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帖来一发《沉默之刃》,悬疑犯罪都市小说,自己超级喜欢的类型,嘎嘎嘎

再熬过这一周就是十一长假,打算憋一本新书,悬疑短篇小说《未亡人的遗嘱》,敬请期待!
楼主 寒三齐  发布于 2018-09-25 14:48:15 +0800 CST  
天气转凉,秋天真是高产的季节!
楼主 寒三齐  发布于 2018-09-28 20:52:53 +0800 CST  
十一长假闭关修行,新书已经写好,这两天会抽空传上来!
楼主 寒三齐  发布于 2018-10-08 09:30:29 +0800 CST  
《未亡人的遗嘱》
寒三齐 著


秋雨淅沥,在寒风的催促下洗刷着通往鹤鸣城的漫漫长路。梁济驾驶着越野车在公路上飞驰,车轮带起一泼泼污水,污水和掉落的雨滴汇聚,再次落地时已经沦为泥泞。

道旁树的枝条也架不住冷风的挑拨,在灰暗的空中摇摆,像极了一只只纤细的手臂。枝条上的树叶并不繁茂,有的已经泛黄,更有一些被抖落在地上,又随着车轮卷起的污水一道飞离向另一处落脚点。

头顶的乌云似是被雨水浇落了一层薄纱,薄纱垂临,笼罩在越野车顶,天地都灰暗一片,只有副驾驶位置还保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那是一只德国牧羊犬,它正老老实实地蹲坐在副驾驶位置,这双明亮的眼睛远远地望向乌云之外。梁济会不时地瞄一眼副驾驶位置,抬手轻抚德牧的头,每当这个时候,这只巨犬便温顺地眯起眼睛。

咔嚓!

一道蓝紫色的闪电从云层中露出头来,将公路旁的大片草甸照亮,直到整条闪电像火蛇一样在空中游走了一圈再次钻回云中,它的炸响声才降临。轰隆的雷声吓得德牧身体向后猛缩,梁济则出声安慰道:

“小六子别怕,住在云层上面的人,脾气都阴晴不定,你是一条趴在地上睡觉的狗,又少了半只耳朵,他们奈何不了你的。”

德牧可能听不懂梁济的话,但它在梁济的安抚下,至少没那么不安了,它的名字叫小六子,它高高竖起的左耳,顶部少了一大截。小六子的主人叫做梁济,今天梁济要带小六子见一位新的主人。

梁济将小六子送到了距离春城六百多公里外的鹤鸣城,这里是他的故乡。鹤鸣城,坐落在青江南岸,作为珍惜动物红顶鹤的栖息地而得名,是春城以北为数不多的大城市之一。小六子的新主人,则是鹤鸣城为数不多的大人物之一。

梁济驾着越野车驶过鹤鸣城的市区,将车子开进远郊的一座庄园里,庄园已经荒废了,灌木繁密,荒草丛生,只有中心位置的一栋别墅门口还保留着整洁的样子。等他的车子停在这栋别墅门前,早有一位老者等在那里。那个老人头发很稀疏,尽管染成了黑色,不过仍能看到他头皮位置的一丛丛花白色斑痕。老者手拄着一根拐杖,略微有些驼背,不过他的眼神却很犀利,如同苍鹰的利爪和尖喙。

这个老者叫做梁涛,曾经是鹤鸣城叱咤风云的大亨,同时也是梁济的父亲。梁济走下车,来到自己的父亲面前,小六子则从车窗里一跃而出,跟在梁济身后。

梁涛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站在眼前,却没急着开口,而是仔细打量着。梁济和以前一样,穿着休闲的西装裤,脚踩路夫鞋,一尘不染的衬衫外,套着宽松简约的风衣,一头短发梳得很齐整,还有眼前那副黑框眼镜,金色的镜腿擦得锃亮。只是,离开家以前梁济脸上的那份稚气,此刻已经不再,眉宇间却多了份与年龄不太相称的沉稳。梁涛老来得子,此时的梁济还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怎么选在这里见面?”梁涛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但是足够洪亮。

梁济:“提起家的时候,我的记忆只会停留在这里。”

梁涛点点头,这座庄园荒废之前,他们一家人就住在这里,只不过世事变迁,这里已经荒废了许久,好在梁济提前打电话来通知见面地点,让他有时间安排人手打扫了一下,才有个落脚的地方。

梁涛挥手示意了一下,随后转身向别墅内走去:“你离开家七八年,离开后这里就空置了,进来看看吧,跟你离开之前一样,没有太大变化。”

梁济嘴角的笑意略显苦涩,他抬手抚摸着身后牧羊犬小六子的头,然后跟在父亲身后进了屋,不由自主地轻声呢喃道:“怎么可能没有变化呢,都不一样了。”

来到客厅中,梁涛绕过沙发走到落地窗前,缓缓弯腰坐在藤椅上,并笑着解释道:“记得你喜欢看雨,就坐在这里吧,我们聊聊天。”

梁济走到落地窗前,却没急着坐下,而是看着窗外一片荒废的花园出了神。他小的时候,每到阴郁连绵的秋天,都要抽空趴在这扇窗前,透过厚厚的玻璃,看雨水打湿园中的花瓣,将花梗敲打得摇首乞怜。嘀嗒的节奏和当时空气中挥泛着的泥土气息,梁济至今还记得。

落地窗前,原本没有藤椅和小桌,想必,是梁涛为了欢迎自己的到来刻意准备的,他肯定也为多年不见的独生子准备了其他东西,但梁济心底却对此十分抗拒。他没有随着梁涛坐下,而是来到客厅正中央,这里有一棵高大的龙骨,比梁济的身高都高出两倍有余,这棵龙骨梁济也没见过。值得注意的是,龙骨的根部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钻石,足有上万颗,管家福伯刚刚浇过水,钻石上还沾着水滴,在水晶灯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梁济俯下身子,拿起一颗拇指大小的钻石端详起来,然后皱着眉头回望自己的父亲。梁涛见到儿子的表情后,会心一笑的说道:“没错,都是假的,装饰用的,你要是喜欢的话,就拿几颗吧。”

梁济摇摇头,回到藤椅处坐下。小六子很听话,一直跟在梁济身后,直到他坐上藤椅后,才爬俯在梁济脚旁。

梁涛对这只少了半截耳朵的德国牧羊犬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便开口问道:“这条狗,很有趣啊。”

梁济:“它叫小六子,我想暂时把它寄养在这里。”

梁涛点点头:“好,我会告诉福伯,找最好的店把你这小六子送过去,我保证,它一定能得到最好的安排。”

梁济却没有接收:“它能照顾好自己。这里院子大,它跑得开。”

梁涛没有坚持:“好吧,前年青江下游闹灾,福伯的家人都搬回来了,现在他们一家都住在附近的村子里。这里现在空着没人住,我让福伯每天给小六子送些吃的来?”

“谢谢。”

梁涛:“你说巧不巧,前两天绿地财团马董事长的千金刚从国外回来,晚上约在中环吃饭。我告诉那丫头你今天回来,她吵着要见你呢。”

“算了,下次吧。”

梁涛:“放心吧,不是安排你们相亲的事儿,就是叙叙旧。话说回来,当年我跟你马叔叔定亲家的时候,那丫头才十九,一晃七八年过去了,女大十八变啊,越变越好看了。不过人家小马至今还没嫁呢,当初你要是没离开,估计我孙子现在都能打酱油了。”

梁济:“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件事离开的吗?”

