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连载：《地下森林》（手稿已完结）~~
@一畔王 2015-11-25 16:48:50
看看小虫的书，写的很好，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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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多多指教
看看小虫的书，写的很好，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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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多多指教
原来我被大漠的一户人家所救，还莫名其妙成了他们的恩人，这户人家的女儿出嫁，男方是族中的显贵，按规矩，得献上最诚挚的礼物。他们发现我时，不可思议的是，我身旁躺着一匹毛色银亮的雪狼。更令人惊奇的是，雪狼的死因是五脏六腑俱碎。而这为救下我的这家人带来了一个百年不逢的奇遇。
大漠中，完好无缺的狼皮价值连城，所谓完好无缺也就意味着皮上没有破洞、损伤，对于此族，更是视狼皮为圣物，一张完整的狼皮甚至可以让普通家庭一夜成为族中的显贵。更何况，我身旁是一匹极为罕见的雪狼。
我躺在帐篷里，外面突然安静下来，随后听见一位老者的声音，大概是念诵经文。不一会儿，又有男子发出的奇怪的吼声。我努力冥想，却只能使头痛更剧烈。我忽然想起玻璃瓶，起身扭动身子四处搜寻，一大群人就是在此刻进来的，他们抹额头顿足向我鞠躬，小男孩说这是族中对待贵客至高无上的礼仪。我仍在想我的玻璃瓶，倾卡从床头取出一物，正是我的背包，而玻璃瓶也安好地放在包中。
之后几天，过了这几个月来最锦衣玉食的生活，倾卡问我如何在不伤皮毛的情况下降服雪狼的，然而这也是我觉得最如梦似幻的地方，至始至终我都没有见过雪狼，更别说殊死搏斗。但眼见他清亮的眸子，不忍坏了他心中的想象，于是故作神秘说：“以柔克刚。”
大漠中，完好无缺的狼皮价值连城，所谓完好无缺也就意味着皮上没有破洞、损伤，对于此族，更是视狼皮为圣物，一张完整的狼皮甚至可以让普通家庭一夜成为族中的显贵。更何况，我身旁是一匹极为罕见的雪狼。
我躺在帐篷里，外面突然安静下来，随后听见一位老者的声音，大概是念诵经文。不一会儿，又有男子发出的奇怪的吼声。我努力冥想，却只能使头痛更剧烈。我忽然想起玻璃瓶，起身扭动身子四处搜寻，一大群人就是在此刻进来的，他们抹额头顿足向我鞠躬，小男孩说这是族中对待贵客至高无上的礼仪。我仍在想我的玻璃瓶，倾卡从床头取出一物，正是我的背包，而玻璃瓶也安好地放在包中。
之后几天，过了这几个月来最锦衣玉食的生活，倾卡问我如何在不伤皮毛的情况下降服雪狼的，然而这也是我觉得最如梦似幻的地方，至始至终我都没有见过雪狼，更别说殊死搏斗。但眼见他清亮的眸子，不忍坏了他心中的想象，于是故作神秘说：“以柔克刚。”
倾卡父亲将雪狼的内脏装进瓮瓶，并作供奉，狼皮也被家族顶礼膜拜。安身的第四天，倾卡姐姐前来查看我的病情，的确是一位气质绝佳的异族人，鼻梁挺拔，眼睛深邃，从头到脚戴着金光闪耀的首饰。与她一起前来的还有她的丈夫，他说两天后是他们族人盛大的祭月，就如同汉族的春节。他邀我与他们一起庆祝。
美酒火光，笛声舞步，恣意贪婪。我坐在沙丘，望着晶莹的星空，心心念念想到的是故乡。那年终于盼着了笑姐回家，我放假已经半月。没有下雪，那日阳光温暖，我在午后暖阳的伴随下，骑摩托车去三十公里外的机场接她。见着我，她灿烂阳光的笑了，我却盯着她的脸：“笑姐，你的脸是怎么啦？”
“馋虫发作，吃海鲜过敏呗。”我递给她头盔，她说戴着憋屈，于是我也摘下。
笑姐心情很好，“好久都没有这样自由过，感觉从牢笼中逃离出来。”她取下发带，任头发飘飞。
疾驰在国道，嘉陵江对岸的山坡，红叶在夕阳下摇摆，散发出迷人的光晕，我时而加速到双腿发麻，时而减速恍如步行。天际的夕阳边，橘色的天际下，出现了红彤彤的火烧云，笑姐兴奋得大叫，我将车子拐入一旁的支道，视野开阔处，停下车来，姐弟二人倚着摩托车眺望远方，那么一刻，我不是守望者，笑姐也不是归人，我们只是共同寻找生命悸动的赤子。
美酒火光，笛声舞步，恣意贪婪。我坐在沙丘，望着晶莹的星空，心心念念想到的是故乡。那年终于盼着了笑姐回家，我放假已经半月。没有下雪，那日阳光温暖，我在午后暖阳的伴随下，骑摩托车去三十公里外的机场接她。见着我，她灿烂阳光的笑了，我却盯着她的脸：“笑姐，你的脸是怎么啦？”
“馋虫发作，吃海鲜过敏呗。”我递给她头盔，她说戴着憋屈，于是我也摘下。
笑姐心情很好，“好久都没有这样自由过，感觉从牢笼中逃离出来。”她取下发带，任头发飘飞。
疾驰在国道，嘉陵江对岸的山坡，红叶在夕阳下摇摆，散发出迷人的光晕，我时而加速到双腿发麻，时而减速恍如步行。天际的夕阳边，橘色的天际下，出现了红彤彤的火烧云，笑姐兴奋得大叫，我将车子拐入一旁的支道，视野开阔处，停下车来，姐弟二人倚着摩托车眺望远方，那么一刻，我不是守望者，笑姐也不是归人，我们只是共同寻找生命悸动的赤子。
我领笑姐到潜溪河畔烫火锅，她要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火锅的热气抹得她过敏的脸颊越发的红，我带着埋怨问她：“是不是不止吃海鲜，还喝了酒？”
