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而活的唯美世界——80年代的100多封情书

靖涵第8封信

夕得很可爱的女士:(差点把“你好”的字样接了上去,差丁点儿。)
哦,天哪,才分隔了一小天,怎么就仿佛几个月了,真是“简直要叫人昏过去了!”(注:《生死恋》的对白。)有同感吗?
回忆了好一会儿,发现你夺走了我的好多个第一次,想知道吗?偏不告诉你。

再次翻开你26号写的那封信!觉得无论如何也得诡辩一番了(也许不叫诡辩。)“你爱我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对我说的,原来我们现在最大的阻碍便是互相在怀疑对方是否在爱自己,这真是够折腾人的了,可我们彼此又能拿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爱呢?时间?是的,只有时间!
“你一直对我们的未来不置可否。”我不明白这该算个什么话,我只知道我这个人一旦抱定了一个信念,就一定回竭尽全力地去实现它。难道你是那种喜欢听那些俗不可耐的山盟海誓的语言的人吗?我要是说,我相信我一定比他们说得更动听、更出色,但是,我的天性不容许我那样做,就是在对你说“我爱你”时,我都觉得自己的扭曲简直……

我打开了录音机。
德彪西的《月光》伴随着枕边的栀子花香充盈着我疲倦的心……


你的先生
5月30日子夜

听完音乐,打开灯,才忽然想起根本就不该与你提起栀子花的香来,因为她实在快叫人醉了。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19 11:07:32 +0800 CST  
橙夕第10封信
靖涵:
你走后的两天,我静下来仔仔细细地“认识”了一下自己。
“黄瓜还是白菜?”,“土豆。”。我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在我们家,虽然我是老大,但我是最被妈妈宠爱的一个孩子,她对我无原则的满足和迁就,让我有时候看不到别人的需要,在我的眼里,我的需要就是最大的需要,还好我从小很喜欢看书,这让我能够反省自己,多了一双看得见自己的“眼睛”,但是,我经常都会发现,我的看得见,和我自发反应,还有我的更改之间,都是有深深的距离的,这好难,是吗?
你给我最明显的印象便是你很尊重别人,在你们军招所,“我来付钱你介不介意?”这句话给我好深的印象,从来没有一位男士会这样问我们,“尊重”我们的他们总是“迫不及待”地去付钱,却并不知道女孩子内心真正有的感受。在成都南站,我考虑了很久才决定采取“果断”措施给你买了车票,你不会介意吧,因为我知道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是固定的,现在我们每次见面都会花钱,我妈妈总是会多寄生活费给我,所以我的钱比较灵活一些,何况我认为这个东西在现在的我们之间是无所谓的了,你说是不是?
当然,不管怎么说,我身上的那种自作主张的性格特点还是比较明显的,这一点,我自己是知道的。
世上没有任何两个人是平等的,每个人都被人支配着又去支配他可以支配的人,比如你,你不想支配任何人,然而无论你在什么集体、单位,你都受着人的支配,哪怕你手掌大权,支配你的人始终存在,除非你能爬到权利的金字塔的顶端,当然,在一个亚范围的权利的相对顶端,你也能获得更多相对的“自在”,所以人皆要自强,以期可以掌控更多的人,让自己的人生获得更多一些的“自在”,我也不例外,我总想着自己要学会掌握更多更正确的东西,今后就可以左右更多的人,让自己的人生不至于象我的父母那样失败。也许正是因为我这样的心理,所以养成我的争强好胜和喜欢自作主张的性格,我不知道,这样的性格,在我和另外一个人的亲密关系里,会不会是一个地雷?
但是现在,是靖涵你让我看清尊重他人的品行是多么的美好,而且我也一直在反省,每个人身上都有他的长处,我应该学会尊重那些值得我尊重的人。
如果我不学会这一点,我想靖涵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的,因为我深知那种自以为是的人是多么愚蠢和浅薄。
在我身上有好多好多的缺点,靖涵你如果觉察到了尽管可以说,我觉得我最大的好处是我不会固执地坚持自己的错误,只要反思到了,我都会调动我所有的智慧和意志来与我的坏毛病做斗争,直到“调校”好了为止。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又一种狂妄自大,也许这能给我自己可以变得更加美好的一种希望吧。
在你身上,我发现了好多我自己可以学的优点。真的。
今天下午去给你邮寄了三本书,《简。爱》,《再见,船长》,《欧洲古典音乐欣赏》,都是去借的,所以你在放假前寄回即可。

在我看完《简爱》的录象的那一天,我就想:假如靖涵也遭遇了罗切斯特那样的不幸,我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呢?回答是肯定的,我这才觉得也许这一生是系给你了,但当你说出假如我真的坐到了轮椅上,你也不会抛弃我时,我还是觉得好感动,虽然很多时候我是只要求自己做到而不去奢望别人如何的。
时间关系,不说了,靖涵,愿你的心快乐,我时时为你祈祷,我深爱的人。

你的Xi

88年5月31日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19 11:07:53 +0800 CST  
靖涵第9封信

橙夕:
你想知道那天晚上我回到部队的情况吗?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我简直有点不相信,那晚上十二点过十分才到家竟也没有被领导发现,那三个知情者还把我的蚊帐放了下来,象里面真的有人一样,仿装得倒叫人有些无奈了。
很难得中午时间写信的。
原来,中午写信还真难产,我想大概是我过惯夜生活的缘故吧,源则自三毛。

