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旭日悬河》(予你以未闻之芳华,予你以一整个世界)

“你敢不敢对天发誓说没有?”巫小娜是用吼的声音质问着。
“我对天发誓。没有。没有。没有。”父亲也用吼的愤怒回敬。
听完这话,巫小娜内心如释重负般长松了一口气。她这才忽然的发现父亲对于自己依然是如此的重要,如生命中一道信仰的墙那么重要着。不同于那个母亲,他铁定应该是忠贞的,至少他还是应该拥有这种品格的。从来,她是这么一直坚信着,现在,如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她也开始这么相信着。
……
事情的最后结果却是证实确有此事。
不知道父亲那个情人结果如何。不知道算是可幸还是不幸,这个家庭在又添了一个大弹坑之后,还是继续了下来。
负罪得在她面前抬不起头的父亲;装作无事,继续目无表情地发威的母亲;嬉皮笑脸,城府高深,一肚子坏水的弟弟。这一切都让她感到窒息。

城墙松动了最后一块砖,迅速而彻底地崩坏,你仿佛一下子看清了这背后的整个世界,一个渣干了道德与良心血红地狱般的世界。原来,一切的信仰是如此的经不起推敲与验证。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令你失望,但你又不死心,为了你生存的理念与希望,你依然坚信着那些还有基石或存有希望的友谊与爱情,并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坚守去光大它们。

父亲的事件发生之时,巫小娜正准备着升大学的考试。结果是连试也没考,便离开了荆城。
之后,或因为思念,或因为失落,虽曾有过数次冲动,但终还是没有拨响父亲的电话。
之后,某天,是父亲打来的电话。说是自己病了,米店没人看管,‘你能不能回来帮忙一下。’他这样说。巫小娜先是婉言冷冷的拒绝。最后父亲哭了‘我就快要死了,你也不回来看一下吗?’,听到这,如积压着的洪水般,巫小娜失声痛哭了。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03 11:23:56 +0800 CST  
从回忆回到此间的事实。
久别重逢,父女相见,两泪涟涟,别事互问。这本也是巫小娜觉得理应发生的事。但却不知是巫小锋破坏了诱因,还是父亲那心虚的微笑让她想起了曾经的欺骗,她竟然没有用微笑去对应父亲的微笑。她也自觉这样不好,便不好意思的将目光转向那袋营养品,将它们放于床边的桌上,手做了个动作,嘴抽搐了下,想要说点什么,却终也没能说出来。
两人皆尴尬的很。
“哦,药。”巫小娜逃跑般的出了客厅。在找药的过程中她很高兴地想到了米店的事,并以此为话题与父亲谈了约十分钟时间。

之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行李,收拾房间约化了十多分钟。之后,出到客厅,对但凡不整,零乱的东西又收拾了一翻,又花了约十多分钟。之后便是做饭。
饭做好后,已是晚上七点十二分。如一年前经常性的那样,母亲还未见回来,假装也好,形式也好,这个时候,你就得打个电话去询问一下。要不然,她就会觉得自己不被重视,后果就会很严重。
有一种很陌生,奇怪的感觉在手在心,她拨通了母亲的电话,通了,立时有麻雀声,人声纷乱扑来,她听到了母亲那熟识的,短促的,爽朗的,响亮的笑声:
“呵呵呵……会长你真是……呵呵呵……”笑声如高渊飞瀑,一泻千丈,旋而立收,但诚意仍在:“啊,说。”
“妈,饭做了,你还回来吃吗?”
“啊,现在有会,你们吃吧。就这样。”
或许是有些东西被期待,或许有些东西本就不应该被期待。巫小娜手握着电话,整个人悬在那里,忽然的感觉自己很悲惨,于是就默默的流下了泪。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03 16:46:27 +0800 CST  
饭前,父亲显得很开心,坚持要到客厅与大家一起进餐。待巫小娜扶父亲出到客厅时,巫小锋已在饭桌上吃着了。
饭中,除父亲偶说几个‘好味’外,别无它话。沉默了一阵,巫小锋道:
“姐,一场回来,怎么不带上几个男的让大家见见。”
“小锋,你……混蛋。”父亲被气得咳了起来。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见大家这么沉闷,开个玩笑。别怪别怪。吃饭。”巫小锋正笑说着,这时电话响了,是母亲来的电话,语气严肃而郑重,找的是巫小娜,也不由得她说:
“小娜,会长要见见你,车二十分钟内到,你准备一下。”
结束。

