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时代】 夜店里遇见真爱 薄晓时分

@6****************我骄傲地把头一扭,说:“我才不稀罕呢,它有我姐姐的奶子白吗?”
“啊!”他显然兴奋了,眼里放出了光。“你姐的奶子有多大?”
我用手比划着,“看,就这么大。”
“你摸过吗?”
“摸过呀!天天晚上摸。”
“快说说你怎么摸?我有好东西给你吃。”他一副猴急的样子。
小孩子不说假话,我对他细说:“我用手指头捏住我姐的乳头,拽啊拽,可好玩了。”
“啊!啊!啊!”陈佳亮经不起这么好的故事,他大口喘息着,我觉得他呼吸有点困难。
我问他:“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病了。”
“我没有,你别停下呀,接着说,你还摸你姐哪儿。”
我看出了他的不怀好意,眼皮一翻,骂了一句:“你妈逼!”扭头跑了。
转天,他看见我,就拦住我,问我:“你今天又摸你姐奶子了?”
我狠狠吐他一口,“你家死人了。”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9 20:51:13 +0800 CST  
@7*****************后来,我竟然在家里碰见他。他坐在柜台的一角,嬉皮笑脸和我姐说着话,我就上去骂他,说他家里死了人,还不快滚。要不就咒他家里着了火,赶快回去救火。第一次还行,次数多了就不灵了,任你磨破了嘴皮子,他巍然不动。我气急了,过去踹他的凳子,一下又一下,凳子都快踹烂了,最后,我姐出面了,说;“你还是先走吧!”他才讪讪离开。
再后来他竟然当了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这下我倒霉了,做早操的时候,他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罚我做五十个俯卧撑。或者课间休息的时候跑五百米。不管有错没错。他喜欢每天都要折磨我几回,我真是怕了他。回家的时候,再看见他,就像老鼠见了猫,躲了。有时候,我姐见了我会骂我:“没见你老师在这儿,还不快问好?”
我就低下头鞠了一躬,“老师好。”
从此以后,家里每天都会看见他的身影。大太阳的暴晒下,他脱了上衣,露出油汗的膀子。他认真仔细刷洗着瓷缸。那些大瓷缸,我姐想挪动一下真是费劲,这位老师的劲可真大呀,他一手提溜一个,还能转了一个圈,耍出花样。空闲的时候,他就去赶集,开着他家的拖拉机,买回满满一车的黄豆。到了家里,他坚决不让我姐动手,就让姐姐坐着,看着,指挥着就行。二百斤麻包,他吸一口气,轻松上肩,满满一车的货,他三下五除二就结束了。末了,又递给我一个塑料袋,里面有我爱吃的贵妃麻花点心。他让我回到里屋里吃,还说别让别的小孩子看见。我很听话跑回屋里。其实,在里屋我也没闲着扒着窗沿边咬麻花边看他。
我姐拿着毛巾为他擦汗,她开始心疼他了。
俩人隔得很近,他的胸口有一丛黑毛,我姐擦到那里的时候,他一把抱起了她,把她放在了柜台上,解开了姐姐衣服的扣子,把乳罩撸了上去,我姐的奶子白白的像两只兔子。他的手抓了好几次都没抓住。他为什么抓羊奶子就那么利索呢。最后还是让他抓住了,他哭了。妈的,可让他捞着了。呸!我把嘴里的麻花糕吐在地上。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9 20:53:24 +0800 CST  
@8****************我上四年级了。
学校小,操场也不大。体育课的时候,男生都到外面跑,老师也不跟着去,就像放了羊。出了校门往北跑,然后右拐,穿过酱油胡同,返回。连着跑两圈就算结束了。我个子小,跟在队伍的后面。跑着跑着,路过家门口,我就悄悄溜回去。我姐姐歪着头正在看账本,她也不看我,都习惯了。我的小外甥正在她的怀里吃奶,我特别讨厌这个小东西,也不知是谁家的,他来了,我倒霉了,我姐姐不愿带着我睡了。她还教育我,“你看,你长大了,都当了舅舅了,你和姐姐睡,你不害臊?”
是啊!我当了舅舅了,我也这样想。从此以后,我就到另一张床上睡了。
我小外甥闭着眼,嘴里叼着乳头,胖胖的小手还拽着另一只乳房。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是在睡觉呢,还是在吃奶,总这么霸占着也不是个事呀!管它呢!我在他的屁股上掐了一下,他哇哇大哭,嘴巴松开了乳房。我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忙把他抱了起来。趁这机会,我赶忙用嘴巴叼起我姐乳头,稳稳地吃两口。吃了一会,又移到另一只乳房。我姐姐没有怪罪我,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说:“快点!你那些同学快跑过来了。”
果然,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经过家门口的时候,我溜了出去再跟上大部队。
我喜欢体育课。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9 20:54:53 +0800 CST  
@雷本祖 279楼 2014-06-24 21:05:05
@27 *****************我也打了一辆车,赶了过去。李村大集人山人海,我从人流中穿过。宋天打来了电话,“雷哥,赖广胜出发了,提溜着一个袋子,就他一人。”
我叮嘱他,“千万小心,注意周围。”
约半小时后,我拨通赖广胜电话,“赖老板,到了吗?”
“到了。”
“好!我在李村河二手车交易市场。”
“知道了!”他淡淡地回答。
宋天的电话也拨了进来,“雷哥,赖广胜的车向李村河方向驶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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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壁松岩 301楼 2014-06-25 16:29:09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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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胜军 434楼 2014-06-29 22:50:09