“有一首歌,我想起你……”我此刻正在放。
不觉想献上一朵小花:

为什么?
总是担心会失去你,
只因爱得实在太深,
太深。

这朵花,在心里放了好久,可一直不知道怎么给她组合成句,现在写出来都觉得不能准确地写出我心里所希望的。

“连我自己都奇怪,你的声音,总是出现在我的眼前,不论看什么,不论走到哪,总是感到你和我在一起。。真的可以这样吗?”
“要是失去你,叫我怎么生活下去呢?”
“夏子,真想见你,真是想见你呵!”
………… (注:《生死恋》对白)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19 11:08:19 +0800 CST  
橙夕第11封信
靖涵:
寄的书收到了吗?《再见。船长》看完了吗?这本书我看时觉得它的内容和手法有些新颖,至于观点,不敢苟同,特别是总认为女人如何不幸。其实,人要生存都不容易,男性的天地更有其艰辛惨淡的一面,只是女人的不幸有这种不幸的特点,甚至是价值不太高的不幸。我最大的希望便是双方都能理解,那么,所有的不幸又能算得了什么。
这本书中我最喜欢的人物是蓁儿,这个不“可爱”的地方也不少的女性,她的坦率中也不免有我自己的一些影子啊,何况蓁儿很有头脑呢。
很多事情我都没经历过,靖涵你也许认为我在每封信里都能大谈特谈,我想,我看了很多的书,有意识地去接触了很多不同年龄、不同职业、性格迥异的人,从他们的人生经历中去吸取我所需要的“养分”,我对什么都好奇,都想去探个究竟,也因此,我的头脑中才可能会对很多问题都有我自己的见解,就比如说关于婚姻、家庭、爱情、我们的青春、男人和女人、这个世界等等问题,我都有自己的一套看法的,很多人都奇怪,我怎么可以在不到20岁的年纪里,就可以有超出我年龄的很多思考,甚至和我一脸的娃娃相完全背离,但是,我就是这样奇怪的一个人啊……
我“夺”走了你的好多个第一次?需要你告诉我吗?!我何尝不是如此,把我的众多的第一次给了你,何必言“夺”呢?多不温柔,你以为你好本分吗?我真是想都没想就无意中和你kiss了,回想起来嘛…………

好了,晚安,靖涵先生。

你的Xi
6月2日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19 11:08:40 +0800 CST  
橙夕第13封信(第12封信略)
靖涵:
总是想给你写信。
总是有很多话想给你说。

“爱情,是怎样来临的,是象灿烂的阳光?是象纷飞的花瓣?还是由于我祈祷了上苍?
爱情就象暴风雨,夏子,你我都无法抗拒。
……从现在起,还有一个月十三天,时间过得多慢呀……
……还有一个月三天,怎么这么长啊。
叫我怎么办哪,还有一个月零两天,那么多的日子,简直要昏过去了。
恨不得马上飞到你那儿去,真的不能去吗?
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谈来谈去,谈的都是我们两人的事,谈我们的爱,我们的梦,我们的明天,真的可以这样吗?
爱情也许本来就是丑恶的,它不管别人的不幸,只要自己幸福就行了……
……好不容易剩十天了,我从心里盼着你来,
夏子,你怎么会这么温柔,是把锋芒藏起来啦,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象个骄傲任性的小姐。
我变了,由于你的缘故,我变了。
我要清清楚楚地写在信上,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爱你呀。”
(注:《生死恋》对白)
最后二十多天了,就会告别我的学生时代,想到将来,总是和你联系在一起,亦或得到,亦或失去,会失去你吗?这世间的爱情,总是悲剧的多,如果是非我的其他各种因素让我失去你,有这种可能吗?我好担心,幼稚的我总是以为只要自己不顾一切,总会战胜所有困难的,会这样吗?
我一直都总是从好的方面来想,自从收到你的第二封信,我总觉得自己是属于你的,很少想到我们最后的结局会是悲剧,甚至于说到wife这样的字眼都觉得自然而然,正因为我对你的一切都那样的自然而然,反而使我现在感到:如果……
我不用说明自己有多大的决心,我相信你的话,时间,也只有时间,才能证明我,我只能默默地请求命运给我这样一个好结局吧。

在6月4号收到你的信又想去你那里而最终没去时,我又想回家了,最后我想还是哪里都别去,安安心心把毕业证书拿到,为了别人,也为了自己。
不能什么事都想逃避啊。
靖涵你遇到的现在的我,说真的还是一个孩子,我时时都在想:等我走上社会,和你站在同一地平线上,给你一个成熟的我,成熟的女人吧,那一定是美好的。
但是,有时候我又想,成熟就真的很好吗?也许成熟就意味着某种被同化,所以就觉得自己好矛盾。
有时我会幻想想隐居,离开这乱哄哄的世界,说实在的,有时我喜欢和人打交道,有时我却很想避人的,和人打交道是为了成长的需要,避人却是为了自我完善的需要,我想,在我心底里,应该是以喜欢独处更多一些吧,否则我现在不会半“隐居”,我想独处,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不去管别人,别人也不用来管我。
这难道不是一种逃避吗?起码我现在就幻想。
最现实的,我现在得安心把我的考试通过,把我的毕业证拿到,你安心服你的军役吧,我想不管现在,还是今后,我能做的都是尽量不牵连你,大家互相支持,互不干涉。

如同纪伯抡的那句话一样:
“彼此相爱,却不要使爱成为枷锁,不如让它象在你俩灵魂之岸间流动的海水。”

如果现在问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当然是靖涵你早日来到我身边,但是,即使等两年又算什么呢?
上天赐给我靖涵已经是我一生中最不能想象的最大幸运了,即使与他相遇一次,又那样爱过一次,这一生,我已经知足了!
只要最终能得到他,能结合,又哪怕等很多很多年?

