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一代宗师黄飞鸿》

作者简介:陈于明,男,1980年生,河南省开封市杞县宗店乡陈河村人,自幼喜爱文学创作,写下了《魂断李姬园》和《一代宗师黄飞鸿》两部小说,下面请大家欣赏其中一部——《一代宗师黄飞鸿》。
第一章、出手相救
十九世纪五十年代,以太平天国为中心的农民革命战争席卷了中国大地,沉重的打击了满清王朝的腐朽统治。为了响应太平天国,清咸丰四年(公元一八五四年),广东佛山、东莞爆发了洪兵起义。清政府利用客家兵勇,围剿起义军,这一措施,激化了珠三角地区的土(广府人)、客(客家人)矛盾,一场血腥的土客大械斗,拉开了序幕。

洪兵起义失败后,清政府又利用广府人进攻客家人,土客矛盾越来越深,整个珠三角地区烽火连天。广府人与客家人的互相攻击,使无数村庄、城镇化为废墟,战火所至,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当地人民苦不堪言。

清同治六年(公元一八六七年),夏。

天阴沉沉的,厚厚的乌云,把整个珠三角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经过战火的那些残垣断壁、乌黑的树木,面对着满地的尸体,静静的默哀。乌鸦在树枝上悲鸣、野狗再残垣断壁中乱窜,大街小巷、荒郊野外,到处都是尸体,河流、湖泊早已被鲜血染红,成群结队的苍蝇飞来飞去,一片片白色的蛆虫在尸体上涌动,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黄麒英挑着担子,和自己十一岁的儿子黄飞鸿,走在这刚刚经历过血与火的战场,面对此情此景,父子二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二人谁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往前走着,天气又闷又热,整个世界像一个大蒸笼,父子二人挥汗如雨。天气虽然很热,但黄麒英却感到自己的内心,十分寒冷。面对着眼前的情景,黄麒英痛心的泪如雨下。

“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黄麒英走着走着,吟诵起曹植的《七步诗》来。

“阿爹,你吟诵的这首诗是什么意思?”背着药箱的黄飞鸿,一边走一边问父亲。

“阿祥(黄飞鸿名锡祥,字达云号飞鸿),这首诗得意思是煮豆子的时候烧着豆杆,豆子在锅里边哭边对豆杆说,咱们都是同根出生,为什么相互煎熬、逼迫的那么狠?”黄麒英说。

“阿爹,你怎么突然想起这首诗来?”

“看着眼前的惨状,阿爹不由得想起这首诗来。阿祥,你知道吗?咱们广府人和客家人,都是炎黄子孙、华夏儿女,都是来自北方的黄河流域,咱们和客家人,都是一家人呀!可是,由于清政府的无耻挑拨,致使咱们广府人与客家人打了这么多年,同室操戈,手足相残,痛心呀!阿祥,你要明白,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不能怪咱广府人,也不能怪客家人,要怪就怪无耻的清政府。”

“阿爹,我知道了。”

黄麒英和儿子,继续赶路,二人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走出了这尸山血海的战场。这个时候,黄飞鸿说:“阿爹,我走累了,咱们休息一下,吃点干粮吧!”

“阿祥,不能歇,前面就是顺德县城了,咱们必须在天黑前进城,不能在城外面过夜呀!阿祥,再坚持一下,进了顺德,咱爷俩先找个客栈休息一夜,明天在城里卖艺,再挣点小钱,然后咱爷俩就回家。”

“过了顺德,就是咱老家南海县了。阿爹,咱们离家越来越近了,我的心里真高兴。咱们这次回家,能不能休息几天?”

“行、行、行,好儿子,这次回家之后,阿爹就不让你跟着我跑江湖卖艺了,阿爹送你去学堂读书。以前。是阿爹教你读书识字,可是,阿爹的学问有限,只能教你这么多了。阿祥,你今年都十一岁了,也该进学堂了。儿子,争口气,将来考个举人、进士什么的,光宗耀祖,你阿爹我的脸上也有光呀!”

“阿爹,我不想上学,我喜欢练武,我还是跟着阿爹跑江湖吧!”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想气死阿爹呀?一辈子跑江湖卖艺,能有什么出息?弄不好,连个媳妇都娶不上。我告诉你,阿祥,这个学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咱们黄家,不能这样一辈辈的窝囊下去,要改变咱家的命运,就得从你开始。阿爹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读书。”

黄飞鸿见父亲生气了。吓得一声也不敢再吭,他低着头,跟着父亲往前走着。黄麒英发完火后,也不说话了,父子二人又沉默了下来,继续赶路。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顺德县城南郊的太平山、大岭、二岭就出现在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的视线内,天黑之前进城,完全没问题了。

看到了太平山等山峰,父子二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忽然,一群行人神色慌张的从父子二人身边跑过。黄麒英急忙拉住一个行人,问他发生什么事了,这个行人气喘吁吁地说:“后……后……后面有土匪,一……一……一个富商模样的人,和……和……和他的小女儿,已……已……已经落入了土匪手中。大兄弟,快……快……快跑吧!”这个人说完这些后,就没命地往前跑去。

黄麒英放下担子,对黄飞鸿说:“阿祥,有人落入土匪手中了,快随阿爹去救人。”黄飞鸿说了声“是”,就和父亲跑向了出事地点。没跑多远,父子二人就看见了一群彪形大汉围着一个富商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其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拿着一个包袱,并从包袱里掏出了几张银票。少年看着银票,哈哈大笑起来,他边笑边说:“发财了,发财了,咱们发财了。”

“老大,忙活了这么多天,今天咱们终于碰上了一个有钱的主。”一个土匪笑眯眯地对少年说。

“各位好汉,这是我毕生的积蓄,你们都拿走了,往后让我们父女俩咋活呀?求求各位好汉,给我们父女俩留点吧!”这个富商跪在少年面前,苦苦哀求。那个十来岁的女孩,也跪在父亲身边,一个劲地哭。

“他妈的,老子留你一条命就不错了,还不知足。滚!快给我滚!”这个少年不耐烦地说。

“把钱还给他们父女俩。”黄麒英走到这群土匪面前,义正词严地说。

“哎哟!来了个管闲事的。”少年双手叉腰,用盛气凌人的目光看着黄麒英父子二人。“乡巴佬,我看你们也不是有钱人,我也懒得陪你们玩,趁老子心情好,赶紧给我滚蛋!”

“小小年纪,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孩子,我劝你,还是走正路吧!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把钱还给人家吧!”

“嘿!你这个不识抬举的乡巴佬,给脸不要脸是不是?弟兄们,给我上,让这个乡巴佬,知道一下咱们爷们的厉害。”

少年的话音刚落,这群土匪就挥舞着明晃晃的兵刃,吼叫着冲向二人。只见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不慌不忙,沉着应战,他们利用洪拳,很快把这些人打得哭爹叫娘,满地乱滚。少年见此情景,吸了一口冷气,他心里说:“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么两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乡巴佬,还真有两下子。”

这些土匪从地上爬了起来,全部跑到了少年的身后,其中一个土匪对少年说:“老大,这两个乡巴佬,功夫太厉害了,我们对付不了他们。”

“看起来,我还得亲自动手。想我黄貔貅,五岁习武,十三岁闯荡江湖,三年下来,我还没有遇到过对手,今日到了这二位,我得露一手了。”黄貔貅说到这,就走上前去,冲着黄麒英父子二人说,“二位果然有两下子,今日咱们过招,你们如果打赢了我,这些钱我如数奉还,赢不了我,不好意思,这些钱全都是我的了。我告诉你们,自从我十三岁闯荡江湖以来,那是打遍岭南无敌手,今日,我倒要领教一下二位的功夫。你们俩谁上?”

“乳臭未干的小子,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吹嘘打遍岭南无敌手,你也太狂妄了。我黄麒英闯荡江湖二十多年,还不敢说这样的话,你小子才出来混几年?竟敢口出狂言。好,今天我就要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黄麒英说。

“噢!原来是广东十虎之一的黄麒英,果然名不虚传,有两下子。今日我黄貔貅,能与黄师傅过招,也是三生有幸。”

“阿爹,杀鸡焉用牛刀,让孩儿教训教训他吧!”黄飞一边说一边卸下了后背的药箱。

“好样的,阿祥,阿爹教你的洪拳,今日你也该试试了,不过,不要轻敌,这个少年年纪轻轻的,就做了这帮人的老大,说明他还是有点本事的。”

“阿爹,孩儿知道了。”

黄飞鸿走上前去,要与黄貔貅比试比试,黄貔貅轻蔑地看了黄飞鸿一眼,冷笑一声,说:“小屁孩,那哪凉快那哪去,老子懒得陪你玩,让你爹上。”

“别狗眼看人低,想要和我阿爹过招,就先过我这一关吧!”黄飞鸿说。

“好,有种,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我叫黄貔貅,小兄弟能否报上姓名?”

“西樵黄飞鸿。”

“黄飞鸿,好,我记住了,小兄弟,出招吧!”说到这,黄貔貅就把装有银票和散碎银子的那个包袱扔到自己的一个手下手中。

“看拳。”黄飞鸿一边说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打向了黄貔貅。黄貔貅还没有反应过来,黄飞鸿的拳头就打在了他的胸口上。受到重击的黄貔貅,倒退了十几步,差点没有坐在地上。此时,黄貔貅只感到头晕眼花,胸口剧痛。他真没想到,这个小屁孩,出拳速度如此之快,力度如此之大,看起来,这个小家伙不简单。缓过劲来的黄貔貅,像一头发疯的狮子,怒吼着冲向了黄飞鸿,只见他的拳,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快,企图把黄飞鸿置于死地。黄飞鸿不慌不忙,沉着应战,打了二三十个回合,二人不分胜负。

站在一旁的黄麒英看着,不由得替儿子捏了一把汗,这个黄貔貅,功夫还真不赖,弄不好,自己的儿子有可能输在他的手中。现在,二人谁也不能把对手怎么样,只是在打斗中消耗体力。他真担心,儿子的体力会比对手先消耗完,如果是那样的话,儿子就输了。他开始有点后悔了,后悔不该让儿子出手,如果是自己出手,那就好了。这场比武如果输了。只能按事先说好的,让这帮土匪把这对父女的钱拿走,这样的结局,是黄麒英最不愿看到的。

黄麒英在一边提心吊胆,黄貔貅也是很着急,打了这么长时间自己还没有打败一个小屁孩,往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此时,他想速胜,再加上心里急,拳法不由自主的就乱了。黄麒英见黄貔貅的拳法乱了,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毋庸置疑,自己的儿子赢定了。

很快,僵持的局面被打破了,黄飞鸿的拳头,像雨点似的落在了黄貔貅的身上,打得黄貔貅节节后退。黄飞鸿又跳起来,挥拳猛砸黄貔貅的头部,黄貔貅终于支撑不住了,“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了。黄飞鸿骑在黄貔貅身上,继续挥拳猛打,这个黄貔貅,被打的是鬼哭狼嚎。

“阿祥,好样的,没给你阿爹丢脸。好了,好了,住手吧!适可而止,适可而止,他已经败了,就不要再打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黄麒英说。

黄飞鸿站了起来,此时的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黄麒英对着那个拿包袱的土匪说:“把钱还给人家,给我滚!”这个土匪说了声“是”,就把包袱还给了富商,然后,这群人搀起黄貔貅,灰溜溜地走了。

“哎呀!黄师傅,谢谢,谢谢,太谢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父子二人,我身上的钱,全被这些歹人劫走了,没有了钱,往后我们父女二人只有喝西北风了。黄师傅,请受我们父女一拜。”富商说到这,和他的小女儿就要下跪。

“哎呀!这位兄弟,不可行此大礼,我黄麒英实在是担当不起。”黄麒英急忙阻止了他们父女俩。“这位兄弟,你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去广州。黄师傅,咱们边走边谈吧!离天黑没有多长时间了,咱们得赶紧找个客栈住下,否则,咱们都得露宿野外了。”

“好,咱们边走边谈。”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7:05:49 +0800 CST  
第二章、夜宿顺德
“这位兄弟,看你这身打扮,也是个有钱人,你们父女俩去广州,为何不找辆马车?你们就这么步行,什么时候才能到?”黄麒英说。

“找马车,谈何容易。如今这年月,兵荒马乱的,乡下的人死的死,跑的跑,上哪找马车去?黄师傅,不瞒你说,原来我在老家的小镇上,做中药材生意,日子还算过的下去。几天前,可恶的客家佬,攻入了我们镇里,杀了不少人,我的老婆、儿子全死在他们的刀下,只有我和小女儿,跑了出来。”说到这得时候,富商泪如雨下。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自从明末清初,客家人迁入珠三角以来,虽然与咱们广府人有点小矛盾,但也没到兵戎相见的地步。自从长毛(太平军)、洪兵起事以来,官府就挑唆广府人与客家人自相残杀,可恶,实在可恶。”

“本来咱们广府人和客家人,同根同祖,都是一家人,如今却闹到了这个地步,真是让人痛心呀!现在,我和我的小女儿在老家实在呆不下去了,只好去广州找朋友。到了广州后,我还干我的药材生意。”

“兄弟,咱俩聊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的大名呢。”

“鄙人免贵姓罗,名天贵。”

“噢!原来是天贵兄弟,你的小女儿挺可爱的,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的女儿叫小兰,今年十岁。”

黄飞鸿和罗小兰跟在两个大人的后边,一开始谁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走了一会,黄飞鸿硬着头皮问了罗小兰的姓名和年龄,罗小兰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说:“我叫罗小兰,今年十岁,别人都叫我阿兰,你就叫我阿兰好了。”

“我叫黄锡祥,号飞鸿,以后你就叫我飞鸿好了。我今年十一岁,大你一岁。”黄飞鸿说。

“你比我大一岁,我就叫你飞鸿哥吧!”

“可以呀,那我以后就叫你阿兰妹妹。”

“飞鸿哥,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回家。我跟着我阿爹,跑江湖卖艺,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回家了。”

罗小兰让黄飞鸿给自己讲一讲他们父子俩跑江湖卖艺的事,黄飞鸿就滔滔不绝地给罗小兰讲了起来,罗小兰听得津津有味。黄麒英和罗天贵,扭头看了一下身后的两个孩子,见他俩聊的如此亲热,都不约而同地笑了一下。

到了顺德南郊的时候,天已经黄昏。罗天贵问黄麒英,你们父子今晚住在什么地方,黄麒英说:“我和阿祥找一家便宜点的客栈,先住一晚上,明天我们父子二人就在顺德城内卖艺,顺便在挣点小钱。天贵兄弟,如果你不急着赶路的话,欢迎来捧场。”

“明天我们父女二人,一定会给黄师傅捧场的。黄师傅,不如和我们父女俩住在一起吧!今晚住店的钱。吃饭的钱,都有我出。”罗天贵说。

“哎呀!天贵兄弟,这怎么可以?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黄师傅,今天你就救了我们父女俩,我们感激不尽,你就给我们一个报恩的机会吧!”

“说什么呢?天贵兄弟,啥报恩不报恩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天贵兄弟,咱们就此分手吧!如果有缘的话,咱们再见。”黄麒英说到这,拉着儿子就要走。

“黄师傅,”罗天贵大叫一声,跪在了地上,他不仅自己跪了下来,还让罗小兰也跪了下来。黄麒英见此情景,一下子有点手足无措了,他说:“天贵兄弟,你这是干啥?大路之上,人来人往得,你这么做影响多不好。”黄麒英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行人停下脚步看他们了。

“黄师傅,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我就不起来。”

“天贵兄弟,你这是何苦呢?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快起来,快起来,一会围观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罗天贵站起来以后,就说:“咱们今晚不进城了,去城南郊的太平客栈住宿。这家客栈,坐落再太平山下,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可是一个好地方。不少宝林寺的香客,还从城西跑到这儿来住宿呢。”

“我听说这家客栈挺贵的,天贵兄弟,咱们趁现在城门没关,赶紧进城,找一家便宜点的客栈。”黄麒英说。

“黄师傅,我出钱的都不嫌贵,你还嫌贵。人活一世,该享受时就得享受,瞎省什么呀!明天,你俩也不用进城卖艺了,我看太平山一带,人来人往的,也很热闹,你俩就在太平山下卖艺吧!”

就这样,黄麒英父子随罗天贵父女来到了太平客栈。客栈的店小二见来了客人,急忙笑脸相迎。罗天贵问店小二,还有没有客房,店小二说:“当然有了,几位客官,楼上请。”店小二把四人领到了楼上,为他们安排了两个房间。安排好房间后,店小二又问罗天贵要些什么菜,罗天贵就随便点了一些当地的菜,店小二让他稍等,就下了楼。罗天贵让黄麒英来自己的房间坐坐,黄麒英就随罗天贵进去了。罗小兰和黄飞鸿,在黄麒英父子的房间里,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黄麒英和罗天贵刚刚落座,店小二就端上来茶水。店小二退出以后,罗天贵请黄麒英品茶。黄麒英笑了一下,说:“我一个跑江湖卖艺的,对茶是一窍不通,让我品我也品不出什么味来。”

“没事,没事,品不出就解渴。黄师傅赶了一天的路,也口渴了吧!来,请用茶。”

二人用过茶后,罗天贵又说:“黄师傅,我罗天贵这辈子什么都不相信,就相信缘分,今日能遇上黄师傅,说明我罗天贵与你黄师傅有缘。大恩不言谢,过一会饭菜上来后,咱俩喝他个一醉方休。”

“那我就占点天贵兄弟的便宜了。”黄麒英说。

“这是什么话?别这么说,黄师傅,今日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罗天贵一辈子也忘不了。这次我去广州,如果混的好的话,我一定也把黄师傅请过去,帮你开武馆。现在这个世道,不学点防身的东西就是不行,因此,想学武的人很多,我很看好武馆这个行业。开武馆,可比你们爷俩跑江湖卖艺强。你们爷俩,跑江湖卖艺,整天风吹日晒、辛辛苦苦的,一年到头也睁不了几个钱吧?”

“多谢天贵兄弟的好意。说实在的,我和阿祥跑江湖卖艺,也只能勉强维持温饱而已。唉!我黄麒英虽有一身武艺,却不能让家里脱贫,不怕天贵兄弟笑话,现在我家穷的叮当响。前几年贱内病逝,只剩下我和阿祥相依为命。这三个月来,阿祥天天跟着我跑江湖卖艺,吃了不少苦。唉!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连自己的亲儿子都照顾不好。”黄麒英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圈红了。

“黄师傅,也别太难过了,俗话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你行侠仗义,老天爷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我相信有一天,老天爷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谢天贵兄弟吉言。如今,阿祥已经是我唯一的希望了。这次回家之后,我就不让阿祥陪我走江湖卖艺了,我要让他进学堂读书,将来考个举人、进士什么的,光宗耀祖。我就是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也要把阿祥供出来。”

“黄师傅,你这么想就对了,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只有读书,你们黄家才有翻身的机会。”

天上的乌云渐渐地散开了,一轮圆圆的明月高高地挂在空中,把皎洁的月光洒在顺德南郊的这片土地上。吃过晚饭后的黄飞鸿,独自一人走出客栈,沿着二岭的山间小道,一步步地走向了山顶。一阵凉爽的风吹来,一扫这世上的闷热,让人感到无比的舒服。

站在山顶的黄飞鸿,往山下看去,在明月的照耀下,山下的村子、湖泊、稻田,他看的是一清二楚。此时,山下那条通往城里的大路,早已没有了白天的人来人往,变得静悄悄的。偶尔从山下传来了几声狗叫,终于打破了这儿的宁静。狗叫声过后,山下又变得静悄悄的。黄飞鸿往远处望去,他看到了雄伟的顺德南门以及南门外的清晖园,还有环绕着县城的城墙。在夜幕的笼罩下,这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安静,就像一个婴儿,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二岭山上,也是同样的安静,除了风吹树叶发出的哗哗啦啦的响声,再也听不到第二种声音了。山上得树木、竹子,一排排的站得整整齐齐,就像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随时准备开赴战场似的。树林、竹林中漆黑一片,又让人产生了恐惧的心理,似乎妖魔鬼怪就藏在里面。忽然,一阵猫头鹰的叫声传来,更是让人毛骨悚然。此时的二岭,变得阴森恐怖。

黄飞鸿对于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了,因为每到夏天的夜里,他总是喜欢攀登荒山,在高处享受夏夜的凉风。黄飞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双手托腮,望着空中的明月一边享受着夏夜的清凉一边发呆,和闷热的山下比起来,山上简直就是天堂。

“飞鸿哥,飞鸿哥,”黄飞鸿突然听到了罗小兰的声音。黄飞鸿站了起来,大声喊道:“阿兰,我在这儿呢。”罗小兰一溜小跑上了山,她看见黄飞鸿后就气喘吁吁地说:“你阿爹说的果然没错,你真的在这儿。哎呀,我的妈呀!快吓死我了,这山路上静的,连个鬼都没有。飞鸿哥,你胆真大,天黑了还敢往这儿来。”

“这有什么,以前我在家的时候,深更半夜的进过坟地。阿兰,你也累了吧!来,坐石头上歇会。你看,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真美!在这个季节里,碰上个大好晴天真不容易,今晚好不容易碰上了,咱俩还不得好好欣赏欣赏?”黄飞鸿说。

两个人并肩坐在石头上,一边看着天上的明月一边聊天。黄飞鸿问罗小兰,你是怎么知道我就在这座山上的,罗小兰说,这儿就这三个山头,我一个一个地找呗!没想到才找了一个山头就找到你了。黄飞鸿又问罗小兰现在还害怕不害怕,罗小兰说:“和飞鸿哥在一块,到什么地方我都不怕。”说完这句话后,罗小兰笑了起来。听着罗小兰的笑声,黄飞鸿也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这没想到,这个罗小兰还这么开朗。罗小兰又说:“哎呀,这山上确实比山下凉快多了,山下又闷又热,真让人受不了。”

“是呀,这山上树多草多,不要说晚上,就是白天,这儿也不热。”

“飞鸿哥,我看见月亮上的玉兔了。”

“是吗?在哪儿?”

“你看,月亮上那一片黑的,像不像一只捣药的玉兔?”

“嘿!你别说,还真像。听我阿妈说,月亮上有玉兔、嫦娥、桂树和吴刚,天上有银河,银河两岸住着牛郎和织女,哎呀,天上的仙境,真是令人神往呀!我阿妈在的时候,经常给我讲嫦娥奔月、牛郎织女的故事。自从我阿妈没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给我讲这些东西了。”

“我阿爹整日忙他的生意,从来没有陪过我,我阿妈是个偏心眼,整天宠着我阿弟,对我爱理不理的。唉!长这么大,我连个说话的都找不到。飞鸿哥,今天遇上了你以后,我才感到了开心、快乐。对了,飞鸿哥,你能给我讲一讲嫦娥奔月的故事吗?”

黄飞鸿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他给罗小兰讲起了嫦娥奔月的故事。罗小兰坐在黄飞鸿的身边,一边静静地听着故事,一边望着空中的明月。听的入迷的罗小兰,仿佛看到了月宫中翩翩起舞的嫦娥、可爱的玉兔和伐树的吴刚。此时的她,多想得到那不死的仙药,离开这战火纷飞的乱世,飘向那令人神往的广寒宫。

听完了这个故事,罗小兰不由自主地拍手叫好,连夸黄飞鸿讲的精彩。黄飞鸿说:“阿兰,你看,空中有几朵云,已经飘到了月亮的身边,和月亮相伴,哎呀,真是太美了。这个就是彩云追月吧?”

“对呀!这就是彩云追月。飞鸿哥,你听过《彩云追月》这首歌吗?”

“我和我阿爹行走江湖卖艺时,听别人唱过这首歌,真好听。阿兰,你会唱吗?”

“我当然会了。”

“阿兰,唱给我听好吗?”

罗小兰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她对着空中的明月,唱起了这首歌。那甜美的歌声,如同百灵鸟的鸣叫,回荡在二岭山头。此时,风停了,山上的树木、竹子也静止不动了,世上的一切,似乎都陶醉在罗小兰的歌声里。

一曲唱完,黄飞鸿还在回味无穷。罗小兰问黄飞鸿,自己唱的怎么样,黄飞鸿急忙鼓掌,并说:“阿兰,你唱的真好听,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这么好听的歌。”

“飞鸿哥,你过奖了,夜已经很深了,咱们回客栈吧!”

“好咱们回去。”

黄飞鸿回到自己的客房,见父亲还没睡,正在灯下看医书。黄麒英见儿子回来了,就让儿子上床休息。黄飞鸿说:“阿爹,你也跑了一天了,也早点休息吧!明天咱们还得早早地起来卖艺呢。”黄麒英点了一下头,就和儿子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很快,黄麒英呼呼地进入了梦乡,而黄飞鸿,却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的脑子里,装满了罗小兰的音容笑貌,此时此刻,他觉得罗小兰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孩,活泼开朗、爱说爱笑、歌唱的又那么甜美。想着这样,黄飞鸿既觉得又幸福,又觉得有点羞涩。黄飞鸿开始感觉到,脸火辣辣的烫,长这么大,自己还是第一次接触女孩子,感觉可真好。到了明天,自己就要和罗小兰各奔东西了,这一别,自己和罗小兰,还有重逢的机会吗?想到这儿,黄飞鸿开始伤心了,说实在的,他真不想和罗小兰分开,他想和罗小兰,永远在一起。唉!对于自己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奢望。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7:31:35 +0800 CST  
第三章、飞鸿入学
第二天上午,黄飞鸿就随父亲在太平山、大岭、二岭一带卖艺。黄麒英首先敲锣,没敲多大会,就引来了一大群人。黄麒英见人来的不少了,就停止敲锣,让儿子开始表演。黄飞鸿上场,冲大家抱了一下拳,说:“顺德的父老乡亲们,你们好,今日我和我阿爹,来到这儿为大家献艺,真没想到大家如此热情,不一会的功夫来了这么多人,真让我黄飞鸿十分感动。在这里,我和我阿爹,谢谢大家的捧场。既然大家来了,我也不多说什么废话了,我先为大家表演五郎八卦棍。

相传,这套棍法,是北宋杨家将中的杨五郎所创,棍法由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演变为六十四点棍法,符合内外八卦八八六十四之数,故名‘五郎八卦’。这套棍法,我也是刚刚学会,有练的不好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黄飞鸿讲完这些后,就开始表演五郎八卦棍。这根棍棒,被黄飞鸿耍的呼呼带风,让人看的是眼花缭乱。地上的树叶,被棍子所带的风刮了起来,围绕着黄飞鸿团团旋转。忽然,黄飞鸿从地上跃起,飞向半空,落地后继续在场子中央耍棍,只见他的动作,敏捷似猴、凶猛如虎,一招一式快如闪电。看着黄飞鸿的表演,大家开始对这个少年刮目相看。

“好!”站在人群中的罗天贵首先大喊一声,其他人也纷纷叫好。罗小兰看着看着,也高兴地拍起了巴掌,为黄飞鸿大声喝彩。此时,罗小兰已深深地被黄飞鸿的功夫所折服。罗天贵也在心里说:“俗话说‘少年出英雄’,此言不虚,这个黄飞鸿,小小年纪就练出这么好的一身功夫,真是天才呀!将来这个孩子肯定会与众不同。”

棍法表演完以后,黄飞鸿又打了一套洪拳,又引来了一片叫好声。洪拳打完后,黄麒英开口说话了:“多谢大家的谬赞,五郎八卦棍、洪拳表演完了,今日我再让我的孩子表演一个硬功夫——油锤灌顶。”黄麒英说到这,就让黄飞鸿头顶五六块大青砖,盘腿坐在地上,接着,黄麒英抡起大锤,砸向黄飞鸿头顶上的青砖。见此情景,不少观众吓得都闭上了眼睛。罗小兰也不好看了,她真担心黄飞鸿会有个好歹。只听“砰”的一声,黄麒英的大锤落下,大青砖碎了,黄飞鸿却安然无恙。只见黄飞鸿站了起来,抖掉身上的砖渣子,冲观众们抱了一下拳,说了声:“献丑了。”

“好!”人群中又响起了一片叫好声和雷鸣般的掌声。黄麒英让儿子捧着盘子,向大家收钱。黄飞鸿双手托盘,来到大家面前,说到:“大叔大婶们,今日我和我阿爹来到此地献艺,希望大家发发善心,赏点零花钱。”黄飞鸿的话音刚落,大家就纷纷掏出钱来,扔进黄飞鸿的盘中,黄飞鸿连连向大家道谢。罗天贵从包袱里掏出几两银子,也扔进了黄飞鸿的盘中。黄飞鸿冲罗天贵父女二人笑了一下,罗天贵父女二人也冲黄飞鸿笑了一下。收完钱后,黄麒英又向大家推销自己家做的专治跌打损伤的药丸和膏药。

到了下午,众人逐渐散去,罗天贵父女二人也向黄麒英父子二人告别,黄麒英说了一些祝父女二人一路顺风的话。罗天贵说:“黄师傅,如果我罗天贵混的好的话,一定会把你们父子二人接到广州去,帮你们开一家武馆。有了武馆,你们父子二人就不用这么辛苦的卖艺了。”

“天贵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也不必太麻烦,我黄麒英行侠仗义,从不图别人回报的。再说了,这辈子我也不想以武为生,平时卖个艺卖点药,能够糊口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好了,天贵兄弟,我也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快上路吧!我和阿祥收拾完东西以后,就回老家。”黄麒英说。

“黄师傅,我也祝你一路顺风,告辞了,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一定会看望你们的。”

罗天贵和黄麒英说话的时候,黄飞鸿和罗小兰互相默默地注视着对方,两个人的眼圈都红了,心中都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罗天贵看了女儿一眼,说:“阿兰,咱们走吧!过一会,阿爹雇辆马车,咱们坐车去广州。”

“天贵叔,阿兰妹妹,祝你们一路顺风。”黄飞鸿说到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孩子,别难过了,以后咱们还有机会再见面的。”罗天贵笑了一下,说。

就这样,罗天贵父女二人走了。望着父女二人的背影,黄飞鸿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黄麒英对儿子说:“阿祥,人家已经走远了,别看了,咱们也收拾收拾东西,走吧!”黄飞鸿没有说话,只是含着泪水,和父亲一起收拾东西。收拾完东西以后,父子二人就离开了这儿,直奔老家而去。

黄麒英父子二人走到天黑,又找到一家客栈,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天亮以后,父子二人继续赶路。就这样父子二人走了两天,终于回到了西樵山禄舟村老家。黄麒英和儿子,一起走进了自己家的院子里。看着这破落的院子,黄麒英不禁想起了病逝的妻子,心里充满了伤感,眼圈也湿润了。自从妻子去世以后,自己又当爹又当妈,辛辛苦苦地把儿子拉扯这么大,真是不容易。他真不敢想象,自己这几年是咋熬过来的,艰辛的生活,已把自己折磨得筋疲力尽。身怀绝技又能怎样?家中还不是一贫如洗吗?此时此刻,他更坚定了不惜一切代价,供儿子读书,改变家庭落魄命运的决心。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坐在昏暗的油灯下吃晚饭。黄麒英边吃边说:“阿祥,到了明天,我就送你去佛山镇书院,让你在那儿读书。我和书院的江老先生,有一些交情,他会尽心尽力的教你的。阿祥,你要争口气呀!咱家能不能翻身,就看你的了。这次,阿爹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你的身上。”

“阿爹,我去上学,你一个人咋卖艺呢?”黄飞鸿问父亲。

“不卖艺了,以后阿爹专门卖药,咱家的药,在佛山镇也有些名气,不发愁没有销路。到了佛山以后,咱爷俩先租间房子,你上学,阿爹我卖药。阿祥,吃过晚饭后,你就早点睡吧!明天天一亮,咱们就去佛山。”

第二天早上,黄麒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带着儿子去了佛山镇。在九尺巷,黄麒英先租了房子,又过了一天,黄麒英领着儿子去了佛山书院。进了书院后,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见到了江老先生,黄麒英与江老先生寒暄了几句后,江老先生就把父子二人让进了自己的屋里。三个人落座后,黄麒英就把儿子介绍给江老先生,江老先生看了黄飞鸿一眼。就笑着说:“阿祥这孩子,一看就不是笨孩子,好好培养培养,将来肯定会有出息的。”

“江老先生,我把阿祥就交给你了,以后你就多多费心。”黄麒英说。

“黄师傅,你放心吧!老朽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教他的。”

黄麒英让儿子行拜师礼,黄飞鸿站了起来,走到江老先生面前,就要行礼,江老先生却让黄飞鸿随自己先给孔圣人行礼。黄飞鸿和江老先生,对着孔子的画像,磕了三个响头。拜完孔圣人后,江老先生重新落座,黄飞鸿给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江老先生磕头行礼,并呈上红包和拜师贴。江老先生起身,接过红包和拜师贴,就说:“阿祥,你进了老朽的书院,拜老朽为师,从今往后就要服从为师的管教,好好的学,将来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如果你调皮捣蛋的话,就别怪为师我手中的戒尺无情。”

“先生,我一定服从你的管教,苦读诗书。”黄飞鸿说。

“很好!这时候,为师的学生们也该到齐了,走吧!随为师我进学堂。”

黄麒英向江老先生辞行,江老先生和黄飞鸿,一起把黄麒英送出了书院。黄麒英走后,黄飞鸿就随江老先生进了学堂。江老先生给黄飞鸿安排好座位后,就开始讲课,满口的子曰诗云、之乎者也,黄飞鸿听着这些,脑袋都大了,他根本听不懂老先生讲的什么意思,又不敢问,整个人如坠入云雾之中,迷迷糊糊的。

江老先生讲完这些后,就让自己的学生死记硬背这些晦涩难懂的古文。这些学生们,摇头晃脑地大声背诵起来。黄飞鸿也跟着大家背,背了一阵子,黄飞鸿竟一点也没有记住。唉!对于黄飞鸿来说,这真是活受罪。这时候,黄飞鸿才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读书的料。

漫长的一天终于熬过去了。当天晚上,身心疲惫的黄飞鸿,回到了家中。正在配药的黄麒英问儿子今天一天都学的什么,黄飞鸿说:“学了一天,我也不知道学的啥东西。江老先生讲的那些之乎者也、子曰诗云的古文,我一点也听不懂。在学堂里坐了一天,真是难受死了。”

“阿祥,不要急,慢慢学,总有一天,你会懂的。”黄麒英问。

“阿爹,我不想上学了,你还是让我跟着你卖艺吧!”

“你说什么?不想上学了?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想气死我呀!我砸锅卖铁的供你读书,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竟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看我不揍死你。”黄麒英听儿子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他拿起一根木棒,气势汹汹地走到儿子面前,就要揍儿子。

黄飞鸿见父亲发火了,自己也吓坏了,他急忙说:“阿爹息怒,阿爹息怒,明天我去上学,明天我去上学,儿子我一定学出个样来给你看着。”

听儿子这么说,黄麒英才算罢休。第二天,黄飞鸿继续上学。坐在学堂上的黄飞鸿,继续稀里糊涂的听着江老先生的讲解,摇头晃脑地死记硬背那些晦涩难懂的古文。放学后,他就去镇外练武,直到天黑才回家。就这样,他苦熬了半个多月,功夫长进不少,文化知识却没有多少长进。终于,他实在熬不下去了,这一天,他没去学堂,和几个同窗,到野外游玩去了。

当天下午放学后,江老先生来到黄麒英的家中,问黄麒英黄飞鸿今天为啥没来上学。听江老先生这么一说,黄麒英的心都要碎了,他没想到,儿子竟然逃学。黄麒英说:“江老先生,今天阿祥没去学堂的事,我还真不知道,现在阿祥这小子没在家,不知上哪野去了。你放心吧!他回来以后,我一定好好的管教他。”

“黄师傅,阿祥这孩子,是该好好的管教了,再不管教他,他这一辈子就完了。黄师傅,老朽我这就告辞了,明天,我希望能在学堂看到阿祥。”江老先生说。

黄麒英把江老先生送走以后,就像丢了魂似的,无精打采地走回屋中。儿子的所作所为,让6他这个做父亲的痛心疾首,这简直是要他的命呀!他必须要对儿子严加管教,决不允许儿子再这么坠落下去了。儿子是他的希望,如果这个希望破灭了,自己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天黑了,黄飞鸿的几个同窗,回家去了,黄飞鸿并没有急着回去,他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练习洪拳。练完拳以后,黄飞鸿爬上了一座小山,站在山头,遥望着广州方向。此时此刻,广州成为了黄飞鸿最向往的地方,因为那儿有他最心爱的罗小兰。黄飞鸿心里说:“天贵叔、阿兰妹妹,你们在广州还好吗?分别了这么长时间,你们咋一点信都没有?阿兰妹妹,不知怎么的,我是越来越想你,在和你分别后的这段时间里,我几乎每夜都能梦到你。阿兰妹妹,我多么想去广州呀!到了那儿,咱俩就能天天在一起了。唉!不知道这辈子,咱俩还能不能再见面。我真害怕,顺德一别,会成为咱俩的永别。”

想着这些,黄飞鸿的眼泪流了出来。夜深了,黄飞鸿从山上下来,往家里走去。回到家的时候,他看见屋里还亮着灯,就走了进去。他一进门,就看见父亲怒气冲冲地坐在屋里。黄麒英见儿子回来了,就大声吼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给我跪下。”

黄飞鸿跪在了父亲面前,并低下了头。

“今天你为啥不上学?这一天,你死哪去了?你还知道回来?你咋不死到外面?”黄麒英吼着吼着,竟失声痛哭起来。“我黄麒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下来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今天,我不好好管教管教你,我就对不起咱黄家的列祖列宗。”黄麒英说着说着,又拿起了木棒,他走到黄飞鸿身边,狠狠地打了起来,一边打还一边说:“我让你逃学,我让你逃学。”打了一阵子后,黄麒英就问儿子:“你以后还逃学不逃学了?”

“阿爹,你打吧!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上学了。再在那所学堂呆下去,我就要疯了。阿爹,你还是让我学武,让我跟着你卖艺吧!这个学,我真的上不下去了。”黄飞鸿说到这,也哭了起来。

“你……你……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真要气死我呀?好,不上学了是吧!行 ,阿爹不勉强你,以后,你就跟着阿爹卖药、卖艺,别嫌苦,别嫌累 ,这都是你自找的。”黄麒英说到这,又坐到椅子上,嚎啕大哭起来。“我黄麒英,命苦呀!老天爷,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争气的儿子?难道我黄家就该这么世世代代的窝囊下去吗?”

