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时代】 夜店里遇见真爱 薄晓时分


@23**************几个人往回走,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旁边,高大的房檐下,有一盏灯,老式的柴油马灯,里边的灯芯换成了五烛瓦的灯泡,灯光依稀,鬼火荧荧。
宋天幽幽地吐声:“这是间棺材铺子。”
众人吃了一吓!我觉得肌肤发紧。于豪眼亮,指了指门楣,四个鎏金大字,鑫鑫旅馆。
江峰提议:“雷哥歇会?”我点点头。
宋天上去敲门,许久无人应。于豪上去猛地踹了一脚,门开了,门缝里挤出一头颅,光秃秃的,眼睛上翻,绿着一张脸,不说话,怒视着!
宋天友好地喊了一声:“大爷!”
老人家耳朵没聋,接上了话茬,“你们要干啥?”
“我们想找一间客房休息。”
大爷没好气地说:“天都亮了,还休啥!”
“没事睡一小会儿,钱照付。”
大爷不情愿开了门,我们跟着挤了进去。一条幽暗的走廊,天棚上垂下一盏灯,昏昏黄黄,两边的木门紧闭着,刚刷过的油漆泛着紫红色的亮,离远了看,活像是一幅幅站立着的棺材板!
我扯了扯江峰,他走在队伍的后面,他有点胆小,我指了指后面的木门,悄声说:“这里面有干尸!”江峰霍地一下跳在了队伍的前边。


在走廊的的尽头,大爷开了一扇门,亮了灯,一间屋,四张床。于豪,宋天,大春各人抢了一张床。江峰傻子似地站着。大爷拽拽他,“来!还有一间房,你跟我来!”
江峰回头望望棺材板子,坚决地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习惯站着睡!”
“站着睡?”大爷看了他一眼,有点吃惊,摇了摇头走了。
我冲江峰招了招手:“过来咱俩挤一挤!”
他也不客气,三步并作两步颠了过来,我俩像两只贴面饼子背对着背黏在了一起。周围已鼾声四起。我也睡了。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人晃醒,睁开眼,一张老脸,丑陋的容颜。好一场梦里乾坤,天昏地暗。
看看表,下午三点。

结了账,走出了旅馆。阳光斜斜地笼在了人身上,路两旁的梧桐树蔫蔫得像被抽了骨髓,一副无精打彩样。几个人互相道别,散了。



转天我们再次聚会时,话题自然扯上了赖广胜。
“雷哥!这事是不是就算完了!点灯熬油的,白费蜡!”宋天吸耷着鼻子,眼神落寞。
“没完!今日最后一搏。”我精神抖擞。
几个人来到一家电脑科技城,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姐接待了我们。她带我们先转了一圈,介绍了各种版本不一的电脑主机,我凝视着她长长的睫毛,说:“不好意思,我只想打几个字。”
“打字?”她脸色不悦,显然有点失落,身子一扭,坐在了电脑桌旁,狠狠丢下一句:“这里打字很贵的。”
我赔着笑:“知道,单字不会超过一百吧!”
“那倒不至于。”她冷冷地说。
调好了电脑,她回过头 :“说吧!”
我闭了闭眼,思索了一会儿,脱口而出:“赖广胜先生,恭喜你获奖了!”
我在说这话的时候,哥几个瞪圆了眼睛,不知道我又要玩什么花样。唰地一下围了过来,齐伏在女孩的脖项旁,宋天的那张臭嘴干脆贴了上去。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3 17:48:04 +0800 CST  
@24****************我润了润嗓子续了下去,“赖广胜先生,恭喜你获奖了!你获得了由雷声公司在福龄园为你提供的大小墓地两块。位置绝佳。那是你生命的最后港湾,永恒的家园。特别声明一句,你儿子很优秀,那块小一点的墓地,是本公司赠送的,不花你一文钱。如有疑问请拨打以下手机号码。”
女孩纤纤十指飞快地打完了最后一组数字,突然回头,这几块货像苍蝇四下飞散,女孩没有察觉,只是问了一句:“好了吗?”
我点点头!女孩呼了一口气,娇声说:“怎么感觉像电影里的桥段。”
“是!是!我也这么认为。”
“你们那里有墓地?”她反问了一句。
我犹疑不决,笑着说:“你是不是早点!”
她瞬间红了脸,“不是我,是我姥姥,她老人家今年八十七了。”
“哦!应该准备了!”我顺着她的话。
“那——我需要的话,是不是可以打这个电话?”她指了指屏幕上的号码。
我一下子紧张了,变得张口结舌:“那不行!那是死亡热线,哦!不……不,那是?那是?唉!这么说吧,我是打工的,对这些事不知情。”我有点语无伦次。
我发现了江峰,突然福至心灵,“你可以问他!他是经理!”
女孩子把头转向江峰,江峰走向前,彬彬有礼,“小姐,我叫隋江峰,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
他塞给女孩一张纸条。他是何时何地写的?这家伙!也是鬼精!
女孩站了起来,江峰摸人家小手盈盈一握,抬高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只不过是吻了自己的手。
他含情脉脉对着女孩说:“如果有一天,咱姥姥驾鹤西去,你一定告诉我,我会选一块风水宝地,让她老人家在那一世里也风风光光,”
这一番表白,深深打动了女孩,她眼里含着泪,梨花带雨的妆容。
我递了个眼色给江峰。江峰心领神会,弯着腰委婉地说:“不知小姐芳名?”
女孩坐了下来,飞快打出两个字:林湄!
“林湄!”江峰动情呼唤,“多好听的名字,我会刻在脑海里,每天温习一千遍。”
看着帅气的江峰,女孩有点害羞,低下了头。
江峰的媚态愈演愈烈,又攥住了小女孩的手深情地晃悠,“林湄!你我之间隔着一条河,等我渡口造船,接你共赴盛宴!啊!我们还有事,你把打好的字给我吧!”
女孩慌忙站起,扯扯衣襟,如梦方醒。
她从打印机里熟练地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江峰问:“多少钱?”
女孩子娇滴滴说了一句:“免了吧!”
江峰得寸进尺,“啊!这个!这个!有信封吗?”
女孩打开抽屉拿了一张。
江峰接过,连声说:“谢谢!谢谢!等我啊!等我那艘船……!”
妈的!白面书生太能忽悠了。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3 17:48:56 +0800 CST  
@25****************女孩不说话,看着江峰,深情地凝视,眼睛眨也不眨,魂儿早已爬上了那艘船。
我们离开了那里。
江峰恋恋回头望,差点撞上路旁的电线杆。
宋天酸溜溜说了一句,“他妈的,江峰太会演戏了。”

十七章:静候佳音

江峰撞了,额头上一块印记,浅红,就像被小女子亲吻过!于豪笑弯了腰!
大春低着头,不说话,冷着一张脸。
“春哥!不舒服!”我假装关切!
他支支吾吾,“那块……小墓地,那块……小的,你不会……?你……你会断子绝孙的!”他恶狠狠咒骂了一句,眼神折向别处,带着悲戚!或许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小虎。
我笑着安慰他:“想哪去了?这是最后一次,熬过了就赢,熬不过就输,以后不会再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来了一辆出租车,几个人坐了进去,马不停蹄赶至文庙小学。
正赶上放学,小孩子叽叽喳喳像一群刚出窝的小燕子,蜂拥而出!
我们也看见了赖广胜的儿子,他很淘气偷拽了一把小女生的头发,撒腿飞跑。
一位老年妇女推着自行车追过去抓住了他,她亲了亲小男孩。抱起把他放到后面的车座上。
在众多的私家车纷纷离去之后,老太太一边和孙子说着话一边推着自行车走。
她的前面,宋天低头走路,后面,江峰亦步亦趋紧紧跟随。
走了一段路,宋天回过头招呼了一声:“大妈!到天泰小区怎么走?”
老太太停下了脚步,一副热心肠,伸出手指比划着,宋天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在纠缠。
江峰快速跑了过去,在小孩子的身后下手了。他快速递拉开书包,把信放了进去,又轻轻恢复原样。小男孩兀自不觉,正在低头吃着零食。整个过程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江峰对宋天使了个眼色,两人相继离去。


