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伶俐的心灯》连载

从瑞瑶被劫持,到张爱莲和刘老师寻找,时间过去了半个多钟头,就是这半个钟头,为何庆武和金富祸害瑞瑶创造了有利的条件,他俩开着录相,根本听不见村子里的喊叫,直到……
直到伶俐走过来……
刘老师说:“不行,咱再庄里也转了好几遍了,怎么也找不到,有可能去了村外坡里的某个地方,走,咱到村外找找看。”
两个人越过学校门口,来到何庆武瓜屋附近,见何庆武的的那间小屋四周垛着高高的棉花柴,十好几亩的棉花柴,不只摞的高,还摞的远,围着小屋占据了大约一亩地,刘老师说:“是不是叫人掳到这里边来了?你看这么大面积的棉花柴正是藏人的好去处。”
张爱莲跟着刘老师在偌大的棉花柴周围寻找,听到北边有动静,他俩以为是张瑞瑶,结果却看到一个站在棉花柴边上撕干花瓣的老女人,两个人走过去,她正撕的不亦乐乎,那女人看到刘老师和张爱莲还嘿嘿笑,把刘老师吓了一跳:“不会是她把瑞瑶弄走了吧?”
张爱莲颤抖着说:“不会,她没那个能力,她是个……呃……那个……嘶……嘶……”张爱莲实在是太冷了,她发起了高烧,浑身哆嗦成一团。
刘老师顾不了许多:“既然跟她没关系,那就再找。”
可怜见的,今晚整个学校就他一个住校老师,跟他一个宿舍的那位回家了,他实在是力量太过薄弱,又拖着个病了的张爱莲,怎么办?去韩石镇报案?恐怕是黄花菜都凉透了,唉!谁也别指望了,还是快找吧!
刘老师懊悔极了,自己不该贪图快乐,把俩学生忘在办公室……然后刘老师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张瑞瑶!张瑞瑶!张——瑞——瑶……”
两个畜牲正在小屋里快活地享受,他俩总以为今晚会没有任何风险地玩个痛快,因为伶俐不在家,那个他娘又是个傻子,今晚的伶俐媳妇儿就是他俩案板上的肉,任凭切,人凭割,只要死不了,只要把她剩一口气,耍够了等天亮之前把她送回家,就是她醒了,被蒙着头,这个傻子又不会说,她可能连整个过程都讲不清楚,到时候谁也不知道是他俩干的,多么万无一失的计划。
可他俩确实是失误了,他俩最大的失误就是:错把张瑞瑶当成了小新,错把女学生当成了傻子,错把县里第一把手的儿媳当成了一个农民的媳妇了,他俩闯下了大祸。
刘老师和张爱莲快接近小屋了,声音终于传进了俩禽兽的耳朵,何庆武一惊:“不好!外边有人!”他以一个军人曾经被训练过的速度从瑞瑶身上一个轱碌滚下来,抓过衣服穿上,金富正在调着电视,他吓的一个哆嗦,愣在了那儿,何庆武说:“快穿上衣裳,赶紧出去看看!”
金富这才回过神来,他慌慌张张的穿衣裳,何庆武顾不得什么,穿好衣裳就把瑞瑶包头的金富的破褂子取下来,看瑞瑶还在昏迷当中,他快速探了探瑞瑶的鼻息,好像还有气,他把褂子扔给金富,又把瑞瑶嘴里的破袜子取出来,然后拉起吓呆了的金富便想往外冲。
刚想打开门,脑子里一转,摁着金富的脑袋摁到地下,何庆武推开小门,两个人趴着从小屋里往外爬,顾不得地下的砖头瓦茬子,硌的俩畜牲的胳膊肘和膝盖生疼生疼,金富疼的呲牙咧嘴。何庆武好像习惯了这种匍匐前进,他哧溜哧溜爬的飞快,拽着金富爬进了旁边的棉花柴里隐藏起来。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08 12:28:27 +0800 CST  
第二百零八章,咱弄错人啦



他俩躲在一个棉花柴大垛旁边,俩人怕人看见,便从棉花柴的空隙里往垛里面钻,透过棉花柴的缝隙看向外面,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寂静的夜里,只有刘老师扯着嗓子呼叫,两个人听的清清楚楚,金富压低着嗓子小声说:“他在找谁?跟咱有关系吗?”
“他在叫张瑞瑶,你听清楚了吗?他叫张瑞瑶!金富啊!咱弄不好搞错了,咱今晚弄过来的这个女人不是伶俐他媳妇儿,她搞不好是那个跟伶俐他媳妇儿长的很像的女学生,坏事了金富,咱弄错人啦!”何庆武紧张的说。
“可是……咱弄她的那个点儿……都很晚了,学校早就放学了,按说那个时间段,女学生……女学生早就该回家了呀?”金富急了。
“你小点声,也不一定,先看看再说,也许不是呢。”何庆武还在侥幸,但汗水却顺着脊梁沟淌下来,棉花柴尖硬的刺扎破他的衣裳扎进他的肉里,再让汗水一浸,疼的何庆武汗水冒的更多,浑身上下不知有多少个血窟窿,金富也是,两个人被扎的里边的皮肉已是血肉模糊,何庆武小声咒骂:“他娘的,在战场上也没受这些罪……”
正丧气呢,金富桶了桶他:“快看快看,咱小屋进去人了。”
何庆武借着屋里透出来的灯光和明亮的月光仔细一看:“那不是伶俐嘛!伶俐去咱小屋干嘛?难道没弄错?小屋的女人不是那个女学生,而是伶俐他媳妇儿?如果真是伶俐他媳妇儿倒还好办了。”
两个人正琢磨不透,刘老师还在棉花柴外面喊叫:“张瑞瑶——张瑞瑶——”
“不对,”何庆武说:“那个男人在找人,但一直没找到,咱小屋躺着的到底是谁?”
金富也摸不着头脑,只得说:“先看看再说。”
两个白天都不容易分的清的女子,又是穿的同样的衣裳,还留着同样的发型,除了脚上的鞋子,可鞋子早就叫瑞瑶蹬掉在被绑架的路上,她被弄进小屋的时候是只穿着袜子的,谁还注意她脚上穿什么样的袜子?
所以,今晚的瑞瑶,是作了小新的替身,要不是她的善良和热心,也许不会惹下这个天大的祸端,她如果不是看小新没衣裳穿,就不会送她白西服,就不会帮她梳发型,就不会把她打扮的跟自己一模一样,也许就不会被恶狼盯上。可是,善良有错吗?如果连善良都是错误,那么这个世界岂不是冰凉到可怕?
村里有句老话:丑妻薄地家中宝,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诠释和见证。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09 12:25:38 +0800 CST  
有时候想想,祖辈传下来的很多话确实是真理呀!小新如果不是漂亮到扎眼,瑞瑶如果不是太出众,也许会逃过一劫!像村子里孔老二他老婆于红英,丑陋不堪,五大三粗,比个男人还壮实,要不是男人被穷逼的娶不到媳妇,谁会要她?就那样孔老二还不想要,他娘拿个苕帚疙瘩满大街追着打:“叫你不听话!叫你不说媳妇!你想着让老孔家到你这辈上绝后!”孔老二反抗:“不是还有俺哥嘛!”
“你哥是你哥,你是你,各占一支,你这支不能断了。”
孔老二被逼无奈才娶的于红英,结果发现于红英除了那个地方比男人少了一块儿还算个女人外,其它的,就跟个男人没什么两样,还有那俩扁平的胸脯子,连肋骨都分明看的清,两口子干架,孔老二总是让老婆打的头破血流,这才造成了孔老二在外面沾花惹草,才给香芹添了个故事。
虽然说,模样是天生的,我们不能以貌取人,有时候外表并不代表什么,但有些人就是喜欢看外表,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所以像于红英这样的女人,就存在着一种厚重的安全感,何庆武曾经跟董金富讨论过,列举了一大堆村里的俊女、丑媳妇,何庆武说,孔老二家的,干给我都不要,看着就恶心,倒找钱都不跟她上床,我怕晚上起来看到一头黑驴,我怕吓死!
所以跟何庆武相好的女人都是有几分姿色的,你说何庆武贪心不足蛇吞象,有几个还不够耍的吗?偏偏去碰不该碰的,缺德到什么地步?
何庆武是终于惹出事儿来了。
伶俐呢?
他是跟着小兵去了北坡,我记得以前说过,北坡是伶俐家何志勇家的二亩多豆地,而今被播上了麦子,可他家播种播的太晚,是一颗芽儿都没出,还是光秃秃的四个畦子,志勇顾不上,伶俐有点着急了,他到地头的时候,他右边家的都浇开了。伶俐家的这块地,左边是何庆武的棉花田,何庆武拔了棉花柴,但没种麦子,就那么干撂着,准备来年还种棉花,北坡这片地,当时伶俐排队的时候是排的第一家,说好了管子只要挪到北坡,就先浇伶俐和弟弟志勇家的,可庆喜悄没声的把机器管子挪到北坡后,就越过伶俐家,先浇伶俐右边的麦田,伶俐右边的地邻是庆喜他叔伯舅子的叔伯姨子家的,有点瓜蔓亲戚,所以被人家抢了先。
他叔伯舅子的叔伯姨子夫,李传盛,此刻正拄着张铁锨站在自家麦田里照看着水管子,抢了伶俐家的先,也许他也不好意思,但贪心促使他想继续浇下去,所以他一声不吭。
小兵和伶俐俩在地头眼看着管子里的水哗哗的流向地邻的麦田,伶俐有点难过,但没说什么,只跟庆喜说,下一家总轮到我了吧?庆喜频频点头,轮到你了,轮到你了!伶俐不敢走,他想一直等到人家浇完,可人家三亩多,就这水,流的这个慢法,得浇到明天下午。小兵气不过,就说,现在把管子挪过来,先浇伶俐家的,来来来,我帮着伸管子。小兵说完,就去地头抱那一卷一卷的多余的管子。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09 12:26:48 +0800 CST  
庆喜说:“你可以先伸管子,伸完管子等着人家浇完再浇不迟,哎呀小兵,你也不用急,不差这一天了不是?”
小兵很上火:“庆喜你不用跟我装蒜,谁不知道这节骨眼救麦子如救火?救麦子如救命?晚浇一天少出多少麦苗?眼看着又要降温,麦苗出不好,来年就减产,伶俐家本来日子就难,麦子再不收,他媳妇儿快生小孩儿了,你让他娘们儿做月子喝西北风?庆喜呀庆喜,做事别太绝!”
两个人在地头叨叨,伶俐看着月光下清清的水缓缓的流淌,月亮的倒影在麦畦里变了形的颤抖,水面上泛着一层淡淡的亮光,田野里扑面而来一股干土的香气。他蹲下身子在自家的麦畦里扒了扒干土,从里面挖出一把麦粒,一丁点芽儿都没有,原封不动的躺在伶俐的手心里,伶俐感觉到麦种在哭,它实在是干渴极了。
但伶俐没去争,他记着父亲的话,能忍则忍,能让则让,也许上天不会饿死小新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想到老婆孩子,伶俐嘴角绽开了笑意。
是,上天不会饿死他的老婆孩子……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09 12:27:16 +0800 CST  
第二百零九章,伶俐被切齿地痛恨着