她若无其事的笑笑，不似一贯的面不露色。“你这么一提，我倒想喝酒了，深圳几时见过这样的天？”她倚着窗，低低地吟起：“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我跑到收银台，笑姐佯怒地看着我：“这次要是再敢抢，可别指望狗不理的段子让我理你。”
四姨妈还在回家的火车上，笑姐让她坐飞机，被她断然拒绝了。我送笑姐回家，笑姐坚持只让我送到路口，我伫立在原处，看她消失在夜色中，突然感觉到茫然无措的惆怅。回到家后，只向爸妈简单地说起已经接到表姐，并送她回家。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播放一张月亮主题的唱片，躺在床上看几米的漫画。
“我一定要跟你商量，可不可以在我女儿三岁生日的那一天。变成一个大满月。同时慢慢，悄悄滑过她的窗口。”不知不觉渐渐睡去，唱片也没有关。
半夜里我突然醒来，唱片不知循环了几次，我條地心头抽搐，如同惊鸿一瞥，见着月光照着我的棉被一片朦胧，微风从窗户缝中吹进来，我呆坐片刻，起身推开窗户，摸出一支烟。月亮外罩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月晕，风。”轻轻吐出烟圈，拿过手机想看时间，却发现笑姐半小时前发来的短信，“月亮好大，完全睡不着了。”我想起小学时，和笑姐一起跟随外婆在夜里摘桑叶，没有任何人造光源，只有月光。心潮澎湃地想写些文字，睡意愈发没有了。
她若无其事的笑笑，不似一贯的面不露色。“你这么一提，我倒想喝酒了，深圳几时见过这样的天？”她倚着窗，低低地吟起：“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我跑到收银台，笑姐佯怒地看着我：“这次要是再敢抢，可别指望狗不理的段子让我理你。”
四姨妈还在回家的火车上，笑姐让她坐飞机，被她断然拒绝了。我送笑姐回家，笑姐坚持只让我送到路口，我伫立在原处，看她消失在夜色中，突然感觉到茫然无措的惆怅。回到家后，只向爸妈简单地说起已经接到表姐，并送她回家。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播放一张月亮主题的唱片，躺在床上看几米的漫画。
“我一定要跟你商量，可不可以在我女儿三岁生日的那一天。变成一个大满月。同时慢慢，悄悄滑过她的窗口。”不知不觉渐渐睡去，唱片也没有关。
半夜里我突然醒来，唱片不知循环了几次，我條地心头抽搐，如同惊鸿一瞥，见着月光照着我的棉被一片朦胧，微风从窗户缝中吹进来，我呆坐片刻，起身推开窗户，摸出一支烟。月亮外罩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月晕，风。”轻轻吐出烟圈，拿过手机想看时间，却发现笑姐半小时前发来的短信，“月亮好大，完全睡不着了。”我想起小学时，和笑姐一起跟随外婆在夜里摘桑叶，没有任何人造光源，只有月光。心潮澎湃地想写些文字，睡意愈发没有了。
再次见到笑姐是三天后，仿佛是突然降到我跟前的，来之前她没有告诉我，与她一同来的还有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身着军装，笑姐说是远房表哥，我的心里突然很不受用。我拉着笑姐到火炉边坐下，却一点不理那军人，没有热情的样子。男人的脸上隐着期待和焦躁，又好像在怕什么，待他终于坐不住起身问笑姐：“她回来没有，我们去她家吧。”我才发觉自己潜意识里是误会了。原来笑姐此次是牵线来了，要撮合院子里一位姐姐和这个远房表哥。
相亲的结果并不理想，远房表哥表现出索然无味，笑姐问他感觉如何，他说：“灯光太暗，没有看清，不过似乎太过内向。”远房表哥径直回家，我送笑姐回去时，问她：“笑姐，你热心张罗别人的终身大事，可你也到闺阁出嫁的年龄啦！”“提着这个就头疼，我妈见着我就唠叨，说和你同年出生的某某女孩孩子都一岁了，比你小的同村姑娘今年也结婚了之类的话，还问我好意思回家吗？”
临近春节，村里的小孩已经三五成群地玩鞭炮，半空中响过一阵尖锐的笛鸣后传来爆炸，打断了笑姐说话，我们不约而同地朝爆炸的方向看去，瞧见一团消散的烟雾。“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笑姐接着说，“每个人都有不一样呀！我就不想成家，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呢！”
相亲的结果并不理想，远房表哥表现出索然无味，笑姐问他感觉如何，他说：“灯光太暗，没有看清，不过似乎太过内向。”远房表哥径直回家，我送笑姐回去时，问她：“笑姐，你热心张罗别人的终身大事，可你也到闺阁出嫁的年龄啦！”“提着这个就头疼，我妈见着我就唠叨，说和你同年出生的某某女孩孩子都一岁了，比你小的同村姑娘今年也结婚了之类的话，还问我好意思回家吗？”
临近春节，村里的小孩已经三五成群地玩鞭炮，半空中响过一阵尖锐的笛鸣后传来爆炸，打断了笑姐说话，我们不约而同地朝爆炸的方向看去，瞧见一团消散的烟雾。“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笑姐接着说，“每个人都有不一样呀！我就不想成家，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呢！”
“比如说什么事？”我盯着她问。
暮色将至，笑姐撩拨耳边的鬓发，摇摇头，“不知道，每天都很忙，做很多事，但却感觉不到充实，很空洞，做什么都有一种如影随形的厌恶感，大约是这么一种感觉吧。”“所以，”笑姐停下脚步，看着我的眼睛，“我才要去雨迷一一的城，寻找一种满的节奏，而又不至滋生莫名其妙的欲望。”