我们在文庙汇齐,说了一阵闲话,打车来到劳务市场,相约对此事不再提,这一章就算翻篇了。其实,我哪里放得下!将近一个月了,风里来雨里去,车马劳顿,夜以继日,不曾丝毫停歇!且不说荒废了时间,还把原来的老主顾得罪了,他们纷纷把活转让给吴老二、吴老三哥俩!我们到了市场,就有人通风报信,添油加醋描绘了一番!期间还说了许多败坏哥几个的坏话!这个死老二!弟兄们义愤填膺,纷纷摩拳擦掌准备一战!
我看见了吴老二哥俩,他就站在不远处,身边围了一群人。
我走了过去,空气有点紧张。吴老三随手攥住一把铁镐横眉冷对!我没有理会他,径直向吴老二走去,吴老二的脑门上冒了一层细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嗡声嗡气说了一句:“老二啊!趁我们不在发国难财了,今儿表示一下吧。”


吴老二闻言眼神一变!随后堆起笑脸,忙不迭连声说:“明白!明白!”极迅速从包里掏出一条烟,递了过来。
我一看,档次不低,极品泰山。他谄笑着:“早就准备好了,不成敬意!”
见到这一幕,吴老三把铁镐别到了背后,讪讪地笑着。我走了过去,从他手里抽出了铁镐,戏谑笑道:“老三啊!你不够意思!看见哥哥,就像动土,挖坑哪!小心别把自己埋了。”
我转身对众人说:“市场就这么一碗水,大家轮流喝,不能一人独占,有饭大家吃,有活大家干,这才是一家亲兄弟!”
话音未落,掌声一片。我轻松化解了危机。随后,人马各自把持一角,三三两两坐了下来。


我翻看着手机,等赖广胜的电话。三天过去了,我在焦躁中等待,感觉度日如年!好个赖广胜,我真是小看了你。好!好!老子败了!老子暂且放过你。
我从手机里调出了陈松的号码,打了过去,“陈老板?不好意思,弟兄们尽力了!你在哪里?我把欠条送过去。”
陈松显然有点失望,不耐烦地说:“我在上海,过几天就回去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说完鼻子哼了一下。


第四天,我在小枣园附近挖水沟铺设管道。手机响了,衣服在上面,我够不着,宋天从沟里窜了上去,一手的污泥,从兜里翻出了手机,递了过来。一组陌生的号码,我摁了接受键,“哪位?”
长长的沉默,就像乌云压顶似得沉闷的感觉。我勃然大怒,“不说话?挂了!”
对方着急了,“等!等!我是赖广胜。”
“啊!”我掩饰住莫名的惊喜,轻描淡写回了一句:“有事吗?”
“我!我!”对方犹疑着,看得出心情很矛盾。最后长长的一声叹息!“ 咱们见个面吧!”
“好,就等你这句话了,我约你!”挂了电话,把手机扔了欢呼雀跃。宋天在上面探头竖脑,我一把揪了下来,抓起污泥糊了他满脸,又踹了他几脚!他惊魂未定,连声说:“雷哥!你……你疯了。”我仰天大笑,“错,咱们要发了!”
宋天一听来了精神,“快!说说看!”
“赖广胜投降了。”
宋天像火箭一样“嗖”窜了上去,兴奋地在地面上打转转,嘴里嗷嗷叫着:“赖广胜投降了!赖广胜投降了!”
于豪、江峰、大春纷纷赶了过来,问清楚了怎么回事,几个人把铁锨、镐头全扔了,不干了,再也不干了,这简直是畜生干的活。
我笑着骂道:“瞧你们这点出息,小心乐极生悲!”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3 17:49:39 +0800 CST  
@26**************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打了个电话。“宋天,过去了吗?”
“雷哥,刚到!”
“小心点,有情况就打电话!”
然后我就拨通了赖广胜的手机,“赖老板,我是雷胜公司的,我们见个面吧!”又是长久的沉默,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试探地问了一句:“怎么?后悔了!”
可怕的沉默。半天,他说话了,像是挣扎了许久之后,“兄弟,我想跟你商量个事,能不能先还十万,剩下的……”
我立马断了他的念头,不客气地说:“赖老板,依照约定,你连本带息共计十九万……”
“啊!”他显然吃了一惊,暴怒道:“你……你们是土匪,是流氓,你们这是讹诈!”
我轻声安慰他:“赖老板,不要激动,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给你算了一笔账,你今天换十万,剩下的九万还是要换,我与你的债权人商量过了,如果能一次付清十五万,剩下的四万利息我们就一笔勾销!你好好想一想,不要着急!想清楚了就打电话给我。”我掐断了电话,随后把手机也关了。跟我耍滑头,我鼻子哼了一声,我要把你最后的毛刺拔的干干净净,让你走投无路,求地无门,总之一句话,让你彻底投降!
我穿好衣服,走下楼梯,在路旁买了十只小笼包,边走边咬,汤汁泛滥,汤汁甚至砰溅到衬衫上。
我咽下了最后一个包子,开了手机,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号码是赖广胜的,他有点急不可耐了。我把手机又关了。我要把他最后一丝侥幸消磨殆尽,让他觉得,在等不到我的分分秒秒里,让他误以我在为他量身定做一具棺材,还有那一具小一点的。鉴于此,他就会惶恐不安,日日惊悚,还有那夜里睡醒时的噩梦。最后,我了解他一定身心疲惫,筋骨生痛,就差给我跪下了。
差不多火候了,我重新开了手机,刺耳的铃声再度响起。我慢悠悠按下通话键,电话那头一阵哽咽,“兄弟啊!就照你说的办吧,哪里见面?”
我心里掠过一丝悲凉,有点可怜他了。不过,我把自己重新敲打了一番,我告诫我自己,赖广胜带多少人我不知道?操多少棍棒不知道,是否报警不知道!这一连串疑问让我的心为之一震。我平复了心跳,“赖老板,李村大集见,只许你一人,到了再联系!”我挂了电话。
紧接着,我打通了江峰的电话:“你联络于豪、大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李村大集。”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3 17:50:43 +0800 CST  
@周涛1115 260楼 2014-06-23 18:55:31
谢谢朋友的支持,我那帖子,上面三块是废帖,请不要顶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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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3 20:12:56 +0800 CST  
@27*****************我也打了一辆车,赶了过去。李村大集人山人海,我从人流中穿过。宋天打来了电话,“雷哥,赖广胜出发了,提溜着一个袋子,就他一人。”
我叮嘱他,“千万小心,注意周围。”
约半小时后,我拨通赖广胜电话,“赖老板,到了吗?”
“到了。”
“好!我在李村河二手车交易市场。”
“知道了!”他淡淡地回答。
宋天的电话也拨了进来,“雷哥,赖广胜的车向李村河方向驶去 。”
“我知道了。”我回答。
江峰的电话响了,“雷哥,哥几个到了,哪里见?”
“李村河大坝。”
我在入口处接了一帮兄弟,简单地说了几句,“江峰你先走,租一辆黑车,赶到望崂路一家夜来香茶社,在后门候着。”江
峰领命而去。
我们几个呆呆站着,身旁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二手车辆。几个老于世故的车贩子,不断凑到我们身边询问,要车吗?便宜!我们摇了摇头!
我们终于等来了一辆熟悉的车,黑色奥迪。我们躲到一辆车的后面。我让于豪拨通了赖广胜的电话,“赖老板,到了吗?”
“到了,你是谁?”
“不好意思,我是雷哥手下的小弟,他觉得这里的环境太复杂,让你到一家茶社里面谈。”
“哪家茶社?”
“你稍等,不要下车,有一位朋友,过去为你指路。”
挂了电话,我对大春努努嘴,大春跑了过去,很快钻进赖广胜的车里。车子往后倒了倒,驶出了市场,后面一辆摩托车也尾随着跟了出去。宋天的电话紧接着打了进来,“雷哥,赖广胜的车延着望崂路北上,市场接了一个人,没看清。”
“知道了。”我叮咛。心里一丝感动,真是好兄弟。
我和于豪拦下一辆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超越了黑色奥迪,先一步在茶社里坐了下来。
在包间里,我喝了一口茶,于豪坐在外间一处角落,手里也端着一杯茶。
透过窗外,一辆车缓缓驶了过来,车里下来大春和赖广胜,再没其他人。
我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
赖广胜提着一只灰色棉布口袋,沉甸甸的。他的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老头衫,松松垮垮,一条裤子皱皱巴巴上面黏满了灰尘,脸是灰暗的,带着悲催的神色。他摇摇晃晃随着大春走了进来,门前驶过一辆摩托车。
我倒了一杯茶递给了赖广胜,他没有接,只是用舌头舔着干裂的嘴唇,他费力地吞咽着唾沫,干枯的嗓音,“我的欠条呢?”
大春从他手里接过了袋子,翻了翻里面的钱款,冲我竖起了拇指。
我把欠条拿了出来,递给了他,他接了过去,匆匆扫了一眼,一把扯个粉碎。
他怒视着我,像一头毛发乍起的狮子,看情形似乎要吃掉我。我悄悄做了个手势,大春拿着袋子溜了出去。
我喊了一声,“服务员,上壶好茶!”趁服务员进来的空档,我一个箭步迈出 ,反锁住房门,径直往后门奔去,于豪紧随其后。
外面的车子早已发动,我俩钻了进去,车子一阵轰鸣,扬长而去。
我打了个电话给宋天,“撤!”
黑出租一直把我们送到海云庵附近,才调头离去。宋天也赶到了。我们寻了一家何记牛排馆坐了下来。我替每人叫了一份米饭,一份排骨,一碗汤。刚坐下,大春抱来了琅琊台酒。于豪站了起来,兴奋的摩拳擦掌。我示意他们坐了下来,指了指桌子底下那一大捆钱,“想玩命是吧,今天谁也甭想喝酒,吃饭!”
说完,我低头扒饭。几个人也泄了气,不说话,闷声吃饭,只听得见呼呼喝汤的声音。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4 21:05:05 +0800 CST  
@28****************饭毕,我打了个电话,“喂!陈松!陈老板吗?”
陈松不耐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又怎么啦!不是告诉你我在上海吗?”
我压低声音对着话筒说:“陈老板,你误会了,钱一分不少要回了。”我听到了话筒里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人从床上掉了下来,砸坏了椅子。反正我听见的是陈松龇牙咧嘴倒吸气的声音。“你说什么?钱要了回来。你等等,我马上过去。”
我有些诧异,“陈老板,你不是在上海吗?怎么过来?”
“我坐火箭,快说,在何处降落。”陈松兴奋的开始胡说八道了。他压根就不曾离开过青山市。
我告诉了他的地址,他飞快地赶了过来,真是神速!
见到钱袋子,他一把搂在怀里,不断亲着,嘴里念念有词,只不过听不清楚说些什么。
我提醒他一句,“陈老板,当面点清。”他如同梦中惊醒,连连说,“不用点,不用点,哥几个我还信不过。”然后又豪爽地说,“走!跟哥去大酒楼里用餐,吃这破饭,委屈你们了。”
说完自顾自往外走。我赶忙起身把他拦住,“陈老板,你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
他一愣,猛拍一下脑门,讪笑着:“瞧我这记性,把这茬给忘了。”
他从车里拿出一皮包,点了十万放了进去,然后把布袋扔了回来。大春赶紧捡起,也揣进怀里,紧紧地。
陈松把我叫了出去,拍拍我的肩膀,大气地说:“我说你行,你肯定行。是不是八强出面了。”
我点点头。他又接着说:“明天见个面吧,有一张比较大的欠条给你。”
我说:“可以,等我休息几天再说,等我电话!”
陈松满意离去。
回转身,我拍了拍巴掌,“听好了,每人一份,伸手拿吧!”
没人动手,是不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尚在梦中。
我先动手了,我拿了一万,揣进怀里。他们个个恐不拉人后,纷纷下手,把钱捆在了腰间。
看看夕阳渐落,又要散了,几个人一起鼓动,“雷哥,喝点酒吧!”
“不行!”我拒绝。“想喝,明天到大春家里喝 ,顺便看看大姐!”我看了一眼大春,他也猜到了什么。



