包还是看着鼓鼓的,我用手提了提,发现很轻,就像没装一样。我用手压了压,里面传来有东西才会有的抵抗。我心里一紧,缓缓打开背包,用火机照着里面,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伸手进去摸了摸,有些柔软,我顺着摸了上来,突然间手感有些变化,我凑上去仔细看才发现那是一层独立的布
我靠!还有个夹层!
我心里直突突,一会上一会下的,火机变得略微发烫,我拿不住,盖上盖子,等待火机冷却,可光刚灭,在我坐的地方的前方出现了一颗又一颗绿油油的珠子。
我心一震,没了任何求生的欲望。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21 17:44:15 +0800 CST  
31.骨架

这些绿油油的珠子看得我心底直发慌,我意识到这是那些肉蝎的眼睛,可这里没有光源,想反射也反射不了,那边的手电距离太远,光根本到不了这边来。
我停止了自己的一切动作,头上的汗一股股的流下,流过双颊,汇至下巴。条件反射般的屏住了呼吸,一只手拿着背包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我就那样呆坐着看着周围那些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给人感觉形状上像是珠子的东西。这种身在黑暗中能看见别的东西的视角让人感觉很奇怪,像是穿了隐身衣,总感觉自己看得见别人,别人看不见自己一样。但是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对方是否看得见自己,我现在什么都不敢做。
环境让我很压抑,整个身体处于一种极为不自然的状态之中。我处在了窒息的边缘,我终于忍不住开始大口呼吸起来,这些呼吸声现如今听起来非常的明显与刺耳。
我的视线一直关注着我对面那些散发绿光形似珠子的东西,想着如果巨蟹的尾针刺过来自己应该怎么办,自己能怎么办。
自己想怎么办和自己可以怎么办区别是很大的。就像和别人打架时想着自己要用哪个招式才潇洒帅气,能够一招致命,但是往往打起来都是抱在一起纠缠,除非真的是经过专业的训练。
我使劲的想着怎样才能让自己处于优势状态,但对方的数目看起来太多。我战战兢兢的紧握着手里的砍刀,这砍刀是我现在唯一的能够增加战斗力的装备。可是汗都淌到我嘴边了对面都还没有什么动作,我伸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汗滴刚好淌到了舌头上,随着咸味在口腔中的蔓延,我沉不住了,拿着火机站起身来向着对面的黑暗中慢慢的移动过去。
对面的那些绿光还是没有什么动作,我心一沉,使劲的往前踏了一步。我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叮…叮…
金属在地面摩擦的清脆声于黑暗中传开来,霎时心惊肉跳,流过我脸颊的汗变得更加奔腾。
我的小腿直哆嗦,我拿起打火机想要照明,但是手抖得打了好几下都没打燃。
我甚至觉得所有的绿光都在朝着我这个方向,几番尝试我终于点燃了火机,借着火机的光我看到自己左脚前方,散落着一些不明所以。这东西看起来很奇怪,在我左脚的左边有一个青绿残月状的物体,大约有一尺宽,半尺厚的样子。然后两边有根突起来的角,角的下方有块东西支撑起了一个小空间,物体的中间嵌有两个像是眼球一样的东西。
而在这残月状物体再左边的东西我就有些熟悉了,是青黑色的巨螯。在残月状的物体后面是四对尖锐齿状物,也是青黑色的,排列整齐,像极了宫廷剧里嫔妃们戴在指头上的护甲套。
我比对了一番,全部加起来应该就是刚才那些巨大的肉蝎没了皮肉剩下的东西,那残月状的应该是巨蝎的头骨,至于那些尖锐的东西应该就是巨蝎的脚了。
我将打火机一吹,刚刚在巨蝎头骨中间部位眼睛的位置就散发出了绿油油的光,看来巨蝎眼睛本身能够发光。
我再次打开了打火机,放大视野,看到的景象让我有些意料不到,很多这样的骨架出现在我眼里,这些肉蝎的骨架排列得极其整齐,看起来就像一只肉蝎安然的趴在这里,然后血肉瞬间消失只余下了外面的骨头一样,这和我们第一次看见的肉蝎螯并不相同,最起码刚开始见到的巨螯还有着一段红色的皮肤。
我总感觉这巨蝎的“骨架”还少了点什么东西。
我向别的地方看去,和眼前的景物也差不多,有的一半现于光线,一半掩于黑暗。
后方的黑暗中依然有绿油油的光显出。我四处走了走,发现了两个怪异的地方:一是这些巨蝎的“骨架”之间的距离、大小、朝的方向、姿势都一致,它们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一步宽,无论是横向还是纵向;大小是我由肉眼判断的,虽说不是很精准,但是能看个七八分;而它们朝着的方向则是我背后那个闪耀在黑暗中的孤光的方向——也就是那头青铜巨牛的方向。
二是这些“骨架”都有一个特点,也就是我觉得缺了的地方,我在观察很多具“骨架”之后,发现这些巨蝎都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自己的左螯,所有的“骨架”都只有右螯,左螯全部消失不见。
我想要继续看下去,但是我突然想起了自己背包的问题,我回到背包旁边,压着自己的心跳将书包内的隔层打开了。虽然有打火机照着,里面却是黑乎乎的,但里面确实有什么东西。我晃了下书包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
我想把打火机伸进背包里去看一下那到底是什么,但是我担心打火机会把背包烧着于是壮着胆子伸手进去掏了掏,手上有点湿,摸着像是什么东西的叶子一样,有些柔软。
我拿出里一看,原来是我在上面的时候扯的蒿芝叶,但是好像被那青色的油浸过了。我的心放了下来,把其他东西装回背包,这时我听到后面传来嗡嗡的声音,我暗叫一声不好!抓起背包拿起刀拔腿就跑,向着与这些巨蝎相反的方向跑去。
跑的过程中也不管这些巨蝎的遗骨是否完好,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我距离青铜巨牛越来越远。就在我踢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脚下的地形突然发生了变化,整个地面倾斜了一下,我踩到一支巨螯脚向空中一踢整个身子往后倾倒。于是我的臀部很好的接触了地面,但是惯性尚未停止,我的身子突然右偏了一下整个人就突然侧着躺了下去,躺得很粗鲁,我在与地面摩擦的过程中换了好几个姿势,但是它们带来的唯一后果只是让我更加痛苦。
我开始恨起了牛顿来,惯性就是这外国佬搞出来的。
在我停下来之后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遍体鳞伤。
我哼哼着摸了摸受伤的地方,后方的嗡嗡声立马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内心骤然紧绷,疼痛全然不顾。
