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时代】 夜店里遇见真爱 薄晓时分

@2*********************我忽然想到小卡片。我随手掏摸,倏又想起,扔了。哎呀,我真混哪!别说驴还真能踢着脑袋。我就被踢了。我突然拽过一位兄弟,“你——你快去找那张小卡片。”这位兄弟很机灵,“是不是上午那位少妇给你的。”我焦急地说:“是!是!快去看看,说不定还在!”临时抱佛脚,不知管不管用。

这位兄弟撒腿就跑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向上天祈祷,但愿那张小卡片还在,但愿没有被风刮跑。扫地的大妈啊,昨晚吃的不好拉稀。

陈松此时就像一条疯狗,来回窜着,嘴里不断地咆哮着:“怎么跑了,有种别逃,让你们死,让你们死。”王大春的腿在哆嗦,身后另两位朋友一声不吭走了。我对王大春说,“你害怕,你也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王大春身子一挺,却掩饰不住懦弱“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可是……”他又压低声音说:“那张破纸条管用吗?”我有点哭笑:“我也不知道,死马权当活马医,硬着头皮顶一下。”

身后传来汽车的马达声。一辆深蓝色面包车驶了过来,车门打开,呼啦啦下来一群年轻人,手里每人提着一根木棒,耀武扬武走了过来。陈松嚣张的火焰几乎能把房子烧了。

外出的那位兄弟也回来了。卡片还真找着了。不管有用没用,我扫了一眼纸条,拿出手机打了过去,嘟嘟的忙音,“哪位?”手机居然通了,我按住忐忑的心,小心翼翼说:“文建哥!这回真遇到麻烦了。”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17 20:50:17 +0800 CST  
@3*******************“你是谁?”对方磁性的声音,明显带有警惕性。我不知话该怎样说,想了一会儿,吞吞吐吐说“就是上午,小美这孩子……就是……你忘了……。”

片段能不能勾起回忆我也不知道。

静默一分钟,看得出他在熟虑,声音再度响起:“哦!想起来了,什么事?”。我把事情的大概讲了一遍。他柔声安慰我,“别怕!有人马上过去,你告诉我你的方位。”我一听精神立马振作,话也说得干脆利落,“松江路78号。”“好了,你稍等!”

打完电话,我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不踏实。

陈松带着人把我们几个人团团围住,他讥讽道:“你他妈也会打电话找人,装模作样吧!一个臭乡巴佬,能耐不小啊,唬谁呢!有这么大本事,还他妈的出来要饭。”呸,他往地上吐了一口,“你他妈的知道我是跟谁混的吗?强哥知道吗?”“谁?”我没听明白。大春哑着嗓子解释:“就是八强,这地方的黑社会老大,名气很响,大人小孩都认识,比狼来了还管用。”

大春的腿开始哆嗦,可怜巴巴对陈松说:“钱不要了,就当我们没来过,你放我们走吧。”陈松一声冷笑:“妈的,你以为这是游乐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实话告诉你,我有的是钱,就是不给你,我今天还要废了你,让你四条腿爬着回去。”

面对陈松的跋扈样,我毫无办法,恨的牙痒痒。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骑着一辆摇摇晃晃的山地自行车,此人精瘦,二十几岁,说话有点结巴,来到跟前就问,“谁-谁-谁是农民工?”我和大春还有那位兄弟面面相觑,救星来了,还不如一根拨火棍。大春的腿哆嗦的更厉害了,对我说:“兄弟,说句好话吧!哥求你了,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是顶梁柱啊!”

我装作没听见,大不了一死,如此这般窝囊,还不如拼了。我对小瘦子又说 :“我是农民工!”

“谁欠你的钱?”小瘦子张牙舞爪有模有样。我指指陈松,底气不足,说:“就是他!”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17 20:51:21 +0800 CST  
@4****************哄笑声把我耳膜震聋了,陈松笑得弯了腰,怪声怪调,“我好害怕呀,来只猴子,挠挠痒啊!”

小瘦子的脸挂不住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话也说得结巴,“你--你今天必须把钱给——给他们。”陈松像是抓着他的命脉尖着嗓子学他,“我--我就是不给,有……有钱也不给,一……一……分钱也不给,你……,你能怎么着吧!”说完话,紧接着脸皮一掀,凶相毕露:“打,连猴子你一块打,把皮也剥了。”

小瘦子毫不畏惧,闪一边打了个电话。门口一阵喇叭声,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了进来,车牌号码,五个九。人群一阵骚动,不知谁说了一句:“八强来了。”我看到陈松的脸霎时变成土灰色,嘴巴闭严实了,两腿直打晃。

来人牛气冲天也不下车,摇下车玻璃,伸出一只手臂,乌青乌青全是刺画,看着让人起鸡皮疙瘩。腕上戴一金表,闪闪发光。粗狂肥厚的熊掌,中指食指夹一根褐色雪茄,雪茄烟抽的凶猛,烟头贼亮贼亮,像独狼的眼睛。