回去的路上,我拐进一家快餐店,买了几条炸鱼,胖胖的阿姐笑着说:“你这么大的块头,就这几条咋能够?来根酱肘子吧!你看这面相多好,油汪汪的,咬一口肥的流油。”
我笑笑摇头。上楼梯的时候,夜色降临,楼道里的一切尚可分辨。却有一种沙沙的声音从上面窜了下来,蹭了我一下,下去了。可能觉得不对劲,又窜了上来,晃得我眼花缭乱。我截住了它,它咬住了我的裤腿,低头一看,惊喜万分!黑猫!我蹲了下来,它喵喵叫着,满眼的泪。我想抱它,它闪躲,上了一个台阶,回头看我,又上了一个台阶,再回头看我,样子甚是焦急万分。然后,一溜烟不见了。我心里一紧,莫非家里出事了。我冲了上去。房门虚掩,小黑在里面愤怒的大叫。我猛推开门,惊恐的一幕,房梁下杵着一人影,单薄消瘦,脚下踩这一方凳,脚尖踮起,再踮起……。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4 21:06:28 +0800 CST  
@29*******************我飞起一脚,咣当,凳子飞了,人影落地,噗通!随后,一声女孩子的呻吟,唉吆!唉吆!小美!我急步向前,抱她起来,她用力推开我,愤怒地吼道:“你干什么?你想害死我!”
我气急败坏,脱口而出,“你……你已死过一回了,你还想死?”
“啪,”他吐了我一口唾沫,你神经病啊!“谁死过一回了?你才死过一回呢?”
“那……你刚才在干嘛?”我不甘心。
她突然凑到我跟前,手里捏着一根细线,一字一顿,“换——灯——线!”
妈的!我狠狠吐了一口,“你们……你们是在玩我。”
“谁?谁在玩你?”
“还有它? ”我指了指小黑。
小黑蹲坐在角落里,我走过去把塑料袋里的鱼全部到在了它的头上,它傻傻的一动未动,一副无辜的表情。
我回去把房门关上了,小美在外面踢了一脚,带着哭腔,“你陪我凳子,你把它踢坏了。”
我在屋子里回了一句,“你活该!谁让你没事老爬那玩意!”
声音很小,没想到她听见了,瞬间,她像一头盛怒的母狮来回转着,嘴里念念有词,“你咒我!你咒我!”
砰!一声巨响,又一声巨响,不知拿的是什么东西,房门快要被砸碎了。
我颤抖地拿起了手机,拨通了赖良的电话:“喂!谁呀!”慵懒的语气。
“是我!小雷!你的租房客。”
“知道是你,什么事?”
“你快来看了看吧,小美把你家的房门都咂坏了。”
“小美!那个小美?”她吃了一惊。
“就是你以前说的那个小美……”随后,我有提醒了他一句:“把钥匙带走的那位。”
哈!哈!哈!话筒里传来一阵阵阴阴鬼笑,“你说的是她呀!她现在不是在殡仪馆里躺着吗?”
“不可能,她现在就在这里呀!你听……。”我把手机贴在门上,咣咣的砸门声震耳欲聋!这么大的动静姓赖的不会听不见吧!
我对着话筒说:“你听见了吧。”
她讥哼哼的声音传了过来,反问了一句,“我听见了什么呀?小伙子,大姐不客气地对你说,你该吃药了,你患了妄想症了,到医院看看吧!”啪!挂了!
小美一刻不停歇地砸,一个柔弱女子疯狂起来真是像座山,沉重的让人难以呼吸。
我大吼了一句:“不要砸了,我要报警了。”没想到,小美更加疯狂了,门板被砸裂了一条缝,而且缝隙不断在扩大。我感到惊恐不安!我拨通了报警电话。
民警同志真是神速,几分钟不到,楼下警灯闪烁,警笛长鸣。小美也停止了她的疯狂举动,一切也都安静了下来。
门口有敲门声,警察来了。这下好了,让警察收拾这个无良蠢货。
我打开门,跑了出去,把警察迎了进来。屋里没有灯,漆黑一片。警察打开了强光手电筒,在我脸上照了照,询问:“谁报的警?”
我举手回答:“是我!”
“谁砸的门?”
“是小美!”
“那个小美?”
我指了指她的卧室,“邻居!”
“砸坏的门在哪?”
我辅助警察的手电筒照射在门上。我在看,两位警察同志也在看,“在哪儿?”他们问。
是啊!在哪儿?怎么我也找不见呢?哦!我想起来了,门里面有一条缝隙,刚刚砸的,总不会也不见了吧!
我把警察同志请进了里屋,借着手电筒的光我们几个人上上下下仔细查看,还是一无所有。我的额头冒出了细汗,警察的两只手电筒同时照射了我,刺眼的光令我头晕!警察同志不耐烦了,查了我的身份证、居住证后,严肃地说:“报假警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下次要注意!”
我低着头,抹着汗,“对不起!对不起!”
送走了警察,我关上了房门,我突然想到了鱼,对呀!鱼总不会也是假的吧?我掏出了电话,想再次报警,我要告诉他们鱼的故事。不过转念一想,又放弃了,不就是几条鱼吗?我叹了口气爬上了床,今天的事真是有点邪乎!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4 21:07:36 +0800 CST  
@30********************一夜未睡,就盼着天亮,那种煎熬,就像有人一根根拔着你的头发,黑发落了一地,头皮上渗出红的血点子,痛苦又迷茫。
天终究是亮了。客厅里鱼还在,不曾动过。我把它重新捡起,选一条大一点的,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带着浓重的鱼腥味,我下了楼。
打开手机,一排排留言,全是大春的。“兄弟,家里出事了,你快过来。老地方见。”
清晨第一件事就让人不舒服,加上昨夜一宿未睡,感觉疲惫又凌乱。
我赶到劳务市场,见到几个人围在一起,中间还有一妇女。我走进一看是大春的媳妇。我打起精神走向前去叫了一声“大姐。”
大姐泪如雨下,抽噎得不成片了。我怒指大春,“你又欺负大姐了。”
大春面色尴尬,“兄弟,哥哪里敢呐!是你大姐的饭碗被别人砸了。”
“谁?”我有一种无名的火,“谁敢?”
大春一边安慰着媳妇一边对我细说,“你大姐在东安路附近有一处卖菜摊位,每天都去西柳庄蔬菜批发市场进货,今天早上三轮车被偷了,还有满满的一车蔬菜。”
说这话的时候,大姐止住了哭,补充着:“本来我要走了,拉了一样东西,我寻回来的时候,车就没了。”大姐满脸的悔恨状。
“几点丢的?”
“凌晨三点。”
“用得着这么早吗?”我吃惊。
大姐叹了口气,“这还算是晚的,去晚了,好一点的菜就没了。”
我不禁感叹,“大姐,你真不容易。你咋不叫大春帮你忙呢?”
“嗐!你春哥每天和你挖沟砌墙累得够呛,回来睡下就像死猪一样,我不忍心叫他。”大春媳妇一脸的慈祥。
我看了一眼大春,“我们每天都在挖沟砌墙吗?”
大春不说话,躲到媳妇后面。见他一副落魄样,我也就没再难为他。我叫了一声,“大姐,你不必难过,你不是有我这个弟弟吗?弟弟一定会把车给你找回来。你现在就带我去看看你丢车的地方。”听了我一番话,大姐脸上的乌云算是过去了。
我们打了个车来到西柳庄,市场上人声寥落,有几辆大货车还在卖剩下的菜,还有几个打扫垃圾的清洁工在来回穿梭。
在一处雨棚下我们站住了,大姐指着一偏僻角落,说,“就在那。”
我一看笑了,那真是个好地方,一整块广告牌从雨棚的顶端垂了下来,正好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也给贼提供了绝佳的偷盗时机。
大姐不甘心,冲着广告牌说了一句,“这是前几天被风刮下来的,以前根本没有。今天早晨来晚了,就这有地方,就……”
“就送给小偷了”我接大姐的话茬打趣。
我看了一下表,“大姐,你有福气,今天是李村大集,那也是贼们销赃的好地方,幸运的话,我们能把车找回来,还能把小偷打个半死,是不是兄弟们!”我回头冲他们喊了一句,这些好汉们个个摩拳擦掌,脸上则洋溢着一种好斗的激情。
我又对大姐说,“你有这么多好弟弟,还愁啥?天上飘过五个字,这都不叫事。”
大姐笑了。众人也一起跟着笑了。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4 21:08:28 +0800 CST  