这个会长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表里她只有一个官职:荆城市妇女权益促进会会长,而且还是非官方的。但这个被背后称之为‘女王’的人之丈夫便是集市长与议会议长于一身荆城一号人物,左天章。荆城略懂世事的人都知道:出得了台面的大事,要求市长;上不了台面的事就得要求到这个被称之为‘女王’的人了。
荆城市妇女权益促进会总部设在城东北路8号,建于七年前,占地约一万多平方,四面高墙林木环绕,外望但见林木深深,三层主楼中的顶层隐现于枝叶的偶空中。二车道通幽的大门外,侧挂一并不起眼的铜刻‘荆城市妇女权益促进会’牌面,长年有警卫把守,地立一牌子,冷面退人三分,书曰:闲人勿近。
这妇女权益促进会里有妇女求助热线,也时有组积‘宣国教’活动,定时定候也会搞搞大型晚会什么的,不过,所有的活动,都从未在这座大院里进行过。能进出这座大院的,永远都是那十数个妇女权益促进会的骨干,也即是那些地位处于荆城前列的贵妇们。
相关于这座被荆城人暗称为‘贵妇俱乐部’建筑里的人与事,有着无数的传说。就连它的产权也有人说是属于市政府的,有人说是属于‘女王’一家的,众说纷纭,终无定案。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04 03:04:42 +0800 CST  
五, 暴发户

莫琴夫妇近三四年在外面走私汽车发了迹,暴富了起来,后为免于成为高空落物,又受项羽先生那套‘锦衣夜行’理论影响,于是便与市政府议好细节,决定回家乡荆城开大型服装厂。荣归之日,鉴于莫琴夫妇之前在捐款上确立的好名声及此番项目之巨,市政府组织了市内各中小学诸生,延绵半里,举花欢迎。及至到埠落车,左市长亲率领导班子相迎,上前握手至意,更是加重了荣耀的级别。之后,盛荣日盛,官商互动不断,登门之朋下至幼儿园相识,造访之戚更是上追九代之亲。一时间,门庭如市,人面相逼,几至钟鸣鼎食,令旧邻愧不敢望其背。
下来,诸事开展,夫妻分工:官商为生途之主道,自不可有半点怠慢,多由丈夫戴德主理。亲朋为光门面之照物,亦应善理,多由莫琴主理。
这莫琴发迹之前本是内俭少言之人,经此一发,见得自己随语一句便可成圣旨,举目所见几乎尽是卑颜,自不然随虚荣心之满足便很快轻飘飘了起来。她很快便讨厌起这班除擦鞋溜马之外,别无它能的穷鬼们。某日,她很不耐烦的对自己的丈夫说为什么妇女权益促进会还没向她发出邀请。戴德思量了一下说:“可能是我还没得到爵位吧。”
莫琴说:“那你还等什么?”
说干就干,戴德待某天酒席左市长在场,众人喝得兴彩之时,便曲回数引,极是婉转的说出了自己想当议员的想法。
左市长闻言大笑:“以戴总对荆城的贡献,你不够格,还有何人够格。来来来,为预祝戴总成为我市之议员而干杯。”
走了一点官场流程,荆城市民众协会那边的《下议员位爵申请同意书》一个星期就搞到了手。下来,又有左市长亲自出面托人疏通关系,戴德便一气杀到了都城去,以为凭自己这么多年在商场上的‘英雄气’,‘这根本就不算个什么事’。不料,这‘上京入仕之路’‘看是浅水,实为深渊’,是关卡重重,一波三折也。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04 12:44:32 +0800 CST  
先是上议会的下议员审批处说要等,不料这一等便是二个多月也毫无下文,戴德忙好说歹说拉那数个办事员出来吃饭,酒入肥肠,总算也从其口中知道了一个关键人物:张处长张伯爵大人,于是便于夜欲登门造访,不料隔门人家就拒进,说这是必要的程序,你就等着吧。戴德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又只好请那些办事员出来吃饭,那些办事员就直接说他傻:你都不知道,这是个肥差,自然是日夜被人紧盯着的。
这帮狗娘养的,怎么上次就不说,反骂起我来了。戴德心里咒骂着,面却作万分可怜状向列座求救。众人也不说,只自顾互说着好久没去桑浴了。戴德还能做什么……桑浴后,众人仍未有半分疲倦,又说要下酒吧。酒吧中,办事员们依搂着艳丽的小姐们,料是夜太深,已无别的地方想去,便对戴德说了张伯爵有个女婿在都京市府工作,去找此人应该便可以了云云。
竖日,戴德忙备厚礼去静僻处约见此人。这女婿大人清瘦眼镜斯斯文文,并无太大的官架子,谈笑说得爽快,收礼也收得爽快。
再日,戴德便见到张处长张伯爵大人的笑脸了。事情三小时内办完。
下来便是到皇室交手续费,然后加封这一关。一般来说,上议会同意后,皇室是无权SAY NO的,只管收钱便可以了。只可恨的是,这浅水里藏的都是龙种,看似小小的一关,竟被他们分作十数关,交的手续费多得让人心痛不屑说,你还得如履簿冰,一道小门一道小门的摸着过。
如此的又数经折腾,自上京之日起,不觉已过大半年。当戴德终于修成戴子爵,穿着肥大的白袍,戴着黑色高耸得几乎可达青天的礼帽伏于皇庭接受皇帝的加封时,他哭了,哭得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尽情,哭得几乎吓着了才十一岁的皇帝。
皇室的宣礼官对戴德说:“子爵对皇室之尊爱,相信皇上已感受到了。还望子爵多多释之,以此怀服务于天下之民方是呀!”
此刻,戴德除了叩头之外,又还能说什么呢?
……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04 18:51:08 +0800 CST  
带着那套缕着金线的高贵子爵议服与证书回到荆城,不出一个星期,戴德就拿到了荆城下议员资格证书。之后几日又是不醉难罢的兴祝酒会。
待高潮升尽,待从醉生梦死中稍稍醒来。戴德细细将这大半年细如水滴,大如巨浪的帐目合拢了一下,惊愕的发现为这一爵位竟化掉了大半间服装厂之巨。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下议院那三百多的座位为什么只座了不到百人。
莫琴刚接到妇女权益促进会的邀请,正高兴着,看到这么个数字,很不以为然:“钱有着不用,难道还让它烂着到烧那天呀,如今你是子爵,我是子爵位夫人,荆城能有几人如此风光?服装厂那里顺利,很快就能赚回来的了。”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05 00:04:59 +0800 CST  
六, 妇女权益促进会