支持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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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二位,太客气了!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9 22:53:39 +0800 CST  
@雪花与火花 466楼 2014-07-01 00:04:04
继续支持兄弟佳作,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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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兄!我为你骄傲!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7-01 07:22:01 +0800 CST  
@9*******************从早上第一节课,我就开始盼,感觉时间真是难熬。可是,有一天事情还是完蛋了。我从跑操的队伍里又溜回了家,刚吃了两口奶,不知何时,一帮同学悄悄折了回来,他们悄无声息进了店里,把我围了一圈,我正吃得起劲,全然不觉。他们大喊一声,“不要脸!”轰!的一声,跑了。
这下完了,我急得直哭,埋怨我姐姐没有看好门。我姐姐安慰我,“哭什么呀!他们想吃,还捞不着吃,馋死他们。”
安慰也没有用,我还得上学去。等我跑回学校,一个学生都没有了,他们都上课去了。体育老师也就是我的姐夫站在门口,怒视着我,看我走了过来,踢了我一脚,骂了句:“不要脸。这么大了还吃奶。”
我说:“你也不要脸,你也吃我姐的奶。”
他又踢了我一脚,“你胡说。”
我说:"我看见了。"他又踢我。
我大喊:“耙子打人了!”
他一慌,还是没有放过我,把我摔倒在地,脱了我的裤子,使劲地打我屁股。痛得我直哭,一边哭一边喊,“姐姐救我,粪耙子打我!”只一声,他就害怕了,撂下我跑了。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7-01 19:28:35 +0800 CST  
@9**************我哭哭啼啼来到小河边,清澈的河水映照我孤单的影子。河两岸一株株垂杨柳,柳丝垂向河面,鱼儿跳起来吻它。一只水鸟飞了过来,鱼儿吓跑了,鸟儿也飞走了。我哭累了,脱了鞋,把脚放进水里,水有点凉,秋天的光景。小燕子在水面上试飞,跌跌撞撞,笨头笨尾。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离开这里。小燕子,明年你们还来吗?如果我有翅膀,我一定要和你一起飞,我要离开这里。有一只小燕子听懂了我的话,向我飞了过来,翅膀擦过我的脸,我忙乱追随,伸出双臂学着和它一起飞。
我俩飞过田野,飞过草地,飞过收割后的玉米茬,飞过郁郁葱葱的白菜地,一直飞呀飞,飞回村里,飞进酱油胡同。最后,小燕子飞到五爷的家里。嘿!我乐了,原来咱们还是亲戚。
五爷的家在巷子的北头,他的门前有一颗老槐树,多少年了,我不知道,小孩子抱不过来,几个大人也不一定抱得过来。树的中心有一洞,黑咕隆咚。树的枝叶很繁盛,躯干蜿蜒挺伸,越过墙头把不大的院子罩实。从前我去串门的时候,一般我不走正门,先爬树,踩着结实的树干越过墙头直接翻进他家里。现在不用了,树洞里有一群好玩意,你拍拍巴掌,它们纷纷从里面跑出来。他们是一家四口。“爸爸”,是我在女姑山上捡来的。那还是我上二年级时候,在山上发现了它,它断了一条腿,它是那么地小,对了,忘了告诉你,它是一只小黄鼠狼子。它的眼睛又黑又亮,像两粒黑豆。我把它抱回了家,送给了五爷。五爷小心为它疗伤,过了几天,它就好了。它没有离开,在槐树洞里安了家。后来,它又找了个媳妇,再后来,养了两个小宝宝。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黄鼠狼子很聪明,懂人的心思,你教它什么,它一学就会。五爷在门闩上系了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挂在了树上。五爷回家的时候,拍拍巴掌,它飞快地从树洞里爬出,咬住绳子,把门闩提起。五爷进了门,门关上之后,它才松开口,门栓“吧嗒”落下。然后从树上急匆匆爬下来,跳进你怀里,两只眼睛看着你,你喜欢它,它也喜欢你,你想它了,它也想你,心里头呀,真是美死。
五爷的正门落了锁,不知他到哪里去了。五爷是个有文化的人,没事的时候,就会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翻书,口里念念有词,就像老和尚念经。听说五爷年轻的时候是教书匠,在很远的一座大城市里,一年也回不来一次。伍奶奶想他想的很苦。五奶奶是村里大地主家的闺女,十六七岁就嫁了过来,她裹着小脚长得如花似玉。我没有见过五奶奶,听说她很早就死了,这一切,都是五爷亲口告诉我的。他们俩没有孩子。现在的五爷一个人过,孤苦伶仃。
清晨或者傍晚,五爷坐在庭院里念书。 念到“十年生死两茫茫”的时候,我就问他:生和死是什么意思,隔得远吗?他就指指天指指地,说:就这么远。念到“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时。他就说:奶奶死的时候,他还在上海教书,奶奶的坟头在这里,隔着几千里地,他想和奶奶说说话都没地方说。这个时候,五爷就开始抹眼泪了。“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读到这里的时候,他脸上又有了喜色,他指着一扇窗子说:你奶奶就坐在这里梳头发,长长的头发,溜光水滑,像泼了了墨,你奶奶长得可俊着呐,像画里的仙女,月宫的嫦娥。他说:现在许多事都记不得了,梦里啊就剩下这些了。“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他大放悲声。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7-01 19:33:06 +0800 CST  
@10*****************五奶奶就埋在了村西山的坟地里,那里长着一些矮脚槐、短松柏之类的灌木。是不是每一个清风明月夜,五爷都要去坟地祭奠她。要不然,这么多年的泪水都去了哪里。
五爷哭的声音实在是难听,就像俩人来回的锯木头,而木头又淋了雨。“吱吱”,“嘎嘎”,“吜吜”,我只好捂住了耳朵。
在院子门的过道里,放着一口棺材,油漆黑亮。五爷年年都要刷上一层漆,刷的时候,还会打开棺材的盖子,让我闻一闻里面樟木的清香。然后就叹了一口气,说:你奶奶想我了。昨晚,你奶奶来家里了,和我说了一宿的话。
我就说:爷爷,什么时候,你就让我见见奶奶吧。五爷没说话,脸上有一种诡异的表情。