@31**************我们马不停蹄赶到李村大集。这里商铺林立,人潮汹涌,不愧有胶东第一集的美名。到了二手车交易市场,我简单做了一下分工,大春和大姐一伙,沿着市场仔细搜寻,发现情况就打电话。我、江峰、于豪、宋天一伙。我在他们耳边悄悄说了一番话,他们点了点头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
我们散开了,相互之间隔了一段距离。
这里的路两旁停满了旧三轮,也夹杂着电动车,还有横七竖八一大片自行车,摩托车。买二手车的人不少,熙熙攘攘,有人在低声交谈,有的在高声谩骂,相互之间脸红脖子粗,就差动手了。
我也在看,我看的不是三轮车,我在看每个人的双眼,我希望用我凌厉的眼神去和猥琐的人发生碰撞,令他的目光在瞬间熄灭,移往别处。我信步走着,不急不躁!我审视着一双双眼睛,大多是热切地目光,都想着早早出手三轮车,早早回家。这不是我的目标。
迎面我看见了大春两口子,满脸的失望,看来是转遍了整个市场。我闪在了一旁,没和他们说话。
我继续走着,途中点了一根烟,我发现了目标,也就是说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他蹲在了三轮车的后面,不仔细看,难以发现。戴着一顶棒球帽,帽檐很低,遮着眉毛。我走向前去,拍了下三轮车,他吃了一惊,抬起眼,四目相对,只一秒,快速移开。我清了清嗓子问:“多少钱?”
他没有动,声音极低,明显压抑着,“八百。”
“操 !”我冒出了一句脏话,“比你这辆好的才要五百,你卖的太贵!”
他不说话,把帽檐扯了扯,几乎盖住了眼。我蹲了下来,与他面对面,“我只有三百,你卖吗?”他把目光移过来,死死盯着我手里的钱。
这时人群一阵骚动,我听见江峰、于豪大声的呼喊,“站住,我们是警察,抓住他——偷车贼。”我俩同时站了起来,我看见宋天向我这里奔了过来,后面有两人紧追不舍,人群闪出了一道缝隙。这位买车的大哥眼里流露出一丝慌乱。突然,他飞快抓起我手里的钱,转身跑了。他一个跳跃飞过一辆电动车,又一个跳跃两辆自行车,这么大岁数了还身轻如燕!我不禁赞叹!他窜进了一片树林里,估计用屁股尿流这个词来形容他再恰当不过了。江峰三人顺着他远去的背影又追了一阵,才笑哈哈地走了回来。我们几个人围着三轮车转了一圈,都说不错,估摸着七成新左右。
宋天兴奋地说:“这辆车和我姐丢的那辆差不离,太好了。”说着坐上了驾驶座,打着火,发动了车,发动机一阵轰响。
我对宋天说,“你快走,把车送你姐家里去,这地儿不能多待。”
宋天点点头,轰了声油门,调了头离去。我们也迅速离开了那里。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4 21:09:08 +0800 CST  
@32***************在车上我昏昏欲睡,手机响了。话筒里传来大春焦急的声音,“兄弟,在哪儿?我和你姐遍寻不着你们。”
我打了个激灵坐直了。怎么把这俩口子忘了。我带着歉意,“春哥,你和我姐回家吧,宋天已经把三轮车送回去了。”
“什么?你说什么?三轮车找到了。”
“我说是啊,快回去吧!”
“好,我马上回去。”
我又开始哈欠连天,眼里流泪,我对司机说,送我到瑞昌路吧,我在哪里下。出租车拐了一个弯,沿着九水路南下,低达瑞昌路,我下了车。江峰和于豪也下来了,我阻止他俩,你们别下,回去吧,剩下的时间自由支配。
于豪说,“雷哥,你住哪儿,这么长时间了,我们都不知道你住哪。”
“我们很想去拜访拜访。”江峰插话。
“免了,那里庙小,容不下二位恶神。”我戏谑道。
“你总的告诉我你住的位置吧!”于豪不甘心。
我指了指路对面那栋老楼,“那,就那儿。”
于豪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雷哥,你不会是哄我们玩吧,你的公馆怎么也得像皇宫那样气派,旁边再配上妖女为你打着扇子。”
“妖女?”我心里咯噔一下!“你怎么知道。”
“哈哈,雷哥,越说越像真的了。”
“不过,哥给你说这事真有。”我鼻孔朝天、神乎其神。
于豪仰天大笑,拍着胸脯豪爽地说,“如果有,我抓她做老婆。走现在就去。”
我急忙拦住了他,“来早了,如果想来,夜里两点。”
“为什么非要在后半夜呢?”于豪满脸的疑惑。
我有模有样为他解释,“那个时候,天上有北斗星照着,妖女才会现身,但是鸡叫前她必须离开,这个时候你来捆住她,她就走不了。”
“你为什么不捆住他?”哈!这傻小子上套了。
“我……我已经捆了一个了。”我决定玩到底。
于豪“哎呀”了一声,明显打了寒颤。小样,在白花花的太阳底下,你都熊了,明天的那个时辰,非吓尿裤子不可。
江峰也是胆小鬼,此时却斗胆问了一句:“这事真的假的。”
“真的,”我肯定地点了点头。回头我问于豪,“怎么样,来不来?”他不说话了,哑巴了。
出租车司机在车上听得一愣一愣的,也插了一句,“哥几个,你们是超人吧,现在不玩人了,改玩妖女了。”
“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一块玩?”
司机慌忙摆手,“不敢,不敢,我晚上跑夜路碰的还少吗?”
看来是同道中人,一听就听出苗头来。
于豪见人人都这么说似乎相信了,问了一句,“我怎么来?”
“你朋友不是有面包车吗,借他一用,再叫上宋天。江峰你也来。”
江峰趴到我耳边悄悄问了一句:“雷哥,明天是不是有事要办。”我冲他眨眨眼。江峰就是江峰,去了胆小,机灵劲够用。
“怎么样,想通了吗?”我继续刺激于豪。
于豪开始吞吞吐吐,“我怕……我是怕睡过头,起不来。”
我拍拍他的肩膀,“这事你不用但心。一切有江峰负责。记住凌晨两点不见不散。”
其实,明天真有事!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4 21:09:28 +0800 CST  
@方如梦 290楼 2014-06-25 05:20:28
看完顶贴是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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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5 15:50:37 +0800 CST  
@雷本祖 279楼 2014-06-24 21:05:05
@27 *****************我也打了一辆车,赶了过去。李村大集人山人海,我从人流中穿过。宋天打来了电话,“雷哥,赖广胜出发了,提溜着一个袋子,就他一人。”
我叮嘱他,“千万小心,注意周围。”
约半小时后,我拨通赖广胜电话,“赖老板,到了吗?”
“到了。”
“好!我在李村河二手车交易市场。”
“知道了!”他淡淡地回答。
宋天的电话也拨了进来,“雷哥,赖广胜的车向李村河方向驶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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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壁松岩 301楼 2014-06-25 16:29:09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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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趟就轰轰烈烈的,携风又带雨!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5 16:49:12 +0800 CST  
第三章:深夜魅影


