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墓碑，我们继续爬山。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山顶有一座庙宇，早年香火旺盛，据传在清末民初遭受一场大火，是什么原因失火后人纷纷猜测，但没有明确的答案。前几年，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些人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在原庙宇的遗址上又重新建了个新的庙宇，有了庙就自然有和尚，听说现在庙里有五六个和尚，主持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和尚，其余几个年龄都不大，年纪轻轻的出家做和尚，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这山本来也没什么特色，如果不是山顶上有个庙，我想大多数游客也就到此为止了。可偏偏山顶有个庙宇，引得无数游客继续爬山。
虽然是中秋，天气这几天异常的热，与仲夏几乎没什么区别。
烈日当头，午后的温度越来越高，一路攀登，这里的山不知是什么原因山上没有任何高大的乔木，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路两边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花，有血青色的，有橘黄色的，在微风中摇曳，如同一副美丽的山中油画，煞是好看。由于一路没有可以直接遮挡阳光的直射，事先我们也没带防晒用品，火热的太阳烤的我们每个人都汗流浃背，衣服几乎都浸透了，额头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流。我们带的矿泉水很快就喝光了，又渴又累，但我们还是气喘嘘嘘地在艰难地攀登。
“加油！加油！”终于爬到了山顶，山顶上的风很大，阵阵山风吹来有着无比的惬意。兀立峰顶，极目远眺，峰峦叠嶂，锦绣山河，尽收眼底。我也情不自禁地大声道：“哇，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
“看，我们刚才游览的野鸭湖就像是个大水瓢。”杨丹若看着野鸭湖感慨道。
“像一颗水晶珠，”戴小凤说，“就像是万山从中的一颗水晶珠，简直太漂亮了。”
由于受山顶面积的限制，庙宇的规模不是很大，琉璃瓦黄墙，别具一格。还没进去就感到有几分高雅与庄严。只见黄色的庙墙上写着“南无阿弥陀佛”，门楣上有“青林寺”三个大字。没见到有卖票的地方，我们直接进去，整个青林寺的布局与我们以前见过的庙宇基本一致。
里面是一个四面围着的四合院，有观音菩萨像，这是一座高有三米的汉白玉的雕像，当地人称之为观音送子，观音像前香烟缭绕，缕缕清香，随风飘荡。有几个年老的妇人手里拿着香点燃在许愿。
“小戴，拜一拜，菩萨会保佑你找到喜欢的男朋友。”丰经理在调侃戴小凤。
“好！”戴小凤说着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正要许愿。岳光明大声说：“小戴，你拜错菩萨了。这是观音，是送子的。你想未婚先孕啊？”
戴小凤立即起身，她说：“是丰经理让我拜的，没想到丰经理也会坑人。”
丰经理笑着说：“谁知道拜菩萨还有讲究的。”
观音像的后面是青林寺最大的庙宇“大雄宝殿”，踏进宝殿的大门，就听到有僧人在敲木鱼，有气无力地敲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在念什么。宝殿正中有一座很大的菩萨，两边是“十八罗汉”，还有那我们叫不出名字的菩萨，其实这些菩萨都是有名有姓的，只是我们对佛教了解甚少。
我们看见在大雄宝殿内也有几个游客手里拿着香火在拜佛，还有人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也好像是在许愿。
“小戴，现在你可以许愿了。”岳光明说。
戴小凤再一次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只见她喃喃地说：“菩萨保佑我开发医院成功，如果我今年能开发医院还能回款，我一定来还愿。”
“小戴，许愿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我说。
“那我重新再许一次。”戴小凤又重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许下了她心中的愿望。许完愿，她站起来，看着菩萨，好像在说，菩萨，你可要记住我的许愿，保佑我。
“钟姐，你怎么不许愿？”杨丹若问我。
“你不也没许愿吗？”我说。
“我总觉得，这么多的人许愿，这菩萨能记住你吗？我想就是电脑也没有这么大的容量。”杨丹若说。
“我从小受家庭的影响，不信这个，拜了也没用。这东西，你信它，它就灵，你不信，拜了也不灵。”我说。
从大雄宝殿的后门出来，看西边墙上挂着一块木牌“免费供应茶水”。我们是早就渴的嗓子冒烟了，忽然看到这块牌子就像是在沙漠里见到了清泉，久旱的禾苗遇到了甘霖。
这里是青林寺的斋房，茶水不烫也不凉正好喝，想的正周到，就知道游客爬山到这里一定是又累又渴，免费提供茶水给游客，一点小小的善举温暖着大家。
青林寺的后面有一颗古松树，有300多年了，树下有一块大约50*60cm的石头，石头上刻着一首不知是什么年代的古诗：
晨钟暮鼓青林寺，老僧入定坐空门。未知红尘凡间事，礼佛参禅踏月回。
戴小凤又将这首诗抄下来。石头边有一条小路，我们顺着小路往后走。只走十几米远有一块巨石，这块巨石不像是原生的，很像是人工从其他地方运来的，这么大的巨石是什么时间用什么方法运上山来不得而知，也有人称巨石为飞来石，但从巨石的风化程度看已经在这里很久了。巨石上也刻有一首古诗：
临湖古庙有神仙，绣幌花容色俨然。
为逐晨钟来此地，因随暮鼓不归天。
眉分初月湖中鉴，香散余风竹山烟。
借问樵夫山中事，已是陶公上千年。
从落款处依稀可见有大清嘉庆年间的字样。戴小凤仔细辨认古诗的每一个字，然后把古诗抄下来。她说碧波荡漾的野鸭湖，独立峰顶的青林寺，有多少文人雅士留下的千古绝唱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这是这次旅游最大的精神收获。

游览了青林寺，我们就下山了。下山显然比上山容易多了，上山时烈日当头，下山时太阳西沉，巨大的山峰挡住了那火一般的太阳，不时还有阵阵的山风袭来，风中弥漫着淡淡的野花清香，让人心旷神怡。这时也不觉得是那么的热了，于是我们一口气就走到了山脚下。
当我们来到面包车跟前时，看到司机正在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在说些什么。我们也没介意，正准备上车，这时年轻女子过来对我们说她想搭我们的车回北州市区。
我们不知如何回答她。停了片刻，丰经理说：“我们六个人正好坐满了，没有空位。”意思很明确不想带她。“再说超载司机也不会同意。”
“我和司机师傅说了，他同意，但他说你们是包车要你们同意才行。”年轻女子说。
“我们确实没有空位，怎么带你呀？”丰经理还是不想带她。
“大哥，你看这么晚了，也没有车了。”年轻女子几乎是要哭出来的说，“我一个单身女子在外面多危险啊。你就行行好带我吧。我可以付你一点车费。”
“那边不是还有几辆私家车吗？你去问问他们车上还有没有空位？”
“那些个私家车都是一家一户出来玩的，我一个年轻女子去搭车，即使人家男的同意，女的也不会同意的，弄不好还会为我吵架呢。”年轻女子说，“只有你们是集体出来的，所以请你们行个方便带我回市里，只要到市区就可以了。”
可能因为这个女子的年龄与戴小凤的年龄差不多，戴小凤便产生了恻隐之心，她说：“丰经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确实危险，我们就带上她吧？”
“你说的容易，带上她就有一个人没有座位。”丰经理说，“你愿意把你的座位让给她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戴小凤庄严地说，“我把我的座位让给她。”
戴小凤自愿把座位让给这位年轻女子，丰经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但他还是怀疑司机是在推卸不一定是真的同意带她。“你和司机说好了，他同意了？”
“说好了，我付他车费，他同意了。”年轻女子觉得有希望了。
丰经理无奈的摇摇头：“那就都上车吧。”
我把副驾驶的位置让给了年轻女子，我们六个人只有五个座位。我拿个塑料袋铺在车厢的地板上，准备坐在上面。戴小凤说：“钟姐，我说过是我让她坐的，你坐椅子上，我坐地上。”
“我先坐，你一会再换我。”我说。
“不行。”戴小凤坚决把我拉到座椅上，她要坐车板上。
“小戴。你也别坐那儿了，过来坐我腿上。”岳光明不怀好意地说。
“小戴，别坐小岳腿上，坐我腿上，我腿上有肉，就像坐在沙发上可舒服啦。”王子斌也趁机调侃小戴。
可能是小戴坐在车厢的地板上确实不舒服。“我才不坐你们腿上呢，我要同时坐在你们三个人的腿上。”
“怎么同时坐在仨腿上？”王子斌不解地问。
“就是躺倒呀，躺在你们仨人的腿上。”戴小凤不以为然地说。
“好啊！好啊！”岳光明兴奋地叫了起来，“过来，躺我们腿上。”
戴小凤早已把在山上小岳抱她照相的事忘了，这时真的就躺倒在三个男人的腿上，岳光明坐在中间双手抱住小戴的腰，王子斌抱住小戴的腿，丰经理扶住小戴的头。我回头看看，三个男人都显得很开心，小戴的躺姿虽然不雅，但可以看出她这时觉得也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惬意。
我问小岳：“什么感觉？”
“感觉很爽，仿佛闻到了淡淡的清香味，太好了。”岳光明说，“真希望这车不要停，永远开下去。”
“看把你美的。”我也偷偷地笑了。