小兵气愤不已的在跟庆喜叨叨,庆喜知道今晚做的有些过份,便点头哈腰地应承着自己的罪过,小兵没办法,再争取人家也不答应,他发誓,来年一定买机器买管子挖梅花井,他在心里盘算着,让伶俐和志勇还有大生家的,另外加上二大爷三大爷家,对了,还有四婶子。几家人联合起来挖一口梅花井,那样浇地就不求人了,对,就这么办。
是,来年小兵确实买了家什,但伶俐已经用不上了,志勇倒是沾了光。
小兵寻思着伶俐家里有两个需要操心的女人,就跟伶俐说:“伶俐你先家去吧,我在这帮你盯着,你回家看看,嫂子也不知道回去了没有,你媳妇儿怀着孕,你回去看看她。”
伶俐一想也是,娘又不知道窜去了哪儿,小新一人在家还真不放心,他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干土,风一吹迷了他的眼,这土都让秋风给磨成细末了。
伶俐便说:“叔麻烦你了,那我就先回去趟。”
伶俐迈开大步往家走,他回家的路是从北坡往南走,在稍微往西一拐弯便是何家庄,期见还要经过何庆武家的瓜屋还有学校门口便是他的家。
快到何庆武家的小屋了,伶俐便听见何庆武那棉花柴垛旁边有人在呼喊着张瑞瑶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再走近,月光下有两个人影在转着圈的呼唤,张瑞瑶……张瑞瑶……好像是那个女学生的名字,伶俐不止一次的听她的同伴喊她“瑞瑶”,可能……大概是她,伶俐脑子里想起了那个笑容如春光般灿烂的女学生,,难道那个女学生出事了?
伶俐开始担心起来。
他走近何庆武的瓜屋,看瓜屋的门半敞开着,里面还亮着电灯,他脚步慢了些,想越过小屋回去,或者帮忙在附近找一找瑞瑶,她不会真的出事吧?伶俐关切的想。
可就在他迈步的一瞬间,一只体形硕大的黑色狸猫“蹭”一下窜至他的面前,然后回过头朝着伶俐“喵”地叫了一声,两只绿色的眼睛紧盯着伶俐,伶俐只感到两道刺眼的光束射向自己的双眼,他赶紧用手捂眼,那狸猫回过头去,便向小屋窜去。
伶俐这才睁开眼睛,差点让那老猫眼把晃瞎了,伶俐想,好像在哪儿见过它,对了,在自家的墙头上,小新被香芹打的那晚,对,就是它,这老猫精,今晚这是咋?
伶俐正犹豫,那老猫站在屋门口又一次回过头,朝着伶俐“喵”了一声。不对,这老猫这是有事,伶俐想,不行,我得去看看。
老猫想:该你上场了,能救就救吧,但愿别搞砸了,其实你就是来搞砸的,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伶俐一步挎进屋门,一股血腥味儿扑向自己的面门,紧接着看到的一幕让伶俐永生难忘,他又惊又怒又不知所措,只见那个女学生的脖子上套着两件毛衫,身上其余的部位一丝不挂,下半身一片鲜红,两条腿几乎被鲜血糊满,人躺在床上不知是死是活,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乱的铺在床上,那状况要多惨有多惨,床上零乱不堪的扔着那女学生的白西服,这下伶俐更加确定是她了,可是,她今天这是怎么了?被人杀了么?伶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定了定神走过去,想看看她是不是死了。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10 12:00:00 +0800 CST  
瑞瑶从被抗上肩,刚开始无济于事的挣扎,慢慢的她力量耗尽便昏迷过去,何庆武和金富对她实施暴力蹂躏的时候,她曾经疼的醒过来,但又疼的昏过去,她昏迷的时刻便是她进入森林的时刻,便是在森林里跟小新分别的时刻,小新说她要先走一步,可她要去哪儿?她的意思是两个人还能见面,小新当时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个傻子,倒像个完完全全的正常人,小新消失后,瑞瑶想回去,她想昏回去,可她昏不回去。
那个时刻她就是不被蒙头她也不知道是谁在折磨她,她根本就睁不开眼,她任由俩畜牲强暴,几乎要死掉。但她并没死,何庆武和金富跑了之后,她才慢慢苏醒过来,她终于回到了人间,终于离开了那片树林,她终于昏回来了,可她一睁眼看到的是自己的一丝不挂,两条腿上鲜血淋漓,触目惊心,还有就是下身那钻心的疼痛,入了骨髓的疼痛,被撕裂的疼痛,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痛,她感觉自己要碎了。
她知道她是被强暴了,但具体的状况她又不清楚,只看到自己躺着的床前站立着一个人,正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屋子里电灯光下,瑞瑶看的清清楚楚,是伶俐,那个踢脸盆牵驴哄媳妇儿耍的伶俐,不是他还能是谁?天哪?怎么会是他?我对他家那么好,他竟然恩将仇报,我喂了一头白眼狼,我对他家那么好,他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怎么可以?苍天哪!你瞎了眼吗?让这个畜牲来强暴我?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强奸我?
瑞瑶在心里呐喊了无数遍,可她已没有了喊叫的力气,伤心、绝望、对人性失去信心的失望,还有谢小峰,谢小峰,我该怎么向你交代?小峰,小峰我对不起你了。
瑞瑶不想活了,她挣扎着起身想坐起来,伶俐看她睁开眼,知道她还活着,他松了一口气,过去想把她扶起来,正这时,瑞瑶用仅剩的一点点力气拼了命的在伶俐的手腕上咬着不松口,她就那么紧紧的抱着伶俐的胳膊,她不想松开她的牙齿,对她来说,这是她最后的抵抗,最后的挣扎,最后的恨,她恨不得咬死伶俐。瑞瑶闭着眼睛,有焉红的鲜血顺着自己的嘴角渗下来。
瑞瑶的样子他心疼极了。伶俐还想着你咬就咬吧,只要你能出口气,这个伤害瑞瑶的畜牲!畜牲!伶俐咬牙切齿。
伶俐没有反抗,而是任由瑞瑶咬着不松口,他感觉瑞瑶的身子在颤抖,还软绵绵的,像一团棉花,他伸手扶住她,那样瑞瑶咬自己的时候便不会累。
正这个节骨眼,刘老师和张爱莲出现在门口,这对笨的不能再笨的师生在四周找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才看到小屋是亮着灯的,刘老师还问张爱莲:“这屋里还住着人?”
张爱莲说:“好像是,之前看这边总有人摘瓜卖瓜,好像是看瓜的人住的地方。”
刘老师眼珠一转说:“走,看看去。”
师生俩进去正好看到伶俐被瑞瑶咬着手腕,刘老师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董金富也及时的出现在门口,只听董金富厉声大喊:“伶俐,你这是咋!你怎么把屋里弄成这样?床上那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那么多血……?!”
而张爱莲,看到这一幕则吓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啊!”的一声大叫便昏死过去,直接倒在了瑞瑶旁边床上。
她本来就发着高烧,再受了惊吓,不昏才怪。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10 12:01:30 +0800 CST  
瑞瑶呢?用仅存的力气咬着伶俐,她狠狠地报仇,咬着不松口,可他发现伶俐似乎很愿意她咬他,是了,这是干了坏事良心上过不去了,想弥补了,他用手托着自己的脑袋,这样咬起来比较舒服,是舒服了,所以她咬的力度加大了。可毕竟她刚才受了一番折磨,筋疲力尽的瑞瑶慢慢地松了口,身子向后仰倒在床上再次陷入昏迷,昏迷前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伶俐我恨你!弥补没有用,这辈子我恨定你了……不对,好像张爱莲进来了,是张爱莲来了,张爱莲!你个死妮子……
伶俐被冲进来的人搅乱了思绪,他脑子开始有点混乱,呆呆的站在床前,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大脑神经此刻又一次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他懵了,懵到不知道怎么办,只觉得身体里那股久违的怒火又在血液中流窜,还觉的自己血管暴涨,好像随时会爆炸,那股火窜上了脑袋,伶俐只觉的脑袋要炸裂,他头疼的厉害,忍不住抱紧自己的脑袋“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伶俐犯病了。
金富冲过来,拉他的胳膊说:“你都做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刘老师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自己的女学生因自己的失误酿成的惨祸,他也被惊吓到了,他在心里自责了无数遍,我真他妈的该死!我真他妈的不可饶恕。但是,这儿得马上处理,好歹他定力不错,他明白该怎么做,他提议让金富保护好现场,他去找村支书,去韩石镇报案。
金富乐的接这个差事,他心里乐开了花:可找到替罪羊了。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10 12:02:58 +0800 CST  
第二百一十章,嫁祸