不日,莫琴交了会费,初成妇女权益促进会干事,第一天工作,一大早的,先是随会长、众干事、数记者乘一大巴下山乡穷区做‘宣国教’活动。众人一一顺路上车,及齐后,车作稍停,作为新人,洪亮的声音从会长那高大体宽、雍容华贵的身体发出,一一向莫琴介绍了众干事。莫琴一一听着,知都是些大官夫人、富豪夫人、或官员什么的,自己未输半分,心不由一乐。后又看众人衣着,虽都输会长几分,但皆穿金戴银,一派雍容华贵,反思自己衣着,与每个比,均胜数分,不由得又是一喜。再观众人仪态,但见一笑一颦都拿摄得宫仪十足,与那些平日所见的穷鬼们相去有天地之远,不禁得暗暗记学着。

及到目的地,众人簇拥着会长,逐一到孤儿寡妇数家进行‘送元爱’,莫琴看到那些赠品,无非也只是些粮米、旧衣服、略数金钱什么的。那些受赠人应已很熟识会长及众人,一见面便彼此笑迎寒喧,下来,在闪光灯的辉映下,穷人富人无分彼此,无分座次,开怀畅谈同笑于同一时空之中,让人几乎相信世界已正式进入了大同。
接下来,众人便到达当地的双庙,在会长的引领下进行了拜祭,并向那些前来拜祭的教民发放米与面条。完毕后,会长对围拥着她的百多教民大声的发表演说,她说道:“前两天,我看报纸,说府城有个十三岁的孩子就为了二十多贝元就用刀捅死了他的母亲,我的兄弟姐妹们,我骨肉相连的兄弟姐妹们,这孩子才十三岁啊。十三岁的孩子就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这世界是怎么了?这国家是怎么了?我很痛心呀,我的兄弟姐妹们。我在想,这个孩子有没有到过双庙诵过经。元教教人爱人,元教教人爱他们的母亲,元教教人爱天下所有的母亲。我在想,如果这个孩子来过元庙了,诵过经了,理解了爱的大义,他还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吗?就像我现在看到各位一样,你们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05 12:23:09 +0800 CST  
众人纷纷摇头。
“问题是现在的孩子都不来元庙祭拜了,甚至连一些重大节日的祭拜也马虎了事。我的兄弟姐妹们呀,你们说这样行吗?”
众人议论纷纷,皆说不行。
“所以左市长就很强调。经济我们要搞上去,道德我们更要用力的抓……”

