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清风路》十年版

董遏道:“我看出来了,你有点本事,但是,要让我有所惧怕,是犯了我的大忌!”苏阳道:“我只要你把这个女子放了!”董遏道:“晚了,你现在磕头求饶,能保住自己,就烧高香了!”苏阳道:“你磕头求饶,试试!”
董遏更加不从,苏阳跨步向前,几步并一步,迅疾近身,竟然将他按住。恍惚一晃,苏阳只出一手,董遏已双膝跪地。
苏阳叫道:“先把女人放了!”董遏跪地大怒,道:“先把贱人杀了!”
大爪采花妖、铁钩驼子汉自然要听董遏的,抓着崖女要使大劲。一爪一钩突然抽空,崖女身形如雾,先被苏阳轻轻带离,藏于身后。妖汉两人好大的功力,连一片衣角都没有拿下。
苏阳脸上还带些少有的怒气,仿佛怪他们伤了崖女。
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涧正尘都觉得少见,不由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师父临死前还能开一番眼界!”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7-25 22:29:55 +0800 CST  
苏阳先不理他,怒冲冲地奔向那铁钩驼子汉。驼子汉见苏阳如此了得,抡起钩子便要卸苏阳的脑袋。通身的杀劲,都使上钩了,掼足之招击,不知道有多狠,如临最大敌。
大爪采花妖见到驼子汉迎敌,岂能袖手,早急眼了,提爪子进招。
苏阳已无退路,因那采花妖从他身后扑至,大爪从天而降,他若要低头躲过一钩,大爪亦可取他首级;若要左右闪身,则难避断头之灾。亏他走得快,没容铁钩上身,先已跟驼子汉打了个近面。
驼子汉吓了一跳,倒要后退。苏阳抬手一把,竟将驼子汉抓住,也不扔他,只将他扭了个弯,往身后送,弄开了道,再往前赶,径奔董遏。
董遏先被扔在地上,还没起来。其护卫不下十个,刚才疏忽了,这会儿舞兵刃齐上。苏阳过去便拨弄,还走得快,连推带搡,双手尽在刀剑中比划,愣没伤着,又清了道,面向董遏——两人不过三步。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7-26 22:32:45 +0800 CST  
董遏在宇力弩上搭了一箭,爬起来对着苏阳拉弓。苏阳不比他慢,随手一扔,飞上去一家伙。看不清是刀是剑,正中了董遏一臂,又飞没了。
宇力弩落地。董遏一看自己那手,没掉。估计着刚扔来的是一刀,他正中了刀背。也不敢懈怠,打算跑。
涧正尘哈哈大笑,道:“大夫爷,也急着走吗?”董遏听着一激灵。他也真是机灵的,睁着小眼珠子,看得仔细——铁钩驼子汉的天灵盖都被一爪子扒下了,脑浆涂地;大爪采花妖的脖子上中了一钩,将脖子都拉断了,剩了点皮连着;十多名手下横陈一地,无一站立,死像极惨,开脑瓜子、砍腰的刀剑都是他们自备的。苏阳分明未用一爪一钩、一刀一剑,甚至未用一拳一脚,就将在场的十余名高手杀了个干净、杀了个惨绝。死的人都来不及叫一声。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7-28 00:45:52 +0800 CST  
此谓移功借力,乃体内阴阳大气如极,翻覆之能随心从运才行。董遏稍有所知,止不住地凉了半截,站立不稳,一屁股又坐回到了石头上。
涧正尘吁了口气,道:“这就对了。人言生涯短促,一转眼,便过完了一生,大夫爷何须匆忙!”意在告知董遏,逃跑则快死。又道:“咱就活这一小会儿。长命百岁,到头来想想也不长,倘能略坐片刻,也差不多。不如接着聊聊。”真似大彻大悟。犹望苏阳,不知他是否有意。
苏阳一口气杀了那么多人,才消了怒火。稍稍地平静了些,面向涧正尘道:“别以为董遏不死,便轮不到你了。”涧正尘不禁苦笑,道:“你倒是摸透了师父的心思!”又问董遏:“大夫爷今年高寿?”
董遏长叹一声,方道:“老夫白活了六十六年!”涧正尘道:“大寿,大寿!过半百而添豆蔻之龄,正当老来如花。我才不过四十五岁。不过也比苏阳长得多了。可惜,咱都胜不过他。”
董鳄道:“老夫是输在你的手里,因你的算计太浅,我信了你。”涧正尘道:“苏阳这孩子城府太深,我曾几次暗示他修习夤息脉气,他都不从。还说是师父有意试他,是否敢违本派禁令。弄得我自己下台。想来当时他早已发觉,我要吸他内力,早有所防。”董遏道:“他有何计?”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7-29 08:10:26 +0800 CST  
涧正尘道:“几百年前,蟥魔功在江湖上横行,本派为了对付此功,除了制成了禁功散、止力金丹两种药物外,其实还秘创了化魔燠气。可趁蟥魔功传人在吸取内力之时,将燠气导入其体内,致使其体内功力一运大涨而不可收,虽极盛,亦大散。苏阳定已练成此气,趁竹义吸力之机,推导其身。竹义自觉内力骤增,似具玄圯内力,不知已中了化魔燠气。我也信以为真,又去吸竹义的内力,想来也收了他的燠气。一时间,尽管因内力大涨而具神威,三招两式地一打,全身的力也就散了,会变成软手软脚的废物。现在我一运六气,废得更快。”
这两人说着话,苏阳也不灭口,自顾飞一般地来回跑,将屋顶上的邢千老者、秦暮秋、何奂雄、夏圣平都扛了来。显然要将董遏、涧正尘交给更恨他们的人处置。
其时邢千老者被掐了脖子,勉强没死。夏圣平已经清醒,与秦何二位被飞牙冲穴,伤得也不重。苏阳自将气力按上各位体络,施揉指解穴等术,使得他们复元了些——盘腿坐地,调息运气。即道:“我找夏云!”弹出了一粒石子,让董遏死猪一样瘫了。自带了崖女,送她离开是非之地。两人飞身而下,顺着底下的山洞,离了天盆谷。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7-29 23:16:12 +0800 CST  
整章整理


第十九章   起死回生 苏阳灭豺狼


照治替听着美妙的声响,头脑里似有千万只黄莺一起鸣啭,精神大振。漾狞听得血往上冲,鼻子都要冲歪了,但流不出血来。腥到嘴里,他呸的往地上一吐,人往树上蹿去。
三位同伙也跟着他,猴一般地爬上了树顶。还要数照治替爬得最高。他跟猴比,就少了点毛,多穿了一条短裤。在那绿枝丛中,将手掌往额头上一摆,遮着迎面的大太阳,仔细寻视。
夏云骑着千里飞云驹,并未升空,就在高高的山崖上等候多时了。见着漾狞没死,自觉不够痛快,但思到此地步,也真用得着他,也不恼火。这时便冲着四位公猴一样的大派高手一抱拳——头一次对他们施以江湖礼数。
漾狞知她鬼计多端,又见她如此客气,心知不妙,即想将她擒在手中,先封了嘴,免得受了巧言蒙骗。然而山崖陡峭,远高于林,他们再有本事也上不去。
夏云要在崖上有个设计,倒不是再用那骗人的把戏,而是要实言相告。先道:“各位辛苦!可惜今天是走错道了,可惜今天是爬不高了。人云登高上山,爬树鲜矣,但有英雄不服,逞一时之疯勇,真乃少见!”
