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旭日悬河》(予你以未闻之芳华,予你以一整个世界)

九,修罗 纯粹之瞳
当天下午,荆城市各政府部门上班的时候,有人闯进了检察院的大门。
来者是本市盛源煤矿的老板定风北。但见短少精悍的定老板气急败坏,一连扳倒了大门的两个警卫,直往里闯:“有没有真正管事的!找个管事的来!!反了天了!!”
门口询问台的小姑娘为职责故,带上纸笔,跑着与警卫跟了上来:“先生,先生,来访登记。”
“你是不是管事的?”
小姑娘为恶颜所惧,一时哑言。
“不是管事的,你来干嘛!!啊!!”定老板将递上来的纸撕得粉碎。

定老板继续越来越放肆地往里闯,警卫看他这行头,也不知是怎么一个恶主。都不太敢动粗,只好在后面边拦边跟着。
这边,定老板正要推门找人。忽听得背后有人断喝一声:
“定老板。”

定老板手松开门把,没开门了。转身望去,见得一女检察官,盈笑着面望向自己,样子极漂亮。而他则并不认识她。
“你是管事的?”定老板的怒气已降了三分。
“你跟我来。”那女检察官如是答道。

定老板乖乖跟其来到一室。女法官将门关上,轻松的问放糖几分,为其冲了一杯咖啡。

定老板将左脚架于右脚,弓着身,抽着烟,整个身体随右脚的颠动而颠动着:“你谁?什么官呀?”
定老板头不望人,口气虽还硬,怒却是已降了下来。
“我叫木飞凤。本检察院资料室主任。”
“才是个什么主任呀?你……这事你不行,得找正院长才行。你帮我找他来。”
“定老板,看着我……是……定老板,我好歹也算个主任吧?要我找正院长,也得让我知道个事情的大概吧?你说是不是?”

定老板将一纸诉状拍在台面上。
木飞凤取之观阅。见得诉状上一一罗列着定老板的公司如行贿、偷税、使用童工等十数条罪状。最后的署名有在荆城在职七个月的力新正检察官与在荆城任职已二十七年的啬吹副院长。

见事态颇重,木飞凤便安顿定风北道:“嗯,这事真颇严重的。定老板你稍安勿躁。我这就把正院长给你找来。”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1 11:59:41 +0800 CST  
接下来,木飞凤过隔室给了院长一通电话。不多久,正院长居正居子爵来到。院长到,木飞凤自然见趣而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将事情电告了毕非然。毕非然一言不发听完,这样说:“能翻江倒海自然不错。不能,也可以用这枝竹杆测测水有多深。”

下午四时三十六分,木飞凤接到市长办公室电话,说左市长要见她。飞凤便很快弄了一些相关定老板这事的资料,于五时左右在政务主楼十三层第一次推开了左市长办公室的大门。

八十八平方的办公室内,装修雅致而简约。最令人注目的是中央那盘长相极好的水仙。

左市长在那张宏大的办公桌之后站了起来。他温和地笑着,那笑完全削除了地位应有的严肃,甚至让人看出了一分天真的意味。他久久的望着飞凤而不说话。

不是想像中的那个样子?下来,会怎么样?
木飞凤恭卑笑着,心莫名的紧张而激动。

“其实我很久注意你啦。在很多次会议上。”左市长说话了。
哦?
“你的眼神……不同别人。”左市长继续说。
哦。
“那种眼神很强烈,像是在找寻着什么……你掉什么东西了吗?”左市长笑得很天真,望着飞凤的瞳,象是要在里面找出什么东西来。

木飞凤不知如何回答。故没有答。

“你和毕市长一起调到我们荆城来,也有一年多了吧?”
左市长用随便的口气说着,边将覆盖着东墙的帘布打开。

夕阳的辉光透过落地玻璃进映,将整个办公室的物人涂上重重的金色。
楼房、街道、车、人一一呈现,静动在深沉的雾色黄昏之中。
整个城市就如玉荷包里掏出的金蛋,辉煌得让人迷醉。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1 17:00:50 +0800 CST  
左市长缓缓地走近窗前,无限深情的望着眼前的景物:
“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经来到这里十三个年头了。”
“我来到这的时候,还没有这东面的工业区,南面的南山区,它那时候就象是一只被抛弃在沧海中的枯舟,城市面积不到六十平方公里,街市陈旧,人心涣散,整个城市也找不到一间好的企业。”
“现在,你看看它。一点一滴,一点一滴的长大……已经有了二十四家大营企业。工业区有了,南山区也有啦……一百二十多平方公里,比十三年前翻了一翻。”
“作家有作品,画家有画作。这十三年……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这十三年,我又何尝不是在一点一滴做着这样的一个作品,画着眼面这一副画。”
“现在,就算我出差了,在外头才几天,魂儿也总会挂着,那些规划怎么怎么啦,那些项目怎么怎么啦……”
“这是我的城市……至少,它现在是我的城市。”
“我知道外面有这样的说法,说这个城市盛荣的地表之下流的都是黑水……试问?翻开历史,有那一国那一朝那一代的盛荣不是先在黑水河上建立的。上上下下,有那一张不是要吃饭的嘴?你不给他们鱼,不给他们肉,他们能跟你一条心,跟着你干?那些个只会磨磨牙,说说风凉话的所谓清流们,这数十年,他们能为荆城都做得了什么?”