粗大的雪茄变成了指挥棒,点点陈松,勾勾陈松。陈松屁滚尿流跑了过去了。一番言语交谈不知说了什么,陈松噗通跪了下去。头颅狠命撞地,死了亲娘。

车玻璃重新摇上,喇叭滴滴响,往后倒了倒,打了一把方向开走了,留下一地烟尘。小瘦子跨上山地车绕到陈松身边说了几句话也歪歪斜斜走了。在场的人,大眼瞪小眼显得木呆呆,仿若雷劈了一般。王大春的胆子变得强壮了,腿也不打颤了,开始来回踱步。陈松像被霜打蔫的茄子一言不发从我身边经过,打开门回到屋里,抱出一捆钞票,递给了我。我数了数,多了五千。我把多余的钱退了回去。没想到他又塞到我怀里,带着哭腔说:“兄弟,拿着吧,这五千是利息,哥错了,欠谁的钱,也不能欠你的钱。”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利息我不能要,真不能要。”这次陈松哭了,泪如雨下,“你快走吧,小瘦子快回来了,他去买烟去了。他回来发现你还在这里,我就死定了。”说完往外猛推。我们只好离开。在出门往西拐的时候,又碰见了小瘦子,他嘴里叼着一根烟,可能烟熏了眼,他没有看见我们,径直骑车进去了。哈,他可真够尽职的。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17 20:52:37 +0800 CST  
@5*****************回来的路上,三个人漫步。大春叫住了我,说家里有点事,先走一步。目光不时往我身上瞟。我会意。把怀里的钱拿出,分了一半递了过去。大春做贼似得揣入怀中,转身离去,就像风中落叶转瞬没了影。
只剩下眼前的年轻人,兀自歪着头笑,不离不弃,我有一点感动,不是为现在,只为刚才。陈松的棍子挥舞的时候,他的手里不知何时也攥着一根铁棒,面色沉静,不露丝毫胆怯,颇有大将风度。这是条真汉子。我看着他,“兄弟怎么称呼?”“我,隋江峰,叫我江峰好了。”言语干脆利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远处有两个人向我们冲了过来,我分明看见他们各自的腋下夹着一样东西。我和江峰闪躲一旁。来人靠近,我们长舒一口气。原来是刚才悄悄溜走的两位兄弟。江峰指着其中一位高个子说:“雷哥,这是于豪。”指着另一位矮胖的青年,“宋天。”两位来客不说话,围着我俩转,左三圈,右三圈,我都迷糊了。
宋天咂着舌头,“老大,我们是来收尸的。”有意思。我将两人腋下的家伙抽了出来,撕去了报纸,两把寒光闪闪的钢刀。哈哈一笑:“妈的,你们是来分尸的,准备大卸八块。”随手把刀扔进了草丛里。
江峰把事情的经过简单一说,两小伙露出吃惊的表情,“八强都出山了,雷哥,你太牛了。”我摆了摆手示意,“不提这个,找个地方吃饭,喝他个一醉方休。”“好……好。”三个人同时拍起了巴掌。打车的功夫,宋天嘟囔了一句:“我表姨夫呢?”“谁?”我不明白,“谁是你表姨夫?”江峰接口:“王大春。”“哦!”我转身说:“大春家里有事,拿了钱就走了。”“完了。”宋天有点落寞,“肯定又去赌了。”“这家伙!”我恨恨地说,“你去把他找回来,就说我请他吃饭。”宋天答应了一声,拦下一辆车走了。
我们打车来到一家东北菜馆,在包厢里刚一落座,电话响了。宋天着急地说:“雷哥,赶紧过来,晚了就出人命了。”我心底一沉,安慰道:“别急,慢慢说。”“我姐被表姐夫打了。”“哪里?”我追问。“江淮路18号棋牌室。”我们像旋风般奔出酒店,拦了一辆车直扑了过去。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17 20:54:02 +0800 CST  
@6**************************在一家棋牌室里,一位女人披头撒发满脸血污躺在地上。王大春此时像一头狮子骄横无比,单手攥住女人的头发往门外拖。我有点惊奇,一刻钟不见,判若两人,陈松面前的熊样没了,现在他成了老大了,在自己的女人面前。
这辈子,我最恨男人打女人,都是窝里横,外面怂包一个。我的血往头上涌,在旁边的水果摊上,我随手抽出一块木板,水果撒了一地,我没有理会,冲了上去,抡起了木板对准王大春的后背猛砸了下去。王大春扑倒在地,木板粉碎。江峰、于豪早已按耐不住像狼崽子似得冲了上去,他们一左一右架起了王大春,扔进了棋牌室,哗啦一声,桌子仆倒,麻将撒了一地。三个人同时冲了进去。
一个黑影掠过了我们抢在了前头,扑在了王大春的背上,死死抱住了他,嘴里一边喊着,“别打了,别打了,要打,打我吧。”我们住了手,有点不可思议,刚才命绝一线的婆娘哪来的勇气。我们只好走了出去。宋天进去把他的表姐拉了起来。表姐不说话,哀哀地苦,有一句没一句唠叨着什么……
我走了进去,女人惶然一惊,止住了哭泣,像只受惊了的羊,浑身哆嗦。我说:“大姐,你出来一下,我问你一件事?”她犹豫不决。宋天推了一把。看我没有恶意,她跟在我后面走了出来。
外面的江峰、于豪手忙脚乱正帮人家捡拾掉落在地上的水果,一面赔着笑脸。
我没说话,大姐忙着解释:“都怨我,老公今天心情不好,我不该向他要钱。孩子快要开学了,学费没有着落。我明明看见他手里有钱,他说是别人的,别人的钱怎么可以用来赌博。我说了他几句,他竟然撒起野来。”我正色道:“大姐,那些钱不是别人的,就是你的,是我们刚刚要回的工程款,整整一万多。”“啊!”大姐吃了一惊,恶狠狠的眼光扫向了王大春。
我也学着八强的模样,向王大春勾了勾手指。大春呆呆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被打蒙了。身旁,江峰、于豪的拳头又开始捏的脆响,凶狠的目光盯在了王大春的脸上。
王大春挪动着脚步,迟疑着向前走了过来。我用温和的语气对他说:“你还有多少钱?”他低声说,“一万。”哈,两个钟头不到,两千没了,真他妈的够大方的。“你把钱给嫂子吧,孩子上学要用。”大春没说话,看来舍不得。宋天凑了过来,“雷哥,孩子是两个,一对双胞胎,大虎和小虎,今年刚升初中。姐夫从来不管。妈的!”他低声嘟囔了一句。此时,我觉得王大春真不是人,你要是光棍一条,任你吃喝嫖赌上下折腾没人管你。可你有家有室有老婆孩子,你就得收敛点。我忍着怒火瞠视王大春:“把钱拿出来。”见他犹豫,江峰、于豪迅速向前将大春的双臂扭住,让他动弹不得。我从他的怀里抽出一把钞票,转手递给了大姐。看着手里的一大捧钱,大姐喜悦的泪花脸上泛滥,激动地说:“谢谢!大兄弟哦,谢谢!”

我握了握大姐颤抖的手,另一只手为她擦去脸上的血和泪,心里一阵酸楚。“大姐,我在这里没有亲人,孤零零一个,你要不嫌弃,我就当你的弟弟吧!”大姐喜极而泣。“我把手机号码留给你,如果大春再敢动你,那就是向我宣战,你立马打电话给我,我来办他。”我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愤怒。大春偷觑我一眼,知道我不是在说笑话,低下了头。大姐千恩万谢拿着钱走了。
我们也离开了那里。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抬头看天,片片白云掠过,天有种别样的蓝。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17 20:56:31 +0800 CST  
@7*****************************夜里我愣怔着双眼难以入睡。海面上刮起了风,穿楼过巷,呜呜咽咽!我又听到了有人开门时熟悉的声音,就像玻璃珠子滑落在地上,滴滴答答。紧接着像是有人蹑手蹑脚从门前经过。我心里一阵不安,小美回来了。我一跃而起,打开房门,门外漆黑一片,只有风的呜咽,一阵响似一阵。我进了厨房,打开灯,一碟高密炉包安安静静蜷缩在那里,不曾被人染指。那还是前天我给小美捎回来的食物。明明觉得她就在身边,却触摸不到,难道小美真的与我隔世?或许这些食物她根本不屑一顾,她喜欢的是香烛冥灰,经房里的超度。难道她还没有过界,只是灵魂没有着落。

小美的亡灵还在这间屋子里徘徊?我打了一个寒战,额头冒出了冷汗,一只纤纤弱手伸了过来,附上了我的脸……。人呢?我倏然后退,回到卧室关上了房门。无论如何,明天要去一趟崂山,听说那里的道士有化妖神剑,我……我是不是有些残忍!
唉!天为何还不亮呢?天终究要亮的。睁开眼,阳光洒满了一室。我爬起身来向洗手间走去,路过厨房的时候,不经意瞥了一眼,我呆住了,高密炉包不见了,小美真的回来了。我难掩兴奋,快步走到小美门前,抬手敲了敲,里面传出一声女人慵懒的声音,含混不清,像是嘴里嚼着东西。我又敲了敲,寂然归零。我摇了摇头笑了。
该不是我神经又错乱了吧!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19 07:59:56 +0800 CST  
@8*********************我出了门向楼下走去,对门的老太太开了一道门缝,探出脑袋,“喂喂,小伙子,你等一下,我有话要说。”我才不听呢,我抱头鼠窜。
楼下,我打了个电话,“江峰,哪里?”“床上。”“好!赶快起来,联系其他几位弟兄,哦!别忘了大春。”“做啥?”“吃早饭,记住人民一路高密炉包店。你们先去,我这里远随后到。”
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家伙们已到齐了,捡一张靠窗子的位置坐下,屋里人满为患。
这里的炉包用的是刀切生肉 ,手工秘制,吃起来嘎吱嘎吱,口感清脆,香味绵软。这里的常生油条、豆腐脑味道也佳。包子刚端上来,弟兄们开始狼吞虎咽,好像是饿死鬼转世。尤其是王大春,嘴里嚼两个,左右手各擎一个。我笑着说:“耳朵边儿也夹一个吧。”说完大家都笑了。看着大春的滑稽样,坐在对面的宋天差点喷了我一脸。