回程的途中,众人说了一会时下流行的服饰、手袋,后至无聊,便都安睡了。
待莫琴醒来,发觉车已进入妇女权益促进会本部了。曾经有一个梦,差不多就如元教‘得道踏浮花以升仙’般迷幻,那么的不现实。如今它就在自己的面前了,登时,莫琴的每一条神经都兴奋了起来。
穿过一片林木,看到了,主楼很大,外观属古朴欧陆乡间别墅式,大门并不宽阔,有数阶而上,门上有一匾,刻有‘观风’两字。以上这些还不算什么,倒是门前立着的两个穿礼服的小厮引起了莫琴的惊奇,但见两人皆年约在十八九岁之间,齿白唇红的,长得极是可人,每有一贵妇入门,俩人皆作揖礼道:“您辛苦啦。”
入门便见两电梯,十三人六七入之,不多时便到三楼。开门后,但见得一红色地毯引一宽大长廊向远,止于一拱形巨大壁窗。长廊底色粉红,两旁密密但见油画与房门,并不知俱数多少。
众人举步出梯,如临家门,登时雀跃,说着‘累死了’之类的话向各房门自去了。会长稍停,对早于一旁侍立的小厮道:“小松,这是莫小姐,好生待她。”
小松作揖答是。会长向莫琴笑点了一下头,便也自去了。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05 15:53:24 +0800 CST  
待会长入了很远的一间房,小松才恭谦的引莫琴至一房门,门开了,但见偌大的房间内大床、妆台、铺陈、墙雕皆装饰得一片金黄,五星级酒店有物无一不备而又尤胜于五星级酒店。
此极限于想像之外之境登然入目,不由得让自以为见惯了大场面的莫琴立时姿容失色起来。
小松上前,一边娴熟地为莫琴宽了大衣,一边谦笑道:“这里装修都是意大利名师设计,件也多是那边过来的。与国内相比自当是有些许不同的。还望莫小姐满意为是。”
莫琴闻之,自知刚才失态,忘收色道:“与我家比,还差一两个档次。”
小松恭维着,自向壁柜取出浴巾,毛巾等物,又问莫琴要何发水,然后取发水,向浴室里去了。说实的,被一陌生男子如此服务,莫琴从未有之。这不禁让她极是的紧张,不过她又不好作别的让人笑话,只好呆立着,乱想一通。
一会,小松从浴室出来,侍立于边,谦笑道:“莫小姐,一切准备好了,请进去沐浴吧,我在外面,有什么叫我就是了。”
莫琴进得浴室,见得浴池,竟比自家的大两倍,不由得思起当初设计她家浴池那厮说的笑话‘想是举国也没这么大的浴池了。’,狠得咬牙切齿起来。
沐浴出来,小松扶椅让她坐好,仔细地为她梳理吹干了头发,看了看表,见是下午四点多,便问她饿不饿。莫琴诸人中午一点多吃过午饭,现应未至饿,只不过男色倚身,这让她局促得要命,于是便点了点头。小松接而从边一小柜取出菜单,极是丰富,让莫琴随点。莫琴便随点了一个,小松便自出去了。
约十多分钟,小松便连连道谦说等得太久了,推餐车而来,莫琴吃了一点,说饱了。小松便道:“晚上六点四十五分会长她们有玩麻雀的节目,到时我自来叫你。现在你或休息或电视或上网吧。我在处事房侍立,有什么按那个钟叫我就可了。”说完就退出了房间。
待小松退出房间,莫琴连忙将房门锁住,按了按心胸,长长松了一口气。接而,便很仔细的对房间每一样物品调弄起来。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05 21:19:22 +0800 CST  

天外有天,只能这么说了。她很失落。

及到六点四十分左右,小松便来按铃引莫琴向二楼下去,出得电梯小廊隅转,见二楼与三楼又是极大不同,为透光故,走廊之右,墙壁除承力部分外,几乎全为有机玻璃大窗,由窗望出,东天抺满着残霞,仍可见后院,细致的草地上,散散的插着数把大阳伞,阳伞下的白圆桌,白折凳,这让人很容易就能想象出于其中晒日光浴的快意。走廊之左,都是大玻璃,大帘布隐着的房间,虽都有标识,但小松还是一一解说道这是健身房,这是乒乓球室,这是桌球室云云。
及行一会,便闻人声,小松停下道:“这便是棋牌室了,会长她们应该都在里面了。”接而开门引进。但见得一样华丽一样大红地毯的大房间内,中央设一雕栏高台,有一牌桌于上,台下四周又有七桌环绕,人嘛,每桌都有一小厮于旁恭谨立着,而贵妇们也早已列数在席了。
会长自然于中央桌中,见莫琴入来,豪快的笑拍着一旁空桌道:“快来快来,就等你了。”

吓吓,与会长同桌,地位昭然。莫琴暗爽了一把。

打的钱点数与坊间小赌相约,这让莫琴很是想不到。
局一开场,会长便立时目如登仙,神采如飞起来,先向莫琴道了几声‘不要让我哦,千万不要让我哦,这没意思,知道不?’,但见她嘴里吊着金嘴烟,吆喝着俚语甚至脏字,大手如飞,与牌如有杀父之仇般打得特别作响。莫琴一时云里雾里,不知应作如何表情,于是便环观了一下,但见其它桌的贵妇们亦粗俗的大声嬉笑怒骂着,全然颠覆了贵妇之风。
“哈哈,自然点,自然点,这里又不是那里,都是自己人,我喜欢热闹。”会长这话算是解释也算是引导。莫琴很快就转了过来,全情入局了。
热闹了一阵,会长大人仍觉兴头不够,道:“那个有腥笑话,说一个。”
席中有人道:“我倒是近看了一个极好笑的,话说,有一女子糟人强奸中,被人救了,女子放声大哭。救他的人奇怪:你这么恨那个强奸犯,干嘛刚才被强奸的时候叫得那么欢?女子解释当时的情况道:既然已无法反抗,倒不如转意去享受。”
哄堂大笑。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06 11:58:25 +0800 CST  
局开了好一阵,莫琴见得有一妇促会的干事这才入了来,这女人长得算漂亮,依稀记得好象是个当官的,好象也当得不太大,于是便和其它人一样随口打了一个招呼,不太注意了。这女人倒好,穿过莫琴,便直到会长那去了,先是与之耳语了一会,后便坐于其边,做起会长的牌局参谋来了。这会长好象也很受用此人,不时的交头接耳,又或同时大笑或是开骂。又一会,那人接了个电话,会长便又跟她耳语了一下,那人便离席出去了。又过约半小时左右,这女人又忽而的来,这次不光自个,还带来了个很年轻的女子,一眼看去就觉得长相还蛮可人的。