橙夕
6月4日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19 11:09:03 +0800 CST  
见面在成都 1988-6-5

远远地便看见了他,心中便绽开了蜜一样的笑意,他也一样,两个人一直笑着,好半天才将笑容收住开起了口说话。

午饭后又去狮子山玩。不过,今天我带他去的,是狮子山的农家,狮子山上的农民,大多以种花、种果为业,所以,诺大的一个狮子山上,到处是花圃、果圃,这个季节的狮子山,是一个花多果多的时节,走到哪户人家,都不会没有收获,我们去到一户地里种着草莓的农民家,说明了来意,那淳朴的农民就让我们自己直接去地里摘草莓了,他比我眼尖些,总能发现到又大又红的草莓,我不服气,便趁他不注意,将他的篮子与我的调换了,等他发现了,我自己倒呵呵大笑起来……
草莓地玩过来,发现一户人家的杏子也熟透了。
“杏子,杏子,我要吃你。”他学着我刚才看见草莓时的念法叫了起来。
“我喜欢杏子,你看杏子像不像爱心的形状嘛。”
“当心你爱心泛滥哦?”
“就是要泛滥,淹没你。”
“好啦,那我们就快点去吃掉那些爱心吧。”

水果吃够了,便又去买花。
狮子山上的花圃太多,含笑花的花形曼妙,马蹄莲太高雅,茉莉花的清香总是醉人,黄桷兰花开犹半的姿态太含蓄,十三太宝的花朵又显得热情有余,洁白的蔷薇,有一种重重叠叠的繁盛,而这种小簇小簇的繁盛的姿态,却让我迷恋,最终带回去了一箩筐的花,回到我的小屋。
两个人一起坐在床沿,话是说着的,手是拉着的,说着说着,我便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炽烈起来,我心里有些慌乱,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便丢下他的手,坐去了书桌旁。
在书桌旁不知该做什么好,于是便拿起梳子来梳头,原本是一袭又黑又顺的长发自然披肩,现在,却找出一些橡筋来,一会儿编成陕北小妹的头式,一会儿编成时尚少女的高耸独辫,一会儿又分成两束细细的辫子沿耳垂两边编了下来,不用看镜子,我都知道后面的那个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而我却不能明白自己刻意的磨蹭是在表达什么。

“你该梳完了吧。”他发话了。
然后我重新坐回到他的身边,四目对望没有几秒钟,他便揽过我吻了起来,一开始还是和上次一样,紧张的,慌乱的,轻轻的,怯怯的,试探的,到后来却就放开了,什么也顾不得了似的,他变得来好野蛮,用那种“吃”的方式来吻我,我好不习惯,便想去推开他,但根本没有用,他已经不能自已,吻着吻着,他和我一起倒在了那床绿色的被子上,他倒在我的身上,我就更不习惯了,又去推他,推得开才奇怪,看他那个样子,没有任何的一种力量可以叫他停止他正在做的这样一件事,自始至终,他的双眼都是紧紧闭着的,这个时候,就算有一颗原子弹要爆炸在他身边,他都不会停止,我索性就由着他,将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他疯狂, 此时此刻,我犹如一个旁观者,冷静得可怕,他却陷入其中,甚至他的牙齿开始咬疼了我,我有点担心他的情感会有深陷的可能,而我自己却并没有准备好接受这样的深陷。
午后的阳光,透过那扇没有玻璃、没有窗帘、只有窗棂的窗户,将这间小屋照得亮恍恍、白扑扑的,我的头更眩了……
不知过了多久,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他终于“吃”够了,停了下来,才发现我鬓旁残存的泪渍:
“怎么你哭了?”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我就更想哭了,眼泪流了一会儿,又觉得好生奇怪,便停住了。
他惊奇地望着我,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眼泪掉下来。
但觉得自己这样会吓到他,想了一下,便又笑了。
他对我的反应更奇怪了。
“你把我咬疼了,你看,你自己看嘛……”一阵粉拳给他身上敲去,他将我的唇翻开,里面已然呈现出一个小小的红了的裂口。
“都怪你,那么使劲……”

然后,又到该他离去的时候了,他还是象上次一样,无奈地躺倒在了床上,泪水又湿透了他的眼角,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感情,也感觉到了自己很喜欢这样的被爱着的体验。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19 11:09:27 +0800 CST  
橙夕第14封信
靖涵:
你来了,给了我几个小时的温情,你又走了,我疲倦地躺在那床绿色的被子上,可是却再也没有了缱锩、缠绵的你和我了,有的只是烛黄的一点点光和这无边的寂静逞强似的侵袭我,一个人孤零零地、长久地回味我们的爱。
今天,我当着你的面哭了,事后想起来也怪傻的,靖涵,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开始有感觉,开始怀念起你给我的这一次真正的初吻了,我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好好接受它呢,要到你离开我了,我心里才怅然若失……