我们沉默了片刻，半空中又响过一声爆炸。“笑姐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我问。
她摇摇头，“不知道，也许和颜姐一样，哪一种都不对吧。所以，我就想着找一个基因好的人，发生一夜关系，得到一个棒棒的孩子。不想结婚。”
“那样，我一定会剁了那个男人去喂狗。”我停下来说。笑姐瞪大眼睛打量我，“我是认真的。”
她咬着下嘴唇笑了。“有你这么一个老弟，足够啦！”
她然后拍拍我的肩，“就送到这儿吧！剩下的我想自己走回去。”走过几步后，她又回头，“虫子，有机会介绍几个可爱的女孩给你认识，你也得考虑自己了，再迟疑，好姑娘可都进了别人家的门。”我看着笑姐的背影消失在乡间小路的转角处，点了支烟，驻足好久，这才折身。
暮色将至，笑姐撩拨耳边的鬓发，摇摇头，“不知道，每天都很忙，做很多事，但却感觉不到充实，很空洞，做什么都有一种如影随形的厌恶感，大约是这么一种感觉吧。”“所以，”笑姐停下脚步，看着我的眼睛，“我才要去雨迷一一的城，寻找一种满的节奏，而又不至滋生莫名其妙的欲望。”
我们沉默了片刻，半空中又响过一声爆炸。“笑姐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我问。
她摇摇头，“不知道，也许和颜姐一样，哪一种都不对吧。所以，我就想着找一个基因好的人，发生一夜关系，得到一个棒棒的孩子。不想结婚。”
“那样，我一定会剁了那个男人去喂狗。”我停下来说。笑姐瞪大眼睛打量我，“我是认真的。”
她咬着下嘴唇笑了。“有你这么一个老弟，足够啦！”
她然后拍拍我的肩，“就送到这儿吧！剩下的我想自己走回去。”走过几步后，她又回头，“虫子，有机会介绍几个可爱的女孩给你认识，你也得考虑自己了，再迟疑，好姑娘可都进了别人家的门。”我看着笑姐的背影消失在乡间小路的转角处，点了支烟，驻足好久，这才折身。
倾卡端过来一盘牛肉，同我比肩而坐，打断了我的思绪。倾卡望着星空，突然转过头问我：“哥哥，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迟疑了一阵，脑海中浮现出花花绿绿的掠影，“很精彩，但也很糟糕，进去了总会忘记回来的路，像漩涡，流沙。”
他深邃的眸子看着我，一动不动。“简单地说，人们用欲望造就了五彩缤纷，又被欲望控制，在其中拔不出来。”
“那哥哥你是逃出来的么？”我看着前方虚无的空气沉默，默默地拿起一块牛肉，“倾卡，你听说过雨迷一一的城吗？”小男孩摇摇头，“我呀，要去那个地方。”
这时，传来了“咚咚”的响声，接着号角声踩着鼓点喷薄而出，倾卡快速站起来，拉着我急匆匆地说：“仪式开始了，咱们快过去！”
这座沙漠中的城在号角声过后迅速安静下来，城中心的典礼台上，一块红色幕布揭开，现出一张通体如月色般皎洁的狼皮，人们用庄重的目光注视它，纷纷躬身点头，顶礼膜拜，口中念念有词，我想这是他们虔诚的信仰了，也入乡随俗跟着膜拜，倾卡告诉我这便是发现我时，躺在我身边雪狼的皮。
我迟疑了一阵，脑海中浮现出花花绿绿的掠影，“很精彩，但也很糟糕，进去了总会忘记回来的路，像漩涡，流沙。”
他深邃的眸子看着我，一动不动。“简单地说，人们用欲望造就了五彩缤纷，又被欲望控制，在其中拔不出来。”
“那哥哥你是逃出来的么？”我看着前方虚无的空气沉默，默默地拿起一块牛肉，“倾卡，你听说过雨迷一一的城吗？”小男孩摇摇头，“我呀，要去那个地方。”
这时，传来了“咚咚”的响声，接着号角声踩着鼓点喷薄而出，倾卡快速站起来，拉着我急匆匆地说：“仪式开始了，咱们快过去！”
这座沙漠中的城在号角声过后迅速安静下来，城中心的典礼台上，一块红色幕布揭开，现出一张通体如月色般皎洁的狼皮，人们用庄重的目光注视它，纷纷躬身点头，顶礼膜拜，口中念念有词，我想这是他们虔诚的信仰了，也入乡随俗跟着膜拜，倾卡告诉我这便是发现我时，躺在我身边雪狼的皮。
第二项仪式是唱神。领头的是倾卡姐夫，九个肌肉虬结的壮汉身法灵活地在台上翻腾跳跃，我对他们的仪式并不能理解，但见台下族人在台上怒嚎后也跟随嚎叫，叫声似狼，一时里群狼四起，十分惊人。
第三项仪式是祭月。四名壮汉将一个直径约四米的银质盆抬上来，里面盛满了清水，此刻城中的灯火全部关闭，月亮的倒影清晰地映在银盆中，我惊讶于盆中清水能将月亮映射得如此澄澈。接下来颇为奇特，倾卡姐夫将一杯红色液体洒在盆内，倾卡说那是狼血，随之左手持一把匕首，毫不迟疑地将右手划破一道口子，血液渗出，滴落而下，与狼血交融在一起，全场人此刻又如狼一般嚎叫。停下来的时候，两名女子走上台去，其中一位是倾卡姐姐，二人各执一根胡杨树枝，几十名孩童接连上台，两人以树枝沾盆中清水一一向孩童洒落，我问倾卡是在传达某种祝福吗？“是月神大人的庇佑，九岁到十二岁才有资格接受，我去年受了最后一次。”
仪式过后，烟花四起，异域人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跳舞，人群散开至城的各个角落，每到一个角落，那儿便落下或窈窕或健壮的身影。他们的节日很喜庆，充实的喜庆，这种感觉我只在十五岁前体会到，年岁渐长，成人的世界中，春节几乎成为了为赌博正名的美节，小时候盼春节，因为我可以提着灯笼向黑夜中走去，渐离灯火，前面黑乎乎一片，地面却银白如星河，雪给我莫名的勇气。