“不够。”木飞凤打断了左市长动情的话语。

不够?什么不够?
左市长停下了话语,望着木飞凤。
这个漂亮的女子,虽人到中年,却依然保养得是如此之好,见得她彼得一头利落的短发,褐红色的制服恰好地将她高耸的胸部与蛮腰突削得线出灵犀,在夕阳的辉映中,她就如秋天中红透了诱人的苹果。她的面写满着成熟的自信,沉着而坚定。她的瞳仿佛能穿透人,已看到她想要的青空。

“野心。你的野心还不够。我听过这样一句话:名政治家的野心应该在无限远的青空。”她这样说“以名利驱动,就算掉弃了一切,也执念向往的无限远青空。”
她详细的了解过眼前的这个男人,认为以他的政绩,约在五六年前就应该可以升调到省里去。

“哈哈哈……”左市长开怀的大笑了,真正的开怀大笑。但他很快止住了笑。
“中国的佛教里有一句话:云在青天水在瓶。这真是一句有着无数层深意的哲语啊。我所理解到最深层意思是这极可能就是佛教的最高理想:天地万物,各安于自己的行迹,彼此互不相扰,就这样静静的,就可以了。无可否认,这是美好的。但,这现实吗?狮子怎么能与眼前的羚羊彼此互不相扰,就这样静静的呢?”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1 21:22:08 +0800 CST  
左市长缓缓的走近木飞凤,认真的对她说:
“人说普通人一张皮就可以了,而政治家得要至少十张皮才能包得住自己……对着你,我现在是一张皮。”
“所以,我现在也是一张皮。”木飞凤回道。

左天章将手轻轻的拍拍飞凤的肩,然后故意让手一滑,指便顺着飞凤背部的曲线滑将了下来,至腰未方抽离。
“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随便的人。”他说。
木飞凤并不知道他是不是个随便的人。

双方忽然死一般的静默。皆心跳加速起来。

就算你的心现在已应允了,你的口也不能应允。你不能让他觉得你是个随便就可以出卖自己身体的荡妇。
“市长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左市长若有所失的摆了摆手:
“哦,没什么了。你走吧。”

厮夜,木飞凤回到创新路48号别墅群,她的另一个家。沐浴过后,抹干身子,吹干头发,她小心翼翼地登上体重计,闭目探头一看,43.4KG,对于一米七一的她,这个结果显然让她满意。接着,她又立在大浴镜前面,几乎是一寸一寸的审视着自己的身子。得再要加强一下煅练才可以,最后她得出这样的结果。

如果身体可以作为一把剑,必要的,得要将这把剑极尽的磨得铮亮。

她不吸烟,她不酗酒,因为这些东西确实影响健康。
她倒了一杯橙汁,开着桔黄色的台灯,开了阳台面的所有门窗,坐在里屋的沙发上。
入夜了,天很凉,风很大,将卷拢起的帘幕也吹得四摇八摆起来。天没有星,城市的灯就如天下的星,更如地狱里的火。

“天地创造吗?”望着城市,想着左天章那些话,木飞凤喃喃的说。

风暴能吞没世界,但,没有风暴世界将很难有所改变。
下来必将有一场巨大的风暴。可以选择逃避,但逃避决不是海燕的性格。
风暴只会朝向一个方向,而现在的你似乎有了两个选择。

木飞凤兴奋、焦燥。她的心中就如装着一个汹涌的海。
这种兴奋、焦燥直接加强了她对性的欲望,在她的脑海甚至浮现了数个妇女权益促进会那些小厮的身体。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2 11:50:55 +0800 CST  
恰这时,听得屋的大门开了,有车进了来。木飞凤随即将灯关了。
进屋的是毕非然,他开门进屋,正欲探手开灯之际,忽有一人将他从后抱住。惊愕之下,他大叫了一声:
“谁?!”
听得一女子‘咭’的笑了一声。毕非然探手过去,即触到了那个熟识的身体。

随后,他们互拆着衣服,疯狂的吻了起来。

在最后一件内衣停留在空中的最后一秒,他们找到了床。
毕非然将女子按倒在床上,女子反身却将他按在床上。
毕非然分明的感觉到这个女子正以从未有过的热烈吸吮着自己,她疯狂的动作着,事事占据主动,大声的呻吟,如水蛭一般贪婪的吸食着快感。

她仿佛在啃食着毕非然……

完事之后,木飞凤分明的感觉到自己远尚未完全的得到满足,她的胯下依旧有一个海,海之下更是有一个无限渊深的洞……

久久,毕非然才缓过气来:“你今天去那人办公室了?”