翻出你上封信中夹寄的那张纸条:“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幕幕。”(注:靖涵的书法很不错的,这张纸条是他特意写在一张有些漂亮的信纸上,还画了一些精致的边框“裱”了一下的。)你为什么要写这样的诗句给我啊,你难道就会比我更看得穿?这是秦观老儿的鬼话,若不是自欺欺人,便是其“两情”不是真情。
若是真情,让他来尝尝。
只是因为没有办法,才需要那样的话来安慰自己,其实,这又能算什么安慰呢?我得到的只是更加的孤孓啊。

每次给你写信,总要撕几次才能写成一封,我真怕说出自己现在的心里,象上面这些话,那都是一些煽动军心的话啊。“可我还是要问一句,我们还有别的路可走吗?”(注:《生死恋》对白)

好了,不跟你说了,今天得知下个星期便会考试,几天考一科,临时的佛脚我是必须抱的。

你的:xi
6月5日--22:10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19 11:09:49 +0800 CST  
靖涵第10封信

橙夕:
请放心,到目前为止,一切实在是扣人心弦得很。
到现在,我才发现我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可以的,而且居然能做到脸不变色心不跳,我们管理员昨天晚上一直在找我,而且今天早上满有把握地盘问我,但最终的结果,他竟猜测我去夹江县城看通宵电影了,真叫我有些啼笑皆非,而且我还恶作剧地反问他:“通宵电影?”于是他马上接到:“看电影我不反对,年轻人嘛,都有个什么爱好的……但是,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阿弥陀佛。”我心里暗念。
好了,说点正经事,不,不是正经事,而是对我有些不是滋味的事,可是,我简直不知道该怎样把这个意思组合成我想说的文字,就写着瞧吧。是这样的,(请千万不要紧张!)----(想了好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算了,见面又说。
我并不是有意这样做的,请相信。
不过,我想谈谈一点关于未来的,不知你想过没有,即关于结婚。我这样想,即使我明年能够提前退伍,但我们还不可能马上结婚,首先是钱的准备过程,(你知道,我现在几乎是一无所有的。)当然我不知道你对结婚是怎么看的,是铺张呢还是简单?我呢?当然是越简单越好。其次,年龄是不是也有点问题?或者说是太早了点?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但我认为现在很有必要互相扯一扯,你同意这种想法吗?

好,时间太“早”了,该睡上几个小时了。

你的那个 我
6月7日凌晨3点33分
(另:写此信时还没收到你寄的书,真不解?)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19 11:10:14 +0800 CST  
橙夕第14封信

靖涵:
一下子收到四封信,真让我有点喜不自禁,本想先不告诉在新疆的父亲和二妹,但性急的妈妈却将我的信转到了新疆,现在,爸爸和妈妈都写信来祝福我,要我好好珍惜这份感情,要对你温柔和好好爱你,二妹则说我连这等大事也不先告诉她而“饶不了你。”
看来他们都很开通,他们也都不知道你的一切,只知道我爱你,就鼓励我要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二妹当然不,她已经在她所知道的人中间猜了,算了,还是等她回来再告诉她你是谁吧。
关于结婚,我和你的看法是一样的,越简单越好,反正就是个形式嘛。

我们大概28号就能考完,考完就了了。
书如果没收到就算了,我会托人去街上买的,这三本书都很容易买到的,不必担心。

your:xi
6月12日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19 11:10:43 +0800 CST  
靖涵第11封信
橙夕:
这么久才给你写信,你可能很有点奇怪吧,其实,连我自己都奇怪——竟然“平安无事”地过了这么久。
然而,有一点我相信你我都是共同的——虽然不写书面文字,可我们彼此的心里却一直不停地在写呵,写,难道你敢否认吗?!
关于这种书信间隔我是很有感触的,虽然我们的初衷永远不会改变,但这种间隔一定会造成一些感情上的淡漠,我想这个问题是我们无论如何回避不了的,你我不至于常常的通信,即使我们内心有很多话都想说,可是社会、环境往往正是在这种时候打乱我们想说的、想做的,也许你现在几乎感觉不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也许你已经感觉到了。
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问题。
你想想看,以后我们将很少有见面的机会,而唯一可以代替的就是书信的往来,可是我们哪有那么多的话能够全部变成书信的形式传递到对方。。
也许这有些危言耸听,但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在很多时候还是得服从统治阶级的制度的,也许这正是我们之所以可悲可叹的症结所在。
天啊,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也许”,真是要把人逼死不成。橙夕,我们该怎么办?
为爱而活吗?可环境怎么回答?
人真傻!虽然他明白了一切,但却还是那么固执的活着。

哦,我的上帝,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橙夕,你听得见我的心跳吗?橙夕,我好想大哭一场……

橙夕,我简直写不下去了。
帮帮我,好吗?橙夕……


你的涵
6月12日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19 11:11:06 +0800 CST  
橙夕第16封信(第15封信略)

靖涵:
让我来帮你,我永恒的情人,为什么你不能快乐一些?
那“残酷的问题”我已经感觉到了,在我这边,因为现在考试就打乱了“我想说的和想做的”,今后还会有别的……
使我们“分离”。
而且我也的确不可能把心里的话变成那么多的书信,有些话,还要考虑能不能给你说,就是现在,我也经常把给你写好的信又撕了,我不得不承认:环境,它能左右我。
我们无法揪住自己的头发脱离这个社会,我们很难真正做到为爱而活。
——但我们活着确实是为了爱啊。
所以我们首先得好好活着,靖涵,坚强些,如果你想大哭一场,如果这样能减少压抑,你不妨痛快地表达出来。只要你知道:在这个地球上,还有另一个人,她的心也和你一样在流泪就行了。