第三项仪式是祭月。四名壮汉将一个直径约四米的银质盆抬上来，里面盛满了清水，此刻城中的灯火全部关闭，月亮的倒影清晰地映在银盆中，我惊讶于盆中清水能将月亮映射得如此澄澈。接下来颇为奇特，倾卡姐夫将一杯红色液体洒在盆内，倾卡说那是狼血，随之左手持一把匕首，毫不迟疑地将右手划破一道口子，血液渗出，滴落而下，与狼血交融在一起，全场人此刻又如狼一般嚎叫。停下来的时候，两名女子走上台去，其中一位是倾卡姐姐，二人各执一根胡杨树枝，几十名孩童接连上台，两人以树枝沾盆中清水一一向孩童洒落，我问倾卡是在传达某种祝福吗？“是月神大人的庇佑，九岁到十二岁才有资格接受，我去年受了最后一次。”
仪式过后，烟花四起，异域人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跳舞，人群散开至城的各个角落，每到一个角落，那儿便落下或窈窕或健壮的身影。他们的节日很喜庆，充实的喜庆，这种感觉我只在十五岁前体会到，年岁渐长，成人的世界中，春节几乎成为了为赌博正名的美节，小时候盼春节，因为我可以提着灯笼向黑夜中走去，渐离灯火，前面黑乎乎一片，地面却银白如星河，雪给我莫名的勇气。
也只在那一年有些许不同，年夜饭刚过，我便跨上摩托车去了笑姐家，勇天和四姨妈都在，姨父仍然杳无音信，正如八年来一直如此。笑姐让我载她去兜风，随便哪里。当夜没有雪，我载她盘旋在蜿蜒的山路上，一抬头繁星如水。渐渐远离村子，上了大道，因为过年，鲜有车辆。我问笑姐：“觉得冷不冷？”
她把双手放入我的衣兜，说暖手，这么一来，腰间好像被她环抱，身子猛一颤抖，握油门的手哆嗦，车便蓄势而发，飞也似的疾驰。我兴致勃发，撕扯嗓子高歌，“为何不浪漫亦是罪名，为何不轰烈是极坏事情。”
笑姐在后座大喊：“你的爱情这么沧桑呀？”然而随后接着我唱：“从来未察觉我每个动作，没有声都有爱你的挚证。”
不觉车子已到另外一个乡镇街道，我看到一旁的小超市，停下车子，回过头问：“笑姐，想吃什么零食？”
仿佛心有灵犀，她缓缓一笑：“牛板筋。”
我一拍大腿，“不可思议，我也想着吃这个！”
她把双手放入我的衣兜，说暖手，这么一来，腰间好像被她环抱，身子猛一颤抖，握油门的手哆嗦，车便蓄势而发，飞也似的疾驰。我兴致勃发，撕扯嗓子高歌，“为何不浪漫亦是罪名，为何不轰烈是极坏事情。”
笑姐在后座大喊：“你的爱情这么沧桑呀？”然而随后接着我唱：“从来未察觉我每个动作，没有声都有爱你的挚证。”
不觉车子已到另外一个乡镇街道，我看到一旁的小超市，停下车子，回过头问：“笑姐，想吃什么零食？”
仿佛心有灵犀，她缓缓一笑：“牛板筋。”
我一拍大腿，“不可思议，我也想着吃这个！”
我在潜溪河河滩上停下来，找了两块圆润的石头，二人各坐一块，我拆开包装，把牛板筋递给笑姐，“没有油，太干，没有外婆家的好吃。”她咬过一口说。河水击打着岸边的石头淙铮作响，我安静地吃牛板筋，随手拾起身边的小石子向河水中扔。“以前去外婆家都要淌水过这条河，好多年没有走路去外婆那里了。”笑姐说。
“对啊，这就是机器文明，生活因此更加便捷。”
“可是，总觉得还是那会儿好。”
“其实，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生活更方便，我们反而更加匆忙。”
笑姐没有说话，开始脱起鞋袜来，在我疑惑的当儿，她已踩水入河。我舒展眉头，毫不犹豫亦脱鞋，跳入河中。河水的冰凉如万根银针，戳刺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我反而兴奋起来，抓着裤脚在水中又蹦又跳，人体会对不利因素产生应激和反抗，我偏要在这冰冷中陶醉。笑姐却显得格外平静，小脚小步踢水，四面的山谷上空，烟花溅成一片流光溢彩，五色的光映照在河水中，我看到水中我和笑姐时强时弱的倒影，忽然觉得像两个遗失的孩子。
烟花停下来后，我上岸拾了些枯枝，升一堆火，煞白的脚心渐渐烤得红润。笑姐说：“真奇怪啊，过年我们不和大家一起打牌看晚会，却跑来这里玩水。
“对啊，这就是机器文明，生活因此更加便捷。”
“可是，总觉得还是那会儿好。”
“其实，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生活更方便，我们反而更加匆忙。”
笑姐没有说话，开始脱起鞋袜来，在我疑惑的当儿，她已踩水入河。我舒展眉头，毫不犹豫亦脱鞋，跳入河中。河水的冰凉如万根银针，戳刺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我反而兴奋起来，抓着裤脚在水中又蹦又跳，人体会对不利因素产生应激和反抗，我偏要在这冰冷中陶醉。笑姐却显得格外平静，小脚小步踢水，四面的山谷上空，烟花溅成一片流光溢彩，五色的光映照在河水中，我看到水中我和笑姐时强时弱的倒影，忽然觉得像两个遗失的孩子。
烟花停下来后，我上岸拾了些枯枝，升一堆火，煞白的脚心渐渐烤得红润。笑姐说：“真奇怪啊，过年我们不和大家一起打牌看晚会，却跑来这里玩水。
我和笑姐回去时，已经夜里十一点，笑姐家不知何时来了许多人，四姨妈摆了两桌饭菜，勇天热情地给长辈敬烟倒水。我和勇天比肩而坐，他不怎么吃菜，端起酒杯敬每一个人，模样十分老练，敬到大姑时，却在说过几句话后红着眼睛哭了，他说一直以来只有大姑支持他，比亲姐姐还疼他。
笑姐这时也举了杯子，“勇天，不是我不支持你，我一直在告诉你，违法犯罪的事不要去做。”
“那你自己呢？却……”勇天没有把话说完，沉闷着自顾自一饮而尽。我感到话中有些端倪，团圆饭的气氛一时凝滞，最终笑姐大伯出面，说了些轻松的话。
原本计划大年初十才走的笑姐，结果初五就回了深圳，走时给我打了电话，我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她的失落。后来才知道，她和勇天吵架，起因是勇天让笑姐给他三万块钱，笑姐拒绝，勇天说笑姐从来没有疼过他，不如没有这个姐姐的好，笑姐哭着扔下一张信用卡，当天就走了。