我站在院子的中间,四处看了看,天色渐暗了,五爷还没有回来。我有点累了,还是爬进棺材里睡一觉吧,说不定夜里还能看见五奶奶。
我打开了棺材的盖子,躺在了里面,这些小精灵都随我跳了进去。我又闻见了樟木的清香。我喜欢木头的原味,它胜过任何香水的味道。在我上学的路上,经常看见大人锯木头,我就会抓两把木屑,放进口袋里,我从心底里喜欢。有了它,我走路就有劲了,感觉天是那样的蓝,云是那样的白,身子骨就会随风飘起来。棺材里面真是大呀,我躺在里面,觉得就像是一艘船,船行驶在水面上,小精灵的一家变成了水手,它们动作娴熟。浪涌来了,它们转舵,起风了,它们挂上帆,乘风破浪驶向不可知的未来。
我睡了。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7-01 19:39:14 +0800 CST  
@11************不知睡到什么时候,我感觉到脸发痒,这些小精灵在我身上跳来跳去,用大尾巴在我脸上蹭来蹭去,一边唧唧咕咕叫着,样子很是不安。我听到了一种不祥的声音,从远远的地方传来,让我有心痛的滋味。我听到了姐姐呜呜咽咽的哭。声音很小,我姐姐在找我。我跳了起来,我打了个激灵。



我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外面的天色早已黑透了,我飞跑回家。家里没人,灯亮着,小外甥香甜地睡者。我又跑了出来,站在大街上。四处望了望,隔村不远的小河边上,人影幢幢。我跑了过去,地上的尖石和瓦砾,割破了我的脚,我不觉得痛。来到小河边上,河两岸挤满了人,许多只手电筒射进水里。在水里我看了见了我姐夫,他露出一脑袋,他吸一口气,深浅了下去,一会功夫又露了出来,一脸的失望。旁边还有许多人,挥舞着长竹竿,一次次伸进水里。远处还有几个人正在撒网,他们的姿势很优美,抡出去的网都是圆的,就像我用圆规画的圈。
我姐姐跪在岸边,怀里抱着两只鞋子,悲痛欲绝,她已经哭不出声了,有一刻,甚至昏厥。她在哭诉,声音嘶哑,“妈妈,我对不起你,弟弟死了,我也不活了,妈妈,你打我吧,我没有把他养大,我对不起你呀。”
我明白了,我闯了天大的祸,因为光顾着跟燕子赛跑,把鞋子落在了小河边上。
“姐姐,”我叫了一声,跪在她身边大哭。姐姐吃了一惊,瞬间僵住了,大概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愣怔了几秒钟。我又哭着叫了一声“姐姐”,她才回过神来。“祖儿”,她凄厉地叫了一声,“我的祖儿呀”,一下子把我搂进怀里,摸着摸那,掐着自己的脸,也掐着我的脸。喊了一声,“祖儿,你可回来了,差点要了姐姐的命呀”。说完,又嚎啕大哭。我也跟着哭。身边的乡亲都流下了眼泪。
回去的路上,我姐姐紧紧抱着我,生怕我再丢了。晚上我又跟姐姐睡在了一起。我姐夫挨了姐姐两耳光,又被踹了一脚,灰溜溜地睡在了另一张床上。
夜里,姐姐搂着我,搂得很紧,我感觉的她的身体火炭般的烫,我想挣脱又挣脱不开。
我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
平常这个时候,姐姐早就该起床了,可是她还睡在床上,苍白的一张脸,头发凌乱,嘴唇上燎起了一个个泡。我喊她,她不应,我姐姐是不是死了。吓得我大哭起来。“姐姐,姐姐,你别死,你回来吧,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姐姐,姐姐……”我一声声的哭喊,树上的老鸦“嘎嘎”叫了两声,悲伤的飞走了。姐姐……姐姐……我泪水滂沱,天地间被悲伤笼罩。姐姐……姐姐……
有人在打我的脸,一次比一次重,我睁开了眼,我看见了江峰,他又打了过来,我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他如释重负,喊了一声,“雷哥,你可醒了。”
我醒了,发现泪水早已染湿了枕头。
“雷哥,这酒是不是把你烧糊涂了,你哭什么呢?,还姐姐……姐姐的,你姐姐被人强奸了。”
我浑身没有力气,在平时,我会把他剁成肉酱。
大春、宋天不知去向,桌子上放着油条豆浆。江峰坐下来吃,我没有胃口。吃完早饭,江风搀扶着我走出了大春的家门。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7-01 19:39:34 +0800 CST  