我身后传来一阵吵闹声,“滚一边儿去,给老让开。”粗声大气的声音。我一看,这不是陈松吗 ?他正端着包子抢位置,被他呵斥的是一位老者。他也看见了我,怔了一秒钟,迅疾脸上堆出笑容,哈哈笑了起来,“哥几个也在,幸会幸会。”
我冲他招了招手,宋天往里挪了一下腾出了位子。陈松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我站起身和他握了握手,“陈老板不好意思,昨天冒犯了你 。”“哪里!哪里!”陈松挥着手,仿佛不值一提,随后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欠你们的这点只不过是毛毛雨。外边欠我可是惊天的一笔,看看我的头发?”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愁得整个快成了白发魔女了。”大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我站起身到柜台把帐结了,顺便把陈松的那份也付了。回头和陈松告别。
几个人走在街上,陈松喘着气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腰,娘们气十足!我有点恶心。“兄弟,谢谢你请我吃饭。”我客气地说:“这算什么,这都是陈老板的钱。”听了我的话,他的脸色有点晦暗,直直盯着我的眼,“你老实讲,你和八强什么关系?”面对他的质问,我决定耍一耍他,带着耻高气扬的神情,“表兄弟。”“啊!”他显然吃了一惊。接着又自言自语说道:“怪不得他能亲自过来,一看就觉得关系不浅。既然这样你何不组建一个讨债公司?”“讨债公司?”我也吃了一惊。“这可是犯法的。”“兄弟!”他松开我的腰捶了我一拳,“这你就不懂了,凡事都有个度,度你总会搞明白吧!”“不明白。”我糊涂。“就是做事的分寸,可大可小。”我继续糊涂。

“就说你吧,领着这帮弟兄,像群傻子,每天在清水路靠活,累死累活,也就这么几张红票子,多没劲。”随后,他从包里掏出一张信封,“你看,这里面有一张欠条,好多年了,十五万,快死翘翘了,干脆要不回来。”

“为什么不上法院告他?”我提醒他。呸,他吐了一口唾沫,“告他??你以为打官司这么容易,手续多得让你头炸!再说,抓了他,他不还钱,法院还能杀了他,顶多拘留几天,有什么用?还有那些律师,简直就是吸血鬼转世,蚂蝗精投胎,不榨干你最后一分钱,不会放你走。我累了,我草鸡了。”他摇头叹息。说完,又从包里抽出一叠信封,“看看这些欠条,我就是变成鬼也讨不完呐。”我打开信封,里面滑出一张照片。一位中年男人,面相英武,带有几分书生气。这样的人也欠钱,真是世道沦丧了。又抽出一张 白纸,这是一张欠条,写着某年某日谁谁欠谁多少钱。末尾签上大名,摁上手印。我细看了一眼名字:赖广胜。又是姓赖的,这名字实在有点龌龊!见我速速浏览完毕,陈松咬着牙说:“这笔钱你有本事要回来,咱们三七开。”见我犹豫,他又跺着脚说:“五五分账,我豁出去了。”其实我不在意钱多钱少的事,我是思量自己又没这个本事。见我不说话,陈松拿出笔在信封的背面写了几行字,说:“这是赖广胜地址,可惜没人住,这房子已过户在她母亲的名下。你们首先要找到赖广胜,他好像已经人间蒸发了。”然后又神秘地凑了过来,“这事你肯定办不了,你找八强啊!只要他出面,绝对行!好了,我不多说了,信封里有我的电话,实在不行,你把欠条退还给我。”说完,转身走了。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19 08:01:08 +0800 CST  
@9**********我们几个人站在原地,好半天没缓过神来。如果事情做成了,十五万我们分一半,整整七万五千块,一大笔钱哪。大春第一个跳了起来,“我们不是做梦吧!”“不是做梦!这是白日梦!法院都要不回来,我们他妈的算老几……”我冷冷地说。


天空飘来一朵云,遮住了阳光,一丝清凉夹带着咸湿的海风。   “怎么了,都哑巴了?”我先开口。
“抓到赖广胜,先挑了脚筋,再灌一嘴大粪。”大春咆哮着,口无遮拦。
宋天推了他一把,骂了一句:“猪脑子!”
江峰试探着说了一句:“要不试试看?”
于豪也发话了:“我看行,实在不行,把欠条退还给陈松。”
我沉默了一分钟,说:“先到他住的地方看看,再作打算。”大家点头同意。
我拿出陈松写的地址:清江路阳光花园。
“这是在哪里?”
“轮渡附近。”于豪抢先回答。
“你怎么知道?”
“去年我曾经在那里装修过房子。”
“怎么去?”
“坐312路公交车。”
一问一答,清爽利落,大家都会心地笑了。
赶到公交站点,候车的人很多,大家都自觉排队。我排在一位女士后面,随着她的身影往前移动。女人的头发像是刚刚烫染过,直发微卷,能闻见她发间阵阵袭来的香气。黑色白点的小西装,搭配一条弹力仿牛仔底裤,将腰身勾勒的纤美丰润。从背影看,非常的养眼。
我稍稍退后一步,以免隔得太近,遭人厌烦!
从斜刺里快步跑过来一青年,刚好插在我前面。这人什么素质?太不要脸了吧!我生着闷气。
江峰和于豪从后面冲了过来,我赶忙拽住他们,示意他们退后,两人眼里喷涌着怒火。
男青年紧紧贴上了女子,几乎都要抱住了她。女的可能觉察了,回过头,一双杏子美眼狠狠剜了青年一眼,这位男渣不知丝毫廉耻,竟然嬉皮笑脸,贴的更近了。鼓鼓囊囊的胯似乎冒出了峰尖,流氓的本性。旁边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幸好公交车来了,大家磕磕绊绊上了公交车。
女的挤到了后车尾部,想摆脱这位青年,无奈他竟紧追不舍,像一贴膏药重新贴了上去。
女子真是欲哭无泪,把头转上了窗外,不再理会。
公交车在摇摇晃中前行。
男青年胆子越发大了起来。他竟然拉开了女人后面背的包。我心里暗自惊呼,这位乘客不只是淫贼还是一名窃贼,这简直是双料影帝。
他用细长的手指慢慢夹出一只红色的钱包。在此过程中,许多人都看在眼里。胆小的人不敢看把头扭向了窗外。旁边的一位大姐紧张的呼吸都有点困难。
男青年得意洋洋把钱包揣进兜里,回头恶狠狠扫视着周围,那种猖狂的表情让我恨不得一拳打死他。
男青年好像还是不甘心,伸出中指,在上面吐了一口唾沫,慢慢伸向女人的XX。
瞬间,我身体里的血往脑子里喷涌,尽管淫贼身强体壮,我也不顾了,抬脚向他的后背猛踹了过去,不成想重心不稳,竟然摔在了地板上。
淫贼反应的很快,翻身骑在了我的身上,一只腿死死抵住了我的肚子,抓住了我的衣领,挥起了拳头,嘴里大骂:“他妈的,让你多管闲事,今天弄死你。”我看着他笑了。
我看见他身后冲过来两只下山的老虎,一前一后,动作迅猛无比。
于豪首先出手,一把抓住了淫贼的头发,另一只手钳住了淫贼挥向我的拳头。同时,江峰的那只脚挟着风,大力踹向流氓的背。
力气太大了,我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窃贼惨叫了一声,像一条死蛇瘫痪在地上。
女子惊愕回头,茫然不知所措。
一位大爷站了起来,对女子说“快谢谢他们吧!”指了指窃贼,“他偷了你的钱包,还要……嗐!我这把年纪了,我都说不出口。”
女子听明白了,羞红了脸。
老大爷上前踢了小青年一脚,骂道:“年轻轻不学好,真是在作孽!”
老大爷的这一脚,像是点燃了火药桶,群情激愤!众人纷纷涌了过来,喊着口号,拳头雨点般落下。小伙子的惨叫一声比一声高。
“这样下去会打死人的。”我高声劝阻。
闹哄哄的车厢里,根本没人听。
我大喊了一声:“住手 !我们是警察!”
这一招真管用,大家纷纷住了手,安静了下来。我从窃贼的怀了掏出了钱包,递给了女子。她接了过去。“看看钱少没少?”我随口说了句。
女子随手翻了翻,冲我点点头,眼里泪汪汪的。
公交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我对大家说:“麻烦哪位打电话报个警,我们还有任务先下了。”
我的话音刚落,车厢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下车的时候,我冲女子说:“姑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女子有些迟疑,江峰接了一句:“我们在执行公务,请你配合一下。”演的还挺像一回事。
女子这才随我们下了公交车。
我们前行了一段路,回过头,我对女子说:“姑娘,你不要回去了?”
“为什么?”
“待会警察来了要做笔录,很麻烦。而且,你还要与小偷当面对质,他那恶心样你见了会吐的。”
“是啊!是啊!” 女子点着头。“那……现在怎么办?”
“你打车走啊,你在哪里上班?”
“天地置业。”
我拦下一辆车,“姑娘你打车走吧。”
女子现在好像完全放松了,怨嗔道:“姑娘!姑娘!你以为你是老爷了,你这么年轻,这不是沾人家便宜吗?”说完咯咯笑了起来。
“那怎么称呼?”
“我姓蔡,蔡亚芬,你叫我亚芬好了,你呢?”她不忘问我一句。
“我姓雷,叫我雷哥好了。”
一来一往,言语啰嗦,出粗车司机不耐烦了,狂按着喇叭。
“亚芬!”我叫了一声,“上车吧!以后会见面。”
她顺从地上了车。我掏出五十元钱扔给司机,亚芬站起身劝阻,出租车早已加大油门,冲了出去。
隔着后窗的玻璃,清晰看见她的脸。蔡亚芬一眼不眨凝视着我,用力挥手,我分明看到了她眼里的那份不舍。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19 08:04:25 +0800 CST  