第二十六章 大 浪 淘 沙

过了中秋节，我去B医院，果然一路绿灯。
B医院进药了，而且是一次就进了200支，扣率是90扣，这个扣率应该是很高了。丰经理自豪地说：“当初我在人才市场第一次见到你就认为你做医药代表绝对是高手，现在回头看我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岳光明也说：“果然是高手，佩服，佩服。”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是认为只是我的运气好，我抓住了这个运气就成功了。”
“你们为什么不能利用中秋节这个大好机会给药剂科主任和科主任送点礼呢？”丰经理对其他人说，“你们想不花钱就能进药？”
不花钱进药是不可能的，我的理解是：关键还是要灵活掌握，用心去琢磨，尽可能少花钱，看准机会，一旦有机会，就一定要抓住，就像我遇见科主任的孩子生病，这是可遇不可求的，遇到就要抓住，抓住了就成功了。
丰经理还在喋喋不休地训导大家：“你们有哪个能像钟华丽那样把药剂科主任当作自己的亲妈？可钟华丽做到了，你们为什么就没去这样做？小岳，你是老业务员了，到现在也就开发了一家医院，而且卖的还不好。还有你们几个，一家医院都没开发，你们都是同时进公司的，都没有做过业务，可钟华丽都开发了两家医院，并且还有一家医院都回款了。这就是差距。我希望你们都要以钟华丽为榜样，要用心去工作，只努力不用心是做不好业务的。”
我说：“丰经理，你不要再夸我了。我其实也没什么能力，只是运气好罢了。”
“我也想夸其他人，可他们有让我夸的东西吗？”丰经理说。
大家面面相觑，丰经理话说的不重，但已经是对前一段时间的工作不满意。虽然只是点了岳光明的名，但其他人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回想刚来北州那会儿一个个都信心满满，摩拳擦掌，有机会大干一番事业了。可现实太残酷了，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残酷。三个月了，除了星期天，天天要去医院，不管刮风下雨都不例外。辛苦没什么，可没有收获，而且甚至看不到希望，再这样拖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丰经理也很着急，他好不容易把大家从南州带到北州，而且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公司马总还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希望他把这批人带出来成为公司优秀的业务员。可现在三个月过去了，还有几个人一家医院也没有进药，进不了药临床的业务就没法开展，更谈不上回款拿提成，没有提成又停发生活费，难免就产生了一些想法，而且这些想法还非常具有传染性。

人心浮动，有人产生了辞职的想法。
公司有规定，新员工进公司只给三个月的生活费，三个月之后就完全靠自己回款拿提成，如果回不了款就拿不到提成。
我和岳光明各有一家医院回款，其余的人都没有开发医院，也就是说其他的医院都没有进药。
戴小凤说没有生活费了。
丰经理为了稳定销售队伍，同意戴小凤借500元的生活费，但要拿毕业证书抵押。
过了几天，杨丹若说不想干了。她比我们要迟几天来北州，并且是单独过来的。在她来之前，我们已经分配好了医院，她来到之后总觉得好医院已经给我们了，她去开发的医院都是肿瘤病人不多的医院，而且医院都比较远，因此比我们更加辛苦，更主要的是根本看不到希望。
其实，杨丹若是有机会开发一家医院的，但她却白白地放弃了。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晚上吃过晚饭，杨丹若约我出去散步。我们通常吃晚饭都比较迟，一般在七点钟之后，主要是有的人回来比较迟，我们总是等人到齐了再出去吃饭，吃完饭就快到八点了。我和杨丹若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地走到离我们不远的一个夜晚市场。这个夜市摆摊只有晚上就出现了，夜市卖服装的很多，因为现在是秋季，所以主要卖一些秋季的服装，但也有一些夏季的服装在甩卖，男女老少的服装都有，而且价格不高，很受收入不多的人喜欢，夜市上人来人往，声音嘈杂。我们把说话的音量提高还是感到有很大的杂音，不得不匆匆走过。
杨丹若对我说：“你别小看这些摆地摊的一个月也能赚几千块，关键是时间比较自由，不受人的约束，白天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我不这么认为：“你不要只看到别人赚钱也要看到别人的辛苦。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赚钱，但我坚信我们卖药一定比摆地摊的赚钱。”
“可问题是我们现在赚不到钱。”杨丹若沮丧地说，“真不如去摆个地摊还落个自由。”
“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摆地摊毕竟不是长久之事。我们卖药虽然现在还没有赚钱，但很快就会有收获的。我们已经做了那么多的前期工作，如果现在放弃不就功归一篑了吗？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要头脑一时发热到那时又后悔了。”
“后悔？我才不会后悔呢！”杨丹若说，“我告诉你我现在有家医院是不可能进药了。”
“哪家医院？为什么？”
“Y医院，那家医院的肿瘤科主任，我请他吃饭，他不去；我给他送钱，她不要。正当我无计可施的时候，那个科主任突然对我说要请我吃饭。你说怪不怪，哪有科主任请医药代表吃饭的，这不是明摆的黄鼠狼给鸡拜年嘛。我哪敢去呀，只能回绝他。你想呀，我回绝他以后还能进药吗？估计是没希望了。”
“科主任请医药代表吃饭？”我也感到吃惊，“从没听说有这样的事情。”
“所以我不敢去，去了就是羊入虎口，想安全脱身不是那么容易的。”杨丹若说，“我宁愿放弃这家医院也不会去冒这个险。”
“也不要把人家想的那么坏，也许人家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呢。”
“那个科主任都有五十多岁了想和我这个才二十多岁的人交朋友？怎么可能呢！如果我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在江湖上不知要死过多少回。”
“常走夜路哪能不遇到鬼呢。江湖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就看我们怎么样去对待。我刚到南州的时候也有很多事情看不惯。我那时住在城中村，每当夜色降临，在城中村的发廊就有很多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子在吆喝拉客。有一次，我和我同学晚上去超市，看见很多巷子口站着一个女子，也不说话，那些女子看上去有三十多岁像是农妇。我问我同学这巷子口站个人干什么？我同学说是做鸡的。我当时听了简直不敢相信，真是闻所未闻。我同学说这有什么，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不要看不起她们，也许我们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会干这个。天啦，我原来信仰的人生价值观在这里被颠覆了。”
“即使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去出卖自己。”杨丹若认为这是做人的底线。
“我并不是劝你去做这个。我只是认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是做业务的，只要是有利于业务，我们就可以去看看，我不相信那个科主任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你怎么样，自己把握好分寸，适当的时候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达到你想要的目的。”
她好像没有听懂我的话还是对我说的不感兴趣，继续说她的故事： “原来在南州的时候，我一个同学让我去和她一起推销建材。我认为和包工头打交道我不习惯。这次来北州是做药品推销，是和医生打交道，医生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素质肯定比普通人要高，所以我才来了。没想到也还是会遇到这样的事。”
“这就是保暖思淫欲。物质相对丰富了，人的思想就变了。医生也是人不是神。但不是所有的医生都是那样，你遇到的肯定是极少数。这家医院做不了还可以做其他的医院。我和丰经理说让他重新给你分配一家医院。如何？”
“谢谢你，不用了。药品推销不是那么容易的，我肯定做不了。迟走不如早走，我准备明天就辞工，和丰经理说一下。”
杨丹若说走就要走。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大家虽然认识只有三个月，但相处的都很好，现在突然要分开真是舍不得。可我又有什么办法能挽留她呢？我自己的业务到现在做得也不是很好，更谈不上如何帮她了。她不止一次地说她的性格不适合做销售，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她要离开销售这个行业是迟早的事。做销售这个行业的就是这样，来的多，走的多，大浪淘沙，能坚持留下来的一定是精英。