会长端详着那带了进来的年轻女子,停下了手中的牌,这时,莫琴正打得火热,见会长停牌,那里肯依,便连连叫她快点,会长不听,莫琴便推了推她的手叫她快点。
不料这推一推便出了事。但见得会长大人一掌击飞数个牌,脸煞时成肝色,目若瞪铃,鄙夷叨了一眼莫琴,尽露是吃人的凶光:“嗯!……以为穿得漂亮点就当自己是个主啦!懂不懂规矩呀!你!?”
场面立时肃静,莫琴被吓得面如死僵,一时不知何放。避而四顾,见贵妇们之脸已清一色换成宫仪式微笑。

在强权的面前,最好的保护色是奴相。幸好这个规矩,莫琴懂。

莫琴快速的将她那已升级至九成完美的宫仪微笑呈现给了会长鉴赏。在会长大人将目光由阴转晴重新移向那年轻女子的时候,莫琴几乎是出于本能的离席跪地,寻找起那数只失落的牌来。同桌另外两人,一旁侍立之小厮也很快机不可失的加入这一次的寻宝之旅。接而,牌桌上的众贵妇也适数动作了起来。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06 18:08:00 +0800 CST  
会长大人只是如孔雀开屏般,很自然地释放了一下权力的魅力。显然,这并没有坏了她的心情,转而,她再一次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小女子:
适乳细腰圆股,好生养。高约在168左右,淡雅素衣,纤手覆轻雪。长发肩落。面如玉削,有三分冰寒于上。眉似含怨,目又生情。于刚才发生之事,虽略有一小惊,然很快便静默自然下来。

好一个美人胚子。会长大人暗道了一句,不禁越看越发喜欢起来,但见她用足宫仪之微笑,笑成可爱状道:
“叫小娜是吧?还记得吗?我之前见过你哦。来来来,来姨姨这边坐。”

待巫小娜坐落,众人早已将失落的数牌如战利品般适数奉至会长大人的牌桌上。会长示意众人归位让牌局继续,又命小娜之母飞凤去准备晚宴诸事,之后,便一边与巫小娜聊天,一边打起牌来了。
说到之前唯一的那一次想见之事,巫小娜答她也还是记得的。会长颇兴奋问真的吗,巫小娜便实而不华地数列了当时见面的细节。不多时,会长问到工作之事,巫小娜如实答在省府贡城寻找成为歌手的出路,会长直说那很难的,并道为什么不回荆城来呢,‘回荆城来,包能为你找个极好的工作。’她这样说。巫小娜答自己还年轻,想在外面历练历练。会长狐起眼睛,笑说‘不会是因为有男的在贡城了吧?’,‘怎么可能。’巫小娜羞脸绯红,不能下答。

莫琴一旁兔依狮身,六魂未归,只觉分秒如年。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故,人生有八九成的时间得忍。

下来,牌又打了个多小时,期间,问话完后,巫小娜便自担起她母亲原来的角色,做起了会长大人的牌局顾问。但见她一语一笑,懂礼而知分寸,又让会长大人加了她不少印象分。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07 11:52:51 +0800 CST  
牌局完后,众人下至一楼宴会大厅共进晚宴。大厅广宽,几无所隔,吧台,卡拉OK舞台皆有,装修之豪华自不必说。壁炉前,有一椭圆大长桌于中横切大厅,长桌上,中燃明烛,两放西餐。桌两旁,列位贵妇包括巫小娜之母亲皆在席上。桌之中央首席,自然是会长大人在座,今天她好象特别高兴,赐巫小娜于其座侧进餐,并拿出了她珍藏的红酒来款待她的客人们。席初祝酒,但见会长大人高高的举起血红的酒杯,向列位唱道:
“四年一度市长选举又快举行,还望各位多多支持天章呀!来来,让我们为左市长干杯!!”
“不是左市长,还有谁能当得了这个市长呀!”众人纷纷奉迎着,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一旁都有小厮侍候着,它人只安静吃着便好了,只木飞凤一人总不能闲着,时时为菜上得慢啦,酒不够啦等等忙进忙出。
“你妈呀,是个辛苦的命。不过,我喜欢她――够积极。”会长大人这么对巫小娜说。