@1******************上楼梯的时候,我与老太太打了个照面。她看着我,上下打量,浑浊的眼睛里有一层黏黏的物质,我有点发毛。
我问候了一句:“大妈,您老是下去呢还下去?”其实我心里的本意是你怎么还不下去。
大妈叹了口气,“孩子,大妈觉得你身上有妖气?”
“妖气?”
“大妈岁数大了,能看见世上不干净的东西。你每天神神叨叨的,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我说:“是呀!”
大妈兴奋了,眼睛里的那层灰翳剥掉了,一股精光喷射出来,“快说说,快给大妈说说是什么东西?”
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是你!”
“啊!”老太太哆嗦了一下。
“你每天都在吓唬我,我都成了神经病了,如果你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从楼上扔下去。”我极随便地说了一句。
老太太哆嗦的更厉害了,指着我的鼻子,“你……你。”
我扭头跑了。回到屋里,我关上了房门。一会就听到咣咣砸门声,我哼了一下,一切都是虚无。
一场酣睡,猛然惊醒,看看表,夜里十点整。我嘘了一口气,差点忘了事。我给江峰打了个电话,好半天,江峰才懵懵懂懂接了,口气颇有怨言,“雷哥,什么事,还让不让人睡。”
“我是怕你睡过头。”我警告他。
“放心,我设置了三个闹铃,不会误事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江峰嘟囔着。
我重新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有一种声音传来,踢嗒!踢嗒!像是有人在踮着脚走路,而且声音是从楼梯口传来的,是谁?小偷?我匆忙爬起,到厨房里操起一把菜刀,却被一样东西差点绊倒,打开灯,“小黑,”我惊喜,这小东西可能是饿了,跑到厨房里找吃的。我把它抱起来,对它轻声细语:“小黑,真的很抱歉,家里什么都没有,我自己也饥一顿饱一顿,你还是到别处另觅活路吧。”我脸色突变,猛地把它摔在地上,它就像一团破棉絮轻飘飘落在地上,我一声怪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活在世上的猫有你这么轻吗?你根本就是幽灵。还想耍我。”
我飞起一脚,小黑像枚烟花弹,漂亮的弧线,优雅的身段,飞向天花板,又重重落地。小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逃之夭夭。
跟我玩,呸!一切都是虚无。
我掂量着手里菜刀,妈的!不如斩了它,再炖了它!我为有这荒诞的念头而兴奋。一切都是虚无!我无力地扔下了菜刀。
我找了两颗烟蒂紧紧塞住了耳朵,重新爬上床,这下好了,安静了,都归了虚无。
又是一场酣睡,手机刺耳的铃声把我惊醒。我爬了起来,一个不稳,跌落在地上。我抄起手机,气急败坏,“谁?找抽呢?”
“是我,江峰。”
我精神恍惚。
“我们到了。就在楼下,那间屋?”
我摸索着打开了灯,说了一句,“看见了吗?楼上的灯。”
“看见了。”
我像僵尸般前行,眼都没睁。我打开了房门迎接他们。楼道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兄弟们像坐了火箭似的冲了上来。夜深人静,动静太大了,别吵醒了老太太。我把指头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我悄声问于豪:“没听见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我指指楼梯。
于豪摇摇头,“没有啊!”
我进一步暗示他:“你仔细听听。”
他果真跑到楼梯口仔细听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雷哥,真没有。”
我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问:“真没有?”
宋天不解地问:“雷哥,你惊梦了吧!神神叨叨。”
我把指头有放在嘴边小声说:“别说话,跟我来。”
我领他们几个人往房间里走,在那截生锈的铁管下站住了,这里曾经挂着一个幽灵。我再次嘘了一声,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我要干什么。
江峰欲张嘴,我嘘了一声。
我指了指铁管子,“你们看,那是什么?”
几个人闻声看去 ,同时说了一句:“女人的丝袜。”
我也看去,果真是一只黑色丝袜,它在管子上绕了两圈下来打了个死结。我心里忽地打了一下摆子,谁放的?莫非小美也跟着掺合进来了。
我不曾犹豫抓起了丝袜,一个跳跃,勒在了脖子上。几个人惊呼,“雷哥!你要干什么。”
他们快速向往前把我兜底托起,江峰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扯掉了丝袜。我吐了口气,翻了翻白眼,“我只是示范给你们看,小美就是在这里吊死的。”
“啊!”他们吃了一惊,急问:“小美是谁?”
我面无表情,“这里原来的房客。”
“啊!”他们一声惊叫,接着退后了一步。
于豪已躲在江峰的身后,我冲他招了招手:“于豪,你过来,你不是想见见她吗?小美回来了。”这句话我加重了语气,在这深夜里的两点,森森然恐怖的氛围,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足以让他们魂飞魄散。果然,他们哎呀呀一声怪叫,都退到了门外。
我猛地跺了一下脚,厉声喝道:“小美你快出来。”这一声喊,引来了角落里黑色的暗影,它像箭一般窜了过来,猝不及防令我摔倒在地,江峰、于豪,宋亮,更是嗷嗷怪叫,急忙闪躲。门外头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你们是阎王爷派来的小鬼吧!”几个人的神经本来就快要断了,冷不妨来这么一下子,整个崩溃了,连滚带爬,谁也顾不得谁,冲下了楼梯。我也跟着跑了下去,老巫婆拽了我一下,没有拽住,身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去吧!去吧!去了就不要再回来啦。”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5 17:31:35 +0800 CST  
@2******************断墙豁了个口子,几个人如盲狗钻火圈那样窜了出去。爬进面包车里,于豪捂着胸口噗噗直喘气,话也说得抖抖擞擞,“雷哥!吓死了,从小就没惊过这胆!你是说胡话呢,还是屋里真死过人?”