第二天，杨丹若就辞职离开办事处，我让她不要急，等找到了下家再辞职。但她坚持要裸辞，还说既然要走就走的快点。我无语，准备送她到火车站，她坚决不让送。
出租车来了，她把旅行箱放到车上。只有我一人来为杨丹若送行，告别。看着她一个人默默地上车，带着她的梦想走了。
回到218房间，杨丹若在临走之前也没忘记把床铺的整整齐齐，这是她做事情的风格，认真。现在看她的床铺怅然若失，她的身影好像还留在这里，她的笑声好像还在回荡。我突然思想一片空白，猛地摇摇头眨眨眼，梦幻的情景稍纵即逝，眼前什么也没有。在我们相识的这三个月里，她不像小戴那么活泼，一副林黛玉似的伤感让人琢磨不透，好像曾经受过什么伤害，她把自己包裹的很严，也从不向别人吐露心扉。真是红颜薄命，我不得不承认，我们三个女人中杨丹若最漂亮，漂亮的女人不会利用自身的优势，等于抱着金饭碗在乞讨。杨丹若走了，218房间又是我和小戴俩人了，一切仿佛又都回到了原点。
当天晚上，丰经理对我们说把杨丹若的三家医院进行分配，王子斌说他现有的医院都开发不了，不想再接受别的医院；戴小凤的想法和王子斌一样，她也不想再接受新的医院了；岳光明自愿接手一家说去试试看，看他那样子对开发杨丹若留下的医院信心不足，不知他为什么还要去开发。我对丰经理说：“我去开发杨丹若认为不可能开发的Y医院，我很想看看那个科主任长的是什么人模狗样的。”
“你还没去怎么就对人家科主任有看法？”丰经理不解。
“杨丹若辞职的时候没告诉你她在Y医院遇到科主任请她吃饭的事情？”
“没有呀，她只说她不适合做销售，不会说话，也不会与人打交道，来公司三个月了一家医院都开不了，她要辞职回南州去，其他的什么也没说。”丰经理说。
我把杨丹若对我说的肿瘤科主任请她吃饭的前前后后对丰经理他们说了一遍。岳光明对这个说法持怀疑态度，他认为科主任是不会请医药代表吃饭的，这是杨丹若为自己想辞职找的假借口。戴小凤证明说杨丹若也和她说过这件事，她认为是真的。我也认为是真的，不就是吃饭嘛，有什么不可能，只是杨丹若想的太多了，自己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经过大家讨论，最后丰经理宣布：第一，小岳，你要接受新医院是好事，但不能只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要做就要认真的去做，听到没有？第二，钟华丽大胆的提出去Y医院，精神可佳，她就不信这个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就欣赏她这种精神，戴小凤你真的要好好像钟华丽学习，别像杨丹若那样胆小如鼠，科主任请吃饭都不敢去还怎么做业务？你们了解其他行业的销售业务是怎么做的吗？请客吃饭，卡拉OK，都是商务交往中再正常不过的了。我们都是普通的业务员，没有深厚的背景，靠什么去打动别人，让人家接受我们，就靠我们三寸不烂之舌行吗？不行！你再会说话也没用，要用实际行动去打动人家，实际行动，懂吗？
不懂，我是不懂，我想他们也不懂丰经理说的实际行动是什么。果然戴小凤沉不住了，她把想法一股脑抛出来：“给钱，不要；请吃饭，不来；我可没有钟姐那么好的运气，遇到科主任的孩子生病；要我去认干爹干妈还真喊不出口，我能想到的实际行动都想到了，还要我怎么行动？我是山穷水尽了。”
王子斌也说没有办法，没想到当医药代表太难了，早知道这么难就不干了。
“我真没想到你们这么没有信心，走了一个杨丹若就丧失了继续奋斗的勇气。”丰经理显然有些不高兴，“小岳，你是怎么想的？”
“你放心，我会永远干下去，只要公司不撵我，我就不走。”岳光明的回答，丰经理还比较满意，但他还是说，“这还不够，你要尽快再开发一家医院，哪怕是磕头烧香也要搞定。”
杨丹若的离开如同在平静的池塘丢下的石子在我们办事处产生不小的涟漪，王子斌和戴小凤一定也在思考下一步怎么走，能看出他们现在是勉强坚持，如果他们短时间内还开不了医院就很有可能要步杨丹若的后尘。

@楼已 2020-05-26 21:20:48
这个题材作品很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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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关注。

第二十七章 入 住 汇 北

平安路旅馆的租期已到就考虑搬家的事了，就是要搬到汇北饭店去。
汇北饭店前几天已经去看过了，还和饭店的黄经理签订了入住协议，按照协议的要求明天就可以搬过去，今天下午，我和丰经理再次来到汇北饭店，要去看我们即将入住的房间。
黄经理领我们到前台拿了房间的钥匙，首先去看标准间，是上二楼正对楼梯的201房间，房间内的床铺已经撤除，靠墙摆放两张老式办公桌，还配备两把椅子，还有一对简易单人沙发和茶几。我问黄经理协议上不是写的有电话吗？怎么没安装？丰经理问还有电视怎么也没有？黄经理说准备把他们一台不经常用的电话移过来，已经和电话公司联系了，他们说很快会派人过来帮安装的，但这几天不知什么原因还没过来，不过没关系，我会再打电话催他们快点过来。电视马上让人给搬一台过来，这个你们放心，马上就搬。电话到现在没安装好，电视也没有，我看丰经理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但黄经理已经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催他抓紧时间安装电话，因为电话确实非常需要。黄经理也一再承诺会抓紧安装的。
标准间内是带有卫生间的，我又去卫生间看看，水龙头是否正常出水，抽水马桶是否好用，都检查一遍没发现问题，我示意丰经理卫生间里一切正常。黄经理说以后哪里坏了，你通知我，我马上派人过来修理，我们饭店有修理工负责修理。
看完标准间，黄经理又领我们去2号楼看普通间。普通间的两间紧挨着，每个房间内有四张床，每个床上都铺的整整齐齐，每个房间还有一张很旧的办公桌，没有凳子，也没有椅子，按照协议普通间里是没有电视的。我和丰经理对普通间还是比较满意的，丰经理说我们一个房间只住三个人，你可以把这床上的拿走一套，以后如果需要了再拿来。黄经理说好的好的，马上让人拿走一套。我对黄经理说按照协议上的要求，床单和被罩可以随时更换，要不要和前台服务员说一下呀？黄经理说这个你们可以放心，我们这里长期包住的也不是你们一家，都是这样的。最后丰经理说我们明天上午就过来入住。黄经理说行，过来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她，也可以找前台服务员。
总得说来还可以，就是电话和电视没安装，电视只要搬个电视机过来就行了，电话安装还要有电话公司的人来安装就比较麻烦，这不是饭店的问题。
我们说要回去了。黄经理让我们到她办公室去喝杯茶小憩一下，我们说还有事情就不去了，以后住在这里有的是机会。
从汇北饭店出来，我说这个饭店服务质量肯定比我们现在住的那个好。丰经理说在北州能有这样的服务就很不错了，不能要求和在南州的服务相比较，南州是南方城市，服务意识比北方城市好的多。我也说是的，什么时候这北方人的服务和南方人一样就好了。丰经理说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就拿乘坐公交车这个最能体现服务质量的窗口，南州公交车的售票员是到乘客面前去卖票，乘客上车是不用来回在车厢内移动的；北州公交车的售票员是坐那儿不动的，要乘客上车后移动到售票员那儿去买票。同样是乘务员售票，南北却有天壤之别，服务质量一目了然。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床上的用品是要归还旅馆的，只是把自己的一些生活用品装进塑料袋，把自己的衣服塞进行李箱里就行了，不要半个小时就收拾好了。
我去看丰经理他们收拾好了吗？他们也都收拾完毕，正在说带这些多的资料干什么！还有一个铁皮柜是来北州买的，主要是放药品和公司的一些文件和证件，铁皮柜的高1.2米，长1米，宽0.6米，铁皮柜里的药品已经拿出来放在床上，还有一块白板放在柜子上，这就是办事处所有的家当。
开始搬家，由于一次搬不完，以防万一，丰经理让戴小凤留在这里先不要走，我们几个把各自的东西搬过去然后再回来搬资料和铁柜。
说搬就搬，我们大家带好各自的行李箱，拎着塑料袋，目标汇北饭店。
汇北饭店的前台服务员领我们去普通间，打开房门，将房门钥匙交给我们就走了。房间内还是四张床，其中三张床已经铺好，有一张床上的用品已经撤除了。我们把行李放下，丰经理说把门锁好，回去搬资料。问我累不累，要不要也休息一下？我说这点活算什么，不累，走，搬资料去。
从总公司带来六捆资料，现在还有四捆，这资料看着不是很多，每捆却有十几斤重。丰经理说戴小凤还有行李，资料很重，只拎一袋药品就行了，小岳和王子斌每人拎一捆资料和药品，剩下的两捆资料由他一人拎过去。考虑到还有铁皮柜和白板，让我留下看门，他们四个把资料和药品先拎过去。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丰经理带岳光明和王子斌回来，戴小凤没再回来。我们四个人搬铁皮柜和白板，四个人每人抬一个角，虽然不是很重，但也不好走。出旅馆，过马路，经过巷子的一个菜市场，很多小贩把菜摆在市场的外面，巷子的两边有一些小贩和买菜的，我们抬这柜子走的很费劲，一边走一边喊让一下，让一下，但还是碰到一个女人，这女人有五十多岁，马上大声呵斥你们眼瞎了？没见到有人呀？岳光明也毫不客气地回敬，你才眼瞎了呢，没看见我们在抬东西呀！这女人也真厉害，她看有人敢骂她，气的对我们的铁皮柜猛踹一脚，我们不得不放下柜子。这铁皮柜本来就是铁皮的，哪里经得住这么猛揣，铁皮柜立刻出现一个凹痕。与此同时，这女人还站在铁皮柜前面，双手叉腰，一付咄咄逼人的样子，似乎在说我就踹你了，你能把 我怎么样！还真没办法，她不走，我们就没法再抬柜子往前走。
双方僵持不下，那女人怒视双目，一动不动，周围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人，看我们怎么办？岳光明看这女人估计不是省油的灯，也不敢再说什么，免得惹出更多麻烦。
僵持不到一分钟，丰经理觉得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就主动上去对女人说是我们不小心碰了你，对不起。那女人头昂的高高的，一副根本不理睬的样子，仍然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丰经理再一次几乎是在哀求她让开，可她就是不吭声也不动。过了片刻，女人说话了：“老娘就站这，看你们谁敢动老娘一根汗毛。”
我看这女人确实厉害，不知道有什么来历，还是忍一忍吧！只有跟她说好话，求她让我们过去。如果再这样僵持下去，她能耗得起时间，我们却耗不起。丰经理已经求她了，可她根本不买账。我想我去求她让开，不知行不行，但这时候已经没有过多考虑的时间了。我慢慢走到女人面前，非常诚恳地说：“姐，您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我这时看女人没吭声，拉着她的手和蔼地说，“姐，您看，都是我们这些人不懂事，惹您不高兴了。我带他们向您赔礼道歉，您看行不？”
女人的态度有所缓和但说话的语气很硬：“是你们撞了人，不但不道歉还骂人，一点素质都没有，不好好教训你们，你们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轻轻拉着女人的手挪开她站的地方，边走边说：“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女人也不再坚持站在原地，被我拉到路边。她可能也觉得再这样闹下去已经没必要了，因为我们已经认输了，并且也教训了我们。我马上示意丰经理你们先走吧。丰经理他们三人抬着柜子走了。一场本不该发生的闹剧这样收场了。