何庆武呢?早就回家装模作样的睡开了大觉,他当时跟金富躲在棉花柴里,先看到伶俐进去,俩人还没弄明白里今晚祸害的是小新还是瑞瑶的时候,又看到小屋里进去了俩人,何庆武明白了,他长出了一口气:“行了,咱俩等着坐牢吧!”
金富带着哭腔说:“我可不想坐牢,你不知道哇!那个地方我进去过,这辈子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那里呀!庆武,你点子多,想想办法,你想想办法呀!”
何庆武转了转眼珠,一个更加罪恶更加可恶的念头滋生了,他对金富说:“你不想坐牢是不?”
金富眼泪下来了,赶紧拼了命地摇着着头说:“不想!”何庆武说:“不想就听我的,走,咱俩人没在屋里,伶俐不是进去了吗?咱让伶俐替咱……顶罪……”
金富说:“怎么顶?”何庆武说:“跟我走,见机行事。”
两个人从棉花柴垛里爬出来,拍拍身上的土,整理了整理衣裳,然后向小屋走去,俩人悄没声的站在小窗户外面,看着里面正好瑞瑶在咬伶俐的手腕,何庆武一拍大腿:“连证据都他妈的留下了,真是天助我也!”然后他把金富拉到一个棉花垛旁边小声不放心的问金富:“金富,你有没有在屋里落下什么东西?我落下无所谓,因为那是我的屋子,我里面有东西很正常,关键是你。”
金富想了想说:“没有了,我的破褂子给她包过头,破袜子塞过嘴,这些东西都拿出来了,别的……”借着明亮的月光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别的衣裳都穿在身上了,没了。”
“好,”何庆武说,你冲进去,这么说,点到为止,别说多了。”何庆武耳体面命金富频频点头:“记住了,无论如何不能把咱俩的事说出去,说出去咱俩就都完了,要是你说出去,那女孩要是活着还好,她活着咱俩还能留条命,她如果死了,咱俩得偿命,我可不是吓唬你,你也该明白。”
何庆武一再嘱咐金富该怎么说怎么说,因太投入,不知道后面站着个人,当他说完一回头,便看到了花花的一张诡异的笑脸,正冲着何庆武嘿嘿傻笑,那笑声让何庆武浑身发麻,她心想坏了,难不成这事让花花知道了?他正魂飞魄散呢,只见花花笑了一阵之后便最里咕咕哝哝着走开了,何庆武悬着的心才放回肚里,他想花花并没看见他俩在屋里祸害那女学生,所以她也证明不了什么,可就算看见了,一个傻子的证词是起不了作用的,他放心的回家睡觉,因为他必须要回家睡觉,他今晚的角色是在家中睡觉的村长。
——亏的老婆不在家。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11 13:58:12 +0800 CST  
其实,花花看见何庆武和金富把瑞瑶抗进屋的,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呀!只知道后来伶俐被冤,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再次受刺激后她越发傻的厉害,傻归傻,在她心里,始终觉的儿子伶俐进了监狱就跟何庆武和金富有关,可她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在大街上见到他俩就骂,不见他俩还骂,直到把他俩骂死。
他俩的死确实跟花花有很大的关系。

金富呢,便正好趁瑞瑶咬着伶俐不松口的节骨眼闯了进去,在刘老师和张爱莲的面前,照着何庆武所教,在节骨眼上陷害了伶俐,把伶俐推入了深渊,金富还作为另一位目击证人上了法庭,把伶俐送进了监狱。
这起轰动全县的案子最后竟然错误的草草了结。