“嗯。”
“都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问了那矿主的一些事。这些事你都知道的了。”

毕非然沉默了一阵:“火要烧起来了。而且要越烧越大。这里我以后也要少来了。你也要尽量小心。”

飞凤听完没说什么,即转身钻进被子里,吻着他的身体,抚弄着他的命根,以祈它能再一次苏醒。

“小贱人,你难道还真要吃了我不成?”毕非然翻身将女子压在了身下。
……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2 22:13:53 +0800 CST  
十, 从未被放弃的希望

米店重开张的第一天,一早上,要联系进货,又要联系之前的主顾,还要帮忙上货、缷货,巫小娜可以说是忙得不可开交。幸好杏飞燕及时过来支援,到下午的时候,工作就变得轻松好多了。而工作一轻松下来,杏飞燕就开始傻瓜,她先是坚持要将米店改成‘双美米店’,在巫小娜的坚决否决之下,她便对每一个进铺的客人都礼唱道:“欢迎来到‘双美米店’”,害得有些客人自以为有变,退步抬头观店的牌面,结果又总是大家都乐得笑声一片。重开张初日,生意自然不及之前,见此,杏飞燕接着又主动出到铺外,对着并不多的行人耍宝大声拉客。巫小娜坐阵店内,笑看着这个可爱的朋友,除了自愧不如,她又还能做什么?

第一天的生意只有平时的六七成,忙活了一天的杏飞燕很是的失望,接着又乱七八糟的出了很多馊主意。巫小娜就笑着对她说,这已经是很好了。
晚上,回到家做饭的时候,父亲对结果也极是的满意,给了很多鼓励的话。

第二天照例开店,杏飞燕照例过来帮忙,把她前一天的所谓‘美人计划一’、‘美人计划二’……一一实施,照例弄得大家极是的开心。

黄昏之时小计一下,今天的生意额已回到之前的样子了。大家都很开心。就在杏飞燕与店员一一击掌,要巫小娜去买几支啤酒回来庆祝一下的时候,倒是发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有一个约十岁左右的陌生小男孩忽然的气喘吁吁出现在店门口,显然是跑来的。米店客人多是成人,童客本就罕见,而且来的还是一个气喘吁吁的童客,这就更叫人奇怪了。一时间,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这个小家伙。这个小家伙脸‘噔’得一下更红了。
杏飞燕走了过去,低下身来对男孩说:
“可爱的小弟弟,来,告诉这世上最美丽的姐姐,你要买米吗?还是要订米?我们什么种类,什么价位的都有哦?你如果提不了,还可以有专人送到你家哦。”
小男孩并不理会杏飞燕,而是‘咚咚’大步流星的走到巫小娜的面前,涨红着脸,一语不发,将手中的一封信双手紧握着伸给巫小娜。待巫小娜云里雾里的才接过来,那男孩就飞一般的转身飞跑,窜出店去了……
杏飞燕与巫小娜等都忙跟出店外,看着那男孩安全过了马路,在行人中渐远,隐去了,俩人这才回来打开信封。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3 11:46:08 +0800 CST  
信封里的信纸透着着梅香,上面写着一些字:

过去的时间里
我从未放弃过希望
昨天的早晨
又看到那些旋转的风车了
这一年的紫荆开得正盛
又见到你了
真好

看了两三遍,杏飞燕抢过信纸,将之反过来,结果有些失望的,她并没有找到其它的文字了。

巫小娜这样的猜想着:
文字当然不会是那小男孩写的,那么又会是谁呢?
文字是美好的,与纸一样,透着梅花的香气。
文字的主人是神秘的,他或她身上或也有着梅花的香气。

杏飞燕很认真的看着这些文字,有些花痴了,最后她断言,写这文字的一定是个超级有男人味,超级有才华,超级有钱的美男。
巫小娜本还在思考着,听得杏飞燕如此一说,她就乐了:“你这叫分析吗?我看呀,顶多也只不过是个无聊透顶的家伙罢了。”
“咦咦咦,老实交代,你认识这人的,是不是?”
“不是。”
“还不老实,你认识这人的对不对?”
“不对。”
“不招是吧?不招打到你招。”
巫小娜慌忙走避:
“我老实,我交代,我是真不认识这人呀……别别别……我对天发誓,总可以了吧?呵呵,小姐,注意形象呀,我们还在做生意呢。”
……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3 18:09:54 +0800 CST  
十一,刘丽娟的生日晚会

当晚,饭罢,为参加刘丽娟的生日晚会,巫小娜在房间镜前试晚礼服,为爱美之心故,她忍不住还是将她母亲送的晚礼服取出来试穿了一下,想不到,这一试,若玉露逢金风,立时将自己的妸娜身姿涨显得玲珑水若,芳影自迷起来。
下来,她又很不服气的试了余下的数套礼服,但与前者相比,河溪自现,皆相差还真不是一般的远,最后,在惊服于母亲的审美目光中,虽有点不情愿,她还是穿上了最好的晚礼服去参加刘丽娟的PARTY。

今晚的杏飞燕穿了一套很是淑女的黑色晚礼服,配了一个白色的包包。当她在会合地点碰到巫小娜的时候,立时作惊遇天人状道:“果然,巫小娜是不可战胜的呀!”淑女的花痴了好一阵。