为了更好地生存,我们都必须学会具有残酷的意志。是的,我是一个女人,但我首先是一个人,为了这个值得大写的“人”字,为了成为真正的强者,我一直试图超越自我:能上能下,能曲能伸,拿得起放得下,纵是委屈自己,但为了最终目的的实现,我会试图让自己超越。这些不都是我们必须要求自己具备的气质吗?我做的可能不会很好,但我会尽量要求自己去做到。

想到这一次回家之后,我们见面之日就更少了,如果我上班之后……
但无论如何,我将会拿出足够的勇气来打发这些日子。
深深的吻你,涵,我渴望着你强有力的一切…………真愿在你坚实的臂膀和狂乱的吻中一“去”不复返。
是你的xi
6月15日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19 11:11:28 +0800 CST  
靖涵第12封信

橙夕:
好希望每天都能给你写信,以舒慰一下那被相思煎熬得不成样子的心灵,可总是提笔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这种滋味真是叫人难受死了。
每天,每天都要想你,难道不能这样吗?
从未有过如此无奈的折磨,只祈祷苍天不苦心人。
夜深人静,熄灯上床躺下,眼眶总是不自禁地热起来,泪水欲滴,心里乱得象窝蜂子,于是只好起床踏夜而去……
阵阵花香固然可以叫人心醉神往,但又怎比那往事叫人留恋呢?
你那次的哭声叫我好难忘啊!我知道你是很少哭的,可是我不希望你向我解释你为什么会哭,因为我仿佛感到我一切都已经理解了,真的!
记得夏晨曾经这样评价过我:“自作多情,无病呻吟。”是的,也许这正是我最大的缺点,一个男孩子家居然这般的无用,但是我不愿意随便改变自己,我只知道“我行我素”!
橙夕,我老是跟你提起夏晨,你不至于会生我的气吧?当然,生气是肯定会有一点点的,但是我相信你是能谅解我的,难道不是吗?
好了,下次又谈吧。
反正,言不尽思!

你的那个 上
6月15日子夜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19 11:11:51 +0800 CST  
橙夕第17封信

靖涵:
你好!
每日醒来便开始与你“对话”,直到停止一天思维的时刻,我不知道自己哪有那么多的话跟你说不完。
然后旁若无人地走着,去上学,去打饭,不知道路人是否有心停下脚步来观察一下那个恋爱中的女人,她甚至一个人在笑着。
特别是忆起阿牛你的憨样和我们对话中发笑的部分。
…………
可是,也有笑而不能的时候啊,只是,诉,无可诉,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我能停止“你”的纠葛几分钟来看看这个天吗?陷入爱海的人是连独自观赏天空的时间也没有的。
天已经变了,似乎上面载满了沉重物,没一点空空儿。
也许,天依然是同一个天,
只是,天空下的这个人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靖涵,我想28号晚上十点去给你打长途,你的电话号码?免得我又打到你们值班室去了,这样,那天晚上我就好告诉你我走的时间以及走之前的打算——假如这之前我不能及时写信告诉你的话。

靖涵现在还难受吗?现在我却不能在你身边给你快乐,否则我要和你笑个够。不要相信叔本华那老鬼的东西,你也知道的:他既叫人节欲,节财,自己却尽肆挥霍、享受,跟那么多的女人胡来,把金子藏在墨水瓶底下。活脱一个小丑,“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悲观哲学”,只是他的语言的一个冠名而已,我们要学会变得实在些,你不是最擅长安慰自己吗?继续如此吧,我们是阿Q的子孙,哈哈哈……!!!
不过,我还是觉得没有你,一天好似十天,我会难过的,涵,吻你,晚安,梦见我,在梦里吻我。

你的夕
手、脸皆又冰凉,你的呢?又烫吗?
6月20日夜亥时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19 11:12:14 +0800 CST  
靖涵第13封信
橙夕:
我想你首先想知道的是我为什么没有来你那儿吧,不过请先照顾一下我的情绪,你不知道,我今天又被晒黑了一层了。
你可以这样想象:我——你心爱的人儿,骑着往常买菜的自行车,长途跋涉180余里,只为开心。
路线是这样的:夹江----峨眉---乐山----夹江。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骑这么远,当然这个计划是今天早上吃了早餐后才决定的,而在昨晚上却在一直计划着到成都来的,想不到完全地睡着时已是深夜2点多了,于是乎早上竟没能赶上6:40的送站车,好遗憾!
我这个先生有个坏脾气——总喜欢把未能得到的,通过另一种形式来进行补偿,为此,作了如上旅行,虽然累得够戗,但只要心情愉悦,又算得了什么呢?
此世只求:不负我心!
橙夕,说了这么多的我,你是不是有点那个了?有就直说无妨,我是没有办法生气的,我发誓!

然而,激情过后,总是一阵阵的失落感,听了今天在乐山买的贝多芬的《月光》、《悲怆》奏鸣曲后,直觉得我又复原到原先的我了,真没办法!
两个星期没见你,真是想得……
天哪,为什么你们的考试没有在昨天结束呢?
橙夕,好想和你温柔温柔。

想象中吻你……
哦,好幸福!
你的靖涵
6月20日0:33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19 11:12:54 +0800 CST  
橙夕第18封信

靖涵乖乖:
看了你的信,你好象一个大弟弟,那么,我的乖靖涵,你想想看,我生气没有?
你发誓时的手是在什么方向、位置?滑稽吗?