@10********************************“她怎么不说声谢谢呢?”宋天傻傻地问了一句。
江峰狡黠一笑,“没看见都坠入情网了。”

“怎么还给钱呢?”吝啬鬼大春永远把钱看得很重。

“你懂个屁!五十块钱买个媳妇多划算!”
一场哄笑。
远处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快走!”我低声吼道。
“为什么要走呢?这是见义勇为,我们还要去领奖呢?”大春对钱总是念念不忘。话未未落,被宋天推了一把,“姐夫,闭嘴吧,你洗干净屁股再去吧,告诉警察叔叔,我们是讨债公司的,马上要干一件大事,那才牛!”
王大春脸色一凛!兀自嘿嘿地笑了。
警车在身边呼啸而过,我们打车迅速离开这里。
来到阳光花园小区,出租车七拐八拐在A栋十八座楼前停了下来。
几个人爬上了四楼,站在401门前。就是这里,毫无疑问。
门前用红油漆写了几个大字,欠债还钱!字写得歪扭扭、猪血红,触目惊心!这是陈松的杰作,看来什么法子都用了。
宋天上前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大春用力踹了一脚,楼里响起空阔的回音。已经好久没人住了,门上的灰尘簌簌往下落,遮盖住大春两枚清晰的脚印。
我们走下楼,神情有点落寞,谁也没有说话,沿着小区的甬道往外走。
在小区大门的左侧,有一家李记烧烤店,几个人款款而入,拣一张靠里的位子坐下。
大春忙着点菜去了。于豪从旁边拎来两捆崂山啤酒。用牙齿吭坑撬开五瓶啤酒,一一摆开放在桌子上。江峰拿了一瓶递给了我,我一仰脖灌了几口。
这时大春点完菜跑了回来,手里捏着几个玻璃杯。看见各自都拿着瓶子吹,就搁一边了。随手拿起一瓶,一仰脖,不喘气,小功夫,一瓶酒干了,完全是吸进去的。“好!”我竖起了大拇指。
宋天插话:“这算什么,姐夫在啤酒节吹瓶大赛上最好的记录是前六。”
“大赛,你参加过大赛!”我惊奇不已,“我怎么不知道?”
大春嘿嘿一笑:“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
“为什么不参加了?一等奖可是一辆轿车呢!”
宋天接过话头:“我姐不让了!为了参赛,姐夫每天都练,每天都喝得东倒西歪。我姐说,这样下去,恐怕车没得到,人没了。”
大春听了又嘿嘿笑了。
“来,赔大春哥喝一个”
四个人碰了碰瓶子,一仰脖把瓶子里的酒干了。
老板开始为我们上菜了。看到一桌酒瓶子,哈哈大笑。老板四十多岁,圆脸阔鼻,剃着铮亮的光头。一件圆领短袖体恤紧裹着他肥胖身材。伸出的左手腕处,密密麻麻戳着几个烟疤,异常醒目刺眼。
看来此人并非善类,也是道上混过的人。
看我盯着他的疤痕看,他急忙抽了回去,哈哈笑着打圆场,“年轻时不懂事,现在老鼻子后悔了。”
布完菜,他从另一张桌子上抓过六瓶啤酒,两只手各攥着三瓶。把酒在桌子上放稳,伸出他粗大的手指,捏住了瓶盖,吸一口气,起,瓶盖被生生拿下。好功夫!我赞叹!
一一打开后,他首先拿了一瓶递给了我,好眼力,我喝彩!知道我是出众的人。自夸,别笑!
“感谢众兄弟光临小店!”他开始演讲,“这几瓶就算我敬大家的,大家多来捧场!来,干一个!”
众人都站了起来,一一与他碰了个响,大春特意向他靠了靠了,与他重新碰了一次,看来大春要与他叫板了。
老板心领神会,他俩同时举起酒瓶,一仰脖,后脑勺几乎贴到了后背,标准的饮酒大赛姿势。
四周都安静了,只听见啤酒哗啦哗啦的往里倾倒酒的声音,他们的喉结完全不动,喉腔全部打开,一条黄龙直贯而下。看得人屏息静气。
这位老板第一个放下了瓶子,并且把瓶子倒过来,滴酒未剩。王大春还有半瓶,而且又呛了口,只好放弃,红着脸握住了老板的手,认输!
老板向我们拱了拱手,说了句慢用,就转身离开。
接下来,我们开始一轮又一轮的酒战,喝得天昏地暗,头晕目眩。宋天已经不行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们站了起来,相互搀扶着,摇摇晃晃走了出去。老板笑脸迎了上来,“哥几个尽兴了!”
我点点头,从兜里掏出钱递了过去,不忘说了句:“大哥,谢谢!挥手走了。”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板娘追了上来,“兄弟,找你钱。”
我抬手阻止了,大着舌头说:“嫂子……不要了……剩下的钱……给大哥买包烟抽吧,就算我……敬他的。”
我们走路踉踉跄跄,一路说着醉话,又回到了小区。
小区的灯都亮了,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唯独赖广胜的家暗黑如墨。
看来真不在这住了,心里有点发凉!我们在小区的一处台阶上坐了下来,低声商量。
我对江峰说:“今晚你靠在这里,那也别去,盯紧点。于豪,你的朋友不是有一辆面包车,你让他送过来暂时用用。大春,你负责送饭。大家没意见吧!”