第五章:我和你下一个路口相遇


@1*****************我和江峰相拥而行。身后是我们的足迹,步子凌乱,拖有划痕。像不像溺水之人被人捞起,浑身湿透灵魂飘远。至少如此的狼狈,让路人侧目。天空灰蒙蒙的,太阳变成月亮,有一层光,直觉告诉你这是在白天。路上的车辆开始拥堵,走走停停,开车的人眼睛红了喷着火焰,仿佛身上背着炸药包,一点就着。我们大口呼吸免费享受着滚滚红尘。
在一处公交站台前,我俩停了下来。我往北,他往西。江峰站着不动依旧相拥。
我对他说:“松开吧,我能行。”
“不行,我要陪着你。”
我对他说:“我要回去睡会儿。”
他说:“好啊!我陪你。”
我看了他一眼,他回了一个眼神,带有暧昧。我以为他没听清,提示他:“我是回去睡觉,不是喝酒。”
他不为所动,字正腔圆:“我知道,我陪你一块睡。”说完用力搂紧了我。
一辆公交车驶了过来,不是我要等的那辆。开公交的是一位漂亮的女司机,戴着雪白的手套,她手握着方向盘,眼神却飘了过来,车上的一万双眼睛也飘了过来。

灰蒙蒙的天空下,拥挤的站台,两个男人,身高超过一米八,一个阳刚,一个清秀,脸对着脸,鼻息相闻。哎呀!我察觉到什么,推开了江峰。江峰不识好歹,又腻了上来,我又推开了他。
“哥哥,怎么了?”
我小声地说:“两个男人,不能……”
“怎么了,两个男人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他环视四周竟然大声嚷嚷起来。
我赶紧拉着他逃离。在一处巷子口,我俩停了下来。旁边没有太多的人,有一位骑着三轮车的老大爷停在那里,三轮车上挂着一面纸质的牌子:收废品。
我对江峰说:“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明白什么,我糊涂什么呀?”他又嚷嚷起来。
我训斥他,“你就不能小声点。”
他根本就不理你这一套,“凭什么,凭什么,我又没做见不得人事。”
这句话把我噎住了,半天上不来话。江峰来劲了,“我不就是陪陪你吗?怎么了?我和于豪就经常在一起睡,抱团取暖相互安慰。”我听了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还有啊!”他弯腰笑出了声,“于豪睡到半夜的时候,他就……”
我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停——停,打住——打住。”我快速制止了他。
他兀自笑个不停。我的面孔显得僵硬,江峰见了刹住了笑。“怎么了?哥哥。”他重新腻了上来。一双桃花眼放出了电,看的我浑身不自在。
我指着他说:“你别叫我哥哥了,你叫孙子吧,我受不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让酒烧糊涂了?我只不过是看你哭的厉害……“
“我哪里哭了?”
“在大春家里,你哭的像个孩子,我就是想安慰安慰你,陪陪你,怎么了……”江峰可怜巴巴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东郭先生怀里的狼。
我无言以对。
江峰怪声怪调地说了一句:“孙子,你倒是说话呀。”
气死我了,我跳起来打他。
巷子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呼喊,“救命哪,有人抢包!”我俩同时回头看。在巷子的深处,一辆摩托车驮着俩小子横冲直闯,摩托车发出巨大的噪音向我们扑了过来。我和江峰对视一眼,眼光同时瞄向了三轮车。我快速跑向大爷,大爷正在三轮车上坐着,悠闲地看着光景。我冲大爷招招手:“大爷,你看这是什么。”我蹲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子开始乱画。大爷很好奇,离开了三轮车,和我一样蹲在了地上,看我比划。江峰趁机把三轮车推到了巷子口,巷子很窄,三轮车满满当当,足够截住蟊贼的去路。摩托车冲了上来,三轮车滑了过去,来不及闪躲,轰然巨响,撞上了,两小子飞了出去。后面撵过来一位气喘吁吁的女子,她捂着胸口,心脏几乎跳了出来,满眼的泪水。两飞贼趴在地上“哎哟哟”痛得直叫唤。停顿了一会儿,他俩努力站起想逃走,我和江峰一人踏上一只脚。这下好了,成了翻不得身的王八。事主是位年轻女子,很有个性,也不理论,甚至不看俩贼一眼快速捡起掉在地上的包,沿着信阳路跑了。江峰气愤地踹了一脚地上的抢匪,大骂:“什么人呐!连声谢谢都没有!”紧接着,巷子里又跑来一位女子,跑的也是娇喘吁吁,她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职业套装,显得的明艳端丽。她跑到我跟前,把包递给了我,又随手脱下了鞋子,一并递给了我,赤着脚,沿着信阳路追了下去。真是为奇葩女汉子。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7-02 20:53:38 +0800 CST  
@2*****************我和江峰看愣了,大爷哭了。三轮车撞散了架。我埋怨大爷:“下车的时候,怎么忘了拉手刹呀!”大爷懊悔的直跺脚,“赖我,赖我,这下麻烦了。把我这幅老骨头卖了也赔不起啊。”说完,大爷哇哇地哭了起来,声音和五爷差不多。我没有捂耳朵,手里拿着女人的包和鞋子,腾不出手。
人老了跟孩子差不多,做事不用脑子,一根筋走到黑。“大爷!大爷!”我叫他,“你做了件好事!”大爷不哭了,楞楞地看着我,“好事?”又指着地上的两人说,“人家爹妈能饶了我吗?还是孩子呐!”说完又要哭。“大爷你别哭了,你过来看看,这是孩子吗?他俩是畜生!”
“啊!畜生!”
“是人会干这缺德事吗?”
我跟大爷解释的时候,有俩女子拉拉扯扯从远处走了过来,走近一看,是女汉子和事主。女汉子依旧不依不饶,骂骂咧咧,那架势,几乎要生吞活剥了那位。事主不说话,低着头,流着泪,浑身哆嗦。女汉子的腔门又提了起来,“你倒是放个屁呀,你一声不吭就跑了,别人以为还是交通事故呢!英雄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去,到派出所作证。”