回到汇北饭店的201房，安放好铁皮柜，昨天说没有电视机，今天也摆好了，就剩电话没安装了。我们都坐着休息，还在说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说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这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估计有很硬的后台，不然不会这么嚣张。岳光明说没准这女人是个官太太，如今这社会有权就有势，这样的人咱惹不起。丰经理说小岳以后遇到事情不要太冲动，你一句话说的不好，搞得我们都很狼狈，关键时候还是钟华丽出手解围。然后又对大家说我们是做生意的，不要去为一些小事影响了我们的大事，要学会忍，小不忍则乱大谋，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时戴小凤从宿舍过来，她一进门就说：“宿舍的房间没有热水瓶，喝水很不方便。”我朝丰经理看了一眼，意思是说我们昨天怎么没想到？
丰经理说：“我去找黄经理，让她给我们每个房间都配一个水瓶。”说完就出去找黄经理去了。
戴小凤去卫生间，她把门关上，只听见她大声说：“这个门怎么从里面锁不死呀？”
“锁不死，就说明是锁坏了呗。”岳光明回答。
一会儿，戴小凤从卫生间出来，忧心忡忡地说：“这门关不死，晚上想过来洗澡，怎么洗呀？”
“你洗澡把门关上，又没人想看你。”岳光明说。
“我不担心别人，就怕你不老实。”戴小凤也反驳一句。
岳光明大笑：“哈哈，我乃正人君子，绝不会做这种小人之事。”
“你要是正人君子，这天下就没有坏人了。”戴小凤一句也不让。
“你别说小岳，刚才遇到那个泼女人，只有小岳敢说话，这一点我还是挺佩服他的。”我不想他们这样没意思的说下去，就想把刚才遇到的事情说给小戴听。
果然戴小凤感兴趣：“什么泼女人？我怎么没看到？”
我说刚才抬柜子在路上发生的事情，我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最后说：“你看，是不是只有小岳最有正义感。”
“别说我有正义感了。”岳光明沮丧地说，“刚才丰经理已经批我太冲动，以后要学会忍让。”
“我虽然不敢当面顶撞，但我也不赞成什么事情都要忍让。”王子斌发表自己的看法，“如今这个社会，就是什么事情都忍，才纵容了不良风气。如果每个人都嫉恶如仇，社会风气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丰经理是站在公司的层面上，从我们办事处的角度考虑的。如果刚才发生冲突，我们还能安心做业务吗？”我说，“丰经理说的没错，我们是做生意的，就要以生意为主。我们把业务做好了，就是我们自己的实惠，至于社会风气的好或者不好与我们关系不大。”
王子斌不同意我的说法：“社会风气好坏怎么与我们没有关系呢？我们又不是生活在真空的社会里，如果我们出门到处都是地痞流氓，你还敢出门吗？”
“可这些问题是我们能解决的吗？”戴小凤也说了自己的观点，“前几天，我在公交车上看到一个小偷在偷东西的时候被人发现了，被偷的人要求司机把车开到派出所去，车上的乘客也纷纷要求不能放了这个贼。可你猜司机怎么说，他说我的工作不是抓贼，我的工作是把你们安全送到目的地，捉贼的事情是警察干的。于是，司机到站就打开车门，小偷乘机跑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子斌说：“这正说明社会的不良风气要靠大家去抵制，只依靠少数人肯定是不行的。”
“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个社会风气自然就会好。”我说，“虽然我佩服小岳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但我不会去拿鸡蛋碰石头，我一个女子在社会上无依无靠，一旦有什么不测，没人会帮我的。但我也并不是说当我们被人欺负时就忍气吞声，今天这个事情，是那个泼辣的女人先骂我们眼瞎了，如果我们都不作声，她一定会闹出更大的动静，这时候小岳回她一句，让她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只要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岳光明说，“这就是我们北方人的特点。”
“我就不喜欢北方人的特点。”戴小凤说，“你没听说过吗？北方人什么事都敢干，南方人什么钱都敢赚。”
“我早就听说过了。”岳光明说，“我在南州的时候就听过这句话，说明我们北方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这有什么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好。”我说，“只要自己感觉良好就行。”
其实我在想：什么北方人南方人，那是我们考虑的问题吗？人在江湖走南闯北身不由己，走到今天不容易，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业务做好，没有业务就没有提成，一切都是空谈。

第二十八章 临 床 卖 药

北州市Y医院是一家综合性的三甲医院，在北州市的东郊。我在门诊部的医院简介上看有一千多张床位，这么大的医院杨丹若怎么就放弃了呢？即使肿瘤科不进药，其他的科室有没有肿瘤病人？
医院住院部，这是一座有十六层的大楼。住院部看起来很新，估计使用时间不长。我分别到胸外科和泌尿科，和科主任都见了面，把我们产品的说明书给他们看，但他们一致说科里的肿瘤病人不多，并且说等我进药了可以帮忙用。言下之意是等你进药了再来找他们，现在没进药找他也是白忙乎。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他们给我打提单，只是去了解一下这两个科室的肿瘤病人数量。主要还是和肿瘤科主任联系，肿瘤科在十二楼，有六十多张固定病床，走道里还有加床，共有七八十张病床。我还是直接找科主任，在走道的尽头是科主任办公室。我轻轻敲门。
“请进。”
“您是黄主任吧？”在进住院部大楼之前，我已经在专家门诊栏里记住了肿瘤科的主任姓黄。
“是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黄主任有五十多岁，戴着近视眼镜，身着白大褂好像在写什么东西，看我进来了朝我看了一眼说。
“您好，黄主任。”我马上把早已准备好的红胞素宣传册和名片递给黄主任，“这是我的卡片。”在黄主任接名片的同时，我介绍自己和产品，“我是天佑公司的医药代表，我想和您联系一下我们公司生产的产品红胞素。”
黄主任接过名片看了一下问：“你们公司不是姓杨的小姐做吗？。”
“原来是她做，但她现在家里有事走了，离开公司了。”我说，“现在有我和您联系。”
“哦，走了？”黄主任似乎感到有点惋惜。
我记住丰经理在培训业务的时候说过，第一次见科主任最好不要超过三分钟。我抓紧时间问：“黄主任，杨丹若已经介绍过我们的产品了吧，我就不介绍了。您看，我们这个药在您科里可以用吗？”
“你这个药多少钱一支？”
“零售价188元一支。”
“用是可以用，就是价格有点高，用量不会大。”黄主任的回答让我看到希望。
“黄主任，您也知道一分钱一分货，价格高自然有它的优势。特别是在控制恶性胸腹水上有明显效果，您不妨试试。”我首先说出我们药品的特点，让他感兴趣。
“控制胸腹水的药很多，效果也还都可以，但价格比你这个便宜。”黄主任以价格高作借口。
“我们这是生物制剂，不但效果好，副作用还少。在同类型的生物制剂中价格不是很高的。”我进一步把红胞素的副作用少作为一大亮点，同时我把我们公司的优惠政策说给他，“我想杨丹若可能把我们公司的用药政策给您说过了。”
“她说一支药可以给二十，是这样的吗？”
“是的，她说的不错。”
黄主任放下宣传册，问：“你可以先给我几支药试用一下吗？”
“这……”显然是让我为难，但又不能拒绝。我犹豫了一会，说：“黄主任，免费试用我真的做不了这个主。但您可以先买几支用用。按全市统一零售价卖给病人，中间的差价都给您，您看行不？”
“中间差价有多少？”黄主任对差价感兴趣了。
“我算一下。”我在心里默算，进医院的扣率，医院的加价，再加上给医生的，“每支药给您四十。”
“这个药是怎么使用的？”
“我们这个药最小包装是四支一盒。一次灌注要用四支。”
黄主任停了片刻说：“这样吧，你一支药给五十，有合适的病人我可以考虑。”
这个黄主任真是个贪婪的鬼，我在心里骂道。但还是假装在思考，略停片刻，似乎很无奈地说：“五十就五十，行。”大不了我的提成少拿一点，这是一次卖药的机会，怎么也要做成。
“好，如果有合适的病人，我会打你传呼的。”黄主任拿着我给他的名片说，“这是你的传呼吧？”
“是我的。您什么时候需要药，我都会很快送过来的。”
“行。”黄主任已经基本同意用药了，他忽然问，“有发票吗？”
“发票？”我从未想过，这卖几支药也要给发票？
“是呀，没有发票，病人怎么回去报销？自费病人谁能用得起？”
“可以，我在送药的同时把发票给您带过来。”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还不知道公司给不给开发票，但我不能失去这次卖药的机会。
我刚进来见到黄主任的时候，看他戴个领带人模人样的，但感觉他骨子里一定是个色鬼，要不怎么好好的要请杨丹若吃饭呢？可现在再看看也不觉得面目可憎，反而觉得这黄主任挺好的呀，也许是杨丹若多虑了。但这家伙贪财是肯定的，贪财好啊，不贪财我怎么能卖药呢！想到卖药，马上想到还要准备发票，赶紧回去问丰经理，这样卖几支药公司给开发票吗？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丰经理说这种卖药叫临床卖药，公司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所以公司不给开发票。如果想要发票可以去外面黑市上买，也就几块钱一张。我是经常看到在天桥上有叫卖发票的，当时还想，这发票还有人买吗？没想到我自己就首先要买发票了。
在一个大型超市的路口有一座人行天桥。天桥的一头是大型超市，这几年超市是越办越大，超市里不仅卖生活用品，而且还卖蔬菜、猪肉、鱼虾，应有尽有，比菜市场还丰富；天桥的另一头是住着上千户人家的生活小区。每天从小区到超市买菜的人很多，天桥是必经之路，因此，天桥上摆地摊的也很多。在天桥上摆地摊，还有一个优势就是可以躲避城管的检查。只要看到城管的车子，地摊很快就收起来了，城管的人还没上天桥，小摊贩就背着包走了，等城管一走，小摊贩又回来重新摆好地摊。有些禁止销售的东西在天桥上也有人在叫卖，如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些黄色影碟堂而皇之的摆在地摊上；还有手里拿着发票的妇女在天桥上不停地来回走动，边走边吆喝，“发票，发票。”
天桥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我走到一个妇女面前小声问：“发票怎么卖？”
卖发票的妇女看看我，似乎在怀疑我是不是真想卖发票，心想不会是来钓鱼的公家人吧。我见她在犹豫，果断地对她说：“我是真买你的发票。你把发票给我看看有税务的公章吗？”
“当然有税务的公章，我们卖的都是正规的发票。”卖发票的妇女打消了对我的怀疑，拿发票给我看，“是不是有税务的公章，你看发票上还有水印。”
我接过发票，发票是“北州市工商统一发票”，应该就是这种发票。我问：“多少钱一张？”
“我们这个发票都是一式三联，拿来都不容易，10块钱一张，如果你一次买10张就优惠，只需要90块钱。”
“10张太多了。我先买2张看看能不能用。”我不想第一次就买那么多。
“放心，我卖的发票没有一个说不能用的。”卖发票的妇女对自己的东西还是挺有信心。
成交，我赶紧给她20块钱买2张发票，然后像做贼似的生怕被别人看到，匆匆地走下天桥。
发票已经买到，接下来就是等黄主任的电话了。我坚信黄主任一定很快会给我电话的。