看着父亲痛心疾首的样子,黄飞鸿也很难过,可是,他难过也没办法,说实在的,这个学他真的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7:44:31 +0800 CST  
第四章、大战拳王
就这样,黄飞鸿入佛山书院没多长时间就退学了,他继续跟着父亲,在南海、高明、三水、顺德一带卖艺。当他们父子二人再次来到顺德南郊的时候,为他们父子二人捧场的观众更多了。由于黄麒英的药,在这儿有了不错的口碑,这一次买药的人,要比上一次多的多,父子二人献完艺后不到半个时辰,黄麒英带来的药就卖完了,这让黄麒英十分高兴。由于这一段生意好,黄麒英也不怎么心疼钱了,卖完艺后竟破天荒的住进了太平客栈。

当天晚上,黄飞鸿离开了客栈,又上了上次和罗小兰上的那座小山头,找到了二人坐过的那块大石头,坐了下来。黄飞鸿往天上望去,天空中阴云密布,漆黑一片。山还是这座山,林还是这片林,可是,今天的夜晚已经不是那天的夜晚了,既没有了明月的照耀,又没有了罗小兰的陪伴 ,此时此刻,黄飞鸿感到十分的孤独、寂寞。

面对眼前的情景,黄飞鸿更加思念罗小兰了,自己和罗小兰分开了那么长时间,不仅没有忘掉她,反而是越来越想她了。黄飞鸿多么希望,有一天父亲能带着自己去广州卖艺,到了广州,哪怕能看上罗小兰一眼,自己也心满意足了。

想着这些,黄飞鸿不由自主地唱起《彩云追月》来,虽然唱的不好听,甚至还有些跑调,但他唱得还是很认真。唱着唱着,黄飞鸿的声音哽咽了,不争气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忽然,黄飞鸿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交的女孩,自己至于这个样子吗?可是,自己的眼泪就是这么不争气,有啥办法?

黄飞鸿在这儿一直坐到深夜,才离开了这儿。天亮以后,黄飞鸿随父亲离开顺德,回到了佛山镇。在佛山,黄麒英又配了不少药,然后领着儿子继续行走江湖。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枯燥乏味的过去了。

清同治八年(公元一八六九年)冬,广东省南海县佛山镇。

天阴沉沉的,冰冷的雨哗哗的下个不停,从北方吹来的冷风,怒吼着,呼啸着,更增加了佛山的寒意。由于连日的阴雨,黄麒英父子没法出去卖艺了,只好呆在出租房内,做药丸、膏药。黄麒英忙活了一阵子后,就看了看窗外的雨,他心里说:“老天爷,你还要下到什么时候?赶快晴吧!再下下去,人就要发霉了。”黄飞鸿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忙活着,连日的阴雨,搞得他也很心烦,整天呆在这屋里,连门都没法出,再这样憋下去,自己就要疯了。

父子二人正在忙活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大喊一声:“黄师傅在家吗?”父子二人往外看去,只见一个官差撑着雨伞站在院中。黄麒英心里说:“这个官差找我一个平民百姓干什么?莫非是我犯了什么事?不像呀!”黄麒英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迎了出去。黄麒英双手抱拳,笑着说:“小民黄麒英,见过大人。大人,屋里请,屋里请。”

官差说了声“多谢”,就收起雨伞,随黄麒英进了屋。进屋后,黄麒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大人,实在不好意思,这满屋子都是药材,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官差也笑了一下,说了了声“没关系”。黄麒英问官差找自己有什么事,官差说:“黄师傅,我是广州镇粤将军府的人,我们将军久仰黄师傅你的大名,想请黄师傅去广州,做府中的武术教练,教那些将军的亲兵。”

听了官差的话,黄飞鸿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又兴奋起来,哎呀,真是太好了,自己做梦都想去广州,这次机会终于来了。只要到了广州,就有希望见到日思夜想的罗小兰了。自己想去广州,父亲愿意去吗?他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父亲,他真担心,父亲会拒绝这份工作。

黄麒英没有吭声,他低下头做出了沉思的样子。官差看出来了,黄麒英这是要听听工资待遇怎么样,官差又接着说:“黄师傅,到了广州后,你一个月教半个月的武术就行了,月薪是三两银子,剩余的时间,你们父子二人该卖艺还卖艺,该卖药还卖药。”黄麒英听了官差的话,觉得条件还可以,就答应了下来,并说雨过天晴后,自己就去广州。官差大喜,向黄麒英告辞,黄麒英出门相送。

就要去广州了,这个消息对于黄飞鸿来说,真是太激动人心了。此时此刻,黄飞鸿胸中的那颗小心脏,激动地就要跳出来了。由于过于激动,黄飞鸿那双干活的手,就开始颤抖了。黄麒英回到屋里,见儿子的手抖个不停,就问儿子怎么了,黄飞鸿说自己有点冷,黄麒英说:“感到冷了,你自己就不会加件衣服吗?”听了父亲的话,黄飞鸿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跑进了里屋。

终于熬到了雨过天晴的时候,黄麒英雇了一辆马车,带着儿子离开了佛山镇,去了广州。进入了广州城以后,黄飞鸿被眼前繁华的景象迷住了,宽阔的街道两旁,楼房林立,大街之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说书的、唱戏的、打把势的卖艺的,真是应有尽有,吵吵闹闹的好不热闹。黄飞鸿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他希望能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看到罗天贵父女二人的身影,结果让他大失所望,一直到了镇粤将军府,他也没有看到罗天贵父女二人。

镇粤将军府到了。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下了马车,黄麒英走上前去,向守门人说明了来意,守门人让他们父子二人稍等,自己进去通报。过了一会,镇粤将军出来迎接,黄麒英急忙施礼,见过将军。镇粤将军笑着说:“黄师傅,免礼免礼,请进。”黄麒英父子二人随镇粤将军走进了客厅,三人落座后,仆人端上来茶水。

“本官久闻黄师傅大名,今日一见,黄师傅果然是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不愧是广东十虎之一。黄师傅,跟着本官干,本官不会亏待你的。”镇粤将军说。

“多谢大人抬爱,既然大人看得起小民,小民就一定尽心尽力。”黄麒英说。

“好、好、好,”镇粤将军说到这,又看了黄飞鸿一眼。“黄师傅,这位小英雄,就是令郎吧?”

“对,正是犬子锡祥。”

“虎父无犬子,本官一看这孩子,就不简单,将来肯定会大有出息的。”

“大人谬赞,大人谬赞。”

当天晚上用过晚饭后,镇粤将军派人在将军府附近,给黄麒英父子二人安排了住处。黄麒英和儿子进了卧室,躺在床上休息。此时的黄飞鸿,瞪着两只眼睛无法入睡,他的内心,既激动又兴奋,是呀,自己终于来到广州了,终于和自己最心爱的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城市了。兴奋之余,他又有些发愁,他愁的是,自己如何才能找到罗天贵父女?在偌大的广州城找两个人,真是大海捞针呀!难,太难了。

“阿爹,你睡着没有?”黄飞鸿问父亲。

“阿爹还没睡呢,阿祥,你有什么事吗?”黄麒英说。

“什么时候有空了,咱俩找一找天贵叔和阿兰。”

“找他们干什么?”

“天贵叔不是答应帮咱们开武馆的吗?”

“人家就是那么随便一说,咋,你还当真了?阿祥,你是不是觉得咱们对人家有恩,人家就应该回报咱们?行侠仗义,是咱们习武之人的本分,你怎么老是想着要别人的回报呢?这个想法,要不得。再说了,阿爹也不想开武馆,,靠卖艺卖药,维持咱爷俩的生活,足够了。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在以后的日子里,黄麒英定时在镇粤将军府传授武术,不教武术的时候,黄麒英就领着儿子卖艺卖药。由于黄麒英的药,效果非常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在广州打出了名声,每日前来买药者,络绎不绝,这一下,黄麒英的心里,又乐开了花。

在广州呆了近一个月,黄飞鸿那种刚入广州时的兴奋心情,此时早已荡然无存了。他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要见到罗天贵、罗小兰父女,在卖艺的时候,他还不忘在观众的人群中寻找。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他始终没有见到罗小兰。黄飞鸿的心情,变的越来越差,他不知道,罗小兰是否也在想着自己。黄飞鸿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顺德一别,难道真会成为我和阿兰的永别吗?”

由于药店的生意越来越差,郑大雄、梁贤师徒二人是越来越闲,买药的一开始还来那么一两个,可是最近几天,连一个买药的都没有了。郑大雄很发愁,他不明白,店里的生意咋变成了这样。他问梁贤:“阿贤,你说这是怎么搞的,来咱店里买药的咋越来越少?”

“师父,,来咱店里买药的少了,可是,去黄麒英那儿买药的却越来越多。咱们的药,是以治疗跌打损伤为主从,黄麒英的药 ,也是以治疗跌打损伤为主,恐怕咱们的生意,是被黄麒英抢了吧!”梁贤说。

“黄麒英,是不是从南海来的那个乡巴佬?”

“对!对!对!就是他。”

“看起来,为师我得教训教训这个乡巴佬,让他滚出广州去。再这样让他闹下去,咱们师徒二人就要喝西北风了。”

“师父,那黄麒英可是广东十虎之一,武艺高强,徒儿我真怕……”

“怕什么?没什么可怕的,他是广东十虎之一,我是广州的拳王。在这广州城,提起我郑大雄的名字,哪个不知?哪个不怕?实话对你说,在这天底下,除了你师公,为师我没有怕过第二个人。阿贤,那黄麒英父子不是经常在咱这一带卖艺吗?为师我就去踢他的场子,打得他黄麒英满地找牙。只有把黄麒英赶出广州,咱们的药店才有希望起死回生。”

“师父 ,到时候我和你一块,去踢黄麒英的场子,绝不能让咱们的药店,死在这个乡巴佬手里。”

黄麒英和儿子吃过早饭后,就带着家伙出了门,上街卖艺。由于父子二人的表演很精彩,所卖的药效果也很好,给这儿的人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因此,他俩刚来到大街上,摆好了摊子,锣还没开始敲,就围过来不少观众。大家都用钦佩的目光看着这父子二人,还有不少人对黄飞鸿更是刮目相看,他们都夸奖黄飞鸿是一个少年英雄,年纪虽小功夫却很高。

父子二人见一眨眼的功夫就来了这么多人,心里都很高兴,今天的生意又不错。黄飞鸿站在场子中央,双手抱拳,大声说道:“多谢诸位父老乡亲的捧场,今日我先为大家表演五郎八卦棍……”

“慢着。”黄飞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群中的郑大雄打断了。紧接着,郑大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大家见郑大雄来了,就开始议论纷纷,这个说今天这位名震羊城的拳王咋来了?莫非要踢场子?那个说郑师傅到这儿来,看样子是来者不善,今天有好戏看了……

黄麒英恭恭敬敬地向郑大雄施了个礼,笑着说:“这位师傅,我看你也是习武之人,今日来到此地,不知有何指教?”

“你就是广东十虎之一的黄麒英黄师傅吧?”郑大雄说。

“我是黄麒英,不知这位师父贵姓?”

“我姓郑,名大雄,久闻黄师傅大名,今日来此,想和黄师傅切磋切磋,不知黄师傅能否赏脸?”

“不必了吧!郑师傅,你我都是习武之人,应该明白习武的目的,为的是强身健体,扶弱惩强,这争强好胜,不应该成为咱们习武之人的目地。郑师傅,咱俩比武,输赢又有什么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请恕麒英不能奉陪。”

“黄麒英,都说你是广东十虎之一,武艺高强,今日一见,也不过是怂包一个。这还没打呢,自己就被吓破胆了?就你这个样子,将来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我看,你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实在不行,就别在广州混了,滚回南海去吧!”站在人群中的梁贤,说到这儿哈哈大笑起来。他一笑,有不少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听着这刺耳的笑声,黄飞鸿的心中,那是怒火万丈,他用手指着梁贤,大吼一声:“你给我出来。”梁贤摆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走了出来。他走到黄飞鸿面前,双臂交叉放在自己胸前,用高傲的目光看着黄飞鸿,冷笑一声,说:“我出来了,你能把我怎么样?”黄飞鸿问梁贤,敢不敢与自己比试比试。听了黄飞鸿的话,梁贤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子后,梁贤就说:“小屁孩,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跟我比武?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告诉你,你可站好了,可别吓趴下了,我就是名震羊城的拳王郑大雄的徒弟——梁贤。怎么样?吓坏了吧!”说完这些后,梁贤又哈哈大笑起来。

“别动嘴,有本事就出招,是骡子是马,咱牵出来溜溜。”黄飞鸿说。

“小屁孩,三个回合打不趴下你,算我输。”

梁贤说到这,就像恶狼一样扑向了黄飞鸿。黄飞鸿迅速出拳,一拳打在了梁贤的前胸上。梁贤重重地挨了一拳,身体腾空飞起,一下子飞到了十几米以外的地方,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围观的人们齐声叫“好”,一时间掌声如雷。见此情景,郑大雄也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内力竟如此强大。黄麒英的儿子都这么厉害,那黄麒英本人,就更不用说了。这一下,郑大雄的心里,有点怕了,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发出了挑战,不管是输是赢,都得硬着头皮打下去。

郑大雄把梁贤搀扶起来,问他有没有事,梁贤说了声“没事”,还要冲上去和黄飞鸿打,郑大雄拦住了他,并说:“阿贤,你别打了,你不是他的对手。唉!还是为师亲自上吧!今日,为师我要和黄麒英一比高下。”

“师父,你要小心呀!黄麒英的儿子就这么厉害,这个黄麒英,更不好对付。”梁贤说。

“阿贤,你不用担心,为师我自有分寸。”

郑大雄走到黄麒英面前,再次向黄麒英发出挑战。黄麒英见他执意如此,只好接受了他的挑战。二人刚要开始比武,黄飞鸿却走到郑大雄面前,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说:“郑师傅,晚辈听说你是广州有名的拳王,今日晚辈不敬,前来讨教,不知郑师傅能否赏脸?”

黄飞鸿此言一出,现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敢挑战拳王,有的人说黄飞鸿不知天高地厚,还有的人说黄飞鸿这是疯了。黄麒英也怕儿子有个闪失,就让儿子上一边休息,自己迎战郑大雄。黄飞鸿笑了一下,说:“阿爹,不要担心,请相信你的儿子。”说到这,黄飞鸿再次问郑大雄,能否赏脸。

一个威震广州、大名鼎鼎的拳王,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挑战,这对郑大雄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郑大雄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连一个小孩的挑战都不敢接受的话,今后自己还怎么在广州混?还怎么见人?这个挑战,自己不但要接受,而且必须要胜。如果一个堂堂的拳王,败在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手上,还不被人笑掉大牙?由于他刚才见识了黄飞鸿的功夫,使他明白,要战胜黄飞鸿,绝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上的压力好大、好大,因为他输不起。

“小英雄,出招吧!今日我郑大雄,陪你过几招。”郑大雄说。

“郑师傅,得罪了。”黄飞鸿说到这,就向郑大雄发起了进攻。只见黄飞鸿的拳头,快如闪电,密如雨点,打得郑大雄防不胜防。郑大雄被黄飞鸿的两个拳头,晃得眼花缭乱,刚挡住这一拳,黄飞鸿的另一拳又打了过来。这黄飞鸿一拳接一拳的打,郑大雄只好一拳接一拳的挡,他一边挡一边后退,想和黄飞鸿拉开一段距离,寻找机会进行反击,无奈黄飞鸿始终贴着他打,始终不给他反击的机会。就这样打了一阵子,郑大雄开始吃不消了,自己的身体,被黄飞鸿的拳头击中的次数越来越多。郑大雄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竟被一个孩子打得如此狼狈。郑大雄步步后退,黄飞鸿步步紧逼,两个人很快从场子中央,打到了观众的人群中。围观的观众,一边叫好一边往一旁躲。终于,在黄飞鸿凌厉的攻势下,郑大雄倒下了。

黄飞鸿立即停止了打斗,站在郑大雄附近,等郑大雄起来。恼羞成怒的郑大雄,从地上一跃而起,怒吼着向黄飞鸿发起反击。他使用南拳,不断打向黄飞鸿。只见黄飞鸿毫不慌张,将他打来的每一拳都挡了回去。很快,黄飞鸿转守为攻,两个拳头像雨点一样,打向了郑大雄。打了一阵子后,黄飞鸿腾空而起,用拳头直击郑大雄的面部,一眨眼的功夫,黄飞鸿就打出了好几拳。就这样,十几个回合下来,郑大雄又一次被打倒在地。

围观的观众们,再次叫好、鼓掌。

不甘心失败的郑大雄,再次从地上趴了起来,与黄飞鸿搏斗,没过多大会,郑大雄又倒下了。这次被打倒后,郑大雄在地上趴了一会,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此时的郑大雄,已经是鼻青脸肿、口鼻出血、头晕眼花。郑大雄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个样子,不能再打,但他又不能不打,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郑大雄踉踉跄跄地走到黄飞鸿面前,还没等黄飞鸿出手,自己那不争气的身体又倒下了。黄麒英让儿子把郑大雄搀扶起来。黄飞鸿把郑大雄搀扶起来以后,就笑着说:“郑师傅,承让承让。”听了黄飞鸿的话,郑大雄臊得满脸通红。现场的观众,也开始嘲笑起他来。郑大雄心里很清楚,自己败了,彻彻底底的败了。他冲黄飞鸿抱了一下拳,扭头就走。梁贤见师父走了,自己也跟着走了。看着这师徒二人的狼狈相,现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7:46:22 +0800 CST  
第四章、大战拳王
就这样,黄飞鸿入佛山书院没多长时间就退学了,他继续跟着父亲,在南海、高明、三水、顺德一带卖艺。当他们父子二人再次来到顺德南郊的时候,为他们父子二人捧场的观众更多了。由于黄麒英的药,在这儿有了不错的口碑,这一次买药的人,要比上一次多的多,父子二人献完艺后不到半个时辰,黄麒英带来的药就卖完了,这让黄麒英十分高兴。由于这一段生意好,黄麒英也不怎么心疼钱了,卖完艺后竟破天荒的住进了太平客栈。

当天晚上,黄飞鸿离开了客栈,又上了上次和罗小兰上的那座小山头,找到了二人坐过的那块大石头,坐了下来。黄飞鸿往天上望去,天空中阴云密布,漆黑一片。山还是这座山,林还是这片林,可是,今天的夜晚已经不是那天的夜晚了,既没有了明月的照耀,又没有了罗小兰的陪伴 ,此时此刻,黄飞鸿感到十分的孤独、寂寞。

面对眼前的情景,黄飞鸿更加思念罗小兰了,自己和罗小兰分开了那么长时间,不仅没有忘掉她,反而是越来越想她了。黄飞鸿多么希望,有一天父亲能带着自己去广州卖艺,到了广州,哪怕能看上罗小兰一眼,自己也心满意足了。

想着这些,黄飞鸿不由自主地唱起《彩云追月》来,虽然唱的不好听,甚至还有些跑调,但他唱得还是很认真。唱着唱着,黄飞鸿的声音哽咽了,不争气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忽然,黄飞鸿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交的女孩,自己至于这个样子吗?可是,自己的眼泪就是这么不争气,有啥办法?

黄飞鸿在这儿一直坐到深夜,才离开了这儿。天亮以后,黄飞鸿随父亲离开顺德,回到了佛山镇。在佛山,黄麒英又配了不少药,然后领着儿子继续行走江湖。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枯燥乏味的过去了。

清同治八年(公元一八六九年)冬,广东省南海县佛山镇。

天阴沉沉的,冰冷的雨哗哗的下个不停,从北方吹来的冷风,怒吼着,呼啸着,更增加了佛山的寒意。由于连日的阴雨,黄麒英父子没法出去卖艺了,只好呆在出租房内,做药丸、膏药。黄麒英忙活了一阵子后,就看了看窗外的雨,他心里说:“老天爷,你还要下到什么时候?赶快晴吧!再下下去,人就要发霉了。”黄飞鸿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忙活着,连日的阴雨,搞得他也很心烦,整天呆在这屋里,连门都没法出,再这样憋下去,自己就要疯了。

父子二人正在忙活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大喊一声:“黄师傅在家吗?”父子二人往外看去,只见一个官差撑着雨伞站在院中。黄麒英心里说:“这个官差找我一个平民百姓干什么?莫非是我犯了什么事?不像呀!”黄麒英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迎了出去。黄麒英双手抱拳,笑着说:“小民黄麒英,见过大人。大人,屋里请,屋里请。”

官差说了声“多谢”,就收起雨伞,随黄麒英进了屋。进屋后,黄麒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大人,实在不好意思,这满屋子都是药材,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官差也笑了一下,说了了声“没关系”。黄麒英问官差找自己有什么事,官差说:“黄师傅,我是广州镇粤将军府的人,我们将军久仰黄师傅你的大名,想请黄师傅去广州,做府中的武术教练,教那些将军的亲兵。”

听了官差的话,黄飞鸿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又兴奋起来,哎呀,真是太好了,自己做梦都想去广州,这次机会终于来了。只要到了广州,就有希望见到日思夜想的罗小兰了。自己想去广州,父亲愿意去吗?他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父亲,他真担心,父亲会拒绝这份工作。

黄麒英没有吭声,他低下头做出了沉思的样子。官差看出来了,黄麒英这是要听听工资待遇怎么样,官差又接着说:“黄师傅,到了广州后,你一个月教半个月的武术就行了,月薪是三两银子,剩余的时间,你们父子二人该卖艺还卖艺,该卖药还卖药。”黄麒英听了官差的话,觉得条件还可以,就答应了下来,并说雨过天晴后,自己就去广州。官差大喜,向黄麒英告辞,黄麒英出门相送。

就要去广州了,这个消息对于黄飞鸿来说,真是太激动人心了。此时此刻,黄飞鸿胸中的那颗小心脏,激动地就要跳出来了。由于过于激动,黄飞鸿那双干活的手,就开始颤抖了。黄麒英回到屋里,见儿子的手抖个不停,就问儿子怎么了,黄飞鸿说自己有点冷,黄麒英说:“感到冷了,你自己就不会加件衣服吗?”听了父亲的话,黄飞鸿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跑进了里屋。

终于熬到了雨过天晴的时候,黄麒英雇了一辆马车,带着儿子离开了佛山镇,去了广州。进入了广州城以后,黄飞鸿被眼前繁华的景象迷住了,宽阔的街道两旁,楼房林立,大街之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说书的、唱戏的、打把势的卖艺的,真是应有尽有,吵吵闹闹的好不热闹。黄飞鸿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他希望能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看到罗天贵父女二人的身影,结果让他大失所望,一直到了镇粤将军府,他也没有看到罗天贵父女二人。

镇粤将军府到了。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下了马车,黄麒英走上前去,向守门人说明了来意,守门人让他们父子二人稍等,自己进去通报。过了一会,镇粤将军出来迎接,黄麒英急忙施礼,见过将军。镇粤将军笑着说:“黄师傅,免礼免礼,请进。”黄麒英父子二人随镇粤将军走进了客厅,三人落座后,仆人端上来茶水。

“本官久闻黄师傅大名,今日一见,黄师傅果然是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不愧是广东十虎之一。黄师傅,跟着本官干,本官不会亏待你的。”镇粤将军说。

“多谢大人抬爱,既然大人看得起小民,小民就一定尽心尽力。”黄麒英说。

“好、好、好,”镇粤将军说到这,又看了黄飞鸿一眼。“黄师傅,这位小英雄,就是令郎吧?”

“对,正是犬子锡祥。”

“虎父无犬子,本官一看这孩子,就不简单,将来肯定会大有出息的。”

“大人谬赞,大人谬赞。”

当天晚上用过晚饭后,镇粤将军派人在将军府附近,给黄麒英父子二人安排了住处。黄麒英和儿子进了卧室,躺在床上休息。此时的黄飞鸿,瞪着两只眼睛无法入睡,他的内心,既激动又兴奋,是呀,自己终于来到广州了,终于和自己最心爱的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城市了。兴奋之余,他又有些发愁,他愁的是,自己如何才能找到罗天贵父女?在偌大的广州城找两个人,真是大海捞针呀!难,太难了。

“阿爹,你睡着没有?”黄飞鸿问父亲。

“阿爹还没睡呢,阿祥,你有什么事吗?”黄麒英说。

“什么时候有空了,咱俩找一找天贵叔和阿兰。”

“找他们干什么?”

“天贵叔不是答应帮咱们开武馆的吗?”

“人家就是那么随便一说,咋,你还当真了?阿祥,你是不是觉得咱们对人家有恩,人家就应该回报咱们?行侠仗义,是咱们习武之人的本分,你怎么老是想着要别人的回报呢?这个想法,要不得。再说了,阿爹也不想开武馆,,靠卖艺卖药,维持咱爷俩的生活,足够了。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在以后的日子里,黄麒英定时在镇粤将军府传授武术,不教武术的时候,黄麒英就领着儿子卖艺卖药。由于黄麒英的药,效果非常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在广州打出了名声,每日前来买药者,络绎不绝,这一下,黄麒英的心里,又乐开了花。

在广州呆了近一个月,黄飞鸿那种刚入广州时的兴奋心情,此时早已荡然无存了。他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要见到罗天贵、罗小兰父女,在卖艺的时候,他还不忘在观众的人群中寻找。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他始终没有见到罗小兰。黄飞鸿的心情,变的越来越差,他不知道,罗小兰是否也在想着自己。黄飞鸿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顺德一别,难道真会成为我和阿兰的永别吗?”

由于药店的生意越来越差,郑大雄、梁贤师徒二人是越来越闲,买药的一开始还来那么一两个,可是最近几天,连一个买药的都没有了。郑大雄很发愁,他不明白,店里的生意咋变成了这样。他问梁贤:“阿贤,你说这是怎么搞的,来咱店里买药的咋越来越少?”

“师父,,来咱店里买药的少了,可是,去黄麒英那儿买药的却越来越多。咱们的药,是以治疗跌打损伤为主从,黄麒英的药 ,也是以治疗跌打损伤为主,恐怕咱们的生意,是被黄麒英抢了吧!”梁贤说。

“黄麒英,是不是从南海来的那个乡巴佬?”

“对!对!对!就是他。”

“看起来,为师我得教训教训这个乡巴佬,让他滚出广州去。再这样让他闹下去,咱们师徒二人就要喝西北风了。”

“师父,那黄麒英可是广东十虎之一,武艺高强,徒儿我真怕……”

“怕什么?没什么可怕的,他是广东十虎之一,我是广州的拳王。在这广州城,提起我郑大雄的名字,哪个不知?哪个不怕?实话对你说,在这天底下,除了你师公,为师我没有怕过第二个人。阿贤,那黄麒英父子不是经常在咱这一带卖艺吗?为师我就去踢他的场子,打得他黄麒英满地找牙。只有把黄麒英赶出广州,咱们的药店才有希望起死回生。”

“师父 ,到时候我和你一块,去踢黄麒英的场子,绝不能让咱们的药店,死在这个乡巴佬手里。”

黄麒英和儿子吃过早饭后,就带着家伙出了门,上街卖艺。由于父子二人的表演很精彩,所卖的药效果也很好,给这儿的人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因此,他俩刚来到大街上,摆好了摊子,锣还没开始敲,就围过来不少观众。大家都用钦佩的目光看着这父子二人,还有不少人对黄飞鸿更是刮目相看,他们都夸奖黄飞鸿是一个少年英雄,年纪虽小功夫却很高。

父子二人见一眨眼的功夫就来了这么多人,心里都很高兴,今天的生意又不错。黄飞鸿站在场子中央,双手抱拳,大声说道:“多谢诸位父老乡亲的捧场,今日我先为大家表演五郎八卦棍……”

“慢着。”黄飞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群中的郑大雄打断了。紧接着,郑大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大家见郑大雄来了,就开始议论纷纷,这个说今天这位名震羊城的拳王咋来了?莫非要踢场子?那个说郑师傅到这儿来,看样子是来者不善,今天有好戏看了……

黄麒英恭恭敬敬地向郑大雄施了个礼,笑着说:“这位师傅,我看你也是习武之人,今日来到此地,不知有何指教?”

“你就是广东十虎之一的黄麒英黄师傅吧?”郑大雄说。

“我是黄麒英,不知这位师父贵姓?”

“我姓郑,名大雄,久闻黄师傅大名,今日来此,想和黄师傅切磋切磋,不知黄师傅能否赏脸?”

“不必了吧!郑师傅,你我都是习武之人,应该明白习武的目的,为的是强身健体,扶弱惩强,这争强好胜,不应该成为咱们习武之人的目地。郑师傅,咱俩比武,输赢又有什么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请恕麒英不能奉陪。”

“黄麒英,都说你是广东十虎之一,武艺高强,今日一见,也不过是怂包一个。这还没打呢,自己就被吓破胆了?就你这个样子,将来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我看,你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实在不行,就别在广州混了,滚回南海去吧!”站在人群中的梁贤,说到这儿哈哈大笑起来。他一笑,有不少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听着这刺耳的笑声,黄飞鸿的心中,那是怒火万丈,他用手指着梁贤,大吼一声:“你给我出来。”梁贤摆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走了出来。他走到黄飞鸿面前,双臂交叉放在自己胸前,用高傲的目光看着黄飞鸿,冷笑一声,说:“我出来了,你能把我怎么样?”黄飞鸿问梁贤,敢不敢与自己比试比试。听了黄飞鸿的话,梁贤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子后,梁贤就说:“小屁孩,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跟我比武?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告诉你,你可站好了,可别吓趴下了,我就是名震羊城的拳王郑大雄的徒弟——梁贤。怎么样?吓坏了吧!”说完这些后,梁贤又哈哈大笑起来。

“别动嘴,有本事就出招,是骡子是马,咱牵出来溜溜。”黄飞鸿说。

“小屁孩,三个回合打不趴下你,算我输。”

梁贤说到这,就像恶狼一样扑向了黄飞鸿。黄飞鸿迅速出拳,一拳打在了梁贤的前胸上。梁贤重重地挨了一拳,身体腾空飞起,一下子飞到了十几米以外的地方,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围观的人们齐声叫“好”,一时间掌声如雷。见此情景,郑大雄也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内力竟如此强大。黄麒英的儿子都这么厉害,那黄麒英本人,就更不用说了。这一下,郑大雄的心里,有点怕了,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发出了挑战,不管是输是赢,都得硬着头皮打下去。

郑大雄把梁贤搀扶起来,问他有没有事,梁贤说了声“没事”,还要冲上去和黄飞鸿打,郑大雄拦住了他,并说:“阿贤,你别打了,你不是他的对手。唉!还是为师亲自上吧!今日,为师我要和黄麒英一比高下。”

“师父,你要小心呀!黄麒英的儿子就这么厉害,这个黄麒英,更不好对付。”梁贤说。

“阿贤,你不用担心,为师我自有分寸。”

郑大雄走到黄麒英面前,再次向黄麒英发出挑战。黄麒英见他执意如此,只好接受了他的挑战。二人刚要开始比武,黄飞鸿却走到郑大雄面前,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说:“郑师傅,晚辈听说你是广州有名的拳王,今日晚辈不敬,前来讨教,不知郑师傅能否赏脸?”

黄飞鸿此言一出,现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敢挑战拳王,有的人说黄飞鸿不知天高地厚,还有的人说黄飞鸿这是疯了。黄麒英也怕儿子有个闪失,就让儿子上一边休息,自己迎战郑大雄。黄飞鸿笑了一下,说:“阿爹,不要担心,请相信你的儿子。”说到这,黄飞鸿再次问郑大雄,能否赏脸。

一个威震广州、大名鼎鼎的拳王,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挑战,这对郑大雄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郑大雄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连一个小孩的挑战都不敢接受的话,今后自己还怎么在广州混?还怎么见人?这个挑战,自己不但要接受,而且必须要胜。如果一个堂堂的拳王,败在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手上,还不被人笑掉大牙?由于他刚才见识了黄飞鸿的功夫,使他明白,要战胜黄飞鸿,绝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上的压力好大、好大,因为他输不起。

“小英雄,出招吧!今日我郑大雄,陪你过几招。”郑大雄说。

“郑师傅,得罪了。”黄飞鸿说到这,就向郑大雄发起了进攻。只见黄飞鸿的拳头,快如闪电,密如雨点,打得郑大雄防不胜防。郑大雄被黄飞鸿的两个拳头,晃得眼花缭乱,刚挡住这一拳,黄飞鸿的另一拳又打了过来。这黄飞鸿一拳接一拳的打,郑大雄只好一拳接一拳的挡,他一边挡一边后退,想和黄飞鸿拉开一段距离,寻找机会进行反击,无奈黄飞鸿始终贴着他打,始终不给他反击的机会。就这样打了一阵子,郑大雄开始吃不消了,自己的身体,被黄飞鸿的拳头击中的次数越来越多。郑大雄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竟被一个孩子打得如此狼狈。郑大雄步步后退,黄飞鸿步步紧逼,两个人很快从场子中央,打到了观众的人群中。围观的观众,一边叫好一边往一旁躲。终于,在黄飞鸿凌厉的攻势下,郑大雄倒下了。

黄飞鸿立即停止了打斗,站在郑大雄附近,等郑大雄起来。恼羞成怒的郑大雄,从地上一跃而起,怒吼着向黄飞鸿发起反击。他使用南拳,不断打向黄飞鸿。只见黄飞鸿毫不慌张,将他打来的每一拳都挡了回去。很快,黄飞鸿转守为攻,两个拳头像雨点一样,打向了郑大雄。打了一阵子后,黄飞鸿腾空而起,用拳头直击郑大雄的面部,一眨眼的功夫,黄飞鸿就打出了好几拳。就这样,十几个回合下来,郑大雄又一次被打倒在地。

围观的观众们,再次叫好、鼓掌。

不甘心失败的郑大雄,再次从地上趴了起来,与黄飞鸿搏斗,没过多大会,郑大雄又倒下了。这次被打倒后,郑大雄在地上趴了一会,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此时的郑大雄,已经是鼻青脸肿、口鼻出血、头晕眼花。郑大雄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个样子,不能再打,但他又不能不打,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郑大雄踉踉跄跄地走到黄飞鸿面前,还没等黄飞鸿出手,自己那不争气的身体又倒下了。黄麒英让儿子把郑大雄搀扶起来。黄飞鸿把郑大雄搀扶起来以后,就笑着说:“郑师傅,承让承让。”听了黄飞鸿的话,郑大雄臊得满脸通红。现场的观众,也开始嘲笑起他来。郑大雄心里很清楚,自己败了,彻彻底底的败了。他冲黄飞鸿抱了一下拳,扭头就走。梁贤见师父走了,自己也跟着走了。看着这师徒二人的狼狈相,现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7:48:23 +0800 CST  
第五章、失之交臂
郑大雄、梁贤师徒二人,灰溜溜地往自家药店走去。在路上,郑大雄说:“没想到呀没想到,为师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竟败在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手上,奇耻大辱呀奇耻大辱。从今往后,为师我还怎么在广州混?怎么还有脸见人?阿贤呀,事到如今,为师也没脸教你了,你走吧!自谋生路吧!为师我也要离开广州,另寻他处。”说到这,郑大雄已是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师父,你去哪徒儿我就跟你到哪,我愿意伺候师父一辈子。对了,咱们不能就这样走了,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太便宜了黄麒英父子?”梁贤说。

“阿贤,你说怎么办?怎么才能惩治这父子二人?”

“师父,找我师公,我师公可是武艺高强,他老人家闯荡江湖数十年,还没有遇到过对手。如果让他老人家出面,就够黄麒英父子二人喝一壶的了。师父。我敢这么说,就算黄麒英父子二人一起上,也不一定是我师公的对手。”

“阿贤,对我师父,为师我比你了解,他老人家武艺高强不假,但为人却十分低调,不爱出风头,更不喜欢争强好胜,让他老人家为咱师徒二人出手,不是那么容易呀!”

郑大雄、梁贤二人一边说一边走进了药店之中。郑大雄坐了下来,梁山急忙为师父沏茶。沏好茶后,郑大雄指了一下自己身旁的一张空椅子,让梁贤坐下。梁贤说:“在师父面前,哪有徒儿的座位。”

“你我不是外人,不要讲那么多规矩了,阿贤,为师叫你坐下,你就坐下吧!”

“师父,徒儿我给你上点药吧!你看你的脸……”

“没事,没事,一点小伤,不必大惊小怪的。坐、坐、坐。”

梁贤坐了下来,又说:“师父,明日咱们师徒二人,就去拜访我师公,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够请我师公出山,为咱俩出这口恶气。”

“好、好、好,能否请的动你师公他老人家,就看你的了。”

第二天,郑大雄、梁贤师徒二人,来到了郑大雄的师父高大金的家中,在高大金家的客厅里,师徒二人见到了高大金。这个高大金,虽然须发皆白,但仍然是身强体壮,从他的眼中射出的两道寒光,让人不寒而栗。郑大雄、梁贤二人急忙跪下,行拜师礼,高大金把二人搀扶起来,并问郑大雄的脸怎么了。郑大雄听了师父的话,羞得满脸通红,他说:“师父,是徒儿我无能,给你老人家丢脸了。”

“你是不是和人比武了?大雄,为师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争强好胜,咱们习武之人的目的,是为了强身健体、扶弱惩强,可你就是不听,怎么样?这次碰上高手了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要低调,不要张扬,这些话为师给你讲过多少遍了,怎么,你都忘了?”高大金说。

“师父的教诲,徒儿我至死都不敢忘。”

“至死都不敢忘?不敢忘你还与人比武,争强好胜?”