众人没有吱声!我醉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待下去,恐怕要吐的。我挣扎着站起来,头重脚轻,周围的一切都随我旋转。我咬咬牙深一脚浅一脚走出了小区。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19 08:07:19 +0800 CST  
@11*********************人生就是梦一场,醉一场,活着就是为了呼吸,干干净净,临到老去的那一天,一行清泪挂在耳边。
回到家,冰冷的床,蔡亚芬,我想起这位妖娆的女人,什么时候让她肉肉的身子温暖这张床。我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睡了。
再一次睁开了眼,天没亮,夜在窗外,孤单的黑!打开灯,凌晨两点半。
桌上的一杯水饮去了大半。昨夜我是如何上得楼梯?如何进了家门?还有桌上的这半杯水……一切一切,奇特的不留痕迹。
此时,外面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缓轻缓急。我的思绪也随着雨水漫开。
我坐了起来,喝掉最后的半杯水,手机在此刻突然响起,在这样深的夜,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我的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慑,手里的杯子掉落在地上,怦然粉碎!
我抓起手机放在耳边,“谁?”没有回应,只是一声叹息,像风掠过耳边。
我一连追问了几次,只有一声比一声更长的叹息!我有点毛骨悚然!这时传来一阵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不是来自手机,而是我的身后。
我惊惧回头,模糊的人影,一袭白衣,凌乱的发。她背着灯,长长的影子,将我整个覆住。
“谁!”我抖声发问!
咯……咯她笑个不停,肢体乱颤。
“小美!”我惊叫了一声。“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兀自笑个不停,顺手从手腕子上褪下一只橡皮圈,把头发向后拢了拢扎了起来。然后对着碎玻璃杯努了努嘴,口里发出啧啧声,“可惜了我的杯子。”
我用力掐了一下大腿上的肉,不觉得痛。我是不是又出现了幻视幻听。
脑子一阵懵!
小美不说话,掩手打个哈欠,转身晃晃悠悠走了,身后一股阴风打着旋儿。她的嘴里不断啧啧有声,“你呀!你呀!喝不了那么多,逞啥能!”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0 20:31:12 +0800 CST  

@12*****************早晨起来,我揉揉面颊,偷眼觑那只碎落一地的玻璃杯,想起昨夜里那只有在梦里才能出现的场景。这一切也只有梦才能解释的清。其他呢,如果我讲给对门的老太太听,她会不会骂我是神经病。她才是神经病哩!
下楼梯的时候,与对门的老太太狭路相逢,我侧身相让,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大妈!”
大妈抬起头,一双老眼上下审视,像是在看一位外星人。“年轻人!”她又开始絮叨,“大半夜里,你和谁说话?叽叽咕咕。”
我心里好笑,这老太太还有这嗜好,晚上不睡觉,溜人墙根。我板了板脸,腔调有点古怪,“大妈!你不知道,小美回来了。”
“小美?”显然她吃了一惊,我分明看见她的眼皮子跳了一下。“那个小美?”
她是不是老糊涂了,明知故问。
我酝酿了一番情绪,把眼皮子翻了上去,突然伸出了舌头,冲着她一声怪叫“啊!”
她不曾防备,吃了一吓,身子摇晃,手里的菜也掉落在地上。她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指着我,颤巍巍地说:“你…… 你遇见鬼了……。”
我哈哈笑着跑下了楼梯。
我打车直奔清江路阳光花苑小区。
我去的时候,兄弟们都在,低声商量这什么。待我到了跟前,全都噤了声。我大大咧咧说了句:“商量什么呢?搞阴谋政变。”
宋天第一个辩解,“不是!不是!大家觉得这个办法太愚蠢,昨晚守了一夜,结果屁影不见一个。”
我点了点宋天的额头,“你说?你有啥好办法?没有是吧!没有就闭嘴。”说完,我威严地扫视了一眼。见江峰哈欠连天,就说:“江峰,你先回去睡觉。宋天你顶上,看严点。”我指了指面包车,“想法子把牌照蒙上。”转回头,我叫上于豪、大春,“走——到市场靠活,挣它个仨瓜两枣的,别他妈的债没讨着,人先饿死了。”回过头,我又看了一眼宋天,他僵着个脖子有点不服气,我狠狠瞪视着,他把头转了过去。臭小子!我骂了一句。
今天不太顺,上午十点多了,没揽着一件活。大春干脆缩到墙角抽闷烟去了。我对着一棵老槐树有一下没一下地乱捶着,心里空落落!于豪从远处奔了过来,“雷哥!有位车老板找人卸货。”
“在哪?”
于豪指了指。我拉起大春赶了过去。这位老板很爽快,“兄弟们,四十吨面粉,八百袋,每一袋给五毛,能干吗?”
“干——干!”我点头如捣蒜。
车老板有一部车顺便拉我们到了黑龙江路一家粮店门前。车上的面粉堆积如山,我不禁乍舌,头顶上的太阳喷射着火焰,别说干活,空手走路都晕。我咬咬牙冲宇豪一挥手,他像只猴子爬上了货箱。我和大春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靠在了货箱边儿上,滚烫的铁皮烙得我俩呲牙咧嘴。于豪双手抓起两袋面粉,分别搁在俩人的背上,我们一前一后运进屋内。五六趟下来,都成了花脸,不管是头发、眉毛全身上下全是面粉,像是从面缸里捞出来。汗水混合着面粉,湿塔塔黏在身上,就像万千条虫子在身上爬。不知运了多少趟,大春再也支撑不住顺势躺在了马路上,胸膛一起一伏,让人觉得油尽灯枯!我和于豪把大春拖到了树荫底下,递了瓶水过去,我俩也坐了下来歇息了一会。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0 20:32:29 +0800 CST  
@13*******************不远处驶来一辆摩托车,车上驮着仨人,走近一看,我感觉我的眼泪在飞。江峰、宋天从摩的上下来。大春像是遭遇了电击一下子来了精神。冲着江峰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江峰是一条哮天犬,他是靠鼻子嗅过来的。”宇豪开始打趣。
江峰向前捶了宇豪一拳,“我用的是脑子,不是鼻子,是卖冰棍的张大爷告诉的。你们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我看了一下表,下午两点了,不知不觉干了三个钟头的活了。
“还是先吃饭饭吧!”江峰提醒。
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邪劲,我咬咬牙说:“干完再吃!”
这次我和大春爬上货箱,三位小将站在车下,三两下脱光了衣裳,只穿了一条裤衩,真是飒爽!人多力量大,兄弟们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快步如飞。转眼间,货箱上的面粉被搬卸一空。再相互瞅瞅全身上下落了一层霜,一层不能融化的霜。几个人对视,像大白天遇见了鬼,不觉哈哈大笑,引来路人诧异的目光。

撕碎的日历被风卷跑不留痕迹。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当弟兄们再次聚集的时候,宋天的脸冷凝如铁。看来事情没有丝毫进展。大春也愁眉不展,嘟囔了一句:“还是放弃吧!”
到了晚上,我再一次来到小区,四个人都坐在车上抽烟。
我一个人绕道楼前看了看,赖广胜的家黑洞洞的!不见丝毫动静。我身边,四个人跟了过来,一言不发。