事主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我于心不忍,打圆场,“算了,让她走吧。”又问了一句:“姑娘,包里的钱没丢吧!”她点点头,我说:“那好,你走吧!没事了。”她抬起头看看我,想要把我装进她心里。她给我鞠了一躬,仍然是一句话也没说,走了。
女汉子似乎受到了刺激,从我怀里一把扯过包,“我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把鞋递了过去。她弯下腰穿鞋,透过她白色的衬衣,酒红色的奶罩清晰可见,我还能看吗?我移开了眼。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7-02 20:54:15 +0800 CST  
@3**************她穿好鞋,抬起头,我俩对视。一秒钟,相互指着对方的鼻子,“你……你。”
“你……你。”
“电脑城的?”
“卖墓地的。”
我俩相互打趣。旁边的江峰沉不住气,奔了过来,脚底下的蟊贼,一骨碌爬起,溜之大吉,全然不顾他的同伙还在我的脚下,真是没心没肺。
江峰抓住了女子的手,瞳孔放大了一百倍,身上的毛孔冒出了血浆子,像是前世养的宠物,突遭失散,苦苦寻觅,今世偶得,攥住,攥住,稍不留神,遗落红尘。
江峰说了一句动感十足的话,“好久不见,有点想念,你好吗?林湄。”旁边的我几乎背过气去。
林湄抽回了手,把手指放在了嘴边咬着寻思,她想起来了,“你……你姓隋?对了,隋江峰。”她高兴地跳了起来。“你们不是卖墓地的吗?”
江峰尴尬地笑笑,搔了搔后脑勺:“早就不干了。”
“为什么?那可是暴利啊!比抢银行都来钱快!”
“对呀,正因为这,现在的人死不起了,所以就不死了。”
“他是谁?我想不起来了。”林湄看着我若有所思。
江峰指着我说:“他呀,他你都不知道,雷死你,雷死你不偿命。”
江峰的另类指点启发了林湄,“雷哥哥呀!”她痛痛快快地叫了我一声。她又好奇问我:“不卖墓的,改成抓罪犯了,你们是便衣警察啊?”
“我俩呀!这不是碰上了,搂草打兔子,闲着也是闲着。”
林湄没有笑,面带难色,“我倒担心,这俩坏蛋会不会报复?”
“报复?”我踢了踢脚下的蟊贼,他竟然睡着了。被我踹醒了,嘴角流着口水,懵懂着。
我问他:“姐姐问你,你想报复我们?”
“哥哥!姐姐,我哪敢,借我个胆也不敢呐!你们放了我吧?求求你们!”说完拿额头往地上撞。
我制止了他。“别演戏了,撞坏的三轮车怎么办?”
“我陪。”贼回答挺干脆。
“大爷,你三轮车多少钱?”
大爷早就明白了眼前的一切,伸出了二根指头,“不多,二百。”
我对小贼说“你有吗?”
“有,有。”他忙不迭点头。我把钱递给了大爷,大爷千恩万谢,推着三轮车歪歪扭扭走了。
我松开了小蟊贼,小贼扶起摩托车,撅着屁股蹬了两下启动杆,没有反应,他慌里慌张跳下车,推着就跑,途中还落下了一只鞋子。看着这幅狼狈样,我们哈哈大笑。
我问林湄:“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姥姥家就住在巷子的尽头。”
“你要到哪里去?”江峰问她。
“姥姥病了,住进了医院,我去看她呀。”
“啊!咱姥姥病了,你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江峰很快进入了角色。
“你,没事吧?”林湄指着江峰的鼻子惊奇地说:“你是我什么人,别太拿自己当回事。”
江峰也不恼,厚着脸皮说:“一回生两回熟,说不定咱姥姥见了我没准病就好了呢。”
林湄扑哧一声笑了,“没正经,咱姥姥,咱姥姥,那是我姥姥。”
“一样一样,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咱们不分彼此,对吧!”江峰涎着脸黏上了。

“哎呀!碰上你这样的人,真是说不清,我走了。”林湄准备闪人。
江峰立马拦住了她,神秘兮兮趴在她的耳边说:“你看,那辆公交车的后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林湄果真看了看,回头又看我,说:“什么也没有啊!是不是雷哥?”
我知道江峰的鬼把戏,我板起面孔,一派胡言,“怎么没有,那俩贼回来了,就躲在公交车的后面,他们不会是报复你吧!”
“啊!”林湄的面容掠过一丝惊恐的表情。
江峰趁热跟进,“万一,他们手里拿着一瓶硫酸,趁你不注意,往你小脸上一泼……”江峰摆了一个动作加重了语气。
林湄惊叫了一声,一把扯住了江峰的衣袖,颤声地问:“那怎么办?”
江峰拍了拍胸脯:“有我呢,看谁敢伤害你。”然后又冲我说了一句:“雷哥,这里就没你什么事了,你忙去吧!”
都到这份上了,我再不走,这不是找麻烦吗?我对林湄说:“你让江峰陪着你吧,路上有个照应。代我向你姥姥问个好,有空我会去看她老人家的。”
林湄眼里有点湿。

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江峰连搂带抱把林湄弄上了出租车。看着他们离去,我帐然若失,只有打道回府。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7-02 20:54:55 +0800 CST  