我心想着:完了!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背包举上头顶。
嗡嗡声已经到了头顶!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嘈杂。我脑子里已经出现自己只剩骨头的样子,我想起了林式所说的那些在城墙下的尸体。
但是嗡嗡声只是在我头上停留了一会便离开了,我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总算疏了口气,我把背包拿下来长舒一口气,又把插在我左臂上的一只蝎脚指甲拔出。
展了展身子,我吃起压缩饼干来。
吃着吃着我一下反应过来一个被我忽略的东西,那就是刚开始我踢到东西时发出的声音,我刚才在看那些骨架时所有的都是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紊乱,就连离我最近的那只巨蝎的骨架也没有丝毫被动过的痕迹。不可能我那一脚踢走了巨蝎的左螯而不对它后方的那些产生影响,更何况是所有的都没有左螯。
那我踢到的是什么?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22 11:42:18 +0800 CST  
32.匪夷所思

心里那种躁动兀的袭来,就像你在青春期时躁动的那种快速与轻易,当时的那种躁动或许还可以控制,但现在却要严重得多。
躁动就像长在你身上一样,因为你知道如果想要连根拔去它你就必须解决造成自己躁动的原因,原因就是你知道自己处于什么环境,这种环境会让你死,你却没有办法去解决这个根本问题。
虽说只是生物学意义上的消失,自己的身份证上还有着自己的信息,信息库里面也有,但是那种躁动依然会无休止的袭来。可最后的结果就是导致你做什么都不按规矩,办坏了事。
现在我就坐在那里,什么也不想做,疲劳与倦意绵绵不绝,连自己身上的伤都忘了。我极其想回到以前住的地方,心里的怒气不住地往上冒,可又不知往哪里发泄,过了一会想想没必要,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没必要迁怒于其他。
内心躁动后涌来的是恐惧,让人脊背发寒的恐惧。
我觉得还是不能坐以待毙,身上的擦伤有些多,但都只伤及皮毛,我最大的担心是那些邪蚊掉头来,那时候我就真的废了。因为恐惧我还是打燃了火机,我实在想不到那个被我踢到的东西是什么,我只有回避这个问题。反正在这里面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多一个不多。
可那些排列整齐的遗骸会是什么作用,而且是什么造成它们现的情况,我带着这个疑问继续走了下去,为了好奇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更是为了想在无意中发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因为往往我越想知道就越难知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思维习惯。
我打着火机走在一个斜坡上,这个坡从脚感来看不是很陡,借着火光我可以看到离我远一点的地方还是整齐的排列着那些遗骸,但是我脚下的由于我刚才一路和地面摩擦下来的所以看起来很是狼藉。
我走了一段时间后再次看到了排列整齐的遗骸,都铺在地板上,朝的方向却是我刚才滑下来的地方而不是青铜巨牛,相当于这是一次阅兵行进,到上面的已经整齐的摆好了队伍准备向前移动,后面的却还没有上来完。不知什么原因全都停了下来,要知道行进过程中如果前面队伍突然停下来队伍是很难保持与行进时相同的距离的,训练和惯性突然消失这两种情况可以导致这种结果。
但谁会没事干训练一群变异的蝎子,还个个体型都差不多。
可我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走的地方变了,不是说地面变了,而是地面上的东西变了。之前是巨大肉蝎仅剩的骨架,但现在变成了我很不喜欢看到的东西,也就是之前我一看就瘆得慌的东西——一丛丛的头发。
我不敢确定毛蝎子是否还存活,因为之前想肉蝎的事想得太入神,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走了一段距离,地面上的景物也在变化,只是自己没注意,等我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陷入了这些毛蝎子当中。
这些毛蝎子可能看起来有些稀疏,但是我知道这是因为毛蝎子自身体型小的原因所以看起来那样,我凭着之前对肉蝎骨架的占地面积估算了一下,大约是四只毛蝎子占据了一个肉蝎的身位互相之间的间隔也是差不多。一丛丛的头发真的让我头皮发麻,因为全是头发,所以不知道具体是向着哪个方位排列。
我轻轻用脚踢了踢离自己最近的那团头发,没有什么动静,我想着既然之前那些都是遗骸了,那这些也应该是死透了的。
我壮着胆子蹲了下来,因为在这个地方不壮胆子不行。
我用砍刀轻轻片入那只毛蝎子的下面,然后将自己的砍刀抬了起来,我感觉观察了很久都没有什么动静,我想把它翻起来丢在地面上,但是我想起林式说的这些毛蝎子可能在休眠期我又硬生生停下了要拍在地上的冲动。
我将砍刀平放在地面上,而后轻轻翻转自己的砍刀,终于我见到了那团头发下面是什么,先是灰白色与黑色形成了鲜明对比,而后我见到一条带刺的蝎尾盘着贴在毛蝎子同样灰白的腹下,看起来这蝎子还有好几块腹肌。
我还看到了一些脚,也是灰白色的,在我确定这只毛蝎子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之后,我终于知道这些我一直称之为头发的东西是怎么来的了,是毛蝎子自背部长出的黑毛,看起来长得特别好。
但是这些头发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长,倒比较像人类留的短发。我用手拿起来掂了掂,并没有什么重量,我拿在脚下一踩,咔咔的声音从脚下传来,整个头发完全扁了。看来也是空壳,肉蝎还比较好操作,但是这种又比较小毒性又很大的生物是很难控制的,而且像肉蝎那么巨大都可以被毛蝎子用毒搞定,稍不留神蛰到自己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我带着问题继续走着,走一段之后我感觉自己脚下竖直方向上的冲击力突然变大,看来是到平地了。我一直打着火机,长时间的使用,火机已经很烫了,我不得不把外套的袖子拉下来包着火机然后向前走,又走了一小截,然后又看到了一个斜坡,这次我没有走下去,因为再下去就是不知什么颜色的液体,看来这是那池子的另一个入口。而我左边不远处则是之前所看到的灰色崖壁,右边是排列好的毛蝎子,看起来我似乎到了池子与山体的交接处。
前方的毛蝎子一直延续到液体里面去了,难道这些蝎子都是从这里出去的?