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黄主任的电话，我的心里焦急，回忆那天和黄主任见面有没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仔细想了想见面也就几分钟没有哪里失误，黄主任没理由不用我的药呀？真是还没有合适的病人？肿瘤科有那么多的病人就没有能用得起我的药的？我那个焦急的像这十月的天气不觉得凉爽反而有点让人闷热，甚至闷热的让人窒息。
夜，一点也不宁静，走廊里不知何人在大声喧哗，就像别人不知道他在说话似的。
我们都在201房间看电视，宿舍里没有电视。看了一会电视，觉得这电视实在没什么看的，想看个电视剧，中间插播广告太多。戴小凤不满地说：“这电视剧插播的广告时间比放电视剧的时间还多，看一集电视剧要插播四五次广告。”
“电视剧一集播完了可以播广告，但不能在电视剧中间插播广告，这种做法是对观众底线的挑战，一副你爱看不看的样子。真是气人。”我也对这样的插播广告有看法。
已经十点多了，我不想看电视了，戴小凤也说不想看了，于是我们回宿舍就寝，我又从枕头下面抽出我已经看了无数次的《销售秘诀》，这秘诀上介绍的外国销售高手，我觉得就不适合中国的推销人员去模仿，因为我们的消费理念和外国人不一样，人的素质也不一样，机械地去模仿肯定不行。如果看了什么秘诀就能成为销售高手，销售也太容易了。但我还是觉得理论的东西还是要有的，还是有一定的参考价值的。
“嘟，嘟。”我的传呼响了。谁这么讨厌，这么晚了打什么传呼嘛。我正在犹豫是否要回话。“嘟，嘟。”又响了一下，看来是有急事，不然不会打两遍的。我立即又返回到201房间回电话，是Y医院的黄主任打来的，说有个病人腹水很难控制，想用我们公司的红胞素，让我马上送两盒就是8支过去。我说好的马上送过去。
我立即在丰经理那里拿了8支药，并将上次买的发票盖上我们公司的公章。戴小凤说这么晚了要陪我一起去，我坚决不让。我出门很快就拦了辆的士，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黄主任的办公室，黄主任很惊讶：“这么快。”
“我接到您电话就马上打的过来。”我边说边把药拿出来给黄主任。
“药不要给我。”黄主任急促地说，“我把病人家属喊来，你直接把药交给他。”黄主任出去，一会儿带着病人家属进来。“你把药给他。”
我立刻从包里拿出两盒红胞素给病人家属。病人家属接过药简单看了一下，问：“多少钱？”
“我们这是生物制剂，每支药188块，8支药共计1504块钱，你就给1500就行了。”我在来的路上已经算好了8支药的价钱，所以很快就报出多少钱了。
病人家属数了15张百元的钞票给我。
黄主任对病人家属说：“你把药先拿回去，我一会给你用。”
我看病人家属拿着药离开了，马上从刚收到的钱里抽出4张给黄主任。黄主任也不说话，接过钱塞进口袋。
我说：“谢谢您，黄主任。”
“不用客气。”黄主任说，“这个病人是外地的，退休前是一家企业的厂长，是个老干部，看病的费用都能报销。你的药如果效果好，我还会让他再买的。”黄主任接着说，“我上次和你说要发票，你发票带来了吗？”
“带来了。”我把发票拿给黄主任。
“发票上怎么没有金额？”我给黄主任的是空白发票，一式三联的发票。
“没来得及写金额。”我说，“你可以给病人家属，让他自己填写不是更好吗？”
黄主任不再说什么。我的事情也办完了。我告别黄主任，出门轻轻把门带上。
走出医院，我在心里默算，8支药的底价是640元，这是要交给丰经理的，自己还剩460元，就这一会不到一个小时就赚了460块钱。这卖临床比进医院赚的多了，但这种卖临床的用量不会很大，作为业余副业还是挺不错的，至少也可以作为经济上的补充。
额外得到了一笔钱，怎么用呢？很长时间没给闺女买衣服了，唉！又想到闺女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回到旅馆，我把8支药的底价款交给丰经理。岳光明说你是我们办事处第一个卖临床的。我说就是卖的太少了，这点钱对于办事处来说就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丰经理说不管钱多钱少，只要有钱回来就好，如果每个人每月都能像钟华丽这样卖几支临床也不错，不仅可以为公司增加收入，也可以解自己的燃眉之急。一取两得多好啊！