刘丽娟的生日晚会开在中心道7号光明大酒店的一个七十多平方的包间里。中心舞池,周围数桌,水酒果物足备,徐辉自然来了,丁青也来了,男女宾客约二十数人,食、谈、舞、坐,不一而足,场面好不热闹。
巫小娜、杏飞燕到的时候,男宾们皆停忙而侧目,认识的问好,不认识的找人介绍,不多时便将二人围成了一团。
一改之前活泼仪行,杏飞燕与众男宾一一礼谈,若女皇幸临状,仪态极是的高贵。此,不禁令巫小娜侧随在她身旁,如看表演,时时发笑。
“注意仪态,注意仪态。”杏飞燕认真提醒着巫小娜,但巫小娜那里肯听,只是偷笑个不停。

“呵呵呵,你们呀,今晚的主角可是刘同学哦。都忙各的去吧。”
杏飞燕领着巫小娜分开众人,上前拥抱了刘丽娟,握着她的手,送了礼物,真诚的祝福了她,接而与她及各女宾攀谈了起来。来者多是旧日高中同学,而飞燕高中时又做过班长、学生会副会长等职,与众女生的表面关系都是极好的。故女同学们见她及小娜如此受宠的,也不太嫌,一班旧时同学的,拢在一起,相谈极欢。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3 23:13:10 +0800 CST  
徐辉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表现机会,故意稍冷落巫小娜,对杏飞燕又是端荼又是递水的,唯恐有一事不周致。而杏飞燕则对他暖一阵,冷一阵的,更是让他费尽了混身的解数,就差向杏飞燕跪下来,用舌头去擦她的鞋了。

丁青侧于远远的桌,虽与人相谈,却时时的侧目望向杏飞燕。
杏飞燕侧连望他的力气也节约了。

吹罢生日蜡烛,吃罢了生日蛋糕,PARTY接近尾声,杏飞燕、巫小娜为推掉那些找跳舞的家伙,二人远远的避在一角,散散聊着,只等PARTY结束。正聊着的时候,忽见得大厅门外有三十多个西装客推门便闯了进来。众宾客看这阵势,俱惊,拢危坐而不敢声出。徐辉倒还算有种,见及此,就要来护杏飞燕,不过才动就被西装客拎到了一旁。

“都坐好,没事的,别乱动。”西装客们如是说。

众西装客为首者身高约一米八三,体格槐梧,身彼风衣,光头,右耳还戴着耳环,面目掩盖在大墨镜之下,叨着燃烧的雪茄,一一猎视着众人。
最后,他锁定了杏飞燕、巫小娜二人,向她们走了过来。
他先是指了一下杏飞燕,再拍了拍邻桌的一张椅子,示意其坐过去。杏飞燕并没有听从。他也不理,就拉了一张椅子来,以一个潇洒的落姿坐到了巫小娜面前,横身托腮,隔着那巨大的墨镜,上上下下,细细的打量起巫小娜来。

这一看足足看了五分三十六秒。
这一过程,巫小娜颤抖着,以怒目回敬他。

“叫巫小娜是吧?”墨镜男问。
巫小娜并没有回答他。墨镜男也并不理会,起来就走,不过,才背身一步,好象又想起了什么,又回坐椅子上,再作横身托腮状。

又过了二十一秒。
“酷吧?”墨镜男又问。
我的妈,这家伙也太顷奇了吧?巫小娜不由得‘扑’一声笑了出来。
墨镜男显然还迷恋在自我状态中,但见得他对巫小娜露出数个很是洁白的牙齿,咧了一下嘴,再用原本托腮的手做了一个自认为很酷的再见手势,接着就带着他的那一大班人离开了。

“谁呀?”
“这样子的。是谁呀?”
待那一大班人离开后,回过魂来,众宾客纷纷互问。

“我在万乘娱乐城见过他。左天豪呗。”
“左天豪?他就是左天豪?”
“妈的,有个市长的爹就这么横?”
“我的妈,你还不懂。这外面都说了,这荆城呀,白的他爸管,这黑的他妈管。荆城都成他们家的天下了,还能不横?”
“小心说话,小心说话,没准他还会回来呢。”
“我怕他什么,这国家还有国法呢?我看呀,这班狗娘养的迟早没好下场。”
“小心说话,小心说话。”
……

“左天豪,你认识他吗?”杏飞燕问巫小娜。
巫小娜摇了摇头,但很快就想了些什么:“不过这混蛋的妈,我倒是见了,就在前两天晚上。”
“噢!我的天,今天的奇事怪事也太多了吧。”杏飞燕心有余悸,说了这样一句话。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4 19:50:48 +0800 CST  
十二,清流的挽歌