我把火机灭了,重新陷入黑暗,这时我听到左边传来零零碎碎的声音,我握紧手上的砍刀,琢磨着难不成这毛蝎子些还有没死透的?
叮叮……
我再次听到那清脆的声响!
声音就在我左边明晰的传来,我轻微的转过去猫着腰拿出打火机,点燃一看,我正前方山墙根处有个模糊的身影,看起来像个矮小的人的轮廓,可又感觉差点什么,整体形状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我瞪着眼死盯着那东西,小心的往前走了一步,那身影竟然动了!往我这边走了一步!
那身影这一动,吓得我猛地愣在原地。
等我回过神来,无休止的愤懑充斥着我的大脑,当时就怒了,拿着刀我就往前冲,那身影突然后退一步,那东西后退的动作给了我一些信心,我没有停止,脚下踩得比之前较安稳了些,那东西也没有再继续退,我和那身影之间的距离逐渐缩小。那东西被我逼退到墙根处,不再后退。
待我只离那东西一两米时,我看清了那东西的全貌。
你妈妈的吻!一个没有脑袋的男性身体背靠着山墙,没有穿衣服,两只手垂在身体两侧,握着拳,类似于蹲马步似得下蹲着身体,脖子上的巨大创口已经没有东西流出,但能看到半截脖子还连着肩膀,整个身体竟没有任何血污。
我屏气凝神,脚上有点发虚的往左边走了一步,那身子也跟着我走了一步,差不多把老子当场吓尿。
他妈的!不应该啊!违背常理!
我向右走了一步,他也跟着我走一步,那身子很安静,没有任何呼吸声,我再向前逼近,心里愈发惶恐,身上冷汗直冒。
那身子没动。
我又向前逼近一步,伸手就能碰到他,我看到他脖子上的创口很平齐,但有很多凝结的血块和血痂。
看他还是没有什么动作,我拿起砍刀往他身上砍,突然间那身体伸出手来,一下拿住我拿刀的那只手,我赶紧把火机灭了,想用另一只手帮忙把刀换过来,可我另一只手也被拿住,拿着我的那两只手掌冰凉无比,隔着皮肤都让我感觉寒冷刺骨。
我把刀一扔,和他扭打起来,但那东西力大无穷,尽管我用力挣扎,但就是扯不过他,最后被他撂翻在地。那东西撂倒我以后,没有要了结我的意思,而是不知朝着哪里跑了,似乎还掉了什么东西。
我躺在地上,闭着眼抽气,我真的很害怕打着打着从他的断口处冒出什么东西来,在和他扭打的过程中,除了我自己的声音,我没听到其他任何响动,好几次我打在他身上,就像打在一块铁上,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生气,让人心里忒不舒服。
我坐起身,照亮地面,找到了砍刀,还看到了有点不符合这个地方时代背景的东西————一块手术刀刀片。
我已经不想再去研究为什么,仅是站了起来,我后面又出现了打铁声。
看来是有人和肉蝎对上了,应该是陈黎,楼外楼的匕首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而林式的砍刀被他扔给了我。我才意识到现在只有楼外楼和陈黎的手里有手电,还有就是我没有表,当时林式说的是一小时后到青铜巨牛那里汇合,可是自己没有表要怎么估算时间。
林式和陈黎他们看起来都差不多,应该都一样对时间能有精确的估算,楼外楼就不知道了,可是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我自己。我决定提前回到青铜巨牛那里等他们好,我想由于那蚊子的原因,现在那些毛蝎子和肉蝎也差不多消停了。
我打燃火机用袖子裹着,转身欲走。
这火机的燃料不知还能支撑多久,得赶快离开,不然等会还没到青铜巨牛自己就因看不清路况失足了那就真是笑话了。
就在我起脚的瞬间,我感觉有什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的脚钉在了半空,一动不敢动。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23 11:30:29 +0800 CST  
33.纵火

这感觉可不是盖的,我很难找到一个词去形容现在的感觉,比恐惧更深一层,因为那种感觉是由极其的恐惧和心底的躁动杂糅而成,或许可以称之为怵恸。
整个身体无论是大脑还是心脏亦或是其他地方,都在悸动着。
我感觉自己的脖子已经完全僵硬了,触碰感依旧在我的左肩,那无头身体回来拿东西了?
我用尽全身气力扭着脖子顺着转了过去,全身紧绷,绷到动不了的地步。臆想着我会看见什么,我心里的想法是看见一具会动的尸体都算是极好的了。
可是我拼尽全力往后转却依然没有看到什么,我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
我习惯性的往下看,还是什么东西都没看到。这时我意识到我身后还有个盲区,右手拿着刀,左手拿着打火机,我直接向左转过身去,那时候我也没想到那么多,只是向着左边转去,想着鱼死网破,转过去的同时右手动了起来。
借着火光我看见了自己肩上的东西,一只黑手!