梁涛的脸色冷了下来,正色说道:“所以,客套话都直接省略吗?很好,这次回来准备常住吗?”

梁涛变了脸的模样才是梁济记忆中熟悉的父亲,父亲对其他人都很和善,这副冷漠的模样,是他面对自己和母亲的专属表情。

梁济摇了摇头,再次摸了摸小六子的头,然后站起身说道:“走了”说着便向外走去。小六子似乎能读懂梁济的意思,它没有动,依旧安静地爬俯在地上,只是侧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看向梁涛。

梁涛很吃惊,双目如剑般盯着梁济离开的背影,如果他离开的时候表现出一丝犹豫,梁涛都有把握将这个不羁的大男孩儿掌控住。可是梁济没有留给他留任何机会,他的步伐越来越快,似乎巴不得快点儿从这个地方消失似的。等梁济出了客厅,走到门廊的时候,梁涛突然站起身来,对着儿子的背影吼道:“我请了律师!”

梁济终于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向自己的父亲,眼中泛起一抹红热,双拳也不由自主地握紧,甚至微微颤动着。

梁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梁式集团将由专业的经理人打理,等我死后,我的财产会用于成立慈善基金。”

梁济点头表示知晓了,他收敛了表情,没有再流露出任何情绪,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梁涛心底有些失落,不过喜怒不形于色是他的看家本领,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有超过十亿元的额外财产,这部分财富没有指定的继承者,只有真正了解我的人,才能拥有这笔财富。”

梁济笑了笑:“十亿?有趣的宝藏游戏,不过我已经过了玩游戏的年纪了,祝你好运。”

梁涛:“你妈妈的死是个意外,难道你要一辈子都怪罪我!”

梁济:“我不怪任何人。”

梁涛长叹道:“哎,我曾经找大师算过,我和你妈妈的命格不和,这么多年来我们的感情真的也磕磕碰碰。你我之间也有误会,如果你真的不怪我了,回来多住些日子吧,我的身体,”梁涛没有多说下去,而是坐回藤椅上。

“我说我不怪任何人”,梁济笑了笑:“可是,我恨出生在这里的自己。”说着他便快步走出门厅,钻进越野车驶离了。

“哎”,梁涛望着儿子的汽车消失在雨幕中,长叹一声,转头对着小六子说道:“十个亿呀,小六子,你知道十个亿能买多少哈蒙火腿吗?”
楼主 寒三齐  发布于 2018-10-18 12:05:32 +0800 CST  

梁涛有一个爱好,每隔一两天,他就会前往鹤鸣城市区中心的一间洗浴中心泡个澡。泡池堂这个习惯,是在他成为这座城市的顶级富豪之前就养成的,几十年来一直未变。所以说,习惯这个东西真的很有趣,它就像陪在你我身边的一位老友,最重要的是,从来只有我们背叛习惯,它却不能背叛人。

像梁涛这样的人,不敢交知心朋友,但他对自己养成的习惯,却堪比对待一位挚交,向来不吝啬。毕竟,他不善于或者说不能表露自己的心声,更害怕背叛。

小他近三十岁的女友徐诗诗却不这么认为,在她眼里,梁涛的习惯无趣又危险,眼前这间往来三教九流的大众浴池水里浸满了细菌,单是瞥一眼浴池微微泛黄的匾额,她就浑身发痒。

此刻,徐诗诗正坐在一辆高档跑车的驾驶位,有些不耐烦地不断调节着车载广播的频道。从跑车旁经过的人,有的正对车行注目礼;更多好事者则背地里猜测驾驶位的女子与这辆价值不菲的跑车之间,是何真实关系;当然了,更有色眯眯的挑逗目光透过车子前挡风射进来,放肆地打量车内这位衣着清凉、打扮时髦的少女。

徐诗诗留着一头令人嫉妒的黑亮长发,她的身材很匀称,虽然胸部比较平坦,但学校舞蹈出身的她身材柔韧性异常好。也正因如此,梁涛才会不顾身边人的一致反对,毅然决然地和她在一起。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梁涛是一个及时行乐的人,纵观他的传奇一生,要么是因为无所事事而闯下大祸,要么被生活催逼得焦头烂额,总之,他是一个不安分的人。

徐诗诗则不同,她从小家境还算优越,只可惜她的父亲老来得女,没等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初中毕业便放手尘寰。自从父亲去世后,徐诗诗那与生俱来的优越生活便荡然无存,尤其是她的母亲改嫁后,生活一贫如洗,她的叛逆也越发严重,人生轨迹发生了很大改变。直到一次偶然的机遇下,不安分的梁涛邂逅了同样不安分的徐诗诗,二人破天荒地碰出火花,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徐诗诗的亲人碍于徐家曾经名门望族的声誉,开始疏远她,就连她从小到大的好姐妹徐媛媛都因此对她恶语相向。外界都传言徐诗诗是图谋梁涛的财产才与其厮混在一起,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抛开其他原因不谈,更大的原因是她内心深处的恋父情结在作祟。

徐诗诗知道梁涛并不能带给自己如父亲般的呵护,他感兴趣的只是自己能够带给他无限欢愉的年轻身体。不过她仍然守在这位老者身边,因为这层关系,她才得以享受现在这般衣食无忧的生活。她也曾为了生存而挣扎在最黑暗的环境下,那滋味并不好受。

坐在车内的徐诗诗思绪万千,都没注意到梁涛已经洗好,从浴场走了出来。等梁涛打开副驾驶位车门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梁涛也不介意,一脸满足地坐进车里,懒洋洋地问道:“怎么走神了,等着急了吧?”

徐诗诗嗔怪地瞪了梁涛一眼,鼓起腮帮子抱怨道:“每次都让人家等这么久,哼!”

梁涛则一脸意犹未尽地模样,他将浴池储物柜钥匙串随手丢到车前挡风上,然后故作谄媚地赔笑道:“小宝贝儿呦,我得泡得白白净净的才配你嘛,你看看,是不是白了很多?”说着梁涛还撸起袖子,露给徐诗诗看。

徐诗诗则没好气地说道:“白你个大头鬼,没正形的臭老头。”

梁涛也不生气,煞有其事地闻了闻自己的身体,然后说道:“不臭呀,闻起来蛮香的嘛,你个小丫头片子得意什么,莫不是你浑身上下都比我白、比我香?我不信,快让我一探究竟!”说着梁涛地手便不安分地摸进徐诗诗的衣衫,在她的胸腹间揉搓。

徐诗诗娇笑着向一旁躲开:“别在这里乱来呀,他们都在看呢!”

在徐诗诗的阻拦之下,梁涛并没有急着做进一步动作,笑吟吟地点头说:“好,那我们去劳工湖旁边的别墅吧,在那里没人看,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在鹤鸣城市中心,青江南岸的第一景观区劳工湖畔,有一栋别墅突兀地扎在林立的高楼间,占据了最佳的江景位置,这里就是著名的梁公馆,是梁涛结识友人宾朋,畅谈聚会的地方。对梁涛这样的人来说,拥有一个私密性强,景色地段俱佳的会馆十分重要,当初,他就不顾家人反对,斥巨资打造了这座府邸,同时也因此迎来了事业的转折点。

徐诗诗对梁公馆并不陌生,只不过这次的到来,她发现了一位不一样的客人。当她坐在俯瞰青江的景观台前,任梁涛那扎脸的硬胡茬在自己的肌肤上肆虐时,一只少了半截耳朵的德国牧羊犬正隔着一层窗玻璃目不转睛地看自己。

梁涛在徐诗诗身上施展了半天,却没感受到她的回应,便抬起头来询问道:“怎么了?”