笑姐这时也举了杯子，“勇天，不是我不支持你，我一直在告诉你，违法犯罪的事不要去做。”
“那你自己呢？却……”勇天没有把话说完，沉闷着自顾自一饮而尽。我感到话中有些端倪，团圆饭的气氛一时凝滞，最终笑姐大伯出面，说了些轻松的话。
原本计划大年初十才走的笑姐，结果初五就回了深圳，走时给我打了电话，我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她的失落。后来才知道，她和勇天吵架，起因是勇天让笑姐给他三万块钱，笑姐拒绝，勇天说笑姐从来没有疼过他，不如没有这个姐姐的好，笑姐哭着扔下一张信用卡，当天就走了。
正月十五的夜晚，我们一家人围着火炉烫火锅，话题聊到了笑姐，母亲说：“竹竹从小可怜，爸爸跑了这么些年，一点消息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世界太大，陷阱太多，女孩子方向感差，容易失足。”
我停下筷子，蹙眉问：“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说竹竹在深圳有一台几十万的车，有一块手表，价值十几万？”
“手表我没见过，是有一台车，这又如何？”
“一个小职员，在深圳也不过呆了三年。我从小那样疼爱她，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可是竹竹呀，一点不在乎我们。”
“妈，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有些问题，得自己思考，但愿我电视看多了，胡思乱想。都怪那可恶的二娃子，害苦了姐，更害苦了竹竹和勇天。自己跑了不够，还丢下一个烂摊子。”母亲显得愤愤不平，眼神中又满是怜悯。
我陷入了沉思，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除夕那晚，勇天欲言又止的话。我丢下碗筷，低着头走出门，把自己沉浸在黑夜之中。
当晚却没有月亮，星星布满了苍穹，我躺在床上，寒风穿过窗户缓缓荡了进来，我眯缝着眼，似乎见着了一片片花瓣枯萎落下，被寒风激起，飘到暗无天日的深渊，就好像一只只游荡的鬼魂。回想起深圳与笑姐的点点滴滴，她轻吟海子的诗时，那动人的表情，我心里非常难过。对面半山腰，国道和一条高速路蜿蜒向前，高速路上车流如潮。我下了床，抄起钥匙跨摩托车驶向漆黑国道上的高桥。
我停下筷子，蹙眉问：“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说竹竹在深圳有一台几十万的车，有一块手表，价值十几万？”
“手表我没见过，是有一台车，这又如何？”
“一个小职员，在深圳也不过呆了三年。我从小那样疼爱她，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可是竹竹呀，一点不在乎我们。”
“妈，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有些问题，得自己思考，但愿我电视看多了，胡思乱想。都怪那可恶的二娃子，害苦了姐，更害苦了竹竹和勇天。自己跑了不够，还丢下一个烂摊子。”母亲显得愤愤不平，眼神中又满是怜悯。
我陷入了沉思，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除夕那晚，勇天欲言又止的话。我丢下碗筷，低着头走出门，把自己沉浸在黑夜之中。
当晚却没有月亮，星星布满了苍穹，我躺在床上，寒风穿过窗户缓缓荡了进来，我眯缝着眼，似乎见着了一片片花瓣枯萎落下，被寒风激起，飘到暗无天日的深渊，就好像一只只游荡的鬼魂。回想起深圳与笑姐的点点滴滴，她轻吟海子的诗时，那动人的表情，我心里非常难过。对面半山腰，国道和一条高速路蜿蜒向前，高速路上车流如潮。我下了床，抄起钥匙跨摩托车驶向漆黑国道上的高桥。
这座大桥架在深涧之上，将两座山连接起来，倚靠护栏，视野很开阔，群山环绕，黑色的轮廓像蛰伏的野兽，天空却一片璀璨。这些高大亘古的山脉终究是没有把人圈住，人们陆陆续续地往外走，甚至不再回来。偶尔有车辆驶过桥，桥面都是一阵震颤，我想起爷爷曾说，起初承包这条国道建设的老板，因为偷工减料，就是在这桥上被枪毙的。
从桥上清晰地看到对面山腰，村子人家的灯火逐个熄灭，我打了一个寒颤，摸出烟来，翻遍所有口袋，发觉忘记带火。踯躅半阵，终究无法抑制，我于是跳到了路中间，伸开双臂，想要拦辆车借个火。国道脚下的高速公路车来车往，这儿却许久没有灯光。我觉得有些冷，双手裹了裹衣服，彼时闪现了灯光，一阵刹车声后，跳出来一名女子，戟指大骂，“刚过完年就找死？”
我说：“我只是想借个火抽支烟。”
“神经病！”她怒气冲冲地跳上车，片刻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茫茫夜色，却能急着逃向哪里呢？”我喃喃道。
我环顾着四周的大山，不断地有人进，又有人出，这驱动力来自何处呢？拦下第二辆车后，依然被痛骂一顿。远古时期，人们便钻木取火，火种不断演变，也见证了人的进化，这会儿我奇妙地想着人类终极进化的模样，这么一来，又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这段过程中的一截槁木，就好像，比起这林林总总的大千世界，我的存在与否实在无关痛痒，大多数人是不会被社会和历史珍藏的。