拇指向内,掌心面向我的肩膀,看起来应该是有某样东西站在我的左后方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在完成转身的动作时伴随着我一声大叫,我用上了右手最大的力把着刀横着砍了过去,燃着的火机在我转身的时候被我一盖,随着乒的一声火灭了。接着有什么东西使劲抓住了我的手腕,像是液压钳一样用力的握着,我不能推进分毫。
紧接着我感觉自己手腕处的施力方向发生了变化,关节处巨大的挤压疼痛感袭来,我不由得松开了握着砍刀的手,手上的疼痛感突然消失,我并没有听到刀落地的声音,我身后的触感已经消失了,这时我身前的黑暗中传出了一句话;“别动,是我。”
声音有些熟悉,我的大脑反应一下之后,想起是陈黎的声音。
我将手中的打火机再次打燃,看见了一双平静的眼睛,他对我笑了一下,将砍刀递给了我。他的左手上的袖子被挽了上去,露出的是黑色的手臂。
他看我看起来有些惊讶,于是向左偏了偏头说了一句:“是那池子里面的液体粘上去的,这东西还真不好弄下来。”
这时我发现他的右手垂着,有些什么东西从指尖滴下,看来是受伤了。我往自己的肩上看,发现有一个残缺的手印,虽然我穿的是深色的衣服,但是那个手印的颜色和周围的颜色还是可以对比出来,而且我还闻到一股异味。
“你的那只手怎么了,刚才吓死老子了,我还以为是那个没脑袋的身体,你下次拍我之前不能现说一声?”他虽然在笑,但是我能观察到他眼睛里很是平静。
“刚才遇到了点麻烦,我那是在锻炼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想不到你竟然遇到了。”他才说完,后方就传出了一些哼哧哼哧的声音。
他的脸色有了些变化,然后站着很严肃的对我说:“跑!”
“啥?”我听清了他说什么,但是我不理解他为什么没有任何动作。
“你不跑?”
“麻烦还没解决完,我只是过来提醒你一下。”等他说完,饱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操!你TM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讲完!那砍刀给你了,反正我也用不成。我就在上面从精神上和口头上支持你!”
说完我玩命的向着自己刚才来的方向跑去,也不管路上会有什么了,凭着直觉和来时的印象跑着,后面传来一些很奇怪的声音,像是用尖锐的东西在玻璃上划一样。我全身都是鸡皮疙瘩,那声音听着很难受,我知道如果连陈黎都受伤了,那么他对上的东西应该很不一般,自己在那里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还会成为累赘。
我把火机揣子兜里,背包在一上一下的颠簸。我管不上脚下的蝎子仪仗队的队伍保持得如何了,反正一路踢飞着走。不得不说踢得确实有点爽,中途偶尔会踩到蝎子的遗骸,但摔倒之后我立刻又爬了起来,这样做是很危险的,但是留下来死的几率可能会更大。
我冲上了斜坡回到了平地上,黑暗中那抹凄冷的白光再次回到我的视线之中。我实在跑不动了,坐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胸口像是被火灼过一样,唾液分泌得很多,喉咙发紧的同时甜腥味在嗓子眼萦绕。
我的肚子由于剧烈运动在抽搐,痛得我满头大汗,特别是阑尾的地方,绞痛一阵阵的袭来。我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十分的痛苦和煎熬。过了一会疼痛感减轻了,感觉很舒服,我觉得这只是身体的各个部位只是在恢复正常,并没有说是那个部位有什么让你感觉很好,而是大脑在用疼痛时的感觉和正常时的感觉做对比,肚子只是恢复了正常的状态而已。
我一拍大腿,想到老子还有手机啊,刚才怎么会忘记这卵蛋玩意儿,我把手机掏出来,看到还有不少的电,之前手机就恢复了,现在也能正常使用。
疼痛过后我想到陈黎还没有上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我回头望了一下那抹孤光,想了一下打开手机电筒准备回去。就在我起身的时候我前方出现了一个身影,陈黎依旧是左手拿刀,右手手臂血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伤势好像加重了些。
“你还好吧,怎么样了?你怎么会跑到那里去还和什么东西碰上了。”
陈黎笑了一下。
“还好,幸亏这东西没那蚊子麻烦,不然就一命呜呼了。”我注意到他的砍刀和背包都不见了,便又问他:“你的刀呢?”
他把自己右边的袖子拉了下来然后在自己的肩部按了几下。
“我那蝎子有点狂野,我的刀还插在它身上,结果它就直接跳进了池子里,瞬间被刚才追我那东西分成了几份,我恐躲避不及便在它下落的时候跳开了。”
我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奇怪在什么地方我却说不出来。
我问他需不需要用水,他点了点头,我从背包里拿出了水给他,他灌了几口把水递回给了我。接着他伸出滴着血的右手,看着我说了句:“火机给我,那东西必须要烧掉。”我将自己的火机丢给了他,陈黎转身下去了。
我用那手机照着他离去的方向,他走得很快,却并不会给人觉着匆忙。但那背影让我感觉很沉重,而且我越看越觉得心里发慌发凉,而且整个身体都在绷死,肌肉自觉的想有所动作,有点喘不过气来,似乎周围的温度降至零下。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那种感觉,转头看向另一边,一下子整个身体放松了下来,呼吸依旧。
我关了手机,让自己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不一会,我见到了自己目前为止看过的最为壮观的景色。
一把火自我面对着的黑暗中出现,也就是刚才陈黎下去的地方燃起,然后极快的蔓延到另一边的区域,热浪瞬间扑来,整个黑暗的空间被照的透亮,整个空间的格局也被光线照了出来。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23 17:27:31 +0800 CST  
34.残肢断螯

就在陈黎下去后不久,一道火墙在我眼前突然间翻腾而起快速自左向右的移动。紧接着袭来一阵热浪,身边的空气一瞬间变得有些灼热,我还感觉有点缺氧。不过只有一小会的时间热浪就过去了,虽然能确实感觉温度升高了一些,但还没达到出汗的地步,氧气也回来了。
我从进来就很奇怪这里的温度,按常规来讲由于长时间得不到阳光的照射,这里面的温度应该普遍较低而且会比较潮湿,可是从城墙那里一路走过来地都是比较干燥的,除了那池子里的水以及绿色的藤油之外,并没有看到其他地方哪里有水的样子。