小段 你耍得开心吗?可我得规规矩矩复习加头痛,什么时候带着我一起耍?

阿涵记住这个星期天26号别来,因为这天是我好朋友20岁的生日,反正你29号就可以来了,不在乎那三天的,对不?
29号是下星期三。平时你能出来吗?如果不行,恐怕我只得走了,我无法等到星期天,我妈病了,只等你来这里玩一天,我就回家,涵,我好希望你来一天别走,第二天早上8:24的快车到夹江10:14,可以吗?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跟你讲,有好多好多的设想要和你讲,我们的过去、现在、未来,就在那一天我会有很多的想法的,我们需要一个夜晚,从从容容的在一起,当然只好不睡觉,你坚持不住可以睡几个小时,可以吗?你们的管理员不是很开通吗?你就跟他请个假说是去彭山看战友嘛,还有,你的战友还可以替你伪装吗?如果都不行,甚至星期三也请不到假,我不勉强,只是我实在不愿来夹江,何况我也的确有这么多原因,只是想到这一别,又不知何时能见面,其实我们这一次见面会有什么情形,我都想了一下,本来一直决定考完了就走,不想再见你,后来想到也许在这一两年的时间内,我们的命运都不过如此——长久的分离,短暂的相聚,既然是注定的,我又何必逃避,就好好利用这一次吧,但愿走之前能见到你。
不过,28号之前千万别来,因为28号上午考了下午又有,而且这之前的几天都要考,(虽然有副科。)加起来我们还是考了七科,很沉重也很讨厌的。
幸亏我是在考试,回去之后怎么熬?

这之后我视情况写信,如日期有变,写信通知。

无可奈何的 xi
6月22日

现在告诉你我的新信址吧:泸州T厂**车间***转我收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19 11:13:20 +0800 CST  
靖涵第14封信

橙夕:
现在我已不能亲自把写好的信及时地贴上邮票放进夹江邮局的邮箱了,而代替邮票的也将是红色的“三角形”,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真是废话!只可惜我从未有撕信的习惯。
坐在办公室里,只觉得想做的事好多好多,但却茫然不知所措。就是想给你写封信也写不出来,只好坐到床上才写。
一晃眼,已买了两个月的菜了。到昨天结束竟还真有点不舍呢~~(注:此时段靖涵已经又调回军需科做文书了。)
今天,在办公室闲着看报纸,忽然“咦”的一声,抬头一看,原来是泸州部队酒厂开车的黄晓余来夹江出差,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哟,你变黑了了好多了!”你想想,居然一见面就给我这么一句,真是好生气!客套了几句。又各自忙去,不亦叹哉!
二十八号才考完吗?我真不相信这会是真的,天哪!下个月,再下个月,再下……我该怎么样过呢?

下午,收到夏晨的来信,一开首便把我比做什么“林黛玉小姐”真叫人哭笑不得,于是自然的又与她诡辩一番,不知后事如何?
橙夕,想过我们的见面吗?
哦,忘了警告你:考试可得灵活一点。



你的先生
88.6.22.子夜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19 11:13:40 +0800 CST  
见面在成都 1988-6-28

那时,正从10舍116室拿了我的碗去洗手间洗,准备洗好了去打午饭,就听到多多在过道上尖叫:
“夕夕,有人找。”
探头一看,是他。
“你怎么今天跑来了?”看见他来,我有些惊讶,不过,我马上便反应过来了,小伙子的脸上明写着相思之苦,我还在这装岸上之人?
“嘿嘿,你运气好,今天下午要考的那一科,移到昨天下午考了,所以,我们现在是全考完了,你来得正是时候,现在我好轻松。”
约他一起出去打午饭。
“写些什么‘这个星期天26号别来’,我生气得差点今天都不想来了。”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这句话,语气虽然还是轻柔的,但生气的样子却是真的,我为自己说话的不注意感到了愧疚,但同时也觉得自己这么说是带有一些的故意。
午饭后还是去的狮子山,得知他已经跟他的领导请好了两天假,所以我感到我们这次的聚会可以更从容一些。

晚饭之后,天色在明与暗之间过度的时候,屋里还是有些黑了,书桌上的台灯是开着的,他一个人坐在书桌旁不知在写着什么。
我过去一看,看见他在信笺纸上写满了字,而这些字不过是两个字的重复,这两个字就是“自杀”。
“为什么写这个?”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但看那表情,不象是在开玩笑。
“你不会这么想的吧?”
“不知道。”
一丝惶恐从我心底滑过,但仅仅只是滑过,没有在我的头脑里做更多的停留,因为我不能理解一个人为什么会想到自杀,在我的世界观里,一切都有可能,一切都可以做努力,生命是很美好的,干嘛要自杀呢,而且,在我20岁还不到的头脑里,我也理解不了他的自杀,只是在面对这样的概念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但这个害怕随即又被逐渐加深的被爱的体验所淹没,不论如何,我能够感觉到他的自杀意念和我有关,因为他一直不相信这段感情有未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段感情有没有未来,毕竟两个人的家乡相隔太遥远……但这样才刚刚开始发芽的恋情,未来是一个什么样子,这是好奇的我想要往前走的,而这样一个自杀的符号,让我的这种试验性的体验,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我是一个书本化的女孩,这个世界都是我的体验之地,也是我从书本走向现实的一个过程,爱情同样也是这样,我的内心里,究竟有没有发展出一些可以称之为坚定的信念或东西呢?这是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在我这样的年龄,还不会有什么答案吧。
一个晚上,我们俩和衣而卧,谈各人的成长经历,父母,未来的设想……