“你……你说呢?”我故意把话说的如老牛嚼草慢吞吞。于豪不敢看我,他觉得我鬼附身了。后面的几个弟兄大气不敢出,猥琐的摸样就像鸡笼里遭遇了黄鼠狼没有一丝生气!我哈哈大笑起来,“小鸡仔们!都吓破胆了,我是刺激刺激你们,让你们清醒清醒待会儿去抓偷车贼。”

宋天后面砸吧着嘴像是啃兔头的光景,语气嘟噜嘟噜,“雷哥!其实你住的地方确实不大干净,刚刚在楼底下我就看见窗玻璃上印着女人抱着花猫的身影。啊呀!你们看!”宋天冷不防一声惊呼,吓得我汗毛倒竖,于豪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顺着宋天的手指望去,四楼窗户里的灯白得耀眼。走得匆忙,我忘记了关灯!啪!在这一刻!灯灭了!我心里忽闪忽闪两下,谁灭的!

于豪一脚油门,面包车飞了出去,后面的宋天还在哇啦哇啦喊叫,“谁灭的?谁灭的?”

面包车穿过马口隧道,经姜庄路,过永安大道,如箭簇飞逝。路上灯火通旺,显示这座城市不凡的夜景。最后面包车浮游上周口路小村庄一线。到这里就迷路了。于豪说曾经来过大春的家,转了几个胡同趟子就傻眼了。我把昏昏欲睡的宋天叫过来,他眯眯瞪瞪睁不开眼,晃了他俩下,打了耳光,清醒了。我说:“你来开!”

“我困!”他喃喃说。

我说:“这地方你熟,大春家不是租住在这里吗?你常来你表姐家,你带路。”

俩人互换了位置。于豪爬到后面睡觉去了。宋天开着面包车绕过一座水塔之后,在巷子深处停了下来。这里有一只灯杆,竿顶燃着一盏灯,灯面姜黄,乌涂涂得世界。风擦过树梢,屋檐上有夜猫溜过。

宋天指指大春家,话也懒得讲,俯下头抵在方向盘上睡了。看看表,夜里两点整。大春家屋里的灯骤然点亮。我推推宋天,说,“是不是你表姐起来了。”宋天眯眼望一眼,点点头,说,“应该是,这个点她该去批发蔬菜了,去晚了就没菜了。”说完,看我一眼,极度的困乏,“雷哥!咱这是在干嘛!”我说,“抓贼啊!”他哼哼两声,“半夜里到我姐家里抓贼,你有病吧!”

我没理他。院子里的门开了,一位看不清摸样的人推着一辆三轮车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军绿棉大衣,袖子口露着棉花弹子,腰间捆着一条围巾,头上也缠着一条厚厚围巾,肩上挎着补着补丁的帆布包,这一番装束下来,何必要贩菜卖呢,直接到大马路上躺着要钱多好。大姐推着三轮车走出老远还回头看,她觉得不正常,大半夜的有车停在了她的家门口,是干嘛的呢?又推了一截路,她发动了三轮车,突突突,三轮车飘摇着走了。见大姐走远,我赶紧打电话给大春。大春睡着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老婆孤零零一个人去贩菜,他自己躺在被窝里倒也安心。叮咚了许久,接了,还算清醒,“兄弟,啥事这么急!”我说,“你赶紧出来。”

“你在哪里?”

“就在你家门口。”

“啥事啊!”

“出来再说。”

咣咣数下门响,大春边穿衣边走了出来。我把他拽到面包车上,门关紧后,我对宋天说:“快,追上你表姐!”宋天把车发动了追了上去。周口路尾,拐上丹东大街,亮晃晃的路灯下孤单的身影一辆三轮车急奔。追的近了,三轮车上的人围巾没搾紧彩带一样飞扬起来像一面旗帜。我指指前面对大春说,“春哥,看看你老婆那架势像不像土匪去劫道!”车上的人都笑了,不知何时这些家伙们都醒了。

面包车不紧不慢紧紧跟随,前面的大姐丝毫没有察觉。三轮车冒出一股浓烟跑的更快了。下了丹东路,三轮车拐进一条不知名的便道,一路尘土飞扬,周边没有路灯很是荒凉。出了便道,现一条大路,大路尽头一大片建筑高低不等的楼房,四周围了起来像是足球场模样,里面灯火透亮,人声鼎沸车马暄嘶。这就是西柳庄蔬菜批发市场。

到了门口,人挤人,车挨人,堵成一锅粥。几个人从面包车下来,于豪留守,剩下的人散开,跟随在大姐的三轮车后面充当她的保护神。大姐生猛,三轮车横冲直撞,有时还擦出火星,硬生生挤了市场。她的背后骂声不绝。

大姐记道,把三轮车还是停放在了雨棚处,就是她丢车的位置。可是去了这,她还能停哪儿。大姐锁好了车,把头巾摘了下来,扑扑身上的土向市场深处走去。我尾随其后,其他三人或蹲或站散开在三轮车的周围。大姐背着身上的包,在一处处菜摊位前打听价格,一边摇头一边前行。市场上的人很多,男男女女粗混不一,交头接耳谈卖谈买。在这些人当中总有一些不正常的人,他们不看菜,专盯别人手里的包。大姐的破帆布包就被一位看不清岁数的男人摸过几回,只不过大姐警惕性很高他没机会下手。男人离开了她晃悠至别处,我离开大姐随后跟上。男人的道行很深察觉了,转了数道,移往大门口,出了门径自走了。江峰、大春、宋天也围过来。大春问:“兄弟,你认准了,认准了咱就抓他。太伤天害理了,怎么能偷人呢!”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5 17:32:23 +0800 CST  
@3*******************大门口不再拥堵了,显得冷清!还是有三三两两的车辆进出。我们又散开来。我点了一根烟,狠狠抽了几口,踩灭烟蒂。站起身来,面前滑过一人,骑一辆自行车,车小筐内一编织袋子,有东西发出叮叮当当。此人骑得很慢,他头戴黑色绒线帽,身穿一件卡克衫,衣领翻起,绒线帽拉深,只露一双贼眼。我觉得有戏。因为来这里的人都是奔菜去的,不是三轮就是小货车,最次的还不是得有一辆脚蹬三轮车。他呢!优哉游哉,骑一辆自行车一副游山玩水的心情。他骑得快,我也能跟得快。果然,这家伙不进菜场,转而骑向停车场。到了那一角儿,停了下来,把自行车停在暗处,就开始四下溜达蜇摸。这里踢踢,那里摸摸。有时蹲下来系系鞋带之类的动作。最后在一辆三轮车旁边停了下来。重新踢踢摸摸后,返回,把自行车里的编织袋提留了过去。四下里一瞅无人,俯下身加紧动作。捣鼓了小半天,不见起色,站起,狠狠踹了一脚。离去。贼不死心晃悠至另一处,就是大姐所停的雨棚的位置。大姐不会这么倒霉吧,整个雨棚里这一面就停她一辆三轮,旁边全是脚蹬三轮,根本不值钱。小毛贼轻车熟路,直奔三轮车而去。蹲下身来,三五分钟的光景,直起身,把工具袋子扔进了三轮车里。我知道,这家伙得手了。他跨上了三轮车,我一看不好,向他冲了过去。