温度也是比较合适,至少我没有感觉到冷。
整个空间被照得光亮,我的眼睛不由得随着火墙移动,但是火墙的速度太快,直到我的眼睛转不过去了都没有看完,如果我想看范围的话只有移动自己的脖子增大视野。
但是我并不想那样做,因为我懒得做。
我在火海里看见了之前我们跳上去的一个个方盒子,它们静静的在火海里,并不随着火焰的舞动而舞动,我心想坏了,这下把人家的老窝都给端了。
我也看见了之前我们走过的那类似墙的的东西:墙很巨大,在火光的照耀下染上了火焰的颜色,但还是可以分辨得出墙体应该是灰白色,至少不是黑色。这次我必须转我的头了,这座墙似乎封住了这座山谷的唯一出口,墙的后面是一片低洼,也就是那个池子,所以按本身的高度看来这墙应该是中间最高,两边依次变矮,依势而建。
墙的中心位置似乎有个什么东西贴在墙上,但火焰扭曲了光线再加上距离比较远,所以我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可以确定的是这东西不会是一个活物,毕竟下面的火很大。
不得不说手笔真是大,我甚至感觉都比得上长城的规模了,只是这墙比较短。我不知道这小子做得是对是错,尽管大人们在我们小时候经常教导我们不要玩火,但是如此壮观的场景弄得我内心还有几分激动。
就是不知道陈黎这小子是怎么想的,在上面就提出用火,现在又玩火,不知道老人们说的玩火自焚是否会在他身上体现出来。
不过一般人没这种魄力。
正在我想是该夸他还是该骂他的时候他带着比他长得多的影子回来了。
看起来不紧不慢,他拿着刀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现在不用担心照明的问题了,要是等会饿了,我们还可以吃烤肉。”
他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我才不要吃那卵东西,我怕还没出去自己就被先毒死了,要吃你自己吃。火机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火机,被我扔进去了。”
还没待我出言嘲讽他,他就开始跑,朝着那巨牛的方向去了。我回过头看着他的身影,他跑得不是很快,像是故意在等我。
我暗骂一声,跟了上去。
我边跑便问陈黎:“把你搞伤的是什么?”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反正不是很好对付。”
“你可是端了人家的老窝啊,你就不怕人家倾巢而出报复你?”话一出口,我就感觉自己的嘴里有些干燥。
“那里面有东西,只是数量不多,不然难搞程度不亚于那些蚊子,不端了的话没人可以离开这里。就算来找我报仇,那我也并不孤单。”说完他笑着看我。
“我….干….”
“别说了,快到了。”
我转头看见那只巨牛昂首而立,这次我看清了它的全貌。这头巨牛尽管背上缺了一块,但看着还是很霸气,通体暗色,但是说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材料应该不只有青铜,还掺杂着其他,不过那时候可是需要耗费很多资源才能弄出这么大一个来,可是现在似乎就只是一个装饰品一样的在那,也不知会有什么作用。
硕大的牛角平指它的前方,角尖泛着冷光,耳朵那里的手电依然是亮的,不过微弱了很多。
那巨牛被火光照出的巨大黑影像是刻在了它崖壁上一样。青铜巨牛的牛身按池子中间那里的方位来看应该是横着的,头朝右尾向左。因为我们可以看到青铜牛头,但并不是正对着,所以我和陈黎应该是在青铜巨牛的右前方往青铜巨牛的方向赶去。
让人有些唏嘘的是如果我们在下了城墙之后往左边走上一段距离就可以看到那些排列整齐的骸骨了。
为什么林式没有选择往左走?
这让我想起了学生时代的考试,那时候我经常使用排除法做题,一般排到最后只剩两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时,我必然会选择错的那个,这方法百试百灵。我很奇怪当年墨菲为什么没把这条纳进他的定律之中,后来我想了一下他是一名工程师,提出定律的时候不用考试。
我们离巨牛已经有些近了,只是看不见之前那个黑色的圆台,带我和陈黎再走近些的时候,我发现不是圆台消失了,而是圆台嵌进那青石板里去了,上面的那些凹痕依然存在,我依然看不出什么头绪来。
它脚底踩的圆盘一直延伸进后方的山体中,岩壁灰扑扑的。
我们放慢了些脚步,不知是因为青铜巨牛阻挡了他们还是他们没来的缘故,我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影在那里,只有一些起伏,那些起伏应该是之前和邪蚊搏斗的肉蝎子留下来的。我们踩着圆台到了青铜巨牛的身下,接着我战栗了。
圆台上真的只剩下肉蝎的遗骸,所有躺在圆台上的肉蝎都没了血肉,只剩下了一层紫红的皮和之前我看到的那些“骨架”,我很轻松的弄了一只蝎脚下来,我来到一具尸骸之前,发现这些肉蝎和我之前看到的那些好像有些不一样,这些肉蝎的背上还有像是残月型甲胄一样东西,有好几块。
我伸手扯了一下,没想到直接扯了一块下来。这时里面突然跳出一团头发,吓得我往后一跳,只见那毛蝎子跳出去以后就一溜烟儿的跑了。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24 13:47:36 +0800 CST  
35.根穹顶

“靠,这蚊子字怎么厉害,咋全给溶了。对了,你看见那些蝎子剩的壳没有?就是之前你从一个斜坡下去点火的那里。”
陈黎一只手扶着我,避免我摔在地上。虽然我很认真的看着他,但是他只是转了一下自己的眼珠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我上来的过程中没有任何阻碍。”
我心里骤然一紧。
“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你别给我说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而且那么黑,你不可能一个筋斗就翻过去了吧。”
他只回了我一句话:“我骗你没有任何意义。”
“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到了,我还得触碰了,甚至来的时候我都是一路踢着人家的仅存的壳上来的,现在脚都还有点疼。”
但是我发现他的视线除了看我的那一眼其余的都是在火海那个方向,可以看得出还有些微微向上。“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次他终于转过了头。
“你是说我看到的那个东西?”