第二十九章 G医院胸外科

G医院的胸外科一直是我的心病。该医院的肿瘤科和泌尿外科早已经开始使用红胞素了，唯独胸外科就是无动于衷。马总有次来电话说南州有家医院的胸外科只有十几个肿瘤病人，每个月都可以用一百多支红胞素，是我们整个公司的标杆，对这种说法我将信将疑，但仔细想也不是不可能。
开发一家医院不容易，如果有一个可以用药的科室不用药就是损失。我已经不止一次地和胸外科吴主任联系，希望他能给我用药，但他每次都是那句话“这个药，我们不用。”为什么不用？他不说。
他是在等我给他送礼？
为了让吴主任答应能在胸外科用药，我打探到这个星期天吴主任值班，这是个机会，我再一次来到吴主任办公室。
“你怎么又来了？”显然吴主任看到我不请自来一脸的不高兴。顾不了那么多了，你不高兴我也要来，只要你不用我的药，我就经常来，你就是烦我，骂我，我也要来，不来不行呀，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
“吴主任，我也不想来打扰您，可我的职责让我不得不来，希望您能理解我的工作。”我诚恳地说。
“你怎么工作，我管不着，但你经常这样来，我很不舒服”吴主任不悦地说。
他是什么原因不舒服，是因为我每次都是空手而来吗？不是我不想给他送礼，实在是他的态度让我捉摸不定，一旦送礼被拒，以后再送就不太可能了。但没有实质性的表示，空手能套住白狼？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接受，我都要做一次尝试。今天办公室内只有我和吴主任，没有其他人。我从包里拿出一千块钱笑着塞给吴主任，“一点小意思，还希望您笑纳。”
“干什么！干什么！别来这一套。”吴主任严厉地一边说一边用力推开我，我的手像是被炮烙了一样不由自主地缩回来。
吴主任严肃地对我说：“不要搞这种歪门邪道，你就是给我金山银山我也不会收的。”
虽然是我预料之中的，我还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尴尬。“吴主任，我知道我这样做确实不合适，可我真得好想您能帮我。”我几乎是在哀求吴主任。
“如果是能帮你，我早就帮你了。”吴主任的态度比刚才好多了，“你这种药我看了，我是不会用这种药的。”
“吴主任，您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用这种药？是我的药不好吗？”
“不是你的药不好。”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也不是你哪里做得不好，像你这样执着的医药代表很少见。通常只要我把话说死了，一般就不会再来了，可你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有那么一点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味道。”吴主任这是在夸我还说在损我？
不等吴主任说完，我不解地问：“那您为什么不用我的药呢？”
吴主任略停片刻，缓缓道：“你的药太贵，价格不合理。”
“这话怎讲？”我是第一次听到是因为价格高而不用药的。
“我以前就是研究生物药品的，国内所有的生物药品价格都虚高。像你们这种由细胞骨架制成的冻干粉剂，制造工艺并不复杂，主要设备就是一台细胞分离机，一瓶200微克的红胞素生产成本不会超过20元，可你卖到将近200元，这里面有多少不合理的利润，我不说你自己也知道。”吴主任终于说出不用药的原因。
我说：“吴主任，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您对生物制剂的了解比我熟悉，但药品市场的混乱现象不是我能左右的，您说的没错，现在生物药品价格虚高，其实不仅仅是生物药品，您仔细想想，哪个药品不是价格虚高？现在的药品市场基本都是这样，不花钱药品能进医院吗？不给医生感谢费医生能给开处方吗？我们做医药代表不辞辛苦总要有些提成吧？这些综合在一起的推销费用远远大于药品本身的制造成本”
“你不要说什么感谢费，这就是赤裸裸的回扣。”吴主任气愤地说，“我不能为了自己拿一千块钱，就让病人多花一万块钱，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我说：“吴主任，我非常敬佩您的为人，但现实是残酷的，现在还有几个医生像您这样不拿回扣的，您是我遇到的唯一的一个。”
“别人的事我管不了，我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吴主任看了我一眼说。
我说：“吴主任，您说红胞素的价格不合理，您可以不用，你天天用于打吊针的生理盐水，据我所知不花钱都进不了医院；你们胸外科用于心脏病人的支架据说出厂价也只有几百块钱，可用到病人身上却要几千块钱。这一切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你都能不用吗？”
我看吴主任不做声，我问：“您说我们的药价格虚高，您认为价格应该定在多少是合理的？”
“不超过五十块钱。”吴主任脱口而出。
“吴主任，您说的五十块钱是不可能的，除非医院直接到厂家去采购；除非药品进医院没有扣率；除非没有医药代表来推销；除非医生不拿回扣正常用药。如果这些都没有，您说的五十块钱是完全可能的。”
“不要强词夺理，这一切不合理的现象都是你们医药代表造成的，没有医药代表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们就是制造药品混乱的罪魁祸首。”吴主任把药品市场的混乱归咎于医药代表，我是无法认同的，医药代表就是个推销药品的业务员，说这些医药代表能搞乱药品市场，我怎么也不会相信，我们有这个能耐吗。但我不想就这个问题和吴主任争辩下去，毫无意义。
“吴主任，您再考虑一下看能不能先用几支？”我想再做最后一次努力。
“不用考虑了。”吴主任不屑地说，“等你的药降到五十块钱再来找我，不用你给回扣，我也一样给你用药。”
真不是个东西。我在心里狠狠地骂道。费了这么多的力气，陪着笑脸，说尽好话，可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
我佯装笑脸与吴主任告别。这个胸外科是真的没希望了。

回到汇北饭店201房办公室，我把G医院胸外科的情况向丰经理作了汇报。丰经理不以为然地说这很正常，每家医院都有这样的医生，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他说他以前在南州做医药代表的时候，也遇到这样的人，但这样的人大多不合群，甚至医院的领导都不喜欢这样的医生。你想呀，如果都像他这样，医院还怎么赚钱？医生还怎么发奖金？现在医生的药品收入比工资还高，如果一旦没有了这些收入，你不是断了人家的财路吗？
我说：“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这个吴主任好像对我们医药代表有偏见，他把目前药品市场的这种回扣风归咎于我们医药代表，认为是我们医药代表造成目前这种状况。”
丰经理说：“那个吴主任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整个医院就好比是汪洋大海，药品只是这大海中的某一类；还有医疗设备，包括医疗器械可以看作是大海中另一类。我们医药代表就是这大海中的小泥鳅，几个小泥鳅能掀起大浪吗？”
“我对吴主任的说法也很反感，”我说，“没有医药代表照样有给医院领导和医生行贿的，不仅仅是药品，往大的方面说有医疗设备，你不行贿花大钱设备能进医院？往小的方面说，医疗器械，包括医用辅料，甚至消毒液，你不花钱看能不能进医院。这些是医药代表造成的吗？”
丰经理说：“是医院的管理不到位，有些医院的领导自己就收回扣，他们怎么可能再去管医生，不让医生收回扣？”
我说：“我这几个月经常去医院和医生接触也比较多，在外人眼里他们是白衣天使，但他们认为自己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他们的劳动强度大，责任风险也高，付出与他们的收入不成正比，这就造成许多医生的心里不平衡。于是，他们在正常渠道得不到更多的收入，就利用手中的技术想方设法捞一些灰色收入。更气人的是医院对这种灰色收入表面上是在管理，实质上听之任之，甚至有的医院为了增加收入给各职能科室制定收入计划，完不成计划要扣奖金。”
丰经理说：“有次我在医院看到一个病人发烧来就诊，医生让这个病人几乎做了所有的检查和化验，甚至还检查有没有艾滋病，最后一一排除，结论可能是受凉感冒引起的发烧，开了200多块钱的药。像这样的情况绝不是一家医院，而这一切是谁的责任？”
我说：“谁都没有责任，医生反而会说是对你负责任。病人到医院看病是把自己的生命都交给了医生，可医生却把病人当作赚钱的工具，这是最可恨的。”
“你恨有什么用，你又不能扭转乾坤。”
“要想从根本上改变这种不合理的现象，只有靠法律。我们的法律制度不健全，被一部分人钻了空子。要我说无论是院长、科主任或医生，只要有收回扣就严惩不贷，严重的取消医师资格，甚至坐牢，看还有人敢以身试法吗？”
丰经理无可奈何地说：“我们说这些都没用，我们能想到的别人早想到了，只是这里面牵涉到很多人的利益，谁也不愿意去改变这种不合理的现象，也许等我们老了都改变不了。”
我不认为医院的这种现象就改变不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改革的深入社会上这些不合理的东西迟早会被改变。