“这样下去真不是个事。”黑暗里,不知谁说了一句。
“一定要让赖广胜现身,怎么才能让他现身呢?”我开始点拨众人。

没人言语。我又转悠回到楼后,仰望四楼赖广胜的家,见到那几块闪闪发亮的玻璃,忽然来了灵感。我把江峰叫了过来,“能不能爬上去?”
“干啥?”江峰有点疑惑。
“上去把玻璃砸了。”
大家都凑到了墙根往上看了看,光滑的墙壁,没有可攀之物。于豪说了一句,“即使能上去,砸玻璃的时候,容易伤着人,再说,如果有人报警,跑也来不及。”
看来真不行,我低头思索。宋天说了一句,“叫小虎来。”
“小虎?小虎更不可能爬上去。”江峰接住话茬。
宋天开始解释:“不是让小虎爬楼,他有一项绝活!”
我一听来了精神,“什么绝活?”
“打弹弓。”
“嗐!”我有点泄气。
“别小看他,在老家临沂的乡下很有名,是不是姐夫?”宋天把话扔给了大春。
大春嘿嘿笑了,“宋天说的没错,小虎那玩意练得不错,只是耽误学习,弹弓让你姐没收了!”
“要不试试?”江峰提议。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0 20:33:24 +0800 CST  
@14******************看看没有别的办法,我对大春说,“孩子在家吗?”
“这个点刚好放学回来。”
“那你去吧!不过你怎么跟大姐说?”我不放心追问了一句。
“放心吧,兄弟,哥在撒谎这上面,比你有能耐!”
看着于豪、大春、宋天上了面包车远去。江峰递了一根烟过来,对了火之后,我问江峰:“咱们接这个活值不值?”
江峰抽了一口烟闷闷飘了一句:“不值!”接着又转口:“不试更不知不值!”妈的!成了绕口令了!
功夫不大,他们回来了,车上下来一少年,穿着学生制服。大春把他拽了过来,指着我和江峰说:“快叫大舅、二舅!”孩子对我俩鞠了一躬,怯怯地低声叫了一声“大舅——二舅!”
我摸了摸孩子的头,真不愧是小虎,长得虎虎有生气。我带着老师的语气对小虎说:“你知不知道,地主老财是谁?”
“知道,剥削阶级。”
“好——很好,给你一百分。”我在原地踱了两步,拉起小虎,指着赖广胜的家说:“这就是地主老财的家,他把舅舅和爸爸的钱都抢了去,害得我们没有饭吃,应该怎么办?”
“砸他家玻璃!”小虎大声喊叫。吓得大春赶紧捂住了小虎的嘴。


小虎是有备而来,他爸安排的也仔细,有其父必有其子。从兜里掏出了弹弓,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掏摸,哗啦哗啦有声音传来。“怎么,你的子弹是泥球?”
“大舅你落伍了吧,现在都改为钢球了。”
“你拿一粒我看看。”小虎送过一粒,光滑有质感,捏在手里,沉甸甸够分量!真是好东西。小虎瞄了一眼,拉直了弹弓,小小年纪气力真不小,弹弓的皮筋拉到了极限,一松手,挟着风,啪一声脆响。小虎连续开弓,密集的子弹飞了出去,虽然看不清,估计玻璃变成了筛子眼儿。我又把小虎带到楼前,又是一通密集的轰击。这一番下来,小虎气不喘心不跳,他妈的,是条好汉!
打完以后,我们极速上车,快速离去。车上,我对小虎说:“你今天做了一件好事,收拾了地主老财,不过你可不能出去炫耀,谁也也不能说!你能做到吗?”
“大舅,我保证能做到!”小虎昂首挺胸。
“来——拉钩!”他伸出手和我拉了勾还不忘加了印。


当我还在睡梦中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我一看表,上午八点多了,怎么睡了这么久?江峰的电话,“雷哥,你快过来!”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0 20:35:18 +0800 CST  
@15***************我长吐了一口气,深深地呼吸,感觉新世纪的阳光重新照亮了我的眼。
我扑了过去。
江峰站在楼下,身旁一辆崭新的黑色奥迪。江峰手舞足蹈,指着车,兴奋地说:“雷哥,赖广胜的,刚刚上去。”
“确定?”我询问。
“千真万确。”江峰拍着胸口,斩钉截铁。
“打电话,让众弟兄过来。”我上去发动了面包车,驶出小区,在门口一处隐蔽处停了下来。
过了约半小时,众弟兄纷纷赶了过来,急如星火。江峰也从小区里冲了出来,喘着气,口不择言,“出来了,上车了,快!快!”
果然,一辆黑色奥迪飞快地驶出了小区,沿着清江路快速驶上东西车道。奥迪车相当了得,一加速就如箭,飞速向前,在远方成为一点。
车上所有的人心急如焚。面包车的油门已踩到了底,发动机的嘶吼声让我怀疑会不会爆!幸好,路前方有几处地方堵车,我们才会亲密交睫。
下了银川东路,奥迪车左拐沿松岭路北上,前方路一片开阔,奥迪车一骑绝尘!完了,这下没影了。
众兄弟失魂落魄,大春在座椅上难过的直撞头。于豪唉声叹气,江峰默默无语,宋天干脆泪水奔流。
我放慢了车的速度,漫无目的行驶。拐过文神庙不远,在一家超市门前,我眼前一亮,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停在了那里。我把车往后倒了倒,仔细看了看牌照,尾数789。大家都看到了,一瞬间沸腾。
江峰、于豪互相搂抱,亲吻对方的额头,口中念念有次,感谢真主!感谢真主!大春干脆把头撞向了玻璃,宋天不是在流泪改成嚎了。
我们将车隔了一段距离,静静守候。赖广胜从里面出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的真身。这家伙穿的还挺讲究,雪白的衬衫,黑色的西装长裤,衬托出他伟岸的身材!他抱着一个纸箱子左看右看,打开车门放了进去,然后迅速离去!我们的心再次悬了起来。幸好,在前行了五十米左右,奥迪车拐进了居民小区,在一栋楼前停了下来。大家长舒了一口气。这家伙真的很狡猾,从西城到东城,这么远的路,曲曲拐拐,弯弯折折,难怪陈松草鸡了!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0 20:36:04 +0800 CST  
@16**************确定了赖广胜的老窝,我们离开了那里。一路上群情高昂。于豪开始撺掇,“雷哥!喝点吧,庆祝一下。”
“好!”我也爽快,“你先把车还给人家,回头在东光路回合,去吃鑫奶奶炸串。”
话音未落,一片欢呼!我们去得有点早,顾客冷清。寻了一间雅间坐下,喝了口水,开始低声说话。于豪推门进来。我甩了颗烟给他,示意他坐下。于豪深吸了一口烟吐了出来,不紧不慢地说:“雷哥!接下来作何打算?”
大春脱口而出:"今晚我就办了他!"宋天急忙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江峰接口:“黑道上有句话,好人靠吓!恶人靠打!不知这家伙是好人还是恶人!”
于豪:“这家伙肯定是老油条,吓,治不了他,打,犯法!”
我微微一笑,露出一副鬼样子,“既然吓不行,打不能,那就磨磨他,看看他有多大的抻头!”
“怎样磨?”宋天不解。
我直视着宋天,“这事暂且放一边,先走第一步棋,让大春哥先出场。”然后停顿了一会,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加重了语气,“春哥,明天你去把欠条复印一份,写上我的手机号码,送给他。穿着方面,破衣破帽,远看要饭的近看胜似要饭的。”

“其实不用打扮就是个要饭的,是不是春哥!”于豪话赶得快,大家被逗笑了。

嘻哈了一阵我接着掰掰:“春哥!不要多说话,就说是雷声讨债公司的,限他三天之内,把钱凑齐,否则,要他的命!”