夜悍成正没好气,一瞪眼吼道:“少见!你当老子是个鸟,老子也不怕被你看见!”说着便要撒野。由刺洲在一旁,看这枝头晃得厉害,忙道:“你小心了!”怕他弄得自己也不干净。照治替急着下来,道:“还没多看几眼呢,少吓跑了人!”拉着夜悍成的裤子不松手。夜悍成也没辙。
照治替又冲上道:“小姐有话,不妨直说了,教咱这般粗鲁的汉子学个好!”说得嗲声嗲气起来,人都扭捏着,极要亲近,挨着夜悍成的屁股,将脸贴了上去——全是无意的。但叫此英雄如何承受?登将三丈火,化成了毛骨冰,一哆嗦,紧捂着裤子往上提。漾狞见了,一张嘴,又忍住了,免得被人听出鼻子不通,再惹来笑话。只要提防着夏云使诈。
夏云听见照治替要学个好,真有个教授,道:“我看各位早做了江湖御史,可不该又认了涧正尘那个大王。涧正尘要在五岳称王,定要跟朝廷为敌,他仗着武艺高强,自然无忧无虑,可惜以你们的本事,未必能摆脱官兵的围剿。还要跟着他去送死吗?”
夜悍成不禁狂笑,道:“你懂个鸟,姓涧的哪配做我们的大王!老子向来当他是个孙子……”话还没说完,嘴巴已被漾狞塞来的一个果子堵上了。夜悍成咬了一口,往外吐,道:“酸,给我干啥!”漾狞一言不答,已感到大祸临头。看着高高的山崖,人虽无法上去 ,但有高手,尽可由顶部跃下,落在大树枝上。由刺洲亦有所悟,轻声道:“小心涧正尘在上面!”
夏云道:“你们不随涧正尘也难,他要在五岳称王,不会放过你们。”照治替立即机灵道:“那我们随着涧大王,涧大王万寿无疆,涧大王万寿无疆……”说得响了,比唱得好听。
由刺洲忙又轻声道:“小心大夫爷在上面!”更惧董遏。夜悍成可急了,大声问道:“到底谁在上面?”
夏云看他们交头接耳,早已明了,道:“放心吧,这儿唯我一人。我也看出了你们葫芦里装的药。就想说一件紧要事,让大家都能得个好处。”由刺洲看来一脸狐疑。漾狞似乎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照治替方松了一口气,又道:“小姐有话,不妨直说了……”
夏云道:“我看涧正尘今日的疯样有点做假,一直疑惑不解。刚才想起来,他好像不是要抓我的,倒似有心要吓跑了我——否则他展开解步神功早可拿人,当我跑时,以他的武功也会先有所觉,使我不得脱身。”由刺洲一听,才道:“有理,看来涧正尘是故意放跑了你,好让我们来追你。”
夜悍成不解,道:“岂有此哩!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夏云道:“你们自己看着琢磨吧!”于山崖之上将一书简掷下。已算设下一计,不必再加罗嗦,拍着马儿先走了。
再说涧正尘,由着三位掌门追着夏云去了,又见漾狞出来跟着跑,他也不介意。很有王者之风,扫视了一遍他的手下败将,一纵身,从屋顶上跃了出去,上了对面的山岩。
那里有一石坪,很宽,足足几十步的长,嵌在高高的山壁之下,也不低于屋顶。苏阳先已躺在另一头了。涧正尘也就看了他一眼,并未过去,自己找了一块卧牛状的大石,往那里一坐,舒坦了。
正坐着,董遏来了。带着一伙人,寻了一条小道,爬上了这一片大石坪。
董遏可受累了,真不如上个屋顶方便。两个手下忙搬石头,请他也坐着。董遏就与涧正尘面对面坐了,两人相距不过五步。董遏用肥手抹了一把油汗,从怀内摸出一卷本,看着周围的幽雅景象,道:“择清净地,读正经书,求取功名;或者学写千古华章,扬名天下,受邀宫廷,由布衣而直抵卿相,都是老夫少年志向。今看数十载光阴如矢,幸有当时之志,才能不负平生。可惜了你们这些武夫,最多也就在这地方读读武籍,不能懂得如许抱负!”说着又想起来,望了一眼躺在一边的苏阳,道:“那小子爱读一本《幽客集》,观此无聊之作,更是狗屁不懂,早晚都是个死货!”叹着气,便将手中的书卷打开了。
涧正尘坐在那里一直纹丝未动,极似沉稳,唯有双目在董遏的书卷上露出了一丝惊疑。
董遏看在眼里,便道:“你也认出来了,这是一本武籍。武籍也算是书,我却不希罕。老夫以前是科举出身,读的大多是经书。但这书记载着玄圯内力,你都看了,老夫也不得不读——倒不是为了学里面的武功,而是要寻些破解之术。比如书中所录的相生相克之要道,将玄圯内力与诸类内家功法的气引都作了概论,提到了嵩山派玄旻功法的循脉如风、玄圯内力的经上运流,都有提澜之势,两相合,未及中路已满人坤,穴口暴涨,丹欲决,须少发劲力,坐运六气,过喉阴,方无恙,于老夫就是个招术。