徐诗诗疑惑地问道:“怎么,怎么多了一只狗?你不是说不喜欢宠物吗?”

梁涛瞥了一眼小六子,然后说道:“噢,是梁济前些日子送回来的,放到郊外的老房子养着,这些日子福伯一家有要紧事,我就把它牵回来养几天。别说,这条狗真有点儿意思,眼里藏事儿,又安分,我不讨厌它。”

徐诗诗脸色微变,不过语气依旧平静如常:“梁,梁济回来了?怎么没通知我呀,我倒是很想见一见你这个大作家儿子呢。你知道吗,最近梁济的书卖得可火了,本本畅销,不过我看不懂,正好想请教请教他本人!”

梁涛笑着点头:“我倒是想,你在我身边也有几年了,该找个机会认识认识。不过那天他将狗留下之后便离开了,我没来得及安排。话说回来,你还会看书呢?”

徐诗诗撇了撇嘴:“哼,别小瞧人家!谁想到你们梁家的规矩这么多,老宅又不让我去。”

梁涛伸手揽过徐诗诗的腰,赔笑解释道:“别生气嘛,小宝贝儿。这是梁济离开之前我们俩定下的约定,既然是承诺,便不好破嘛。”

徐诗诗:“他又不在家里住,你偷偷带我过去看看,他又怎么会知道?”

梁涛长叹一声:“哎,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这一生都在为自己的理想奔波,没有尽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梁济从小就独立,什么事情都自己解决,他这辈子,只跟我提过这么一个要求,我……”

徐诗诗见梁涛愁眉不展,便宽慰道:“梁济也不愧是你的儿子,只凭借一根笔杆子就在春城这座大都市里闯出了名声,这一点,并不比你差呢!”

梁涛点了点头,但看得出,他心中的内疚更盛。梁涛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在他的世界里,只要自己拥有巨大的财富和至高的权力,他的孩子就一定会屈服于他,恭敬顺从地围绕在自己身边,就像正在他手下公司里混吃混喝的侄子、外甥们一样。只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梁济身体里流淌着和自己父亲一样高傲的血液,怎么会甘心屈服于此?他像梁涛一样,每时每刻都致力于强大自我,是生来就注定要攀登顶峰的人。梁涛此前还在等待一个能够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让梁济感恩戴德的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机会越来越渺茫,梁济已经变得强大,虽然建树未成,但凭借自己的能力,已经不需要这样的救济了。

梁涛这一生,运筹过许多大事件、大变化,但对于亲生骨肉的疏远,却显得无能为力。如今自己老了,眼看着自己白手起家,含辛茹苦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就要拱手让于这群只会混日子、谄媚的旁系手中,心中更是说不出的苦涩。

徐诗诗:“你没想过让梁济回来继承集团吗?”

梁涛的眼神忽然变得冰冷,当他的视线猛然将徐诗诗笼罩时,屋子里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许多。徐诗诗被盯得后脊发凉,连忙低下头向后坐了坐,一边抚平手臂上暴立而起的立毛肌,一边慌张地解释道:“我,我说错话了。”

梁涛站起身来,走到柜子旁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蓝色小药丸,就着水服下。然后他才抬起头来再看徐诗诗。徐诗诗被梁涛如剑刃般锋利的目光盯得浑身刺痛不已,蜷缩进沙发里,如同一只被屠户选中的待宰羔羊,瑟瑟发抖。

哗哗。

半晌,梁涛才缓缓收起充满戾气的眼神,恢复了最初色眯眯的样子,他一边摇晃着手里的药瓶,一面对噤若寒蝉的徐诗诗说道:“去洗澡吧,今天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梁涛的语气很平静,但徐诗诗却立刻面颊绯红,她慌张地站起身来,几乎是小跑着奔向了浴室。望着徐诗诗落荒而逃的背影,梁涛脸上浮现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淫邪,他慢慢地将衣裤褪去,伴着浴室有节奏地流水声走了过去。不过没走几步他便折返了,走回柜子前,拿起药瓶又取出一粒药丸丢进嘴里。

梁涛走进浴室后,里面突然传来徐诗诗的娇喝声,伴随着几声嬉闹,高亢的喝声渐渐变成了轻吟低喘,浴室中的雾气飘了出来,打湿了观景平台前的落地窗。小六子正蹲坐在窗外的平台上,此刻竟不安分地站起身来,在台子上来回踱步。

透过被水汽覆盖的景观窗向内看去,只见两团赤裸的黄白色肉体踉跄着从浴室走出来,然后像一块被咀嚼软的口香糖似的贴在窗子上。徐诗诗侧身面对着安静流淌的青江水,高抬起后腿做出站立一字马,梁涛则站在她身后,一手帮忙扶住她高抬的后腿,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芊芊细腰,身体不安分地前后撞击着。臀肉在不间断地拍打下发出响亮淫靡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着,不消片刻,四溅地水液已积落成了一滩。

“等,呼呼,等我把集团的事务安顿好,就带你去环球旅行,咱们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回来,好好散散心,旅行路线我都拟好了。”梁涛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腹部的赘肉伴随着他身体的蹿动上下颠簸,将油腻的汗渍都刮蹭在徐诗诗白皙柔软的身躯上。

徐诗诗没有回应,她的脸被按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平坦的胸部也不时撞到上面,每当身后的力量毫无缓冲地传递而来,她的脸部便会蹭在玻璃上扭曲一下。很难想象,她拄在玻璃上的瘦弱双臂如何擎得住身后那具被欲火催灼的厚重身体。

这副香艳的画面,就这样无遮无掩地呈现在小六子面前,它踱来踱去的步伐渐渐放缓,盯着徐诗诗一览无余地胴体,眼中竟然投射出兴奋和渴望的兽性光芒。徐诗诗被小六子盯得浑身不自在,整个人像被人用一桶冰水临头浇下来,顿时兴致全无。不过梁涛却不肯罢休,随着徐诗诗几次轻微的反抗与挣扎,他的回应反而更加猛烈。不一会儿,徐诗诗的娇喘声便成了痛苦的哀嚎,眼中噙着泪水,额头也痛得渗出了豆大的汗滴。

“轻,轻点儿”,徐诗诗哀求着说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梁涛却不理会,锤击得更凶猛:“干死你!干死你!看我怎么教训你!”