这位找煤矿老板定风北麻烦的力新正检察官套用毕非然的话就是:‘看来这家伙够认真的。’以木飞凤知道的情况来看,这位才来荆城七个月,现年三十二岁的检察官并不是混官场的料。这人好酒、张扬,常以‘清天’自命,喜与那些不得志的所谓‘荆城清流’们吃喝、厮混。闻说其之所以被调任荆城,便就是因为自大被人排挤之故,不料这才来荆城不到一年,竟死不改悔,以正义之名好几次把一贯‘顺当处理’的案件搞到‘公然抗上’。只不过,每一次这样的抗上,一抗到圆通的检察院院长居子爵的办公桌前,力新正就只剩下嬉笑着检讨的份了。“这样折腾有什么好处,这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可能也有很多人与木飞凤有相同的看法吧。
听毕非然说,这次事件的起因是力新正据说已摸清了荆城的全部黑幕,但又苦于无法打开缺口,于是就看中了这个粗鄙的暴发户、乡下人定风北,试图以一纸诉状恐吓他供出内里的黑幕,以图下一步。
法律规定,检察院提出的诉状是必要检察院正院长署名同意方能正式生效的,但力新正料想居子爵是绝对不会在上面署名的,于是就找了啬吹副院长。这个啬子爵在荆城检察院混了三十几年,七年前,在预知前任正院长快退休的情况下,忙不惜血本,弄了个子爵头衔回来,就等着接班,不料,与前院长才假泪作别,就得要真泪接受这个‘空降’来的闻说是省某重要人物血亲的居子爵作正院长这个事实了。下来日子,啬子爵眼看着自己年年白发新,位上新人成故人,坐正遥遥无期,于是便日渐愤世嫉俗,自命清流起来。力新正与其素有交往,这次,找上门来,用其一贯的激情四溢陈说着自己的计划是如何如何的完美,如何如何的日出新天。
“我敢担保,与这些黑幕骨肉相缠的居正倒了,而你却因此案立下大功,下来,这正院长不是你,还能是谁人?”料是力新正这句话,真正触到了啬子爵最敏感的那条神经,起了作用,让他毫不犹豫的在诉状上署下了自己的大名,盖了自己的大印。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5 11:55:10 +0800 CST  
下来,力新正握着这一纸离生效只差半步的诉状找到了定风北,料定定风北不能看出诉状的破绽,按他的计划,先让他看诉状,再用重刑来恐吓他,然后再施恩说有省上面的意思,让他供写黑幕材料立功,可放弃起诉云云。

定风北果然看不出诉状的破绽,但见其极认真的一字一条的读着自己的罪行,面如死灰,汗如水出。力新正与其独对于室,镇静看着,只等其看完,以进行下一步,不料,当定风北看到啬吹的署名时,就忽然的暴发了:
“我X你妈妈的,都穿一条裤子了,还要X死我。他妈反了。”
定风北暴起,一脚将跟前的椅子踹得老远,握诉状就朝法院而去。

力新正忙作补救,劝其坐下来再说。但定风北那里肯依。

“就是皇帝现在要绞死我,也要问个明明白白,别他妈冤死了。”定风北这样说。

力新正彻底僵场,没有了办法。然后事情就闹到后来定风北大闹检察院那一幕。
后据力新正一调查,才知虽可能不多,但早在几个月前,检察院的数个最高层视察完定风北的盛源煤矿,听过其介绍后,便都在里面添了股。
下来,愤怒的力新正将啬子爵可能去到的场所,所有可能电话打到爆炸,也找不到其人。最后,去到啬子爵家,就要往里闯,当然是被家仆挡了出来,他就不顾体面的在街上痛骂啬子爵害了他,是敢做不敢认的贱种等等,引起了围观。

料这力新正这时也算是疯了,下来,在居子爵的办公室前,他也不再是贯例的嬉皮笑脸、唯唯诺诺,面对着气得铁青,手指点着力新正,就是说不出话的居大院长,居然力指其罪状,知法犯法,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并声言要到省法院把荆城的这些黑幕一告到底。

后毕非然收到了力新正的一个电话,想是其人已处于酩酊大醉中了,口出糊话,说什么自己把自己给废了,说什么自己只是不想对不起自己最初的理想之类的毫无逻辑的话,最后居然还求毕非然救救他。
毕非然安慰了他。
毕非然当然不会救他。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5 22:12:51 +0800 CST  
后,力新正果然是去了省法院努力上访。只不过,这种努力换来的只是省某高层给居子爵打来的电话,骂其无能,说是省里正研究着首相府发下来的关于在各省加强民协监督政府施政事宜。
“怎么养出了这么不成熟的狗,这不是给事情添乱吗?”此高层如此说。