“不,那些是不存在的,我说了我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而且,有地方不对劲。”
“不对个屁啊不对,我看到的哪些才是不对好吧。”
娘的这破地方咋这么邪门!我发誓我再不和他们进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了,我以后脑勺发誓。
他再次把头转向了火海的那个方向,眼里像是多了些什么,接着话锋一转说道:“因为我不是从那个地方进来的。”
“我发现我真的很想打你。”我咬了咬牙。
“你没发现我们进来的很顺利吗?”陈黎指了指我们脚下,极其安静。
我往地上看了看,脚下依然是那个之前的圆盘,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不同的是这里那圆盘上的凹痕好像没之前那么深了,但可以看到一根根黑线自我身后向周围扩散开来,间隔也是逐渐增大。我蹲下身子用手触摸了一下,发现那竟然是一条缝隙,大约两指的宽度,越往外越窄,里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
接着我想起之前我们受困在圆台上的事情,那时我躺下后也看到了一条黑线在圆台之上,现在想来应该是这里缝隙的延伸。我突然间楞了一下,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像是放屁一样的闪过。
之前我们可是花了大工夫才进到巨牛的脚下,当然是对我来说,后面又受到了蝎子大军的威胁。这次竟然这么容易就到了,这不符合这下面的常理,确实有些蹊跷。
像是让我们故意来到这里一样。
这时头上传来陈黎的声音,与之前那种极度平静的语调不一样,但我只能感觉语调变了,并不知道是带有何种情感:“小心了。”
我站起身来见他依然视线望着火海的方向,还是那种微微向上的目光。
我有些好奇,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一根硕大的火柱矗立在火海之中,大约在火海横向中间的位置,这应该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根爬满毛蝎子的巨柱,看来毛蝎子被点燃了。
我将视线往上移,心里的震惊不亚于第一次看到那巨大的肉蝎。火已经蔓延到火柱顶端的位置,上面还有些白色的区域没烧到,接着我把视野扩大了一下,看到了这个空间顶部的究竟,瞳孔缩到不能再缩,心脏也仿佛漏了一拍。
在这片空间的顶部是一个巨大的白色图案,图案差不多覆盖了整个顶部,看起来很像是一个骷髅头,其余的地方则是黑色的。
骷髅头顶的位置并没有到达我们这边,我估了一下大约是到了我脚下这个圆台的边缘,而它后面则是一直延伸到火柱的地方,感觉上这个巨大的骷髅头图案还在缓缓地蠕动,那片白色区域还垂下一根根白色的根须,吊着一个个像茧一样的东西,我想起之前掉落在我面前那身着怪异服饰的干尸。
逐渐的那骷髅头对我们裂开了嘴,那一瞬间即使身处火海旁边也感一阵阴寒。
我晃了晃头,边晃心里边想着:不,这一定是幻觉,这他娘的不科学!但是当我抬起头时我才发现那诡异的笑容还在。不知为何火势蔓延得有些缓慢。因为我们从那边到这青铜巨牛的脚下已经好一段时间了。
我才在心里有这样的想法,火柱顶端的火焰像是疯了一样瞬间布满那骷髅头周围的黑色区域,骷髅头也因火焰的包裹变得更诡异,然后有一个个小火球从上面掉了下去,我醒悟到那是一个个被点燃的毛蝎子。
接着一些白色的茧也自上面掉往下方的火海里,我生怕自己的头上也会有这类东西掉下来,急忙往自己的头上看,但是头上依然是黑色,火焰也直到和骷髅头平齐的位置。随着毛蝎子一个个的掉完,骷髅头的图案也不复存在了,唯一剩下一片白色。但是白色的中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凸起来了,因为我看见了一个影子出现在白色的区域,看起来个头还不小,逐渐的形成了一个人形轮廓,像是用力撕扯着一层白色的膜想要钻出来一样。
那个轮廓看起来十分奇怪,轮廓看着并不是用东西包裹成的样子,倒像包裹它的东西是从它本身发出来的,而那些白色的东西十有八九是我们之前看到的白色根须。
哞!!
我正看得入神时,又传来一声低沉醇厚的叫声。叫声悠扬且透人心神,这次我是真的被震到了,直接全身瘫软的坐了下去,耳朵里全是尖锐,像是音响遭到干扰时发出的声音。
我耳鸣了。
眼睛只能感受得到光线,整体陷入一种绝对安静的环境中。我感到有什么东西附在了我的上嘴唇上,我用手摸了一下,是液体状的。
我去!还流鼻血,耳朵也有些类似的感觉。
我感觉有人把我扶了起来,动作有些缓慢,并且我站不太稳,他似乎在向我说这些什么。
靠,陈黎这小子怎么没事。
他把我扶坐在一个地方,后方有阻挡,我可以知道是青铜巨牛,我也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很沉重。我不知自己坐了多久,等我五感回来时我只看到陈黎站在我的身前,耳朵虽然还有余音,但已经好了很多。
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往后看了一下青铜巨牛,然后过去和陈黎站在了一起,他在右我在左。他看了一眼我,拿出烟给了我一支,并掏出火机点上了,我一看那火机还有点眼熟。
“你不是说扔了吗?”我是拿一只手撑在他肩膀上说话的,连质问的语气都发不出来了。
他给我点了烟后对我说道:“你这是一种思维的误区,我又没说是扔你的火机,我的火机点不燃了而已。其实我不喜欢抽烟,因为我抽烟会头疼。”
说完他点了自己的烟之后把火机拿给了我。
“那你闲得蛋疼的要抽烟?”我有些气喘。
“因为我觉得这样会比较深沉,特别是这种时候。年轻人,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淡定。准备开战。”
我将右手从他的肩膀上放了下来望向前方,前方出现了一些东西,很长。
陈黎说完把烟叼在嘴里,右手拿着砍刀,朦胧缥缈的烟雾萦绕在他眼前,缕缕向上摇曳,他微眯双眼,淡然的看着前方的火海。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25 11:27:19 +0800 CST  
36.不如跳舞

那东西看起来很宽,刚开始我以为是那座墙复活了,不过那墙应该没这么矮。
待它走近我才看清了七八成。前方一排肉蝎横亘而来,脚步惊人般的整齐,从脚下圆台传来的震动来看,这支肉蝎大军的数量极其之大。
肉蝎大军在我们前面有些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它们停得很突兀,让我有些心理上的落差。更让人心里发毛的是,就在肉蝎大军停下以后,圆台上下如黑浪般摆动起来,还伴随着密密麻麻的触击圆盘的声音,我知道,那是不计其数的毛蝎子。
但是黑浪也只是摆动了一段距离也停下了,这种场面极其像我之前看到的那些自池子里出来的一具具骸骨,只不过这些有肉而且毛蝎子和肉蝎的先后次序不一样,圆盘上很安静,现在只有蝎墙后火海熊熊的声音。
我心想肉蝎和毛蝎子都出现了,那么邪蚊也应该来了。
可是我苦等好一会儿都没接收到嗡嗡作响的振翅,也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理。
上方的白色藤条同样在出现了人形轮廓之后就没什么动作了。
我谢了你的爱,我猛然惊悟我好像什么自卫的东西都没有,我观察了一下陈黎,心头安定了一下:这个勉强能保护我,也勉强能作为工具保护我。
但是下一瞬间我又不爽起来:“搞什么搞?别只顾着装深沉啊,我可是什么都没有!我咋办?!!”