摩托车的大灯突然亮了,发动机轰鸣,我挡在了路中间,迎着刺眼的光怒喝,“站住,把车放下。”我以为能吓到他,人家也不是吃素的爷们。一轰油门,三轮车的马达如坦克过境般向我压来。我察觉我身后有人,一回头,发现原来是大姐抱着着一捆葱站在我背后。灯亮刺眼,大姐抬手遮眼,三轮车冲了过来,我一把将大姐推了出去,我自己也摔倒在一辆停放的货车旁,肉骨撕裂般痛,三轮车几乎压着我的脚踝疯狂掠过。


我大喊:“截住他,快截住他。”我在催醒同伙。这些王八蛋哪去了。大灯照射着下,前方出现三个男人,他们挥舞手势堵截。此时的三轮车如洪水猛兽扑了过去,这种不要命的架势谁碰谁死。还算识相,几个人见势不妙纷纷躲开。三轮车调头冲向市场门外,我们的人马在后面穷追不舍。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5 17:33:00 +0800 CST  

@4*******************吵闹声早已把于豪惊醒,他发动了面包车。三轮车在他的眼前呼啸而过。
几个人喘息着爬上了面包车,车门来不及关,车子飞速驶去。远方,三轮车已成为红点。宋天把油门踩到了底,面包车几乎飞起来。距离越来越近,三轮车拐了一个弯驶向了丰台路,这条路没有路灯,漆黑一片,两车的速度都慢了下来,顺着三轮车的尾灯,我们紧紧跟随,我们把车灯都灭了。
三轮车驶向了一条土路,路面坑坑洼洼,面包车上下颠簸,车里的人东摇西晃,我们忍着。
最后,三轮车拐进一条巷子里。在巷子深处,三轮车停了下来。我们把车横在了巷子口,熄了火,几个人下了车。江峰、于豪俩人留下把守,我、宋天、大春走了过去。
我听见一阵哗啦哗啦铁锁链的声音,贼开了门,三轮车也推了进去。
我站在了门口,宋天、大春继续前行,去把守巷子 的另一头。
偷车贼关了三轮车的发动机,没有了噪音,一切静悄悄。
我能听见他紧张的呼吸声。
黑暗里,模糊的他,蹲了下来,打火机的声音,“啪”一小红点,他点了一根烟。黑暗里,模糊的我,“啪”也点了一根烟,一大亮光,火机没有灭,红红火火,映照我的脸。
贼的烟头灭了,一阵风,他扑了过来。我闪身一躲,他冲了出去,沿着巷子的一头跑了。也许是看到了相似的一幕,巷子的路口,两支烟头闪闪烁烁,他又折了回来,跑向了另一头。大春这个老烟鬼,火机一直没有灭,火苗窜得老高衬托出他那张魔鬼般的脸。无路可去,他又窜了回来。大约力气用完了,脚步不稳,踉踉跄跄。他又重新躲进了院内。
几个人会合,在院子里站成一排,五只烟头,明暗重叠。我们不说话,就这么对视着。我听到了一声怒吼,黑暗里他操起了一样东西,向我们冲了过来,哥几个没有挪开,于豪迎了过去,只是一脚,“扑通”“镗啷啷”,他跪了下来,手里的家伙什也飞了出去。是根铁管子,这家伙够狠。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江峰冲过去飞起一脚,这招更狠,他扑通瘫倒在地上,不敢动了。我打开了车灯,几个人把他拖在了车灯底下,他像一只小兽现了原形。他一只眼睛乌青,鼻子和嘴巴流着鲜血。
他抬眼看了看我,惊恐的表情,“你们……你们是哪个派出所?”
我没有回答他,问了他一句,“你来青岛几年了?”
“刚来,刚来没几天。”他的声音有点小。
“你身份证呢?”
他沉默了半响,把手伸进了内衣口袋,拿出了一张身份证。我接了过来,在车灯下,我看了一眼,念了出来,“陈才俊,住址是胶州三里庄。你名字起得不错。”我戏谑道。“是你的真名吗?”
“报告政府,千真万确!”看来这家伙是个惯犯。
“把你的手机拿出来,我命令他。”
他不太情愿。“快点,”我催促他。
它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拿出了一部手机。我接过手机,调出了里面的通讯记录,最近一次显示的电话号码是张英霞,“张英霞是谁?”
“是……是我朋友。”
“你朋友?”我拿出了手机,按着号码打了过去,过了许久,电话接通了,一位女人的声音,乌拉乌拉,没睡醒,像是打着哈欠,“谁呀!”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捡了一张身份证,是陈才俊的,请问你认识陈才俊吗?”
“你说谁?”显然她好想没听清。
我重新说了一遍,“是陈才俊。”
“不认识,没听说过。”这次她很干脆。
我挂了电话,看了他一眼,他的脸开始扭曲。
“你不说实话,这个时候,你还在撒谎。”我怒吼着。“还有一张身份证呢?”
宋天从远处捡来铁管搁在他的头顶上。他吓慌了,连忙说:“报告政府,我错了,请政府宽大。”
“好!把另一张身份证拿来。”我趁热打铁。
他不再含糊,“在屋里头。”
于豪、江峰把他架了起来,他掏出钥匙,把房门打开,又亮了灯。
他指指床下,说,“在鞋盒子里。”
宋天趴到床下,摸出一个纸盒,在里面翻了翻找出一张身份证,递给了我,我一看想笑,名字真是龌龊,陈木瓜,蒙阴罗家岭村。你是木瓜,我还是土豆呢。我笑出了声,说了句:“瓜哥 ,这个名字好,不知真不真实。”
“真实!真实!绝对真实。”他点头如鸡啄米。
我不会相信他。我再一次拨通了张英霞的电话,“不好意思,再次打扰你,你认识陈木瓜吗?”
“陈木瓜,你找他干嘛?”女人变的警惕了。
“是这样的,我捡了一个包,里面有部分现金,还有一张身份证。”
“哦!是这回事。”她放松了警惕,带着欢欣。小鸟般的语言,“他是我老公。”
“他现在自那?”我追问。
“在青岛呀!”她话很流畅。
“你把他手机号码告诉我,我联系一下好吧!你发个短信给我就好了。”
“好呀!好呀!你稍等!谢谢你啦!”女人千恩万谢。
陈木瓜听我们讲话脸都气歪了,如果他老婆在眼前,他非揍她不可。她不小心把另一部手机的号码泄了出来。
不一会儿,短信就发了过来,一组陌生的号码。
我把号码给陈木瓜看了看,“是不是你的?”
他点点头。“那另一部手机呢?”我询问。
他局促了半天,指了指床底下一只皮鞋。我从里面把手机翻了出来,我笑了笑,他的面孔更加的难看。
“陈木瓜是你的真名吗?”他点点头。
“陈木瓜?”
“有,”他胸脯一挺。
“我问你几句话,你要句句实话,争取宽大处理,听明白了。”我加重了语气。
“听明白了。”他回答。
“好!”我开始发问:“张英霞是你老婆吗?”
“是。”
“你有几个孩子?”
“两个。”
“男孩女孩?”
“两个女孩。”
“多大了?”
“一个十一,一个十二。”
“好!”我停顿了一刻。突然问了一句:“还有一辆三轮车放在什么地方?”
“啊!”他显然吃了一惊!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我不会让他在心里谋划,向前一步,凌厉的眼神逼住他,“你要说实话,这时你最后的机会,争取宽大。”
我清了清嗓子,威严地说:“陈木瓜?”
“有,”他睁大了眼。
“你把三轮车放在什么地方?”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5 17:33:58 +0800 CST  
@5*******************他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我用眼神死死盯住他,他像是在挣扎,最后还是泄了气,小声地说:“在我老乡那里。”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大春、宋天 ,于豪、江峰都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我也是内心澎湃。
我平了平心跳,欲擒故纵,紧追不舍,“他叫什么名字?”
“董彪。”
“他是干什么的?”
“收破烂的。”
“你现在就带我们去吧。”
“行。”
到了这个份上,木瓜变得痛快了。我们一行人走出了门,我替木瓜将家门锁上,江峰、于豪两人把他押上了面包车。回头对宋天说:“你骑上三轮车,在后面跟着。”
在车上,我给木瓜点了一根烟,他大口地吸着,显然放松了下来,面包车顺着木瓜指引的方向,穿搂过巷,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
在门前,我们停了下来。院里有两只大狗扑在了铁门上,呲牙咧嘴,异常凶猛。陈木瓜走下车,隔着门喊叫,“董彪——董彪。”
喊了两声,屋子里的灯亮了,出来一位中年人,他披着一件大棉袄,边走边问,“谁呀?”
“是我,陈木瓜。”
“啊!是你,”他认出来了。“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我……我把三轮车开走.”木瓜艰难地说着。
“这么急,你不是要放几天嘛?”
“不放了。”
“那你等等。我把两只狗拴了起来 。”过了一会,门开了,他看清了我们几个人。吃了一惊,“你们是谁?”
木瓜忙着介绍:“都是朋友。都是朋友。”
我向前一步,客气地说:“董老板,不好意思,打扰了。”
董彪也很好爽,“没事!没事!兄弟们都进来吧。”
我们走进了院子。院子里堆满了废纸,废铁,和酒瓶子。不小心脚下还会踢一个易拉罐,咣咣铛铛一阵乱响。木瓜指了指院子的东北角。那里停着一辆三轮车,上面蒙着一床破棉胎。大春走了过去掀开了棉胎,用手机照了照,惊喜万分,“就是这辆。你姐的。”
我长吁了一口气。
几个人把三轮车推了出来,我跟董彪握手告别。董彪回头关上了铁门。陈木瓜屡屡回头望,像是要暗示董彪什么。我把他的头转了过来。对他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让他帮你,他自己都不干净,他屋子里那捆电缆,还有一台新电机,那是破烂吗?”
陈木瓜低下了头。
我又问他,“车上的菜呢?”
“卖了,”
“钱呢?”
“赌了。不过这钱我可以还。”他定定地说。
“再偷一辆?”我戏谑着。
他闭了嘴。
这时,大春的电话响了,大姐的声音,在电话里,她嚎啕大哭,说三轮车又被偷了,说这次无论如何不活了,她去跳海死了算了。说完就要挂电话。我冲过去一把抢过手机,“喂!喂!大姐,是我,你听我说,三轮车没丢,两辆都在。”
“啊!”大姐停止了哭泣,“弟,你不是哄姐姐玩 吧!”
“弟弟不会,弟哪敢?你稍等一会儿,看好菜,我们马上过去。”我对陈木瓜说:“看看吧,差点有人死在你手里。”大春冲过去就是一脚,我拉开了。
“木瓜,重新做人吧!这两辆三轮也够判你三年五载的,等你走出监狱,孩子也忘记了你这个爸爸,你老婆也早已改嫁,父母说不定也会被你活活气死,你会家破人亡。”
木瓜扑通跪下了,哭着说:“求你们,求你们,给条生路吧。”
我把他拉起来,“可以。”
木瓜一听这句话,如同获得大赦,止住了哭泣。
“我给你指条路,不知行不行?”
“行,行,你说什么我都听。”
嗐!我还没说,他就行,真是走投无路了。“你听好了,买菜的钱你要换的,你暂时去帮着我姐买菜,什么时候挣够了,钱还了,你就离开。"
陈木瓜呆了半响,问了一句,“这事就算了了。”
"了了。"我轻松地说了一句。
他向我鞠了一躬,谨慎地说:"我一定重新做人。"
"不仅要重新做人,而且要做好人。如果你敢变卦,小心你的老婆和孩子。"这句话我加重了语气,明显带着狠劲。
我看到陈木瓜哆嗦了一下子。“好了,现在你骑上三轮车到市场上去,把大姐的菜拉回去。春哥,你骑上另一辆和他一块去吧。”
大春和陈木瓜发动了三轮车,一前一后相继离去。剩下的几个人爬到了面包车上。
于豪小心地问了一句:“雷哥,陈木瓜不会半路上跑了。”
我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宋天插进了话:“雷哥,你不会真的要对他的老婆孩子下手吧。”
“如果他敢背叛,我们就长途奔袭蒙阴罗家岭村。”我的话寒气逼人。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5 17:34:36 +0800 CST  
@吻不过三更 308楼 2014-06-25 19:14:37
看 世界杯 很爽吧?朋友,我因为烦某个人看 世界杯 影响我休息,结果被打得住院……
不说了,都是泪啊。
《暗黑诱惑》那个完本了,不用顶了,有空来我的新帖吧。《银刺》系列,第一卷《蝶羽魅惑》
http://bbs.tianya.cn/post-culture-857191-1.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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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你报上名来,我替你报复他!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5 19:46:36 +0800 CST  