从桥上清晰地看到对面山腰，村子人家的灯火逐个熄灭，我打了一个寒颤，摸出烟来，翻遍所有口袋，发觉忘记带火。踯躅半阵，终究无法抑制，我于是跳到了路中间，伸开双臂，想要拦辆车借个火。国道脚下的高速公路车来车往，这儿却许久没有灯光。我觉得有些冷，双手裹了裹衣服，彼时闪现了灯光，一阵刹车声后，跳出来一名女子，戟指大骂，“刚过完年就找死？”
我说：“我只是想借个火抽支烟。”
“神经病！”她怒气冲冲地跳上车，片刻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茫茫夜色，却能急着逃向哪里呢？”我喃喃道。
我环顾着四周的大山，不断地有人进，又有人出，这驱动力来自何处呢？拦下第二辆车后，依然被痛骂一顿。远古时期，人们便钻木取火，火种不断演变，也见证了人的进化，这会儿我奇妙地想着人类终极进化的模样，这么一来，又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这段过程中的一截槁木，就好像，比起这林林总总的大千世界，我的存在与否实在无关痛痒，大多数人是不会被社会和历史珍藏的。
拿出手机，输入笑姐的号码，踌躇片刻，又返回苍白的屏幕。拨过去讲些什么呢？直接问她这些年在深圳干什么？对面山腰只剩下零星的光，大家都入了睡，笑姐也差不多睡了吧。想了想给她发了条短信：笑姐，元宵好梦。
结果很快就收到她的回复：和朋友小聚，一个人回到家，明明喝了几杯酒，却更加睡不着啊，虫子也还没睡么？
短短的两句话却让我心酸楚得难受，我们明明努力的生活，拥有了眼花缭乱的物品和朋友，仍然抵不过无所不在的孤独。
接下来的假期，我几乎不离开屋子一步，看书、写字，百无聊赖时做做手工。比如，收集家里的果皮菜叶做酵素啦，用小刀把一根木棍削成短剑啦，把废纸折成小时候折过的花样，诸如此类的事。有一天醒来时，太阳已经老高，我推开窗户，突然看到伸展到窗前的樱桃树枝，枝头零星的嫩绿让我心头猛地震颤，这延伸的势头就如同我想念的姿势。意识到春天已经到了。
结果很快就收到她的回复：和朋友小聚，一个人回到家，明明喝了几杯酒，却更加睡不着啊，虫子也还没睡么？
短短的两句话却让我心酸楚得难受，我们明明努力的生活，拥有了眼花缭乱的物品和朋友，仍然抵不过无所不在的孤独。
接下来的假期，我几乎不离开屋子一步，看书、写字，百无聊赖时做做手工。比如，收集家里的果皮菜叶做酵素啦，用小刀把一根木棍削成短剑啦，把废纸折成小时候折过的花样，诸如此类的事。有一天醒来时，太阳已经老高，我推开窗户，突然看到伸展到窗前的樱桃树枝，枝头零星的嫩绿让我心头猛地震颤，这延伸的势头就如同我想念的姿势。意识到春天已经到了。
沙漠中的城安静下来后，没有入睡的或许只有我一个人，他们说神明会在今晚降落到人们梦中。这个部落对神灵如此虔诚，让我惊叹不已，同时又深受感染。有信仰总是好的，无鬼神论让许多人因此无所畏惧，同时在落魄彷徨时，又缺少心灵的皈依。笑姐曾经慨叹自己过早接受了唯物主义的教育，以致后来无论多么诚心地礼佛，潜意识里总会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声音，低低闷响：无鬼无佛。就像一盒提前录好的磁盘，循环播放。想到这里，我合上双眼，同其他人一样，期望这尊异域的神来到我的梦境。
一路胡杨，金黄的树叶摇曳飘荡，我和笑姐共骑一辆车，她坐在前面载我，某处下坡惊人，笑姐反而加大油门，像一道闪电，车身激起一片片黄叶旋转飞舞，我大声呼喊刹车！她却得意地扯下发带，任头发飘飞。坡路突然变成一级一级土阶，车子上下颠簸，眼见着便要失控，跃进一旁的胡杨林，我赶紧双手绕过她，抓住车把，脚点刹车，惊魂甫定时，笑姐回过头促狭地在我脸颊一吻，像孩子一般降低身子，俯在我胸膛下，以免挡着我视线。
第二天醒来，才发觉并没有见到神明，而是梦到了笑姐，我摸摸脸颊，笑姐唇上温润暖热的触感仿佛残留，我迷迷糊糊记得我们似乎要去一个地方，想到这里，匆匆算了算，在此已经盘桓了半月。如同得了召唤，我想要马上上路。再没有分毫停留之心，我拿过背包，收拾行李。
一路胡杨，金黄的树叶摇曳飘荡，我和笑姐共骑一辆车，她坐在前面载我，某处下坡惊人，笑姐反而加大油门，像一道闪电，车身激起一片片黄叶旋转飞舞，我大声呼喊刹车！她却得意地扯下发带，任头发飘飞。坡路突然变成一级一级土阶，车子上下颠簸，眼见着便要失控，跃进一旁的胡杨林，我赶紧双手绕过她，抓住车把，脚点刹车，惊魂甫定时，笑姐回过头促狭地在我脸颊一吻，像孩子一般降低身子，俯在我胸膛下，以免挡着我视线。
第二天醒来，才发觉并没有见到神明，而是梦到了笑姐，我摸摸脸颊，笑姐唇上温润暖热的触感仿佛残留，我迷迷糊糊记得我们似乎要去一个地方，想到这里，匆匆算了算，在此已经盘桓了半月。如同得了召唤，我想要马上上路。再没有分毫停留之心，我拿过背包，收拾行李。
正想着与倾卡告别，他们一家人盛装到我房间，倾卡的父亲说，节日的第二天，邀请我共同祈祷，他们还要对我这个客人兼恩人献上真挚的诚意。但见到我手中的背包时，满脸的茫然。我弯腰向他们鞠躬，“这些日子来，谢谢你们一家的照顾，但我有要去的地方，必须告辞了。”我再次向他们鞠躬。
倾卡突然呜哇拔腿跑了，倾卡父亲叹息一声，“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族中有很多人都想见你，小兄弟如此急着走吗？”
我决意已定，毅然地将一只鲜绿的口哨取出交到倾卡父亲手中：“谢谢你们，这是我此生的方向，我必须离开了，我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这只口哨替我送给倾卡。”