后,这力新正居然也还回到了荆城接受处分。想是这居院长见其态度不错,样子可怜,居然就发了慈悲,说什么‘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只把其分到某镇做了个最底层的普法员了事。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6 00:23:06 +0800 CST  
十三,山前路一号 岚渡
刘丽娟生日后的第二天,杏飞燕便离开荆城,到遥远的红川省立大学上学去了。
与好朋友依依别后,巫小娜再次回到自己的生活。从她的童年,在外婆家生活的那段日子开始,她就是个爱整洁的,勤快的人了。如今,家里,店里都被她处理得井井有条的。父亲的病好转了些,笑容也多了起来。店里的生意额在增长了一些后,也平稳的前进着。如果省略那个极难见上一面的母亲,那个不安好心的弟弟,一切看起来,似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倒是那个遥远的叫候君悦的男人让她很是的挂心与不安,在静下来的时候,她老想打电话给他,但她也知道他总是的在忙。在原来的计划里,她本是准备回荆城一个星期左右便折回省城去的,但每当她有这样的念头时,面对着父亲,她又总提不出来。
再过一阵,再过一些些时间便好了,她只好这样的安慰自己了。

某日下午,店里的生意照例的少了下来,秋天温和的阳光折落在大街上,风清爽而疏朗。门前的紫荆轻摇慢荡,偷偷地孕育着新枝与蓓蕾,散散地落着叶与花瓣。而树上面的风车们,向着风来的那一面,依然的张扬转动如故。
铺面内,七叔送货出去了,中叔则坐着一张小凳上,靠着旁边的米袋打着盹。巫小娜就坐在更里面的柜台上,支着头,悠游的看着铺外流动的光与影。
忽然,听得‘咚咚……’一阵急步声惊破了宁静,上次见过的那个小孩又出现了,才一会功夫,便见得他立在巫小娜的面前,额上渗着细细的汗珠,面依旧是涨红着的,嘴依旧是嘟着的,一声不出,便双手递上一个信封。巫小娜才接转,他便急回身往外跑了。
“等一下。”巫小娜连忙对他喊了一声。但那小孩似没听见,依然的是往外跑。只不过,才到门口,便被中叔一手抓住了。
“别弄痛了他。”巫小娜忙走了过去。

巫小娜将那孩子引到柜台前,从里面取出一块巧克力递到他的手上,教他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拍了拍他的头,笑着对他说:“等一下,就等一下下,好吗?”
小孩没说什么,低头便吃起巧克力了。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6 12:50:36 +0800 CST  
巫小娜将信封掀开,信纸依旧是那一种信纸,梅香依旧是那一种梅香。
信的内容写着:

我一直躲藏在光明的背面
与时间,与那么多的人,与那么多的事擦肩

事实
一年零九个月前的那一具风车
在我彷惶、孤独、失落的无数个夜
它总是将我燃亮
它总是在我的世界里希望的旋转

愿我
将所有自卑的、懦弱的、叹息的、欲望的、灰暗的
都放到太阳底下去彻底的煅烧
让它们都化为烟烬
只是为了有一个最纯粹的、最洁净的、最光明的、最勇敢的灵魂
去敲响
通往你世界的门

翻过信的背面,上面也有字:山前路一号 岚渡
山前路便就是米店望出的十字路口对面马路,或为清晰计,信背面文字的下面还画了个小地图,标出米店与山前路一号的位置。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6 17:28:30 +0800 CST  
巫小娜再次翻到信的正面,细细的又读了二遍信上的文字,怅然若失于那些文字之间:会是个怎么样的人呀?
接着,她从柜台中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上:找时间,我会去拜访你的。
装进一个信封里,看那孩子已吃完了巧克力,便将信交与他,让他走了。

待不久,七叔回来,又轮到中叔送货出去后,巫小娜便忍不住的向其打听起山前路一号的情况。
“七叔你说自己是荆城的土著,几乎一辈子也没离开过这座城市,甚至连荆城每一颗紫荆的树龄也了解得清清楚楚,现在就有个问题考考你。”巫小娜以这句话开了个始。