身下传来的痛楚,如同潮水的上涨,一浪高过一浪。徐诗诗不甘心随波逐流,才陷入了这致人迷惘的漩涡。她的手掌用力拄在窗上,手心的汗渍聚集成一股温软的水流,一路下行,裹挟着凝在窗面的水雾坠落,最后势不可挡地一头拍打在地板上,摔得粉身碎骨。

忽然,压在徐诗诗背后的力量毫无征兆地卸去,她早已体力透支,脚下一软,扶着窗户瘫坐到地上,但她却顾不得抽筋后不听使唤,痉挛抽搐的大腿,因为刚刚还弓身站在自己背后施展淫威的梁涛,已经躺倒在地。

梁涛的脸色黧黑,眼珠上翻,嘴角不停地流出白沫,他的双手扣在胸前用力揉搓,整个人都颤栗抽搐着。徐诗诗惊呆了,她坐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小六子的吠声从窗户外传进来,她才回过神。她终于意识到,梁涛此刻的状况很危险,必须赶快送往医院。

然后,徐诗诗却没有立即行动,她看着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梁涛,此刻就如同一只残喘的病兽,在自己面前摇尾呻吟,心中油然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快感。梁涛身体的每一次抽动,竟如同以往一次次被虐爱时的鞭笞,拨弄起她的春潮。徐诗诗的手不由自主地顺着小腹向下滑,迷离杏眼中也泛起涟漪,在放肆地娇喘声再次响起之后,她的快感变得纯粹而真实,直上云霄。
楼主 寒三齐  发布于 2018-10-18 20:12:13 +0800 CST  

只有在清明前后,春城郊外的青龙山公墓才会热闹上几天,人们争相祭奠,碑前墓后鼎沸喧哗,作繁忙众人相。也有人避开了祭祀的大日子与汹涌人潮,在故人坟茔前一诉哀悼,说几句心里话。

今天不是祭奠先人的大日子,青龙山像往常一样,十分冷清,只有零星几个人散落在栉比的一纵纵碑前。碑林一角,一个身穿黑色过膝风衣,领口拉过下巴高度的短发少女,安静伫立在春城市人民卫士李刚的墓前,少女的长相甜美可人,只是明眸间闪烁着几分与其年龄并不相称的悲凉之色。

短发少女站了有一会儿,她只是盯着眼前的几座碑面,一言未发,直到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青年,手捧一束洁白的鲜花快步走过来。这位青年便是梁济,今天他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剃掉了脸上细密的胡茬,路夫鞋一尘不染,足以说明短发少女在他心里的位置。

梁济恭敬地将手捧的白色花束放在李刚的墓前,然后才微笑着站起身来对短发少女说道:“玉棠,怎么回来之前也不提前通知我,我好去接你呀!”

短发少女李玉棠摇了摇头,半晌才悠悠回答道:“等不及想来这儿看看,所以刚下飞机我就直接过来了。”

梁济理解似地点点头:“这次回国打算待多久?还回去吗?”

李玉棠终于笑了笑,可是从她的笑容里,却捕捉不到一丝开心。她缓缓俯下身子,抬手擦拭着石碑上的灰尘。环绕在石壁的花圈早已褪了颜色,在凄冷的寒风中摇摆。将石碑上的灰尘擦拭干净后,李玉棠将梁济带来的手捧花束拆开,分成单独的花枝,然后分给了李刚墓碑旁更朴旧的几座邻坟。她一边将花枝恭敬地放在一座座墓前,嘴里还一边呢喃出墓主人的名字:“陈默、杨勇、杨小文、李仁义……”

当李玉棠念出‘李仁义’这个名字后,停顿了一下,然后回过头对着梁济说道:“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父亲的战友!”她将‘战友’二字说得很用力,随后,却一下泄了气一般脚下疲软,差点儿栽倒。好在她身旁的梁济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终于,一滴泪水不争气地从李玉棠眼里夺眶而出,她哽咽着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我母亲也去世了。”

梁济长叹了一口气,他轻抚着李玉棠的背,宽慰着说道:“节哀。”

李玉棠点了点头。

梁济:“怎么没把伯母葬在伯父身边?”

李玉棠摇了摇头:“不行!他们才应该跟父亲葬在一起。母亲去世后,爷爷将母亲的遗物整理后寄给了我,里面有一个存储器,记录了父亲和他们生前的一些事。”,说着,李玉棠的脸色凝重了许多:“这个存储器,应该是父亲生前特地留下来的,里面的内容或许,或许更当年他的死有关。我这次回来,其实”,李玉棠突然收声。

梁济听出了李玉棠话中的端倪,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略加思索后才开口问道:“所以你这次回来,是为了追查你父亲当年的真正死因?我能做些什么?”

李玉棠没有回答,她从容地挣开梁济搀扶自己的手,在父亲李刚的墓前来回踱着步。某一刻,李玉棠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来看向梁济:“你写的书很畅销,我在国外的书店里还找到了外译版,不错嘛大作家,可惜,哲学方面的东西我看不太懂。”

梁济腼腆地笑了笑说道:“说来惭愧,我也不是很懂。”

李玉棠感激地笑着摇摇头,才轻声说道:“你有没有兴趣,写写他们的故事?”

梁济迟疑了一下,随着李玉棠的目光扫过面前几座石碑上的名字,他的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了跳动频率,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悸动源自何处,不过李玉棠已经从梁涛的表情中读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深吸了一口墓地中冷浊的空气,李玉棠缓缓开腔,她的声音原本很甜美,此刻却多了一缕长途跋涉后的疲乏,变得如梦似幻,又鬼魅动人:“故事要从这个陈默讲起,那时他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胡子拉碴,头发蓬松,嘴里总是叼着一根廉价香烟,却不点燃……”

陈默等人的生命都很短暂,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篇幅亦有限,李玉棠却讲了很久,她一面讲,一面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帧帧画面,仿佛置身其中,时而面露惊慌,时而捶胸顿足,讲到动情处还忍不住潸然泪下,泣雨沾裳。直至日晷东行,暮色四合,青龙山上的访客都离开后,李玉棠才轻叹一声,郑重地将故事收尾。

听过李玉棠讲述的故事,梁济久久不能平复心中波澜,复杂的心情一时间难以言表。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肩膀放松下来,垂向两侧舒展开,才感慨着说道:“如果这是真的,那也太,太震撼了。”

李玉棠:“你就全当是个故事好了”。

梁济:“可是故事,也都有现实的影子吧。可,那是,他们是一群怎样的人呐”,梁济的目光从李玉棠那如脂玉般莹润无瑕的面容上移开,再次看向李刚一众的墓碑时,眼中不由自主地多了一份敬重。

李玉棠:“故事听完了,决定了吗,你要不要写?”

梁济点点头:“他们的事迹,应该被铭记下来,只怕我的文笔不够,玷了他们生平。”

李玉棠满意地说道:“你肯写就好,你不是说过吗,文笔不济,人品来凑!”

梁济苦笑着回答道:“我的人品?好吧,我尽量。所以,你是想把我从一个理论学者打造成一个小说家?”

李玉棠也笑了:“你不是叫梁济嘛,济世之栋梁,以笔代刀,斩妖除魔,如果是你的话,没问题的。当年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一定会成功。这次也一样。”

梁济突然抓住李玉棠的手,语气剧烈起伏着说道:“玉棠,你这次回来,会有危险对不对?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不好,好不好?”

李玉棠这次没有挣扎,她抬起头来满眼柔情地看着梁济:“过去的事情,现在的事情,还有未来,呵呵,过去连接着未来,你说让过去的过去,可是未来也来了,怎么可能过得去呢。梁济,如果我真的会因此遭遇不测,我希望,我能和爸爸他们葬在一起。”

梁济拼命地摇着头:“不行,我要阻止你,如果你不放弃,最少也要让我帮你!”说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用力抓住李玉棠的肩膀,质问道:“你,你刚刚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吧?你隐瞒了什么?你是不是已经查到线索了?”