“师公,你错怪我师父了,我师父之所以与人比武,并不是争强好胜,而是看不惯那个人的嚣张气焰。师公,你知道那个人有多狂妄吗?他自称自己的功夫天下第一,无人能敌,在广州城内,到处炫耀。此人还说,师公你的功夫,和他比起来差的太远,用不了五个回合,他就能打败师公。说实在的,我师父实在是忍无可忍才出的手。”梁贤说。

“什么?他敢这么说?这个人是谁?为师我倒要会会他,看看他是何方神圣?”听了梁贤的话,高大金火冒三丈。“我在江湖上闯荡了大半辈子,还头一回听说有如此狂妄之徒,不给他点教训,他真不知道自己姓啥了。阿贤,告诉师公,这个人是谁?”

“他叫黄麒英,广东十虎之一,现在就住在镇粤将军府附近。”

“黄麒英?嗯,为师我听说过这个人,这个人有点本事,大雄,你败给他,也不算丢人。这个黄麒英,是不是太狂妄了?为师我明天会会他,教教他怎么做人。”

听了师父的话,郑大雄羞得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真要是败在黄麒英手上,自己的心里还好受些,可是,自己却败在了黄麒英他儿子手里,这脸丢的,找都找不回来了。郑大雄不敢告诉师父真相,如果师父知道自己败在一个小孩子的手中,那还不把自己骂死。

黄飞鸿打败郑大雄一事,在广州城迅速传开了,一时间,黄飞鸿是名声大震。有不少武术爱好者,来拜黄飞鸿为师,这一下,黄飞鸿高兴的北都找不到了,本人也有点飘飘然了。

夜已经很深了,劳累了一天的黄麒英父子,带着一身的疲惫上床休息。在床上,黄麒英对儿子说,自己今天已经辞去了武术教练一职,明天咱爷俩离开广州,回佛山。黄飞鸿说:“阿爹,咱俩在广州,不是挺好的吗?为啥要回佛山?”

“唉!孩子,人怕出名猪怕壮呀!你现在在广州名气这么大,这不是什么好事,广州,也将成为你我父子二人的是非之地,咱爷俩不能在这儿呆了,走吧!走吧!回到了佛山,为父我就安心了。再说了,广州的花费太大,一个月区区三两银子,还真是不行。”黄麒英说。

“阿爹,咱们还没找到天贵叔和阿兰呢,就这么离开广州,我不甘心。”

“找他们干什么?阿祥,阿爹和天贵父女,只是萍水相逢,并没有深交,你不要没事找事了。好了,啥也别说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咱们还要赶路呢。”

天亮以后,黄麒英父子起了床,简单的吃了点早饭。饭后,黄麒英让儿子收拾行李。黄飞鸿眼含热泪,不甘心地开始收拾行李。他刚动手,就听屋外有人大喊一声:“黄麒英黄师傅在吗?”黄麒英见有人来了,急忙让儿子沏茶,自己满面笑容地迎了出去。黄麒英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院子里。黄麒英双手抱拳,深施一礼,微笑着说:“不才正是黄麒英,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朽高大金,是郑大雄的师父。”高大金说。

“哎呀,原来是高老前辈,久仰久仰,屋里请,屋里请。”

二人进了屋,坐下来以后,黄飞鸿把茶水端了上来。高大金打量了黄麒英一番,观他言行举止,也不像一个狂妄之人。黄麒英问高大金,来此有何指教,高大金说:“黄师傅,你功夫好,是广东十虎之一,这个老朽也有耳闻,不过,你说话是不是有点狂妄了?竟敢自称天下第一,前两天还打了老朽的徒弟郑大雄。今日,老朽不才,特来讨教,老朽倒要看看,你的功夫究竟有多深。”

“老前辈,你不好好管教一下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弟,却跑到这儿来挑事,那好,飞鸿陪你过几招。”站在一旁的黄飞鸿,开口说话了。

“臭小子,这儿有你什么事?给我滚出去!”见儿子如此不知深浅,黄麒英火了,把儿子给撵了出去。黄飞鸿出去以后,黄麒英满脸陪着笑,说:“高老前辈,小孩子不懂事,希望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没事,没事。这小家伙,有血性,是条汉子。”说到这,高大金哈哈大笑起来。“黄师傅,我听你言、观你行,咋看都不像一个狂妄之徒,你怎么能说出自己功夫天下第一的话呢?”

“高老前辈,不才我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肯定是有人造谣生事。不才虽然愚笨,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说实在的, 咱们习武之人,争高低、比输赢,实在是没啥意思,就算赢了又能咋样?”

“黄师傅,那你和我徒儿郑大雄是怎么一回事?”

黄麒英笑了一下,就把自己的儿子和郑大雄比武的事说了一遍。听了黄麒英的话,高大金的脸一下子红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高徒,是被一个孩子打败的。这事不仅郑大雄丢人,自己这个做师父的,脸也不知该往哪搁了。这能怪人家吗?分明是自己的徒子徒孙没事找事,让他这个做师父的又能说什么?高大金也感觉到自己没脸在这儿坐了,就起身告辞,黄麒英笑脸相送。

送走高大金以后,黄麒英吩咐站在院子里的黄飞鸿,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广州。就这样,黄飞鸿带着巨大的遗憾,恋恋不舍地离开广州,回到了佛山镇。

高大金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家中,郑大雄、梁贤师徒二人急忙问他比武的情况,高大金怒吼道:“郑大雄,你还有脸问?为师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败在一个十几岁的娃娃手中,丢人啊!我要是你,早就找个坑,找条河自杀了。你不仅自己丢人,连为师我的脸也让你丢光了。打不过黄麒英,还能说得过去,可你却连一个十几岁的娃娃都打不过,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听着师父的训斥,郑大雄无言以对,羞得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梁贤劝师公息怒,高大金又指着梁贤,大吼起来:“还有你,阿贤,搬弄是非,自找没趣。你说说,你们师徒二人闲着没事,比什么武?不出去丢人现眼,心里不舒服是不是?滚!你俩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俩了。”

郑大雄、梁贤师徒二人离开高大金的家后,郑大雄感到自己再也没脸在广州混了,就和梁贤一起回到了自己的老家。郑大雄回家之后,又羞又气,整日闷闷不乐,不久病倒在床上。梁贤虽然为他找了不少大夫,也没能治好他的病,半年后,郑大雄一命呜呼。梁贤埋葬了师父以后,就找到了几个儿时的伙伴,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罗小兰虽然和黄飞鸿相处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但黄飞鸿却给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他那高超的武功、英俊的脸庞,在罗小兰的心里久久挥之不去。和黄飞鸿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但二人说说笑笑,过的很开心。自从罗小兰随父亲来到广州以后,日子变得又枯燥乏味起来,父亲整日忙碌,很少有时间陪她,她天天干着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家务活,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无聊,真是无聊极了。她越来越怀念自己在顺德的那两天,这短短的两天,是自己这十几年中最快乐的两天,顺德城,大岭、二岭、太平山,在她的梦中一次次出现。自从来到广州以后,罗小兰就再也没有听到黄麒英父子二人的消息了。

这天,罗小兰上街买菜的时候,听到街上有人议论黄飞鸿大战郑大雄的事,罗小兰站在这几个人附近,用心的听着,听完以后,罗小兰激动地差点没有叫出来,她万万没有想到,黄麒英、黄飞鸿父子已经来到了广州,已经和自己生活在同一个地方。这个消息,真是太激动人心了。

吃晚饭的时候,罗小兰问父亲有没有听说黄飞鸿大战郑大雄的事,罗天贵笑了一下,说:“阿爹也是今天刚刚听说。真没想到,黄飞鸿父子也来到了广州,阿爹还听说,现在,黄麒英师父正在镇粤将军府做武术教练,过两天,等阿爹闲下来的时候,就去拜访一下黄师傅。”

“阿爹,再过十几天,就是春节了,今年,咱们就让黄师傅和飞鸿哥来咱家过年行不行?”

“行、行、行,到时候咱们两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个年。阿兰,黄师傅对咱父女俩的大恩大德,咱俩一定要记在心上,一辈子都不能忘。”

“阿爹,女儿记住了。”

父女二人吃过晚饭后,罗天贵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卧室休息。罗小兰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碗筷,洗刷干净以后,也走进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的罗小兰,想着自己就要见到朝思暮想的人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由于心情过于兴奋,她始终难以入睡,在床上不断地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实在睡不着觉的罗小兰,就坐了起来,望着漆黑的窗外。漫长的夜啊,你什么时候才能离去?让人期盼的黎明,你什么时候才能到来?罗小兰又一想,天亮了又能咋样?阿爹说了,过两天有空了他才去拜访黄麒英父子二人,就算到了天亮,自己仍然见不到黄飞鸿,自己还得熬两天。不管咋样,自己的日子总算有盼头了。

又过了两天,罗天贵闲了下来,就去镇粤将军府拜访黄麒英。将军府守门的人告诉他,黄麒英已经辞去武术教练一职,离开广州回佛山了。罗天贵听了这话,只好无奈地离开了镇粤将军府,回到家中。正在打扫卫生的罗小兰见父亲回来了,就问父亲有没有见到黄麒英父子,罗天贵叹了一口气,说:“没见到,黄师傅父子已经离开广州,回佛山了。”

“怎么?黄师傅不在镇粤将军府干了?”罗小兰问父亲。

“不干了,不干了,黄师傅已经辞去了武术教练一职。阿爹真不明白,黄师傅在这儿干的好好的,干吗要回佛山?不明白,真想不明白。阿兰,再过几年,等阿爹手里有了钱 ,就一定把黄师傅父子接到广州来,帮他们开武馆、开药铺都行。他们父子对咱们父女二人的大恩大德,咱们一定要报,如果没有他们父子二人,恐怕咱们父女二人已经流落街头了。”

听了父亲的话,罗小兰沉默了,她默默无语地忙活着,自己那兴奋的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了,一种说不出的伤感,涌上了心头。罗小兰的眼圈红了,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觉得,这次没有见到黄麒英父子二人,真是太可惜了。唉!也许这就是命吧!命运这个东西,真让人捉摸不透。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7:49:34 +0800 CST  
第六章、拜师林福成
黄飞鸿随父亲回到了佛山镇,仍然在九尺巷租房居住,父子二人仍然干着他们的老本行,天天卖艺卖药。对于罗小兰,黄飞鸿彻底死心了,他已经相信,顺德一别就是他们两个的永别。这辈子,也许再也见不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罗小兰了。黄飞鸿努力地想让自己彻底地忘掉罗小兰,可他始终做不到,罗小兰在他的梦中,一次又一次地出现。每次醒来后,黄飞鸿都感到特别的伤感。

这天,吃过早饭后的黄飞鸿,仍然像往常一样,背着药箱随父亲去街上卖艺。二人刚出门,就看见街上有一个老头,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耍飞砣(也就是绳镖)。在老头的手中,飞砣被耍得呼呼带风,让人看的是眼花缭乱。黄飞鸿在心中,连夸这老头飞砣耍的漂亮,是一个武林高手。黄麒英看了一会,说:“这位老先生,耍飞砣也不看看地方,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是耍这东西的地方吗?也不怕伤着人。”说到这,他又嘱咐儿子:“阿祥,咱俩从那个老头附近过时,要小心一点,别离他太近,这飞砣,砸脑袋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阿爹,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黄飞鸿说。

“哎呀!”忽然,黄麒英、黄飞鸿父子听到有人惨叫一声,两人一看,原来是老头闯祸了,他的飞砣,误伤了一个行人。这个老头一下子慌了,他急忙收起飞砣,问这个行人怎么了。这个行人捂着流血的脑袋,痛苦地呻吟着。很快,老头和这个负伤的行人周围,围了一大群人。

“我说老头,你也真是的,在大街上耍这玩意,这下好了吧!闯祸了吧!赶快找大夫给人家看伤吧!”其中一个围观者说,“老头,记住今日的教训,往后找个没人的地方耍。”

“想我林福成,耍了几十年的飞砣,从来都没有伤过人,今天,我咋就失手了呢?我一个穷老头子,哪有钱给人看伤呀!哎呀,大意了,大意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林福成急得团团转,眼泪也流了出来。

这时,伤者的亲人们挤了进来,他们见自己的亲人被砸成了这个样子,都很愤怒,要求林福成给伤者找大夫。林福成说自己穷光蛋一个,根本没钱,怎么找大夫?其中一个伤者的亲属说:“没钱看伤,那好办,跟我们去见官,吃几年牢饭再说。”

就在林福成陷入困境的时候,黄麒英走了过来,说:“诸位息怒,这位老先生,实在是无意伤人。这样吧!我为这位老兄看伤,请你们放过这位老先生吧!”

这几个伤者的亲人见黄麒英来了,怒火就消失了一半。其中一个伤者的亲人说:“哎哟!黄师傅来了,我听说黄师傅你最擅长治疗外伤,今日有你为我家兄长看伤,我就放心了,不过,看伤的钱,我们可不出,让这个老头出。”

“你们不用出钱,这位老先生也不用出钱,我免费看伤,就当做善事吧!”

“黄师傅,谢谢,太谢谢你了,不是今天碰上你这个大善人,我这糟老头子,都不知该如何收场了。”林福成说。

“林老先生,以后千万别在大街上耍飞砣了,街上人这么多,人来人往的,耍这东西太危险了。”黄麒英说到这,就让儿子拿来药箱,自己开始给伤者上药、包扎。

“我林福成,在大街上耍飞砣耍了几十年了,也没伤到过一个人,今天……没想到今天却失手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林老先生,千万不能大意呀!”

包扎完伤口以后,黄麒英又给伤者拿了内服的药。伤者极其亲人,谢过黄麒英后,就走了。围观的人们,也都散了。林福成感动地跪了下来,给黄麒英磕头,黄麒英急忙把他搀扶起来,并说:“老先生,万万不可如此,你这样折煞麒英了。以后,你多加小心也就是了。”林福成想报答黄麒英,可他想了一下,有犯愁了,他说:“黄师傅,我这个穷老头子,一无所有,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呀!”

“不用报答,不用报答,小事一桩,不值得一提。老先生,我和阿祥卖艺去了,就不陪你老人家了。阿祥,咱们走吧!”黄麒英说到这,就和黄飞鸿离开了这儿。

望着黄麒英父子二人的背影,林福成感到的热泪盈眶,他心里说:“黄师傅,真是一个好人呀!有恩不报非君子,这个恩,我林福成一定要报,可是,我一个一无所有的穷老头子,拿什么报答人家?对了,我不是身怀绝技,会铁线拳和飞砣吗?我听说,黄师傅的儿子飞鸿,也是爱武之人,我和不将这一身绝技,传授给飞鸿?对,就这样。”想到这,林福成那张苍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在这一天里,黄麒英父子二人连卖艺带卖药,忙个不停。临近黄昏时,父子二人收摊回家。两个人走到家门口时,见林福成正在这儿蹲着呢。林福成见黄麒英父子回来了,就站起身来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说:“黄师傅,收工了?”

“收工了,收工了。”黄麒英笑了一下,说,“林老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了。黄师傅,令郎飞鸿很了不起呀!小小年纪就能打败广州的拳王,真是少年出英雄,武术的天才。”

“林老先生,怎么,这件事你也知道?”

“不光老朽知道,整个佛山镇的人,几乎都知道,广州离这儿这么近,有个啥事还不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传过来了。”

“真没想到,这事能传到佛山。对了,林老先生。你还没有说找我啥事呢?”

林福成并没有回答黄麒英的话,他看了,黄飞鸿一眼,说:“飞鸿,我看你是一个武术奇才,我想把我的铁线拳和飞砣传授给你,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学?”

“有,当然有了。”黄飞鸿听了林福成的话,心情一下子兴奋起来。

“林老先生,这铁线拳,可是铁桥三老前辈所创 ,是洪拳中的上乘武功 ,一般不会轻易传给外人的。我听说,你老也是铁老前辈最得意的弟子,你就这么把铁线拳轻易传给外人,是不是坏了你师父的规矩?有点不妥吧!”黄麒英说。

“黄师傅,在老朽的眼中,你俩不是外人,是老朽的恩人。今日不是你们出手相救,我这个糟老头子 非蹲大牢不可。今日你们父子二人救了老朽,老朽无以为报 愿将这满身的武艺,传授给飞鸿。只有报了你们的恩,老朽我才能心安理得的度过余生。黄师傅,请你给我一次报恩的机会吧!”林福成说。

“哎呀!那麒英就多谢老先生了。阿祥能拜你为师,这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黄麒英说到这,就让儿子行拜师礼。黄飞鸿急忙跪下,给林福成磕头。林福成十分高兴,他把黄飞鸿搀扶起来,并说从明天开始,就向黄飞鸿传授铁线拳,然后再传飞砣。当天晚上,黄麒英领着林福成下了馆子,二人喝了个一醉方休。

从此以后,林福成就成了黄飞鸿的师父,每天向黄飞鸿传授铁线拳。黄飞鸿很聪明,也很刻苦,每天都是早起晚睡,苦练铁线拳。用了两年的时间,黄飞鸿学会了铁线拳,又用了一年的时间,黄飞鸿学会了飞砣。

林福成用了三年的时间,把自己的功夫传授给了黄飞鸿,达到了报恩的目的,就觉得自己也该走了。这一天吃过早饭后,他就像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辞行。黄麒英劝他留下来,帮自己干点杂活,总比四处流浪强。林福成笑了一下,说:“我这个糟老头子,四处闯荡惯了,心野了,在一个地方是呆不长的。如今,我把自己的功夫都传给了飞鸿,报恩的心愿已了,再留在你们家,也没啥意思了,走吧!走吧!”

“师父,你能不走吗?我舍不得你走。”黄飞鸿说到这,眼泪流了出来。

“飞鸿,男儿有泪不轻弹,别那么没出息,快把眼泪擦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如今你已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还哭鼻子,丢不丢人?飞鸿,记住老师的话,这个飞砣,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用,飞砣一出,弄不好就会出人命。”

“师父,你的话,徒儿铭记在心。”

“好,好,飞鸿,咱俩去院中,对打一番,让为师看看,你的功夫练到什么程度了。打的时候,你不要有啥顾忌,有多大本事就使出多大本事。”

“师父,那就请恕徒儿无礼了。”

林福成、黄飞鸿和黄麒英三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来到了院中。林福成、黄飞鸿二人面对面站立,准备比武,黄麒英在一边观战。林福成让黄飞鸿出手,黄飞鸿大吼一声,用洪拳向林福成发起进攻,林福成用铁线拳战 打了二十多个回合,黄飞鸿就招架不住了,他被林福成逼得步步后退。黄飞鸿见用洪拳取胜无望,就使出了铁线拳。徒弟打老师,黄飞鸿自然占不到什么便宜,眼看黄飞鸿败局一定,突然,黄飞鸿的拳头在林福成眼前虚晃了两下,就在林福成接招时,黄飞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出脚,林福成还没明白咋回事,黄飞鸿的脚就已经踹到他的腹部,不过,黄飞鸿并没有用力,他的脚刚接触到林福成的肚子,就立即收回。

“飞鸿,别打了,为师败了。”林福成说,“好小子,竟然出其不意地用上脚了,不是你手下留情,为师就被你踹趴下了。飞鸿,你出腿的速度真快呀!真是迅雷不及掩耳,让人防不胜防。飞鸿,你这一招,是谁交给你的?”

“师父,这一招是我自创的。咱们南拳,拳法精彩,但腿上功夫不足,我想用这一招,弥补南拳的不足。”

“高,实在是高,飞鸿,你真是个天才 ,勇于创新,这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飞鸿,你这一招,有没有名字?如果没有,你就起一个吧!”

“对!得起一个名字,起一个响亮的名字。”黄飞鸿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他的眼睛一亮,大声说道,“师父,我想起了一个好名字,我的这一招,就叫无影脚。怎么样?”

“无影脚?好名字,好名字,很响亮。”林福成说到这,又对黄麒英说,“黄师傅,恭喜你呀!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这是老天爷对你的恩赐呀!”

“林老前辈,缪赞谬赞。这三年来,你也辛苦了,这些散碎银子,你就拿在路上用吧!”黄麒英一边说一边把几两散碎银子塞到林福成的手中。

“黄师傅,多谢了,多谢了。飞鸿能有今天,我这个做师父的,感到很骄傲。黄师傅、飞鸿,我走了,如果有缘的话,咱们再见。”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7:52:52 +0800 CST  
第七章、再战黄貔貅
林福成走后,黄飞鸿继续随父亲,在南海、三水、顺德、高明、番禺等地卖艺。在卖艺时,黄飞鸿把刚学会的铁线拳和飞砣展示给了大家,引来了无数的好评。看他们父子二人表演的、买他们父子二人药的人,那是越来越多。由于生意越来越好,黄麒英的心里乐开了花,整日得意洋洋的。与之相反的是,黄飞鸿却整日闷闷不乐,因为他始终无法把罗小兰从自己的心里抹去,始终无法忘掉罗小兰。对罗小兰的思念越深,他就觉得越痛苦。

在回佛山镇的路上,黄麒英高兴的对儿子说:“阿祥,再过两年,阿爹就把咱老家的旧房子扒了,盖新的,然后就给你娶个媳妇。只要你成了家,阿爹就有脸去九泉之下见你的阿妈了。”听了父亲的话,黄飞鸿却一句话也没说,他只是“哦”了一声,继续默默地赶路。此时此刻,黄飞鸿的的心里又开始伤感了,他真不甘心,自己和罗小兰就这样结束了。不甘心,不甘心又能怎样?说实在的,他真不想娶一个从未谋面、没有一点感情的女人,可是,这能由得了他吗?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命运吧!人啊,有时候不认命还真不行。 父子二人回到佛山镇的时候,天已黄昏,黄飞鸿做了晚饭,用过晚饭后,父子二人就上床休息了。

夜已经很深了,佛山镇的仁德堂内,依然亮着灯光。仁德堂的老掌柜雷家仁,坐在屋内长吁短叹。最近这半年来,仁德堂的生意越来越差,尤其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根本就卖不出去。再看看人家黄麒英的药,不仅在佛山镇的销路好,在南海、顺德、番禺等周边地区,卖的也很红火。看起来,过不了多久,自己家的生意,就要死在黄麒英手中了。

“阿爹,天都这么晚了,你咋还不睡?你老年纪大了,要注意身体,别熬夜了。”雷家仁的儿子雷善德走进来说。

“唉!咱家的生意做成了今天这个样子,阿爹我如何睡得着觉呀!再这样下去,咱们雷家,非要死在黄麒英手中不可。阿德,阿爹我的心里苦呀!我这么多天来,天天发愁,你看看,阿爹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不少。你说,咱们该咋办呀?”说到这的时候,雷家仁的声音哽咽了,眼泪也流了出来。

“阿爹,别难过,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咱们只要动脑子,办法总是有的。说实在的,人家黄麒英的药,治疗跌打损伤,效果就是特别的好,也难怪这么受欢迎。阿爹,我有这么一个想法,咱们花重金买他的药方,只要把药方买到手,就不怕往后咱家没有生意。”

“嗯,这办法倒不错。今天黄昏时,我见黄麒英父子二人刚刚从外边卖艺回来,明天我就把黄麒英请到咱家来,好酒好菜的招待,和他好好谈谈这笔生意。不管花多少钱,阿爹也要买下他黄麒英的药方。对,就这么办。”

第二天上午,雷家仁来到了黄麒英居住的地方。由于这两年,黄麒英的手中攒了一些钱,因此他租住的房屋,比原来大了不少,还有了专门接待人的客厅。雷家仁来了,黄麒英就十分热情地把他让进了客厅。黄飞鸿沏好茶,端上来以后,黄麒英就让他去药房配药,自己陪雷家仁聊天。

“雷大掌柜,你这么一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到寒舍呀?”黄麒英说。

“黄师傅,你来佛山好几年了,咱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算是熟人了。说实在的 老朽本想早日拜访,和你交个朋友,只不过生意太忙,家里的事又多,一直未能前来。今天晚上,老朽略备薄酒,请黄师傅来寒舍一叙,希望黄师傅能够赏脸。”雷家仁说。

“这个……”听了雷家仁的话,黄麒英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说实在的,雷家仁父子在佛山镇的名声,确实不咋的,坑蒙拐骗的事也没少干,佛山人一提到雷家父子,都恨的咬牙切齿。今晚自己要去雷家赴宴,传出去了岂不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不去吧!人家盛情邀请,拒绝的话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哎呀,这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黄师傅,怎么,去寒舍一趟很困难吗?”

“雷大掌柜,你看这两天,我有大量的药来配,忙得很,实在脱不开身呀!雷大掌柜请我喝酒,一定有事要我办吧!雷大掌柜,你我也算是熟人,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只要我黄麒英能办到的,就一定尽力去办。至于这个酒吗,我看就算了吧!啥时候有空了,我再去贵府打扰。”

“黄师傅,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老朽就开门见山了。老朽我想买你家的药方,不知黄师傅是否愿意卖给老朽?只要你肯卖,价钱有你来定。”

听雷家仁这么一说,黄麒英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心里说:“这个老家伙,果然是来者不善,一开口就要买我的药方,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这药方,可是我们父子二人的饭碗,卖给你,下半辈子我们父子俩咋办?不行,不行,绝不能卖。”想到这,黄麒英笑了一下,说:“雷大掌柜,实在对不起,这药方可是我黄家的饭碗,多少钱也不卖。”

“黄师傅,不要把话说的那么绝吗,咱们好好商量商量,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只要你肯卖,花多少钱老朽我都愿意。黄师傅,出个价吧!”

“其他什么事都好说,唯独这药方,没有商量的余地。雷大掌柜,如果你没有其他事的话,麒英我就不奉陪了。雷大掌柜也是个大忙人,在这浪费你老的时间,也不是太好,是不是?”

真没想到,黄麒英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弄得雷家仁心里很不痛快。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了,自己再在这儿坐下去,也没啥意思了,雷家仁只好起身,带着满脸的不悦,辞过了黄麒英,离开了这儿,回到了自己家的仁德堂。

雷善德见父亲满脸怒气地回来了,就知道药方的买卖没有谈成。雷家仁坐在椅子上,破口大骂起来:“黄麒英,你这个乡巴佬,真是给脸不要脸,把老子逼急了,老子砸了你家的药房,把你们父子二人,赶出佛山镇。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这个乡巴佬,我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

“阿爹,你一定要冷静,千万别意气用事。那黄麒英,可是广东十虎之一,武艺高强,他的儿子黄飞鸿,更是少年英雄,一十三岁就打败广州拳王,名震岭南。要对付这父子二人,光靠咱们雷家是不行的,咱们得花重金,聘请江湖上的武林高手,砸他黄麒英的药房,把他们父子二人赶出佛山镇。”雷善德说。

“阿德说的有道理,阿爹这就写招聘武林高手的告示,在佛山镇极其周围都贴上,我就不信请不到武林高手。只要能把黄麒英赶出佛山,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自从在顺德,黄貔貅败给黄飞鸿后,黄貔貅一直把此战当做自己的奇耻大辱,他发誓,不洗刷顺德之耻,誓不为人。这几年里,黄貔貅四处拜访名师,不仅苦练南拳,还去北方学习北腿 并把南拳和北腿进行了完美的结合。他觉得自己学的差不多了,就返回岭南,要找黄飞鸿再决胜负。他来到佛山镇的时候,看见了雷家用重金招聘武林高手的告示,不由得动了心,是呀,自己这几年拜师学艺,花了不少钱,如今到了该用这身功夫,挣钱的时候了。

黄貔貅来到了仁德堂,见到了雷家父子,向雷家父子说明了来意。雷家仁问过他的姓名后,就请他坐下,说:“黄壮士,既然你自告奋勇,来到了寒舍,老朽我就告诉你我雷家招聘武林高手的目的,最近一段时间,我雷家的生意,被黄麒英挤垮了,为此,老朽我恨死这个黄麒英了,我招武林高手,就是为了砸他黄麒英的药房,砸他黄麒英的场子,让黄麒英在佛山混不下去,让他滚出佛山。黄壮士,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有。”黄貔貅毫不犹豫地回答。

“黄壮士,你可知道,那黄麒英,可是广东十虎之一,此人武艺高强,不可小视。还有他的儿子黄飞鸿,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个黄飞鸿,一十三岁打败拳王郑大雄,名震岭南。面对这父子二人,你可要想好了。”站在雷家仁身边的雷善德说。

“雷大掌柜、雷少爷,对于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我比你们了解。前几年,我在顺德,与黄飞鸿交过手,也怪我当时求胜心切,被黄飞鸿那小子钻了空子,让他侥幸取胜。这几年来,我一直把此战当做自己的奇耻大辱,不断拜访名师,苦练武功,为的就是再战黄飞鸿,一雪顺德之耻。就算你们父子二人不找他们,我也会找他们的。”黄貔貅说。

“黄壮士,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段经历。苍天不负有心人,你报仇雪耻的机会来了。只要你能打败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为我雷家出气,我雷家必出重金酬谢。你呀,最好砸了他家的药房,踢了他黄麒英的场子,让他们父子二人在佛山混不下去。”雷家仁说。

“没问题。雷大掌柜 ,黄麒英父子现在是不是就在佛山?”

“对!他们父子二人,就在九尺巷居住。他们父子二人,经常出去卖艺卖药。”

“我这就去九尺巷 与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一决雌雄。”

“黄壮士,不要着急,我建议你,趁他们父子二人在街上卖艺的时候,踢他们父子二人的场子,让他们父子二人,当众出丑。到时候,我看他们父子二人还咋在佛山混?”雷善德说。

“雷少爷言之有理。好,我先踢他们父子二人的场子,再砸他们父子二人的药房,把他们父子二人赶出佛山,一雪我几年前的耻辱,也为你们雷家出气。”

“好,黄壮士是条汉子,老朽在这里先祝黄壮士旗开得胜。今日,老朽要摆上酒席,咱们三人痛饮一番,喝他个一醉方休。”雷家仁说。

天色黑了下来,忙活了一天的黄麒英、黄飞鸿父子,坐在屋中吃晚饭。黄飞鸿说:“阿爹,这几天雷家四处张贴告示,重金聘请武林高手,真不知道他们雷家要干什么?”

“弄不好,雷家聘请武林高手,是冲着咱们父子二人来的。前些天,那个雷家仁,来咱家买咱家的药方,被阿爹一口拒绝了。阿爹看那雷家仁临走时的脸色,十分不高兴甚至还带有怒气。这两年来,咱家的生意,挤垮了他雷家的生意,看样子,咱们把雷家得罪了。阿祥,你也不要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他雷家找高手吧!他家找的高手,只要敢找咱们父子二人的麻烦,咱们父子二人就对他不客气,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黄麒英说。

“阿爹,我怕什么,我黄飞鸿长这么大,除了你以外,我怕过谁?他雷家不是要找高手对付咱们父子俩吗?就让他们找,我刚学的铁线拳和自创的无影脚,正发愁没有用武之地呢。”

“好儿子,行,有种 这才是我黄麒英的儿子。”

第二天天还未亮,黄麒英、黄飞鸿父子就起了床。黄麒英去药房配药,黄飞鸿做早饭。父子二人吃过早饭后,天已大亮,父子二人带着家伙、背着药箱,出去卖艺卖药。这次,他俩没有往外边跑,而是在镇子里卖艺卖药。就在黄飞鸿为大家表演飞砣的时候,黄貔貅从观众的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了场子中央。黄貔貅看了黄飞鸿一眼,冷笑一声,说:“黄飞鸿,你还认识我吗?”

“哦!原来是黄貔貅呀!几年没见 你还好吗?”黄飞鸿停止了表演,收起飞砣,笑了一下,说。

“好什么好,这五年来,只要我一想起咱俩在顺德的较量,就一肚子的气。这几年里,我四处拜师,苦练武功,就是为了今天与你再战,以雪顺德之耻。黄飞鸿,你出招吧!今天,咱俩必须分出一个高低输赢。”黄貔貅说。

“阿祥,你的手下败将,报仇来了,这次你有没有信心再赢他一回?”黄麒英走到儿子身边,说。

“阿爹,你放心吧!我有把握再赢他一回。五年前他打不过我,今天他也别想占到什么便宜。”黄飞鸿说。

“阿祥,这个黄貔貅,功夫可不差,五年前不是他急于求胜,露出了破绽,你未必能赢得了他。如今 他又苦练了五年武功,功夫肯定强过当年,你千万不要轻敌呀!”

“阿爹,他苦练了五年,我也苦练了五年,我不怕他,你站到一边,看儿子我怎么收拾他。”

围观的观众们,见有人要挑战黄飞鸿,一时间是议论纷纷。有的说挑战者不自量力,那黄飞鸿是什么人?一十三岁打败广州拳王,名震岭南的少年英雄,这个挑战者,这是再找死。还有的说,这个挑战者也不是膀大腰圆、身强体壮之人,黄飞鸿动动手指头,就让他找不着北……不管怎么说,所有的人都看好黄飞鸿。

听着大家的议论,黄貔貅也明白了黄飞鸿在大家心目中的位置,此时的黄飞鸿,已成为大家心目中的英雄,无敌的象征。今天,他黄貔貅要打败黄飞鸿,让自己成为大家心目中的英雄,无敌的象征。他要让这些围观者明白,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二人开始交手了,黄飞鸿用洪拳应战,黄貔貅不仅使用了南拳,还使出了北腿,拳脚并用,十几个回合下来,就把黄飞鸿打的阵脚大乱。这一下,围观的人们一下子全惊呆了,比武的结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被大家认为天下无敌的黄飞鸿,看起来今天要栽了。又打了一阵子,黄貔貅终于把黄飞鸿打翻在地。这一下,场上的观众们炸了锅,他们纷纷夸黄貔貅功夫厉害,开始对黄貔貅刮目相看了。

黄麒英见儿子被打翻在地,心中却没有出现任何惊慌,他知道,儿子的绝学铁线拳和无影脚,还都没有使出来呢,如果儿子使出了这两个绝招,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此时的黄麒英,对自己的儿子仍然充满了信心。

“小子,不行了吧!你不行,让你老子上吧!今天,我要让你们父子二人,输的心服口服。”初战得胜的黄貔貅,现在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黄飞鸿迅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了一下,说:“黄貔貅,别高兴的太早了,现在分输赢,是不是太早了点?不要以为你占了点小便宜 就算赢我了,今天,我让你见识一下铁线拳的厉害。”

说到这,黄飞鸿使出了铁线拳,向黄貔貅发起了进攻,黄貔貅急忙用拳脚招架,双方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现场的观众,几乎都看傻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黄貔貅,功夫如此之高,打了半天,黄飞鸿也没有把他打败,不过,黄貔貅想击败黄飞鸿,也没有那么容易。黄貔貅此次并没有犯五年前急于求胜的错误,而是沉住气,稳扎稳打。对于黄貔貅的功夫,黄飞鸿在心中也是赞叹不已,自己使出了铁线拳,才和他打了个平手。黄飞鸿心里说:“如果不使出我的无影脚,恐怕就赢不了他了。”想到这,黄飞鸿迅速出脚,还没等黄貔貅明白咋回事,整个人就被踹飞了。

黄貔貅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像碎了一样,剧痛无比。挨了这一脚,黄貔貅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他问黄飞鸿,使的什么损招,黄飞鸿笑了一下,说:“这是我自创的无影脚。怎么样?服不服呀?”

“小人,小人,你出此阴招胜我,算什么好汉?”黄貔貅说。

“不服是吧!你回去养伤,伤好了咱们再比。”

黄貔貅使出了吃奶的劲,十分艰难地站了起来,他捂着胸口,表情十分痛苦地看着黄飞鸿,说:“黄飞鸿,你这次之所以取胜,是因为我没有防备你突然出脚。你等着,等我的伤好以后,咱俩再比。只要我能防住你的脚,你休息赢我。”说完这些后,黄貔貅就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这儿。现场的观众们,大声为黄飞鸿叫好,热烈鼓掌。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7:55:01 +0800 CST  
第八章、离开佛山
黄貔貅很艰难地走到仁德堂门口,就再也走不动了,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又吐了一口血。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爬进了仁德堂。雷家父子见黄貔貅被打成了这个样子,就明白黄貔貅踢场子失败了。看着黄貔貅在地上爬,雷家父子一点反应都没有。黄貔貅爬到雷家父子面前,有气无力地说:“雷大掌柜、雷少爷,我受了很重的内伤,求求二位,行行好,帮我找一个大夫,救救我。”

“黄壮士,怎么,被黄家父子打败了?”雷善德明知故问。

“对不起,是我无能,我没有完成任务,不过,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求求而我,行行好,帮我找一个大夫,给我看一下伤。我黄貔貅,至死不忘二位的大恩大德。”

“黄壮士,你被黄麒英父子打成了这样,还有脸回来?让我们给你找大夫?做梦去吧!如果你打败了黄麒英父子,我们雷家自然不会亏待你,可问题是你没有打败他们呀!走吧!走吧!该上哪去上哪去。”雷家仁说。

“雷大掌柜,我如今伤成了这个样子,恐怕走不出佛山镇了。如果你们不救我的话,我这条命就交待了。二位,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呀!我求求二位,行行好,救救我,救救我,毕竟,我也是为了你们雷家才伤成这个样子的。”这个时候,黄貔貅的声音越来越多微弱了。

“阿爹,这个黄貔貅,我看快不行了,如果他死在咱们仁德堂内,那也太晦气了。”雷善德说。

“找辆马车,把他拉出镇外,让他死的远远的。”雷家仁说。

听着雷家父子二人的对话,黄貔貅又伤心又是痛恨,他真想把这对禽兽不如的父子,痛骂一顿,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力气骂人了。黄貔貅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落了这么一个下场。他真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他心里骂道:“雷家仁、雷善德,你们这对没心没肺的狗父子,你们还是人吗?你们的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你们这对狗父子,不得好死。”

雷善德命令家里的两个下人,把黄貔貅抬上了一辆车,拉出了佛山镇。

药卖完了,天也到了黄昏时分,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开始收摊。黄麒英一边忙活一边对黄飞鸿说:“阿祥,今天你与黄貔貅比武,出手是不是重了?我看那黄貔貅,被你一脚踹得都吐血了,弄不好,你把他得五脏六腑给踹伤了。”

“活该!谁让他没事找事?阿爹,说实在的,这个黄貔貅,功夫还挺厉害的,我用铁线拳都打不赢他,如果我不使出无影脚,我俩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算了,阿爹,事情都过去了,就别提它了。东西收拾完了,咱们回家吧!”