巫小娜注视着那一张张倒悬在杯光烛影中华丽的面具,心内禁不住由衷的更加厌恶起来。只不过,虽则如此,她的面上依旧是得当的微笑着的。

吃时过半,巫小娜上了一趟洗手间,回程过一隅的时候,忽闻得后面有人细叫道:“小娜小娜。”
叫人者是一小厮,名字叫丁青,为友人杏飞燕的第一任男朋友,长得很是的好看,曾把飞燕弄得一时生一时死的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彻底甩掉。其实巫小娜在棋牌室之时,便已认出他,只不愿理作这厮罢了。这番闻声知人,便回头很不客气的望着他。
丁青把头上礼帽除掉,以全相示于巫小娜,讨好的道:“我呀,丁青,认出来了吧?……哟哟,大美人就是大美人,这么年轻就能进这里啦,不简单不简……”
“扯什么扯!有话就说,没话就滚!”
“哟哟哟,这是美女应该说的话吗?”丁青慌而四顾,见无人,神色又转怅然神秘道:“她还好吧?”
“她谁呀?!”巫小娜明知故问。
“只要她过得好,我就安心了。”丁青几乎是梦呓的说了一句。
巫小娜一闻,真是打这厮的冲动都有了,摔下了一句“去死!”不顾而去。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07 21:44:59 +0800 CST  
七, 月下

晚宴罢,众贵妇便四下开车离开,木飞凤本还欲留下协理一下后事,不过,会长却示意她送巫小娜离开。
与会长,与干事们,与工作人员一一作别,巫小娜都配合着母亲机械的笑,的笑……但,当俩人一上到车,车一启动,母亲的笑容便很快凝得如水般的平静。两人目光照例不接,一路无话。

街的霓虹在巫小娜的瞳中流动,她莫然地,木然地希望自己什么也不要去想。

没有墙,隔了那么远时间的距离,我们又重新回到了那么近的距离。我们又是如此迅速的找到彼此最好的相处色彩。
你的那一套,我不屑一顾。我所有的对,对你来说也全都是错的吧?

就象今天一样,照着我说的路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是肯定非富即贵的。为什么她偏偏就不呢!?为什么她偏偏就跟我作对呢!?
这时的母亲越想越气。

木飞凤直接将车开到荆城最高档的服装店‘欧思嘉’,将巫小娜带进店内,交起双手背向巫小娜道:
“今晚表现得不错,送你件晚礼服,喜欢那件,随便挑。”

我是为了得到这件晚礼服,今晚才表现好的吗?我是你什么?工人?工具?
巫小娜沉默着望向那个熟识而陌生的背影,想着那个躲藏在背影里冰凉的臂弯在记忆中从来就没有抱过自己。一股怨恨不禁生出,眼又泛起了泪波。

见两个俱不说话,一旁的服装店侍者忙展开笑容,语若珠弹地的将那些华丽的陈列品一一介绍与两人……
才说一会,木飞凤便打断他,指着一件冷道:“好啦,就这件,马上给我包起来。”

将巫小娜载回自家楼下,母亲告诉一声,不回家睡了,便自行离开了。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08 10:23:21 +0800 CST  
满怀着如波杂陈的怨念,看着母亲的车远去得连声息也听不到了,巫小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举头上望,恰有一轮明月正挂在被高楼切割出来的那方天空上……

回到家中,巫小娜惊愕的发现,开着晕暗的座灯,父亲正半睡着枯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回来。巫小娜内心一阵感动一阵悲凉地,忙走过去责备着父亲,扶他进房睡好。下来二人又交谈了一会,无非是说些玩得开不开心之类的,俩人都避谈母亲。
回到自己的房间,巫小娜先给那个最惦念的男人打了数个电话,换来的却都是关机无应答。一股莫名的焦虑随着胡思乱想越积越重,后转而打电话给杏飞燕时,才说不了两句,就又哭了。杏飞燕忙安慰了好一会,不哭了,便对她说自己今天也烦。巫小娜问何事,杏飞燕说父母今天又为一点钱的小事吵闹了一翻,弄得很不开心。
“不过,刚才我妈过来,很严肃很郑重的再一次向我强调,要我以后千万别嫁给穷鬼。呵呵,真好笑,我妈那表情。”杏飞燕很快就转笑了起来,引得巫小娜心情也张开了一些。
“喂,小娜,今晚是满月呀,去不去咱们的秘密基地去晒晒月光?”
“哗,小姐,现在都十点二十七分了呀。骑车去至少也得半个小时吧?你不怕?”
“象上次一样,带把刀去不就行啦。啤酒你不用买啦,好啦,关机啦……沉默就是答应,我就知道你没意见,呵呵,这回真的关机啦,一会见。”