金富在小屋里看着伶俐,以防止他逃跑,金富伸出食指指着伶俐的额头,不停地说:“你干坏事了伶俐,你看看怎么办吧,伶俐你看看你干的坏事,你看看这个女孩子被你害的差点死啦!伶俐你完蛋啦!伶俐你犯事啦!伶俐你完蛋啦!伶俐你干坏事啦!伶俐你完蛋啦!伶俐你干坏事啦!伶俐你完蛋啦!”金富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话,伶俐的耳朵嗡嗡嗡响,伶俐干坏事了吗?伶俐完蛋了吗?事情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自己就是伶俐,自己干坏事了?自己干什么坏事了?被女学生咬着手腕就是干坏事?是吗?是吗?这是干坏事吗?伶俐越想脑袋越疼,然后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就像被念了紧箍咒的孙悟空,痛苦的翻来覆去的转圈,最后躺在地下打滚,然后又站起来,一边大声叫一边抱着脑袋冲出屋子,冲进了茫茫月色中。
他跑的飞快,他感觉自己有无穷的力量,那股力量不使出来他难受的要死,伶俐在黑夜的田野里狂奔,像以前一样,金富眼看着他窜出去,他拉住他的胳膊,可他力气大的惊人,就像甩小鸡一样甩开金富,金富也拉不住他,只得让他逃了。
其实伶俐不是逃跑,他又没做什么,凭什么逃?只是今晚金富的举动让他诧异,金富为什么出现在小屋?为什么出现的那么及时?伶俐一边狂奔一边想着金富与何庆武每次走到自家门口那些怪异的举动,尤其是最近,女学生瑞瑶送给小新西服后,两个女孩在伶俐家大门外比对,何庆武和金富从自家门口一趟趟的走来走去,两只眼睛色色的看着俩女孩子,好像要把俩女孩给吞了的样子。
今晚……伶俐想起来了,今晚小心新站家门口,何庆武和金富拉着车棉花柴路过还不断的回头,他俩是不是早就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在找机会把小新弄进瓜屋?是不是看自己去了北坡他俩便下手了?而小新却回家睡觉了,女学生下了晚自习,可巧被金富和何庆武碰上了,只是不知道他俩是怎么得手的?
天哪!伶俐开启了老何遗传给他的智慧,分析完后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女学生张瑞瑶是替小新被绑架的,伶俐今晚的大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想到这脑子里爆裂的更严重,老天爷!这可怎么办?
早就听说何庆武和金富在瓜屋干尽坏事,没想到他俩坏事做绝到这种地步,还把屎盆子扣自己头上,嫁祸于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11 13:59:17 +0800 CST  
第二百一十一章,不是死了吗?

伶俐跑了,剩下金富一人在小屋里,独自面对躺在床上的两个女孩,看着那个女学生鲜血淋漓的样子,他有点后怕,都不敢想像自己和何庆武刚才是多么疯狂,要不是伶俐及时出现,他和何庆武今晚恐怕就被这个老师给逮到现场了,自己的罪名可就大了,也不知道这个女学生死了没有?去看看?还是算了吧,千万别破坏了现场,唉!死就死了吧,反正就是死了,罪名也是伶俐的,跟自己无关,
张爱莲倒是很快苏醒过来,她坐起来,高烧让她有点迷糊,还十分不舒服,她迷迷瞪瞪看到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瑞瑶,她又惊又怕,瑞瑶双腿糊满鲜血,张爱莲颤抖着,她伸手推推瑞瑶:“瑞瑶,瑶瑶。”
张爱莲带着哭腔呼唤,瑞总算瑶缓缓睁开眼,看是张爱莲在自己面前,瑞瑶的眼泪刷刷的流个不停,她声音嘶哑的说:“张爱莲,你跑的可真快,我撵都撵不上……”
张爱莲懊悔的嚎哭起来:“呜……呜……都怪我,我跑的太快了,把你落下了,你说你也不叫叫我……呜呜,瑞瑶你怎么这么多血呀?瑶瑶……呜呜!”
瑞瑶说:“我来事了,所以,又被他……那个伶俐……张爱莲,我冷,给我穿上衣裳吧!”“对对,穿衣裳,瑶瑶咱穿衣裳。”张爱莲这才想起要给瑞瑶穿上衣服,她在床上胡乱抓着,把瑞瑶套在脖子上的毛衣撸下来,又哆哆嗦嗦的哭着把裤子给她往身上穿,雪白的西裤被鲜血染的通红。
两个女孩子抱头痛哭。
金富在一边装模作样,一声不吭,他记着何庆武的话,不能说多了,张爱莲给瑞瑶穿衣服的时候金富装正经的躲了出去,瑞瑶穿好衣服后他又装模作样地进来,然后站在小屋门口,脸朝着屋外,身上披着件褂子,两手在褂子里边叉着腰,褂子被撑起来,活像一只张开翅膀的蝙蝠,只见这只蝙蝠走到桌子边拿起桌子上放的一盒烟,抽出一根,掏出火柴点着了,便照旧站在门口,一只手叉腰一手抽烟,烟雾慢腾腾地升上屋顶。
他还是像蝙蝠,不过现在是折了一边翅膀的蝙蝠。
两个姑娘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折了翅膀的蝙蝠,她俩好像看到蝙蝠抽烟的胳膊在抖,不知为什么,两个人还是害怕,金富的存在并没有让她俩有安全感,这个瘦瘦的男人的胳膊为什么哆嗦?
金富也是紧张害怕呀!他借着抽烟好歹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妈的一定得镇定,不然自己就完了。
终于,刘老师和村支书何庆功进来,直到韩石镇派出所来人,小屋外响起突突突的摩托车声,那个蝙蝠的胳膊停止了颤抖闪身躲到一旁,两个身穿橄榄绿警服的警察走进屋子,有一个手里拿个笔记本,一个拿个照相机,拍照的那个说:“不是死了吗?”
“谁说是死了?”另一个说。。
“好像那个谁谁说的。”照相的说。
“不要乱下结论!”拿本子的命令。
张爱莲正哭着呢,看进来的人中,刘老师穿着一件大红风衣,扣子还系错了,在胸前别别扭扭的,衣服颜色鲜红,一看就是女款,他肯定是听说瑞瑶不见了,着急出门穿错了衣裳,张爱莲从来没有见过平常严肃的刘老师像今天这样狼狈,像今天这样衣衫不整过,她跟刘老师在夜色中找了半晚上,一直没看清他衣服的颜色,而今,刘老师暴露在灯光下,屋里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刘老师,两个穿制服的警察看着刘老师,看刘老师滑稽的样子,张爱莲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拿本子的是派出所所长,他威严的扫视着屋内的众人,然后问躺在床上的瑞瑶:“你怎么样?能回答问题不?”瑞瑶点点头。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12 12:34:36 +0800 CST  
“那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绑到这儿来的?”所长的眼睛鹰一样锐利,瑞瑶气息微弱地说:“我只记得被人蒙了头,堵上了嘴,抗到这儿来的。”
“在哪儿被蒙的头堵的嘴?”所长一边记一边问,拿笔的手在本子上快速的写着。
“在……那个伶俐家门口。”瑞瑶低声回答。
“伶俐是谁?伶俐家在哪儿?”所长扫了一眼众人,然后眼睛停留在何庆功的眼睛上。
何庆功说:“伶俐大名何志刚,就住在学校旁边。”
瑞瑶此刻精神萎靡,她喘着气,胸脯一起一伏地说:“是伶俐,是他……呜呜……是伶俐……”
“你怎么知道是伶俐?”所长问!
瑞瑶有气无力地说:“就是他呀,我醒来时他就站在这个床边,我……我还咬了他一口。”
“你咬他哪了?”
“手腕。”
张爱莲说:“我跟刘老师进来的时候瑞瑶正在咬他。”
“你看见了?”所长问张爱莲。
“嗯,看的清清楚楚。”
“好,记住你今晚的话,到时候你还得做证。”所长又问:“还有谁看见了?”张爱莲说:“刘老师。”
刘老师说:“俺俩进来的时候,那个男的站在床边,张瑞瑶同学正抱着他的手腕在拼命咬,那个同志也看见了。”
刘老师指了指金富。
“奥?”所长回过头看向金富:“说说你的情况,你为什么要进这个屋子,又是怎样看见的?”
所长的眼睛紧盯着金富,眼神里充满着一股浓浓的杀气,看的金富心里有点发毛,他娘的要不是老子在市里进过局子,见多识广,说不定还真叫个乡镇的小警察给唬住了,叫你一唬一吓,俺再把实话吐露出来可就完蛋了。想到这金富定了定神,从容不迫的撒起了弥天大慌:
“他那个……是这么个事,我呢,是雇给了何庆武家干活,这屋子就是何庆武家的,今晚俺俩拉回棉花柴来,就在这小屋四周垛起来,垛着垛着就黑天了,反正也不知道是几点,还有很多没垛完,俺俩也饿了,何庆武就回家拿了点酒菜来,说在这里吃点垫垫,想着吃完饭再把剩下的垛完,我这个人呢,干了一天活就想喝两口,何庆武也想喝酒,没想到进来个老猫把酒瓶子蹬地下砸碎了,这不,你看酒瓶子的碎玻璃茬子还在这呢。”
大家看桌子上报纸包着的猪头肉花生米还有地下的被扫到墙角的碎玻璃。
金富说的这块儿倒是实话。
“何庆武说凑合着吃点吧,可俺吃着吃着就吃不下去了,没有酒光吃菜没滋味儿,俺就商量何庆武,说再去买瓶酒吧,何庆武就和俺一块儿去了小卖部,去的时候忘了锁门,本来是打算买了快回来,吃完还想干活的事,可俺庄里俩小卖部,还有供销社都不卖给俺酒,他们说何庆武欠人家前太多了,老是赊账,人就不卖给他了,庆武就在那跟人家叨叨叨叨叨叨,人家还是不卖,光买酒叨叨了很长时间,又去供销社,跟那个何志兴他爷爷叨叨了半天,还是没买成,俺俩就回走,庆武路上就生气,说庄里这些人太刁,说算了,不干了,说金富你去把小屋门锁了回家睡觉吧,我也回家睡觉,今天太累了。就这么着,庆武回家睡觉去了,我呢?就过来锁门,说实话,我还在庄里转了两圈才过来的,我想瞅瞅看谁家还有落在外边的东西,我想捡点东西回家,就拖到很晚才过来,结果正好碰到这个事。”
他撇的干干净净。
所长问:“你能说清楚你们做的这些事都是在几点不?”
金富脸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同志,记不清了,庄户人家,谁做事还去记时间啊!总不能做一件事就看看表吧?没那个习惯。”
也是,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没有人做一件事就看看表的。
所长把金富的话记下来说:“你也算个证人,到时去派出所作证。”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12 12:38:48 +0800 CST  
第二百一十二章,伶俐跑了?