父子二人刚要走的时候,他们这才注意到有一个年轻人,一直站在他俩附近。黄麒英问这个年轻人,为啥没走,这个年轻人说:“黄师傅,你们俩还要人不要,我想跟着你俩干个杂活,混口饭吃。”黄麒英又问这个年轻人,是不是遇上啥困难了,这个年轻人说:“黄师傅,我叫陆正刚,从小父母双亡。前一段时间,我在一家染布厂干活,可是,染布厂的老板,总嫌我吃的多,干得少,动不动就骂我。昨天下午,我实在受不了他的气,就和他吵了一架,结果他就把我赶了出来,不要我了。如今,我无依无靠,只好流落街头。黄师傅,我求求你,行行好,赏我一口吃的吧!”陆正刚说到这,已是泣不成声,他“扑通”一声,跪在了黄麒英的面前。

“阿爹,我看这位大哥挺可怜的,你就收下他吧!咱们家的活,也确实挺多的,天天把咱爷俩忙得是焦头烂额的,收一个人也不多。”黄飞鸿说。

“行、行,阿爹收下他。”黄麒英说到这,就把陆正刚搀扶了起来。“孩子,我收下你了,以后你就跟着我们爷俩干。从今以后,只要有我们爷俩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挨饿。”

听了黄麒英的话,把陆正刚感动地又跪了下来,他一边磕头一边说:“多谢黄师傅,多谢黄师傅。”黄麒英急忙把他搀扶了起来。

不知昏睡了多长时间的黄貔貅,终于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床上。此时,黄貔貅感觉到,自己的口腔中,还残留着中药的味道。他暗自庆幸,自己遇上了好心人,大难不死了。他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他想坐起来,可他根本没有坐起来的力气,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躺在床上。他又想起了仁德堂的雷家父子,恨得是咬牙切齿,他觉得,雷家父子,比黄麒英、黄飞鸿父子更可恨。黄貔貅心里说:“雷家仁、雷善德,你们这两个见死不救的王八蛋,等老子的伤好了以后,我一定要烧了你们的仁德堂,宰了你们这对狗父子。”

“兄弟,你醒了。”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他见黄貔貅醒了,十分高兴。

“大哥,原来是你救了我,哎呀!谢谢,太谢谢你了,你的大恩大德,我黄貔貅终生难忘。大哥,请问你尊姓大名,等我伤好以后,必重谢大哥。”

“重谢不必了。兄弟,我叫梁贤。”

“哎呀!原来是梁大哥,多谢,多谢。请问梁大哥,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不瞒你说,兄弟,你现在是在土匪窝。原来我在广州,跟着我师父郑大雄开药店,生活也算过得下去。自从我师父没了以后,我也没有啥正经活干了,就拉起了一帮人,干些打家劫舍的事。兄弟,你知道了大哥我的真实身份,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的,大哥。不瞒你说,我也当过土匪,打家劫舍的事,我也干过。大哥虽为绿林中人,但良心还未泯灭,能救我于为难之中,让我感激不尽呀!大哥,你比佛山镇的雷家父子强多了,那对狗父子,真他妈的不是东西,见死不救、没心没肺,老天爷白给他们披了一张人皮。”

“兄弟,大哥我看你是条汉子,十分敬重你。前几天,你在佛山镇与黄飞鸿大战,那叫一个精彩,你还曾一度把黄飞鸿打到在地,好样的。你能与黄飞鸿大战半天之久,兄弟,你的功夫也够厉害的,佩服、佩服。兄弟,大哥我喜欢你这样的汉子,等你伤好以后,愿不愿意入伙?”

“愿意、愿意,我愿意,大哥救了我的命,我愿跟随大哥一辈子。梁大哥,等我伤好了以后,我先去佛山镇,烧了仁德堂,宰了雷家那对狗父子,然后我再把我老家的一些弟兄拉过来,跟着大哥干。”

“好样的,兄弟,大哥欢迎你的加入不过,兄弟,大哥我劝你一句,最好别招惹雷家父子,这雷家,在佛山镇的势力很大,又与官府交往甚密,后台硬的狠呀!如果你杀了雷家父子,肯定会招来官府的围剿,到那时,咱们就永无宁日了。兄弟,咱们现在的力量很小,还不能与雷家和官府对抗,你想报仇的话,等咱们的力量壮大了再干。”

“好,大哥,为了你,为了你手下的那些兄弟,这口气,我忍了,不过,他雷家哪一天失势了或者咱们的力量壮大了,那我就对这对狗父子不客气了。”

清同治十一年(公元一八七二年)冬,广东广州西关。

罗小兰陪着父亲罗天贵,走出了中药铺,把父亲送上了雇来的马车。罗天贵临走时,嘱咐女儿这两天可以把药铺关了,出去玩两天,等阿爹从佛山回来以后,再开门营业。罗小兰说:“哦!我知道啊。阿爹,如今世道不太平,一路之上你要多加小心。”罗天贵冲女儿笑了一下,就吩咐车夫赶路。

罗小兰站在药铺门口,望着远去的马车,心里真是又激动又高兴,这次父亲去佛山镇办事,顺便去看一下黄麒英、黄飞鸿父子,父亲说如果有可能,就把黄麒英、黄飞鸿父子接到广州来,帮他们父子二人做点小生意。如果黄麒英、黄飞鸿父子能来广州,那就太好了,这么一来,自己又能陪在黄飞鸿的身边,给他唱岭南民歌,听他讲故事了。哎呀,想想都觉得幸福。长这么大,罗小兰觉得自己活的太孤独、太寂寞了,她多么需要一个人,陪伴自己呀!此时的罗小兰,在心里已经爱上了黄飞鸿,在她的眼中,黄飞鸿是天底下长得最帅、功夫最高的男人。想着这些,罗小兰忽然感到脸上发烫、心跳加速,它急忙关上了药铺的门,跑进了自己的家中。

呼啸得寒风,怒吼着,咆哮着,把大地上的树木,刮得东摇西晃,阴沉的天空中,飘落着冰冷的雨点,冰冷的雨点中,还夹杂着片片雪花。在药房配药的黄麒英、黄飞鸿和陆正刚三人,虽然都穿上了很厚的衣服,但仍然挡不住空气中的湿冷。他们的手、脚几乎都冻麻了,浑身上下,也没有了一点热气。这岭南的冬天,真是让人讨厌,这种湿冷的天气,简直让人无法忍受。唉!有什么办法,冷也得忍着,冷也得干活。

“黄师傅在家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屋外响了起来。黄飞鸿听着这声音,感到十分熟悉,他仔细想想,这不是天贵叔的声音吗?对!就是天贵叔的声音。听见了罗天贵的声音,黄飞鸿高兴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没等黄麒英吭声,就从药房里跑了出来。他看到,罗天贵正站在院中。黄飞鸿看着罗天贵,真是又惊又喜,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他大叫一声:“天贵叔。”

罗天贵看了黄飞鸿一眼,笑了起来,他大声说道:“哎呀!这不是飞鸿吗?我差点没认出来。飞鸿,几年没见,长成大小伙子了。”黄飞鸿问罗天贵,这些年过的还好吧?罗天贵连说了几个“好”。这时候,黄麒英也走了出来,罗天贵急忙向他问好,黄麒英说:“哎呀!天贵兄弟来了。外面天冷,咱们客厅坐,客厅坐。”

黄麒英把罗天贵让进了客厅,二人落座后,黄飞鸿端上来茶水。由于黄飞鸿得心情过于激动,他那双拖盘子的手抖个不停。黄麒英让儿子注意点,别把茶水洒了。罗天贵问黄飞鸿,是不是病了,黄飞鸿笑了一下,说:“天贵叔,我没病,只是感觉有点冷。”

“有点冷,就多穿点衣服吗。”罗天贵笑了一下,说。

“天贵叔,我穿的不少了,可是,你看这天,又潮湿又阴冷的,穿的再多也感觉不到暖和。”黄飞鸿一边说一边把茶水往茶几上放。

“是呀,岭南的冬天,就这个样子,唉!真难熬。”

黄麒英让黄飞鸿去药房忙去,自己在这儿陪客人。罗天贵说:“黄师傅,让飞鸿留下吧!几年没见,我也挺想这孩子的,我呀,想和他说说话。”黄麒英让儿子坐下,黄飞鸿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黄麒英问罗天贵,这几年在广州混的怎么样,罗天贵笑了一下,说:“黄师傅,托你的福,这几年兄弟我在广州,混的还算马马虎虎。这次兄弟我来佛山镇办点事,顺便过来看一下黄师傅。”

“哎呀!多谢天贵兄弟还惦记着我。”黄麒英说。

“黄师傅,你现在还和飞鸿跑江湖卖艺?”

“是呀,我们父子二人,就靠卖艺、卖药生活,不干这又能干什么?”

“那你打算让飞鸿就这么过一辈子呀?”

“我们穷老百姓家,能有什么出路?不这么过一辈子,又能怎么样?原来,我打算让阿祥读书、考功名,我也下决心砸锅卖铁地供他,可是,这小子不争气,快把我给气死了。跟着我跑江湖卖艺,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黄师傅,飞鸿可是一个练武的天才呀!他一十三岁就打败了广州拳王郑大雄,名震岭南。我还听说,这几年里,他又拜了铁桥三的高徒林福成为师,学了铁线拳和飞砣,并自创了无影脚,了不起呀!真是了不起。黄师傅,你有没有想过让飞鸿开一家武馆。如今,世道黑暗,土匪黑帮多如牛毛,人人自危呀!想学武的人,那是不计其数,开一家武馆,可比你们爷俩卖艺、卖药强多了。”

“天贵兄弟,我们父子二人这几年虽然挣了几个小钱,但要开武馆,这些钱还远远不够。再说了,我也不想让阿祥以武为生,毕竟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呀!唉!我们父子二人,就这么在佛山呆着吧!虽然发不了什么大财,但也饿不死。”

“阿爹,我不想一辈子呆在这个佛山小镇,我想出去闯一闯。”黄飞鸿说,

“闯什么闯?好好地给老子呆在佛山,哪也不许去。”听了儿子的话,黄麒英生气了。

“黄师傅,你不要生气嘛!孩子想出去闯一闯,见见世面,这是好事嘛!你说,让他一辈子窝在这个小镇,有什么前途?这样吧!我出点钱,我在广州铜铁行还有些朋友,我让他们也出点钱,我们集资帮飞鸿在广州开一家武馆,然后再让飞鸿教铜铁行的工人们习武。我看,飞鸿这孩子挺喜欢武术的,你这么打压他的兴趣,不是太好吧!只要孩子喜欢,你就让他干吧!”罗天贵说。

“阿爹,孩儿给你跪下了,你就答应孩儿,让孩儿跟着天贵叔去广州吧!说实在的,我真不想在这个小镇上呆一辈子,就算天贵叔今天不来,迟早有一天,孩儿我也会离开佛山镇,去外面闯荡的。”黄飞鸿跪在父亲面前,说着说着就流出了眼泪。

“唉!儿大不由爹呀!”黄麒英叹了一一口气,说,“阿祥,你长大了,阿爹也管不了你了,既然你执意要离开这儿,阿爹也不再说什么了。阿祥,你去广州开武馆,要处处小心,毕竟,广州不是佛山,那里的形势更复杂。到了广州后,你一定要低调,不要张扬。这次去广州,你把阿刚也带上吧!让他给你帮个忙。”

“阿爹,你一个人留在佛山,能忙得过来吗?”

“能干多少就干多少吧!阿祥,你放心地走吧!不要挂念阿爹,阿爹我的身体好着呢,再活个十年八年的没问题。好了,阿爹也不多说什么了,该吃中午饭了,你叫上阿刚,咱们上街,阿爹我要和你天贵叔,好好喝一顿。”

“是,阿爹。”黄飞鸿站了起来,十分高兴地跑了出去。

马车在官道上飞快地行驶,呼啸得寒风,通过车子的缝隙,把湿冷的空气吹进了车厢之内。由于马车跑的快,风显得更大了,坐在车厢内的罗天贵、黄飞鸿、陆振刚三人被冻得缩成一团。罗天贵感到,再这样跑下去,非把人冻坏了不可,于是他就吩咐车夫跑慢一点,天黑之前到达广州西关就行了。车夫放慢了速度,车厢内的风也小了不少,三人这才感到暖和了一点。

“天贵叔,阿兰妹妹现在还好吧?”黄飞鸿问起了罗小兰的情况。

“好、好、好,好着呢,现在,阿兰也长成一个大姑娘了,个子和我高的差不多。”罗天贵笑了一下,说,“飞鸿,你和阿兰顺德一别,到今天也有五年了吧?你是不是想她了?”

“是有点想她了。”说到这,黄飞鸿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天贵叔,说实在的,我和阿兰妹妹,挺能聊到一的,她喜欢听我讲故事,我喜欢听她唱岭南民歌。哎呀!她唱的歌,可真是好听,那声音,比百灵鸟的声音都美。”

听黄飞鸿这么说,罗天贵的心里很高兴,此时此刻,,他从内心喜欢这个小伙子,心里有了让他做自己女婿的想法。罗天贵说:“飞鸿,我看这几年来,阿兰也惦记你呀!她动不动就向我和别人打听你的消息。飞鸿,你知道吗?你这个少年英雄,已成为岭南人的焦点了,你的一举一动,都能引起不少人的关注。和郑大雄的一场比武,让你一夜之间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真是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呀!”

“天贵叔,你过奖了。”

“飞鸿弟,到广州后,我想拜你为师,不知你是否愿意收我为徒?说实在的,我现在特别崇拜你,很想跟你学武术。”陆正刚说。

“阿刚兄,你比我大好几岁,我做你的师傅,有点不合适吧!”黄飞鸿说。

“这和年龄有什么关系?能者为师,只要你比我有本事,我就心甘情愿的做你的徒弟。飞鸿弟,答应我吧!你知道吗?我从小就痴迷于武术,想学武都想疯了,就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师傅,我这武才没有学成。如今,你就是我心中最理想的师父,飞鸿弟,你就让我做你的第一个徒弟吧!”

“飞鸿,既然阿刚这么喜欢武术,你就收他为徒吧!”罗天贵也开始为陆正刚讲情了。

“行,阿刚兄,到时候我在广州的武馆开张了,就正收你为徒。你想学武术,千万不要怕吃苦,如果不能吃苦的话,你是学不会的。还有,你学会武术后,不可利用武术持强凌弱、干坏事,咱们练武的目的,是自卫、强身健体和惩强扶弱,如果你利用武术干坏事,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黄飞鸿说。

“师父,你的话,徒儿我铭记在心。”见黄飞鸿答应了,陆正刚的心里十分高兴,

“阿刚兄,你先别忙着叫师父,在我正式收你为徒之前,你我还是以兄弟相称吧!”

“行、行、行,那我还接着叫你飞鸿弟。”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7:56:54 +0800 CST  
第九章、二进广州
到达广州西关的时候,天已经黄昏。马车在罗天贵的家门口,停了下来。罗天贵、黄飞鸿和陆正刚三人,从马车上下来。罗天贵付了车钱,车夫就赶着马车走了。罗天贵对黄飞鸿、陆正刚二人说:“飞鸿、阿刚,一路之上冻坏了吧?快回家喝口热茶,暖暖身子,今晚我叫阿兰多做些好吃的,咱们三个再喝一顿。阿兰煲的汤,好喝的狠,今晚你俩好好品尝品尝。”

“天贵叔,我俩给你添麻烦了。”黄飞鸿说。

“飞鸿,说啥呢?你俩来了,我心里高兴的狠,没添麻烦,没添麻烦。”

听到父亲和黄飞鸿二人声音的罗小兰,急忙跑了出来,当她看到黄飞鸿的时候,高兴的差点没有叫出来。五年前,在顺德见到黄飞鸿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孩子,如今,他都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他的脸庞,依然那样的英俊,他的个子,也长高了不少。黄飞鸿也一眼就认出罗小兰来了,几年没见,小兰长成一个大姑娘了。看着罗小兰,黄飞鸿的内心也是激动不已,朝思暮想的红颜知己,今日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这一切,让黄飞鸿感觉到自己如在梦境。两人四目相对,看了对方一阵子,罗小兰先开口说话了:“飞鸿哥,你来了。”

“来了,来了,”黄飞鸿笑了一下,说,“哎呀!几年没见,阿兰都长这么高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说到这,黄飞鸿又介绍了陆正刚。“阿兰,这是我的好哥们陆正刚,以后你就叫他阿刚哥好了。”

罗小兰急忙叫了声“阿刚哥”,陆正刚笑了一下,向罗小兰问好。罗天贵说:“阿兰,今晚多给我们做些好吃的,我和飞鸿、阿刚要好好喝一顿。”罗小兰说了声“好”。罗天贵把黄飞鸿、陆正刚二人让进了家里,三人在客厅落座后,罗小兰就给三人沏好了茶,端了上来,然后,她就离开客厅,去厨房忙活去了。

“飞鸿呀,如今你来到了广州,就好好的干,我很看好你。三年前,你在广州打败郑大雄,使你在岭南名声大震,这就是你的资本。有了这个资本,还怕收不着徒弟?到时候,我还担心你忙都忙不过来呢。好好的在这儿干,这个地方,可比那个佛山小镇强多了。”罗天贵说。

“天贵叔,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次来广州,我不闯出一番事业来,绝不罢休。到了这儿,那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这儿才是我黄飞鸿大展宏图的地方,这儿才有我的用武之地。天贵叔,谢谢你对我的帮助,你对我的好,我永生不忘。”黄飞鸿说。

“飞鸿,咱俩就不用客气了,不是你们父子二人当年出手相助,我罗天贵也不会有今天,能帮你开武馆,也了了我报恩的心愿。以后,你若遇到什么困难,尽管给我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就一定会尽力地帮你。”说到这,罗天贵又看了陆正刚一眼。“阿刚,你能拜黄飞鸿为师,这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呀!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好好地学,将来你也可以开一家武馆。”

“天贵叔,我会好好地跟着飞鸿学的。开武馆也是我的梦想,将来我也要向飞鸿那样,做一个行侠仗义、扶弱惩强的人。”陆正刚说。

吃过晚饭后,罗天贵为黄飞鸿、陆正刚二人安排了住处,然后就回屋休息去了。罗天贵刚走没多大会,罗小兰就抱着两床被子走了进来,并对黄飞鸿、陆正刚二人说:“飞鸿哥、阿刚哥,今夜天冷,我给你们抱来了厚一点的被子。”两个人听了罗小兰的话,心里都感到热乎乎的,急忙表示感谢。罗小兰给二人铺好了床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黄飞鸿知道,罗小兰和自己几年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对自己说。黄飞鸿让罗小兰坐下,说要和她聊聊,罗小兰很高兴地坐在了床沿上。黄飞鸿坐在了她附近的一张椅子上,二人四目相对,又看了对方一眼。罗小兰羞涩地低下了头,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好烫好烫,心也跳的好快好快。

“阿兰,这几年你过得好吗?”黄飞鸿先开口说话了。

“不好,我过得一点都不好,”罗小兰说,“飞鸿哥,你知道吗?这几年,我过得好孤独、好寂寞,我阿爹整日在外边忙活,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怀念咱俩在顺德的那两天,那两天,咱俩有说有笑的,真痛快!飞鸿哥,这几年,你过得咋样?”

“马马虎虎地混日子呗!这几年里,我也是跟着我阿爹,要不就是卖艺卖药,要不就在家里配药、练武,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也挺枯燥无味的。唉!呆在佛山那个小镇,真没意思。如今,我来到了广州,我才看到了生活的希望,我要在这儿,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来。”

“飞鸿哥,我看好你,将来你的武馆开张了,我相信会是广州最棒的。说实在的,我挺佩服你的,小小年纪,就练了一身好功夫。飞鸿哥,你知道吗。你在广州打败郑大雄,在佛山打败黄貔貅两个人的事在这儿穿的沸沸扬扬的,好多人都说你会飞檐走壁、刀枪不入,把你传的呀,就像神仙一样。飞鸿哥,你给我讲一讲,你是如何打败郑大雄、黄貔貅两个人的?我太想听了。”

“阿兰,我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这些传言,你千万别信。既然你想听我与郑大雄、黄貔貅比武的事,那我就给你讲一讲。”说到这,黄飞鸿就像说书一样,给罗小兰讲起了自己大战郑大雄、黄貔貅的事来。罗小兰瞪着一双大眼睛,十分认真地听着,听到精彩的地方,罗小兰不由自主地鼓掌叫好。就这样,两个人一直聊到了深夜,罗小兰才依依不舍地告辞。这个时候,二人才发现,陆正刚不见了。罗小兰问黄飞鸿:“阿刚哥去哪了?”黄飞鸿说:“他去哪了,我也不知道。你说,他什么时候离开这儿的?唉!算了,他一个大活人,丢不了的。”说到这,黄飞鸿把罗小兰送出了屋子。二人走出屋子的时候,才发现陆正刚正在院中站着呢。此时,雨雪虽然停了,但风仍然很大,天气变得更加阴冷。

“阿刚兄,天气这么冷,你站在院里干啥?”黄飞鸿说。

“飞鸿,我看你俩聊的挺热乎的,我就不好意思在屋里呆了,就出来一会。”陆正刚说。

“哎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三个在一块聊,不是更热闹吗?好了,别傻站着了,快进屋吧!”

“飞鸿哥,那我就先走了。”罗小兰说。

“阿兰,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黄飞鸿说。

罗小兰走了,陆正刚随黄飞鸿进了屋。一进屋陆正刚就问黄飞鸿,和罗天贵、罗小兰父女是怎么认识的,黄飞鸿脱鞋上床,坐进了被窝里,向陆正刚讲述了自己和父亲当年在顺德救罗天贵、罗小兰父女的事。陆正刚一边听着黄飞鸿的讲述,一边脱鞋上床,也钻进了被窝里。黄飞鸿讲完后,陆正刚说:“飞鸿,你有没有发现,阿兰看上你了?”

“阿刚兄,别胡说,这事也是乱说的?”黄飞鸿有点不好意思了。

“飞鸿弟,我没有胡说,从她看你的眼神里,我能看得出来。她看你的眼神,和看别人时不一样,她看你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柔情、充满了爱意。飞鸿,你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样,我敢说,你在心里,也爱上了她。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你俩的眼神里,我全看明白了,你呀,就别不承认了。”

“睡你的觉吧!看把你能的。”黄飞鸿一边说一边把陆正刚摁倒在床上,并用被子蒙住了他的头。

在罗天贵和铜铁行工友们的帮助下,黄飞鸿终于有了自己的武馆。开张这天,老天爷也很赏脸,云开雾散,艳阳高照,整个广州城显得是暖意融融。铜铁行的工友们,还组织了舞狮队,在黄飞鸿的武馆门口表演舞狮,庆祝开业。这一带的人们,听说那个当年打败广州拳王郑大雄的少年英雄开武馆,纷纷过来祝贺。武馆内外锣鼓喧天、欢声笑语,好不热闹。罗天贵、陆正刚忙着帮黄飞鸿接待客人,忙得不亦乐乎。当天晚上,陆正刚向黄飞鸿行拜师礼,成了黄飞鸿的第一个徒弟。黄飞鸿的武馆开张没几天,来拜师学艺的就络绎不绝,黄飞鸿的武馆,真是来了一个开门红。

棍王郭四,想往常一样,在自己家的武馆教徒弟们练武,可他发现,今天自己馆中的弟子,少了不少。郭四心里疑惑,就问自己的大徒弟,今天咋少了这么多人,他的大徒弟告诉他,有不少人都跑到黄飞鸿的武馆里去了。听了大徒弟的话,郭四的肺都快气炸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孩子,竟抢了自己的生意,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决心,给黄飞鸿点颜色看看。郭四让自己的徒弟,领着这些剩余的弟子们先练着,自己走出了武馆,直奔黄飞鸿的武馆而去。

黄飞鸿正在武馆里教弟子们练武的时候,郭四走了进来。黄飞鸿见来了一个陌生人,以为他是来学武的,就迎了上去。黄飞鸿还没有开口说话,郭四就先说话了:“你就是黄飞鸿黄师傅吧?”黄飞鸿点了点头,说了声“是”。郭四笑了一下,又说:“黄师傅,你真是年轻有为呀!这么小的年纪就有了自己的武馆,真是后生可畏,佩服,佩服。”

“谬赞,谬赞。请问老前辈尊姓大名?”黄飞鸿说。

“老朽姓郭,在家排行老四,别人都叫我郭四。”

“哎呀!原来是广州城内赫赫有名的棍王郭老前辈,失敬、失敬。郭老前辈,今日你光临小馆,不知有何指教?晚辈黄飞鸿愿洗耳恭听。”

“指教不敢当。黄师傅,老朽听说你的五郎八卦棍,十分厉害,老朽不才,想和黄师傅切磋切磋。黄师傅,如果你肯赏脸的话,三日之后咱们切磋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郭四说到这的时候,黄飞鸿的弟子们都停止了练习,一双双眼睛都在盯着黄飞鸿。黄飞鸿本不想接受郭四的挑战,因为父亲不断教导他,做人要低调,不要争强好胜,可如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如果自己不接受挑战的话,岂不是让弟子们误认为自己害怕郭四?从今以后,自己的武馆还怎么开?自己还怎么在广州混?自己还如何面对这些弟子?这个挑战,自己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郭老前辈,既然你提出了要切磋棍术,晚辈也不好驳你的面子,三日之后,咱们就在这儿切磋棍术,如何?”黄飞鸿说。

“好!黄师傅,三日之后,咱们就在这儿切磋。黄师傅,你真是一个痛快人,老朽就喜欢你这样的人,三日之后,咱们再见。黄师傅,老朽告辞了。”

“郭老前辈,慢走,晚辈这儿太忙,就不送了。”

郭四回到了武馆,把大徒弟叫到了屋中。郭四坐在椅子上,把自己与黄飞鸿三日之后比武的事告诉了大徒弟,并吩咐大徒弟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最好让全广州的人都知道。郭四的大徒弟说黄飞鸿可是名震岭南的少年英雄,师父你有没有把握胜他?郭四听了大徒弟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他说:“为师我当年闯荡江湖的时候,他黄飞鸿还在他娘肚子里呢,我会怕他?”大徒弟又担心师父会重蹈郑大雄的覆辙,郭四说:“不必担心,为师我不是郑大雄,他黄飞鸿赢得了拳王,未必赢得了为师我这个棍王。”

郭四与黄飞鸿比武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广州城,一时间这两个人成了全城的焦点。一个是威震岭南的少年英雄,一个是赫赫有名的广州棍王,这两个人得比武,让所有的人都很期待,大家都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吃过晚饭后,黄飞鸿吩咐陆正刚关门休息,正在这时候,罗天贵、罗小兰父女二人走进了客厅。黄飞鸿急忙给二人让座,并让陆正刚沏茶。陆正刚沏好茶后,就退了出去。陆正刚走后,黄飞鸿就陪着罗天贵父女二人聊天。罗天贵说:“飞鸿,这两天,你要与郭四比武的事,在广州城传的沸沸扬扬。我真担心,明天的比武,你会败在郭四手上。如果是那样的话,对你刚开张的武馆,就太不利了。毕竟,这个郭四不是一般人,他闯荡江湖数十年,还没有遇到过对手。飞鸿,你要不要找个借口,推掉这场比武?”

“飞鸿哥,别听我阿爹的,我相信,你一定能打败那个郭四的。”罗小兰笑着对黄飞鸿说。

“黄毛丫头,你懂什么?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不让你来,你非要跟着来,来到了这儿,又胡说八道。”罗天贵阴沉着脸,训斥起女儿来了。

“阿爹,我就是相信飞鸿哥能赢吗。”

“天贵叔,你呀,还没有阿兰了解我呢。对于明天的比武,你不必担心,我黄飞鸿,有九成的把握能够打败郭四。”黄飞鸿说,“首先,我比他年轻,体力远胜于他,即使我俩打成平手,僵持下去的话,肯定是他先败。那个郭四,虽然棍法高强,但他毕竟年龄大了,体力比不了我们这些年轻人的;其次,我对五郎八卦棍,每招每式都烂熟于胸,在老家和佛山镇的时候,我和我阿爹经常对练,每一招我都能灵活运用;最后,五郎八卦棍是棍术中的上乘棍法,要大大优于他郭四的郭家棍法。有此三个优势,我黄飞鸿何惧他郭四?”

“飞鸿哥,你讲的真是太精彩了。”罗小兰一边说一边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像什么样子?”罗天贵训斥完女儿,又对黄飞鸿说,“飞鸿,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就有底了。唉!我这个人,真是爱杞人忧天。三年前,你打败了拳王,明天,我相信你也能打败棍王。如果棍王再败于你手,飞鸿,你就更了不起了。好了,飞鸿,时间不早了,你今晚早点休息,养好精神,准备迎接明天的挑战。我和阿兰,这就告辞了。”罗天贵说到这,就和罗小兰起身告辞。

黄飞鸿把罗天贵父女二人送出了武馆,临分别时,罗小兰还不忘鼓励黄飞鸿,说了声:“飞鸿哥,加油!”听了罗小兰的话,黄飞鸿的心里感到热乎乎的,他感动地说:“阿兰妹妹,谢谢你。”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7:58:31 +0800 CST  
第十章、拒绝陈蒲轩
与郭四比武的这一天终于来了。这一天,来观看比的人还真不少,黄飞鸿的武馆内外,全都是人。郭四和黄飞鸿来到院中,二人手持棍棒,面对面站立。观看比武的观众,见两人就要较量了,都怕自己被棍棒误伤,纷纷后退。挤在人群中的罗天贵,心里又没底了,这个郭四的厉害,他是知道的,郭四的功夫,远在拳王郑大雄之上。此人闯荡江湖数十年,从未遇到过对手,黄飞鸿这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真的能打赢这样一个人?罗天贵不由得替黄飞鸿担心。站在罗天贵身边的罗小兰,此时却对黄飞鸿充满了信心,在她的心目中,黄飞鸿的功夫,是天底下最高的功夫,她相信,黄飞鸿一定能够打败郭四这个老头。

“郭老前辈,出招吧!”黄飞鸿说。

“黄师傅,毕竟你是晚辈,我先出手攻你,有点不好看,这样吧!你先出招。”郭四说。

“郭老前辈,那晚辈就得罪了。”

黄飞鸿说到这,手中的棍子就横扫了过去,棍子带着呼呼的风,直击郭四的头部。郭四急忙用棍棒阻拦,二人手中的棍棒碰在了一起,郭四被震得双臂发麻。郭四心里说:“这个黄飞鸿,年龄不大,内力不小,不愧是当年打败郑大雄的高手,看起来,我不能轻敌呀!”黄飞鸿利用五郎八卦棍,连连进攻,郭四也不愧是棍中的高手,他见招拆招,打了半天,也没让黄飞鸿伤着自己半根毫毛。二人打了二十多个回合以后,郭四反守为攻,他也使出了自己的绝招,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快,企图一下子把黄飞鸿置于死地。黄飞鸿边打边退,郭四步步紧逼。

罗天贵看到这,心一下子就凉了,他想:“飞鸿这下悬了,看样子,他支撑不住了。昨天晚上,他还说的头头是道,这一交上手,咋就不行了呢?看起来,我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飞鸿太年轻了,还是经验不足呀!”罗小兰看着黄飞鸿被郭四逼得步步后退,心里也很着急,她在心里说:“飞鸿哥,别退了,别退了,快反攻呀!你再退就退到墙根了。”观众们此时都议论纷纷,大家都说黄飞鸿这次遇到克星了。

郭四见黄飞鸿被自己逼得步步后退,心里开始高兴起来,他觉得,黄飞鸿的五郎八卦棍,也不过如此。此时的郭四,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他心里这个美呀,你就甭提了。就在他得意洋洋之际,黄飞鸿突然反击,郭四万万也没有想到,快被自己逼到墙角的黄飞鸿会突然反击。他一个没留神,左臂就重重地挨了一棍。郭四惨叫一声,手中的棍棒落地,观众们见此情景,不约而同的大声叫好。罗小兰也高兴坏了,她一边鼓掌一边大喊:“飞鸿哥,你真棒……”罗天贵看到这,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郭老前辈,你没事吧!”黄飞鸿收起棍棒,十分关心地问道。

“没事,黄师傅,咱们接着打。”郭四一边说一边捡起了棍棒。

二人又战在了一起,黄飞鸿使出了五郎八卦棍的所有招数,向郭四猛烈进攻。由于郭四的左臂已经负伤,他挥舞起棍棒来,也没有刚才有力了。面对黄飞鸿的进攻,他的防御已经是不堪一击,不到十个回合,他手中的棍棒就被黄飞鸿打飞了。黄飞鸿收起棍棒,问郭四是否还打,郭四的左臂,此时疼的厉害,他实在打不下去了,无奈之下只好认输,和自己的弟子们,灰溜溜地离开了黄飞鸿的武馆。观看比武的观众们,又是一阵喝彩。

郭四走了,观众们也走了,黄飞鸿的武馆内,只剩下了黄飞鸿的弟子和罗天贵父女二人。黄飞鸿让陆正刚带着大家练武,自己把罗天贵父女二人让进了客厅。进了客厅后,黄飞鸿又是让座又是沏茶。罗天贵笑着说:“飞鸿,我和阿兰又不是外人,你不必客气,坐吧!坐吧!”

黄飞鸿端上来茶水以后,就坐了下来。罗小兰说:“飞鸿哥,你真厉害,三年前打败拳王,今日又打败了棍王,哎呀,你真是太了不起了,简直是天下无敌呀!”

“阿兰,不要吹捧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普天之下,高手如云,‘天下无敌’这四个字,我黄飞鸿担当不起,更不敢要这四个字。”黄飞鸿说。

“飞鸿,你能有这种心态,当叔的我很高兴。人呀,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自高自大,都要谦虚谨慎。刚才在你和郭四比武的时候,我看你被郭四逼得步步后退,真替你捏了一把汗呀!我还以为,你招架不住了呢,没想到,你突然反败为胜,真是让我又惊又喜。”罗天贵说。

“天贵叔,我虽然是步步后退,但我的棍法丝毫没乱,我是想示弱于对手,让对手麻痹大意,然后我就突然反击。这个时候,我的反击,肯定大出对手的意料。果然,我一棍下去,就让对手基本上失去了战斗力。天贵叔,比武不仅要凭本事,还要讲策略。”

“飞鸿,好样的,我相信,将来你一定成为一代宗师的。”

“宗师不敢当,我黄飞鸿,只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

罗天贵、罗小兰父女二人在这儿坐了一会后,就起身告辞,黄飞鸿把他俩送出了武馆。送走他俩后,黄飞鸿继续教弟子们武术。

当天晚上,劳累了一天的黄飞鸿,吩咐陆正刚关门。陆正刚走到院门口,正准备关门的时候,一个瘦小的少年走了过来,他说:“别关门,先别关门。”陆正刚问这个少年有什么事,少年说:“我听说贵馆的黄师傅,武艺高强,三年前打败拳王,今日又败棍王,所以我想找黄师傅切磋切磋。”听了少年的话,陆正刚哈哈大笑起来,少年问陆正刚笑什么,陆正刚说:“我笑你不知天高地厚,就你这小身板,还找我师父切磋?说这话也不知道脸红。用不着我师父,来,咱俩比试比试。”

“阿刚,你在和谁说话。”黄飞鸿走了过来。

“师父,来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要和你切磋武艺。”陆正刚说。

黄飞鸿走到门口,看了这个少年一眼,就问他尊姓大名,学的哪家拳法,少年说:“黄师傅,我叫梁宽,梅县人,什么拳法都没学过,不过,我从八九岁的时候,就在铁匠铺干活,练就了很大得臂力、腕力,与人掰手腕,从来没有输过。黄师傅,我听说你武艺高强,内力深不可测,敢不敢和我掰手腕呀?”

“滚!滚!滚!我师父忙了一天了,没工夫陪你玩。”陆正刚不耐烦地说。

“阿刚,不得无礼。”黄飞鸿说,“小兄弟,请进,今晚我黄飞鸿,就陪你玩玩。”

到了客厅后,陆正刚看着梁宽那瘦小的样子,就要和梁宽掰手腕,梁宽也很爽快的答应了。二人隔着一张茶几,一人把一只手放在茶几上,两只手紧紧地抓在一起。陆正刚心里说:“梁宽呀梁宽,瞧你这小身板,风一吹就上天了,还掰手腕没输过,你就吹吧!看我怎么让你输得服服帖帖。”黄飞鸿问二人都准备好了吗,二人齐声回答:“准备好了。”黄飞鸿大喊一声“开始”,只见梁宽一使劲,一下子把陆正刚的手臂扳倒在茶几上。陆正刚没有想到,自己会败得这么快,他站直了身子说:“哎呀,真没有想到,梁宽的腕力,这么大。”

“阿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记住,以后不要以貌取人。”黄飞鸿说。

“师父,徒儿记住了。”

“来,小兄弟,咱俩比试比试。”黄飞鸿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一只手臂放在了茶几上。梁宽说了声“好”,再次把自己的手臂放在茶几上,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陆正刚大喊一声“开始”,梁宽就使劲掰黄飞鸿的手腕,只见他累的满头大汗,黄飞鸿的手臂却是纹丝不动。黄飞鸿一使劲,梁宽“哎呀”大叫一声,手臂已被黄飞鸿扳倒。陆正刚大叫一声“好”。黄飞鸿问梁宽,要不要再来一局,梁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黄师傅,不必了,我梁宽认输,黄师傅神力,果然名不虚传,我梁宽打心眼里服了。黄师傅,你愿意收我为徒吗?”