“你有自己的服饰和背包还有自己的身体。”他的语气有些怪异,让人很难理解,有些怅然。
“你别告诉我你要瞪走它们。”我微弯着腰,一只手指着这些蝎子大军。
“要是能这样也是一个极为不错的选择。”
“不错个屁啊不错,你看它们这个样式能被你吓跑?”
“可以倒是可以,但不是在这里。”
“能的话就放大把他们灭了噻,少装点行不,你少装点可能等会还能给你留骨头。”
陈黎没有要行动的意思,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嘴唇微动,不知道自己在喃喃些什么。
我觉着这家伙是不是被这场面吓疯了。
“小陈同志,这些蝎子在等什么?”
他淡淡的扔回来一句:“你怎么这么想死,难道真这么欠?”
我被他一句话堵得不知所措。我很想在大脑里找个什么词来回嘲他,但是憋了半天就是一个字都没别出来,倒是下面没管住放了个屁。
尽管很尴尬,但我还是用这个屁散了自己的大部分憋屈。
接着他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这些蝎子要做什么,但是离它们动作的时候应该不会太远了,站好。”
他的站好是提醒我别乱动,以免有什么祸端因我而起。
这地方好像吸口气都要付出代价。
我屏气凝神的站着,脑补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虽然我的气运不是很好,但我知道那不是运气,而是因果,所以我的心态还算不错。就在我站好的一瞬间,我的眼睛捕捉到的光线被遮挡了一下,接着我只看见一把刀兀的横在我的面前,似乎还穿过了什么东西。
我重新聚焦了一下,才看清楚刀尖上是一团头发,也就是毛蝎子。
陈黎左手拿着刀横摆在我眼前,就像定在了那里一样,而后他用手向右一甩,毛蝎子落入不明空间内了。
“这是开战了吗?!怎么都不提醒一下我好躲!我来保护你的后背!”我一个转身就转到陈黎的后面去了。
“应该还没到开战的时候,这只是一个试探。”对于我的无耻他似乎没什么异议。
我转过身后发现,我们的后方竟没有一只蝎子,连我们的左右两边都没有,怪不得之前陈黎没有对于后面的防备。
只是我之前明明记得他的刀可是在右手,从毛蝎子一瞬间就到我的眼前的速度来看他应该在毛蝎子飞过来的过程之中就起刀了,而且还直接破了毛蝎子的外壳。
“看起来这些蝎子的灵智并不高,不然围杀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给对方留后路,不过着后面好像也没什么路。它们到底在等什么?”说完我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有点欠。或许人在恐惧的时候,总想做点什么来分散自己的注意,还想冲淡一些处境里的压抑。
“要不我帮你?”
“还是算了,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我感觉他很稳,像是后面站了一堵墙。
“你说这蝎子会不会听得到声音?”
“天知道,你可以赌赌运气。”
“靠!你这不是相当于白说!”
青铜巨牛身下黑黝黝的,不知是否是因为青铜巨牛的阻挡还是这里的地势原因,始终不能看清楚它身下有什么,尽管我只与它有着几米的距离。
看来是上岁数了,眼睛不好使了。我感觉前方似乎有了些变化,看起来好像变矮了一些,我没敢再轻举妄动,陈黎也不会主动说什么话,感觉完全沉寂了下来,只看见一对对绿油油的眼珠盯着你,一时间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这种心理上的折磨真让人受不了,比之前我掉进池子里时还要难受,我实在不想再陷入这种折磨之中,可我又无能为力。终于我无法忍受,大声叫骂了一句。
吼完我冷汗就流了下来,眼睛死瞪着前方的蝎群。
但我看了好一会儿蝎群都没有动。
“难道这些蝎子都是聋子?”就在我说完这句话后,前方的蝎群摆动了一下。
肉蝎继续摆动着,但是没有向前移动。看起来有点像跳舞。
“这是咋了,群嘲?只有我们两个也不够吃啊。”
“应该不是,看来要有大问题了,希望人外人他们能快点赶到这里,不然等会就麻烦了。”
前方的肉蝎们跳得那是一个嗨,一直在左右摆动,时不时翻起一朵朵黑浪花。
黑色浪花逐渐上升往肉蝎身上覆盖过去。
“不好!快躲!”陈黎低沉的声音自我身旁传来,而后我感觉一股力量将我往后一拉,平衡被破坏后我摔在了地上,然后我被直接拖着在地上跑。
“跑个屁!我TM还在地上!”
突然我看见空间中一个个黑点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落下来,像天女散花一样不计其数。
“哎哟我去!快跑!”我一下翻腾着坐起来跳到陈黎的背上。
那些黑点全是毛蝎子,而且我还听到了嗡嗡声!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26 15:03:47 +0800 CST  
37.天女散蝎

我趴在陈黎的后背上向后看,那密密麻麻的黑点有些已经落地了,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靠!是那些藤条!