@4*******************如果时光真的是一列火车,在车窗的倒影里,你能看见什么?这是庆生哥哥的一句鬼话。能看见什么?自己老去的容颜,还有一颗伤痕累累的心。为什么小小年纪总是与沧桑为伴,想念一颗原子弹,想念它冲天的蘑菇云,如果我站在它的顶端,会不会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我站在了家门口,我的精神尚好。哗啦哗啦,我翻找着钥匙。一把钥匙开一扇门,两只眼睛养一颗心。背后有人拍我,回头一看,是大妈。我叫了一声。
大妈又拍了我一下,嘴里有些怨气:“臭小子,又到哪里鬼混去了!”
“没有啊!出去锻炼了。”我现在挺佩服我自己的,说起谎话来像吐口水那么随便。

“出去锻炼?你锻炼了一晚上,鬼才信?我在这里守了你一个晚上。”
我觉得有点好笑:“大妈,你没事老盯着我干嘛!”
“我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我笑了,大妈真会说话。我也回了一句,“大妈,你要是真吃饱了没事干的话,我倒有一个建议。”
“啊!有什么好建议,你说说看?”大妈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不紧不慢地说:“楼前面不是有个广场吗?那里有许多老头老太太在跳舞,你可以去呀,虽说碰不见白马王子类型的,缺胳膊少脚趾甲的老头,一抓一大把。”
大妈打了我一下,责怪我,“你把大妈看成什么样了,不过呐!在前几年,大妈还真有这想法,现在哪!心早死了。”大妈有点落寞。
我安慰她:“大妈,不要这么悲观,人活着,心就不会死。要不,今晚上我带你去跳舞,气气那些个老头?”
大妈一听眉眼舒展开了,“你说的是真的?你可别哄我!”
我打趣她:“大妈,你刚才不是说,你的心死了,怎么一会儿功夫不到又活了。”
大妈不高兴地撇撇嘴,“我就知道你喜欢捉能我。”
我赶忙安抚她:“大妈,你费了这么大的劲找我,不是就为了说这些吧!”
“是啊!是啊!”大妈醒过神来,“你看光跟你胡说八道,把正事忘了。”
“还有正事?”我吃惊不小。
“以前你不是请我吃过一次馄饨吗?大妈想谢谢你,就是逮不着你人影。昨天,我又包好了馄饨。走,到我家吃饭去。”
“哎呀!你看这事都老长时间了,你还想着。”我觉得大妈像是老顽童。
“走啊!”大妈不由分说拽起我就往她家里走,她还小声的告诉我,大妈家里还有一样好东西……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7-02 20:56:12 +0800 CST  
@5******************走进大妈的家里,房间里收拾得清爽雅致,隐隐的有一股暗香浮动。进门处有一鞋柜,客厅的一角,一圈皮质沙发,岁月的侵袭,坐的地方磨起了毛边。沙发的右面是衣橱,左边是一个圆形杌子,上面有一部电话机。沙发的正前方,一张餐桌,旁边四把椅子。再往前,是一架五斗橱柜,暗红色,摸起来手感圆润细腻如婴儿的肌肤。一台电视机隔在上面。电视机的上方墙壁上,有一木制相框,里面是一张全家福,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男的浓眉大眼,女的仪态万千,他们的左腿和右腿中间,坐着一位小女孩,扎着两只小辫,咧着嘴笑,中间丢了一颗门牙。我痴痴地看,身后有人抽搭搭地哭,我回头看,大妈眼里全是泪。
我说:“大妈,过了这么多年,你心里还是放不下。”
大妈辩解:“不是!不是!是沙子落进眼里了。”
“天气预报说,屋里没有沙尘暴。”我调侃着。
“不是!不是!是灰,”她指指天花板,然后低下头默默走开了。我回头又看了一眼照片,小女孩的门牙不知何时装回去了,她冲着我笑,笑得更加惹人爱怜。通往阳台的房间有一台冰柜,占去了房间面积的四分之一。阳台上有几盆绿色植物,清一色仙人球。针刺根根怒放着,像是有诉不完的冤屈。
我笑了,“大妈,你怎么养这些难看的东西,你的品位太低。”
“哎哟!你错了,这东西瓷实,我有时忘了浇水,一个月两个月,它也不死,人怎么就不如它呢。”
还有比它好养活的呢?我板着指头给她数,像绿萝、观音竹、蓝花蕉、虎尾兰等。
唉!大妈叹了一口气,声音幽幽,“有时候,夜里醒来,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就去摸摸那些刺……”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7-02 20:56:47 +0800 CST  
@6 ************在悲伤的国度里,大妈的一只脚已经踏了进去,我要把她拉出来。
人间多美好,花儿正红,叶正绿,虽然没有新鲜的空气,所有的人不都是一步步走来的。
“大妈,我饿了!你不是还有一样东西让我见识见识么?”
大妈拍了一下脑门,“瞧我这记性,你等着,我去做饭去。”
大妈来到冰柜前,打开了冰柜,白雾蒸腾,冷气森森,大妈在冰柜的一角,摸索出两只不锈钢饭盒,白亮亮的,结满了冰。我脑门子突突跳个不停,“大妈,你……你不是说,冰柜里……”