“小兄弟,我看你事一个习武的好苗子,也非常喜欢你,好,我收下你。以后,你不要去铁匠铺干活了,就跟着我吧?我这儿现在也缺人手。”

梁宽万万没有想到,黄飞鸿答应的如此痛快,真是喜出望外,他连连表示感谢。陆正刚提醒梁宽行拜师礼,梁宽恍然大悟,他让黄飞鸿坐在椅子上,自己跪在黄飞鸿面前,磕头、奉茶。行完拜师礼后,梁宽站了起来,说:“师父,从今以后,我就陪在你的身边,侍奉你。学成之后,我也要想师父一样,开武馆,把咱们岭南的武术发扬光大。”

“阿宽,师父看好你。你学会武功后,要惩强扶弱,为国为民多做好事,且不可依仗武功胡作非为。”黄飞鸿说。

“师父的话,徒儿铭记在心。”

打败了郑大雄,又打败了郭四,这一下,黄飞鸿更是不得了了,他的事迹,在岭南是越传越神,不管男女老少,都对他崇拜的不得了。广州三栏行(果栏、菜栏、鱼栏)聘他作武术教练,又有大批武术爱好者拜倒在他的门下。由于学武的越来越多,黄飞鸿都快忙不过来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对外宣布,四年内不再收徒弟。

黄飞鸿四年内不再收徒的消息,对于广州富商陈蒲轩来说,可是太不好了。广州陈家,那可是巨富,万贯家财不仅让当地人羡慕不已,也让那些土匪毛贼们垂涎欲滴。家里遭过一次贼后,陈蒲轩就认识到了保镖的重要性,为了保卫自己家产的安全,陈蒲轩就从自己的亲朋好友中挑选了十几个年轻人,聘请他们为自己看家护院,当自己的保镖。当他听说黄飞鸿的事迹后,就对黄飞鸿敬佩不已,就想把黄飞鸿请进自己家中,给自己当保镖。陈蒲轩又一想,黄飞鸿如今开着武馆,教着那么多弟子,又兼任了三栏行的武术教练,让他给自己当保镖,不大可能。既然当不了自己的保镖,那让黄飞鸿给家中这十几个年轻人当师父,还是可以的。他刚有了这个想法,黄飞鸿就传出了四年内不再收徒弟的消息,这让陈蒲轩很不高兴。

这天,陈蒲轩把家里这十几个年轻人,叫到了院中,对他们说:“你们虽然都有点功夫,但都不是高手,凭你们的本事,对付个小毛贼还差不多,如果碰上了功夫高的强盗,恐怕你们就不行了。在这乱世中,你们应该有一身过硬的功夫,因此,我就想为你们找一位师父,把你们都训练成武林高手,你们说怎么样呀?”这些年轻人,听陈蒲轩这么一说,都很高兴,其中一个叫了声“陈哥”后,就问他要找谁?陈蒲轩说:“此人就是打败拳王、棍王,威震岭南的少年英雄黄飞鸿。”这个年轻人又说黄飞鸿已经放出话来,四年内不再收徒弟了。陈蒲轩说:“那是给他的钱少,给得多了他就不这么说了。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们等着,看我怎么把黄飞鸿给你们请来。”

陈蒲轩带着满满地自信,走进了黄飞鸿的武馆。正在教弟子们练武的黄飞鸿,见来了一个富商模样的人,便走上前去问好,并问他来此有何贵干。陈蒲轩打量了一下黄飞鸿,笑着问:“你就是黄师傅吧?”黄飞鸿说了声“是”。陈蒲轩又说:“哎呀,黄师傅,你真是了不起呀!小小年纪就威震岭南,佩服,佩服。”黄飞鸿说了两声“谬赞”后,就问陈蒲轩尊姓大名,陈蒲轩说:“鄙人姓陈,名蒲轩,在广州做些小生意。”听完了陈蒲轩的自我介绍,黄飞鸿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名震岭南的大富商,竟然如此年轻,看样子也就二十多岁。黄飞鸿说:“哎呀,原来是陈大掌柜,失敬,失敬。你的大名,我黄飞鸿是如雷贯耳呀!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陈大掌柜竟然如此年轻。这么年轻就成为了广州首富,哎呀,了不起,真是了不起。陈大掌柜,屋里请,屋里请。”黄飞鸿说到这,就让弟子们自己先练着,自己把陈蒲轩让进了客厅之中。

进了客厅后,黄飞鸿又是让座又是沏茶,对陈蒲轩十分客气。沏好茶后,黄飞鸿请陈蒲轩品茶。陈蒲轩品了一口茶后,对黄飞鸿的茶叶赞不绝口。黄飞鸿笑了一下,说:“陈大掌柜,过奖了。你这个大忙人,今日光临小馆,不知有何贵干?”

“黄师傅,我求你来了。”陈蒲轩说。

“陈大掌柜,千万别这么说,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只要我黄飞鸿能帮得上忙的,就一定会帮你。”

“多谢黄师傅,多谢黄师傅。黄师傅,你知道吗?别人都羡慕我有万贯家财,可我却是整日担惊受怕。如今身在乱世,有钱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呀!我知道,那些土匪、强盗、小偷毛贼,对我的家财,那是垂涎三尺,老是惦记着,这可让我寝食难安。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从亲朋好友中挑选了十来个年轻人,为我看家护院。这些人,武艺平平,对付个毛贼还差不多,如果遇上了功夫高的强盗、土匪,恐怕就不行了,因此,我就想给他们找一个好师父,教教他们。黄师傅,自从我听了你的事迹之后,就觉得这个位置非你莫属。”

“陈大掌柜,实在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如今,学武的人太多了,我又兼任了三栏行的武术教练,不能再收徒弟了,再收徒弟,我真的教不过来了。陈大掌柜,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黄师傅,你不要急着拒绝吗,只要你肯教我家中的这十几个人,薪水的事,咱们好商量。如果你实在忙不过来的话,就把现在这些弟子以及三栏行的学费退了,让他们另找师父。你到我家,给我当贴身保镖兼武术教练,怎么样?当然了,贵馆所退的学费,都有我陈蒲轩出,你每月的薪水,是白银三十两。黄师傅,我给出的待遇,够优厚的吧?”

“陈大掌柜的待遇,确实很优厚,也很诱人,不过,请恕飞鸿不能答应。三栏行的工友们,我的这些弟子们,都是热爱武术的人,我怎么能够赶他们走呢?陈大掌柜,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黄师傅,我每月给你开白银六十两,如何?”

“陈大掌柜,这真不是钱的事,请恕飞鸿不能答应。”

陈蒲轩见黄飞鸿不答应,可真是急了,他不相信,天底下还有钱摆不平的事,他把黄飞鸿的月薪涨到了一百两,黄飞鸿还是不肯答应。陈蒲轩说:“黄师傅呀黄师傅,你开武馆,一年下来能挣几个钱?到了我家,干一个月比你在这儿干一年的都多。为了你,我陈蒲轩不惜血本了,一个月你要多少,你自己说个价。黄师傅,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就到我家来找我,我陈蒲轩,随时恭候黄师傅的大驾。”

“陈大掌柜不用考虑,我不会去你家的,请你另请高明。在这天底下,比我黄飞鸿功夫高的人,有的是,陈大掌柜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在这里,飞鸿祝陈大掌,早日找到称心如意的师傅。”

“黄师傅呀黄师傅,我真不明白,你放着大钱不挣挣小钱,你图的是个啥呀?”

“唉!我也不知道我图的啥,也许我这个人有点傻吧!”

当天晚上吃完饭的时候,陆正刚和梁宽,问黄飞鸿陈蒲轩来咱们武馆干什么。听了两个徒弟的话,黄飞鸿生气了,他说你俩不好好的练武,竟偷听为师与别人谈话,这么三心二意的,如何能成大器?陆正刚说,师父,我和阿宽并没有偷听你俩谈话。黄飞鸿说没有偷听你俩咋知道他叫陈蒲轩。陆正刚说,我哪知道他叫陈蒲轩呀!我是听阿宽师弟说的。黄飞鸿问梁宽如何认识陈蒲轩的,梁宽说,师父,我在广州呆了这么多年,见他陈蒲轩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当然认识他了。师父,你就给我俩说说,这个陈大掌柜找你有什么事。黄飞鸿就把白天陈蒲轩来访的事,给他俩讲了一遍。二人听完后,都为师父推掉这个肥差感到可惜。

“师父,陈家开出得条件,真优厚呀!在陈家干一个月,顶上在这儿干一年,可你却拒绝了,可惜,可惜,真是可惜。”陆正刚说。

“阿刚,在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钱了?”黄飞鸿的心里,有点火了。

“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为你感到可惜。”

“阿刚、阿宽,你俩给为师记住,人品比金钱更重要,为师我绝不会为了多挣两钱,而毁掉自己的名声。你们两个将来出师以后,也不要把钱看的太重要,要把自己的人品,放在第一位,记住没有。”

“记住了,师父。”陆正刚、梁宽二人齐声回答。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8:11:17 +0800 CST  
第十一章、恶战官山墟
清光绪二年(公元一八七六年),夏。
黄飞鸿所教的这些弟子们,最优秀的两个就是陆正刚和梁宽了,尤其是梁宽,十分聪明,不管什么招式,一点就透,一学就会,成为了黄飞鸿最喜欢的弟子。此时,梁宽的功夫,已经远远超过了陆正刚。黄飞鸿来广州开武馆,至今已四年有余,在这四年中,有不少弟子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他的武馆弟子。

陆正刚学会了洪拳、伏虎算、铁线拳后,感觉自己可以独闯江湖了,于是他就来到客厅,向坐在椅子上的师父辞行。陆正刚对师父说自己要离开广州,去香港闯一闯。听了陆正刚的话,黄飞鸿沉默了一会,说:“阿刚,在为师的众弟子中,你和阿宽是最优秀的。如今,阿宽已快把飞砣学会了,他还要学无影脚,而你才把洪拳、伏虎拳和铁线拳学会,难道你不想学飞砣和无影脚了?”

“师父,不是我不想学,而是这两种功夫,难度太大,我没有你和阿宽师弟那样的天赋,恐怕很难学会。我用了四年的时间,才学会了洪拳、伏虎拳和铁线拳,再学飞砣和无影脚,我得学到什么时候?师父,我已经没有耐心学下去了,你就让我走吧?我十分迫切地想出去闯一闯。”陆正刚说。

“阿刚,你既然执意要走,为师我就不留你了,不过,为师明天要回一趟佛山,看看我阿爹,你和阿宽帮为师看几天武馆,等为师我从佛山回来了,你再走,行不行?”

“行、行,师父,那我就晚几天再走。”

“阿刚,今天晚饭我就不在武馆里吃了,我要去天贵叔家,向天贵叔和阿兰辞行,顺便再讨几杯酒喝,你和阿宽就不用做我的饭了。”

“知道了,师父,如果你没啥事的话,那我就出去了。”

黄飞鸿点了一下头,陆正刚就退了出去。黄飞鸿继续在椅子上坐着,闭目养神。陆正刚要离开自己,他还真有点舍不得,师徒二人相处了几年,感情已经很深了,如今说分手就分手,黄飞鸿还真有点接受不了。陆正刚虽然比梁宽笨了点,但与自己的其他弟子比起来,他还是不错的,只要他肯学飞砣和无影脚,就一定能学会,只不过花的时间要长一点。唉!这个陆正刚,心也太急了,一心想出去闯荡,已经没有心思学了。飞砣和无影脚,可是黄飞鸿的绝招,一般人他是不会传授的,只有他最喜欢的弟子,才有资格学习。他最喜欢的弟子,是陆正刚和梁宽,如今陆正刚要走,他只好把这两个绝招传给梁宽一个人了。

天黑以后,黄飞鸿来到了罗天贵的家中。罗天贵、罗小兰父女二人见黄飞鸿来了,十分热情地接待他,罗天贵急忙让座,罗小兰慌着沏茶。罗天贵和黄飞鸿都坐下后,罗天贵说:“飞鸿,你有好多天没来我家了,说实在的,我还真有点想你。我也想去你得武馆看看你,可是,我也挺忙的,一直抽不出时间来。”

“天贵叔,我也想你和阿兰呀!没办法,我又开着武馆,又在三栏行当武术教练,天天忙的晕头转向的,也没功夫来你家,最近,我的弟子走了不少,我才有了点时间。今天我来这儿,一是看看天贵叔和阿兰,再一个我是向你们辞行的,明天我就要离开广州了。”

“什么?飞鸿,你要离开广州。”听黄飞鸿这么一说,罗天贵大吃一惊。

“飞鸿哥,你要上哪去?”罗小兰把茶水端上来以后,一边往茶几上放一边问黄飞鸿。此时,她的心里很不高兴,甚至有点伤感。

“回佛山镇看我爹。”黄飞鸿说,“过几天我还回来呢。”黄飞鸿已经看透了罗小兰的心思,就赶紧说了这么一句话。果然,听完这话的罗小兰,脸上露出了笑容。此时,黄飞鸿确信,罗小兰已经爱上自己了,黄飞鸿的心里也高兴了起来。黄飞鸿又接着说:“我来广州开武馆,至今已有四年,在这四年中,由于我太忙了,竟没有回过一趟佛山,没有见过我阿爹一面。唉!也不知他老人家,如今咋样了?把他一个人留在佛山,我还真有点不放心。这次回佛山,我要把我阿爹接到广州来。”黄飞鸿说到这的时候,眼圈红了。

“是呀,你该回佛山,看看你阿爹了,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一个人不方便,应该把他接过来。唉!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的功夫,你和阿兰都长大成人了,我和你阿爹,也都老了。回想起咱们在顺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和你阿爹那时候是年轻气盛,你和阿兰还是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可如今,成人的成人,衰老的衰老。想想咱们夜宿太平山下的事,我就觉得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时间过的太快了,真的太快了。”说到这的时候,罗天贵得眼神里,充满了伤感。“对了,飞鸿,你还没有吃饭的吧?”

“没有呢。我这次来,就是要讨杯酒喝,另外,我好久没喝阿兰煲的汤了,特别想喝阿兰煲的汤,那味道是鲜美,一想起来,我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黄飞鸿说到这,就哈哈大笑起来。他一笑,罗天贵、罗小兰也跟着笑了起来。

“飞鸿哥,你先陪我阿爹聊着,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去。”罗小兰说。

“去吧!去吧!去厨房忙去吧!”罗天贵说。

罗小兰走后,罗天贵和黄飞鸿继续聊天。罗天贵说:“飞鸿,你年龄不小了,也该找个媳妇成个家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黄飞鸿听罗天贵这么一说心里开始激动起来,他想对罗天贵说,我很喜欢阿兰,想和阿兰结为夫妻,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下去,说实在的,这样的话,他真不好意思说出口。黄飞鸿沉默了一会,说:“天贵叔,我不想结婚那么早,我想多奋斗几年,晚几年再结婚。”罗天贵听黄飞鸿这么一说,心一下子凉了,他本想借这个机会,让黄飞鸿做自己的乘龙快婿,没想到黄飞鸿却来了这么一句,弄得罗天贵很尴尬,罗天贵只好说:“不想结婚那么早也行,晚几年就晚几年吧!”

第二天早上,黄飞鸿骑着一匹马,离开了广州,直奔佛山而去。走了半天时间,黄飞鸿终于到了佛山镇。他来到九尺巷,来到父亲住的地方,他看见院门上着锁,父亲并不在家。黄飞鸿下了马,心里说:“阿爹干什么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应该不会出去太长时间吧!也许过一会就该回来了,等着吧!”就这样,黄飞鸿等了半天,也不见父亲回来,这下,黄飞鸿急了,他不知道父亲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飞鸿,你什么时候从广州回来的?”正在黄飞鸿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黄飞鸿的熟人走了过来,向黄飞鸿打了个招呼。

“哎呀,原来是王大叔,好久不见,你还好吧?”黄飞鸿说。

“好、好,托你的福,我还好着呢。飞鸿,是不是在这儿等你阿爹呢?”

“是、是、是,我在这儿等了半天了,也没等到他,也不知道,我阿爹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飞鸿,别等了,你阿爹回西樵山老家去了,过几天才能回来。”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了,王大叔,我得赶紧回老家去。”

“飞鸿,天快黑了,你不如在我家住一夜,明天再回西樵山。你还不知道吧!最近两年,有一股土匪在这一带闹得很凶,你走夜路,很危险的。走吧!先到我家去。”

“王大叔,不用了,我还是要连夜赶回老家,区区几个毛贼,能把我怎么样?我会怕他们?笑话,如果今夜他们碰不上我,就算他们走运,如果被我碰上了,我就为民除害。”

“飞鸿,我知道你艺高人胆大,但是,双拳难抵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呀!这股土匪,有一二百人,个个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半年前,他们曾攻入了佛山镇,要杀掉雷家仁、雷天德这对狗父子,幸亏这父子二人跑的快,才捡了一条命,不过,雷家其他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被这帮土匪全杀了。这帮土匪,由于没能杀掉雷家父子,就恼羞成怒,把雷家的财产洗劫一空,然后又一把火烧掉了仁德堂。雷家父子逃脱后,就勾结官府剿匪,没想到,剿匪的官兵竟被土匪杀得大败。这股土匪扬言,不杀掉雷家父子,誓不罢休,把雷家父子吓得也不敢在这儿呆下去了,一口气跑到了南洋,至今未归。飞鸿,你想想,连官府都不是这帮人的对手,你行吗?”

听了王大叔的话,黄飞鸿大笑起来,他说:“靠那些官兵剿匪?真是笑话,这些当兵的,吃喝嫖赌抽,那是好样的,如果打仗,十个官兵也顶不了一个土匪。官兵怕土匪,我黄飞鸿不怕,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帮土匪能帮咱们老百姓赶走雷家父子,也算干了件好事。他们能够对付欺压百姓的雷家,应该不会太坏吧?”

“飞鸿,如果你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这帮土匪对付雷家,绝不是为了咱们老百姓,而是这股土匪的二当家的,与雷家有过节。飞鸿,你知道这个二当家的是谁吗?”

“这我哪里知道。”

“这个二当家的,就是曾经被你打败过的黄貔貅。那个大当家的叫梁贤,他的师父就是当年你在广州打败的拳王郑大雄。提起这帮土匪,佛山镇的百姓,恨的是咬牙切齿,都说他们比雷家父子还坏,还要狠,他们这帮人,强抢民女、抢劫百姓、杀人如麻,干得那些事,简直是禽兽不如。唉!咱们佛山镇,是走了恶狼又来了猛虎,真他妈的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我听说,那个黄貔貅,还想对令尊下手,却被梁贤阻止了,那个梁贤,知道你的厉害,他不想把官府和你都得罪了。”

“这么一说,我更要走夜路了,如果碰上了这股土匪,我就解决了他们,碰不上他们,就让他们多活几天。迟早有一天,我会带上广州的那些弟子,剿了他们。官府不能为民除害,我黄飞鸿除。如果不能除暴安良,我黄飞鸿学这一身功夫,又有何用。王大叔,我就不打扰你了,告辞!”

“飞鸿,你听大叔的话,万万不可轻敌,他们可有二百多人呢。”

“乌合之众。”黄飞鸿说到这,就上了马,往镇外走去。黄飞鸿在路过仁德堂的时候,看见仁德堂已变成了残垣断壁、一片废墟。黄飞鸿心里说:“这雷家,当年仗着官府的势力,在佛山镇作威作福,不可一世,如今,却落得了这样一个结局,真是活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黄飞鸿想着这些,走出了佛山镇。

黄飞鸿走到西樵山官山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此时的官山墟,商铺早早地关了门,街上也没有了一个行人,空荡荡的,静悄悄的。黄飞鸿走到一家当铺门口时,下了马。这家当铺的掌柜的名字叫卢九,此人和黄麒英的关系很好,黄飞鸿小的时候,常到黄飞鸿的家中,黄飞鸿见了他,都喊他“卢九叔。”如今,黄飞鸿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他了,今日路过他的门口,就顺便进去坐坐,陪他说说话。黄飞鸿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卢九的声音:“谁呀?”黄飞鸿说:“卢九叔,我是阿祥呀!”

门开了,看到黄飞鸿的卢九,真是又惊又喜,他急忙把黄飞鸿让往屋里让,并吩咐老伴,把黄飞鸿的马牵到后院,喂些草料。黄飞鸿见到卢夫人后,就叫了声“婶”,卢夫人答应了一声,并问黄飞鸿吃过饭没有,黄飞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婶,不瞒你说,我还没吃饭呢。”

“阿祥,你先在屋里坐会,婶把你的马牵到后院,喂上草料后就给你做饭。”卢夫人说到这,就牵着黄飞鸿的马,去了后院。

黄飞鸿进屋后,卢九又是让座,又是沏茶,十分热情。二人都坐下后,卢九就问黄飞鸿什么时候回来的,黄飞鸿说我今天刚回来。卢九又问黄飞鸿,在广州武馆的生意怎么样?黄飞鸿说,托卢九叔你的福,生意还算兴隆。卢九连声说,兴隆就好,兴隆就好。黄飞鸿问卢九,官山墟这一带的商铺,咋都关门这么早,卢九长叹一声,说:“阿祥,你不知道呀!最近两年,有一股土匪在咱们这一带,闹的特别凶,咱们这儿现在是鸡犬不宁、人心惶惶呀!官府也曾出兵围剿,可是,这股土匪,太狡猾了,官兵来得少了,他们就打,来得多了,他们就跑,弄的官府也束手无策。这两年,咱们这一带的商铺,天一黑就关门,不敢营业了,就怕这群土匪找上门来。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卢九说到这,眼泪流了出来。

黄飞鸿听到这,就问卢九这股土匪是不是以梁贤、黄貔貅二人为首,卢九说是。黄飞鸿气愤地站了起来,说:“这股土匪,实在可恶,他官府剿不了,我黄飞鸿剿,等我回到广州后,就召集众弟子,与这股土匪决一死战,不把他们彻底剿灭,绝不罢休。”

“阿祥,好样的,你能有这样的想法,你叔我很高兴。你如果真的能够剿灭这股土匪,你叔我和西樵山的父老乡亲们,就为你立功德碑,让西樵山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铭记你的功德。”

“卢九叔,千万别这样,为乡亲们除害,这是我黄飞鸿的本分,你们为我立碑,我真的承受不起。”

吃过晚饭后,由于黄飞鸿喝醉了酒,卢九夫妇就不让他走了,他俩为黄飞鸿在后院收拾了一间屋子,让黄飞鸿住了下来。醉醺醺的黄飞鸿,在卢九的搀扶下,进了为他收拾好的屋子,黄飞鸿谢过卢九后,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卢九帮他脱下鞋子,盖好被子,就出去了。到了半夜的时候,黄飞鸿被外边的吵闹声惊醒了,带着几分醉意的黄飞鸿,来到了当铺,他看见,当铺的门被砸坏了,里面一片狼藉,卢九夫妇也不知去向了。大街上,打骂声、哭叫声响成乐一片。黄飞鸿心里说:“这些可恶的土匪,还真过来了。”

黄飞鸿来到当铺门口,往街上看去,只见大街上站了很多高举火把、手持刀枪的土匪,官山墟的乡亲们,已被土匪赶到了大街上,哭叫声不断。黄飞鸿还看到了两个土匪头子——梁贤和黄貔貅,他俩站在土匪们前面,显得凶神恶煞。只见梁贤大吼起来:“别吵吵了,都给我静下来,他妈的,老子让你们吵的头晕。谁他娘的再给老子哭闹,我宰了他。”经梁贤这么一吓唬,乡亲们安静了下来。这时,黄飞鸿看见了卢九夫妇,就站在乡亲们中间。梁贤对黄貔貅说:“兄弟,给乡亲们说两句。”

黄貔貅说了声“好”,就大声讲了起来:“乡亲们,我们今夜来到官山墟,没有别的事,就是我们手头紧了,找乡亲们借两钱花花,可是,弟兄们在各家各户忙活了一阵子,没搜到几个钱。就我们搜出来的这几个钱,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乡亲们,如果你们识相的话,就再借给我们一点。我知道,你们常年经商,有的是钱,只不过都藏了起来。告诉我,你们的钱都藏在什么地方了,如果不说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只要我一句话,官山墟就会血流成河。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们好好想想。说实在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是不会杀人的,不过,我希望乡亲们不要逼我们。”

“把乡亲们放了,有本事冲我来,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算什么好汉?”黄飞鸿走出当铺,大声说道。

土匪们被黄飞鸿的声音吓了一跳,但他们看到只有黄飞鸿一个人从当铺里走出来时,胆又壮了,有不少土匪,挥舞着兵刃迅速逼近了黄飞鸿。梁贤和黄貔貅两个人,穿过站在街上的老百姓,来到了黄飞鸿面前。梁贤打量了黄飞鸿一番,说:“哎呀,这不是黄飞鸿吗?几年没见长这么高了,不仔细看,我还认不出来了。黄飞鸿,你还认识我是谁吗?咱们可是见过面的。”

“这不是广州拳王郑师傅的得意弟子梁贤吗?我真没想到,几年不见,你竟坠落到今天这一步,我真为郑师傅感到痛心。郑师傅也算一代英雄豪杰,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败类徒弟?梁贤,你看看站在街上的这些人,他们都是你的父老乡亲,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你这样对他们,于心何忍。”黄飞鸿说。

“黄飞鸿,你他妈的少教训我。你知道吗?我师父就是被你气死的,这笔账我还没有找你算,你倒是指责起我来了。说实在的,我本不想再招惹你,可你呢,竟管起我的闲事来了,那我只好对你不客气了。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不过,你好好看看,这满大街都是我的弟兄,你功夫再好,也挡不住人多,今天,我就灭了你,为我师父报仇。”说完这些后,梁贤就对自己手下这帮匪徒们说,“弟兄们,给我上。”

匪徒们手持刀枪,刚要往上冲,黄貔貅却大喊一声:“都给我退下。”土匪们见二当家的说话了,就退到一旁。梁贤问黄貔貅要干什么,黄貔貅说:“大哥,我在顺德、佛山被黄飞鸿打败过两次了,今天我要与他再打一场,以雪前耻。我就不信,我的功夫不如他黄飞鸿。”

“兄弟,这黄飞鸿,非等闲之辈,我真担心,你不是他的对手。”梁贤说。

“大哥,不必担心。上次在佛山,他黄飞鸿趁我不备,用无影脚偷袭我才侥幸取胜。只要我能防住他的无影脚,他就休想赢我。大哥,给我一次雪耻得机会,我要让黄飞鸿输入心服口服。”

“好,兄弟,大哥给你这个机会,不过你要小心。”

“多谢大哥。”

梁贤等人后退,给黄飞鸿、黄貔貅二人腾出一片空地。黄貔貅向黄飞鸿发起了挑战,黄飞鸿说:“黄貔貅,比武可以,不过,大街之上这么多人,咱俩打起来也不方便。这样吧?你把乡亲们都放了,只有这样才能腾出更大的空地,咱们俩才能痛痛快快地较量一番。”

“可以考虑。你等着,我与我大哥商量一下。”黄貔貅说到这,就要求梁贤把乡亲们都放了,免得比武碍事。梁贤说:“没问题,反正这些商户,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等干掉了黄飞鸿,咱俩再向乡亲们借钱。”说到这,梁贤又对街上的百姓说,“乡亲们,别在这儿站着了,都回家吧!咱们明天再见。”

百姓们听了梁贤的话,急忙往自己的家里走去。卢九夫妇走到黄飞鸿面前,停了下来。卢九说:“阿祥,你一个人行吗?你看,这满大街都是土匪,我真为你担心。好汉不吃眼前亏,用你的武功,杀开一条血路,能跑就跑吧!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些土匪只是要钱,不会要我们得命的。”

“阿祥,我知道你的功夫高,可是,你再好的功夫,也挡不住他们人多呀!听你叔的话,能跑就跑,千万不要恋战。”卢夫人说。

“叔、婶,你们不用担心我,你们快回家吧!这些人,我能对付。”黄飞鸿说。

卢九夫妇嘱咐黄飞鸿一定要小心,嘱咐完以后,他俩就回家了。百姓们都走了,街上空旷了很多。黄飞鸿看了黄貔貅一眼,说:“黄貔貅,你出招吧!今天我到要看看,咱们两个谁让谁输得心服口服,”

黄貔貅大喊一声,冲了上去,与黄飞鸿站在一起。在打斗中,黄貔貅始终注意着黄飞鸿的脚,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黄貔貅,对黄飞鸿的无影脚至今心有余悸。由于黄貔貅过于注意黄飞鸿的脚,对于黄飞鸿的双拳,注意力不够了,黄飞鸿利用铁线拳,打得黄貔貅步步后退。黄貔貅心里说:“我这是顾上不顾下呀!再这样打下去,我非败不可。集中精力对付他的铁线拳?不行,万一他冷不丁的使出无影脚,我可吃不消。上一次在佛山,我差点没死在他的脚下,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重蹈覆辙了。看起来,我的功夫真不如黄飞鸿,算了,让弟兄们上吧!”黄貔貅想到这,就往后一跳,与黄飞鸿拉开了距离。黄貔貅大声喊道:“弟兄们,给我上,把黄飞鸿剁成肉泥。”

土匪们仗着人多,一拥而上,砍的砍,刺的刺,企图把黄飞鸿乱刃分尸。黄飞鸿使出铁线拳和无影脚,把土匪们打到一片。这些土匪,可真是亡命之徒,他们前面的倒下,后面的又冲了上来。黄飞鸿也看出来了,这些土匪,都受过严格的训练,绝非乌合之众,其战斗力,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对手并没有一触即溃,反而是越打越多,形势对黄飞鸿十分不利。

“看起来,我黄飞鸿不使出绝招,是打不退这些亡命之徒了,既然如此,我黄飞鸿就大开杀戒了。”黄飞鸿想到这,就解开了缠在腰间的飞砣,耍了起来。他的飞砣,把一个又一个土匪砸的头破血流,甚至是脑浆迸裂。不一会的功夫,土匪们躺的满地都是。这情景,把梁贤、黄貔貅二人看得是目瞪口呆,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黄飞鸿的功夫,竟然如此厉害,这么多弟兄一起上,仍然伤不了他的半根毫毛。黄貔貅建议,让弟兄们先撤下来,咱们先退出官山墟,从长计议。梁贤说:“不能撤,虽然弟兄们伤亡很大,但我看黄飞鸿也快筋疲力尽了,只要咱们继续坚持,就一定能干掉黄飞鸿。”

就在梁贤信心满满的时候,黄飞鸿挥舞着飞砣,向土匪们发起了反攻,只见他冲入土匪的人群中,用飞砣把这些亡命之徒打的七零八落、哭爹叫娘。黄飞鸿的周围,躺满了死伤的土匪,没有被砸中的土匪,也被吓破了胆,他们开始四散奔逃。梁贤大声喊着:“不许退,不许退。”可是,吓破胆的匪徒们,一个比一个跑的快。黄飞鸿打垮了这些匪徒,直奔梁贤、黄貔貅二人而来,这两个人不敢应战,掉头就跑。黄飞鸿追了一阵子,由于体力消耗太大,没有追上。土匪们跑了,黄飞鸿也感到一阵子的头晕眼花,他的身子晃了几下子,就载到在地上。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8:14:20 +0800 CST  
第十二章、禄舟村探父
黄飞鸿与土匪们恶战的时候,官山墟的乡亲们都躲在家中,隔窗观战。看着那些穷凶极恶、蜂拥而上的匪徒,大家都为黄飞鸿担心。终于,土匪们败走了,黄飞鸿也倒下了。大家见此情景,纷纷跑了出来。卢九夫妇最先跑到黄飞鸿身边,问黄飞鸿怎么了。卢夫人又从人群中拉出一个老者,让这个老者给黄飞鸿看看。这时,黄飞鸿说话了:“我没事,我没事,我只是累了,想躺地上休息一会。”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飞鸿,你差点没把你叔我给吓死。”卢九说。

黄飞鸿看了那个老者一眼,问他是不是郎中,老者说“是”,黄飞鸿就让老者给那些受伤的土匪看伤。大家听黄飞鸿这么一说,都不高兴了,纷纷问黄飞鸿,为啥要给这些土匪看伤。卢九说:“阿祥,你是不是累糊涂了?给这些人看伤,我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这帮禽兽,死了的我们拉到荒郊野外埋了,没死的,天亮以后我们交给官府。”其他人也纷纷大喊:“不能给这些土匪看伤,天亮以后把他们交给官府。”

“乡亲们,静一静,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黄飞鸿站了起来,高声对大家说。这时候,卢九也让大家静一下,听黄飞鸿讲两句,乡亲们立刻安静了下来。黄飞鸿继续说道:“这些当土匪的,其实都是老百姓家的孩子,我相信他们都是被生活所迫才走上这条路的,大家发发善心,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好不好?我黄飞鸿在这里,求求你们了。”

一听黄飞鸿说出了“求”字,大家也不好再坚持了,因为他们谁也不好意思驳黄飞鸿的面子。卢九吩咐乡亲们打扫战场,死了的土匪,拉到荒郊野外埋了,负伤的土匪,被乡亲们搀扶到老郎中的家中。卢九夫妇把黄飞鸿让到了自己的家中,给他换了一件新衣服,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天亮以后,黄飞鸿来到了老郎中的家中,看望这些受伤的土匪。黄飞鸿进了屋,只见屋内有十几个伤员,黄飞鸿向老郎中询问这些土匪的伤情,老郎中舜:“这些人都是头部受伤,伤口我都处理过了,都没啥事了。”黄飞鸿急忙谢过老郎中,老郎中说了声不必客气。接着,老郎中又对这些土匪说:“你们知道吗?官山墟的乡亲们,本来是想把你们交给官府的,是黄师傅替你们求情,我们才没有这么做,你们还不谢谢黄师傅?”这些土匪听了老郎中的话,都很感动,纷纷跪在黄飞鸿面前磕头谢恩。黄飞鸿急忙把他们都搀扶了起来。

“弟兄们,我知道,你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走上这条路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我就给了你们一次改邪归正的机会,没让乡亲们把你们交给官府。我希望,从今往后,你们能够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就是饿死,也不能再干伤天害理的事。你们真要想抢劫,别抢劫老百姓,有本事冲着那些贪官、为富不仁的权贵们来,像太平军、天地会、洪兵那样,轰轰烈烈地干出一番事业,那才是英雄,那才是好汉。

对于梁贤、黄貔貅这两个人的人品,你们也都看到了吧?昨天夜里,他们只顾自己逃命,有谁管过你们的死活?这样的首领,值得你们卖命吗?你们把他俩当成你们的大哥、二哥,他俩可曾把你们当兄弟?想想昨天夜里的事,你们就不觉得寒心?”

听了黄飞鸿的话,这些土匪都低下了头,一声不吭。过了一会,一个土匪开始骂自己混蛋、瞎了眼,竟认梁贤、黄貔貅这样的人做首领。其他人也纷纷骂这两人不是东西,他们向黄飞鸿表示,从今以后,永不为匪。黄飞鸿说:“弟兄们,以后你们如果遇到了梁、黄二人的部下,就劝劝他们,让他们别再跟着这两个人干了,为他俩卖命不值。”这些土匪表示,一定照黄飞鸿说的去办。

黄飞鸿见这些土匪都没有啥事了,就让他们走了。这些土匪走后,黄飞鸿要替这些土匪付药费,老郎中说什么都不要。黄飞鸿说:“老人家,你的这些药,都是有本钱的,给这么多人看伤,你一定用了大量的药,不要钱咋行?多少钱?说个价。”

“黄师傅,你这是打我的脸呀!你救了整个官山墟的乡亲,我却要收你的钱,此事如果让乡亲们知道了。还不把我骂死?今后,我怎么在官山墟混?黄师傅,你给我钱比让我死都难受呀!不能要,不能要,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要你的钱,再说了,这些草药,漫山遍野都是,值不了几个钱的。”老郎中说。

黄飞鸿见老郎中执意不肯收钱,自己也不好再勉强了,只好向老郎中告辞。黄飞鸿回到卢九夫妇的当铺,向老两口告辞,老两口坚持要把黄飞鸿送出官山墟,黄飞鸿无奈,只得从了他俩。官山墟的乡亲们得知黄飞鸿要走,纷纷出来相送。出了官山墟以后,黄飞鸿上了马,向乡亲们辞行。就在此时,卢九却说出了自己的担心:“阿祥,昨夜一战,你只是打跑了土匪,并没有把他们消灭,万一他们卷土重来,我们还得遭殃呀!”大家听了卢九的话,也都担心起来,纷纷问黄飞鸿,我们该咋办?

“乡亲们,你们不必担心,我敢这么说,这股土匪,永远不会回来了,经昨夜一战,土匪们的心已经散了。梁贤、黄貔貅二人,扔下受伤的弟兄,自己逃命,你们想想,他俩的那些部下会咋想?他们难道不寒心?只要他们的人心散了,他们的队伍,也就完了。再说了,他们多次打击官军,官府会放过他们?不,官府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官府会调来更多的部队,围剿他们,这股土匪,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黄飞鸿大声对大家说。

大家听黄飞鸿这么一说,才都放下心来。黄飞鸿辞过乡亲们,离开了官山墟。

黄飞鸿回到了禄舟村老家,看到家里的破院子、破房子的时候,心里充满了亲切感,是呀,这儿再穷、再破,也是自己的家,外面的世界再好,那也是外地。离开故土好几年了,这次回来再看故土时,景色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迷人。黄飞鸿下了马,把马拴在院门外的树上,就走进了院中。家中的小院虽然破旧,但却很整洁。他看见,父亲正在屋内打扫卫生,就走进了屋中。黄飞鸿看着几年未见的父亲,只见他老人家,脸上的皱纹多了,胡子、头发也变白了不少,父亲老了,父亲真的老了。看着变老的父亲,黄飞鸿的眼圈红了。

“阿爹,不孝儿回来了。”黄飞鸿说这话的时候,差点没有哭出来。

黄麒英见儿子回来了,他那张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他放下手中的活,亲切地叫了声“阿祥”,接着又说了声“回来了。”黄飞鸿哥:“阿爹,其实我昨天就回来了,只不过因为我想看看卢九叔,就在官山墟住了一夜,所以今天才回到家中。”黄飞鸿一边说一边坐在了凳子上。

“什么?昨夜你在官山墟?”听了儿子的话,黄麒英大吃一惊。他坐在一张破椅子上,又接着说,“阿爹听说,昨天夜里,梁贤的土匪袭击了官山墟,当地人几乎与土匪打了一夜,才把土匪打跑。阿祥,你是不是也参加打土匪了?”