“老夫虽是个文才,当年也学过点武理。听说你练有玄旻功法,想你这回又喜得天功,这坐运六气一定是免不了的。六气一运,内力大受牵累,制敌近在半步,防身不过盈尺,你难伤得人,老夫坐在此处,也可与你好好说话。若是你嫌我罗嗦,尽可将六气退回不运,使大经脉伤裂而死;若是你还想听老夫说上几句,咱就慢慢地聊着,等到你的六气上行,致喉阴穴突突直跳,人都不能动弹了,我再杀了你。”
这话说得随便,涧正尘听着可热烈,全身冒汗。心知董遏说得没错。
玄圯内力与玄旻功法相合,会使丹欲决,就说容易导致武学上所称的丹裂。丹裂是要毙命的,唯减少与他人动武,少发劲力,坐运六气,分隔两功,方能除此大险,不妨以后的大展神威。所以涧正尘在坐运六气之前,根本不敢向太多的人动手,先就耍了一点手段,搞定了邢千老者、夏圣平、秦暮秋、何奂雄,将照治替、由刺洲、夜悍成都吓得装了服顺;又因坐运六气被高手察知,趁虚攻入,也要丢了性命,涧正尘才说出了一番疯话,吓跑了他早已发觉的夏云,由着那口服心不服的三位掌门自作聪明,以帮他抓人为名潜逃而去。那漾狞也跟出来跑了,自然更使涧正尘称心,满以为能安心地在此运气了。不料董遏又来,成为知己。
涧正尘才后悔,不该由着人家假装去追夏云,该让自己假装起来,趁机跑掉。想如此虽也有点风险——要煞有介事地几个纵身,费上不少的劲力,可能会丹裂而亡——但比起现在般的情势,可好多了。
抱恨,涧正尘还想先下手为强。却因六气已运,退路已绝,不能再移动身形,连弹通指功也打不出去。人家不上来,他就没法斗。真要等到六气上行致喉阴显象,他真有片刻动不得半点,唯凭气功自护,极易被高手所害。
董遏又道:“你到此也该明白了,老夫先前不让人杀了你,就想你对付逸阳真功而已。待你把那真功的内力吸了,坐运六气,才好动手。你们狗咬狗作奸自乱,活该受死。只是可惜了你这个人才,在江湖上名声显赫的,不能被朝廷所用。本来,在五岳派的能人中,我最看中的是你。总觉得你非比寻常,会大有作为,极想把你招揽过来;但不清楚你志向何方,还派人来查你。没想到查来查去,却发现你是一个想要独自称王的主。怀虎狼之心,朝廷怎敢用你!又岂能容你,留你!”
说着董遏有点杀气升腾。旁边的人察颜观色,将一张大大的弩弓递上。涧正尘认得,正是嵩山派奇宝——宇力弩。上有双箭已搭配副弦,随时可发。
董遏接着道:“也许你该尝尝自家弩弓的厉害。”望着涧正尘的惊疑之色,不免又得意道:“你还想不到,这东西怎么到了我的手上。——对了,我也没告诉过你,这部《玄圯内力》是怎么得来的。时候还早,咱还能聊会儿,说上不少的趣事。”就这么讲着话。忽听着动静,董遏、涧正尘都往一处望。
有几个人,护着个头大体阔、满脸横肉的大家伙上来了。但见这位,踢着石头走路,显着霸气、凶气,晃着脑袋。也晃花了涧正尘的眼,让涧正尘有点傻了。因来者不似人间物,分明是个过了世的大稀客——活着的时候就叫秦回。涧正尘当日亲眼所见,他是被苏阳用石头砸死了。今日又与其相逢,涧正尘一时间糊涂,想起那宇力弩的好来——射人不疼,对准了人心放上一箭,穿心而过,飞得极快,谁不小心笑着,被那宇力弩一箭穿了,人还笑,都来不及哭,乐呵呵地便死了。此时涧正尘虽来不及笑,亦不免有被一箭穿心之感——像死了,见鬼了。董遏也不跟他聊了。
这“鬼”也不理涧正尘,径奔苍松之下。因崖女早已上了石坪,正于松下伫候,被这“鬼”见着了。他喜笑颜开,上去便道:“妈!我今天才知道,义父才是我的亲爹!你真的跟我义父有了一腿,好有得机灵……”真是登天般高兴。
涧正尘方明白了,这“鬼”还是活的秦回,秦回死不了,因崖女是秦回的妈。
那日涧正尘派崖女去对付秦回,可使得巧。人家不须以美色相诱,也不须匍迷针,母子俩一见面,有什么办不好的——先下山了,第二天再上山来,自将秦回调了包了,不会使个真货来送死。
其实崖女在此一现身,秦暮秋自已识得她是自己的妻子,只因恨她跟董遏的奸情,二十余年都不曾与她有过夫妻真情,平日里都不见不理,当时亦漠然不认。邢千老者当时知其为秦夫人,也不便多言。这阵子邢秦二人倒于屋顶,更不会参合进来。
董遏才忙着给涧正尘介绍:“秦回就是我的儿子,我亲生的儿子。你没想到吧?还有,你在嵩山脚下,劫持了一位花一样美的侠女,用药物制着她,耍弄、摆布,以为她就是你的了,可她不是,她是我派来的,是秦回的妈、秦暮秋的妻子、我用的女人。你给她服的药物我能解。老夫比你更精通药理,在这朵花还没开的时候便让她染上了毒瘾。她本离不了我的毒,脱不了我的手,也不会落进别人的手。我可以把她送给秦暮秋,也可以把她送给你,不过归根结底,她还是我的人;秦暮秋叫她花诗,你可以叫她艳儿,老夫则叫她花儿,归根结底,她还是花儿——我的花儿。