李玉棠只是笑笑,任凭梁济怎么摇晃她的身体,却不回答。

梁济最终还是认输了,这么多年来,李玉棠总能赢他,二人都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却也十分默契地心照不宣,从不捅破这层窗户纸。

“呼”,梁济长叹一声,然后颓然地一屁股坐到地上,自嘲地说道:“我知道我说不不了你,在你面前我从来都只有妥协的份儿,可是,连一个站在你身前保护你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如果早知道你约我见面是为了安排后事,不如不见!”

“其实”,李玉棠走到梁济面前,俯下身子捧起他的脸:“我约你来这里,只有一个原因,我想要见你”,说着李玉棠向前探身,用唇舌打湿了梁济的耳垂。她一边娇声将口中的幽芳送到梁济嘴角,一边扯开自己黑色风衣的系带,将风衣下赤裸的身体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面前。

梁济先是一惊,不过还未等他从李玉棠如脂如玉般曼妙的身体上收回目光,这具微微透射出靡欲光辉的肉体已经毫无保留地迎了上来。浸脾的芬芳和吹弹可破的质感肌肤,轻而易举地把梁济心头的坚冰消融,李玉棠蹲坐在梁济身前,环抱着将他的头颅压在自己的胸脯上,腰肢灵动,泵允出一道道蚀骨销魂的暖洋。

“梁济,啊,永,永远记住我,啊!”李玉棠娇喘着将这句话送入了梁济的耳洞,然后便如同一株优雅的昙花,在青龙山苍凉寂静的碑林中肆姿绽放,搅动得群山中的芳翠,都失了颜色。
楼主 寒三齐  发布于 2018-10-19 12:14:34 +0800 CST  

徐诗诗蜷缩在审讯室冰冷的板凳上瑟瑟发抖,她被迫换上了散发着淡淡馊味儿的囚服,又被戴上手铐。囚服贴在身上奇痒无比,像是有无数小虫从脊背上爬过一般;手铐不仅冰冷,分量也不轻,压得她手腕都箍出一道勒痕来。

坐在徐诗诗对面的警察冷不防地将审讯桌上的灯罩对准她照射过来,她被强光晃得双眼刺痛不已,连忙扭过头去躲避。等了半晌,审讯地警察才撇嘴笑了笑,又板起脸来厉声呵斥道:“姓名?”

徐诗诗连忙回答:“徐,徐诗诗。”

警察:“年龄?”

徐诗诗:“二十六岁,性别女。”

警察:“呲,我又不瞎!知道你是女的,梁大富豪的小姘头。”

徐诗诗:“你!”

警察:“怎么,你有意见?那就再等半个小时后换个人给你做笔录。哎,这屋子里怎么这么热呢,看来冷气开得还是不够,啧啧啧。”

徐诗诗:“别,我,没,没意见。”

警察:“哼,这还差不多。职业?”

徐诗诗:“目前,还没有固定工作。”

警察:“无业游民一个,嗯,为什么杀人啊?”

徐诗诗惊愕地问道:“杀,杀人?”

警察一脸不耐烦:“装什么装啊,切,杀梁涛呗,事发时梁公馆观景台上不就你们俩嘛。”

徐诗诗:“可是我,我没有杀人啊,我……”

警察:“哼,别装了,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不就是为了钱嘛,切。”

徐诗诗:“没,我没杀人,是他自己,他的心脏一直不太好,那天又下雨,可能,可能……”

警察:“可能什么呀!我问你,案发前,你们两个在观景台上做什么?”

徐诗诗:“你!”,她气得冷哼一声,朝审讯的警察瞪了过去,却被强光灼得眼前一花,她只好抬起手来挡在面前。

警察不屑地笑道:“徐诗诗是吧,你要是不着急回去的话,不回答我的问题也没关系,在这儿住上几天再说。就怕等你出去以后呀,梁涛的家产都被别人分完了。看过动物世界吗,非洲草原上的鬣狗抢食,唰一下子,一头牛就被啃光了,啊哈哈,啊哈哈。”

徐诗诗脸上阴晴不定,长叹一声后终于再次开口:“做,做那个?”

警察立刻做出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直起腰版,提高声音继续问道:“做哪个?你给我说清楚。”

徐诗诗:“做,做爱”,她的声音细弱而羞臊。

警察:“什么?听不见!”

徐诗诗:“做爱!”她羞愤交加,带着哭腔吼道。

警察连忙揉了揉耳朵,一脸嫌弃地抱怨道:“做爱就做爱呗,那么大声干嘛,有啥好骄傲的?你知不知道,卖淫是犯法的?”

徐诗诗:“我没有卖淫,我们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

警察一副我都懂的样子,嘴下却丝毫不放过她:“哼,你们两个年龄差了好几十岁,他是富豪,你是穷光蛋,你们的关系还真是正常啊!”

徐诗诗:“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吧?”

警察见徐诗诗的态度越来越强硬,便不再追究,转而又问道:“都用了什么姿势?”

徐诗诗:“你!”

警察:“怎么?”

徐诗诗:“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警察:“徐小姐请别多心,我们掌握的细节越多,越有利于案情的侦破,你也不想在这里呆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吧,大家都赶时间,咱们尽快完成,好不好?”

徐诗诗:“呼”,长出了一口气后,她幽怨地瞪了警察一眼。

做完笔录后,法医那边给出了尸检报告,宣布梁涛死于服用过量性兴奋药物后,心脏超负荷猝死,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于是,被稀里糊涂关了一夜的徐诗诗被释放了。当她终于换回自己的衣服,向警局外走去时,走廊上正巧碰到了刚刚负责审讯自己的那个警察。那个人正向同伴们小声说着什么,然后面对徐诗诗站定,向后抬起腿,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同事立刻上前扶住他的腰,做出龌龊下流的动作。随后,众人哄笑一堂,嘲讽玩味地向徐诗诗行注目礼。

在众人的嘲弄之下,徐诗诗羞愤地逃离了警局,走向了警局门前停车场里停泊的一辆超跑。不过没等她上车,便被几个打扮随意,造型怪诞的青年男子挡住了去路。为首那个青年身材很瘦弱,个头比徐诗诗稍微矮了些,脸上还残留了许多痘印,看样子年纪也不大。他却故作蛮横,双手掐着腰,趾高气昂地对徐诗诗吼道:“你就是徐诗诗?我是王二意,梁涛是我姨夫!我姨夫就是你害死的?”

徐诗诗一脸厌恶地皱着眉头说道:“警察都说了,梁涛是服用药物过量才导致的不幸,跟我没关系,你让开!”

王二意:“没关系?放屁,要不是你这个骚货,我老姨夫能死?要我说,是你个骚婊子把我老姨夫给吸干了。啊哈哈,啊哈哈。”

徐诗诗:“滚开!”她见王二意言语污秽,便一把将他拨开,打开车门坐进超跑里。

王二意被徐诗诗随手一拽打了个踉跄,差点儿摔倒,顿时发飙拦在车前说道:“你,你特么的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这车是,是我老姨夫的,现在他死了,他的车也轮不到你来开。我是公司的总经理,你立刻把这台车交给我处理,知不知道!”

徐诗诗一脸不屑:“你是总经理?那程辉呢?”程辉是梁氏集团聘任的职业经理人,徐诗诗曾见过他。

一提到程辉二字,王二意的气势便弱了下来:“我,我是副总经理。”

徐诗诗:“切,就你还副总经理,你去过梁涛的公司吗?干过活吗?会干什么?快让开,我要走了。”

王二意脸色绯红,却不让步:“我不让,你给我下来!”