是不是很讽刺?真正的罪犯去给被诬陷的无罪之人作假证,可笑吗?还是可悲?

“那么,那个伶俐呢?你们不是亲眼看到他被咬了一口吗?他去了哪里?你们谁知道他去了哪里?”
金富说:“跑了,这个老师叫我在这等着他去叫支书报案,伶俐就跑了。”
“你为什么不拖住他?刘老师,你为什么把罪犯留在现场你就走了?”所长问刘老师,他嘴角往上扬了扬,想笑,看得出他在极力的忍着。
刘老师不知所措地说:“我当时也慌了神了,再说当时有他在,我以为他会看住那个伶俐的。”刘老师又接着说:“我怎么感觉那个站在床边的人不像是强奸瑞瑶的人啊!怎么看都不像……”
金富说:“人不可貌相……”
“好了,今晚就到这儿吧,那个,受害者家属通知了没有?”
“还没呢,张爱莲没回去,别人也不知道她家在哪。”刘老师说。
“这边支书安排辆拖拉机,先把她俩送韩石镇医院,刘老师你找人通知家长直接去韩石镇医院,至于那个伶俐,何支书,把您庄民兵队长叫出来,跟我去抓人。”
刘老师才想起找何家庄本村的同学帮忙去张家小庄报信,陈所长说:“这个庄还有这女学生的同学?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叫他们一起寻找?”
刘老师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红了脸,他低下头说:“忘了……”他是真忘了,再说,就是庄里有,他也不知道那些同学住在哪儿,他才刚来这个学校没几天,也确实不熟悉情况,问张爱莲,张爱莲都烧糊涂了,她也把这茬给忘了,这不,陈所长提醒,俩糊涂蛋才想起来。

一直蹲在墙角抽着旱烟默不作声的老支书何庆功,黑红脸堂上爬满了沧桑,花白的头发像刺猬的尖刺根根直竖,一看就是耿直的人,他跟老何是多年的交情,以他对老何家、对伶俐的了解,无论如何伶俐是做不出这种事来,以他对何庆武和金富的了解,这事是他俩干的还差不多,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伶俐,他找不到任何给伶俐开脱的理由,没办法,他只得帮伶俐拖延时间,他知道伶俐跑了,他希望伶俐跑了不要再回来,所以老支书说:“民兵队长他老丈母娘在林城住院,他在医院陪着没回来……”
老支书抽了口烟,眨了眨眼皮说:“陈所长,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回村委会歇歇,我去伶俐家看看,他家有个小媳妇儿,怕见生人,我先去看看他在家没,如果在家,我把他叫出来你们在外边给他戴铐子,这样他媳妇儿不会被吓到,那孩子怀着孕呢!唉!”
老支书重重地叹了口气。
陈所长说:“我们跟你一起去,我们不进去,你去把那个伶俐叫出来。”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13 12:47:21 +0800 CST  
瑞瑶被抬上拖拉机,张爱莲陪着,可她也是病的厉害,两个女孩子互相依偎着坐在拖拉机上的破麻袋上,头发零乱,衣衫不整,好像电影里演的那些在监狱里受尽非人折磨的女兵,那模样要多惨有多惨,后半夜吹来一阵阵冷风,两个女孩子冻的瑟瑟发抖,金富做出了英雄的举动,回到小屋,把何庆武的被子一股脑儿搬出来,盖到她俩身上,还给掖了掖被角,张爱莲感激地说了声谢谢。
刘老师爬上了拖拉机,拖拉机突突突的一溜烟消失在月光下面,车后扬起滚滚尘土。
尘土飘散在空气中,与空气融为一体,一只老鼠从田里蹦出来,跳上大路,它在路上从容不迫地寻觅,尖尖的嘴巴左嗅嗅,右闻闻,然后抬起头,它好像看到了离它不远的几个人,吃了惊吓,“蹭”的一下,身子犹如离弦之箭窜回田野,在田间麦田的垄沟里拼命逃窜。这个不平常的夜晚,这个九月十五的月圆之夜,月光把每一束光线掖进何家庄的角角落落,越到后半夜越明亮,明亮到连只老鼠都无处躲藏。
何庆武按照刘老师和张爱莲提供的瑞瑶同学的名字,连夜把他们从热被窝里叫起来,几个男生迷迷瞪瞪,听了吩咐后立马赶往张家小庄。金富呢,被吩咐一起去抓伶俐,此时的他好像个见义勇为的英雄,雄纠纠气昂昂的跟在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后边,把个老支书气的一个劲儿的翻白眼。
几个人到了伶俐家门口,老支书拍拍门,屋里没动静,小新一个人在家,门拍了半天没人开,陈所长正想着闯进去抓人,后面过来了一个人,在他们身后嘿嘿笑,陈所长看是个短发很乱的女人,老支书说:“花花,这么晚了你去哪啦!”
花花嘿嘿笑着不回答。
何庆功说:“花花,给我开开门,我要去你家好不好?”
花花点点头,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钥匙打开门,何庆功进去,后面的人刚想跟进去,被何庆功给推出来:“说好了我自己进,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放心,跑不了。”
何庆功今晚可撒谎了,他想进去放伶俐跑。
他想进去让伶俐翻墙进入大生家,再从大生家后窗户跳出去逃跑,他知道那种地主的老屋,后窗开的很大,当年兵荒马乱的,为的就是逃跑方便,因为何庆功老辈上就是地主。
何庆功进去后,跟着花花进里屋,结果却是伶俐不在家,他媳妇在炕上呼呼大睡。他跑哪去了呢?万一……万一被他们碰到就不好了。
何庆功只得出来跟陈所长说,没在家,可能是真跑了,你们先去村委会歇着,我在这看着,他回来我告诉您。
可是金富不放心,他也要陪着,他可真怕伶俐跑了,到时候案子细查起来,万一有什么漏洞那就麻烦大了,必须得把伶俐逮着。
“他会回来不?你怎么就确定他会回来?”陈所长问了一句。
“唉!”老支书叹了口气:“陈所长,你不了解他家的情况,反正他肯定回来就是,您先回去,到时候肯定能抓着他,放心好了。”
两个制服走了。
剩下何庆功和金富,在伶俐家门口蹲着,何庆功挖了一勺旱烟点着,坐在了伶俐家门口的石碌碌上,吧嗒吧嗒抽旱烟,他对金富理也不理,金富馋了:“叔,给我点袋烟抽!”
“滚一边去!”何庆功火冒三丈,他对着金富怒吼,金富怏怏得说:“不给就不给,还用着发那么大火?”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13 12:48:00 +0800 CST  
第二百一十三章,我想救她