说着董遏招手,道:“花儿。”崖女随着招唤,缓步而来。秦回亦随之而来,走到半途见着了一个大汉,又停下来,吹他妈的厉害。
董遏也不理这傻儿子,对涧正尘道:“我这宇力弩、《玄圯内力》都是从花儿处得来的。花儿就是好啊,忠心耿耿的,一直也听话,才能得以重用。老夫用人便要如此,特别是对我的大帮手,更不容他们丝毫背信。因此,当我重用秦暮秋之后,不惜将花儿也送了他,以便对他有个照看;当我想要重用你的时候,也会派花儿来摸你的底。可是……可是……”
董遏不由得摇头,笑道:“如今变了样——我看错了你,也看错了秦暮秋,连花儿也错待了。花儿其实不忠,她应当早知道秦暮秋是个叛逆,偏不告诉我;秦暮秋的武功那么厉害,她也没说。她不可能都察不到。这一次,她也有机会将苏阳杀了,免去好多的麻烦,偏要给那小子用丹阳粉,给人以可趁之机;她还早偷了这本《玄圯内力》,偏不给我,还是老夫派人从她的住处搜到的。老夫失算了,秦暮秋造反的千里飞信传到我手,才疑心了花儿,查了她的住处,搜到了《玄圯内力》。又从她的住处收了宇力弩,暗以毒气相引,见她已不为所动,方知她已自解毒瘾。也许她早想借秦暮秋的手来杀我了——恨我一直把持着她。她藏着《玄圯内力》也当有自练之意。好险,没让她吸了那个内力!她不像是花儿了,真是一条毒蛇。抓着她,她就缠着我。跟我那么近,随时可以咬我。如何是好?”
说着董遏甚为苦恼,摸着胡须琢磨。本来是要跟涧正尘聊些趣事的,竟似被崖女的问题难住了。不觉呆了半晌,垂了脑袋。正见了手中的宇力弩,他才笑道:“忘了,忘了!”就将那弩弓一举,对向了崖女。
崖女见了,并不惊慌,也没躲闪,右手自然地握着腰佩的长剑。
修灵道人曾在武当山上目睹过崖女这把长剑的厉害——专能对付那宇力弩。此刻他仍与慈目和尚潜伏窥望,自当崖女要重施故技。
霎时,一把铁钩搭上了崖女的右臂,快得没人看见是怎么来的。只见崖女的兵刃尚未出鞘,一臂已被拉开。她方往后撤,没提防一只带链的大爪子飞到,正中了她的右膀。
董遏的两位得力手下——大爪采花妖、铁钩驼子汉——都已出手,活生生地将崖女拉成了一个箭靶子,定在那里。
董遏深感愉快,正要放箭。秦回赶来,傻头傻脑的左张右望。他不明白了,亲爹为什么要杀他的亲妈。
董遏呵呵一乐,不禁自嘲,道:“没想到我这么聪明的人,会生出来这么傻的儿子!以前人家不知道他是我的儿子也就算了,眼下都知道了,真被天下耻笑!”
说着就放出了双箭,飞天而去,顿时奇音悦耳。秦回感到胸口一凉,没想到两箭已将自己穿了,还听着音色美妙,傻乎乎的瘫软下去,被哄睡了一般。
明显的,秦回已经死了,董遏才算好受一些。看着崖女,还像有箭靶子没射,再次抬手。眼前一晃,有个年轻人又将他挡住。
来者明显的起死回生,但不是秦回,而是苏阳。他有些失礼,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整理衣衫。众人惊奇万状,看着他,上下收拾。好一阵子,他才向董遏施礼,道:“大夫爷息怒。”
董遏道:“你没死?”苏阳道:“快了,快了!但有一事不明,死不瞑目,特来请教!”董遏看他很是奇怪,有了兴趣,点了点头。苏阳道:“世事纷争,都是男人的麻烦,你好好的一个汉子,为什么要去找女人的麻烦呢?”
董遏答不上来,苏阳便指着崖女,道:“你大人大量,把人家放了,我也好乖乖的死去。”董遏才道:“女人本是贱人,是解除男人麻烦的贱人。花儿更是贱人中的贱人,我要她被千人骑,她就被千人骑;要她被万人压,她就被万人压。”
苏阳道:“这么说她何贱之有!生而不幸,被人践踏,不是她贱,是践踏她的人才贱!”董遏听着才不舒服了,道:“你这么说,可不像是在求我了!”苏阳道:“我求大夫爷以理服人!”
董遏道:“小王八羔子,说我没理,你就有理了吗!你看看这天下英雄,死了多少!你都不出手!眼下为了一个贱人,你倒是死皮赖脸的站出来了!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吗!难道她比你们嵩山派的存亡还要重要!”
苏阳道:“嵩山派亡了,可以从头再来,天下英雄,死得其所,也是气壮山河!但是一个受尽了屈辱的无辜女子,还要被你们杀害,想来之凄寒,恕我难以承受!即使我有再大的英雄志向,也要放之边际了,眼下只为红颜搏命。这是我的道义。我为天下人求的不是一个嵩山,而是一种道义!”