江峰插话:“这样打扮不行啊!一个穷要饭的,赖广胜怎么会放在眼里。”

我给他们点了烟继续说道:“赖广胜现在如惊弓之鸟,脑筋那根弦绷得太紧,随时都会断,到时就会鱼死网破,拼上了身家性命。那样我们就走进了死胡同没辙了。一个穷要饭的,或许会让的神经缓一缓,然后咱们再收紧,再放松,一收一紧,磨完了他的性子,他就会明白,一个穷要饭都会让他生不如死,要是换了别人呢,不知不觉他就会缴械投降的。”

说完话没有掌声,几个人只是漠然地瞪视着我,在他们的眼里,要债就是杀人放火卸胳膊卸腿,血淋淋的,也刺激也痛快!干这些磨性子的活,金子也会长毛的。


我没有理会他们,把宋天叫过来安排:“宋天,你明天雇一摩的守候 ,摸清赖广胜的行踪,一定要仔细,别露陷!好了!话就说到这儿,就看明天一战。吃饭!”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0 20:36:51 +0800 CST  
@17*********************第二天,我们在清水路劳工市场聚集,等待大春的消息。大约九点多,大春急匆匆赶来。“怎么样?”我漫不经心地问。
大春咴咴笑,“正如你所说,赖广胜一看我是穷要饭的,立马耻高气扬,推了我一把,把欠条撕了扔进草丛里,冲我叫嚣,说他是混黑社会的,还把胸前的一处疤痕露出让我看,说再见到活埋了我。”
我听了笑笑,拍了拍大春的肩膀,安慰道:“他这回变成猪脑筋了,不会拐弯了,明天咱就往他皮上浇点开水烫烫他,让他感觉痛。”我哈哈大笑。
于豪转身接了一电话,又把电话递给了我,说:“宋天的。”
“喂?”我接听了电话:“雷哥,你手机怎么回事,老是无人接听。”
我一摸兜,坏了,手机拉家里了。“宋天,哥,手机忘带了,有什么事说吧!”
“赖广胜在济阳路小学接了一男孩回家了。还买了许多东西,雷哥!他不会又要搬家吧!”宋天有点焦急。
我沉默了一会说:“没事,一个穷要饭他不会放在眼里,他正得意着呢!你仔细盯着,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宋天嗯嗯了两声挂了。
到了下午一点左右,宋天又打来了电话,“雷哥,赖广胜把孩子又送回学校了。”
“好!好!继续盯着。”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0 20:38:14 +0800 CST  
@18****************转天下午五点,宋天又来电话了,“雷哥,赖广胜的老婆回来了,他亲自接了包挽着她的手上楼了。”
“好!好!”我们一会过去。
来到小区,我看见宋天正远远观望着。我走了过去,一男一女刚好从楼里出来,一前一后上了一辆白色轿车,发动了车子,缓缓从眼前驶过,我和宋天闪躲一旁。
宋天打了一个响指,一辆大功率摩托车驶了过来,摩的司机戴着头盔看着我,宋天跨了上去,头盔男一松离合,摩托像脱缰的野马窜了出去,前轮几乎脱离地面。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白色轿车又驶了回来,在楼前停下,下来一位小男孩,赖广胜锁好了车抱起了男孩,女的拿着书包跟在他的后面上楼了。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赖广胜挺肥呀,家里养了两台车,条件不错啊!怎么就欠钱不还呢!唉!有钱人的思维就是不一样。”于豪忍不住抢白了一句。
江峰意气豪发:“雷哥,我们吃定他了。”
我点点头,“走,找个地方坐下再说。”
跟梢的宋天也会来了,他低着头正与头盔男说些什么,头盔男频频点点头,发动了摩托车,在原地玩了一把漂移,急速离去。
我们也离开了小区。
从小区出来,穿过马路前行五十米有一家韩国烧烤店,招牌写着阿玛尼字样。哥几个走了进去,老板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欢迎光临,各位请往里面走!”
大春凑到我耳边低语;“根本不是韩国人,都是中国人,延边地区的。”说完亮嗓子喊了一句,“来两串鸡屁股。”
老板颠着小步跑了过来,鞠了一躬,“奈!”迅速记在本子上。于豪点的是猪肉串,老板鞠一躬:“奈!”我和江峰要的是烤肉筋,烤脆骨和海肠。宋天特意点了一道干煸兔子头,老板一一记着,奈!奈声不绝!我们也跟在后面奈—奈—奈了起来。“奶”完了,哥几个坐了下来,于豪倒了一杯啤酒给我,大家都填满了,碰了碰杯子,一饮而尽!
宋天试探地说了句:“雷哥!接下来咋办!”
看着宋天低头正啃兔头,我忽然笑了!我又把老板招呼过来,“老板,烤几串韭菜,记着,别放盐!”
很快一盘韭菜端了上来,我捏了一串递给宋天,“来,吃兔肉离不了韭菜。”
宋天狐疑地看着我,摇摇头,“没听说过。”
“你试试!”我坚持。
宋天接了过去,他咬一口韭菜,啃一口兔肉,我问他“怎么样?”
他含含糊糊张开嘴,绿汁横流!江峰见了扭头吐了一口。我也感到胃肠不舒服。
大口狂嚼了一番,宋天头也不抬地说:“还可以,味道不错!”
见大家吃喝差不多了,我说了一句:“明天,我们开始磨磨这个猢狲。”
几个人的眼睛同时放了光。于豪急问:“怎么磨?”
我笑了笑,指着宋天的嘴巴,“全在这里!”
大伙都愣了,江峰干脆站了起来,“雷哥,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 看着大春把最后一个鸡屁股放进嘴里。我开始慢条斯理的询问:“宋天,早晨几点蹲坑?”
“大约五点至六点吧!”

我笑了,说,“恐怕会早些。”“为什么?”宋天迷茫的样子。我说:兔头肉与韭菜相搭乃绝配,消化得快,出的也快。那种气味,神仙见了也会退避三舍的。啊!宋天更加迷茫了,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我继续问他:“你一般到哪里如厕呢!”
宋天笑了,“雷哥!没事吧!这个问题很无聊。”
“无聊也要说。”我向他施加了压力。

“门口公厕。”
“好!”我意味深长又说了一句:“去的时候,别忘了带一塑料袋,黑色的。”
“干吗?”宋天看我的表情有点复杂。
“把你肠胃里的东西全拉在塑料袋里。记住有多少拉多少。然后提溜着回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觉得恶心。
大春捂着嘴第一个跑了出去,随后,江峰、于豪也冲了出去。宋天嘟嘟囔囔:“雷哥,我也受不了,我也要出去。”
我一把抓住了他,“坐下!不是还没拉吗?你自己拉的东西还嫌恶心,少装蒜!记着明天打电话。”
出来的时候,几个人手里都攥着矿泉水漱口,我指着他们说:“不顶用的东西,宋天还没拉,你们就这样了,如果拉了,你们是不是要重新投胎去。”
宋天在后面捏了捏我的手臂,慢吞吞说:“雷哥,我想问一句,你要我拉的东西干嘛!”
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吃。”
轰!兄弟们四散奔逃!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0 20:39:16 +0800 CST  