第三十章 小 凤 初 恋

北州的夜景非常迷人，晚餐毕，岳光明拉王子斌出去逛街。大街上，灯光闪烁，如同白昼。这个时候正是商家一天中最繁忙的时刻，大大小小的商场，川流不息的人群，一派繁华的景象。
戴小凤听说要逛街就感兴趣要跟他们一起去。
王子斌不想带她：“我们男人逛街不带女人，和女人逛街就是受罪。”
“为什么呀？”戴小凤不满地说，“我买东西又不要你花钱，你买你的，我买我的。”
“小戴，人家不愿意带你，你就别跟他们了。”我也劝戴小凤别去了，“我们回去看电视吧。”
戴小凤执意要去：“他们不带我，我偏要跟他们去。”
岳光明也不想让戴小凤去：“我们是去洗头，你也去呀？”
“洗头好啊，正好我要洗头了”戴小凤还是坚持要跟着。
“我们俩人洗头还没有你一人花钱多，”王子斌说，“如果你付钱就和我们一起去。”
“凭什么要我付钱呀？”戴小凤说，“哪有男人要女人付钱的。”
“我们可以帮你付钱，有什么好处吗？”岳光明不怀好意地说。
“你想要什么好处？”戴小风故作不知地问。
“我想要的好处，你能不知道？”岳光明一脸诡异。
戴小凤瞪了岳光明一眼：“做你的大头梦去吧！”然后拉着我说，“有什么了不起，不去了，我们回去看电视。”
我悄悄对戴小凤说：“别跟他们去，我们自己去逛街。”戴小凤一听我说去逛街可高兴了，她说我们去北州商场看看吧？我说好啊，我正想去给闺女买件衣服。于是，我们朝北州商场方向走去。
北州商场，这是北州市较大的综合商场之一。虽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商场里还是和白天一样热闹，四楼是专卖儿童服装的。我要给闺女买件冬天的衣服寄回去。左挑右选，买了件比较好的呢子外罩。然后再去二楼卖成人衣服的地方给自己买件羊毛衫，我说想买一件好一点的，价格大约在二三百元的，戴小凤说买那么好的干什么？买个一百多块钱的就挺不错的了。我说我刚到南州的时候看别人买件衬衣一百五十块钱，也是觉得太奢侈了，现在想想真是好笑，一分钱一分货，价格高自然有它高的道理。戴小凤什么都没买，我劝她也给自己买双鞋，她说现在吃饭都成问题了，哪还有钱买鞋。她说的是实话，来北州已经四个多月了，她一支药也没卖出去，甚至连一家医院都没进药，杨丹若的离去对她的触动很大，她也曾产生离开的念头，可离开公司又能干什么呢？
我劝戴小凤不要去想离开公司就一定会比现在好，也许还不如现在，如果离开公司，一时找不到工作也许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坚持就是胜利，丰经理不是说要帮你和王子斌开发医院吗？
“他是说过，可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他真正帮我们开发医院。”戴小凤无不伤感地说，“再说丰经理开发医院是要拿提成的，这是公司的规定。”
“你就别在乎人家拿你一点提成了。你自己又没这个能力去开医院，别人帮你开，你还怕别人拿了你的提成，真不知道你这是什么心态。”我认为戴小凤太计较了。
戴小凤好似委屈地说：“我是想能象你那样，自己开医院，扣率还高，这样回款了提成就多。”
“小戴，你知道吗？”我语重心长地说，“我开发一家医院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虽然药进了医院，我也使出了浑身解数，但G医院一个月还是卖不到一百支，B医院有一百多的肿瘤病人，也只有肿瘤科给用了一点。”
“G医院不是都回款了吗？”
“没用完，我让先回款的。按公司的要求，G医院一个月最低销量是一百支，所以，你不要认为药品进了医院就万事大吉了，临床工作真的很难做的。”我告诉她这些是希望她有思想准备，但又怕她畏缩不前，“你不会也象杨丹若那样看不到希望，最后以失败而告终。”
戴小凤坚持认为：“杨丹若是得罪了那个科主任，认为没有希望了，所以才辞职的。”
我说：“她说的Y医院我去看了，还和那位科主任接触了，并没有觉得那位科主任有什么不好，我临床卖药就是这位科主任给卖的，他也没对我怎么样呀。关键是看你怎么认识这个问题，我们都是从南方的城市过来的，思想要解放一点。”
“你是说我思想不开放？”
“科主任请你吃饭，你敢去吗？”
“我可不像杨丹若那样胆小，我敢去。”
“如果丰经理请你吃饭，你会怎么想？”
“他请我吃饭？他为什么要请我呀？”戴小凤从未想过丰经理会请她吃饭。
“这不是明摆着喜欢你呗。”可能是我说的太唐突了，她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我说丰经理喜欢小戴，并不是突发奇想。我经常听丰经理说到小戴的时候眼睛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兴奋的目光，这种目光难以掩饰心里的躁动。我曾经问丰经理为什么看小戴的目光与看别人的目光不一样？他吞吞吐吐的说哪有呀！我看你们都是一样的。我想你别自欺欺人了，你喜欢小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不敢承认？是怕别人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丰经理说小岳也曾喜欢小戴，但是被小戴拒绝了，如果他也被拒绝，以后工作就不好开展了。我对丰经理说小戴不喜欢小岳是因为她认为北方人的性格不好，你是南方人，又是公司的经理，没准你一说小戴就同意了呢。丰经理说还是没这个胆量去表白。我说我从侧面帮你问问行吗？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我就试探戴小凤对丰经理的看法。
“他，他……他怎么会喜欢我呢？”显然她是被吓到了。
“他如果喜欢你，你喜欢他吗？”我试探地问。
“这我不知道，平时对他没有太注意。不过他给我的感觉还是挺好的，他做事情很稳重，人也很聪明，就是长的太瘦小了。”
“北方人长的很高大，你又不喜欢人家的性格，南方人瘦小，你又觉得不够威武。南方人的身材就是瘦小，只要没有什么身体缺陷就行。”我说，“小戴，理想和现实永远不可能一致，每个女孩子在谈恋爱之前都有心里的白马王子，可现实是很难遇到的。再说自己的条件也就是这样，真要是遇到特别优秀的，人家能看上我们吗？”
“我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也没奢望能遇到白马王子，只想以后能遇到一个爱我的也是我爱的，”
“你能说说你爱的是什么样的？”
“我也说不好，跟着感觉走，感觉好就可以的。”
“你感觉丰经理怎么样？”
“还可以！”
“丰经理做业务有两年多了，经济条件应该还可以，他不抽烟，不喝酒，甚至连洗头都不去，这样的男人现在真的很少了。”
可能是被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戴小凤有点犹豫了：“他确实不错。”
“你和他交往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可以全心全意地帮你开发医院。我觉得对你来说这是个好机会，你可以先和他交往，作进一步的了解，在这期间，让他帮你把医院打开，即使以后你觉得他不适合，你也没什么损失，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戴小凤思量片刻：“你说的有点道理。”
我又对戴小凤说：“你现在业务没开展，生活都成问题了，正好找一个能管你吃饭的人多好啊！”
我这样说是不是有点自私了，但恋爱的本身就是自私的。不自私的恋爱有吗？反正我是没见过。我结婚前也是处处为对方着想，不愿意多花对方的钱；结婚后也不舍得给自己多花钱，可结果是除了多一个孩子，一无所有，我是不是很傻？
戴小凤也觉得我的话有几分道理：“你说的没错，我再考虑考虑。”
“你考虑好了就告诉我。”

仅仅过了两天，戴小凤告诉我，她有点担心丰经理看不上她，丰经理对公司的所有员工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好像对谁都是不冷不热。我说这正是丰经理涵养深的表现，他不像小岳心里藏不住事情，他是深藏不露的，这样的人就是不好交往，因为你摸不透，不知道他整天在想什么。但一旦你接触到他内心，你就会发现他的内心也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时刻温暖着你。戴小凤说没想那么多，就只是想先交个男女朋友，合适就发展下去，不合适就走人。
我把这个情况对丰经理说了，他说小戴真的同意和我交朋友？我说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看他那激动不已的样子，我都好笑。我说你其实早就喜欢她了，就是不去表白，你在这方面就没有小岳胆大。他说是的，是的，是没有小岳大胆，这次也多亏你从中牵线塔桥，我要好好感谢你。我说你不用感谢我，以后你们成不成和我都没有关系，我只能帮到这里了。丰经理高兴地说你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不管以后成不成我都要感谢你这个红娘。他说邀请我和小戴中午去吃肯德基，管饱管够。
我们一般情况下，晚上吃饭大家在一起实行AA制，早餐和中餐都是自行解决。丰经理现在要请我和戴小凤吃饭，其实我知道他主要是请戴小凤，我只是作陪当电灯泡，但又不好不答应，我说好，中午我一定把小戴带到肯德基来，你说大概几点到？十二点吧！行！十二点准时到。
我对戴小凤说中午丰经理请你吃肯德基。
“真的，假的？”戴小凤将信将疑，“这么快就请我吃饭。”
“看把你乐的，当然是真的。”我说，“怎么样？你以后经常有人请你吃饭了。”
“他请我吃饭，你陪我一起去。”
“我才不去当电灯泡呢。就怕我去了你就嫌我挡你们的事，我还是知趣一点吧。”
“怎么会呢！你在我身边，我心里才踏实；你要是不在，我心里真没底。”
“刚开始可能是有点紧张，以后就会慢慢习惯了。一旦习惯了就不想边上有人打扰你们了。”
“中午什么时候过去？”
“看把你急的。十二点准时到就行了。”
戴小凤看了一下表：“现在十一点多了，我们早点过去吧，别让人家等我们。”
“你一个人去吧，我不陪你了。”
“为什么呀？”
“我觉得你一个人去比较好，又不是不认识，天天见面还有不好意思的？你就当是领导找你谈话，不要太拘谨，大方一点，多和他聊一些医院开发的事情，让他尽快帮你开发医院。一旦医院开发成功，你就可以天天去做临床了；一旦回款，你就可以自食其力了。”
“不行！不行！你一定要陪我去，这可是我第一次约会，我还是有点怕。”
“又不是晚上，你怕什么。都是熟人，你还怕他把你吃了？放心吧！丰经理绝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相信他的素质还是可以的，再说公共场合即使有非分之想也不行呀。”
戴小凤还是想让我陪她，我还是委婉地让她自己去。她似乎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我说不是我不想陪你，这种事情就是要让你们有充分的时间去进一步了解，我在傍边有些话就不好说了，如果我中途退场就不太好了。你说是不是？戴小凤看我说的有点道理也就不再坚持让我陪她了，她说那我去了。我说去吧！好好的把握这个机会。祝你成功！