背对着沙漠中的城渐行渐远，我向着风沙走去，倾卡父亲为我指了一条走出这沙漠的路。这一生本是不断地到来与离开，但每个人都有一个最终的方向，羁旅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是不可或缺的一段，我只能在离开时在心底用力地告别。我的脑海中回忆起二十几年来曾走过的地方，这时，漫天风沙中隐隐约约传来哨音。
我回过头，只见远处城外的沙丘上，倾卡骑坐在高大挺拔的骏马上，我只能一再地挥手，“你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我默默地说。
倾卡突然呜哇拔腿跑了，倾卡父亲叹息一声，“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族中有很多人都想见你，小兄弟如此急着走吗？”
我决意已定，毅然地将一只鲜绿的口哨取出交到倾卡父亲手中：“谢谢你们，这是我此生的方向，我必须离开了，我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这只口哨替我送给倾卡。”
背对着沙漠中的城渐行渐远，我向着风沙走去，倾卡父亲为我指了一条走出这沙漠的路。这一生本是不断地到来与离开，但每个人都有一个最终的方向，羁旅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是不可或缺的一段，我只能在离开时在心底用力地告别。我的脑海中回忆起二十几年来曾走过的地方，这时，漫天风沙中隐隐约约传来哨音。
我回过头，只见远处城外的沙丘上，倾卡骑坐在高大挺拔的骏马上，我只能一再地挥手，“你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我默默地说。
半个月的休整让我又变得精力充沛，其实大漠的景色是壮阔的，在这里会生出无限的渺小感。倾卡父亲说我很快就能见到草坪，带着希望，我顶着寒风想着一些过去和未来的事，以使当下不那么难过，抬头间又走了几十里地。临走时，倾卡父亲担心我遇到野狼，其实我不怕狼，怕的是流沙，第一次在电影《可可西里》中见到流沙吞噬人的景象，只觉得无奈绝望至极。人是由自然繁衍的，当人们叫嚣着战胜大自然时，大自然若要反扑，我们才后悔莫及。大学期间，我是一个环保主义者，做过很多环保的活动，不过后来才发现，根源是思想上的问题，也正因为如此，我对蓝色和绿色更为敏感。
这一天，遇上一座小山，我在山脚吃了些牛肉，预备一鼓作气翻过这座没有生气的沙峰。然而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容易，每走一步都有一阵风沙迷住双眼，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家后面的山丘一天可以翻越十次。有一年冬天下大雪，目光所及处皆白，我心下激动，提了一把镰刀，独自一人向深山里去，也不如这般艰难。天空逐渐暗沉下来，黄昏时我终于到了峰顶，放眼之间，天际与地面交融一体，黄沙在山脚下像一片波澜壮阔的海洋。
我胸口气息激荡，扔下背包，对着苍茫的大地放声呼喊，“笑姐！笑姐！雨迷一一！雨迷一一！”没有回声。
这一天，遇上一座小山，我在山脚吃了些牛肉，预备一鼓作气翻过这座没有生气的沙峰。然而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容易，每走一步都有一阵风沙迷住双眼，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家后面的山丘一天可以翻越十次。有一年冬天下大雪，目光所及处皆白，我心下激动，提了一把镰刀，独自一人向深山里去，也不如这般艰难。天空逐渐暗沉下来，黄昏时我终于到了峰顶，放眼之间，天际与地面交融一体，黄沙在山脚下像一片波澜壮阔的海洋。
我胸口气息激荡，扔下背包，对着苍茫的大地放声呼喊，“笑姐！笑姐！雨迷一一！雨迷一一！”没有回声。
夜里睡得不熟，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冷，我钻出睡袋，拉开帐篷，原来外面漫天飞舞着大雪，看到雪花旋转落地，忽然觉得这景色似曾相识，接着好像随之起舞，我收束身子，在雪夜中翻身跳跃，恍惚间天地似乎只剩下我一个，无所谓寂寞孤独。
没想到天公作美，第二天醒来，外面的世界云开雪霁，雪后初晴与枯木逢春一样，都唤起生命最初的悸动。我不知何故，精力出奇的好，在雪和沙交织的地面健步如飞，转过山沟，经过一个下坡，我在地面上发现了隐约的牛马蹄痕印，我心中高兴，预感到草坪不远，沿着蹄印，向西北方前行，走了六七公里路程，果然有一块坪地，绿草如茵，青翠可爱。草坪边一洼清泉淙铮作响。我大喜过望，扔下包跑去，踩在草坪上，松软舒服，又趴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喝水，泉水入口，甘甜宜人。
此后不仅是草坪，渐渐地出现了矮树，树林中还有人工取火后留下的痕迹，几个月来眼中只有枯黄，此时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别有洞天，其跳动的心情，也许只有刚踏入大学时可以比拟。我在树林中发现了曾经见过的野菜，蹦跳着采下，稍加清洗后咀嚼，汁水充盈，回味无穷，竟有些家乡的味道。
我拿出玻璃瓶，用泉水清洗表面一遍又一遍，它又变得晶莹透亮，算算时间，又该到春天降临的日子了。