董遏听得意外,哈哈笑道:“真想不到,你还能说得振振有词!”恶人之中,自有恶意者道:“是不是,他跟这个贱人也有过一腿,被迷住了?”董遏便看着苏阳叹气,道:“可惜你没什么用处,要不然,我也可以把这贱人送给你,就像送给了你的师父一样!”
这话一说,苏阳可丢脸了。他本来大义凛然的样子,却变成了一个好色之徒、求色之辈。苏阳则道:“我的脸可以不要,命也可以不要,但是请你们对这个女子,敬重一点!”
董遏道:“有本事你就动手。”苏阳道:“我说了那么多,不想动手,是让你知难而退!”董遏道:“我有何难?”苏阳道:“起死回生是我的本事,执意救人是我的心意,我心意已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董遏道:“我看出来了,你有点本事,但是,要让我有所惧怕,是犯了我的大忌!”苏阳道:“我只要你把这个女子放了!”董遏道:“晚了,你现在磕头求饶,能保住自己,就烧高香了!”苏阳道:“你磕头求饶,试试!”
董遏更加不从,苏阳跨步向前,几步并一步,迅疾近身,竟然将他按住。恍惚一晃,苏阳只出一手,董遏已双膝跪地。
苏阳叫道:“先把女人放了!”董遏跪地大怒,道:“先把贱人杀了!”
大爪采花妖、铁钩驼子汉自然要听董遏的,抓着崖女要使大劲。一爪一钩突然抽空,崖女身形如雾,先被苏阳轻轻带离,藏于身后。妖汉两人好大的功力,连一片衣角都没有拿下。
苏阳脸上还带些少有的怒气,仿佛怪他们伤了崖女。
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涧正尘都觉得少见,不由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师父临死前还能开一番眼界!”
苏阳先不理他,怒冲冲地奔向那铁钩驼子汉。驼子汉见苏阳如此了得,抡起钩子便要卸苏阳的脑袋。通身的杀劲,都使上钩了,掼足之招击,不知道有多狠,如临最大敌。
大爪采花妖见到驼子汉迎敌,岂能袖手,早急眼了,提爪子进招。
苏阳已无退路,因那采花妖从他身后扑至,大爪从天而降,他若要低头躲过一钩,大爪亦可取他首级;若要左右闪身,则难避断头之灾。亏他走得快,没容铁钩上身,先已跟驼子汉打了个近面。
驼子汉吓了一跳,倒要后退。苏阳抬手一把,竟将驼子汉抓住,也不扔他,只将他扭了个弯,往身后送,弄开了道,再往前赶,径奔董遏。
董遏先被扔在地上,还没起来。其护卫不下十个,刚才疏忽了,这会儿舞兵刃齐上。苏阳过去便拨弄,还走得快,连推带搡,双手尽在刀剑中比划,愣没伤着,又清了道,面向董遏——两人不过三步。
董遏在宇力弩上搭了一箭,爬起来对着苏阳拉弓。苏阳不比他慢,随手一扔,飞上去一家伙。看不清是刀是剑,正中了董遏一臂,又飞没了。
宇力弩落地。董遏一看自己那手,没掉。估计着刚扔来的是一刀,他正中了刀背。也不敢懈怠,打算跑。
涧正尘哈哈大笑,道:“大夫爷,也急着走吗?”董遏听着一激灵。他也真是机灵的,睁着小眼珠子,看得仔细——铁钩驼子汉的天灵盖都被一爪子扒下了,脑浆涂地;大爪采花妖的脖子上中了一钩,将脖子都拉断了,剩了点皮连着;十多名手下横陈一地,无一站立,死像极惨,开脑瓜子、砍腰的刀剑都是他们自备的。苏阳分明未用一爪一钩、一刀一剑,甚至未用一拳一脚,就将在场的十余名高手杀了个干净、杀了个惨绝。死的人都来不及叫一声。
此谓移功借力,乃体内阴阳大气如极,翻覆之能随心从运才行。董遏稍有所知,止不住地凉了半截,站立不稳,一屁股又坐回到了石头上。
涧正尘吁了口气,道:“这就对了。人言生涯短促,一转眼,便过完了一生,大夫爷何须匆忙!”意在告知董遏,逃跑则快死。又道:“咱就活这一小会儿。长命百岁,到头来想想也不长,倘能略坐片刻,也差不多。不如接着聊聊。”真似大彻大悟。犹望苏阳,不知他是否有意。
苏阳一口气杀了那么多人,才消了怒火。稍稍地平静了些,面向涧正尘道:“别以为董遏不死,便轮不到你了。”涧正尘不禁苦笑,道:“你倒是摸透了师父的心思!”又问董遏:“大夫爷今年高寿?”
董遏长叹一声,方道:“老夫白活了六十六年!”涧正尘道:“大寿,大寿!过半百而添豆蔻之龄,正当老来如花。我才不过四十五岁。不过也比苏阳长得多了。可惜,咱都胜不过他。”
董鳄道:“老夫是输在你的手里,因你的算计太浅,我信了你。”涧正尘道:“苏阳这孩子城府太深,我曾几次暗示他修习夤息脉气,他都不从。还说是师父有意试他,是否敢违本派禁令。弄得我自己下台。想来当时他早已发觉,我要吸他内力,早有所防。”董遏道:“他有何计?”