想不到一问起山前路一号,七叔大大的感兴趣起来,他呵呵的笑着说:“这倒不必是土著才知道的事呀,凡是在荆城住满个七年八年的,谁不知道这所房子的故事呀,这可是一所很著名的房子呀……”他略略的思考了一下,面容也多了几分伤感:“现在的人呀,都把关注放到那座什么妇女权益促进会了,约莫是在四五年前吧,那时还是常常有人说到山前路一号的。”他望了望外面的紫荆:“俗话说得好,‘花开有时,花落有时’呀!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好呢……嗯,约在二十三年左右吧,那时的荆城还没有现在的南山区、工业区,街道也是破破烂烂的……这个岚耐呀,便从乡下的地方出来了,那时的他可能是二十出头吧,听人说开头是打过一两年杂工的,后来与一个本地的女人结婚了,小夫妻俩便开了一间二三十平米叫‘欢喜来’的小吃店,那时的小吃店不多,他们店有个叫‘千人杀’的面食又美味得不得了,呵,现在想起那个味来,还馋着呀!”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7 03:13:40 +0800 CST  
“那你以前常去?”巫小娜笑插了话。
“呵,又便宜又好吃,那有不常去的。现在他们酒楼也还有一个叫‘千人杀’的面食呀,不过呀,味道就大大的不如之前喽。嗯,再说下去。自然的,他们的小吃店是很红火啦,生意是好得不得了。照理,小吃店生意好得不得了,人就应该知足了吧?但这岚耐呀,人就是鬼灵,他又看中了别的门路,将小吃店交给了老婆打理,他自己就开始跑起了山货来,从乡下的地方弄来很多土产呀,猎物呀什么的供应给荆城的各大酒楼,之前有人这么做过,做不起,但他一做,就做起来了,这边生意也做得火红火热的。后来呀,就有个酒楼呀,叫什么来的……忘了,由于经营不善,亏了大本,快要撑不下去了,可能也欠了岚耐很多钱吧,就转让给了他了。他就给那酒楼改了个名字,就叫‘欢喜来’,小吃店不做了,老婆管理酒楼,他照做其它生意。二年多一点的时间吧,他就在站前路开了他的第二间酒楼,叫‘天涯阁’。下来呀,就常常见到他出入了市府大楼,与市长热络得不行,不久,他便上京谋了个爵位回来,做起了议员,生意就更加的红火了,几乎政府所有的餐饮、宴会什么的,都在他那举行。以前呀,山前路那边还是极少房子的,都是田地呀,林子呀什么的。他又看中了那些土地,自然是得到政府的帮助了的,接下来,他就用很便宜的价钱买了那里的很多土地,接下来,就用其中的一块起了你说的这个山前路一号,呵,你想想,那时候,那里还没什么房子的,这个看起来和政府大楼差不多面积,但比它漂亮得不知多少倍的建筑是多么的风光,多么的显眼……岚耐被人叫作了‘岚百万’,任谁也知道他是荆城最有钱的人。按理说吧,这人呀,一富贵,那有不风流的。但这‘岚百万’的老婆呀,也是个很强悍的女人,一直将这人管得死死的。但管得了一时,管得了一世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了,这岚耐就喜欢上了‘天涯阁’的一个酒楼妹,喜欢得不得了,听说后来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哎呀!他这婆娘呀!可够绝的,为这事,竟然就带上了他们唯一的孩子,跑到‘欢喜来’的楼上去跳楼,才七八岁的孩子呀,怎么就这么狠……结果呀,他老婆就死了,还算元帝保佑,那孩子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不过,好象断了一条脚什么的,人也傻了……这岚耐呀,也够心横,老婆才死不到一个月,他就将那酒楼妹娶了回家。这回,老婆娘家的人不干了,要赔偿什么的,结果呢,就闹到了法院,岚耐就把‘天涯阁’赔给老婆娘家,才算了事。应了‘祸不单行’这句,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7 12:39:27 +0800 CST  
这九五年开始吧,荆城就换了市长,开始了现在这个左氏家族当道了,所谓‘新人新规矩’,开始一两年还好,后来呢,料想是利益分割出了问题吧,这‘岚百万’就越来越不能与新市长合心,听说在土地的征用上产生了很大的矛盾,结果,当然是左市长赢,说是当初的土地转卖手续于法不合,就这样一分钱不用回收了岚耐买下的差不多所有土地。这岚耐呀,一气之下,就去了贡城发展,结果呢,一年不到,他又回来了,就在中心道七号起了现在的这个十五层的‘光明大洒店’。结果呢,这光明大酒店才落成不够三个月,一九九九年未吧,看不到千禧年,他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光明大酒店内。布告出来的结果,说他的死因是心脏病爆发。但,这谁信呀?你说是吧?……这岚耐一死吧,乱子就更多了,他儿子还小,听说还是个傻子,自然做不什么事,酒楼的事就几乎全给了那酒楼妹来管,这酒楼妹倒好,全请了她家的亲戚进来,不到三年,就把那‘光明大酒店’吃了个光,最后到了转卖还债的地步。这岚耐呀,他还有个哥哥,这回又不干了,说什么自家的东西不能都让外人吃光了,法院上争不了,这回就带人直接来抢东西,把‘光明大酒店’的台呀,凳呀,床呀、灯呀什么能搬都搬。这还不算,搬完了‘光明大酒店’又来搬山前路一号的这个家,在那酒店妹不要命的保护下,还是搬了很多东西……哎呀,‘一场富贵一场空’,那叫一个什么凄惨呀!”

七叔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余音落地,风又乍来,一地的紫荆花枝起。
巫小娜什么也没有说。黄昏也一如依旧的静。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7 19:32:46 +0800 CST  
十四 致我们终将与必然的相遇
于是的,你便来了。踏上这一年深秋的黄昏,玫瑰红般深沉的绚烂,从遥远苍穹的一端向于另一端。
这是一个池鱼遥梦着大海,草蜢梦飞于青空的美好日子啊。我欢腾、雀跃。我的那个灰色的世界正浓涂重彩,准备着一场盛典。

牛仔裤、T恤、素颜,随性的你漫游在人间十月的街道,顾目流盼。应是酥风,撩动了你的长发;应是紫樱,划过了你的明眸。愿那些零落的枯枝生机重燃;愿那些落花亦能,独自的开得灿烂。愿风,是缘的引线,穿越你与我的灵犀,让我们在苍茫的人海中相连,而并不仅仅只是擦肩。