“是的,孩儿我与这群土匪几乎打了一夜。就是这股土匪,让孩儿我一夜没有睡好觉。击退土匪后,我在卢九叔家休息了一会,没多大会,天就亮了。天亮后,我把十几个受伤土匪的事处理了一下,然后我就回来了。”

“对于那些受伤的土匪,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给他们找了郎中,帮他们看好伤后,就打发他们走了。孩儿知道,这些土匪,都是穷人家的孩子,都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误入歧途的,所以孩儿没有让乡亲们把他们交给官府,孩儿我想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阿祥,你做的对,阿爹我支持你。对了,昨天夜里,打土匪的有多少人?”

“阿爹,不瞒你说,昨夜与土匪搏斗的,只有孩儿我一个人。官山墟的乡亲们手无寸铁,让他们与土匪打,只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所以孩儿我只好孤身一人,力战群匪。蒙上苍保佑,一场恶战下来,孩儿我不仅毫发未伤,还击退了土匪。”

“阿祥,你的胆子可真大呀!竟敢一个人力战群匪,你不要命了?你知道这股土匪有多凶残吗?他们个个都是杀人如麻的亡命之徒,连官军都多次败于他们手中,你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也不想想,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阿爹咋办。难道你想让咱黄家绝后吗?”

“阿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不是阿爹胆小,是你太不知深浅了,以后,你不许再冒这样的险,你冒不起,咱们黄家也冒不起。你一个人大战群匪,真是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阿爹,我听你的也就是了,以后我再也不冒险了。阿爹,我这次回来,是想接你去广州。如今,你老年纪大了,身边也没个人,我真有点放心不下。阿爹,跟我去广州吧!”

“阿祥,你不用担心阿爹,阿爹的身体好着呢,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说句心里话,阿爹在广州,真的住不习惯,阿爹还是喜欢呆在禄舟村、佛山镇这样的小地方,这儿山清水秀,又有那么多的父老乡亲,阿爹舍不得走呀!阿祥,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在家里多住几天,陪陪阿爹,去看看你儿时的伙伴。你的那些伙伴,也都挺想你的,他们经常向我打听你的消息。阿爹这大半辈子,去过的地方也不少,可是,阿爹觉得,最好的地方还是咱禄舟村,外面再好,也不如家好。”

“阿爹,既然你不愿去广州,那孩儿我就不勉强了。你一个人在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只要一有空,就会回来看你的。阿爹,你什么时候想孩儿了,可以随时去广州看孩儿。我就在广州西关的仁安街一带,只要你向路人打听黄飞鸿武馆,就能打听得到。”

“行,什么时候阿爹想你了,就去广州找你。阿祥,你天贵叔、阿兰他们还都好吧?”

“好、好、好,他们都好着呢,只不过天贵叔也老了,手脚也没有以前利索了。阿爹,我天贵叔也挺想你的,他也想过来看看你,只不过他太忙了,始终走不开。我天贵叔呀,真希望你去广州一趟,如果他见到你,一定会高兴坏的。”

“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一定去广州。唉!我和你天贵叔,已经有四年没见面了。他的女儿阿兰,自从顺德一别,阿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现在,阿兰一定长成了大姑娘了吧?”

“是呀,阿兰现在长大了,也长高了,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就这样,黄飞鸿在家里住了七八天,拜访了一些亲朋好友。之后,黄飞鸿辞过父亲,离开了禄舟村,回到了广州。

黄飞鸿回到广州后,罗天贵把黄飞鸿、陆正刚、梁宽师徒三人,请到了自己家中,为黄飞鸿接风洗尘。在酒席宴上,罗天贵问黄飞鸿,咋没有把你阿爹接来,黄飞鸿说家父故土难离,我也不好勉强。陆正刚再次提起自己要去香港的事,黄飞鸿问他什么时候走,陆正刚说明天就走。黄飞鸿说:“阿刚,既然你执意要走,为师也就不留你了,今晚为师就借这桌酒席,为你践行了。到了香港后,好好地干,早日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来,阿刚,咱们师徒俩干一杯,为师祝你一路顺风,到香港后早日发财。”陆正刚谢过师父后,与师父碰杯,二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喝完酒后,师徒二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毕竟二人相处数年,早就感情深厚了,这要分手了,谁的心里都不好受。罗天贵、梁宽二人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也不痛快,他俩低下了头,一言不发。酒席宴上,顿时变得十分安静。

“师父,你别难过了,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师徒,迟早都是要分开的。等我在香港站住了脚,我就把师父接到香港,好好玩几天。”陆正刚开口说话了。

“阿刚,为师等着这一天。说实在的,为师还真想去香港逛一逛呢。”

第二天早上,陆正刚辞过黄飞鸿、梁宽等人,坐船去香港。黄飞鸿带着武馆的弟子们一直把陆正刚送到了天字码头。临上船时,陆正刚对黄飞鸿说了些保重身体之类的话,然后又对梁宽说:“师弟,你比我这个师兄聪明,好好地跟着师父学,将来一定比我有出息。我走之后,你要好好地帮师父经营武馆,照顾好师父。”

“师兄,我知道了,到了香港后,别忘了常给我们写信,保持联系。”梁宽说。

“知道了,师父,你和师弟们都回去吧!到香港后,我会常给你们写信的。”

“阿刚,上船吧!为师祝你一路顺风。”黄飞鸿说。

客船带着陆正刚,离开了天字码头,驶往了香港。看着远去的客船,黄飞鸿的眼泪流了出来。陆正刚的离开,让他很难过,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直到客船完全消失在珠江江面上,黄飞鸿才带着弟子们回去。

自从官山墟一仗过后,梁贤、黄貔貅二人的队伍就元气大伤了,由于二人丢下了受伤的弟兄,只顾自己逃命,寒了不少人的心,很多人离开了他们俩,很快,这支队伍的人,就所剩无几了。两个人也明白,这支队伍的人心散了,队伍完了。就在这个时候,官府又调集大批兵力,对这支队伍开始了又一场围剿,万般无奈地梁贤、黄貔貅二人,又一次丢下自己的弟兄,突围逃走。

黄、梁 两个人成了丧家之犬,四处躲藏。在逃亡的路上,黄貔貅问梁贤咱俩该咋办,梁贤说:“兄弟,南海、顺德这一带,咱俩是呆不下去了,好在大哥我与香港的黑帮头子吴老大有些交情,咱们不如去香港投奔他。凭咱俩这身功夫,吴老大肯定欢迎。香港又是英国人的地盘,到了那儿,官府就拿咱们没办法了。”黄貔貅觉得梁贤说的有道理,就随他逃往了香港。

二人到了香港后,见到了吴老大,向吴老大表明了投靠之意。吴老大知道梁贤是郑大雄的得意弟子,对他的功夫很了解,十分高兴地接纳了他。对于黄貔貅,吴老大心里就没底了,他问梁贤黄貔貅的功夫咋样,梁贤说我兄弟的功夫,比我的都高。吴老大不相信,叫了几个自己最能打的手下,与黄貔貅在院中比武。一场较量下来,吴老大的几个手下,全被黄貔貅打趴下了。吴老大大喜,就让黄貔貅做自己的武术教练,训练自己的手下。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8:24:01 +0800 CST  
第十三章、美女救英雄
陆正刚来到香港后,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在大笪地开了一家武馆。陆正刚跟随黄飞鸿多年,也学会了制作跌打损伤药的方法,又在武馆旁边开了一家药铺。就这样,陆正刚一边教武术一边卖药,经过半年时间的努力,他终于在香港站稳了脚跟。站稳脚跟后的陆正刚,越来越想念师父了,于是就给师父写了一封信,邀师父来香港玩几天。

黄飞鸿坐在烛光下,看完了陆正刚的来信,心里是暖和和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黄飞鸿心里说:“这个阿刚,混的还不错,这才半年时间,就在香港站住了脚,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没有忘记我这个师父。既然他邀我去香港,那我就去一趟,我黄飞鸿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去过香港呢,不妨过去放松几天。唉!这几年呆在广州,为了武馆的事,也操碎了心,快把人累死了。”想到这,黄飞鸿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走到梁宽的房间门口,他见梁宽的屋里还亮着灯,就知道他还没睡。黄飞鸿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梁宽的声音:“谁呀?”

“除了为师我,还能有谁?阿宽,你还没睡吧?开一下门,为师有事找你商量商量。”黄飞鸿说。

梁宽开了门,把黄飞鸿让进了屋里。黄飞鸿进了屋,就坐在一张椅子上,梁宽毕恭毕敬地站在师父面前,说:“师父,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啥商量不商量的。”黄飞鸿让梁宽坐下说话,梁宽就坐在床沿上,问师父找自己有什么事。

“阿宽,今天你大师兄来信了。在信中,他说了自己在香港的情况,他在大笪地开了武馆,又开了药铺,混的也不错,只不过,他现在很想我,很想让我去香港,一叙离别之情。阿宽,你也知道,这几年为师在广州,为了这个武馆,也是操碎了心,为师感到很累,很疲惫,因此,为师很想去香港放松一下。”黄飞鸿说。

“师父,你是不是想把武馆交给我,让我管理一段时间?”梁宽说。

“对!为师正是这个意思。阿宽,你很聪明,也很好学,在为师的众多弟子中,你是最优秀的,为师把武馆交给你,很放心。你管理一段时间,积累一些办武馆的经验,将来对你开武馆,也是很有利的。阿宽,辛苦一下吧!替为师管理一段时间。”

“行,师父,你就放心地走吧!武馆我一定会替你管理好的。”

黄飞鸿离开了梁宽的房间,离开了自己的武馆,来到了罗天贵的家中。罗天贵十分热情地把他让到客厅,二人落座后,罗小兰端上来茶水。上完茶后,罗小兰就站在父亲身边,问黄飞鸿要去什么地方。罗小兰的话,让黄飞鸿吃了一惊,让罗天贵有点摸不着头脑。黄飞鸿问罗小兰,你咋知道我要离开广州,罗小兰说:“飞鸿哥,你这么晚了还来我家,除了向我父女俩辞行,我真想不出还有啥事。”黄飞鸿夸罗小兰聪明,接着就把陆正刚邀自己去香港的事说了一遍。

“飞鸿,去香港放松一下也行,我看你整日的奔波忙碌,也挺累的,我这个当叔的看着都心疼。去吧!去吧!过去好好玩几天,放松放松。”罗天贵说。

“飞鸿哥,马上都到春节了,你还往外跑,等过了年再去不行吗?”罗小兰说。

“阿兰,现在离春节,还有一个月呢,我去香港玩几天,不耽误回来过年。放心吧!今年这个年,我还在你家过,不吃上一顿阿兰做的年夜饭,不喝上一碗阿兰煲的汤,对我黄飞鸿来说,就不能算过年。天贵叔、阿兰,你们放心吧!春节前我一定回来,今年这个年,一定在你们家过。”

“飞鸿哥,说话算话?”

“阿兰,我黄飞鸿啥时说话没有算过话?放心吧!春节前我一定回来。”

“这就好,这就好,”罗天贵说,“飞鸿,明天我还要去进药材,就不送你了,让阿兰送送你。”

“天贵叔,送不送都没关系,你们都挺忙的,不送也行。”

“飞鸿哥,明天我一定送你。对了,回来之前,你提前来一封信,我和阿爹去接你。”罗小兰说。

“没问题,回来之前,我一定来信。”

黄飞鸿离开了罗天贵的家,回到了自己的武馆,一觉睡到了天亮。吃过早饭后,黄飞鸿又嘱咐了梁宽几句,就要离开武馆。梁宽想要送送师父,黄飞鸿说不必了,你在家看好武馆就行了。说完这些,黄飞鸿就走出了武馆。他刚走出武馆,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罗小兰。黄飞鸿笑了一下,说:“阿兰,今天起的挺早呀!”

“今天要送你去香港,当然要起早一些了。”罗小兰笑了一下,说。

二人肩并着肩,往天字码头走去。罗小兰又说:“飞鸿哥,我听说香港的黑帮挺多的,治安乱的很,到了香港后,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黄飞鸿谢过罗小兰的关心后,又说自己一定会注意安全的。罗小兰又嘱咐他,晚上不要熬夜,要早点休息。现在的天气,潮湿阴冷,更要注意保暖……黄飞鸿听着罗小兰这些暖心的话,感动地眼泪都流了出来。此时的天,阴沉沉的,寒风呼呼地刮个不停,可黄飞鸿,却感觉不到一点寒冷。黄飞鸿说:“阿兰,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天字码头到了,黄飞鸿对罗小兰说了声“码头到了,你可以回去了。”罗小兰非要看着黄飞鸿上船不可,黄飞鸿无奈地笑了一下,随着客流登上了客船。客船开动了,顺着奔腾不息的珠江水,向前驶去。黄飞鸿站在甲板上,看着罗小兰。罗小兰沿着江岸,一边看着黄飞鸿一边跟着客船走。黄飞鸿大声劝她别送了,快回去吧!罗小兰想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着。船的速度越来越块,二人的距离也越来越大,罗小兰大声喊道:“飞鸿哥,早点回来,早点回来。”黄飞鸿从她的声音里,听到了悲伤,是呀,自己每次离开广州的时候,罗小兰的心里都很难受。唉!在这天底下,除了罗小兰,还有哪个女孩如此关心自己、挂念自己?认识了罗小兰这样的好姑娘,黄飞鸿就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白活。黄飞鸿大声说道:“阿兰,我一定会早点回来的,你快回去吧!快回去吧!”喊着喊着,黄飞鸿的泪水,模糊了双眼。

江岸上的罗小兰,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渐渐地消失在黄飞鸿的视野中。

客船到了香港,在码头停了下来,黄飞鸿和其他乘客一起,离船上岸。黄飞鸿刚上岸不久,就看到了迎接自己的陆正刚。黄飞鸿还没有开口说话,陆正刚就大叫一声“师父”飞快地跑到黄飞鸿面前。黄飞鸿打量了一下陆正刚,心疼地说:“阿刚,半年不见,你咋瘦了这么多?”

“唉!师父,别提了,这半年来我是吃不好睡不好,跑断了腿,操碎了心,能不瘦吗?创业难啊!好在徒儿我熬过了最困难的时候,终于在香港站住了脚。师父,半年不见,我真是想死你了,这半年里,我不知梦到你多少回。”陆正刚说到这,激动地眼泪都流出来了。“师父,咱们走吧!去大笪地,看一看徒儿我开的武馆,见一见你的徒孙们。”

“好,为师就随阿刚看一看。”

陆正刚叫来了两个人力车,他先请师父先上车,然后自己才上车。陆正刚告诉车夫地址以后,两个车夫就拉着人力车,直奔大笪地而去。在香港的大街上,黄飞鸿看见了飘扬的米字旗,看到了不少金发碧眼的洋人,看到了英国的巡警。看着眼前的一切,黄飞鸿的心都要碎了,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心里说:“香港呀香港,你可是中国的领土呀!可如今,米字旗飘扬在这片土地上,英国的警察在这儿巡逻,悲哀啊!耻辱啊!这是华夏民族的耻辱,这是炎黄子孙的耻辱。这种耻辱,什么时候才能洗刷?这片领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想着这些,黄飞鸿泪如雨下,他的心,痛极了。

大笪地到了,黄飞鸿和陆正刚下了车,陆正刚付过车费后,两个车夫就走了。陆正刚见师父眼睛发红,脸上还挂着泪痕,就问他怎么了,黄飞鸿说:“阿刚,为师我进了香港以后,看着大街上的一切,感到痛心疾首。咱们的国土上,飘扬着英国的国旗,巡逻的是英国的警察。这是咱们的国土呀!这是咱们的国土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说着这样的时候,黄飞鸿几乎要哭了出来。

“师父,香港已经不是咱们的领土了,不是了。唉!这又能怪谁?怪只怪朝廷腐朽、无能!拥有五千年历史的泱泱大国,真没想到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这种奇耻大辱,恒古未有。”陆正刚说到这,也显得十分悲愤。“师父,今日咱们师徒相逢,别提这些伤心的事了,这也不是咱们这些平民百姓能改变的了的。”陆正刚掏出手绢,递给了师父。“师父,把泪水擦了吧!一会让你的徒孙们看见了,还不笑话你?”

黄飞鸿接过手绢,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后,就随陆正刚走进了武馆。此时,陆正刚的弟子们正在练武,陆正刚叫大家都停下。弟子们停下来以后,陆正刚就把黄飞鸿介绍给大家。众弟子们一起向黄飞鸿施礼,齐声向师公问好。听着这么多人叫自己“师公”,黄飞鸿海真有点不好意思,真没想到,自己这么年轻,就成了别人的师公了。再看看这些徒孙们,有不少人比自己的年龄都大。黄飞鸿勉强笑了一下,向大家问好。

“徒儿们,别看你们的师公年轻,但他很了不起,十三岁打败拳王郑大雄,十六岁打败棍王郭四,提起你们师公的名字,在岭南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陆正刚说。

“我说阿刚,你就别吹捧我了。”黄飞鸿说。

“好、好、好,我听师父的,师父不让我说这些,我就不说了。师父徒儿希望你在这儿多住些日子,一来让徒儿带着你在香港好好逛逛,二来指导指导我们这些弟子,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行,我就多住几天。”

“多谢师父。师傅,今晚我和我的弟子们,去街上的粤菜馆,为师父接风洗尘。”

“阿刚,在家吃点家常便饭就行了,不必去街上了。”

“师父,这哪行,你风尘仆仆、远道而来,无论如何也得让徒儿表示表示,献上一份孝心吧!现在徒儿手里也有点小钱,去街上吃一顿事吃不穷徒儿的。师父,今天中午咱们师徒二人随便吃点,晚上上街吃。”

“好吧!今晚为师就沾沾你的光。”

当天晚上,陆正刚和弟子们在街上的一家粤菜馆,为黄飞鸿接风洗尘。喝完酒后,陆正刚在自己的武馆内,为黄飞鸿安排了住处。随后的几天里,陆正刚带着师父在香港四处游玩,让师父好好放松放松。玩过几天后,师徒二人回到了武馆,黄飞鸿指导陆正刚师徒们练武。就这样一眨眼的功夫,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随着春节的日益临近,黄飞鸿就准备离开香港,返回广州。这天早上,黄飞鸿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向陆正刚说自己过几天就离开香港的事,说完此事后,自己就给罗天贵、罗小兰父女二人写信。

吃过早饭后,陆正刚的弟子们,想往常一样来到了武馆。黄飞鸿和陆正刚站在弟子们面前看了一会,黄飞鸿说:“阿刚,今天少了三个人呀!”陆正刚说了声“是少了三个人”,接着陆正刚问弟子们有没有人知道这三个人干什么去了,弟子们纷纷摇头,都说不知道。陆正刚说:“师父,算了,不管他们了,咱们先练着。”黄飞鸿点了点头,陆正刚和弟子们,跟着黄飞鸿打起了洪拳。

快到中午的时候,陆正刚的三个弟子,带着一身的血,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武馆。大家见这三个人伤成这个样子,都吓坏了,纷纷围上去,问这三个人发生什么事了。陆正刚说:“你们三个这是和谁打架了?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你们才学了几天的功夫?就开始给为师我惹事生非了。”

“阿刚,现在不是训斥他们的时候,快给他们处理伤口。”黄飞鸿说。

陆正刚叫几个弟子,搀扶着这三个人进了药铺。黄飞鸿、陆正刚二人开始给这三个人上药。黄飞鸿一边上药一边说:“你们这是和狗打架了?这身上的伤,分明是被狗抓的和被狗咬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呀,这些伤口是被狗抓咬的。我说你们三个,是不是吃饱撑的?没事你们和狗打什么架?和狗打架也就算了,还被狗伤成了这个样子,真是丢为师的脸。你们三个人的功夫再差,也不至于被狗伤成这个样子吧!这要是传出去,让为师我的脸往哪搁?”陆正刚是越说越生气。

“师公、师父,你们这些天连门都不出,哪里了解外面的情况。我们三人,打的是洋人的狼狗。师公、师父,你们知道洋人是怎么侮辱咱们华人的吗?他们在大笪地摆擂台,竟用一只狗挑战咱们的武林人士,他们说咱们华人都是东亚病夫,他们的一只狗就可以横扫中华。有不少武林人士,为了给咱们华人争气,纷纷登台打雷,结果都被狼狗所伤。今天上午,我们三个也去挑战,无奈学艺不精,全败给了洋人的狼狗。”其中一个负伤的弟子说到这,眼泪流了出来。“师公、师父,难道咱们堂堂中华,就任由那些洋人侮辱?”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黄飞鸿听到这,肺都要气炸了。“你给师公说,擂台的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

“师公,出了咱们武馆往北走一二里路就到了。”

“师父,你要去挑战大狼狗?”陆正刚说。

“对!为师我今天下午就去。士可杀不可辱,无论如何,为师也要为咱中国人争口气。阿刚,你听听,这些洋鬼子,嚣张成什么样了?这口气为师咽不下,只要是有一点血性的中国人,都不会咽下去。不能为国争光,不能为咱华人出气,咱们要这身武功又有何用?为师我不能让洋鬼子笑话咱们国中无人,要让他们知道,咱们中国人不是东亚病夫,不会让他们随随便便的羞辱。”黄飞鸿说。

“短短几天内,这只狗就伤了这么多人,由此可见,这只狗凶猛异常,师父,你要小心呀!”

“拳王、棍王我都不怕,我会怕这个畜生?阿刚,你不用担心,为师自有分寸。”

当天下午,黄飞鸿、陆正刚等人来到了擂台下面。他们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见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国人,被另一个中国人搀扶着离开了这儿。台上得洋鬼子得意洋洋,台下的中国人确是满脸沮丧。台下的一个观众气愤地说:“真没想到,我堂堂中华,竟被洋鬼子的狗欺负,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黄飞鸿和陆正刚等人挤到了最前面,他们终于看见了那只大狼狗。只见这只狗,威风凛凛地坐在擂台上,像牛犊子那样高大,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嘴一张开,露出了两排锋利的牙齿。

“你们中国人,真是东亚病夫,怪不得谁都可以欺负,连我的狗你们都打不过,真是太丢人了。告诉你们,我大英帝国的狗,是最凶猛的,对付你们这些东亚病夫,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那是小菜一碟。怎么样?你们都服了吧?如果不服的话,还可以再上。你们谁上来?快点呀!我和我的爱犬都等不急了。”一个洋鬼子,站在擂台上得意洋洋的说。

气愤不已的黄飞鸿,施展轻功飞上了擂台。台下的观众见黄飞鸿的轻功如此厉害,纷纷叫好。见黄飞鸿能飞上这么高的擂台,这个洋人也很惊讶,他说:“我的上帝,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真没想到,你能跳上这么高的擂台。看起来,我的爱犬遇上对手了,不过,它不会输的,我相信,我得的爱犬是无敌的。年轻人,他会让你浑身是伤的离开这个擂台的。好了,不说那么多废话了,小伙子,先交五港元。”

“什么,还要交钱?”黄飞鸿说。

“对!对!对!先交五港元,如果你打赢我的爱犬,我给你五十港元。”

“原来你是用你的狗在赌博呀!五港元赌你五十港元,划算。”

黄飞鸿给了洋人五港元,并和洋人签了协议。签完协议后,黄飞鸿站在擂台上,与大狼狗对峙。只见这只大狼狗,瞪着眼呲着牙,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洋人问黄飞鸿准备好了没有,黄飞鸿说准备好了,洋人说了声“ok”,接着,洋人吹了声口哨,只见大狼狗,像一道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黄飞鸿。

台下的观众们,看到了这里,一个个地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这些天来一个又一个的中国人就是被这只大狼狗一下子扑倒在地,咬的再也站不起来了。有不少人,都吓得闭上了眼睛,没有胆量看了。再看黄飞鸿,他的速度比狗的更快,他十分迅速地往一旁一闪,躲过了大狼狗得攻击。大狼狗第一次扑空,又迅速来了第二次,结果再次扑空。这只大狼狗,一而再再而三的扑空,很快就没力气了,它站在黄飞鸿面前,累的张开了大嘴,伸出舌头,呼呼的直喘气。台下的观众们兴奋起来,纷纷大声叫“好”。

“来、来、来,畜生,接着扑,我看你有多大的劲,今天,我黄飞鸿好好陪你玩玩。”黄飞鸿看着大狼狗说。

这个洋人见自己的爱犬屡屡扑空,也很着急,可是,他干着急没办法,因为他的狗,就会这么一招,扑不到人,这只狗也没辙了。黄飞鸿说:“你不进攻那就该我进攻了。”他的话音刚落,就迅速出腿,好家伙,这个黄飞鸿,竟使出了自己的绝招——无影脚。黄飞鸿的无影脚,多少武林高手都防不住,更何况是一只狗。这只大狼狗,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黄飞鸿一脚踹飞了。大狼狗从擂台上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在了擂台下面,摔在了观众们的脚下。台下的观众们,见大狼狗摔了下来,吓得纷纷后退,大家都知道大狼狗的凶猛,被它咬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大狼狗躺在地上,口吐鲜血,一动不动。有几个胆大的壮着胆子走过去一看,才发现这只狗已经死了。这几个人大声喊道:“狗死了,狗死了。”台下响起了一片欢呼声,还有的观众,激动地眼泪都流出来了。

洋人从擂台上跑下来,看着死去的爱犬,心痛不已,他的眼睛里,含着泪花。黄飞鸿跳下擂台,让洋人掏钱,洋人却不肯付账,还狡辩道:“该死的中国佬,你打死了我的爱犬,没让你赔偿就不错了,你还向我要钱,告诉你,我是不会给你的。”

“你说不给就不给了?如果你不给钱的话,咱俩没完。我打死了你的狗不假,可是,你的狗这些天来伤了多少中国人,你向他们赔偿了吗?你给他们看伤了吗?”黄飞鸿说。

面对如此厚颜无耻的洋人,在场的所有的中国人都愤怒了,他们齐声大喊着:“给钱,给钱……”洋人见现场的中国人,像疯了一样,自己也有点胆怯了,可是,就这么认输,自己又不甘心。在洋人的眼里,中国人是最低劣的民族,如果向中国人认输,那将是他们最大的耻辱。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洋人提出了比武,并说如果黄飞鸿能赢了自己,就给钱。黄飞鸿说:“比武,好呀!那就来吧!今天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洋人让黄飞鸿上擂台,黄飞鸿说:“上什么擂台,就在这儿比。”

洋人利用拳击,向黄飞鸿发起进攻,黄飞鸿使出洪拳迎战,两三个回合下来,就把洋人打趴下了。洋人不服气,站起来再打,很快又被黄飞鸿打趴下了。这下,洋人终于服了,他站了起来,无奈地向黄飞鸿认输。黄飞鸿让他给钱,洋人极不情愿地掏出了五十港元。

洋人垂头丧气地抱着自己的死狗走了,在场的人们又是一阵欢呼,一个个高兴的像过年似的。这时,一个站在黄飞鸿附近,年龄十四五岁的少女问黄飞鸿:“靓仔,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来个自我介绍呗!让大家认识一下。”黄飞鸿看了这个少女一眼,又看了大家一眼,接着就大声说道:“我叫黄飞鸿,南海县西樵山禄舟村人。”

“哎呀,原来你就是名震岭南的黄飞鸿黄师傅。”这个少女吃惊地看着黄飞鸿,说,“真没想到,黄师傅如此年轻,我还以为,黄师傅是一个飘着白胡子的老前辈呢。佩服,佩服。”

“小妹妹,过奖,过奖。”

大家围着黄飞鸿,纷纷夸他武功盖世,是中国人的民族英雄。黄飞鸿急忙说道:“谬赞,谬赞,在这天底下,武功比我高的多的是,说我武功盖世,我黄飞鸿真的担当不起,我只是做了一个中国人应该做的事情,大家不必如此。诸位,我这就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黄飞鸿说到这,就带着陆正刚等人回武馆,他们还没走几步,就被那个少女叫住了,黄飞鸿问这个少女还有什么事,这个少女说:“黄师傅,我叫陆玉琼,今年十五岁,我这个人从小就喜欢武术,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就收我为徒吧!”

“小妹妹,对不起,我黄飞鸿从不收女徒弟,好了,你快回家吧!免得让你家大人惦记。”黄飞鸿说。

“为什么?为什么不收女徒弟?黄师傅,真没想到,你也重男轻女。”

“女孩子家,学学绣花做衣服还差不多,学什么武呀!耍枪弄棒的,到时候谁敢娶你?”陆正刚说,“师父,咱们别和这个小丫头纠缠了,咱们走吧!”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8:27:48 +0800 CST  


黄飞鸿说了声“好”,就和陆正刚等人离开了这儿。望着黄飞鸿师徒们远去的背影,陆玉琼真是又伤心有难过,突然,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这么一哭,竟把在场所有的人都逗笑了。这一下,陆玉琼更生气了,她竟大声骂了起来:“你们这些人,真是没心没肺,有没有一点同情心?人家都伤心成这个样子了,你们还笑得出来?”

“哎呀,还真看不出来,这个小姑娘年龄不大,脾气还不小,当心找不到婆家。”一个中年人说到这,就笑着走了。其他人也说说笑笑地离开了这儿,很快,整个擂台下面,只剩下陆玉琼一个人了。陆玉琼又站了一回,感觉没啥意思,就哭哭啼啼地走了。

黄飞鸿等人在回武馆的路上,边走边聊。陆正刚说,师父,你真给那只大狼狗面子呀!没想到,你竟用你的绝招无影脚来对付它,是不是太抬举它了?黄飞鸿说,阿刚,不用脚难道你让为师用拳打狗吗?为师我比那只狗高那么多,如果为师用拳的话,就得弯着腰打。这么一来,弄不好狗没打着,为师有可能被狗所伤。陆正刚听了师父的话,这才恍然大悟,连声说有道理。黄飞鸿说,阿刚,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广州了。陆正刚见师父要走,满脸的不高兴,他说,师父,马上就过年了,你就不能过完年再回去吗?师父,求求你了,陪徒儿过个年吧!黄飞鸿说,阿刚,我已经答应了天贵叔和阿兰,今年我要在他们家过年,为师我不能说话不算话呀!陆正刚说,师父,这几年,你年年在他家过年,就不能在徒儿这儿过一回年?师父,我求你了,就陪徒儿过一回年行不行?一回,就一回。黄飞鸿不再说话了,而是低下了头犹豫起来。陆正刚忽然对自己身后的几个弟子说,快给你们师公跪下,求求你们师公,让他留下来。

这几个人听了师父的话,齐声说了声“是”,就要给黄飞鸿下跪,黄飞鸿急忙说:“别跪,别跪,在这大街上下跪,像什么样子。”陆正刚的一个弟子再次请求黄飞鸿留下,并说如果不留下的话,他们非跪不可。面对着陆正刚等人的软磨硬泡,黄飞鸿终于妥协了,他说:“我答应你们,我答应你们还不行吗?我不走了,就在香港过年,你们都满意了吧!”

陆正刚等人听了黄飞鸿的话,高兴地欢呼起来。

黄麒英到了广州西关以后,向路人打听黄飞鸿武馆的位置,经过路人的指点,黄麒英终于找到了儿子的武馆。他走进武馆后,看见梁宽正带着一群人练武。梁宽也看见了黄麒英,他急忙走到黄麒英面前,叫了声“老人家”后,就问黄麒英有什么事情,黄麒英说:“小伙子,我找阿祥,你知不知道阿祥在什么地方?”

“老人家,我们武馆,没有叫阿祥的,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哎呀,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这么问呢?也是的,叫了这么多年的阿祥,叫顺嘴了。小伙子,我说的阿祥不是别人,就是这家武馆的主人——黄飞鸿。”

“老人家,你和我师父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小伙子,我告诉你吧!我是他的阿爹,我叫黄麒英。”

“哎呀,原来是师公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师公恕罪。师公,我是黄飞鸿的徒弟,我叫梁宽,梅县人,以后你叫我阿宽也就是了。”梁宽说到这,就把练武的师弟们都叫了过来,让他们拜见师公。黄飞鸿的这些弟子们跑了过来,行跪拜大礼。黄麒英急忙请大家起来,接着,黄麒英又问梁宽,你师父在什么地方,梁宽笑了一下,说:“师公,你来的真不巧,我师父半个月前去了香港,这不,今天他刚来了信,说他要在香港过年,过完年后再回来。”

“哎呀,还真是不巧,好不容易来一趟广州看看我儿子,我儿子还不在。”黄麒英说。

梁宽让师弟们先练着,他把黄麒英让进了屋中,又是让座又是沏茶。梁宽把茶端上来以后,就说:“师公,你不知道,我师父走了,把武馆扔给了我一个人,哎呀,整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真把我忙坏了。师公,你来的真是太好了,可以帮帮我了。师公,今年就在这儿过年吧!别走了,行不行?”

“好吧!今年这个年,我就在这儿过,反正回到家中也只有我一个人,没啥意思。阿宽,陆正刚不是也在这儿的吗?”

“师公,你说我大师兄呀?他呀,半年前就离开了这儿,去香港开武馆了。我师父这次去香港,还是他请去的呢。我师父本来是要回广州过年的,可我大师兄不让他走,死乞白赖地留住了我师父。今年这个年,既没有了师父又没有了大师兄,我正发愁该咋过呢。以前过年,师父、我和大师兄,我们在一起,热热闹闹的。”陆正刚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

“你师父不陪你过年,师公我陪你。”

“哎呀,谢谢师公,谢谢师公。”

黄麒英问梁宽,认不认识罗天贵、罗小兰父女,梁宽说当然认识了。黄麒英又问梁宽他们父女住在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梁宽说我当然知道了。梁宽又问师公是不是要找他俩,黄麒英说是呀,是呀,我和天贵兄弟好几年没见面了,还挺想他的。我这次来广州,一是看看我儿子,再一个就是看看天贵和阿兰。梁宽说,师公,罗掌柜白天挺忙的,恐怕没有时间见你。这样吧!到了晚上,我领着你去他家。黄麒英连声说“好”。

罗小兰坐在窗前,手里捧着黄飞鸿的信,真是又生气又伤心,送他去香港的时候,两人都商量好了,今年在一起过年,可没想到,他说变就变了。今年这个春节,没有了黄飞鸿,过着还有什么意思。罗小兰心里说:“飞鸿哥呀飞鸿哥,你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咋能说话不算话呢?你在香港痛痛快快的过年,有没有想过我们父女二人的感受?”

当天晚上,罗天贵回来了,罗小兰把黄飞鸿的信给了他。罗天贵看完信后,就说:“飞鸿这孩子,咋能这样?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算了,他不回来这个年咱们父女俩过。”

“阿爹,就咱俩,这个年咋过呀?”罗小兰说。

“阿兰,飞鸿没来广州之前,不一直是咱们父女俩过年吗?以前能过,今年咋不能过?”

罗小兰听父亲这么说,心里更难受了,她往椅子上一坐,撅着小嘴一声也不吭了。罗天贵只好无奈地笑笑,他明白,女儿已经深深地爱上黄飞鸿了,是呀,女儿长大了,到了谈婚论嫁得年龄了。罗天贵暗下决心,等黄飞鸿从香港回来了,就和他谈他和女儿的婚事。过了年,黄飞鸿就二十一了,女儿也二十了,该结婚了,该结婚了,两个孩子的事,不能再耽搁了。

“天贵兄弟在家吗?天贵兄弟在家吗?”院中响起了黄麒英的声音。

罗天贵和罗小兰听到喊声后,急忙迎了出来。他俩看见,黄麒英和梁宽两个人正站在院中。罗天贵真是喜出望外,他大喊一声“黄师傅”,就跑到了黄麒英的面前,又说:“哎呀,黄师傅,你咋来了?”黄麒英笑着说,我来是不是不欢迎呀?罗天贵说:“欢迎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说实在的,黄师傅,几年没见,我还真想你,可是我这儿又挺忙的,连看你的时间都没有。”

罗小兰也叫了声“黄师傅”,黄麒英看了罗小兰一眼,说:“你就是阿兰吧?”罗小兰羞涩点了一下头。黄麒英又说:“哎呀,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呀!想当年,我在顺德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孩子,十年没见,你都长成一个大姑娘了。时间过的真快,这一眨眼,十年过去了。”

“是呀,孩子们都长大了,咱俩也老了。”罗天贵说,“黄师傅、阿宽,屋里请,屋里请。”

几个人进屋后,罗天贵让座,罗小兰沏茶。罗天贵又吩咐女儿下厨,多做几道好菜,今天自己要和黄师傅、阿宽痛饮几杯。罗小兰说了声“好”,就去厨房忙活去了。罗天贵说:“黄师傅,你还没品尝过阿兰的手艺吧!不是我夸自己的女儿,我家阿兰做出的菜,那是色、香、味俱全,尤其是她煲的汤,味道更是鲜美无比。不瞒你说,你家的飞鸿,最喜欢阿兰煲的汤了。”

“听天贵兄弟这么一说,今晚我真要一饱口福了。”说到这,黄麒英笑了起来。

“飞鸿在广州这几年,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他就领着阿刚、阿宽来这儿和我们父女俩聚聚。我们几个在一块,有说有笑,热闹的狠。”

“天贵兄弟,谢谢你的帮忙,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我家阿祥的今天。”

“黄师傅,别这么说,当初在顺德,如果不是你和飞鸿出手相救,我和阿兰也不会有今天,恐怕我们父女二人早就流落街头了。你们父子二人的大恩,我和阿兰这辈子都忘不了。对了,黄师傅,我看飞鸿的年龄也不小了,是不是该给他解决终生大事了?”

“是呀,是呀,过了年阿祥都二十一了,也该成个家了。天贵兄弟,你给我家阿祥操个心呗!”