第二天的下午,分离的前夕。
很多次的肌肤之亲中,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身体有一种快要越界了的表达,很明显地,他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而我在看着他的克制,并且觉得很有意思,然后又为了自己的观察者的身份而内疚。

关于对婚前性行为的观念,我想我得先提到一个人。

小思是中文系大四的一个才女。是我最好的一个朋友,虽然比我大两岁,但是,长得娇小玲珑可爱,皮肤白皙,看起来比我还小。
她爸爸妈妈给她的生活费,总是被挪用到她和男友俩不断地往返与四川和甘肃之间的路费去了,所以小思的经济总是很紧张,虽然男朋友要多负担一些,但依然不够他们俩浪漫的,这不,小思这个月流产,又花去一笔费用,还坚决不给甘肃的那位知道,怕他担心,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担着这一切。
去年,我刚搬到农民家去住以后,她那个男朋友的三弟,也租住在离我很近的一户农民家,就这样,去年的秋天,小思,我,三弟,还有傅燕,我们几个好朋友,就在三弟租住的那家农民家玩翻了天。三弟是学美术的,傅燕是小思的同学,都是一些特别浪漫的人,我们几个浪漫的人,在那户农家里一起烧火烤红薯,偶尔我弹吉他自弹自唱邓丽君的歌给他们听,三弟表演他们西北那滑稽的游戏,小思则会朗诵一些她最新的诗作,勤快的傅燕则负责帮我们剥开红薯的皮。
在我租住的小屋内,小思把她的爱情故事分享给了我:
因为喜欢上一个人,在爱和性之间,真的有那么多的纠结吗?当我发现我真的爱上大哥的时候,他流露出的想要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就把自己给了他。
给和要,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男女之间的这个事情。
那么快,你就把自己给了他?
爱情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有些人,你和他的神合,只需要很短暂的时间就可以完成;有些人,你就算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你也不会有感觉。
可是,你还没和他结婚。在我的字典里,没有结婚,是绝对不能做那种事情的。
你爱他,你看到他那样难受的样子,你就可以做到不给他吗?我做不到。
可是,你怀上了他的孩子,还去流产,你这么做,不是很吃亏吗?
橙夕,这只是你的想法,或者一般人就会这么想,什么叫男人占女人的便宜,有这样说法的女人,我真怀疑她究竟在爱情里感觉到真爱的撞击和巨大的愉悦感的享受没有?
至于说怀上他的孩子,你知道吗?我是故意这样做的,我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怀上孩子的能力,如果我没有这样的能力,我会和他分开的。你如果爱一个人而不能给他生孩子,那种感觉就好象爱情的树上结不出来果子一样。而且,你不知道,他的孩子在我的身体里面的那种奇妙的感觉,简直没法说。我能够真切地感受到我们是真的一直都在一起,虽然他总是来了就走了,但是,肚子里有他的孩子的时候,我就不怕他的离开,有一个属于他的小生命一直在陪伴着我…………
在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一种为爱献身的伟大的光芒在浮动。
想不到,去年10月,小思才为那个男的堕胎,现在,小思又再一次为他堕胎,这一次倒好,连说都不跟他说,怕远在甘肃的他担心,流产过去才几天时间,我看到小思的脸色,卡白卡白的, 她本来就白,现在就更显得很虚弱了。我给她送去整箩筐的鸡蛋,希望经济拮据的她尽快恢复过来。
她的确撞击了我整个的关于性和婚姻的观念,但是,临到我要把这样的为爱奉献自己的思想付诸行动,我做得到吗?我有这么大的胆子突破文化给我设好的那么大的限制吗?而且我真的是有献身精神的女孩吗?还是只是因为这样的行为觉得可以让我感觉到自己的好,就愿意去那样做?

在他和我很亲热的时候,我问他:
“你是不是想要我啊。”
他点头。
看他认真了,就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在头脑里去做好这样的准备,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去挑逗他呢?难道在他对我身体的需要里,我可以刷自己的存在感吗?这不是在利用他吗?我的愧疚感马上就出来了,于是,我说:
“下一次吧,下一次给你。”
这些“要”和“给”的说法,就是从小思那里学到的。

这个下午,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昨日于今日毫无意义。”我并不是这样一个悲观的人,也犯不着说这样悲观的话,但是在一个悲观的人面前,我似乎有一种需要让他知道其实我也挺悲观的感觉。有时候我并不太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7月2日,结束了学校的一切事务的处理,我便回家了。我的学生时代结束了。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19 11:14:09 +0800 CST  
第二章 四川泸州——四川夹江
(1988-7-2到1989-3-8)

靖涵第15封信件

橙夕:
好恼火呵!居然现在就感觉给你写信有些困难了,真不愿这是真的。
不过,我试着分析了一下产生这种感觉的原因,其实,一方面固然由于我不愿过多地说太缠绵、太相思的话;另一方面则因为你也不会爱听,虽然我很想表达我的思恋,但我不希望老是重复一些人重复过不知多少遍的情话,我想寻求一种更新的表达方式,不过,这很难,以至于影响到了写信的情调。

“昨日于今日毫无意义。”多么残忍的一句话呵,而且又是从你嘴里亲自说出来的,在无奈的长叹中,我只好拼命地想着那句再贴切不过的话——我们简直不是人!
我们的超越简直是任何人也不会相信的,就是我自己,现在回忆起来,也不愿承认那会是我,你呢?橙夕,你觉察到什么了?
我一直这样想:爱不应该有过多的负担,你同意吗?