@19******************早晨起来,宋天打来了电话,“雷哥,拉完了,待会我给你送过去?”语气有点不怀好意!
“免了,你叫上头盔男赶过去,在学校门口候着,见到赖广胜往他脸上一拍,然后就跑!记住,等小孩子进了学校。”说完,我自己都憋不住笑。
随后,我又打了个电话,让于豪江峰尽快赶过去,我一会儿就到。
等我到了的时候,看见赖广胜刚刚下车,他抱下了孩子,给小孩子背上了书包,送到了门口。而宋天就站在他的身旁虎视眈眈。当他转身上车的时候,宋天冲了上去,对准他的脑门“啪!”一拍,瞬间屎尿横流。宋天昨晚吃的太丰富了,蓝的白的黄的绿的,各种颜色都有,就这么顺着赖广胜的衣服滴滴答答流淌,他的奥迪车也未能幸免。赖广胜显然是惊呆了,不知所措,好久才用双手在脸上乱抹,结果越抹越多。路人纷纷掩鼻走过。他被激怒了,顶着一身的大便,东一头西一头乱窜,似乎在搜寻施暴者。
于豪吐了一下舌头,“好险!幸亏宋天跑得快,要被抓住肯定碎尸万段。”
一位老太太看不下去了,递过去一包卫生纸。赖广胜胡乱抹了两把,一头扎进车内,开车离去。
今天的任务到此结束,我对于豪江峰说。
我们离开了那里。
到了晚上,我打电话给于豪;:“于豪!今晚多吃点!”
“为什么?”他有点警惕。
“明天,你接宋天的棒。”
“我不去!”他拒绝。随后,他又说,“我拉不出来。”
“拉不出来,到公厕里挖!”我盛气凌人。
到了第二天,我打电话给江峰,让他叫上宋天赶过去,我就不过去了。路过一家油条铺,许多人排着队,看样子质量不错,我也排了过去,轮到我的时候,油条没了,他奶奶!上火。
电话响了,宋天的,雷哥,麻烦了,赖广胜没来。谁来了,他老婆。他奶奶的!我怒气冲冲吼道:“老婆也打。”吃饭的人都盯着我看,把我当成了疯狗。
大约十点样子,人马重新聚集。江峰抱怨,“雷哥!我们是不是过分了,那女的今天穿得衣服都是上档次的,全让屎给泡了。”
“是啊!是啊!”宋天借口,“那女的从没见过这架势,当时就疯了,又哭又叫。”
江峰:“奇怪,又碰上了老太太,同样递过一卷纸,还提醒说,“闺女,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昨天一男的也被泼了大粪。”
宋天:“雷哥!女人都不放过是不是太狠了!要遭报应的!”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看向我,觉得我有些残忍,纯属十恶不赦!

我叹了口气:“如果大家都是菩萨心肠现在就放弃,各归各家!各找各妈!”
大家摇了摇头。
“那就继续!”我挥舞着拳头,“谁也不能阻挡我们。江峰,你明天接于豪的棒。”江峰抬眼望望天,没有表情。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1 21:18:29 +0800 CST  
@20*****************第二天,我很早就赶了过去,随后,他们也陆陆续续赶到。
等了许久,送孩子的家长都散了,也没见赖广胜的影子,却有一位老太太骑着一辆自行着赶了过来,后面坐着一位小男孩。
宋天悄悄地说:“雷哥!这可能是赖广胜的妈,后面的孩子就是赖广胜的儿子。”不远处,江峰提着一黑塑料袋,东张西望。“雷哥!怎么办?你不会连老太太也不放过吧。”
我看着老太太,花白的头发,走路颤颤巍巍,实在于心不忍,打了个呼哨,撤了。
江峰兀自提着塑料袋询问:“雷哥!这东西,怎么处置!”
“先找个地方放着。”我面无表情。
回头我对宋天说:“你立马赶到赖广胜的楼下,继续盯着,如果他出来,就打电话给我。”
三天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忍不住了,打了个电话给宋天,“你还在吗?”
“雷哥!”宋天的语气无精打采,“我的头发快熬白了。”
第四天上午九点,手机突然想起,宋天急促的声音,“雷哥!出来了!快过来!”
“好!”我马上过去。
一行人打了个车风驰电掣。一路上宋天不停地报告方位,出租车也七拐八拐,最后,宋天又传过一个电话,“赖广胜停下了,李村大集。”
在一处卖海货的摊位前,我看见了赖广胜。才几天不见,胡子拉碴,像个农村小老头。看来他的精神备受折磨,人整个塌了。他低头买海螺,全然不知身后的这几个活阎王。我回头问宋天,“东西呢?”
“什么东西?”他诧异!接着一拍脑门,“忘了!”这家伙真会演戏,立马蹲下身,捂着肚子,问旁边的一位摊主,“大叔!厕所在哪?”大叔看他的样子非常痛苦,用手指了指,他又再次哀求,“给个塑料袋吧?”
大叔以为他说错了,“小伙子!给你纸!”宋天摆摆手,“不用了!我喜欢用手擦。”说完抽了一只塑料袋跑了。一会儿他就抱着一摊东西回来了。“这么快!”我有点不相信!
于豪忍不住嘲笑他:“简直成了猪了,说拉就拉。”
“什么呀!我的肚子早就空了,正好一位大爷上厕所,我就说,大爷你把屎拉塑料袋里吧,我给你十块钱,大爷不相信,你要这东西干嘛!我说有人吃,他笑了,说活了这么大岁数,没听说这东西人能吃,还说让我等于一会儿,大爷一会拉给你。”说完,把袋子往上一举,“你们闻闻,还挺新鲜!”吓得于豪,直往后躲。如果在别的地方,我真想踹他两脚。
我板了脸,厉声喝道:“不要胡闹!小心赖广胜发现。”抬眼看,赖广胜已走出很远,快要离开海鲜市场了。
我指了指赖广胜,宋天心领神会,颠着小步追了上去,我们也随后跟上。
快到跟前,宋天竟然喊了一声:“赖广胜!”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1 21:19:53 +0800 CST  
@22***********************此时,通道里的灯亮了起来,惨白惨白的色,这几块货也赶了过来,就站在通道口,斜斜的影子,卖唱的小伙子打了个个寒颤,误以为夜叉真的来了。
弟兄们看见酒 就抢了过去,一人一口分着喝了。我示意小伙子,他战战兢兢开始演唱,原先的从容不见了,不是跑调就是忘词,吉他的声音也发出老鼠般的尖叫。
于豪有点不满,挖苦道:“雷哥!听了要死人的!你好这口回去我唱给你听!我这脑子里就是中华曲库,唱三天三夜不带重复。”
小伙子也不知被吓着了还是怎么了,反正闭口不唱了。我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把买酒剩下的钱全部都给了他,然后离开了。
我们在一家诸城烧肉铺里坐了下来,要了一份包肚,两份烤五花肉,一盘子熏辣鸡架。宋天嫌不够,又要了十几个城隍庙火烧。大春干脆抱过来几瓶琅琊台白酒,江峰寻了五个大海碗。
于豪站起,每一次都是他抢先倒酒。咕嘟嘟,每个海碗满满一大碗,他们四个齐刷刷站了起来,“老大!祝你健康!万寿无疆!没事放屁,屁响人旺!”
我假装恼怒:“你们——你们又在咒我!”
宋天拍拍我的肩膀,“雷哥!息怒!息怒!你误会了,人旺!不是人亡!来--来!干--干。”几个人一饮而尽。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端起海碗,猛灌了下去,顿时,我就懵了,我晃了晃,天旋地转,看什么都是两影,连城隍庙的火烧都变成了小鬼的眼睛,红彤彤的,奔着我飞了过来。我想夺路而逃,却被宋天拽住了,“雷哥,吃个火烧压压胃!”
我压住燥热的心坐了下来。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东倒西歪,满口胡言乱语。宋天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线,把烧饼串在了一起,挂在脖子上,说要出去化斋。我们拦也拦不住,只好跟着去了。我们在马路上东游西荡,害的路上的行人和车辆纷纷躲避。不知游荡了多久,似乎天要亮了,大家才清醒过来。不知不觉竟然溜达到海边了。
宋天突然一指,“快看!”
大家纷纷望去,模糊的几个字“天后宫”,天哪!我们到了娘娘庙了。
宋天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娘娘啊!深夜扰了你的梦,饶恕这几个不孝的子孙吧!”
大春也跪了下去,嚎啕大哭:“娘娘啊!我冤哪!”
不知道大春是真哭假哭,我心里也酸酸的。娘娘庙有五百年的历史了吧!相似的人间,不变的只有潮起与潮落。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6-21 21:21:42 +0800 CST  

楼主:雷本祖

字数:1385

发表时间:2014-06-09 14:3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06 08:07:3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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