“黄师傅,我看他和我家阿兰,感情挺好的。这两个孩子,我是看出来了,他俩都在心里爱着对方,只是都不好意思挑明。黄师傅,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咱两家结为亲家,等飞鸿从香港回来以后,就把两个孩子的事办了,不知黄师傅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家阿祥,能娶上阿兰这样的姑娘,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这事呀,我先替他答应了。”

“好、好、好,黄师傅真是痛快。今年春节,飞鸿不在广州过年,咱们几个在一起过年。到过年的时候,你和阿宽都过来,咱们在一块,好好热闹热闹。”

“行,行,行,过年的时候,我和阿宽一定来。”

春节过后,陆正刚离开了香港,要去澳门几天,他让黄飞鸿帮自己照看一下武馆,黄飞鸿也答应了。陆正刚走后,黄飞鸿就留下来照看武馆。每天早上,黄飞鸿坚持在大笪地跑步,跑完步后再回武馆教武术。这天早上,黄飞鸿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去外边跑步。跑完步后,他觉得时间还早,就去蔬菜水果市场转转。

这时候,大笪地的蔬菜水果市场,已经是一片繁忙的景象,道路两旁全是小商小贩,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黄飞鸿在市场内,一边走一边看道路两旁的东西。他还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卖水果的彪形大汉哥一个卖水马蹄的老汉在吵架,大汉说,这个摊位是我的,你给我滚开。老人说,我在这个摊位卖水马蹄卖了好几年了,怎么就成你的了。大汉说,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否则,老子对你不客气。

黄飞鸿走上前去,劝这个大汉对老人客气一点,要尊重老人。大汉看了黄飞鸿一眼,骂道:“小兔崽子,你他妈的是不是活腻了。敢管老子的闲事,信不信老子废了你。”黄飞鸿好心好意地劝说,没想到却被大汉一顿痛骂,血气方刚的他,怎么能受得了这种窝囊气,于是就给了大汉一个耳光。大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了一耳光,顿时恼羞成怒。他扑上去与黄飞鸿打了起来。黄飞鸿对付这种人,还不是轻轻松松,没几下子就把大汉打到在地。大汉不肯服输,爬起来与黄飞鸿接着打,没几下子又被黄飞鸿打趴下了。

“小子,行,算你狠,你如果有种的话,明天还来这儿,我请高手对付你。”大汉再次爬了起来,大声对黄飞鸿说。

“好,明天早上,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我要看看,你请来的是何方神圣?”黄飞鸿说。

“一言为定。你明天如果不来的话,就是懦夫、胆小鬼。”大汉说到这,用小车推着自己的水果,离开了这儿。

老人对黄飞鸿表示感谢,黄飞鸿说了声“不必客气”。老人劝黄飞鸿,明天不要来这儿。这时候,有几个小贩也围了上来,他们也劝黄飞鸿,赶紧离开这儿,跑的越远越好。黄飞鸿说:“我为什么要跑?我会怕那个大汉?笑话,明天早上,我还要来这儿,我等着那个大汉,我要看看,他请来的是什么高人。”

“你是春节前打死洋人狼狗的黄师傅吧?我认识你。”其中一个商贩说,“我问你一句,你知道刚才被你打跑的那个大汉,是什么人吗?”

“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敢对老人无礼,我就对他不客气。”

“黄师傅,刚才那个大汉,叫吴老四,是大笪地黑帮头子吴老大的四弟。这家伙,仗着他大哥的势力,在这儿胡作非为,强买强卖,我们对他是敢怒不敢言呀!这家伙在这市场内,看中谁的位置就抢谁的位置,从来不把我们这些小商小贩放在眼里。像彭老先生这样敢和他顶撞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另外,我们这些小商小贩,每年都要向那个吴老大交保护费,如果不交,轻者生意做不成,重者命都没了。”

“也不知这种受人欺压的日子,啥时才是个头?”老人难过地说。

“吴老大如此作恶,警察也不管?”黄飞鸿问。

“黄师傅,你也不想想,他英国人的警察,怎么可能替咱老百姓做主?我们是告状无门,只好忍气吞声。黄师傅,那个吴老大,手下有一帮打手,个个武艺高强,凶神恶煞,惹了他们让你残废都是轻的。我劝你一句,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离开这儿,你功夫再厉害也挡不住他们人多。”那个商贩又说。

“这位大哥,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明天我还是要来这儿,我要为你们除害。”

鼻青脸肿的吴老四,来到了吴老大的客厅。吴老大见兄弟这个样子,便问他和谁打架了,吴老四说:“大哥,是一个毛头小子,他仗着自己会点功夫,就把我打成了这个样子。”吴老大问老四这小子叫什么名字,吴老四说:“我忘了问他的名字了,不过,这小子说了,明天早上,他还会在大笪地蔬菜水果市场等着我。大哥,兄弟我在大笪地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今天这样的窝囊气?你一定要帮兄弟我出这口气呀!”

“放心吧!兄弟,明天大哥我亲自带人过去,我到要看看,这小子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明天大哥我非宰了这小子不可。”吴老大说到这,就吩咐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手下,把梁贤、黄貔貅二人请来,这个手下领命而去。过了一会,梁贤、黄貔貅二人来到了客厅。吴老大请这二人坐下。二人坐下后,吴老大说:“梁师傅、黄师傅,我四弟的脸,你们也看到了吧?”

“看到了。吴大哥,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打四哥?”黄貔貅说。

“一个毛头小子,仗着自己会些拳脚,就不知天高地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小子,十分嚣张,扬言明天早上,在大笪地蔬菜水果市场等着我四弟。”

“太狂妄了,简直太狂妄了,明天我和貔貅过去,非废了他不可。”梁贤说。

“明天我亲自去,我到要看看,这小子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猖狂。梁师傅、黄师傅,明天把弟兄们都带上,不把这小子乱刃分尸,就算我对不起他。这小子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我要杀鸡给猴看,让大笪地所有的人,都臣服在我吴老大的脚下。”

黄飞鸿起床后,仍像往常一样跑步,跑完步后,他就来到了蔬菜水果市场。此时,市场内已经有不少人了。这些小商小贩,见黄飞鸿来了,个个都瞪大了吃惊的眼睛,心中却对黄飞鸿的胆量,佩服的五体投地。那个卖水马蹄的老人说:“黄师傅,你还真来了。听老朽一句话,赶快离开这儿,这帮人惹不起。”其他商贩也纷纷劝黄飞鸿离开,黄飞鸿笑了一下,说:“我黄飞鸿,谢谢大家的好意,不过,我是不会跑的,警察不为你们做主,我黄飞鸿为你们做主,不干掉这帮祸害,绝不罢休。”

“黄师傅,难道你要开杀戒吗?”卖水马蹄的老人问。

“对!吴氏兄弟一日不除,诸位就会一日不得安宁,我不能再让你们受这些人的欺负了。”

“黄师傅,他们来了。”一个商贩大声叫道。大家扭头一看,只见有二十多个人,个个手持刀枪棍棒,气势汹汹地往这里走来。商贩们见大事不好,急忙收拾东西,离开了这儿。很快,这个市场内,只剩下黄飞鸿一人。这帮人越走越近了,黄飞鸿看到,这些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杀气。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帮人中,竟有两张熟悉的面孔——梁贤和黄貔貅。黄飞鸿心里说:“我和这两位真有缘,走到哪都能碰的上。”

梁贤、黄貔貅二人也认出了黄飞鸿,这一下子,两人都感到后背发凉,冷汗直冒。梁贤心里说:“我和黄貔貅咋这么倒霉,跑到了香港还能碰到黄飞鸿。和他交手,能有我俩的好吗?”事到如今,梁贤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明知打不过也要打,这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梁大哥,黄飞鸿这小子真是扫把星,怎么咱哥俩不管走到哪都能碰到他?”黄貔貅说。

“兄弟,咱们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只有与他决一死战了。”梁贤说。

吴老大问梁贤、黄貔貅二人是不是认识这个年轻人,梁贤说:“老大,我俩何止认识他,还和他交过手呢。这小子,就是十三岁打败我师傅,十六岁打败棍王的黄飞鸿。别看此人年纪不大,功夫却很高,咱们不可轻敌呀!”吴老大点了点头,又问吴老四,是不是前面那个年轻人打的你,吴老四说:“对!就是这小子,化成灰我也认识他。”吴老大又对手下的弟兄们说,此人就是威震岭南的黄飞鸿,武功很高,大家不要轻敌。

大家听了吴老大的话,齐声说“是”。这些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了黄飞鸿面前。吴老大打量了一下黄飞鸿,冷笑一声,说:“原来,你就是赫赫有名的黄飞鸿,我还以为长着三头六臂呢,今日一见,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黄飞鸿,你小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打我的四弟。今天,我不把你乱刃分尸,就算对不起你,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你就是吴老大?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咋就不知道为自己积点阴德?好了,废话少说,你不是为你四弟报仇的吗?我黄飞鸿奉陪到底,让你手下的这些虾兵蟹将全上来吧!今天,我黄飞鸿好好陪你们玩玩。”黄飞鸿说。

吴老大把手一挥,他手下这些人,挥舞着刀枪棍棒一拥而上,黄飞鸿施展拳脚,与这帮人展开了搏斗。没打多大会,黄飞鸿就夺下一根木棒,黄飞鸿使出了五郎八卦棍,把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地打到在地。被黄飞鸿击倒的这些人,全都受了重伤,没有一个能站的起来的。他们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很快,与黄飞鸿搏斗的,只剩下梁贤、黄貔貅两个人了。吴老大对吴老四说:“四弟,咱哥俩也上吧!助梁、黄二位师傅一臂之力。吴老四说了一声“好”,就挥舞着大刀,和大哥一起冲了上去。

黄飞鸿力战四人,毫不畏惧,十几个回合下来,黄飞鸿一棍击中了吴老四的头部,吴老四吭都没吭一声,就栽倒在地。吴老大蹲了下来,大喊着“四弟,你没事吧?”吴老四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吴老大摸了摸四弟的胸口,试了试四弟的鼻孔,才发现四弟早已毙命。吴老大大吼一声,挥舞着大刀冲向了黄飞鸿,拼杀的更凶了。又打了一阵子,三个人都招架不住了,梁贤大喊道:“老大、貔貅兄弟,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撤!”黄貔貅听了此言,急忙退了出来,拔腿就跑。梁贤也不顾吴老大的死活了,他一掉头,也跑了。只剩下吴老大一个人,更不是黄飞鸿的对手了,很快被黄飞鸿打倒在地。吴老大爬了起来,也开始逃跑。黄飞鸿并没有追击,而是从地上捡起一根红缨枪,投了出去。吴老大还没跑多远,就被红缨枪扎中后心,吴老大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正在这时候,一大批警察冲了过来,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去追捕梁贤和黄貔貅,另一路扑向了黄飞鸿。黄飞鸿把手中的棍棒往地上一扔,掉头就跑。后面的警察一边追一边大喊:“站住,站住,再不站住我们就开枪了。”黄飞鸿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跑,他一边跑一边在心里说:“今天我打死打伤了这么多人,如果落到了这帮警察手里,指不定给我定个什么罪名,万一是死刑,那就麻烦了。”一想到入狱的后果,黄飞鸿就感到后背发凉,是呀,自己这么年轻,如果进了英国人的监狱,这辈子就完了。想着这些,黄飞鸿跑的更快了。

黄飞鸿跑着跑着,就看到了一条小巷,他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小巷之中。跑了一阵子后,他才发现,自己钻进了一条死胡同,三面都是楼房,回头路又不能走,这下黄飞鸿真是陷入了绝境,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黄飞鸿仰望天空,绝望地想:“难道我黄飞鸿,就要栽在香港这弹丸之地吗?”

“黄师傅,快上来。”这时,二楼有一扇窗户打开了,一根又粗又长的绳子放了下来。黄飞鸿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站在窗前看着他。黄飞鸿喜出望外,他抓住绳子,十分迅速地爬上了二楼,从窗户钻进了房中。少女收起绳子,关紧窗户。黄飞鸿正要向二人表示感谢,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少女说:“陆玉琼,原来是你。”陆玉琼让她小点声,并让他蹲了下来,黄飞鸿不再吭声了,急忙蹲了下来。
没过多大会,警察追进了死胡同,他们一进来就找黄飞鸿,可是,胡同里什么也没有。一个警官挠着头说:“怪了,怪了,我明明看见逃犯进了这条胡同,咋就没有了呢?莫非此人上天入地了?”其他警察问他该怎么办,警官说:“算了,算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犯人,跑了就跑了吧!”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8:29:29 +0800 CST  
第十四章、消除误会
“黄师傅,站起来吧!那帮警察走远了。”陆玉琼说。

黄飞鸿站了起来,向二人表达谢意。陆玉琼说:“黄师傅,光嘴上说谢谢有什么用?不如拿出点实际行动来。”黄飞鸿听了陆玉琼的话,一下子愣住了,他站在那儿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站在陆玉琼身边的那个男子,看不下去了,他说:“阿琼,你怎么能这样?年前黄师傅打擂,击毙洋人的恶犬,为咱中国人出了多大一口气。今日黄师傅遇险,咱们父女出手相救,那是义不容辞,要什么报答?”

“阿爹,我就要黄师傅报答我。”陆玉琼说。

“是、是、是,我应该报答,我应该报答,不是你们父女二人出手相救,我黄飞鸿恐怕就进了英国人的监狱了。阿琼姑娘,等我回广州后,我一定重金酬谢。”黄飞鸿说。

“黄师傅,你咋那么俗气,谁要你的钱?黄师傅,我想拜你为师,请收下我吧!”陆玉琼说。

“姑娘家学这个不是太好吧!”

“黄师傅,我家阿琼,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呀,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整天疯的像个野小子似的!唉!也是我这个做阿爹的,平日里做生意太忙,也没时间管她,她的阿妈,对她又十分宠爱,结果她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黄师傅,让你看笑话了,不过,我家阿琼,确实痴迷武术,我也想给她找一个师父,却始终没有遇到合适的。黄师傅,你今天来到了我家,就说明你和我家阿琼有师徒之缘,你就收下她吧!”陆玉琼的父亲说。

“陆掌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拒绝,好吧!今天我就破一下例,收一个女徒弟。唉!谁让你们对我有恩呢。”黄飞鸿无奈地笑了一下,说。

“黄师傅,你答应了?太好了,太好了,小徒陆玉琼,拜见师父。”陆玉琼说到这,就要行拜师礼。

“阿琼,我和你阿妈的卧室,岂是行拜师礼的地方?走,咱们去客厅,在客厅行拜师礼。”陆玉琼的父亲说。

三个人刚要往外走,陆玉琼的母亲陆夫人走了进来。她一进来就问你们父女二人给谁说话。陆玉琼的父亲向陆夫人介绍了黄飞鸿,并把黄飞鸿如何来到这个地方的事也说了一遍。陆夫人打量了黄飞鸿一番,惊讶地说:“哎呀,原来你就是击毙洋人恶犬,威震岭南的黄师傅呀!了不起,了不起,年纪轻轻的就练了一身好功夫,真是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呀!”

“夫人谬赞,夫人谬赞。”黄飞鸿说。

“夫人,你还不知道吧!黄师傅已经收咱们的女儿为徒了。”陆玉琼的父亲说。

“唉!女孩子家,学点什么不好,非要学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阿琼,你这个样子,当心嫁不出去。”陆夫人说。

“嫁不出去我也要学。”陆玉琼说,“阿妈,我就是喜欢功夫吗,我就要学,我就要学。”陆玉琼说到这,撒起娇来了。

“好、好、好,只要阿琼喜欢,阿爹就让你学。黄师傅,走,咱们去客厅,让阿琼向你行拜师礼。”陆玉琼的父亲说。

“好吧!咱们去客厅。”黄飞鸿说。

就这样,几个人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客厅。在客厅,黄飞鸿端坐在椅子上,接收了陆玉琼的拜师礼。行完拜师礼后,陆玉琼的父亲吩咐妻子、女儿准备饭菜,自己今日要好好招待黄师傅。陆夫人和陆玉琼,离开了客厅,去厨房忙活去了。陆玉琼的父亲在客厅里陪着黄飞鸿边喝茶边聊天。陆玉琼的父亲问黄飞鸿,为何被警察追捕,黄飞鸿就把自己大战吴老大黑帮的事说了一遍。陆玉琼说父亲听完,竖起大拇指,说:“黄师傅,你真是一代侠士,我陆某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我们老百姓,就需要你这样的人。”

“陆掌柜,过奖了,过奖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们每个习武之人的本分,如果不能除暴安良,惩强扶弱,我们还练武干什么?”黄飞鸿说。

陆玉琼的父亲连声说好,接着他又问黄飞鸿多大了,有没有成家,黄飞鸿一一回答了他。陆玉琼的父亲又问黄飞鸿你年纪也不小了,为啥至今还没成家,黄飞鸿说,这几年我把全部心事都用在了武馆上,成家的事我还真没有考虑过。陆玉琼的父亲说,原来黄师傅也是一个看重事业的人,不过,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黄飞鸿说,我再拼搏两年,手里有些积蓄后再成家,我可不想让我的妻子,跟着我过苦日子。陆玉琼的父亲说,哎呀,黄师傅还是一个负责人的人,谁家的姑娘要是嫁给你,那可是祖上烧高香了。

饭菜做好后,陆玉琼一家人陪黄飞鸿入席。在酒席宴上,陆玉琼的父亲让陆玉琼向黄飞鸿敬酒,几杯酒下肚后,黄飞鸿说:“陆掌柜、陆夫人、阿琼,如今我黄飞鸿在这儿闯下了祸事,就不能在这儿久呆了,吃过早饭后,我就离开香港回广州。麻烦你们去一趟陆正刚武馆,给里面得人捎个信,告诉他们我已回到了广州,让他们不必为我的安全担心。”

“黄师傅,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信给你捎过去的。”陆玉琼的父亲说。

“师父,你回广州,也带上我呗!”陆玉琼说。

“大姑娘家说这话也不知道害臊,跟着一个大小伙子去广州,这算咋回事?让外人知道了,怎么说你。阿琼,别忘了,你还是一个姑娘,你跟着黄师傅走,对你的名声不好,将来连婆家都不好找。”陆夫人说。

“阿妈,女儿的终身大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女儿我心中有数。既然我拜了黄师傅为师,我就得跟着他去广州,把我留在这儿,谁教给我功夫?”陆玉琼说。

“夫人,阿琼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她想去广州,就让她去吧!只要她高兴,随她的便。”陆玉琼的父亲说。

吃过饭后,陆玉琼的父亲让黄飞鸿在客厅稍等一会,他和妻子要和女儿说说话,黄飞鸿同意了。陆玉琼的父亲、陆夫人和陆玉琼,走进了陆玉琼父母的卧室之中。陆玉琼的父亲问陆玉琼,是不是喜欢上黄飞鸿了。听了父亲的话,陆玉琼羞得满脸通红,连忙否认。陆玉琼的父亲说:“阿琼,你心里想的啥你以为阿爹看不出来?阿爹从你的眼睛里,早就看出来了。”

“哎呀,老陆,怪不得你同意阿琼跟着黄师傅去广州呢,莫非你有那个意思?”陆夫人说。

“夫人,我还真有那个意思。黄师傅这个小伙子,不仅人长得靓,功夫又高,他惩强扶弱、抱打不平,颇有古侠士风范。如果我有了这样的乘龙快婿,这辈子我也没算白活。”陆玉琼的父亲说到这,又对女儿说,“阿琼,阿爹告诉你,黄师傅还没有成家呢,这对你来说可是个机会。跟着他去广州吧!能不能拿下黄师傅,就看你的本事了。”

“阿爹,阿妈,你们胡说些什么呀!”此时,陆玉琼的脸虽然羞得通红,但她的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阿爹、阿妈,女儿要走了,从今往后,你们自己要多保重身体。”说完这些后,陆玉琼飞快地跑出了卧室。

“老陆,咱家阿琼,真的看上黄师傅了?”陆夫人半信半疑地问。

“夫人,你没看见阿琼那张小脸上都乐开花了吗?咱闺女心里想的啥,瞒不住我的眼睛的。但愿阿琼这次去广州,能够把黄师傅拿下。”陆玉琼的父亲说。

“黄师傅这小伙,非常不错,就是他比阿琼大了那么几岁,我也没意见。”

梁贤、黄貔貅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甩掉了追捕他们的警察。两个人钻进了一条胡同里,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地上。黄貔貅问梁贤,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梁贤说,如今,吴老大已死,咱们在香港也呆不下去了,没办法,咱们只好回大陆了。黄貔貅说,大哥,回到大陆,官府会放过我们吗?梁贤说,咱们逃离大陆,已经有大半年了,恐怕官府早就把咱们忘了。没事,回去吧!咱们去广州,找个正儿八经的活干,这种玩命的活,咱哥俩不能再干了。黄貔貅说,我听说,几年前,广州首富陈蒲轩找武术教练,也不知道找到没有?咱们不如如投奔陈蒲轩,碰碰运气。梁贤说,贤弟,你的功夫好,仅次于黄飞鸿,你去有门,至于我吗,就不去了。我有多高的功夫,我的心里最清楚。黄貔貅说,大哥,那到广州之后,你准备干啥?梁贤说,去码头干搬运工,靠自己的力气挣钱,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干伤天害理的事了。黄貔貅说,大哥,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这一身的功夫,可就浪费了。梁贤说,贤弟,我的功夫不高,浪费了也不可惜。

就这样,梁贤、黄貔貅二人来到了码头,坐上了去广州的客船。

罗小兰把午饭做好以后,送到了药铺。等父亲吃完饭以后,她把碗筷放进竹篮中,挎着篮子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罗小兰见两个妇女边走边聊。她距离这两个妇女不远,也听清楚了她俩说的话。她俩说的内容是,黄飞鸿从外边领过来一个俊俏的小媳妇。听到这个消息后,罗小兰差点没晕过去,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

“二位大嫂,你们说的可是真的?”罗小兰追上两个妇女问。

“当然是真的呀!刚才在天字码头,我亲眼看见黄师傅领着一个少女下了船,向他自己的武馆走去。现在,他们可能还没到武馆呢。这个黄师傅可真有福气,领的那个小媳妇,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真是天底下少有的靓妹。”其中一个妇女说。

“黄师傅今年也有二十多了吧!也该娶个媳妇成个家了。”另一个妇女说。

听了两个妇女的话,罗小兰还是不相信,她飞快地跑向了黄飞鸿的武馆,要证实消息的真伪。在距离黄飞鸿武馆不远的地方,她看见黄飞鸿领着一个少女走进了武馆。这下,罗小兰终于相信了那两个妇女的话。此时,罗小兰的内心崩溃了,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罗小兰一转身,往自己的家中跑去。回到家以后,她把竹篮往桌子上一放,就跑进自己的卧室,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黄飞鸿领着陆玉琼,走进了武馆之中。此时,黄麒英、梁宽正带着大家练武。黄飞鸿万万也没想到,父亲也在这儿,这让他又惊又喜。黄飞鸿向大家打了声招呼:“大家都练武呢。”弟子们见师父回来了,纷纷围了上去,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的可亲了。梁宽说:“师父,你回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好去码头迎接你。”

“迎接就不必了吧!为师我不想浪费你们的时间,打扰你们练武。”黄飞鸿说到这,就走到父亲面前。“阿爹,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年前就来了。”黄麒英说到这,就看了陆玉琼一眼。“阿祥,你领回来这个女孩是谁?”

“师公,你连这都看不明白?是谁?还用问吗?这时我们的小师娘呗!”梁宽说。

其他弟子纷纷夸师父有福气,找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听着大家的话,陆玉琼感到浑身不自在,脸也羞得通红,不过,她的心里却是美滋滋的。黄飞鸿听了大家的话,一下子急了,他大声说:“阿宽,你胡说什么?就你能。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个女孩子叫陆玉琼,是你们的小师妹,以后你们就叫她阿琼好了。”说到这,黄飞鸿又向陆玉琼介绍了自己的父亲。陆玉琼急忙向师公问好,黄麒英也向她问好。向师公问过好后,陆玉琼又向自己的这些师兄们问好,并请大家多多关照。

“哎呀,原来是小师妹呀!是我搞错了,是我搞错了。真没想到,师父收了这么靓的一个徒弟。”梁宽说到这,又对两个新来的师弟说,“阿荣,阿宽,这就是咱们的师父,威震岭南,大名鼎鼎的黄飞鸿。”这两个新来的弟子听了梁宽的话,急忙跪在黄飞鸿面前磕头,并齐声说道:“徒儿拜见师父。”黄飞鸿见这两个人,一个胖胖的,一个高高的,长的都很健壮,心里很高兴,他把两个人搀扶起来,问两个人的姓名,那个胖胖的说自己叫林世荣,是屠宰场的一个小头目。另一个个子高的人说自己叫戚继宽,是一个广州郊外的农家子弟。黄飞鸿笑着鼓励了他俩几句,让他俩跟着师兄们好好练武。

黄麒英让儿子随自己进客厅,想要和他单独谈谈。黄飞鸿让陆玉琼随师兄们一起练武,自己随父亲进了客厅。父子二人落座后,黄麒英就说:“阿祥,这次你连个招呼都没打,忽然返回广州,恐怕此事不像你刚才说的那样简单吧!我从你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你在撒谎。告诉阿爹,你是不是在香港闯祸了?”黄飞鸿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阿爹这么厉害,什么事也瞒不住他老人家,无奈之下,黄飞鸿只好把自己大战大笪地黑帮,遭警察追捕,被陆玉琼一家搭救的事,都说了出来。听完了这些,黄麒英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阿祥呀阿祥,阿爹的话,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呀!去年在官山墟,你孤身一人恶战群匪后,回到家中,阿爹怎么给你说的?你怎么向阿爹保证的?你忘了,你全忘了,直到现在,你还是改不了自己的臭脾气,难道你真的要咱黄家断子绝孙吗,这次如果不是阿琼一家救了你,后果不堪设想。你打死打伤那么多人。进了监狱还能有个好吗?就算你能保住这条小命,估计这辈子你都出不来了。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让阿爹怎么办?你想过没有?”黄麒英说到这,已是老泪纵横。

“阿爹,是孩儿不孝,让你担惊受怕了,可是,吴老大黑帮欺压商贩,让孩儿碰见了,孩儿能不管吗?”黄飞鸿说。

“管、管、管,这天底下,不平的事多了,你管得完吗?靠你一个人的力量,你能改变这个黑暗的世界吗?阿爹我真后悔,后悔让 武。如今,你懂得了一些拳脚,就狂妄的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了,到处给我惹事生非。阿祥,我告诉你,你在这样下去,早晚会吃亏的。”

“阿爹,我那不是惹是生非,我那是抱打不平。阿爹呀阿爹,如今你年纪大了,胆子也变小了,想当初你领着孩儿闯荡江湖的时候,你一身是胆,遇到不平事,你总能挺身而出。在顺德,你我父子二人面对土匪抢劫罗氏父女,你拔刀相助,何曾有过半点犹豫?阿爹,今天你怎么了?变得前怕狼后怕虎的,你还是我当年的那个阿爹吗?”

“阿祥,阿爹承认,在年轻的时候,阿爹也像你一样血气方刚,初生之犊不怕虎。如今,阿爹年纪大了,经的事多了,阿爹才了解了人世间的黑暗,才明白了江湖的险恶,靠少数几个人的力量,什么也改变不了,真的,什么也改变不了。阿祥,阿爹不想让你管闲事,是怕你有个闪失,咱黄家会绝了后。真要是那样的话,百年之后,你让阿爹如何面对你的阿妈,如何面对咱黄家的列祖列宗。阿祥,听阿爹一句劝,以后别惹事了,咱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好不好?在这个人世间,不平的事太多太多,你管不完的。”说到这,黄麒英已经泣不成声了。

听了阿爹的话,黄飞鸿也感到十分悲哀,父亲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或者靠少数人的力量,要改变这个黑暗的世界,要扫除天下的黑恶势力,是多么幼稚的想法。黄飞鸿此时也不知道,靠什么才能改变这个黑暗的世界,靠什么才能一扫天下的黑恶势力,怎样才能让普天之下的百姓,扬眉吐气地站起来,不再受欺压。他的心中,没有答案,有的只是迷茫、困惑。他的这个困惑,也不知何时才能解开,谁能给他解开。

看着父亲如此伤心,黄飞鸿也不好意思再顶撞下去了,他只好在口头上表示以后绝不再惹事生非了。听儿子这么说,黄麒英得心里,才宽慰了一些。黄麒英又问儿子,喜不喜欢罗小兰。黄飞鸿听了父亲的话,一下子愣住了,他不明白父亲为啥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黄麒英见儿子吃惊地看着自己,以为他没听明白,于是又问了一遍。黄飞鸿说:“阿爹,说句实话吧!我在心里早就喜欢阿兰了。”

“阿祥你知道吗?阿兰也喜欢你,你天贵叔也喜欢你。年前,我和你天贵叔就商量好了,等你从香港回来以后,就把你俩的事办了。你今年二十一了,阿兰也二十了,你俩的年龄都不小了,也该把事办了。把你的事办了,百年之后,阿爹到了黄泉之下,就有脸见你的阿妈,见咱黄家的列祖列宗了。”黄麒英说。

黄飞鸿虽然在心里深爱着罗小兰,可是,然后他立即与罗小兰结婚,还是把他弄了个措手不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黄飞鸿不想结那么早的婚,他想多干两年,多挣些钱,然后再娶罗小兰。现在,自己的手头还不宽裕,他不想让罗小兰,跟着自己过苦日子。黄飞鸿想到这,就说:“阿爹我现在还不想结婚。这次从香港回来,我准备扩大武馆,再干他两年,等我手头富裕了再结婚。阿爹,答应我,再等我两年,两年之后,我一定结婚。”

“阿祥,我和你天贵叔都商量好了,只要你从香港一回来,就把你俩的事办了,可你却要两年后再结婚,你让我见了你天贵叔,咋说?”

“阿爹,这个你不用担心,今晚我去我天贵叔家,说服他们父女俩。”

晚上,罗天贵回到家中,发现女儿饭也没做,中午用过的碗筷也没洗,他立刻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见女儿的卧室亮着灯光,就急忙跑了过去。他进卧室一看,只见女儿两只眼睛红红的,像傻子一样坐在床沿上呆呆发愣。罗天贵怎女儿怎么了,罗小兰也不吭声。这下,罗天贵可急了,他坐在女儿附近的一张椅子上,又问了一次。罗小兰仍然不说话,却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阿兰,你到底怎么了?给阿爹说说好不好?”罗天贵第三次问女儿。

罗小兰一边哭一边把自己目睹黄飞鸿从香港领回来一个女孩子的事说了一遍。听了女儿的话,罗天贵也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黄飞鸿竟然带着一个女孩子回来了,怪不得他这次回家,连个招呼都不打。完了,完了,这下,黄飞鸿成了别人的乘龙快婿了,为了黄飞鸿,自己至今没有给女儿找对象,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等他来求婚吗?没想到呀没想到,等来等去,却等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阿兰,别哭了,是阿爹害了你,如果阿爹早点把你喜欢飞鸿的事挑明,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事已至此,哭也没用了,过几天,阿爹再给你找一个。这天底下,靓仔多的是,我家阿兰长得也不丑,还怕找不到一个好婆家。”罗天贵安慰着女儿。

“我不嫁,我不嫁,我谁也不嫁。”说到这,罗小兰哭的更厉害了。

“阿兰,阿爹知道你喜欢飞鸿,飞鸿也是个难得的靓仔,可是,人家已经有媳妇了,咱就别再缠着人家了,我再给你找一个比飞鸿更好的靓仔。好闺女,不哭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谁也不要。”罗小兰说完这句话,继续哭。看着伤心欲绝的女儿,一时间,罗天贵也束手无策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此时,罗天贵的心里,比女儿还难受,他知道,女儿和黄飞鸿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对黄飞鸿情深似海,让她从此与黄飞鸿一刀两断,谈何容易。罗天贵心里说:“黄飞鸿呀黄飞鸿,你怎么能这样做?我家阿兰对你得深情,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你呀,可把阿兰害死了。”

“天贵叔,阿兰怎么了?我一进院子就听见她的哭声。”黄飞鸿来到了罗小兰的卧室门口,问罗天贵。

罗小兰见黄飞鸿来了,也不理他,趴在床上继续哭。罗天贵问黄飞鸿,是不是从香港领回来一个女孩子,黄飞鸿反问罗天贵,你是怎么知道的,罗天贵说我家阿兰都看见你们两个了。黄飞鸿听到这,心里一下子全明白了,他走到罗小兰身边,说:“阿兰,你误会了,那个女孩是我刚收的徒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好了,别哭了你看,这小脸一哭,就不漂亮了。”

“飞鸿哥,你们俩真的只是师徒关系,没有其他关系了?”罗小兰止住哭声,坐在床沿上问黄飞鸿。

“是的,我俩只是师徒关系。阿%兰,你想想,那个女孩,今年只有十五岁,我比她大那么多,可能会娶她为妻吗?实话告诉你吧!在我的心里,只喜欢你一个人,咱俩在一块这么长时间了,我对你的感情,已经是深如大海,我不可能再喜欢别的女孩了。”

“你这次食言,不回来过年,我也不计较了,可是,我送你去香港时嘱咐你回来的时候提前给我个信,你倒好,不声不响地突然回来了,连声招呼都没给我打。”

“阿兰,你知道吗?这次我差点没有回来。这样吧!我给你说说我在香港的经历。”

罗天贵让黄飞鸿坐下,慢慢说。黄飞鸿就坐在罗小兰的床沿上,把自己打洋犬、战黑帮的事说了一遍。罗天贵、罗小兰父女听完后,也为黄飞鸿在香港遇险的事捏了一把汗。黄飞鸿讲完这些后,又接着说:“说实在的,本来我是不想收女徒弟的,可是人家救了我,我也不好拒绝人家。”

“飞鸿,你这么一说,我们父女二人的心里也就没什么了。你今年都二十一岁了,阿兰也二十岁了,你俩都不小了,也该成家了。像你们这个年龄的人,差不多都抱上孩子了,你们俩的事,也该办了。这样吧!明天我去找你阿爹商量商量,尽快把你俩的事办了。”罗天贵说。

听了父亲的话,罗小兰是又喜又羞,她看着黄飞鸿,就等着黄飞鸿的反应,没想到,黄飞鸿的话,却大出父女二人的意料。黄飞鸿说:“天贵叔、阿兰,我现在还不想结婚。”父女二人听了这话,都大吃一惊,罗天贵急忙问为什么,黄飞鸿说:“天贵叔,现在我的手头还不是太宽裕,我准备扩大武馆,多招一些弟子。再干他两年,等我的手头宽裕了,再娶阿兰。”

“飞鸿,你缺钱的话,吭声呀!你天贵叔手里也有点小钱,能满足你的花销还是没问题的。缺多少?”罗天贵说。

“天贵叔,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呢?传出去了岂不让人笑话?我要凭自己的本事挣钱。你们父女俩,再等我两年,两年后,我一定娶阿兰。”

“飞鸿,阿兰今年都二十了,再等下去,就变成老姑娘了。你也不小了,赶紧把事办了吧!办了你俩的事,我和你阿爹的心里也都干净了。”

“天贵叔,我真的不想结婚那么早,我想再拼搏两年,再给我两年时间,就两年,好不好?”

“阿爹,你就别再为难飞鸿哥了,就让他再干两年吧!女儿我愿意等。”罗小兰说。

“阿兰,你看看你,还没有出嫁,就不向着阿爹了。”说到这,罗天贵笑了起来。“好、好、好,既然我家阿兰发话了,我们父女二人就再等你两年。飞鸿,我家阿兰,这辈子就托付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天贵叔,我向你保证,这辈子除了阿兰,我绝不会在娶第二个女人。如果我食言了,就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你这个傻瓜,谁让你发誓了?”听黄飞鸿发下誓言,罗小兰生气了。“乌鸦嘴,胡说什么?快往地上吐。”

听了罗小兰的话,黄飞鸿急忙往地上吐了几口。

“飞鸿哥,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等着你,别说两年,就是十年八年,我也愿意等。”

“阿兰,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十年八年的,两年后我一定娶你。”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8:31:08 +0800 CST  
第十五章、西樵同乡会
黄飞鸿回到武馆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他看见,客厅的灯还亮着,于是就走了进去。进客厅后,黄飞鸿见父亲正在客厅里坐着,就问父亲为啥还没睡,黄麒英说我等着你回来呢。黄飞鸿问父亲有什么事,黄麒英反问儿子有没有说通罗天贵、罗小兰父女二人,黄飞鸿说已经说通了。黄麒英说:“说通了就好,说通了就好,我真担心他们父女二人想不通,对咱俩有意见。既然如此说通了他们父女,阿爹我也就放心了。晚两年就晚两年吧!以阿爹现在的身体,再活个五六年的没啥问题,两年阿爹等得了。阿祥,明天我就要离开广州,回佛山了。”

“阿爹,你还是别回佛山了,你再这儿住了这么多天,你也看到了,这儿有多忙。以前,有阿刚、阿宽他俩帮我,我还能忙得过来,如今,阿刚走了,只剩下我和阿宽,我俩真的有点忙不过来,再说了,我还要扩大武馆,往后招收的弟子一增加,事就更多了,就靠我和阿宽两个人,根本顶不住。阿爹,我这儿很需要你,你就别走了。”黄飞鸿说。

“阿祥,说实在的,阿爹真不想呆在广州,总感觉这儿没有老家好。你知道吗?只要阿爹一想起西樵山、佛山这两个地方,就感到无比的亲切,不过,话又说过来了,既然你这儿需要我,我也不好意思再走了,我不帮自己的儿子,我帮谁呀?唉!阿爹真不想离开咱老家呀!”