涧正尘道:“几百年前,蟥魔功在江湖上横行,本派为了对付此功,除了制成了禁功散、止力金丹两种药物外,其实还秘创了化魔燠气。可趁蟥魔功传人在吸取内力之时,将燠气导入其体内,致使其体内功力一运大涨而不可收,虽极盛,亦大散。苏阳定已练成此气,趁竹义吸力之机,推导其身。竹义自觉内力骤增,似具玄圯内力,不知已中了化魔燠气。我也信以为真,又去吸竹义的内力,想来也收了他的燠气。一时间,尽管因内力大涨而具神威,三招两式地一打,全身的力也就散了,会变成软手软脚的废物。现在我一运六气,废得更快。”
这两人说着话,苏阳也不灭口,自顾飞一般地来回跑,将屋顶上的邢千老者、秦暮秋、何奂雄、夏圣平都扛了来。显然要将董遏、涧正尘交给更恨他们的人处置。
其时邢千老者被掐了脖子,勉强没死。夏圣平已经清醒,与秦何二位被飞牙冲穴,伤得也不重。苏阳自将气力按上各位体络,施揉指解穴等术,使得他们复元了些——盘腿坐地,调息运气。即道:“我找夏云!”弹出了一粒石子,让董遏死猪一样瘫了。自带了崖女,送她离开是非之地。两人飞身而下,顺着底下的山洞,离了天盆谷。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7-30 11:01:14 +0800 CST  
整章整理

第一章 大敌当前 小显英雄手 8楼
第二章 厚颜有耻 胡乱和尚铺 18楼
第三章 护花有志 满门险送命 34楼
第四章 玩物除恶 美人各用心 52楼
第五章 逐离师门 临危才受命 69楼
第六章 马带驴奔 侠女杀虾兵 106楼
第七章 素斋无味 入耳分外美 138楼
第八章 箭下留人 可赖肚兜红 170楼
第九章 捉奸在口 嘴皮各立功 208楼
第十章 穿针引线 洞中出老千 240楼
第十一章 真功强授 携手上嵩山 273楼
第十二章 功败垂成 险象已环生 315楼
第十三章 缠战屋顶 僧道齐相聚 342楼
第十四章 放下屠刀 且饮杯中茶 379楼
第十五章 小甘蛇毒 遇神疗仙露 411楼
第十六章 青平居士 失武籍镇世 446楼
第十七章 阴差阳错 竹义练奇功 474楼
第十八章 师父争力 狂称五岳王 519楼
第十九章  起死回生 苏阳灭豺狼 559楼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7-30 21:38:35 +0800 CST  
第二十章 野老莅临 夏云除四害


天空突然簌簌地响,一个巨大的阴影,在苏阳离开后出来了。它落在书经堂的屋面上飞移,很快地到了石坪场上。
众人都惊得抬头仰望,见到落叶夹带着石沙纷纷洒下。
有一黑袍客,大鸟似地从崖壁上飘了下来,疾降到董遏边上,一把提了董遏,带着他又飞了上去。众人尚未看得分明,眼目俱被石沙所迷,待再睁眼,已不见了董遏与黑袍客的去向。众人心中无不惊骇,想来若非妖魔施术,纵使历练百世之高手,也无这手段。
夏圣平、何奂雄等,即做防护,以免自己被黑袍客再下来掳去,或者加害。其实也自知不用多防,以来者所显之能,挡无可挡。又希望这黑袍客不是董遏的人,否则,他们可当是见到阎王了。便提着心等着。
黑袍客再没见下来。又过了好一阵子,太平无事。
秦暮秋的目光方落到了尸身之间,又瞅了瞅死在一旁的假儿秦回。始觉摆脱一身的污秽,慢慢的静心,修养体力。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7-31 22:03:27 +0800 CST  
邢千老者一声咳嗽,感到能说上几句话了,冲着涧正尘沙沙哑哑地道:“小徒子,你今天做了好大的事业,不虚此生了!临死前还有什么要讲讲的吗?”已含清理门户之意。涧正尘的心里一翻腾,真不舒服。
他更愿跟董遏聊聊,或者跟五岳派中的其他几位掌门聊聊——至少大家的骨子里都一样。他深恶自己虚情假意的一生,临死前可愿逢个知己,畅叙真面人生。时运却将他推向了这个满口仁义道德的老者。他忍不住自己的笑,又呸地向地上吐了一口苦水,道:“你们懂什么,以为这些事都是我要做的?我的武功大多废了,你们可知?四岳派一意霸夺嵩山,我们根本无以力敌,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朝廷。可我的武功大多废了,朝廷一经利用,定有察觉,不会再使一个无用的人!他们会把我扔出去,让我变成一条丧家犬!我不想死在四岳派的手里,不想狗样一生,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强!不练成玄圯内力,能行吗?”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8-01 21:38:53 +0800 CST  
“世事逼人,很多事情我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虽说下手黑了点,可在这个江湖上,又有几个人不在使用暗手?野游侠算好了,你们对他敬若神明,可惜他也不够光明。我这部《玄圯内力》便是从他那里搜到的,难说野游侠留在本派,只是为了根治那伏阴三十六掌的阴毒,他看来也要借本派之力,吸取逸阳真功,练出绝世武功……”
正说着,场地上新来了一位拄拐的老人。他一脸皱皮、乱须,一身补丁素衣, 泛着白——像邢千老者的须发一样醒目。直走到了涧正尘的面前,道:“小徒子在讲故事呢?”