伶俐呢,在田野间纵横交错的土路上狂奔,他就像匹脱了缰的野马,拼命的跑啊跑啊!他怎么也接受不了瑞瑶被强暴的事实,她是个多么善良温暖的女孩子,就那么被畜牲给糟踏了,她不应该遭受这个,老天爷瞎了眼!老天爷瞎了眼,
伶俐的心疼的厉害,他的那股气流窜的厉害,他明明猜到是金富,可他没看见是金富做的,他毫无办法,他无处发泄心里的愤怒,心痛,还有被金富胡说八道陷害的委屈,红口白牙的胡说,可是,明明自己在床边被那个女学生咬了一口呀!明明是被金富和那个另外两个人看见了,可咬了一口又能证明什么?
想到这伶俐奔跑的速度慢下来,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衣服被汗水浸透,头发上滴着水,脸上淌着豆粒大的汗珠子,他一屁股坐在一块麦田的地头上,两只胳膊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叉,伶俐掀起单眼皮抬太起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白白的亮亮的,就像一只大独眼在盯着伶俐,
伶俐说:“月亮呀月亮,你眼睛那么大那么亮,你知道今晚的事是谁干的不?月亮呀月亮,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子在你眼皮子底下被坏人祸害,你就一点也不管?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月亮被伶俐指责,也许它觉的自己错了,便躲进了一块云彩,藏着不出来。
伶俐对着月亮无用地叨叨了一会儿,才感觉手腕处隐隐作痛,他这才撸起衣裳袖子看了看,手腕上的牙印被汗水浸泡很是生疼,还伴随着殷殷血迹,伶俐用袖子擦了擦,擦完还冒,他就再擦。
几点了?伶俐问自己。
不知道,伶俐自己答道,应该在后半夜了吧?这个时候夜长啊!伶俐自言自语,今晚的这个事,本来是在坡里浇地,却碰到这一出,我是回家呢还是在外边躲着不回去?可不回去我又能去哪?没地可去呀!再说小新,小新怀着孕,我还不放心,不行,我得回家看看,至于那个事,反正又不是我干的,怕什么?
老支书何庆功蹲在伶俐家门口,金富站在旁边杵着像根高粱杆,何庆功不愿跟这个畜牲多说一句话,自古吧嗒着抽烟,金富无所事事,再说折腾了一晚他也累了,能不累嘛!他一个晚上就没闲着,而且出力还真不少,他就倚在伶俐家院墙上歪着脑袋,两只爪子抄在袖筒里嘴里流着哈喇子打开了呼噜。
站着还能睡觉啊!何庆功不屑的说,你他娘的今晚上功劳大了,谁知道你今晚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这个祸害。
何庆功骂着,心想万一领俐回来,别叫金富堵在门口,得想个办法,想到这他推推金富:“哎,哎,你别困了,你起来,别在这睡,你说你真厉害,站着也能睡觉哈,起来起来,你另外找个地方睡觉。”
金富迷迷瞪瞪半睁开眼,他打了个哈欠说:“你叫我上哪睡?我得等着伶俐回来。”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14 18:12:06 +0800 CST  
何庆功说:“你上伶俐家那个草垛里去睡,里面不冷,伶俐回来你也知道,快去快去。”
金富实在受不了了,他困极了,便往伶俐家左侧的一个草垛里钻,巧的很,香芹在抽柴火做饭的时候,不知怎么把里面抽出了一个空间,可能是玉米秸一抽一大捆,她就哪里松抽哪里,再说志勇和伶俐当时也不太会垛垛,只是堆了个长方形的柴火堆而已,那个空间支在边上,一个人很容易就能钻进去。
金富像条狗一样往里拱,何庆功在外面踢着他的屁股:“快往里进,你快进去,快点!”
终于金富钻进去了,何庆功拖过几个玉米秸捆,堵在入口处,嘴里骂道:“你这个畜牲,要不是杀人犯法,今晚我把你堵里边一把火烧死你!呸!”
金富是真的又累又困,他在里边刚刚打开呼噜,伶俐就从那边踢踢踏踏地走过来了。
何庆功赶紧迎上去,弯腰就把伶俐的鞋给脱了,他扯着伶俐的胳膊小声说:“你怎么回来了?人家等着抓你,金富就在你家草垛里藏着,就等着你回来呢,你快走吧,家里呢媳妇儿我给你先照顾照顾,你快跑。”
伶俐说:“叔我往哪跑哇?我没地去呀?再说了,那事它也不是我干的呀?我进去的时候只看见瑞瑶血淋淋的躺床上,我本来想救她,叔我想救她,我没想祸害她,不是我祸害的她呀,叔。”伶俐小声辩解。
何庆功说:“那你打算怎么办?跑还是不跑?”
伶俐说:“叔我得家去看看小新,她胆儿小,我不在家她害怕,叔我不跑又不是我干的我跑什么?我回家看看。”
何庆功无奈的看着伶俐,眼里流露出辛酸,他点点头,把手一挥:“去吧去吧!”

伶俐回家后,小新已经睡着了,但她倦缩着身子,像只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很希望妈妈的搂抱,但妈妈不在,她累了困了便独自睡去,从她紧缩的眉头来看,她睡的极不安稳。以前的她在风雨飘摇的江湖上像一片孤零零的树叶子,生命随时消亡,而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避风的屋檐,屋檐下有个伶俐罩着,她每天都在伶俐的陪伴下入睡,她越来越离不开她的丈夫。她越来越依赖伶俐,伶俐的角色,既当父母还当丈夫,但他喜欢当,他喜欢给小新个安全的家,所以他回来了,他冒着风险回来了。
伶俐给小新轻轻地掖了掖被角,小新好像感觉到伶俐回来了,紧缩的眉头松驰了下来,呼吸也顺畅均匀,她放松的沉沉睡去。
伶俐感觉手腕上还疼,他看了看还在渗血,便撕了块棉被的一个破角把手腕和半截胳膊统统缠起来,
也不知道几点了,反正外面天还没亮,伶俐刚刚躺下,便听到外面很响的砸门声:“开门!开门!”
紧接着是自家那两扇摇摇欲坠的破门被打开的声音,一大帮人忽啦一下涌了进来。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14 18:13:16 +0800 CST  
第二百一十四章,乖乖听话,等我回来