我们将面临着什么样的考验呢?橙夕,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古板的人,虽然爱情是自私的,但我们都不能逃避一些理智范围内的事情,诸如说,你应该再找一个或几个男朋友,(哎,说出这样的话真是难受死了!),你不应该回避这个问题,我这样说,也许你会觉得我对你不专一,但是我相信这种概念在你的脑海中只会是短暂的。
其实,我们彼此虽然谈不上很理解,但在很大程度上我们还是理解的,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好了,就谈这些,关于你工作的事情,千万尽快详告,我好想知道!

永远要你的先生

88年7月2日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1:02:19 +0800 CST  
橙夕第19封信件

靖涵:
提起笔只觉勉强,信是什么东西,我得需要它?

我要我的靖涵啊。

早知道爱上你是这样的情形,我不要爱,不要……

这是真心话,我在想逃避,明知枉然。

涵啊,为什么我会有爱,会成为它的奴隶、俘虏,毫无自由,天啊,这是我吗?

我离不开你呵,离不开你。一天也不行啊,涵,我要你。

为什么在那间屋子不真的大肆放纵一番结束人生呢?我恨我诅咒我要疯狂了,你知道吗知道不。
……我早就盼望你能吻我直到把唇吻破,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你把它吻痛了。

涵我不再反对你写的那两个字,不过在这之前你可以先结束我,我清楚的明白我一个人在世上活着是什么滋味,就是现在,我也希望彻底地逃离这可怕的分离。

靖涵啊,快点来……

来吧,结不结婚都是形式问题了,我的灵魂、身体早已全附你身你心了。

涵我说过叫你某天别去我那儿吗?我那么惨无人道?我还替自己辩解是吗?我是个傻子,靖涵,我总认为自己应该理智一些、洒脱一些,为此不惜牺牲我真实的感情,只要它会影响我正常的生活,靖涵,我以为你来能给你最大的快乐,但我深信我给你的痛苦比快乐还多得多,靖涵你就那么好脾气,你打我骂我都不为过啊,我做了一件多么傻的事,让我的另一个生命痛苦,而我,我是为他的快乐而活的啊,到他不快乐那一天,我是没有存在的意义的了。

靖涵你知道吗?你说你生气得都差点不想来了时,我好想吻你,别笑我啊,我好喜欢你生气的样子,你一本正经地说完那句话,我心疼你,又觉得你的样子好可爱,请原谅我吧,我是那样喜欢你那副摸样。

靖涵你是真的离开我了吗?

我就只能生活在回忆中了吗?

永远是你的夕

88年7月3日于家中

到今天还没收到你的信,我想只好把这封信交给你了,我一点也不自信,总担心每次见面之后你会对我失望,总想等到你的信到了,才把我的寄给你。靖涵为了那个事不会恨我吧,到今天我总算想明白了一点,这一辈子,我都是属于你的。为了你,我愿意改掉你不喜欢的我的缺点,你千万不能想到和我分手啊。

你的爱夕
7月4日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1:02:42 +0800 CST  
靖涵第16封信件

橙夕:
每天下午3点去收发室取信时,总是希望奇迹般地得到你的信,你要知道,我几乎可以这样说,每天的意义就在于那一瞬间,可居然到今天,七号了,也没等到你那为何一下子变得那般珍贵的信,难道你不知道这种折磨对于我简直要疯过去了吗?
明天,8号,一定有了,希望的那一瞬间……哦,如果没呢?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每天除了想你还是想你。偶尔想看看书,却满书的镶满了你,于是喝上一口淡茶,再抽上一支淡烟,办公室就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可就是不能不想你,办公桌四张,我的对面空了一个空位,我居然又异想天开地说:橙夕要坐在那,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呢?
然而,白天,在我的世界里好象永远不属于我似的,一切只有到了夜晚,啊,我的世界!我在主宰着一切,我命令着所有人都心事重重地睡去,我却独自一人拾起那甜美的往事,把她回味了再回味,偶尔多情地暗笑了起来,当然,叹气的时候,却又伴随着无限的伤感。橙夕,这一切,难道说真的毫无意义吗?
的确,我们都得回到现实来。不知是谁说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现在的目的就是想调到泸州来,我想了好多路子,可是很难行得通,橙夕,你看我都急昏了,你是不是帮忙给想个什么法子?
假若我来不了泸州……天哪!那将是个什么结局呢?橙夕,并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困难太多了,难道实在是……
我想了个办法,可是他们不一定能把我调到泸州去,说不定把我弄到西藏去,那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呢,所以,我现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然而,我相信命运也许会垂青我的,可是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命运,所以连点基础也没有,真恼火!
好长时间来,一个最可怕的念头老是缠住我不放……假如失去了你……真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也许我的死期也便快到了。橙夕,你是知道的,我现在于名于利都简直没有一点兴趣,我觉得我之所以苟延残喘地活着,完全是为了爱。橙夕,难道你真的不理解我吗?说到这,眼泪又快流下来了,眼眶一阵阵地发热,哦,我的上帝,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般地作弄我?

长长地吻你

7月7日子夜
楼主 橙夕子  发布于 2016-07-20 11:03:07 +0800 CST  

楼主:橙夕子

字数:130139

发表时间:2016-07-19 18:1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7-24 13:55:25 +0800 CST

评论数:441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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