涧正尘惊得目瞪口呆,答不出话来。
老人怒道:“别怕,你不妨仔细地说说,如何得我《玄圯内力》?怎样把我碎尸万段?”涧正尘依然无言,眼神中的光芒都暗淡了不少,似乎有一些计划,又行不通了。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8-02 21:39:11 +0800 CST  
秦暮秋并未见过这位老人,但听其话意,也猜到他是野游侠无疑。果见邢千老者道:“想不到野老莅临此地,我们都要失礼了!方似回过神来。夏圣平忙道:“野老前辈有不平之事,尽可直言,也好让我们听个分明。”仍与邢、何、秦三人盘腿坐地,不便起身,自然也没法多礼。
野游侠方呵呵一乐,道:“我也太火了些!算了,就当真有个故事,我来说给大伙儿听听。
何奂雄一听可笑了。他小时候最爱坐地上听故事,如今年过半百,经岁月变化、情势非常,依然饶有兴趣。余者自无此等闲情。
野游侠说得轻巧,可不从容,倒似有人逼的,即道:“记得那时候我还住在嵩山东顶,见到小徒子正从西侧路过,我便用一把火将周围都点着了。自先隐藏,没让小徒子见到。待到烈焰冲天,火势已无法可救,我才现了身,顺着预先设好的防火通道冲进了火海,好似不顾一切,从烧红了的屋内抢了一个书盒子出来——就算给小徒子看了个稀奇。当时小徒子一定是看到了,不过他没有声张,还乖乖地躲了起来。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8-03 22:00:29 +0800 CST  
“后来,我般到撵子洞去住了,将书盒子也带了去,故意地藏到了洞顶之上,等着小徒子来找。他还真来了。有一天我假装出了撵子洞,书盒子便让他偷了去。不过小徒子偷了书盒子还不罢休,过了一阵子,又带着宇力弩来找我。见到我正要翻崖而逃,他举弩便射。连放了七八箭将我射死,还不放心,又用刀将我剁烂了,扔进山野,喂了鸟兽。接着他找了个亲信,扮成我的样子,住在洞内——好像我还没死。只是他没想到我真没死——他射死的那个野游侠是我用恶徒扮的。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因那书盒子里有一部《玄圯内力》,记载了吸取逸阳真功的练功之术,有功成之后无敌无上的论述,太让他动心了,他熬不住,要独占此功。其实玄圯内力哪有此厉害——它不过是我编写的名目,内载了一些吸功小术,夸饰而成。专门用来骗小徒子的——无奈之举!
“我之所以这么做,就因小徒子太坏了,不骗他不行了。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8-04 14:30:23 +0800 CST  
“你们嵩山派立下誓约——凡练成逸阳真功,用内力帮我除去伏阴三十六掌之害者,即可成为派中掌门,原掌门必须让位。我却发现小徒子心术不正,图谋高位,先暗杀掌门,假设脉气穿胸之症,假书掌门遗信——陈夤息脉气之害;又使习练脉气者服下暴恶灵毒,自相残杀;小雄儿侥幸避过,他又暗随小雄儿外出行侠,自致一恶户满门死绝,极力陷污小雄儿……”说着直叹气,怪自己发现得太晚。
何奂雄坐在地上止不住地点头。不似听故事了,深感十余年蒙冤之真相,今日方得为人所识。
涧正尘自觉隐恶被揭,好不自在。
野游侠又道:“可我当时无凭无据,功力亦失,对他也没有办法。接着我便得知,御天士似已重现江湖,更是急得夜不能寐,担心嵩山派与我都将朝不保夕。苦思数日,才想出了法子,将小徒子骗了。以使他为练玄圯内力,吸取逸阳真功,竭力于逸阳真功之所成,派中才可出大能人物,化险为夷。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8-05 22:23:00 +0800 CST  
“如今总算计成,御天士也到了。我刚见他挟着董遏,又从上面的山洞里出去了,不知何故。但愿他不要立时回来,待苏阳先到,才好应对。”
众人方知,刚才的黑袍客,便是当年横行无忌,差点灭掉嵩山派的大魔头——御天士。无不惊讶。
夏圣平、何奂雄等,各加紧运气调息,备战大敌。虽知无能,待死不甘。
涧正尘已冷静了好多,脸上又挂上了一丝怪笑。饶有趣味地注视着众位,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一声呼哨,东边跃上来两人——竟是照治替与由刺洲。同时,西边亦有夜悍成、漾狞现身。他们可都是冲着涧正尘来的。
原来,这四位于树顶之上,接了夏云一书简,打开一看,上面居然写有逸阳真功不变经流、玄旻功法必呈脉象——寥寥数语,尽含学理,无假作之嫌。四派掌门也不得不信。先不明夏云之意图,后一琢磨,方悟玄圯内力乃吸逸阳真功而成,玄圯内力自合逸阳不变之形,与玄旻脉象皆有提澜之势,极易导致武学上的丹元大害,必须运气隔脉才能避险,而运气隔脉之时,定为对手可趁之机。才知是夏云有意请他们去把涧正尘灭了,为双方除害。自愿前来。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8-06 22:16:52 +0800 CST  
其实他们还没料到,涧正尘已至坐运六气之境。
夏云博览武籍无数,涧正尘虽将玄旻功法视为奇珍,不示他人,但因其出自派学,夏云自能从本派武籍中窥得一二,加之逸阳真功的经流早由野游侠在派内公示,不算稀奇,夏云也记得清楚,当时从天盆谷一逃,跑到外面,小脑筋直转,先已感到了涧正尘做鬼,琢磨来琢磨去,将逸阳经流与玄复功法合起来一想,就把涧正尘的闷葫芦打开了一半,里面藏什么药,她大多能数落。便寻四派掌门,设计除害,救人。只是也没想到涧正尘都要坐运六气了,否则她定不会去请那些坏蛋,而要独自过来把涧正尘杀了,便于救人。
其时石坪上死了好些人,四派掌门也不及多顾。见夏圣平、何奂雄等也在那里盘腿而坐,倒使他们略有所虑;又见几位在运气调息,才不放在心上。在场尚有一位拄拐的老人,他们也不认识正是野游侠,没瞧在眼里。四人分成两路,呼哨一声就上。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8-07 22:16:03 +0800 CST  