金富躺在柴火垛里,起初是睡着了,可他躺的地方一只老鼠在他身上爬,爬到他脸上,四只爪抓挠的他那个痒啊!他就用手拨拉,拨啦下去后那老鼠又爬上去,抓挠的金富睡不着,他爬起来,拱出草垛,对何庆功说:“他妈的草垛里有耗子。”
他刚说完,便看到伶俐一个闪身进了家门,金富扭过身子撒腿就往村委会跑,他窜到村委会,两个绿橄榄还在村委会的大床上睡觉,金富拍着门便喊:“报……报告……那个伶俐回来了。”
陈所长耳朵支棱了一下,闭着眼说:“你吆吆喝喝的干什么?有事明天再说。”
金富急了:“明天伶俐就跑了,你上哪抓人去?”
照相的小王还在打呼噜,他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吧嗒了一下嘴,呼噜停了,但紧接着又响起来。陈所长踢了他一脚,他又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打起来。
陈所长捣了他一拳,他再停再打,陈所长醒了,他揉揉眼坐起来:“你他妈还让不让人睡觉?就你这呼噜,你老婆怎么忍的了?”
金富还在外面拍门:“陈所长开开门,我来报告一声,那个伶俐回家了,咱还抓人不?”
“什么?伶俐回来了?果真回来了哈,回来了就抓。”陈所长这才听明白,他清醒了,打了个哈欠,然后捅了捅小王:“起来起来,别睡了,咱抓人去。小王终于从床上爬起来,带上家伙什,跟着金富去了伶俐家。
何庆功正在伶俐家门外转悠,一看金富带人来了心想坏了,伶俐跑不了了。
陈所长过来问何庆功:“老何,伶俐回来了?”何庆功只得结结巴巴地说:“回……回来了。”
“好,老何,还得麻烦你去叫几个民兵来,咱一起进去。
伶俐刚从炕上爬下去,站在炕前,还没来不及做什么,那帮人便涌进屋子,金富在最前面,他瞪着一双贼溜溜的死鱼眼,激动得浑身颤抖着,伸出干瘦如柴的手指指向伶俐:“就是他,伶俐,伸开你的胳膊给人看看。”
说着不由分说,拉着他就撸起了他包着的胳膊袖子,破布被撕把开,手腕处赫然有两排牙印,还在往外渗血。
陈所长看着金富的举动,好像逮到伶俐对他来说就像凭空捡到了一个大元宝,激动、兴奋的有点过头,他至于这样吗?还是……他跟这个叫伶俐的有什么天大的仇恨?
小王不由分说,扭过伶俐的胳膊便“咔嚓”一声,一副铮亮的手铐扣死死的扣住了伶俐的双手腕,伶俐只觉的被咬的地方更加疼痛。伶俐百口莫辩,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天大的冤枉,他反抗,可无济于事,他把手腕上的手铐往炕沿上砸去,一边说:“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又没做坏事,没犯罪,你们抓我干什么?”
小王把他的手铐打开,反剪双手扭到后边,再重新给他戴上,刚想押他走,花花醒了,小新也从炕上爬起来,她揉搓着双眼看到满屋子人吓的睁大一双美丽的大眼,她哭了:“呜呜,伶俐……
她一边哭一边缩在炕上抖成一团,就像受了惊吓的三岁小孩儿,不停的哭。陈所长看了看说:“没事,你不用害怕哈!”越说她不用害怕她越哭的厉害:“呜呜……伶俐……伶俐……”
小王放开捉着伶俐的手,伶俐偏腿坐到炕沿上,尽量不让小新看到手腕上的铐子,他用腮帮子蹭着小新的脸,给她擦着眼泪:“别哭哈,没事,天快亮了,我去北坡浇麦子,你在家好好睡觉,我浇完麦子就回来,你听话,别害怕哈。”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15 18:42:11 +0800 CST  
伶俐用嘴叼过棉被,对小新说:“你躺下睡觉,我浇完麦子就回来,乖乖听话,等我回来给你买虾酱吃。”
“你的手来?伶俐你怎么倒背着手?”小新泪水涟涟的问。
伶俐说:“我后边裤腰那不太得劲儿,我提提裤子。”可怜的小新,伶俐说什么她都信。
“你别哆嗦,别害怕,你躺下睡觉,等我浇完麦子就回来,听话啊!别抖擞了,躺下。”
伶俐的声音细致而温柔,就像给小新吃了颗大大的定心丸。
“嗯!”小新不再颤抖,在炕上重新躺下,伶俐用牙齿含着被子给她盖上,用腮帮子拨拉了拨拉她脸上的头发,然后亲了亲小新的脸蛋,小新安稳下来了,伶俐再次亲了亲她,他不知道他今晚的吻是最后的分别,他也没想到他再次见到小新的时候是硬邦邦冰冰凉,浑身没一丝热乎气儿,而距他被抓不过几个小时。
何庆功这个见多识广的老支书此刻已是泪流满面:何庆良啊!你泉下有知,你救救你儿子,你看看这个家这是出了些什么事儿呀这是?何庆良你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呀?
金富站旁边看不下去了,他撇着嘴说:“唉呦伶俐,你可真能出洋相,这么多人你也不怕人家笑话。”
“笑话你个头啊!”何庆功一烟袋锅子敲到了金富头上,金富一摸脑袋:“叔你打我干什么?”
“我就打你怎么了,我就打你!”何庆功又举起了烟袋锅子。
昏黄的电灯光下,花花盘腿坐在炕上,头发篷乱,上身光着,下身还不错,一堆破烂棉絮裹着她的羞处,只见她双乳下垂,都垂到肚脐眼上,身上的灰塞满了皮肤的褶皱,两只大眼珠子奇怪的瞅着众人,突然她好像感觉到什么,两眼恶狠狠的盯着金富,金富吓的一哆嗦,他从来没见过何庆良这个傻老婆还有这种可怕的眼神。
陈所长和小王奇怪地看着这一家人,何庆功说:“陈所长啊!这是一家子可怜人哪!”
陈所长和小王看出了什么。

伶俐被押着往外走,他迈过门槛回头看着小新:“好好睡觉,我浇完地回来,听话啊!”
小新听话的躺在被窝里,两只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伶俐,五官精致的让陈所长和小王都惊叹不已,小王侧过脑袋,嘴巴贴近了陈所长的耳朵悄声说:“他这个媳妇长的可太漂亮了,我看着怎么跟小屋里那个被强奸的女孩子长的那么像啊!”陈所长低沉着声音说:“闭嘴!”伶俐一直扭着头看着自己的媳妇儿,直到小新闭上她美丽的大眼睛,腮帮子上遗留着两行清泪,伶俐这才放心出门。
花花却穿上衣裳跟出来:“伶俐,你好好回来呀!回来给你媳妇儿买虾酱吃……”娘的眼睛里流露出满满的渴盼,伶俐从来没见过娘还有这种眼神,他禁不住一阵心酸,悲从中来,再也忍不住,他哭了,眼泪哗哗的流,他哽咽着“嗯”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
花花在关上大门的那一刻,两眼又狠狠的瞅着金富,金富吓的叫了起来:“唉呦俺的那个娘来!”他抱着脑袋就像被人人喊打的耗子,仓惶逃窜!
陈所长看着金富逃窜的方向,锐利的眼珠转了转,感觉很是奇怪,这个叫金富的证人,怎么那么害怕伶俐他娘?
月亮已经向西边偏移,拉长了四个人的影子,月亮的脸和伶俐的脸一样惨白,从村子往东方向看,天边已慢慢的现出一抹不一样的光明,月亮的光渐渐的淡了下去。
天终于亮了,这个深秋的漫长的夜啊!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15 18:43:24 +0800 CST  
第二百一十五章,把何庆武叫来