徐诗诗冷笑着启动汽车,大力轰油门,刺耳的音浪骤然响起,吓得王二意连滚带爬地躲闪开。徐诗诗开车离去,只留下狼狈叫嚣的王二意,和他傻眼的一众跟班。

“尼玛的,你给我等着!”王二意指着绝尘而去的跑车背影不停咒骂道。

徐诗诗十分疲惫,此刻她只想回到家中好好泡个热水澡,她从没想过梁涛的死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在徐诗诗眼里,梁涛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老头,他威严、睿智、幽默,无论遭遇任何难题,他总有办法解决。他就像一个打不倒的战神一般,屹立在徐诗诗面前,留给她一个伟岸的背影。只是如今,这个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再也无法遮风避雨,立地擎天。

超跑驶入了鹤鸣城市中心的一处别墅区,车子停进一栋别墅一层的车库后,徐诗诗看着副驾驶前挡风上的一串钥匙出了神。这串钥匙是梁涛经常光顾那间洗浴中心里储物箱的钥匙,他每次去泡澡堂的时候都带着。

“总叫你死鬼,这回你真的死了!”徐诗诗攥着钥匙串,泄气地趴在方向盘上,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这一宿,她往来于医院和警察局,通知家属、办理手续,忙乎了一整夜又一个白天,直到此刻,才腾出时间来流流眼泪。

她的悲伤不只是为梁涛,更为她自己。在车库里大声发泄了好一会儿,徐诗诗才终于善罢甘休,她失魂落魄地走下跑车,又似赌气地将梁涛留在车里的浴堂钥匙串一把扔出车库门外。钥匙串打在门口的水泥地面上,发出一组清亮的响声后,又弹进了路旁的草坪里。

做完这一切,她的心情才算平复了些,放下车库的门,径直走过别墅大厅,向一楼的浴室走去。却不料,早有几个不速之客等在客厅中。

他们中为首的一个是一位四十多岁,身穿云锦旗袍,体态端庄的贵妇;在她的左手边,坐着一位头发斑白,却神采奕奕西装笔挺的老者;二人身后则站了几个身材魁梧的制服壮汉。贵妇的脸色冷若冰霜,立于她身后的壮汉都凶神恶煞;只有那个白发老者显得很斯文,不过他也只是对那贵妇露出和善讨好的微笑而已。

徐诗诗见来者不善,便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们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你就是徐诗诗吧?”贵妇语气冰冷地说道:“我叫于淑珍,是梁涛的前妻,同时也是梁氏集团的董事之一。”

徐诗诗无奈地轻叹了一声,然后在于淑珍对面的位置坐下:“刚刚回来的路上,我见到一个叫王二意的,是您外甥吗?真是不同凡响。”

于淑珍嘴角轻扬:“见笑了”,不过从她的表情上却看不出一丝惭愧之意。

徐诗诗强忍着身上传来的疲惫感,挺直了腰板,礼貌地一笑:“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为梁涛的事情也忙了一整天,我得抽时间休息休息。哎,你说平日里也不见这么多人关心他,人一死,都来了,等着占便宜的多,也没见谁来帮帮忙。”

于淑珍点点头:“那真不巧,您可能还得辛苦一下,我这次来是代表集团收回这栋别墅与您正在使用的代步汽车,这位是集团的首席法律顾问韩律师,如果您有什么疑问,他会为你解惑。”说着于淑珍便将她身边的老者介绍给徐诗诗。

韩律师:“您好徐小姐,我是韩……”

徐诗诗不耐烦地打断道:“韩大状谁不认识啊,鹤鸣城最有名的律师,我不明白,这栋别墅是梁涛送给我的,房子在我名下,公司应该没有权利收回吧;而且你们未经我允许私闯民宅,难道不违法吗?”

韩律师:“徐小姐是这样的,虽然这栋房子登记在您个人名下,不过却是由梁先生全资购买,按照最新修订法规定,这栋房子的产权仍归属于梁先生所有,所以名义上私闯民宅的人,应该是您。”

没等徐诗诗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韩律师继续说道:“这里是银行、住房委和集团财务处等相关部门提供的凭证依据,还附有我摘要的相关法条与类似案件的处理案例。当然了,这些全部都是复印件,您可以留下来一一考证或作为存档。”说着韩律师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夹,放在徐诗诗面前的茶几上。

徐诗诗看着眼前的文件夹,却迟迟没有拆开看,她心里也清楚,既然韩律师敢直接将文件交给她,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见徐诗诗不做声,于淑珍开腔道:“你一个女儿家,一没工作,二没其他经济来源,摊上这样的事儿也不易。这样吧,房子不着急,你一个月后搬走就成,不过车子我们今天就得开走。如果你有异议,大可以去起诉我们,不过相信我,你的账户里可没那么多钱支付这笔多余开销。你还年轻,趁年轻得多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当我给你一个忠告。”

徐诗诗抬起头来,她心中十分不甘,可迎上于淑珍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后,却提不起一丝勇气拒绝。徐诗诗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一把丢在茶几上;于淑珍也不介意,她挥手命令身后的一个保镖将车钥匙拿起,然后便欲带众人离开。

见于淑珍众人离去,徐诗诗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不甘示弱地还击道:“我倒是头一次听说,没想到梁涛除了原配妻子外,竟然还娶过第二房,这么多年来可都没听他说起过有你这么一号人。”说完她还故意抬起腿,一脸嫌弃地掸了掸鞋尖儿上的灰尘。

于淑珍停下了脚步,显然徐诗诗的话和羞辱式的动作激怒了她,惹得她立刻回应道:“哼,看样子徐诗诗小姐比我想象中境况好得多,既然你精力这么旺,那就三天之内给我搬走吧。”

等于淑珍等人离开后,徐诗诗才瘫软在沙发里,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涌出,只是这一次的滋味,却比刚刚苦涩了百倍。没了,一切都没了!徐诗诗在心底嘶吼,此刻,她失去的不只是别墅与超跑,更是几年来无果的青春和缺失掉希望的未来。不过,她实在是太累了,没等苦涩与酸楚的滋味在心头蔓延,便就着眼角的一行清泪,沉沉睡去。

轰隆隆,轰隆隆。

当徐诗诗被轰鸣的雷声震醒时,已经临近午夜,窗外一片漆黑,狂风凶猛,吹得草木瑟瑟发抖。这方天地之间,空气稀薄,压抑得徐诗诗胸口憋闷不已,她坐直了身体,擦拭着额头的汗渍,又起身向厨房走去。徐诗诗很少自己做饭,所以冰箱里只有几瓶调味料和一包不知放了多久的面包片。但她早已饥肠辘辘,不顾的那么多了,慌忙地将包装撕开,将干粮塞进喉咙深处。如果她的手臂足够长,说不定还想直接将食物塞进胃里吧,她就是这样的性格,总想着做事能够一步到位,却往往事与愿违。

叮咚

没等徐诗诗咀嚼完口中食物,门铃声竟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她心里顿时泛起一阵厌恶,原因无他,徐诗诗平日里没什么朋友,无论来人是谁,肯定只有一个理由,那便是为了梁涛。只是此时天色已晚,窗外夜空中还不时闪耀出几道紫电火舌,伴随着炸裂的巨响轰然落下,难免让人心生退缩。