城郊南出约半里,汾河有一小支流,宽不过六七米,底积厚厚的细沙,水清且浅。堤植高高的一行白桦,一路渐密,向山而去。
巫小娜将自行车靠在白桦树上,在月光的乳辉中顺着草地向河边走去。此刻,秋虫鸣鸣,天地孤清,人心也不由得同化柔和了起来。
明月落入水中,幻成散乱的碎花。
见到杏飞燕的时候,她正立在水中,身作微顷,似已微醉。她向巫小娜高高的举起啤酒,脚已作逃跑状:
“来呀,看你能不能捉住我。”
“好呀,你等着。”巫小娜加快了脚步,入水逐去。
踏破流静的河面,冲破黑暗中的宁静,她们欢笑着歇尽全力的在水中疯狂的追逐着。似在奋力的冲破人的囚笼,砍断一切牵绊的枷锁,好让青春的激情回到最初的快乐。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09 01:03:07 +0800 CST  
“我亲爱的母亲,没有金钱,我只看到月光与泥沙。”杏飞燕高叫着扑倒在水中。巫小娜则弓着身在一旁笑着大声的喘气。
杏飞燕回到岸边,倒了半罐啤酒,将酒罐握在手中,当是咪,跑回水中央:
“下面请贝国第一女歌手巫小娜小姐请大家演唱。”
巫小娜接过酒罐,在杏飞燕的掌声中,忘情的唱了起来:
“花中开
花中落
任君一往深情浓似海
都作流水
错错错
……
明月归
明月何处是家里?
爱我的人啊
你就在这里(原句:你在那里?巫小娜指着杏飞燕,改了此句。)”

杏飞燕坐在水中,忘情的鼓起了掌:
“再来,再来。《飞燕》,我的最爱。”

“南来飞燕
裁剪三月
我来歌唱
不为高厦
只为春来
…………

回去之前,二人背对着立河中浣起各自的湿衣。杏飞燕忽然思有所感地问:
“娜,你说人为什么需要朋友呢?”
“嗯,嗯……为什么呢?”巫小娜苦思而无法回答。
“我也是忽然想到这个问题的。是呀,为什么呢?……爱……‘爱’这个答案怎么样?”
“好象很近了,但又还差点什么,究竟是差点什么呢,又说不清楚。”
“哈哈,就当是答案是‘爱’吧。来来,接受朋友爱之吻吧。”杏飞燕可没耐心再想下去。
“我不是同性恋。笨蛋。”
“来嘛,就做一会同性恋。”
……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09 14:10:21 +0800 CST  
已是零时十七分,才踏入家门,巫小娜就明显的感觉到原本的好心情马上转灰了起来。待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睡衣,打开手机,她发现,那个一直期待的男人一共给自己来了六次电话。
回打对她来说自是不可能,于是她就开着灯,困倦的抱着睡枕躺在床上等那第七个电话。
后,先是杏飞燕的来电,再下来才是那第七个电话。
当那把沉稳而充满镃性的声音在孤寂的夜中响起,巫小娜的世界一下子如春暖花开,她迷恋这个人,她迷恋这把声音。
他先是道了谦,原来他们公司今晚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故而才耽搁巫小娜的电话。
“哎呀,刚才还困得很,累得很,不知怎么的,一听你的声音呀,我就又精神百倍起来啦。”那男人说。
“当真?”巫小娜笑着撒起了娇来。
“百分百当真。我发誓,如果我候君悦说谎,出街马上就被车……”
“别乱说。”
“是了,昨天,我去了一趟通州,给你买了一条项链,看你喜不喜欢?”那男人在视频里向巫小娜展示起一条骨雕项链。
“哗,好美,好美,我现在就要。”
“我的心肝,现在什么时候了?你在什么地点?我能飞过去吗?”
“呵呵,逗你的,笨蛋,你傻我还不跟你傻呢。是了,富源大街去了吗?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件衣服不知道有没有进货……”
“哎哟,我的大小姐,你指示的事我能不紧跟着吗?……”
……

幽夜如兰,弥香久留。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09 18:12:15 +0800 CST  
八, 双庙 国祭日

第二天凌晨六点半,天未完白,巫小娜换上朴素的工作服,便来到了米店。铺面前,昨晚早打过招呼的七叔与中叔已坐在石凳上边吃早餐边拉着家常了。
大家见面,互礼了一下,巫小娜转而将目光凝视着紫荆花树上那些风车。晨风中,它们就像是一张张笑扬着的面:要努力的转动,要努力的幸福哦。