这些毛蝎子倒也会利用地形优势。让我头皮发麻的还是那些嗡嗡声,要是被那些邪蚊过一转,恐怕就真的只剩骨头了,更何况这里没有电蚊拍。
“不是我说,你们来的时候为啥没买风油精?蚊香也成啊。”我回过头来问陈黎。
“风油精不起作用。”
陈黎的声音很平稳。
“放你的屁,用都没用过,就知道瞎说。”我又回头看那边的情况。
我看到那些巨大的肉蝎依旧像是一堵肉墙一样的站在那,果真是经验老道的围猎者,刚才我居然还嘲笑它们,不过现在道歉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我转过头盯着陈黎的后脑勺,而后我发现青铜巨牛不见了,正在我诧异时陈黎突然停住后背一弓,我直接被他摔在地上,砸得我屁股生疼。可是运动并没有结束,我被他揪着背后的衣服使劲一甩甩到了空中,等我再次接触到实物时屁股又疼了一回。
这次不仅是屁股,背板也着了。
我撑着站起来,一只毛蝎子刚好迎面而上贴在了我的脸上,我甚至能感觉到它的脚在我的脸上滑动。
我管不上中不中毒,直接用手一巴掌扇了下去,当时自己的动作之快比起风扇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将脸上的毛蝎子扇下后一阵后怕,手在脸上胡乱摩擦,还好没有感觉到痛。
我稍微冷静下来往我脚下看,原来我正在巨牛背上那个缺口处,也就是之前我们躲得地方,裤腿上正骚动着,我再定睛,妈的,自己的裤腿上已经爬了好几只毛蝎子上来了。
我疯了一样的晃动身子,直至我能看到的毛蝎子全部被甩了出去,于是我一边清理巨牛身上的毛蝎子一边警惕着空中的飞过来的东西。
陈黎从我的后方翻了上来。
“用背包挡!”他朝我喊到。
不时还有毛蝎子落在我的背上,后来我直接把外衣脱下来甩。
陈黎用刀防御,一刀一个,而且他的刀速很快,所以他脚下的毛蝎子基本上都是一半一半的。我甩着自己的外套到了陈黎的旁边,路上还踩死了好几个。就这样我们和天上飞来的毛蝎子僵持着,他算用刀砍,我算用外套扫,扫下来一个踩死一个。
毛蝎子的抓地力似乎不怎么好,有些落到巨牛的边缘就滑下去了。在我快要甩不动的时候天上的毛蝎子似乎终于落完了,我抬头一看已经有些白色的藤条蔓延到我们这边的上方。我放下自己的外套,坐在地上大口喘气,陈黎依旧站着。
“靠,开始还说它们笨,现在竟然被摆了一道。”
“我们运气不错,这些蝎子还没有完全活动开,不然你早就死了。”
“这还它祖宗的叫没活动开?都能飞了还要怎样?我们才这么些人,怎么欢迎仪式这么隆重。”我说完将自己的外套放在了地上,想站起来看一下下方是什么情况。就在我起来的一瞬间我的左脚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我条件反射的将脚往后一缩。我转头一看一只毛蝎子正从边缘那里跳了下去。
脚踝那里一阵钻心的疼,陈黎过来一刀将我的裤脚划开,我以为他要给我排毒,但我等了好一会都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一直在观察我的腿踝。
他的眉毛有些微皱,看着我说:“没有任何伤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疼啊!还能有什么?是不是你年纪大了没看见,还有这里光线并不是很好,那毛蝎子的尾针很小也说不定。”
疼痛感逐渐蔓延,已经从脚踝的位置蔓延到小腿下方了,疼痛感不是从一个点散发出来,而是从整个脚踝往上一截一截的疼,疼痛如生长期骨头里透出来的痛。
“不可能,既然我看过了,那么肯定没有。”
“草,可是真的很疼,是不是我还可以长高?”
“你心态不错,但这蝎子的毒性不会小,毕竟要弄倒那肉蝎是有一定难度的,现在只有等楼外楼来了才有办法把你的毒解了。”
“难不成我要半身不遂了?不会要截肢吧。”
想到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东西就要离自己而去,心里十分郁闷。就怪陈黎这卵人把人家的老窝都给端了,现在好了吧,人家找上门来了,还是一族一族的来。
“估计你这个得从眉毛下截肢才能活了。”
“瞎说!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我也不知道,一个小时快到了,他们应该快来了。”
“你说屁话啊!老子这都快没命了,而且你觉得现在这状况他们能进得来?!!”
我心中的怒火和火海交相辉映。
疼痛感已经蔓延到小腿的位置,我也不敢动,生怕毒素扩散了。而且疼痛感愈发强烈,我的左腿已经开始发抖。
要是这时候还有什么东西过来我肯定废在这。就在我有这种想法的下一秒,头上传来一阵嗡嗡声。
我嘞个草!这不仅是屋漏,甚至连天花板都没了。我抱着自己颤抖的左腿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突然灵机一动,不管了,只有赌一把了。
我把自己的背包拿过来打开将里面的蒿芝全部到了出来,然后我叫陈黎过来,我很惊讶的是他过来直接把蒿芝以我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圈,然后自己也站了进去。
不对劲啊,难道这小子有读心术?为什么我还没说他就了然于心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么做?”
陈黎并没有回答我。
我的左腿弯不起来,所以这个应该不能算圈,只能算把我们包围的闭合曲线,还剩下的一些蒿芝我拿了一些在手里,陈黎也是拿了一些在手里。我们刚弄好就看见一团黑雾携着嗡嗡声就像我们这个方向过来。我的整只左脚都陷入了剧痛之中,可就在黑雾到达我们的头顶时,那种疼痛感突然间消失了,然后我就完全感受不到左脚的存在了。
黑雾向我们嘈杂的压进,我们被黑雾完全笼罩了进去,但那些邪蚊并没有近我们的身,只是徘徊在我们的周围,我和陈黎像是被一个无形的穹顶罩住一样。我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些邪蚊果然畏惧蒿芝,我很庆幸自己的无意之举竟会对自己带来如此大的帮助。
陈黎也坐了下来。
“我的左脚已经完全没知觉了,还好其他的地方并没什么异常。”我苦笑着对他的那个方向说。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笼罩我们的这团黑雾,我们只能透过这些邪蚊的空隙接收到一些光。
我感觉自己的手上有点痛,我用手一摸,自己指尖湿润,我心里顿时一沉。
楼主 太酒老  发布于 2020-11-27 12:22:36 +0800 CST  

楼主:太酒老

字数:152286

发表时间:2020-10-31 23:50:1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27 14:26:36 +0800 CST

评论数:72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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