叮咚

徐诗诗惧意愈深,可是门铃声又突兀地响起,惊得她毛骨悚然。不堪惊扰之下,徐诗诗只好硬着头皮来到门厅前,透过猫眼向外看去。门外一片漆黑,她只看到好似有一团黑影在门口飘忽,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看出去,这次却什么都看不到了。徐诗诗心中的惧意越来越浓,此刻如同有一双眼睛正悄无声息地藏在自己背后打量她一般,让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轰隆

又是一道紫色的雷光闪过,将门廊外照得透亮,徐诗诗没来得及从猫眼里收回目光,就看到一双布满了血丝的双眼也正透过猫眼看着自己,与此同时,叮咚的门铃声再次响起,幽幽回荡于这栋空旷地大屋内。

徐诗诗惊叫着后退,却双腿酸软,失去重心后坐倒在地。听到屋里的动静后,门外便传来一道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徐小姐,我是梁涛的大哥梁君,我知道深夜来访很唐突,不过梁涛是我的亲弟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徐诗诗认出了梁君的声音,当时发生意外后,她将梁涛送往医院后,便通过梁涛的电话通讯录联系了他的几位亲人,其中只有梁君一人言语和善,并宽慰自己。徐诗诗对梁君的突然到访心存不满,不过最起码,对他还是有好感的,所以略微整理了一下着装后,她便打开了屋子里的所有灯,然后开门将梁君请进来。

梁君的年纪比弟弟梁涛大十岁,却显得更年轻些,他身穿着黑色的立领呢子大衣,头发也烫出时髦蓬松的发卷。徐诗诗曾听梁涛说起过自己这位爱打扮的大哥,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一位优秀的冰上运动员,拿过不少大奖,时至今日,梁君仍作为鹤鸣城冰协的主席不断组织活动。总之,是个闲不住的人。

梁君:“徐小姐,冒昧打扰了!我刚从医院出来,心里乱得很,希望您不要见怪。”

徐诗诗为梁君倒了一杯水,然后才坐到他的对面,回应说:“没想到您还能找到这里,我听梁涛说过,自从你们兄弟分了家产之后,您二人就没怎么联系过了。没想到您对弟弟还是蛮关心的嘛。”

梁君老脸一红:“呵呵,其实我们兄弟二人的关系一直也不差,只不过是疏于联系,疏于联系。小涛家庭情况好,当年分家产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要,不过我们好歹是亲兄弟,亲兄弟。”

徐诗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您这么晚了来找我是为了?”

梁君笑着说道:“我跟市医院的法医有点儿私交,他告诉我,梁涛的后脑有重击造成的淤伤,当然了,他病发后跌倒,自己撞到头也不是没可能,只是,”梁君没要再往下说,而是抬起头来打量徐诗诗的表情。

听完梁君的话后,徐诗诗不由得再次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缓缓流淌的青江水,急躁的犬吠,抽搐的肥硕身躯,以及夹杂着一丝罪恶感的高潮。她的脸色变幻起来,不由自主地变化着坐姿,被一旁的梁君看得真真切切。

梁君见徐诗诗流露出局促不安的表情,便更加肯定了心中猜测:梁涛的死,必然与她脱不开关系!想到这一层,他的笑容渐渐遮掩不住了,在徐诗诗惊疑的目光下,他款款地站起身来,脱掉自己的外套打在沙发背上,然后一粒粒松开衬衣纽扣,又去解自己的腰带。

徐诗诗这才意识到梁君的图谋不轨,战战兢兢地问道:“梁,梁君,你这是,你要干什么!”

梁君手中动作不停,语气则更显得意:“干什么?当然是要干你了!没想到小涛的运气这么好,能玩儿到你这种极品货色,真特么让人嫉妒啊。他从小什么都不如我,也不知是走了哪门子狗屎运,竟然成了个大富豪。实话告诉你吧,我一直在监视他,而且垂涎你这个小浪蹄子很久了,只要你乖乖的让我舒服,梁涛后脑受伤的事情我可以不跟别人说。”

说着梁君便向徐诗诗扑过来,一把将她摁倒在沙发里,一边钳住她的双手一边急切地在她脸上、脖子上亲吻舔允。徐诗诗心头五味杂陈,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衣冠楚楚、谈吐得体,待人彬彬有礼的老者竟然能做出如此肮脏的勾当。她终于不堪承受,一整天来无止境的羞辱和嘲笑让她怒火中烧,如今又被一个发须皆白的孱弱老者要挟着压在胯下,心中的憋闷与愤忿生了根发了芽,最后化作一记响亮的巴掌,砸在梁君写满了得意与嚣张的嘴脸上。

梁君虽然占据了上风,奈何他年岁已高,体力有限,挨了一巴掌后顿时眼冒金星,栽倒在地上大口喘起了粗气。徐诗诗趁机远远逃开,一双浸满仇怨的眼睛怒目圆睁。

梁君终于缓过气儿来,指着徐诗诗气急败坏地吼道:“你敢打我!你这个臭三八,特么的给我想清楚,要是我把梁涛后脑有伤的事情说出来,他的家人会怎么弄你!告诉你,梁家可不是好惹的,你这个杀人犯,杀人犯!”

徐诗诗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冰冷而决绝,梁君毕竟人老成精,见状连忙收声,趁着失态没有失控之前连忙收声,慌乱地抓起自己的衣裤,夺门而逃。

咔嚓。

伴着一声响彻九霄的惊雷,瓢泼的大雨骤热而至,咸涩而冰冷的雨滴拍打着大地,锤击着别墅的门墙高窗,黑夜变得吵杂纷乱,应和着房檐下一道道呜咽的抽泣声。
楼主 寒三齐  发布于 2018-10-20 18:12:26 +0800 CST  

梁济在春城北郊万福寺弥勒佛的伟相前伫立了良久,这几天来他一直都心神不宁,新书的大纲已经罗列好,却迟迟不肯动笔。原因无他,自从上次青龙山一别,梁济已经很多天没再收到李玉棠的消息了,如果她没有离开的话,恐怕会遭遇不好的事情。梁济倒是希望李玉棠还平安无事,办好事情后就出国了,他一直在心底这样安慰自己,直到今天他终于沉不住气了。

李玉棠在失联之前,最后一次出现便是上周在北郊新区的庆典活动直播,她出现在这里一定不是凑巧,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呢?梁济来到万福寺,却没能在这里找到任何线索,无奈之下,便鬼使神差地走进寺庙的大门,逗留在佛祖的注视之下。

“阿弥陀佛,弥勒佛祖大肚能容,笑口常开,或许能助施主开悟,善哉善哉。”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僧走过梁济身边时,双手合十恭敬说道。

梁济笑着回礼:“大师,佛祖能理解我的困惑吗?”

老僧摇头:“佛祖也有自己的困惑,施主剑眉鹰瞳,心有慈悲,如果摒弃杂念,定能自行解惑。”

梁济:“大师还懂面相?”