第三十一章 迎 接 马 总

再有两天就是廿四季节的立冬了，这个季节如果在南方是体会不到冬天的来临，但在北方切切感觉到冬天来了，昨天的天气预报报道西伯利亚冷空气的前锋已经进入本市，今天早晨出门就体会到北风那个吹是什么样的感觉，冷，既使穿着羊毛衫和厚厚的外罩还是觉得冷。
北州火车站的广场，有许多准备赶火车的乘客匆匆地检票进站，广场上几乎没有逗留的旅客。在火车站的出口处，有一些人站在出口处两边接站。每当有火车进站，乘客走出车站，出口处接站的人就会不自觉的涌向出口，看自己要接的人是不是出来了。
我和丰经理还有岳光明在出口处等候马总的到来。在来接马总之前，我对丰经理说我就不去了，你和小岳去接就行了。丰经理说马总喜欢人多去接他。我问为什么马总不乘飞机过来却坐火车来？丰经理说马总有一次乘飞机差点失事，以后他就再也不乘飞机，到哪里都是坐火车。还说机场一般离城市都比较远，而且还要提前一个多小时到机场安检；而车站一般都在市里，交通方便，只要提前半个小时就不慌不忙的进站。马总还有个习惯就是喜欢乘夜里的火车，他说在火车上睡一觉就开到了，不耽误时间，还省了一晚的住宿费。我说马总真会算账，都是大老板了还在乎一晚上的住宿费。丰经理说马总平时对自己可抠门了，不像有些老板有点钱就去吃喝嫖赌，马总从来不去，我们在公司背地里都叫他“老干部”。我说老干部好，就是要当老干部，跟着这样的老干部心里踏实。
“你说这话我相信，”丰经理说，“你和马总的背景很相似，都是从国营企业出来的，在国企待久了，人的思想自然就会正统，不像我学校一毕业就在南方打工，本来是一张白纸，现在也快被染黑了。”
“你没有被染黑，”我说，“可能是经常在马总身边，受马总的影响。”
丰经理感慨地说：“马总常说，业务员第一是人品，人品不好的一律不要。所以我们公司的人从来没有在外面嫖赌的。并不是我们公司的人思想好，而是不敢。你问小岳，公司每个男职员在进公司的时候，马总都打预防针，就是一旦发现有嫖或赌的现象一律开除，毫不含糊。马总说久嫖的人害自己，久赌的人不但害自己还会害了公司。”
我说：“我赞成马总的观点，平时我打麻将都不喜欢，有次在家过年，我到亲戚家拜年，吃过饭，亲戚要我和他们打麻将，我说我不会，亲戚说现在哪有人不会打麻将的。我说我就不会打麻将，当时亲戚还不相信，我说我确实不会，亲戚说像我这样的人现在太少了。”
“我从来没见过马总打麻将。”丰经理说。
“现在不打麻将的老板真的是很少。”我忽然对马总的历史比较感兴趣，“你知道马总是什么时候办这个药厂的吗？”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随便问问。”
“这个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马总最早也是个打工仔，是在一家医药公司做医药代表。听马总自己说他当时去应聘那个医药代表，别人都问待遇多少，怎么提成的？可他不问，当天就去医院跑业务，结果一年下来，同时来的其他三个人都走了，只有他坚持过来了，而且做得很好。他有钱就去买股票，把所有的钱都投进去。在股市上赚了钱就和现在的曾总、林总合伙办起个医药公司，后来医药公司赚了钱就又办起这个药厂。”
“现在那个医药公司还在吗？”
“在呀！”丰经理说，“现在我们公司的开支主要是靠医药公司，医药公司赚点钱都拿到药厂来了。药厂现在还是亏损，估计这次马总来要有大的动作。”
“会不会是要扩大办事处？”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猜想。”
我想不管有什么动作，我做好了思想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一阵清晨的寒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说还没有立冬，这北州的早晨就这么冷。
“其实不是很冷，是你穿得太少了。”岳光明看着我说。
“你们穿得少冷，我穿得不少也是冷呀！”我说。
“女人天生怕冷，我们男人不怕冷。”岳光明说。
“没这种说法，是人都一样怕冷。”我说。
“女人的血是凉的自然怕冷，男人的血是热的自然就不怕冷。”岳光明为自己的观点找了论据。
“你这奇谈怪论是从哪听来的？”我认为这论据不充分。
“自古就有热血男儿的说法，你见过有人说热血女儿的吗？”岳光明说。
“你理解错了。”我说，“男儿热血是说男儿要有血性，要刚强，不要娘娘腔。”
这时又有乘客出站了，丰经理问乘客是从上海过来的车吗？乘客说不是，是从西安过来的。我们又沮丧地往后退几步，让下车的乘客更好地出站。我问丰经理马总不是从南州过来的？丰经理说马总是和曾总一起到上海的，在上海停了两天才过来。
过了十几分钟，又有乘客下车出站了，我问出站的乘客是从上海过来的吗？回答是的。我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出口处，大批的乘客从出口处鱼贯而出，唯恐马总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溜走了。从出口处出来的乘客已经越来越少，眼看乘客就快没有了，就在这时，我们都同时看到了马总不慌不忙的拎个小旅行皮箱走出来。岳光明马上过去从马总手里接过皮箱，马总和我们一一打招呼，然后我们乘出租车返回汇北饭店。
汇北饭店201房，王子斌和戴小凤已经在办公室里等候，这时看马总和我们进来忙起身和马总打招呼。马总环视了一下办公室对大家说像个办公室的样子。
丰经理说：“就是租金有点高。”
“不要在乎那点租金，”马总说，“只要你们把业务做好了，那点租金不算什么。”
丰经理不好意思地说：“现在业务做的还不是很好，公司却给我们这么好的环境真是心里有愧呀！”
马总坐下说：“前几天我、曾总、林总在公司专门研究了公司目前的销售情况，上海的销售情况最好，已经有五家三甲医院进药，每月有十几万的回款，我们北州总共回款还不到十万，我记得也就是小岳回了五百支，小钟回了一百支，太少了，这样肯定是不行的。”
“B医院已经进了两百支，估计很快就能回款了。”丰经理说。
“B医院是哪个开发的？”马总问。
“是钟华丽。”丰经理回答。
马总看了一下我，问：“G医院也是你进药的，还回款了？”
“是的。”我低头羞愧地说，“分配给我四家医院只开发了两家，离公司的要求还差的很远。”
“你做的很不错，”马总夸奖我，同时殷切地期望我们，“如果每个人都能开发两家医院回款就能超过上海了。”
马总还说要把赶超上海作为我们的奋斗目标，是要我们以上海为榜样。他说上海的药品竞争也是很激烈的，可为什么别人能做到我们做不到？大家都默不作声，包括丰经理在内都低着头不敢看马总。马总觉得刚到就训斥大家不好，他看了一下表：“现在我们出去吃早饭，吃过早饭，你们该干啥去干啥，丰经理回来，我们要研究下一步的工作。你们中午都回来吃饭，下午开个会。”
出汇北饭店不远有个菜市场，那里有卖早餐的，品种挺多的。丰经理带马总和我们去吃早餐。吃过早餐，我们去跑业务，丰经理和马总回汇北饭店201房间。

第三十二章 B医 院 临 床

今天上午的计划是去B医院，B医院进药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到库房去查账，还有一百多支，按照公司的要求B医院的月销售量不低于二百支，可现在一半的量都不到。我去找肿瘤科的王主任，看能不能给多用一些。王主任还是那句话有合适的病人会给你用的。我真不明白什么是合适的病人，依我看每个病人都是合适的病人，我不止一次对王主任说可以皮下注射提高免疫力，他说知道知道，可就是从来不用，实在是无可奈何。
我已经感觉到这个科里的用药和G医院不同，G医院把科主任搞定就行了，这个科里的用药权还是各个管床位的医师。我分别和科里的两位副主任医师联系过，他们都是说有合适的病人可以用，今天我再去找他们，看看是不是给我用了。我去医生办公室，赵医师见我到，离开办公室，我知其有原因，紧跟其后，在走廊里我们停下。我悄悄问他这个月给用了红胞素吗？他说用了。我说用了多少？他说两个病人，一共二十支。我说谢谢赵医师，我把临床费给您。赵医师小声说跟我来，我跟他走进医生值班室。把门关上，我立即把钱拿出来，我说二十支四百元。赵医师接过钱说让我以后不用经常来找他，他会给我用的。我说好的，我以后一个月来一次，把临床费给你。我问赵医师我还能不能找科里的其他医生给用一些，他说可以找其他医生，但每个医生手里都有能用的药品，你的药新进来，暂时用量不会很大的。我又问赵医师泌尿外科和胸外科你有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吗？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赵医师想了一下说你去泌尿外科找李医师，去胸外科找钱医师，他们都是副主任医师，你就说是我让你去和他联系的。我说谢谢赵医师，我这就去。

首先来到泌尿外科，在此之前，我已经来过几次，那个李医师我也曾找过，但没有丝毫收获。这次有赵医师介绍，我再去试试。我到护士站问护士李医师在吗？护士说在医生办公室。我去医生办公室看里面有三个医生，李医师也在里面。我想有其他医生在旁边，不是谈药品的时候。我只能站在离办公室有三四米远的地方注视着办公室的门，看李医师什么时候出来。等了大约有二十分钟，看李医师出来，我马上走过去和李医师打招呼。李医师对我可能还有点印象，他问我怎么又来了？我说是肿瘤科的赵医师让我来和您联系。李医师问赵医师给你用了？我说给用了，而且用的还很好。他又问一个月给你用了几支？这是在考查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也是在了解我的药在肿瘤科的使用情况。我想好一个李医师真有你的。我马上对李医师说赵医师每个月都能用五六十支，而且还有病人出院给带药的。李医师说肿瘤科的病人多，我们科里只有几个病人。我又对李医师说了红胞素的价格和我们每支药给的临床使用费。李医师说既然是赵医师推荐的，我有合适的病人一定会给你用的。他让我不要着急慢慢来。我把药品说明书和我名片给了李医师，他说以前给过，我说就再给一份，并说您一旦用了药就给我打电话，我会立刻把临床费给您。他说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