好吧,开始好好努力工作。
巫小娜做了一个震臂的动作,然后将铺面的门打开。

……

九月十八日,今天是贝加王国的国祭日,市以上各级政府照传统要到地方的双庙去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以示敬神,敬天地,祈求国运昌隆。
有必要进一步说明的是:贝加王国的国教叫‘元教’,创立者便是贝加王国的第一位帝王贝加一世。历史教科书上说,贝加一世创立元教,建立了贝加王国。随后,贝加王国在各地方建立了祭祀元帝的‘元庙’。与其它宗教一样,元教一样教人行善积德,有着天堂与地狱。但它又有自己的特色,那便是要义里最著名的‘归魂’与‘破魂’,说的是生死的大事:贝加人的死后,必定要进行火葬,死者如没犯重罪,骨灰一般都将洒放入元庙里被称为‘源’的池中,若能通过神的最终审判,则灵魂将重归于天堂,以待重生,此之谓‘归魂’。而犯有重罪死者,骨灰盅将被投于称为‘破魂石’的石上击碎,则此灵魂将向于无尽黑暗的地狱,永不苏生,此之谓‘破魂’。
元庙里原本只供奉着一个神,那就是就元帝,又或不敬的说是贝加一世本人。后至罗伦大公仙逝前两个多月,忽然元帝多次托梦与他,说是要他掌管人间的战争与福禄,于是,他便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于是,很快,所有的元庙贡奉对象也便多出了罗伦大公神像[后来,人们习惯称之为‘附帝’]。于是,后来,元庙也便改称为‘双庙’了。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09 22:47:26 +0800 CST  
荆城市的双庙在城北约三公里的狮山山麓处。主体为木材殿式结构,主大殿长八十八米,两则有各职精舍数间,同主体用木廊相连,建筑所围成的中庭则铺上细沙,沿上遍植松树,作万古长青之意。
今天上午,所有的政府部门皆不办公,在职人员加上各阶层代表一千多人全来到这双庙里了。人们跪坐在中庭的细沙上,表情严肃,在监官的注视下,纵有细语而不敢出。而四周,则彩带飞扬,旌旗飘飘,令得场面更显壮严肃穆。
这边,在被称为‘净间’的精舍里,全市的六十七位议员则在这里进行了沐浴更衣,换上了各自的爵位仪服,然后碎步而行,由礼官引向主殿。
主殿内,神仆们围着双神像环坐着,在主事的引领下,吟唱着圣颂之歌。虽诸事已备,早已设好六十七个蒲团,然,只有一个首席领拜蒲团,就是这个首席领拜蒲团,为近年的祭祀都带来了麻烦,事因,左市长(48岁)总与全市最老最资深的议员步子爵(73岁)为这个首席互相推让好长一段时间,每到这时候,两旁各人又都不知应该劝谁,皆只好表作恭敬的于一旁内急着干等这一出‘贤让’的结束。
这一年的这一次,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左市长与步子爵互让得差不多都要打起来了,‘贤让’依旧没能结束。这时候,旁立有人趋步而出,左市长一看,知此人乃来任已一年多的毕非然(41岁)副市长。
但见毕非然上前礼揖道:
“两位上官推让了这么久,推让的无非只是一个十数分钟的职位罢了,既然是这样,为求下来的祭祀能顺利进行,不如就由我来做这个丑人,逾越为之吧,好不好?”
左市长闻言哈哈大笑了数声,转而对步子爵恭道:
“我没问题,步老以为如何?”
但见步子爵面呈灰白,狠狠地刁望一眼毕非然,哼了一声,自到一旁的蒲团坐去了。左市长跟着也很自然的坐到一旁的蒲团上去。毕非然跟着便小心趋步坐到了首席蒲团上去。跟着其它议员便一一入座。
拜祭在礼官的言引下,由首席的毕非然引殿内殿外的千多人九拜神灵,九拜天,九拜地,顺利地进行着。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0 11:26:34 +0800 CST  
拜祭结束,各议员从大殿出,列席环坐到大殿前的讲台后各座上。下来,便是由不二人选的左市长向人们作荆城市一年的工作报告。

在刚才整个拜祭过程,左天章脑里都是毕非然的影像与毕非然说的那句话。

那恭敬的头颅下的面应该是笑着的吧?
要来的始终还是会来的。
来吧,如果你够斤够两。

左天章有个习惯,每每过分紧张或激动时,左手拽住衣物,能有所消除。
现在,他的左手渗着汗,将仪服拽成一团。
他从未有过的那么想到那个对着千多人的讲台上去。那个只属于他一人的战场。

待礼官言毕,掌声骤起。左天章一带微笑,傲然而起,稳步上到讲台。他先是缓慢地用猎视的目光环扫过他能看到的一切。

啊!和光日暖,旌旗猎猎,天地最期,正好。

“今日。双庙台前,双神庇祐,天地庇祐。和光日暖,又是一年最好时节。”

语调对,节奏对,字字铿锵有力,落地有声音。
这个开头很好。

“回观上一年,在市政府与人民的努力下……”

还是一样的好。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0 18:36:46 +0800 CST  

楼主:五雁风

字数:155079

发表时间:2017-12-26 05:23:1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31 15:57:03 +0800 CST

评论数:318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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