你穿行过十字路口,忽然的回转了身,望着车与人流。女孩呀,此刻的你在想着什么?
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你,也是这样的背对着我,也是在这紫荆盛华的时节,扶着自行车,立在那些新挂在枝头的风车前,

‘这个就是它们的主人吗?’记得我那时是这么想的呢。

从不认识到渐渐熟落你的每一个剪影;从陌生到为你的笑而笑,为你的忧伤而忧伤。即使知道是在一厢情愿的描画着一个相关于美好与浪漫的梦,也深深的陷了进去。
你成为了灰白世界的唯一色彩。
那一年,即使有过去接触你的冲动,也全为‘梦会碎’的理由而放弃。那一年之后,你的离开,接近彻底的消失,我却又深深恨起自己的自卑与懦弱。
……
两分钟后,你坚定的回过了身。两分钟内,我思乱如碎。

你会来的。你是一定会来的。登临我的世界,扣响那扇沉寂的门,在那冰凉的深井中捞起一轮月亮。

我将光明、飞扬、希望一如你的那些转动的风车。我将与你长谈,希望能尽量的了解你更多。希望你也能喜欢书与电影。希望你也能认同我的一些观点与看法。希望……有很多很多的希望……

在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如此的欢乐,如此的快意。
我的世界独得你一人。
2008年十月七日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8 12:20:26 +0800 CST  
山前路一号便是在山前路的尽头处,依白鹿山山麓而建,依贝国的贵族的一般风格,建筑群深锁在两米多高的高墙之内。或是历了岁月的缘故,墙头之上,好些劲草已在那无土之地长得很好,而墙身的帖瓷也掉落了不少,散散的落在地上,似也没有人去料理的样子。高墙外,是一个足有半个足球场般大的广场。广场东面搭列着足足有几十个停车棚位,大多的棚位支顶都已有不同程度的损废,从那些地上的厚厚的陈迹看,似也早没车停过那里了,原本气派的偌大一个广场,冷冷清清的,让人有一些怅然。
紧挨着广场的大街向左,顺着人行道,在霞色的浓红中,巫小娜忐忑的走着,由远而来……由远而近……
四米多高的大门楼就在广场中央的盘圆大镇石后面巍峨的耸立着,逼视着来者。门楼右侧的小门开着,一个穿着宽袖白色绵质外套的少年早已在那守候多时了,他显得有些许的瘦削,他的肤色很白,甚至是那种有点过了头的苍白。构成他脸庞的线条太柔和,让他看起来有点懦弱。他的笑意自然而轻带着一丝丝内敛的羞怯,又似清风般高扬着。大而明亮的双瞳仿如两扇直透自我灵魂的门,坦然的敞开在巫小娜的面前。强烈的直觉告诉巫小娜,这是一个虽初见而可立近,无伤的人啊。
“此,岚渡不才是也。”并脚,直身,弓腰,叠掌,双拇指顶额。少年很自然的向巫小娜行了一个她只在学校的礼仪学习课程中才用过的古躬礼。依古礼,女方应并手,弓身回礼报上姓名,但巫小娜却只羞笑着,做不出来。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8 17:36:15 +0800 CST  
少年将巫小娜引进门内,眼前的是一条与大门同宽的石径,两旁依距立着十多个女神像,但应是经年月之故,神像都长满了青苔,有了不同程度的损坏,岚渡笑说她们今天本应该找回自己掉失的手脚,好好洗个澡欢迎巫小娜的。路的左边是密密的树林,鸟声可闻,右边则是延绵而去很大的一块荒草地,岚渡说,右边不远本来其实是一个泳池来的,但现已填平,变成这样子了。走了三四分钟光景,便到了主大楼前门,门前有一个干涸的小池子,中还立有假山,已积上厚厚的尘泥。
进入约三百多平方的主楼大厅,精致的雕梁、天花上的三盏大吊灯仿佛都在诉说着昔日的奢华。而偌大一个主厅,只有靠着大门处的几张旧沙发、几张小几与一台小电视,除此已别无它物……如此矛盾的格调仿佛正在满溢的渲泄着它此间的失意与落寞。
一个年轻的妇人很热情的迎了上来,脸绽放着惊喜,激动的握着巫小娜的手,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在巫小娜有点不知所措间,那妇人看到岚渡有些不悦,马上松开了手,愧疚对巫小娜说:“呵,我有点笨,你看我……不好意思……你们先坐,你们先坐。”
待两人坐下,那妇人很快便为他们奉上热咖啡与饼干,然后立在一旁,似等待着他们的新要求。巫小娜内心更有些紧张了起来,她微笑着第一次较认真的回看了一下对方,觉得这妇人长得蛮漂亮的,也显得很年轻,只不知她为什么为自己上那么浓的妆,还有衣服虽华丽,但配搭也显得不太着调。
“你忙你的去吧,有什么叫你就是了。”岚渡对那妇人说。
那妇人应允着忙离开了。
楼主 五雁风  发布于 2018-01-18 21:55:09 +0800 CST  

楼主:五雁风

字数:155079

发表时间:2017-12-26 05:23:1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31 15:57:0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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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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