老僧再摇头:“贫僧三餐有饱,平日多诵经,诵好经,不懂面相。”

梁济:“原来如此。不饥不嗔,困顿自解,多谢大师指点。”

老僧终于笑了:“施主慧根极赋,阿弥陀佛”,说完便再次施礼后,才快步离开。

梁济深吸了一口庙炉间散发出的沉静香气后,转身往外走去,没等跨出寺庙门廊,手机里却收到一条简讯:父逝,速归。

简单的四个大字,却一下子抽空了梁济刚刚补满的元气,他呆立了半晌,一脸愁苦地揉着额头。当,当,当。寺里的编钟悠扬地奏响,可听在梁济耳朵里,却如同催促的丧钟,震得他心肺惧颤,落魄失魂。

“不饥不嗔,困顿自解?”,梁济自嘲似的笑了:“佛祖在骗我吗?哎,他老人家什么都没有说,算是我庸人自扰吧”。说着梁济快步离开,钻进自己的越野车里疾驰而去。

玉棠,你千万要平安无事,等我回来!梁济在心底默念到,伴着万福寺久久不散的钟声,车子很快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楼主 寒三齐  发布于 2018-10-21 16:32:25 +0800 CST  

徐诗诗在一通剧烈的摇晃中惊醒,她慌乱地睁开眼睛,用力抓向摇醒自己的人,口中还尖利地喊道:“你别碰我,别碰我!”

于环的手腕被徐诗诗抓破了,她皱着眉头向后躲去,嘴里不依不饶地骂道:“这贱货婊子力气还不小!”

坐在徐诗诗对面的于威却不以为然:“谁叫你不小心点儿,活该。”他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懒洋洋地依靠进沙发里。

这时徐诗诗已经从噩梦中彻底转醒,开始打量眼前这两个不速之客。刚刚野蛮地唤醒自己的卷发女子,年纪跟自己相仿,不过又矮又胖,活像一颗带着秧的冬瓜;坐进沙发里看热闹的长发青年岁数更大些,他的个头也不高,脸色很差,呈现出病态的惨白,弱不禁风的身体却擎了一副高傲的表情。

徐诗诗已经开始对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见怪不怪了,她一脸不耐烦地问道:“你们又是谁啊?”

于环:“我叫于环,梁涛是我姑父!”

于威:“我叫于威,是她哥,同时也是梁氏集团的安保部主任。”

徐诗诗不屑地追述道:“安保部还安全吗?真巧了,我昨天还见到一个副经理,你这个主任不会正巧也是副的吧!其实不用介绍我也看得出来,你们都是那个于淑珍的亲戚,直说吧,相中梁家的什么了?”

于环:“草,这小三当的,口气还不小!我们是为了姑父的遗……”

于威没等自己的妹妹说完,连忙出言打断道:“公司有重要的文件在姑父这里,我们来取走,赶紧带我去书房,门锁了我们刚刚没进去!”说着于威起身就要往屋里走去。

于威没走两步,便被徐诗诗一把拽住,他脚下一滑竟然摔倒在地。于环见状,吼叫着冲上来,与徐诗诗厮打在一起。于威被一个女人拽倒,羞愤不已,站起身后立刻四下寻找趁手的兵器,只看到徐诗诗的一双高跟鞋。他脑子一热,便蹲下身子抄起地上的一只高跟鞋,加入了混战。

当于淑珍带着几个保镖来到别墅,将三个人拉开时,他们的扮相都已经狼狈不堪。于威见于淑珍带人赶到,离开怒目圆睁地指着徐诗诗吼道:“老姑,是她先动的手!”

于淑珍的眉眼都挤成了一团,无奈地摆摆手,示意保镖将于威、于环兄妹和徐诗诗隔开,并问道:“小威,小环,你们两个怎么找到这里的?来这里干什么?”

于威语塞:“我,我……”

于淑珍剜了兄妹二人一眼,吓得他俩浑身一颤,随后又转头对徐诗诗说道:“徐小姐让你见笑了,我们走吧”在于淑珍的授意下,两名保镖一左一右搀扶着徐诗诗出了别墅,坐进了一辆商务车里。徐诗诗一脸不情愿,不过既然于淑珍能带她离开,也好过留在别墅里跟于威、于环兄妹纠缠。

商务车驶出别墅后,一路来到了市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当车子停在停车场电梯门口时,早有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等在一旁。

“于董您好!”

“王院长久等了!”

“哪里,哪里,梁涛是我的初中同学,这都是分内事,分内事!”

于淑珍与市医院的王院长一通寒暄后,二人才将目光转向一脸茫然的徐诗诗。王院长笑着走过来,跟徐诗诗握手并说道:“这位是徐小姐吧,你好,鄙人王富贵,不才在这里任院长职位。”

徐诗诗:“王院长您好,你们这是?”

于淑珍笑着拉过徐诗诗的手,轻声解释道:“是这样的诗诗,我们现在要做一些检查,主要是孕检,需要你的配合。我知道,梁涛刚离开,现在说这些有点儿不合时宜,但是这关系到梁涛和梁氏集团,我们都想早点儿结束这些事。如果你怀了他的骨肉却不知道,等过了遗嘱的执行期,相信你也不想到头来白忙活一场,身边又多个累赘吧。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有做过避孕措施吗?”

徐诗诗摇了摇头。

于淑珍轻叹一声:“傻孩子,有王院长带我们直接去检查,不需要排队的,还能躲开记者,能省下好多时间。我们很快就结束了。”

徐诗诗终于妥协了,在王院长的指引下,一行人进了电梯,走内部通道直奔妇产科而去。王院长将众人带进一间检查室后,便离开了,只有下于淑珍、徐诗诗、妇产科的曹医生,还有两名护士在场。

徐诗诗看着曹医生,有些不满:“怎么,怎么是个男的?”

于淑珍:“这位曹医生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老相识了,今天我特意请他出面的,别人我信不过。放心吧,曹医生很厉害的,我们开始吧!”

曹医生点了点头:“来,患者把衣服脱一下。”

徐诗诗有些抗拒:“为什么?”

曹医生:“噢,我们要做的检查项目比较多,需要你配合,放心吧,我们的仪器会自动拍照存证,保证在检查过程中你的权益不受侵犯。你们两个去帮帮忙!”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两个护士的。二人业务很熟练,三下五除二就把徐诗诗剥了个精光。曹医生忍不住赞美了徐诗诗的身材,于淑珍则一边打趣一边观看。

忙活了半天,徐诗诗终于躺倒在检查床上,并静注了麻药。见徐诗诗眼皮渐沉了,曹医生便支走了护士。

于淑珍:“怎么样?”

曹医生:“徐诗诗身上的淤伤是今天的新伤,估计早些时候跟别人有过肢体冲突。”

于淑珍:“这些照片能插进立案当天的取证文档里吗?不会露出破绽吧?”

曹医生:“伤痕比较新,不过没什么问题,我补一张法医证明给你,把归档的文件夹换一下,没人会发现的。”

于淑珍:“那就好,做的仔细点儿,最好能证明她跟梁涛有过肢体冲突。检查什么时候完成?”

曹医生:“B超很快,如果怀孕的话,打掉孩子得多花点儿时间。”

于淑珍:“嗯,辛苦你了!”

徐诗诗听后脊背发凉,她想挣扎着站起,麻药的药效却开始发挥作用,她的身体不听使唤了,意识也渐渐模糊,直到最后陷入无尽的黑暗里。
楼主 寒三齐  发布于 2018-10-26 11:38:06 +0800 CST  

楼主:寒三齐

字数:162520

发表时间:2018-05-15 21:02:07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0-27 00:01:5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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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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