没想到天公作美，第二天醒来，外面的世界云开雪霁，雪后初晴与枯木逢春一样，都唤起生命最初的悸动。我不知何故，精力出奇的好，在雪和沙交织的地面健步如飞，转过山沟，经过一个下坡，我在地面上发现了隐约的牛马蹄痕印，我心中高兴，预感到草坪不远，沿着蹄印，向西北方前行，走了六七公里路程，果然有一块坪地，绿草如茵，青翠可爱。草坪边一洼清泉淙铮作响。我大喜过望，扔下包跑去，踩在草坪上，松软舒服，又趴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喝水，泉水入口，甘甜宜人。
此后不仅是草坪，渐渐地出现了矮树，树林中还有人工取火后留下的痕迹，几个月来眼中只有枯黄，此时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别有洞天，其跳动的心情，也许只有刚踏入大学时可以比拟。我在树林中发现了曾经见过的野菜，蹦跳着采下，稍加清洗后咀嚼，汁水充盈，回味无穷，竟有些家乡的味道。
我拿出玻璃瓶，用泉水清洗表面一遍又一遍，它又变得晶莹透亮，算算时间，又该到春天降临的日子了。
本科的最后一学期，当我坐在火车上，眼见着车窗外天空渐渐低沉混沌时，未曾预料地接到了家教学生来的电话，她问我何时回校，尽早给她上课。我为学生还惦记着自己感到欣慰，同时又觉得惭愧，回想起来，我竟连她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情况也没有问过。
四大家中只剩咱家还没有到，某家见到我很高兴，热情地递给我一盒墨鱼干，“别客气！”。
我瘪瘪嘴，“奴家的鱼场什么时候飘到了黄土高坡了？”
“黄土高坡的风可比咸湿的海风美味多了。”某家反笑，递给我几块腊肠。
“洒家得吃白食啦，我家今年没有刮风。”
“在成都的风水宝地上，请回来就好啦！”
我佯装生气，“鼻孔不透风的小气鬼。”
“哈哈，某家可不小气，正要和你分享一个好消息呢！我又发现了一个好地方，正在和奴家商量，了却毕业前的最后一次擦边球，四大家一起去。”
我摆摆手，“不觉得无聊么？”某家神秘地笑了笑，继续玩弄手中的哑铃。
春天好像是在一夜之间变得浓重，有一天醒来时，阳台明亮耀眼，原来今日碧空万里，我闭着眼，脸朝向太阳。然后抱着被子走去外面草坪，这时才惊奇地发现，桃花梨花竞相开放得已经热烈。想起有人说最美的四时四景，乃是春晓、夏夜、秋昏、冬晨，尤以春晓为最。然而，这也是演生变化的。
四大家中只剩咱家还没有到，某家见到我很高兴，热情地递给我一盒墨鱼干，“别客气！”。
我瘪瘪嘴，“奴家的鱼场什么时候飘到了黄土高坡了？”
“黄土高坡的风可比咸湿的海风美味多了。”某家反笑，递给我几块腊肠。
“洒家得吃白食啦，我家今年没有刮风。”
“在成都的风水宝地上，请回来就好啦！”
我佯装生气，“鼻孔不透风的小气鬼。”
“哈哈，某家可不小气，正要和你分享一个好消息呢！我又发现了一个好地方，正在和奴家商量，了却毕业前的最后一次擦边球，四大家一起去。”
我摆摆手，“不觉得无聊么？”某家神秘地笑了笑，继续玩弄手中的哑铃。
春天好像是在一夜之间变得浓重，有一天醒来时，阳台明亮耀眼，原来今日碧空万里，我闭着眼，脸朝向太阳。然后抱着被子走去外面草坪，这时才惊奇地发现，桃花梨花竞相开放得已经热烈。想起有人说最美的四时四景，乃是春晓、夏夜、秋昏、冬晨，尤以春晓为最。然而，这也是演生变化的。
本科的最后一学期，当我坐在火车上，眼见着车窗外天空渐渐低沉混沌时，未曾预料地接到了家教学生来的电话，她问我何时回校，尽早给她上课。我为学生还惦记着自己感到欣慰，同时又觉得惭愧，回想起来，我竟连她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情况也没有问过。
四大家中只剩咱家还没有到，某家见到我很高兴，热情地递给我一盒墨鱼干，“别客气！”。
我瘪瘪嘴，“奴家的鱼场什么时候飘到了黄土高坡了？”
“黄土高坡的风可比咸湿的海风美味多了。”某家反笑，递给我几块腊肠。
“洒家得吃白食啦，我家今年没有刮风。”
“在成都的风水宝地上，请回来就好啦！”
我佯装生气，“鼻孔不透风的小气鬼。”
“哈哈，某家可不小气，正要和你分享一个好消息呢！我又发现了一个好地方，正在和奴家商量，了却毕业前的最后一次擦边球，四大家一起去。”
我摆摆手，“不觉得无聊么？”某家神秘地笑了笑，继续玩弄手中的哑铃。
春天好像是在一夜之间变得浓重，有一天醒来时，阳台明亮耀眼，原来今日碧空万里，我闭着眼，脸朝向太阳。然后抱着被子走去外面草坪，这时才惊奇地发现，桃花梨花竞相开放得已经热烈。想起有人说最美的四时四景，乃是春晓、夏夜、秋昏、冬晨，尤以春晓为最。然而，这也是演生变化的。
四大家中只剩咱家还没有到，某家见到我很高兴，热情地递给我一盒墨鱼干，“别客气！”。
我瘪瘪嘴，“奴家的鱼场什么时候飘到了黄土高坡了？”
“黄土高坡的风可比咸湿的海风美味多了。”某家反笑，递给我几块腊肠。
“洒家得吃白食啦，我家今年没有刮风。”
“在成都的风水宝地上，请回来就好啦！”
我佯装生气，“鼻孔不透风的小气鬼。”
“哈哈，某家可不小气，正要和你分享一个好消息呢！我又发现了一个好地方，正在和奴家商量，了却毕业前的最后一次擦边球，四大家一起去。”
我摆摆手，“不觉得无聊么？”某家神秘地笑了笑，继续玩弄手中的哑铃。
春天好像是在一夜之间变得浓重，有一天醒来时，阳台明亮耀眼，原来今日碧空万里，我闭着眼，脸朝向太阳。然后抱着被子走去外面草坪，这时才惊奇地发现，桃花梨花竞相开放得已经热烈。想起有人说最美的四时四景，乃是春晓、夏夜、秋昏、冬晨，尤以春晓为最。然而，这也是演生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