“对呀!他们爷俩在里面呢!啊呀!”大妈歪头看我,“你是不是嫌弃呐!”
“不!不!我觉得大爷和小美在我的心里就是我的家人。”
“你想看看他们吗?”大妈看着我,满怀期盼。
我快速走过去,把冰柜合上,我对大妈说:“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我感觉自己的舌尖不听使唤,说话顿顿刻刻。
大妈不再坚持,拿着饭盒进了厨房。我靠在冰柜上,全身无力。冰柜里的寒气丝丝渗了出来,侵入我的肌肤,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凉意。一扇门隔着一个世界,里面的人走不出来,外面的人又进不去,悲伤的泪水污染着空气,有一种不确定的信息,里面的人能否感应。冰柜在抖动,强烈的抖动,我害怕了,一溜烟跑了出去。
我坐在椅子上,心里忽上忽下,照片里的小美向我微笑,我也挤出一点笑容。照片里的小美做出奇怪的表情,眼皮上翻,黑色的眼珠变成白矾,舌尖探出,鼻子流血。
我换了位置,把背留给她。
大妈端上了馄饨,热气腾腾。俩个人的饭,她摆了四只碗,本应两双筷子却又多了两双。我小心地问:“大妈,今天还有别的客人吗?”
“没有啊!就咱娘俩!”
我指了指那两只多余的碗。大妈笑了,“这是你大爷和小美的。他们走了以后啊!每逢吃饭,我从来没有落下他爷俩。”
“他们会来吗?”
“嗯!”
“你看见了吗?”
“嗯!”
我回头觑了一眼冰柜,冰柜抖动得更加厉害了,快要爆炸了。我问大妈:“冰柜怎么了?”
大妈毫不在意地说:“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
我毛发抽紧。“大妈,你不是有好东西拿出来吗?”
“啊呀!”大妈又拍了一下脑门,“瞧我这记性,这是怎么了?老忘事。”大妈从厨房里拿出了一瓶即墨老酒,递给我,“你试试,还热着呢!”
看见酒,我的胃里一阵翻涌。我对大妈说:“大妈,实话告诉你吧,昨晚喝大了,到现在还遭着罪呢!”
“哈!这不正好吗?老酒暖胃,喝醉了,用它投一投,效果好着呐!”说完,她又重新把酒拿走,用起子打开了盖,把瓶子口探了过来,“来,大妈给你添上。”
我连忙用手捂住了杯子,“大妈,我真不能喝!”
大妈有点恼了,“你真不喝?”回头对着虚空说了一句话:“孩子她爸,这小子不给你面子。”
我颤声问:“大妈,你和谁说话?”
“你大爷,他正看着你。”
“啊!”我惊慌失措站了起来,“大爷在哪里?”
大妈指了指我旁边的一把椅子,“这不是坐你旁边吗?他正在和你说话,问你喝不喝?”
“大爷,我喝!”我怕了!我仿佛看见了一位中年男人坐在了我的面前,微笑地看着我,和照片上一样,浓眉大眼,坚挺的鼻子。再看看大妈,这是俩口子吗?我觉得她是他妈!人在冰柜里呆着,真能保持不老的容颜?
大妈笑了,眼角的皱纹密集的就像冲天的烟花弹坠落时的弧线。她给大爷添了一杯,又给小美添了一杯雪碧,说:“那个时候,小妹就爱喝汽水,一毛来钱,现在没了,什么东西都贵!”
大妈在和小美讲话,讲完了又对着虚空摸了两把,就像在梳理小美的发。
我站起来敬大妈酒:“大妈:一家人总有团聚的那一天,好日子在后头。”我不敢说祝大妈早日和家人团聚,我改口说:“祝大妈永远年轻,永远漂亮!”
大妈开心的笑了。吃完了饭,告辞了大妈,临出门的时候,大妈叮嘱了我一句,“别忘了你说的话,带我去跳舞。”
哈!这老太太,被她黏上了。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7-02 20:57:19 +0800 CST  
@耿家强1 509楼 2014-07-03 12:01:55
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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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人寻味!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7-03 18:02:07 +0800 CST  
@7****************红尘陌上,独自行走,绿萝拂过衣襟,青云大湿诺言。山和水可以两两相忘,日和月可以毫无瓜葛。那时候,只剩下一个人的浮世清欢,一个人的细水长流。

晚上有人敲门,我打着哈欠开了门。大妈像风一样闪了进来。火红的衣裳,头发梳的一丝不乱,修了眉毛,涂了口红,灯光下,一朵衰败的木棉花,还残留着香味。“大妈,你这是去相亲?”
“相啥亲,都一把年纪了。”大妈嗔怪。
“那,这是干嘛?”
“你不是带我去跳舞吗?”
“跳舞?我糊涂了。”
“刚刚说过的话你就忘了,你是不是在捉弄老太太。”大妈不依不饶。
"嗨!这事!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茬,多大点事,您等着,我穿上衣服。”
等我穿上衣服,大妈已先行离开了。楼道很黑,我喊了一声:“大妈,你小心点。”
“没事,我习惯了,闭着眼睛也能下来。”
长长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大妈走的挺快。我蹬蹬地快速跑了下去。在楼下,大妈站在那里等我。“大妈,广场离咱家挺远,隔着两条街。”
“知道,你说的不就是嘉定山公园嘛!”
“你不草鸡?”

“大妈精神百倍。”