@6*****************宋天送我到楼下,于豪、江峰在车里已经睡了。我下了车,宋天关心地说了一句:“雷哥,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好啊!”我没有拒绝。
宋天连忙改口,“那……那改天吧!”说完一溜烟跑了。
臭小子,想耍我。
其时,天已亮了。我爬上了楼梯,站在了家门前。房门虚掩着,离开时走得匆忙,竟忘记了关。推开门,客厅里坐着一个人,正低头酣睡。怀里抱着一只猫,猫睁开了眼。
老太太,她怎么睡在这里?
我叫了一声:“大妈。”她没有听见。我运运气,吼了一嗓子“大妈!”她一个趔趄,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小黑也被甩到一旁。
她睁开眼,怒斥:”你这孩子,你想吓死我呀!“
“大妈,你怎么跑到这里睡觉?”
“呸!你以为我愿意,昨晚你门都没关,就跑了,我这是在为你看门呢?”
我心里有一丝感动。我笑着说:“大妈,不用费心,这屋子里也没有值钱的东西。”
大妈摇了摇头,“唉,破家也值万贯呢”。她蹒跚着脚步往外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回头问我,“那只猫呢?”
“猫?我没有看见,”我假装着。
“你真没看见,”她盯住了我的眼。
我一装到底。“大妈,真没看见。”
她四处搜寻,在厨房的碗柜里,她发现了小黑,她把它抱了起来,举在我面前,“孩子,你仔细看看,大妈拿的是啥?”
“什么也没有啊!”我继续装糊涂。
大妈的脸色变了,“孩子,你好好看看,大妈拿的是啥?”
我忍住笑:“大妈,你老糊涂了,你手里什么都没有。”说话的时候,我假模假样在在猫的身上摸了一把,像抹着一层空气,小黑毫不客气,挥爪挠了我一下子,钻心的痛,我把手背到了身后,忍着。
大妈的老眼挤出了一行泪,她老人家哭了,“孩子啊!大妈活不长了,大妈要死了。”
“为什么?”觉得有点搞笑。
“我开了天眼了。”
“你不是早开了天眼了。”我讥讽道。
“那是骗你的,大妈是为你好。”
我看她一副难过的样子,于心不忍,从她怀里把猫抱了过来,小黑又挠了我一下,这次我毫不客气,上去就是两巴掌,打的它喵喵直叫唤。我笑嘻嘻地对大妈说:“你看我抱得是啥?我也开了天眼了。”
大妈似乎明白了,打了我一下,破涕为笑。我提了个请求,对她说,“大妈,你以后不要再吓唬我了,好吗?”
大妈看了我一眼,不高兴地说:“我怎么吓唬你了。我不就是……”她把手又指向了小美横死的地方。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6 20:33:49 +0800 CST  

楼主:雷本祖

字数:1385

发表时间:2014-06-09 14:3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06 08:07:32 +0800 CST

评论数:1237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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