此际,但见由刺洲小脸紫涨,照治替尖嘴咬牙,各铆足了劲,奔来了。两人比俩狼还凶,疾至涧正尘左侧前后。夜悍成大吼如雷,漾狞鼻涨眼暴,各攒了八辈子狠劲,狂扑到了涧正尘右侧前后。四人猛推八掌,尽要索命。
这也是他们事先算计好的。怕涧正尘会溜,后患无穷,便行围封杀戮。各不使兵刃,只是不想近身误伤同伴。即以他们四派掌门之真功,起掌上之雄劲,出平生大力。量涧正尘再有几条命,也都该交出来了。
涧正尘不笑了,真没想到这四位朋友还会回来招呼他——不带一点客气的。登时双目一亮,眼珠子都差点跳了出去,一张嘴似要说个话。八只手掌已贴上了他两侧的前胸后背。
在前面的人,能看到涧正尘闭了嘴。他似觉不妙,接着一闭眼。没把耳朵、鼻子都闭了——办不到了。那地方便见了血。八掌之力加身,神威方显。涧正尘身上的一根根毛毛管都张开了,有血丝上冒。立刻形成血雾腾腾。即见血花飞射,涧正尘皮开肉绽。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8-08 22:23:37 +0800 CST  
四派掌门竟用内力把涧正尘挤裂。
邢千老者虽觉此徒该死,也有点看不下去。其他几位亦感此举过于凶残。
夏云突然奔了来,是要赶着救人的。疾至夏圣平身边,道:“爹爹快跑!”夏圣平冷不丁地见到女儿,先是一喜。已被女儿拖起,他方道:“苏阳呢?”一望不见,难免大急,想那苏阳正是去找他女儿的,此时未至,两人可能错路,这一错路忒坏,说不定苏阳还在外面瞎找,这里可要大难临头了,别说御天士要来,就说眼前这四岳派掌门,已非他们所能应对,一时也很难跑掉。
夏云听不明白。夏圣平又急问女儿:“可曾见到苏阳?”夏云真未在外面见着苏阳,听得可傻了,赶紧地找,当是爹爹真喜欢那兔崽子,逃命也要带着他,但愿他没死。然而苏阳早已离了此地,她哪能找到,恨道:“不见了!即见了何奂雄,赶紧去拉,道:“何叔叔快跑!”也是要救的。
何奂雄一下子也被这丫头拽起来了,偏受了伤,不能走,还挺忠心的,拖住了自己的师父,要带上。邢千老者起了身,不比徒儿少义气,一把便拉上了秦暮秋。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8-09 22:05:39 +0800 CST  
夏云一看,乖乖不得了,一拉一大串,还都似挪不动步的,可怎么逃?忙着打一呼哨,要她的千里飞云驹上来帮忙。
四派掌门围着的涧正尘已成了一团血糊。四人也溅了满身的血。这血还算干净。眼看着再挤下去,涧正尘的花花肠子都要暴出来了,他们才住了手。正满意着,听到了夏云的一声呼哨。四人一转头,见夏云正拖着一大串要逃。照治替先来了精神,道:“别跑!”漾狞则不觉大瓮一声:“你们跑不了!”二人先上。由刺洲、夜悍成赶紧跟上。
千里飞云驹已跃上场地,奔向夏云。四个血腥满面的掌门自添可恶致极。夏云未曾料到,他们能速胜强敌。千里飞云驹可比他们快,瞬间即至,机灵地又在主人面前伏身。夏云先道:“爹爹上马!”将父亲往马上送。三人又坐了地。
夏圣平一手按住了马背,硬是顶住了,不上去。忽然哈哈笑了,道:“苏阳,你可来了!”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8-10 22:37:09 +0800 CST  
夏云一时心急火燎,没顾得上往别处看,此际眼中忽地闪入了一个影儿,往对面一瞅,方知苏阳真来了。
他本来被马身掩着,马儿一伏,才露了形。这会儿正喜滋滋的,抚弄着马儿的鬃毛,又望望夏云、又看看马儿,对这两样都似喜欢得紧。
夏云还没法将爹爹推上马,想来爹爹真当苏阳是个宝,不让那小子上马,爹爹也是不会跑的,急探过了身,一把将苏阳的前襟抓了,往马上拖。只当他重伤未死,武功大概也废了,嘴上不客气道:“你小子上马!”猛见着照治替已然逼近,方道:“小心!”将苏阳往一边抓拉。
照治替是要来抓夏云的,跑过来正见苏阳,也不怕,嫌他挡着碍事,自将金片小刀一抽而出,要削苏阳的脑袋。
夏云岂能容他下手。她软剑被毁,早又换了一把硬剑防身,即抽剑出鞘,急如星火,不顾自身安危,猛刺上前。剑带身形,整个人都蹿过了马背。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8-11 21:43:24 +0800 CST  
苏阳才似见着了一把小刀杀来,慌得将手一举,要挡。手上没家伙。正看到一剑飞临,他也不管此剑是在谁的手上,急忙一抓,那手便跟夏云握到了一处。夏云不撒手,仍往前刺。苏阳看她刺得也准,只道:“扎!”帮着使劲。
照治替可见到这剑快了,入他前胸,扑哧——透气。他都来不及削人家脑袋,先死了。
夏云已跟苏阳肩并肩地站到了一处。她傲然一笑,当是自己功劳,焕发无限英姿。自思她习练蝶燕剑术多年,一直以软剑迎敌,只当自己功力未至使硬剑之境,不料今日软剑被毁,她被迫施以硬剑出招,即如石破天惊,致衡山派一代掌门于死地,她的蝶燕剑术真不知已到了何等佳境。
北岳派掌门漾狞疾至。他的手中也已握了把长剑,要来行凶。忽见照治替被刺,惊得他虚晃一剑,假刺苏阳,暗擒夏云。
楼主 于木牙  发布于 2019-08-12 22:08:30 +0800 CST  

楼主:于木牙

字数:329774

发表时间:2018-07-02 17:09:3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1-11 17:08:43 +0800 CST

评论数:68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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