夜色把大妈的皱纹填平了,她的小身段瘦而孱弱,声音却如三十年前的纺织女工,大嗓门。
“好唻!大妈走着。”我学了一句时髦话。大妈乐坏了。
路灯亮了,路两旁的行人不少,都是吃了晚饭出来散步的人。偶尔碰到熟人,大妈会拉着我热请介绍,这是我儿子,我就冲人家笑笑。只不过这些老街坊笑起来有点不自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把她当成了疯婆婆。一路上,大妈笑得合不拢嘴,见人就打招呼,逮着人就说话,我也就频频点头微笑。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7-03 18:56:50 +0800 CST  
@8******************有一位与大妈年龄相仿的老太太和大妈相遇了,那人喊着大妈的名字,“金花!哎呀!好久没见了,你还好吧!”两人握着手,使劲攥着,显得很激动,听她们谈话像是纺织厂里的老工友。大妈把我拽过去,介绍给她,“这是你瞿阿姨!这是我儿子!”
老太太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瞪圆了,吃惊地说:“啊呀来,金花,我怎么没听说过。”
大妈害羞说:“这不和老金偷着养的,一直在乡下。”大妈真会编瞎话。
老太太可不相信这一套:“金花,你可够糊实的,瞒的跟铁桶似得,打死我也不信。”
看看再说下去快露馅了,大妈拉着我就走,“哎呀,老瞿,不跟你说了,我要跟儿子去跳舞了。”我们旋风似得走了,回头看了一眼瞿姓老太太傻傻地站在秋风里。
大妈叫我:“孩子,大妈把你当儿子,你不会怪罪我吧!”
“我怎么会呢?高兴还来不及,你要是愿意,我就当你儿子,我伺候你一辈子。”
大妈哭了,把我搂进怀了,她太瘦小了,不及我的腰。她喃喃地说着:“小美要是活着,和你一样大了,唉!大妈孤单怕了!”
“大妈,你走累了吧!”
“没事,大妈体格好着哪!”
“要不我背着你吧。”
大妈扑哧一声笑了。“哎呀!这会笑死人的。”
“谁笑话谁呀!儿子背老娘天经地义,再说了,大晚上没人看见。”
她扭扭捏捏:“哎呀,这不好!”
“大妈,你看前面一大上坡,过了坡,还要再走一条街,以你现在的速度,走过去天就要亮了。”
大妈听了我的话,不再坚持。我弯了背,她附了上去。我站了起来,心里感叹,老太太轻如鸿毛,至多就是两床棉花胎的斤两。我说:“大妈,你太瘦了。”
“哎呀!我还瘦?我正减着肥呐!”
“大妈,我求你了,别再减了,再减就剩骨头渣了。”大妈哈哈笑了起来。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7-03 18:59:25 +0800 CST  
@9****************我大步如飞,大妈快乐地哼着小曲,很时髦,“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了,我身体比较壮,我不怕不怕了……”身后有人超过了我们,速度比我还快,神人。她从我眼前经过,一种熟悉的香水味道,那种在梦里才会闻到的桂花的香味。她穿着一套运动装,白色的旅游鞋,长发披肩,风抖起了她的长发,她走的不疾不徐,没有太用力,大约见我背着老人,没有多大的危险。她正悠闲地听着歌,声音从她握着的手机发出的:
【水中 你的影子 散不开的心事
看尽天地近在咫尺 你却让我相思】

声音让我怦然心动,说出了我的心事。

【爱是纠缠的故事 前生早已开始
历经磨难岁月飞逝 我也勇敢的坚持】

我想,注定是凄美的故事。

【我要跟着你一辈子 从生一直跟到死
哪怕再多风雨侵蚀 依然紧扣着十指】


谁会有这么大的福气,让一个人跟着,从生到死,哪怕再多的风雨侵蚀,漫漫十年路,人事已非,扣着的食指,早已变成冰凉的物质。


【风吹动你温柔发丝 吹不乱你的眸子
穿越过千秋万世
只为那份爱的真实 不枉我的心痴】

词作者真是鬼才,“风吹动你温柔的发丝,吹不乱你的眸子,”这句话,会打乱多少人的心,我沉思的空档,前面的女孩不见了,哎呀!风迷了我的眼睛,我把爱的人跟丢了。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7-03 19:02:29 +0800 CST  
@10**************公园里已经聚集了不少老头老太太,一张石凳上搁着一台录音机,录音机放的是邓丽君的《小城的故事》,随着音乐,他们起舞,跳的是慢三。男女相拥身材臃肿。或许流着汗的缘故,灯光下,个个像城隍庙里的泥塑,面容恐怖!都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看要改一改了,“夕阳无限好,就怕到夜深”。
我和大妈跑到里面跳了起来。和这些老头老太太比,大妈竟然也鹤立了鸡群。大妈不会跳,使劲扭屁股不知勾引谁!旁边的老太太不乐意了目光不太友善!搞笑的是,老头们不淡定了,目光齐刷刷射向了大妈。大妈得意的手舞足蹈。只听得见啊呀啊呀的相互指责埋怨,原来老头们光顾着看大妈乱了阵脚。

等不到一刻钟,几个老太太上了火把录音机关了,收拾收拾东西各拽着自己的老头走了。大妈气得追上去骂:“你们不是讨厌我吗?明晚我还来,专抢你们的老头!”
广场的西侧,有一座小山,敷了一层绿色的植被,石头堆彻得阶梯蜿蜒向上。顶上有一六角凉亭,一盏灯,那里我曾来过,也在那里的长椅上躺过。这个夜晚与以往不同,灯下坐着一位女孩,低着头看手机。沿着石阶,我和大妈走了上去。灯光下,女孩皎白的面容,精致的鼻子,小小的薄薄的嘴唇。她眼睑低垂,长长的睫毛,神态专注。我的心突突狂跳,在哪里见过她?在梦里?前世?今生?她在等谁?我心里五味杂陈,像爬满了万千只蚂蚁。从小到大,我的心就不从被人翻动过,难怪江峰说我冷血。今儿这是怎么了?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流速加快,就像高速公路上的跑车,时速接近了三百,还挟着风,在我的体内左冲右撞。
女孩突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面红耳热,极力回避。大妈在前面叫我,我恋恋不舍!走了几步路,回头望,女孩不见了,亭子里空空如也。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7-03 19:05:37 +0800 CST  

楼主:雷本祖

字数:1385

发表时间:2014-06-09 14:3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06 08:07:32 +0800 CST

评论数:12375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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