何家庄以前的大队部,现在改成了村委会,房子还是那座房子,就是旧了些,木制桌椅板凳的棱角都被时光磨白了。伶俐坐在一张椅子上,早上的突审就在这进行,何庆功则倚在门边抽着旱烟,他披着件棉袄,烟雾一阵阵从他嘴里吐出来,他斜着眼瞅着金富,金富正嘚啵嘚啵的重复着他昨晚的证词,天衣无缝,可老支书怎么看油滑的金富正在撒谎,可又不知道哪儿不对。
陈所长说:“你说那小屋是何庆武的,你跟何庆武拉棉花柴来是不?好,把何庆武叫来。”
何庆武在家里一个晚上没睡,自己捣鼓出的破事,他怎么可能睡的着?但他又不能主动跑出去,事情发展的怎样他不知道,他在家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董金富这王八蛋搞砸了没有?可千万给我撑住啊!他躺炕上就像躺在一张烙饼的热鏊子上,一晚上差点把他烙糊了,一晚上差点把他煎成肉饼,何庆武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的焦糊味儿。
天快亮的时候,村委会大喇叭里响起了何庆功的声音:“何庆武上村委会来趟!何庆武上村委会来趟……”
何庆武听到这不知是福还是祸的声音,心里七上八下着,他真怕他等会儿一进村委会大门便有一副冰冷的手铐套在自己的手腕上,他在心里不停的念叨:“金富啊金富,我可全靠你了。”
何庆武洗了把脸,感觉头脑清醒了些,他整理了整理衣服,强压着内心的不安和慌乱,一双手无处安放,便把它们放到两边的裤子口袋里,脸上是强装出来的镇定,出现在村委会的屋子门口。
第一个进入何庆武视线的是坐在椅子上反剪双手戴着手铐的伶俐,何庆武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一半,他若无其事地走进屋子,跟倚在门框上抽烟的何庆功说:“哥你找我什么事呀?陈所长啥时候来的?”何庆武抢上一步,跟站起来的陈所长热情地握手:“您这一大早就来了俺庄,你看我也不知道,没好好招待您,您快坐坐坐,咱怎么着?弄点水喝,看看那个谁安排点早饭。”
何庆武装模作样的虚套客气着,然后他装作惊讶的看向伶俐:“伶俐,伶俐你这是咋?怎么还戴上铐子了?”
金富在一旁插了一句:“这不是咱俩没买着酒,你家去睡觉去了,伶俐就在你小屋作了案了。”
何庆武一听吃了定新丸了,他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对陈所长说:“陈所长,您看半夜三更的来办案子,您辛苦了哈!”
陈所长摇瑶手说:“不辛苦,叫你来就是问你几件事,你得配合一下。”
“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俺保证积极配合,您请说。”
“你就说说昨晚你都干了些什么,最好把时间交待清楚就可以了。”陈所长说道。
何庆武狡猾的说:“陈所长,我可以说我昨晚干什么了,但是你说把时间说清楚,我恐怕是说不清楚,我没有干一件事就看表的习惯,我只能大体上把事说说,你看行不?”
陈所长说道:“你说吧。”
何庆武早就跟金富通了气,说的跟金富说的如出一辙,几乎没有一点露洞,他说到回家睡觉之后就打住了,剩下的就是金富上场了。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伶俐,伶俐从坡里回来,到作案,连时间都设定好了,作案时间瑞瑶说不清楚,实际上她被强暴了得有半个小时,可这半个小时既能缩短也能拉长,也可以缩短到十分钟,庄户人家的漫漫长夜,随便一件小事就耽误十分钟,伶俐从坡里回来,坡里的小兵记不住时间,庆喜肯定能记时间,可伶俐在路上走多长时间?走的快走的慢又不一样,所以,伶俐的作案时间便堂而皇之的被挤出来了。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16 13:10:35 +0800 CST  
果然,这个案子在问道庆喜的时候,庆喜倒是把伶俐走的时间说清楚了,他说伶俐走时快九点,瑞瑶被强暴在九点至九点半,张爱莲和刘老师进去的时候也是快九点半,金富和何庆武,提供了一大堆不在场的证据,小卖部的人,供销社的人,而且都是实证,并且那些人也提供不出个具体的时间,农民没有看表的习惯,何庆武和金富撇的一干二净,污水毫不留情地泼向了伶俐,一大盆子狗屎从伶俐头顶兜头浇下。
伶俐懵的不知所措,审讯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劲儿地说,他进屋子时瑞瑶就血淋淋的躺在床上,陈所长一双锐利的鹰眼紧紧的盯着伶俐:“那为什么那女孩儿也说是你?”
“我也不知道啊!”伶俐伤心欲绝:“她为什么说是我强奸她?可我没有啊!我当时只想救她,一门心思想救她,我没想害她呀?”
村委会问讯结束,伶俐被他们又带到何庆武的瓜屋,要他指认现场,伶俐只说他从这路过,是一只猫带他进来的,“一只猫?那你把猫找出来做证!”陈所长哧之以鼻:“找证据找只猫,猫在哪儿?”
一个乡镇派出所的所长,一年到头碰不到几个大案子,都是些小打小闹鸡毛蒜皮,什么你偷了我家一只鸡,他偷了他家一只鸭,再就是庄里谁谁家大中午挎个柳条筐把邻居家的扁豆给摘光了,然后就在韩石镇大集上摆着卖,结果让失主碰上了,两人在大集上扭打,一个不承认,一个就说是,然后就扭打到离集市不远的派出所,陈所长每天处理这些小事,觉的好没意思。
后来不知哪个庄丢失了一头牛,他把案子破了,原来是本村的邻居偷的,正牵着往县城的牲口市场走,打算去卖呢,结果被陈所长人赃俱获,罪犯服法。
朴实的农民谁还去犯那些要命的大案子?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简单快乐,偶尔回家看看电视,或者村里放场电影,人们便满足的拿个马扎坐在空地上,看着两棵树上拴着的白色的幕布上人影跳跃晃动,人们便兴高采烈,开心极了。
可是,高科技给人们带来方便的同时也带来了糟粕,电视来了,后来就出现了自由播放的录相,不止镇上有录相厅,有条件的人家直接买录相机,那些黄色录相到处泛滥,造成了那个年代强奸案子频发,经常听说哪哪个庄的女的走路时被人拖进庄稼地强奸,或者谁家大人不在家,女孩子就独自在家被人强暴,其状惨不忍睹。
那个时候真是人心惶惶,女孩子都小心翼翼,再后来,乡镇的很多餐馆饭店藏着许多卖身的女人,我们拿就叫“鸡”,“鸡”们为那些迫不及待的男人们提供色情服务,倒让强奸的案子少了许多,毕竟花俩钱总好过去蹲几年大牢吧?
瑞瑶的案子就是出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农村刚刚吃饱饭,人们对精神生活还没个正确的认识,好的坏的照单全收,何庆武的录相就是个例子,他不知刺激了多少男人们的大脑神经,有的人能空制,比较理智,何庆武和金富这一对没有爹娘教养的孩子,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偏离了人生正确的轨道,你说他错就错吧,还把罪过扣到伶俐头上,作下了天理难容之事。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16 13:11:15 +0800 CST  
第二百一十六章,终于吃到虾酱了

小新在伶俐走后,她听话的躺在炕上直到天明,她起来穿好衣服,今天她没穿白西服,而是把白西服泡到脸盆里洗了,因为白西服穿了好几天了,太脏了,她换上自己那身红格子外套,把自己的头发梳了两个麻花辫,她抽出自己结婚时扎过的红绸结,一边一个扎到辫稍上,她望着镜子里自己的青春可人的脸,被红绸结衬托的更加好看,她抿着嘴笑。
婆婆花花做好早饭,小新没吃,而是走出家门,她想伶俐了,她想着伶俐说要给她买虾酱吃,她就走出去,站在大街上等,等那个北海的老爷爷,她望眼欲穿,那个北海的老爷爷怎么还不来呀?
深秋的风儿一阵吹来,吹的小新两肩上扎着的红绸带飘呀飘呀,真像两只红色的蝴蝶在她的肩头呼扇着翅膀,她的眼里是满满的渴盼,好像一个三岁的孩童在盼着她心爱的玩具。
小新站在路边,朝着北边的路上张望,迎面碰上四奶奶,四奶奶问:“小新你在这干什么呢?你吃早饭了吗?”
小新老老实实地说:“四奶奶我没吃饭,伶俐说他今天要给我买虾酱,我就看看那个卖虾酱的老爷爷今日来不来,我等着买虾酱。”
四奶奶说:“可怜见的,那天他来你们没买?”
“没有买四奶奶,虾酱到俺家门口的时候都卖完了,俺就……一直没捞着吃……”小新说的可怜巴巴,四奶奶心里软了下来,她跟小新说:“走!上俺家吃去,我让你吃个够!”
她拉上小新,到了自家,四奶奶把饭厨里的一大碗虾酱端出来,又拿出几张饼,对小新说:“孩子,吃吧,把虾酱卷饼里头,吃,多吃,这孩子,怀着孕呢,多吃点啊!”
四奶奶索性给她卷了一个,还说:“虾酱啊,太咸,不能卷多了,卷多了齁着你,少卷点就行了,有那个滋味儿就着,你就能多吃饭,肚子里的孩子呀,壮实!”
四奶奶正忙活着往一张摊开的饼里抹虾酱,大生子转过了她家影壁墙走到院子中间说:“四婶子,不好了,伶俐……伶俐被抓起来了。”
四奶奶吃了一惊,赶紧跑出去把大生推出院子说:“他媳妇儿在这呢,别叫她听着,你说什么?伶俐被抓起来了?”
大生着急的说:“我这是才知道,刚才碰着俺庆功叔,他告诉我的,说昨晚上伶俐在庆武的瓜屋子里把一个女学生给强奸了,还说是金富亲眼看着的,人家那个女孩儿也说是伶俐强奸的她,可我是打死也不相信伶俐会干那事,庆功叔也说不相信,可好几个人看见了,庆功叔说让咱想想办法把伶俐保出来。”
“俺的那个天老爷爷呀!”四奶奶一腚就蹲在地下了:“了不得了!伶俐这是待咋?怎么还有这种事?强奸?他会强奸谁呀?他会强奸人不?伶俐他就不会干那事,他连想都不敢想,他怎么还强奸人家姑娘了?不会弄错了吧?不对!肯定是弄错了。”
四奶奶坐在自家大门口的干土地上,大生也跟着蹲下,突然四奶奶一拍大腿:“伶俐被押走了没有?”大生说:“没呢,还在村委会押着。”
“走!咱看看去,说不定不是,他们也不能随便抓人不是?咱去问问伶俐。”
楼主 野有蔓草蓁蓁生  发布于 2020-09-17 18:46:03 +0800 CST  

楼主:野有蔓草蓁蓁生

字数:594768

发表时间:2020-02-13 02:47:5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4-01 11:25:3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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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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