“阿爹,如果你想家的话,逢年过节的时候,就回去看看。阿爹,孩儿建议你,把你的药铺搬到广州来吧!广州的销路,可比西樵、佛山好多了。”

“行、行、行,阿爹听你的,以后就在广州开药铺。”

客船到达广州的天字码头的时候,天色已黑,梁贤、黄貔貅二人弃船登岸,在码头附近的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梁贤让黄貔貅一个去陈家,自己要在这码头上找活。黄貔貅看了梁贤一眼,心里酸酸的,他说:“大哥,真没想到,咱哥俩也有分手的时候。自从兄弟我跟了你之后,这几年来,你一直对我不薄,兄弟我感激你一辈子,以后,你遇到啥麻烦,就去找兄弟,只要兄弟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是好兄弟,不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还是好兄弟。”

“对!咱俩永远都是好兄弟。在这里,大哥祝你早日找一份好活。兄弟,凭你这身功夫,在广州绝对吃得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俩也就此分手吧!”梁贤说。

二人互相嘱咐了一声“多多保重”后,就分手了。黄貔貅离开了码头,直奔陈蒲轩的家中而去。来但陈宅门口,黄貔貅就对看门的说,我听说你们要招武师,今日我特来毛遂自荐,麻烦你通报一下你家老爷。看门的说,壮士,你来晚了,我们早就招到武师了。黄貔貅说,你们招的武师是什么人?有我的功夫高吗?不如这样,让他出来一下,我想和他比试比试,他如果赢了我,我就走。我如果赢了他,就让他走。看门的问黄貔貅得尊姓大名,黄貔貅报上了自己的姓名,看门的真是又惊又喜,他又问黄貔貅,你是不是当年在佛山大战黄飞鸿的那位,黄貔貅点了点头,看门的让他稍等一下,自己进去通报。

陈蒲轩和夫人,正在客厅里下围棋,看门的走了进来,向他俩说了黄貔貅应聘武师的事。陈夫人问看门的,是不是当年在佛山镇大战黄飞鸿的那个黄貔貅,看门的说了声“是”。陈夫人看了陈蒲轩一眼,问他要不要见见这个黄貔貅,陈蒲轩盯着棋盘,连头也不抬地对看门的说:“我们这儿不需要武师了,让他走吧!”看门的说了声“是”,就退了出去。陈夫人说:“老爷,我听说这个黄貔貅,功夫十分厉害,当年在佛山镇,还曾一度把名震岭南的黄飞鸿打翻在地。老爷,你就这么让他走了岂不可惜?不如这样吧!让他进来,和咱家中的武师比试一下,如果他能赢了咱家中的武师,就让他留下来,如果赢不了,再让他走也不迟。”

“夫人,这个黄貔貅的功夫,为夫我十分了解,真要打起来,咱们家中的这个武师肯定不是他得对手。”陈蒲轩说。

“那咱们不如辞掉这个武师,用黄貔貅咋样?”

“不行,不行,这个黄貔貅,功夫虽高,但人品极差,他在南海、顺德一带为匪时,干了不少伤天害理得事情,这样的人,我绝不用。他姓黄,黄飞鸿师傅也姓黄,同是一个姓的人,差别咋就那么大呢?如果今日来得不是黄貔貅,而是黄飞鸿黄师傅,那该多好。可惜呀可惜,我与黄师傅无缘呀!夫人,不说这些了,咱俩接着下棋。”

黄貔貅离开了陈家,在街上毫无目的地走着。他心里说:“这个陈蒲轩,真是有眼无珠,连我黄貔貅都看不上眼,等着后悔吧!在这天底下,除了黄飞鸿,还有谁是我的对手?就连广东十虎之一的黄麒英,也不一定打得过我。我就不信,凭我这身功夫,在广州会混不下去。”黄貔貅想到这,开始满大街寻找镖局。很快,他找到了一家振远镖局。

找到镖局以后,黄貔貅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镖局的老板见有人进来了,还以为是生意来了,就十分热情地从屋里迎了出来。老板问黄貔貅,是不是来找镖局护镖的,黄貔貅没有回答老板的问题,反而问老板的姓名,老板笑着说我免贵姓罗,名振远。黄貔貅问罗老板还要人不要,罗老板反问黄貔貅尊姓大名会什么功夫。黄貔貅说了自己的大名,并说自己既会南拳,又会北腿。罗老板又问,黄壮士,你可是当年在佛山镇大战黄麒英的那位英雄?黄貔貅说了声“正是。”罗老板大喜,急忙把黄貔貅让进了客厅之中。

从此以后,黄貔貅就成了振远镖局的镖师,他终于找到了一份满意的工作。

陆正刚从澳门回到了香港,回到了大笪地。他走进武馆的时候,见弟子们正在练功,不过,带着大家练功的,已不是自己的师父,而是自己的大徒弟。陆正刚向大家问好,这些弟子们见师父回来了,也纷纷向师父问好。互相打过招呼后,陆正刚就问大徒弟,你师公在什么地方?大徒弟说,我师公已经回广州了。陆正刚说,什么,他回去了?我师父怎么能这样?临走时我一再嘱咐他,让他等我从澳门回来以后再走,可他咋就不听呢?大徒弟就把师公大战黑帮遇险,被陆家所救的事说了一遍。陆正刚听完后,长叹一声,说:“唉!我这个师父,到哪也不让人省心。今天晚上,你随我去陆家,好好谢谢人家。”大徒弟说了声“是”。

黄飞鸿的武馆扩大后,又招了更多的弟子,生意做的红红火火。黄麒英一边帮助儿子打理武馆,一边卖自己的药,日子过的虽然忙碌,但狠充实。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林世荣、陆玉琼二人在黄飞鸿的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对于陆玉琼,黄飞鸿一开始并不看好她,黄飞鸿认为,在习武方面,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占优势,没想到,这个陆玉琼,十分的聪明,不管什么招式,她一看就懂,一学就会,半年时间过去了,她的功夫提高的很快,这真是大出黄飞鸿的意料。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黄貔貅在有生意的时候,带着大家走镖,没有生意的时候,黄貔貅就教大家武术。黄貔貅不仅得到了老板的赏识,还和镖局的人打成了一片。不管怎么说,黄貔貅终于有了一份正当的职业,再也不用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

天色黑下来以后,黄飞鸿的武馆也没啥事了,梁宽对师父说,自己要出去走走,黄飞鸿也同意了。梁宽离开武馆后,直奔风月楼而去。今天下午,他听说风月楼来了一个名妓,人送绰号“赛西施”,长的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并且是能歌善舞。对于这个赛西施,梁宽事真动了心,他觉得,只要能和这个赛西施过一夜,自己这辈子就算没有白活。如今,自己也是一个大小伙子了,长了这么大,竟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他真为自己感到不值。他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和这个赛西施过一夜。

梁宽怀揣着一颗激动的心,走进了风月楼。他刚一进去,风月楼的姑娘们就围了上来,一口一个靓仔得叫着,往自己得房间里拉。对于这些姑娘,梁宽毫无兴趣,他说了句:“今晚我要点赛西施。”他的话一出口,姑娘们全都闭了嘴,一个个扫兴地离他而去。其中一个姑娘冲楼上大喊一声:“妈妈,下来一下。”很快,一个老鸨子走了下来。这个姑娘对老鸨子说:“妈妈,这位靓仔点了红杏妹妹。”老鸨子说了声“知道了”,就走到了梁宽面前,她打量了梁宽一下,微笑着说:“靓仔,你点的这个姑娘,价钱可有点贵,你出得起这个钱吗?”

听了老鸨子的话,梁宽把牙一咬,心一狠,就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问老鸨子够不够,老鸨子接过银票看了一眼,脸上立刻乐开了花,她连声说够。而此时,梁宽心疼的直掉泪,这可是自己大半年的收入呀!老鸨子说:“靓仔,随我上楼吧!今夜我家的红杏姑娘就是你的了。”就要见到那位传说中的赛西施了,梁宽的心里,真是又激动又兴奋。

二人刚要上楼,这时候又来了一位。风月楼的姑娘们又一次围了上去,一口一个“靓仔”的叫着,往自己房间里拉。这位却大声说到:“今晚我除了赛西施,谁也不点。滚开!滚开!都给我滚开!”姑娘们叹一口气,只好又散了。老鸨子听了这个人的话,知道麻烦事来了,她让梁宽稍等一下,自己和这个人好好谈谈,梁宽同意了。老鸨子走到这个人面前,满面笑容地说:“哎呦!这不是振远镖局的黄貔貅黄师傅吗?欢迎欢迎。”

“老板,我听说你们这儿来了一个绰号‘赛西施’的姑娘,长得是倾国倾城、如花似玉,今晚我谁都不点,就要这位赛西施。价钱吗,你只管开口,我付的起。”黄貔貅说。

“黄师傅,实在不好意思,今晚已经有人点了我家的红杏姑娘,要不我给你换其他姑娘。”

“有人点了?谁呀?”

“是我点的?”梁宽走了过去,毫不示弱地说。

“你?”黄貔貅哈哈大笑起来,“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长的尖嘴猴腮的,咋看咋像只猴子,就你这模样,还点赛西施?你也配?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识相的,给我滚蛋!有多远滚多远,惹恼了我,别怪我不客气。”黄貔貅说。

梁宽见黄貔貅骂自己,当时这火就上来,他问黄貔貅说谁像猴,黄貔貅指着梁宽的鼻子说我就说你,怎么着?老鸨子见二人要打架,这下可慌了,她急忙劝二人息怒,有话好好说,可是,这两个人,谁也不听她的,梁宽先动了手,黄貔貅也毫不示弱,就这样,两个人打起来了。这一下把这儿的姑娘们吓得哇哇乱叫,四处逃散。很快,风月楼内那是一片狼藉。

老鸨子眼睁睁地看着二人打斗,却束手无策。这时候,风月楼的打手们赶了过来,他们问老鸨子这是咋回事,老鸨子说这两个人为了争夺红杏姑娘,打起来了。打手的头目提议,把这两个人轰出去,老鸨子说:“他们两个都是咱风月楼的客人,咱们轰走这两个人,有点不合适,况且,黄师傅也是咱们的常客,得罪客人的事,咱们不能干。”

“老板,难道就由着这两个人胡闹?”打手的头目说。

“这样吧!你去报官,让官府的人来处理此事。”

打手的头目说了声“是”,就跑了出去。

刚开始交手的时候,黄貔貅很笨没有把梁宽放在眼里,他觉得用不了几个回合,自己就能把梁宽打趴下,没想到打了三十多个回合,没分胜负。黄貔貅觉得,梁宽的一招一式,自己都很熟悉,他仔细想了一下,这才明白了,原来梁宽用的,是黄飞鸿的铁线拳。黄貔貅边打边说:“靓仔,功夫不错,我问你一句,跟着黄飞鸿学了几年了?”

“我学几年,关你屁事。今天,我要让你尝尝我梁宽的厉害。”梁宽说。

两个人继续打,黄貔貅事拳脚并用。越战越猛。梁宽跟着黄飞鸿,只学会了拳上的功夫,而腿上的功夫,他还没有学会,又打了一阵子,梁宽就有点招架不住了。梁宽自从学武以来,还没有与人交过手,没想到头一回与人打斗,就碰上了黄貔貅,也是真够倒霉的。梁宽终于顶不住了,他的招式大乱,被逼的步步后退。

就在黄貔貅胜利在望的时候,一大群官兵冲了进来。一个军官命令二人住手,并让自己的部下捉拿这两个人。梁、黄二人见官兵要抓自己,就立即停止了打斗,往楼上跑去。官兵也追了上去,二人慌不择路,闯进了一个妓女的房间。正在床上的妓女、嫖客被这两个人吓得大叫一声,缩成了一团。此时,二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从窗口跳下去,分头逃窜。

梁宽气喘吁吁地跑进了武馆,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听到脚步声的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从客厅里走了出来,他们见梁宽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得样子,就问梁宽怎么了。梁宽不敢实话实说,只好撒谎:“师公、师父,刚才我在街上闲逛的时候,看见几个流氓调戏一个少女,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和这几个流氓干了起来。哪里知道,没打多大会,对方来了援兵,有好几十个,把我围在了中间,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杀出了重围,跑了出来。”

“唉!这个世道,也不知啥时才能太平。”黄飞鸿叹了一口气,说,“阿宽,你是好样的,不愧是我黄飞鸿的徒弟,这一点很像我。对了,你跑回来了,那个少女怎么样了?”

“师父,你不用担心,那个少女在我与别人打斗的事后就跑了。”

“好,很好。阿宽,你没受伤吧!”

“师父,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阿宽,你和你师父,真是一个脾气,看见不平事就要管。算了,师公我也不说你什么了,以后遇上这样的事,要注意安全。时间不早了,你回屋休息去吧!”黄麒英说。

梁宽辞过师公、师父以后,回屋睡觉去了。他躺在床上,心里这个气呀,钱花了,自己却连那个“赛西施”的面都没见着,你说亏不亏?银票如今已在老鸨子手上了,自己还能要得回来吗?再去风月楼找老鸨子,老鸨子还会认账吗?如果是几两碎银子,那也就算了,可那是自己大半年的收入呀!老鸨子真要是不认账,自己还真没办法。来一个大闹风月楼?不行,弄不好吃官司不说,如果让师公、师父知道了,非把自己逐出师门不可。事到如今,自己只好吃哑巴亏了。想着那张银票,梁宽的心,疼的像刀割一样,眼泪哗哗地往外淌。多好的事,全让这个黄貔貅给搅了。此时,梁宽恨死这个黄貔貅了。

第二天上午,卢九来到了黄飞鸿的武馆,黄麒英、黄飞鸿父子十分热情地把他让进了客厅。三人落座后,梁宽端上来茶水,然后就退了出去。黄麒英问卢九啥时来的广州,卢九喝了一口茶后,就说自己来广州好几天了,办点小事,顺便来这儿看看你们父子俩。黄麒英、黄飞鸿父子连连表示欢迎。黄飞鸿说,今日我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一下卢九叔。卢九笑了一下,说,阿祥不必破费,今日我来这儿,一是看看你们父子俩,再一个是给你们送请帖的。咱们的一个老乡,也就是广州西关的振远镖局的老板罗振远,要请你们父子二人今晚去醉仙楼一叙。黄麒英问卢九,这个罗老板,为何要请我们父子俩,卢九说,罗老板不仅邀请你你们父子二人,还邀请了所有在西关一带得西樵同乡,他要在醉仙楼开一个同乡会。俗话说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吗。黄麒英说,我年纪大了,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这个热闹也不想凑了,就让阿祥一个人去吧!卢九说,老大哥,你不去咋行?好歹你也是广东十虎之一,咱西樵山赫赫有名的人物,你不去岂不是让罗老板很没面子?黄飞鸿说,卢九叔,我阿爹年纪大了,身体确实不是很好,你就别再勉强他了。卢九见黄麒英不想去,也就不再勉强了。

当天晚上,黄飞鸿来到了醉仙楼。此时,大厅里已来了不少人,罗振远、卢九也都来了。卢九见黄飞鸿来了,急忙站了起来,和黄飞鸿打过招呼以后,就把黄飞鸿介绍给了大家。众人纷纷起身,向黄飞鸿问好,黄飞鸿也向大家问好。罗振远满脸堆着笑,说:“哎呀,原来你就是名震岭南的黄师傅,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我南海县能有你这么一位武林宗师,真是万分荣幸。黄师傅,请坐,请坐。”

“阿祥,这就是振远镖局的罗老板。”卢九说。

“罗老板,幸会、幸会。刚才你说的话,真是过奖了,我黄飞鸿还年轻,实在担不起‘宗师’二字。”黄飞鸿说。

“黄师傅,你担不起这两个字,整个岭南,还有谁能担得起?你呀,就不要谦虚了。快请坐,快请坐。”罗振远说。

黄飞鸿刚落座,就见黄貔貅也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双手抱拳,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罗振远又向大家介绍黄貔貅:“诸位,这位就是我振远镖局的镖师黄貔貅黄师傅,他也是咱们西樵山的老乡。”卢九、黄飞鸿二人看到了黄貔貅,高兴的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了,这个黄貔貅是个什么玩意,他俩最清楚了。其他人都在向黄貔貅问好,只有卢九、黄飞鸿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黄飞鸿心里说:“罗老板呀罗老板,你怎么什么人都请呀!”

“哎呦!黄飞鸿师傅,你也来了?咱俩真是有缘,走到哪都能见面。过一会,咱俩可得多喝几杯,咱们两个,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得老朋友了。”黄貔貅对黄飞鸿说。

看着黄貔貅那副嘴脸,黄飞鸿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他根本没有搭理黄貔貅,而是对罗振远等人说,自己的武馆还有点事,就不陪大家了。说完这些后,黄飞鸿起身离座,向大厅外走去。卢九说自己身体不适,也不能陪大家了,说完这些,,他也跟着黄飞鸿往外走。罗振远见这二人走了,这下可慌了,他急忙追了出去,挽留二人。罗振远说:“二位,你们刚才还高高兴兴的,怎么黄师傅一来,你俩就变脸了?你俩对黄师傅是不是有什么成见?”

“罗老板呀罗老板,你怎么连这种人都请?这个黄貔貅,当年在南海、顺德一带干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黄飞鸿气愤地说。

“这个黄貔貅,就是咱们南海人的耻辱,他把咱南海人的脸,都丢尽了。和这种人在一块喝酒,我卢九也感到耻辱。”卢九说。

“二位,你俩果然对黄师傅有成见。对于黄师傅当年在南海、顺德干的那些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黄貔貅了,人家已经痛改前非,走上正路了。二位就不必对过去的那些事,揪住不放了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歹咱们都是老乡,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今晚是我请客,你们就这么走了,让我的脸往哪搁?就算我求求二位,给我个面子,好不好?”罗振远苦口婆心地劝着两个人。

“卢九叔,看在罗老板的面子上,咱们回去吧!不能让罗老板太难堪。”黄飞鸿说。

“好,看在罗老板的面子上,咱们回去,不过,咱俩谁也别搭理那个黄貔貅。”卢九说。

“卢九叔,我听你的。”

罗振远十分高兴,并十分热情地把二人让进了客厅。罗振远让二人重新落座后,又对大家说:“诸位同乡,刚才闹了点误会,现在已被我解决了。刚才怠慢了诸位,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了。”众人都说没关系。罗振远见人都来齐了,就吩咐店小二上菜,店小二答应一声,就往厨房跑去。很快,酒菜都上齐了。罗振远站起来,又说:“咱们都是从西樵山走出来的,来到广州打拼,生活的都不容易,今日咱们相聚一堂,更不容易,我希望大家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今晚咱们西樵同乡能够欢聚一堂,这还得感谢罗老板呀!是罗老板给了咱们这个机会。来,大家都站起来,向罗老板敬酒,以表达咱们的谢意。”黄飞鸿说。

大家都站了起来,向罗振远敬酒,罗振远也向大家表示感谢,和大家举杯共饮。在酒席宴上,大家互诉乡情,场面显得既温暖又亲切。此时,黄貔貅的心里并不痛快,因为此时此刻,他还恨着黄飞鸿,他明白,刚才黄飞鸿、卢九二人离席,完全是因为自己。自己一进来,就和颜悦色的给黄飞鸿打招呼,可黄飞鸿根本就不理自己,弄得自己很没面子。既然黄飞鸿让自己难堪,自己也得让黄飞鸿下不了台。

“黄飞鸿师傅,昨天晚上我去风月楼,你猜我碰上谁了?”黄貔貅说。

“你碰上谁,关我什么事?我不感兴趣。”黄飞鸿的态度,仍然是冷冰冰的。

“黄师傅,怎么会不关你的事呢?昨天晚上,我在风月楼碰上你的爱徒梁宽了。我俩产生了一点矛盾,结果打了一架。黄师傅,你别说,你的爱徒,功夫该真不错,和我打了几十个回合,没分出胜负。佩服,佩服。连你的爱徒都去风月楼了,估计黄师傅你也去过吧!”说到这,黄貔貅哈哈大笑起来。

听了黄貔貅的话,黄飞鸿的肺都快气炸了,原来,昨天晚上,梁宽对自己撒了谎。黄飞鸿万万没有想到,梁宽竟是这样的人,自己真是瞎了眼,怎么收了这么一个败类?自己的脸,全让这个梁宽丢尽了。
黄貔貅见黄飞鸿久久不语,又接着往下说:“黄师傅,咋不说话呀?你不吭声就代表你默认了。没想到呀没想到,威震岭南的黄师傅和我黄貔貅一样,也是一个风流人物。也对,男人吗,谁不好色?好色是男人的本性,不好色的男人,那还叫男人吗?那是太监。”说到这,黄貔貅又笑了起来。

“放你娘的屁。”怒不可遏的黄飞鸿拍案而起。“黄貔貅,我告诉你,我黄飞鸿从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哎呦!黄师傅,连你的爱徒都去了风月楼,你没去过?谁信呀!没事,去过就承认去过,这不丢人,我就经常去那种地方,我就敢承认。人活一世,不就图个风流快活吗?黄师傅,你整天把自己装的像个圣人似的,累不累呀?”

“厚颜无耻,不要脸,你真是不要脸。”黄飞鸿指着黄貔貅说鼻子,破口大骂。“对于你这种人渣,我真的无话可说。”此时,黄飞鸿的心中,那是怒火万丈,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同乡的面,他非揍这个黄貔貅不可。这个地方,黄飞鸿实在待不下去了,他对大家说:“诸位同乡,这个地方我实在待不下去了,请恕飞鸿不能再奉陪诸位了,告辞!”说到这,黄飞鸿气愤地离席而去。此时此刻,罗振远也无话可说了,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黄飞鸿离开。

“人渣,人渣,我堂堂的南海县,怎么出来了你这么一个东西?南海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卢九骂过黄貔貅后,也愤怒地离席而去。

经黄貔貅这么一闹,谁也没有心思喝酒,,这些南海同乡,纷纷向罗振远告辞,弄的罗振远十分尴尬。就这样,一场热热闹闹的同乡会,不欢而散。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8:32:49 +0800 CST  
第十六章、替师出气
“你自己在这儿吃吧!吃完以后,你也不要回镖局了,另谋高就吧!”此时,罗振远气的脸色铁青,他站了起来,就要离开这儿。

“罗老板,别生气吗,来,坐下听我给你说。”黄貔貅说。

“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好好的一场同乡会,让你搅得不欢而散。黄师傅,去风月楼这件事,是不是很光彩呀?还有脸在这儿恬不知耻地说,我都替你臊得慌,我振远镖局的脸,让你丢尽了。”

“罗老板,我也知道,去风月楼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我提这件事,不是为了羞辱黄飞鸿吗?我黄貔貅的名声,早就臭了,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他黄飞鸿就不一样了,这家伙是非常看重名声的人,我就是要利用他徒弟去风月楼这件事,来羞辱他。”

“黄师傅,咱们都是西樵老乡,何苦如此呢?”

“罗老板,我把他黄飞鸿当老乡了,可他呢,他把我当老乡了吗?今晚的事,你也看到了,我一进来,就满脸笑容地给他打招呼,可结果呢?我是拿了自己这张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他黄飞鸿根本不理我,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尴尬吗?看在老乡的份上,我很想和他冰释前嫌、握手言和,可他的所作所为,让我寒心呀!在佛山的时候,我差点没有被他一脚踹死,这我都不计较了,而他黄飞鸿,仍然抓住我过去的那些事不放,你说,今晚的事,都能怪我吗?”黄貔貅说到这,眼泪流了出来。

罗振远觉得黄貔貅说的也有点道理,又坐了下来,说:“这个黄飞鸿,也真是的,为啥总揪住你以前的那些事不放呢?毕竟都是老乡,何苦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算了,黄师傅,不提他了,今晚,我陪你喝几杯,就咱们两个,也清净。”

“多谢罗老板相陪,今晚咱俩喝他个一醉方休。”

黄飞鸿怒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武馆,他见客厅里的灯还亮着,于是就走了进去。此时,黄麒英、陆玉琼、梁宽三人正在聊天呢,三个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三个人见黄飞鸿回来了,立即停止了说笑。陆玉琼问师父咋回来这么早,黄飞鸿也没吭声。黄麒英见儿子怒气冲冲得,就问他发生什么事了,黄飞鸿还是不回答。梁宽看着师父的脸色,心里也有点发慌,他心里说:“莫非我去风月楼的事情,让师父知道了?”

“阿宽,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去风月楼干什么去了?”黄飞鸿沉默了一会后,终于开口了。

听师父这么一问,梁宽一下子傻了,真是怕啥来啥,自己去风月楼的事,还是被师父知道了。黄飞鸿见梁宽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火气更大了,他提高了嗓门,又问了一遍。惊慌失措的梁宽,急忙站了起来,走到师父面前跪下,战战兢兢地说:“师父,我听说风月楼来了一个绰号‘赛西施’的姑娘,长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就没有控制住自己,去了风月楼。”

“阿宽,你好糊涂呀!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黄麒英说。

“师兄,我真没看出来,你竟是这种人。”陆玉琼也生气了。

“阿宽呀阿宽,我万万也没有没想到,你竟会去那种地方,为师的脸,让你丢光了。在这西关一带,谁不知道你梁宽是我黄飞鸿的得意弟子?你去了那种地方,丢的不仅是你自己的脸,你还丢了为师我的脸。你想听听,在刚才的同乡会上,那个黄貔貅事如何利用这件事羞辱我的吗?”黄飞鸿说。

“师父,同乡会上的事,我不想听,我只求师父原谅我这一回,以后,我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梁宽哽咽着说。

“我不可能原谅你。阿爹,麻烦你一下,去账房把阿宽的钱算清,让他明天早上,离开这儿,从今以后,我黄飞鸿没有梁宽这个徒弟。”说到这的时候,黄飞鸿的眼泪流了出来。

“师父,别赶我走,别赶我走,我一定痛改前非。师父,你打我、骂我都行,我求求你别赶我走。”梁宽一把抱住师父的一条腿,大哭起来。

黄麒英、陆玉琼也走到黄飞鸿面前,劝黄飞鸿给梁宽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黄飞鸿说:“阿爹、阿琼,你们都别劝我了,我注意已定,让他走吧!现在阿宽的功夫,已在阿刚之上,出去之后,完全可以开武馆了。阿宽,到今天为止,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你起来吧!跟着你师公去账房领钱去吧!”

“师父,我不走,我不走,我现在还不想离开你。”梁宽一边哭一边说。

“阿宽,天亮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如果天亮以后你还不走的话,我就废了你这身武功。阿宽,我也累了,我回屋休息去了。”黄飞鸿说到这,就拔出了梁宽怀中的那条腿,往客厅外走去。

“阿祥,你站住!”黄麒英也急了,他走到儿子面前,说,“这些年来,你在阿宽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让他继承你的功夫,把你的功夫发扬光大吗?他可是你的全部希望呀!你把他逐出师门,你的希望也完了。阿宽还是个孩子,难免会犯点错误,只要他改掉了,他还是一个好孩子。阿祥,给他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吧!就算阿爹求你了,行不行?”

“师父,阿宽师兄可是你众多弟子中最优秀的,只有他才能继承你的所有功夫,只有他才能把你的功夫发扬光大,你不能因为他犯了一点错误,就把他赶出师门呀!师父,我求求你了,给他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吧!我相信,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去那种地方了。”陆玉琼说。

“阿爹、阿琼,你们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我现在,是万箭穿心,心痛呀!我最优秀的弟子,竟去了那种地方,真是让我颜面扫地。在同乡会上,那个黄貔貅,说我最得意的弟子都去了风月楼,我肯定也去过,他用这件事,把我狠狠地羞辱了一番,害得我在众老乡面前,抬不起来来。我黄飞鸿长这么大,何时受过今日的羞辱?你们不用再劝了,我已下定决心,把阿宽逐出师门。”黄飞鸿说到这,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宽,看起来你师父是铁了心要赶你走呀!连我这个当阿爹的,说话都不好使了。起来吧!跟着我去账房,把你的钱算清,明天一早,你就走吧!”黄麒英说。

“师公,我不走,我死也不走,今夜,我就跪在师父的房前,只要师父不收回成命,我就跪死在那儿。”梁宽说,

“师兄,你如果不走的话,师父会废了你的武功的,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陆玉琼说。

“废吧!让他废吧!学他得东西,全还给他。”梁宽说到这,就站了起来,大步走出了客厅。

梁宽来到黄飞鸿的房前,跪了下来。这时,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照亮了整个武馆,紧接着,响起了一声震耳的雷声。黄麒英、陆玉琼跑了过来,他俩对梁宽说要下雨了并劝他快回去。梁宽说:“师公、师妹,你俩不用管我,只要师父不收回成命,我就永远跪下去。”

“阿宽,你这孩子,咋这么倔呢。”黄麒英说到这,又对陆玉琼说,“阿琼,这天马上要下雨了,你去屋里拿伞,我在这儿,陪着阿宽。”

“师公,你年纪大了,就别在这儿陪着我了,快回屋去,你俩都回去,我不用你们陪。”

这个时候,黄飞鸿走了出来,他看了梁宽一眼,说:“阿宽,我告诉你,如果你明天再让我看到的话,我就废了你的武功。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吧!”说到这,黄飞鸿又对父亲、陆玉琼二人说,“阿爹、阿琼,这天快要下雨了,你俩快回屋去,阿宽想在这儿跪,就让他跪吧!”黄飞鸿说完这些后,不等这三个人开口,就转身回屋了。

“师父,你想要废我的武功,你现在就废吧!何必等到明天。”梁宽大声喊道。

屋里的黄飞鸿,对梁宽的话毫无反应,过了一会,屋里的灯灭了。这时,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下的稀稀拉拉的。陆玉琼见下雨了,就急忙跑进屋里,拿了两把伞出来,一把她给了师公,另一把她为梁宽撑了起来。梁宽劝他俩回去,他俩想没听见似的,站在雨中一动也不动。雨点越来越密集,越下越大,一阵风刮来,几乎要把黄麒英、陆玉琼二人手中的伞吹飞。很快,受了凉得黄麒英,剧烈地咳嗽起来。陆玉琼、梁宽二人劝他回去,可他根本不听。

“师父,你出来看看,我师公现在正在雨中淋着呢,他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你就忍心让他淋雨?我担心再淋下去,我师公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师父,你出来看看呀!”陆玉琼在雨中大声喊着。

黄飞鸿屋里的灯又亮了。很快,黄飞鸿走了出来,他站在雨中,看着这三人,生气地说:“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都回屋去。”

“师父,只要你不收回成命,我就不回去。”梁宽说。

“你不回去可以,你爱跪多久就跪多久,可是,你别拉着你的师公、师妹在这儿陪你淋雨。”

“阿祥,在这儿陪阿宽,是我和阿琼自愿的。阿爹知道,你长大了,阿爹管不了你了,阿爹的话,你是一句也不听了。那好,阿爹就站在雨中,陪着阿宽。”黄麒英说到这,索性把雨伞给扔了,让风随便吹,让雨随便淋。

黄飞鸿见阿爹为了梁宽,真是豁出去了。这一下,他也慌了神是呀,老爷子这么大年纪了,万一有个好歹,花钱受罪的还不是自己?在这种情况下,黄飞鸿终于妥协了,他表示自己原谅了梁宽,让他们三人赶快回去。陆玉琼急忙让梁宽谢过师父,梁宽大喜,急忙谢过师父。到了这时,黄麒英才算满意。黄飞鸿又说:“我都原谅阿宽了,你们快回去吧!”梁宽站了起来,和师公、师妹一起离开了这儿。

随着夜幕的降临,在屠宰场忙活了一天的林世荣,终于熬到了下班的时间,他走出屠宰场,直奔白云山而去。每天晚上,他都要在那儿练习在黄飞鸿武馆里学来的武术。这半年来,他一边替屠宰场的老板管理屠宰场,一边抽时间去武馆学武,每天晚上都去白云山,苦练到半夜。由于他的勤学苦练,他的功夫进步很快,不少跟着黄飞鸿学了两三年的弟子,都不是他的对手。黄飞鸿也很喜欢这个徒弟,因为林世荣是继梁宽之后的第二个武术天才。

在去白云山的路上,林世荣遇上了迎面而来的梁宽、陆玉琼两个人,林世荣微笑着叫了声“师兄、师妹”后,就问这两个人这是要干什么去,梁宽说,我俩是来找你的。林世荣又问,你俩找我有什么事,梁宽说我俩要带着你打一个人。林世荣问梁宽要打谁,梁宽说是振远镖局的黄貔貅。林世荣问为啥要打这个人,陆玉琼说,这个人太可恶了,昨天晚上,他在西樵同乡会上,羞辱咱们的师父,我和阿宽师兄都很生气,就决定带上你,咱们一块找这个黄貔貅算账。在众师兄弟中,阿宽师兄觉得你的功夫也是数得着的,所以我俩就来找你。林世荣说,咱们三个打人家一个?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阿宽师兄,你这么高的武功,一个人还搞不定他?梁宽说,废话,我如果一个人能搞定他,就不会带上你们两个了。这个黄貔貅,功夫十分了得,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咱们三个一起上,才有打赢他的希望。阿荣,跟我俩一块去吧!那个黄貔貅的住处,我已经摸清楚了。林世荣说,行,我随师兄、师妹一起去,这个黄貔貅,竟敢羞辱咱们的师父,我看他是不想在广州混了。

三个人来到了振远镖局附近的一座小院门前,此时,小院的院门紧闭,看样子,小院的主人已经休息了。梁宽说:“这就是黄貔貅的住处,咱们三个翻墙进去,好好收拾一下这小子。”陆玉琼、林世荣二人说了声“是”,就随梁宽翻墙而入。

三人进去院中后,见客厅还亮着灯光,就二话不说,闯进了客厅。此时,黄貔貅正坐在客厅里,吃着小菜,喝着小酒,嘴里哼着小曲,这小日子,过的美着呢。黄貔貅见闯进来三个不速之客,就放下酒杯,往门口看去。这三个人,他只认识梁宽,林世荣和陆玉琼,他并不认识。黄貔貅站了起来,笑了一下,说:“我还以为来的是谁呢,这不是黄飞鸿的得意弟子梁宽吗?你们进来连门都不敲,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礼貌你个头。黄貔貅,你也太可恶了,竟敢在西樵同乡会上,羞辱我师父,今天,我们三人要给你点颜色看看。”梁宽说。

“你们这三个毛孩子,能把我黄貔貅怎么样?想打架是吗?好说,咱们去院中,我陪你们好好玩玩。”

四个人来到院中后,黄貔貅让三个人一起上,梁宽、林世荣、陆玉琼三人开始围攻黄貔貅,四个人在院中打的难分难解。院中的打斗声,惊动了振远镖局的人,他们见黄貔貅的住处出事了,纷纷赶来增援。这些人破门而入,与黄貔貅一起,把梁宽等三人围了起来。梁宽一看这阵势,真有点傻了,敌众我寡,大事不妙呀!再这么打下去,三个人非吃亏不可,事到如今,三十六走——为上计计。梁宽边打边说:“阿琼,阿荣,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快突围。”

林世荣、陆玉琼二人成功突围,杀出了小院,而梁宽,却被黄貔貅缠住了。林世荣说:“师妹,你快去武馆,向师公、师父求援,我返回院中帮助阿宽师兄。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去报信,有多快就跑多快,我俩顶不了多久的,师公、师父他们如果来晚了,我俩恐怕不死也得残废。”陆玉琼点了一下头,以最快速度,直奔武馆而去。林世荣返回院中,和梁宽并肩作战。

黄飞鸿来到了父亲的药房,问正在配药的父亲有没有看到梁宽、陆玉琼两个人,黄麒英说没有呀!他俩没在武馆?黄飞鸿说没有,天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干啥去了。黄麒英说,别担心,他俩呀,也许就是去街上逛一逛。两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黄飞鸿说,我担心的是,这个阿宽,又会给我惹事。黄麒英说,阿祥,你不用担心,阿宽不是爱惹事的孩子,再说了,不是有阿琼跟着他的吗?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父子二人正说着话的时候,陆玉琼一头闯可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师……师公、师……师父,快……快……快去振远镖局,救……救……救阿宽、阿荣两个师兄,去晚了两人就完了。”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听了陆玉琼的话,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二人也来不及细问,就以最快速度直奔振远镖局而去。陆玉琼也跟在二人后面,往振远镖局跑。

梁宽在与黄貔貅的打斗中,已明显处于下风,被黄貔貅逼得步步后退。林世荣面对镖局众镖师的围攻,也感到体力不支了。就在两个人陷入困境得时候,黄麒英、黄飞鸿、陆玉琼三人杀到。黄飞鸿直奔黄貔貅而去,黄麒英、陆玉琼与林世荣并肩作战,对付振远镖局的这些镖师。很快,振远镖局的人招架不住了,被黄飞鸿等人全部打倒在地。

罗振远会朋友回来,路过黄貔貅住的小院时,听见了里面的打斗声,就急忙跑到了院中。进院子里一看,只见黄貔貅等镖师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他又看到,黄麒英、黄飞鸿等人正在院中站着,他就问黄飞鸿这是怎么回事,黄飞鸿说:“罗老板,我的两个徒弟被你的人围在了这儿,危在旦夕,我和我阿爹迫不得已,只好出手相救。”

“我就出去会个朋友,咋一回来弄成了这个样子?”罗振远说,“对了,黄师傅,你的徒弟跑这儿来干什么?”

罗振远这一问,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一下子蒙了,是呀,自己的徒弟,怎么跑到人家的地盘上去了?刚才只顾打架了,他俩谁也没有想到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问得父子二人挺尴尬的。黄麒英说:“罗老板,刚才情况十分危急,我们没有问明原因就出手了,实在不好意思。如今,危机解除了,我就让阿祥好好问问,如果是我们的错,我们就赔罪,为你们镖局的人看伤。”罗振远问黄麒英你是不是黄飞鸿师傅的父亲,黄麒英说了声“是”,罗振远说久闻老前辈的大名今日相见,十分荣幸。对了,让黄飞鸿师傅好好问问他的这三个徒弟吧!这到底是咋回事?

黄麒英让儿子问一问梁宽、林世荣和陆玉琼三人,上这儿来干什么。黄飞鸿问三个徒弟,来这儿闹事是谁带的头,梁宽说是我带的头。黄飞鸿火冒三丈,他大声说道:“阿宽呀阿宽,你是不是不给我惹点事心里就不舒服?你领着阿荣、阿琼为啥来这儿闹事?今天,你给为师一个合理的解释,给不出的话为师就把你逐出师门。”

“师父,”梁宽跪了下来,说,“今天晚上,我领着师弟、师妹来这儿,是为了教训黄貔貅,替你出气。昨天晚上,黄貔貅在西樵同乡会上羞辱你,害得你在同乡们面前抬不起头来,我和师弟、师妹咽不下这口气呀!我们怎么挨骂、受气没关系,可是,我们绝不能容忍有人羞辱师父。今天的事,是我挑的头,师父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吧!”

“师父,我觉得阿宽师兄做的对,求求你,不要处罚阿宽师兄。”陆玉琼说着也跪了下来。

“我也求师父,放过阿宽师兄。”林世荣也跪了下来。

“你们都给我闭嘴,回武馆后,看我怎么处罚你们。”黄飞鸿表面上虽然很生气,可他的心里却是热乎乎的,他觉得,自己这三个徒弟,没有白教,黄貔貅这家伙确实很讨厌,打他一顿也不亏,不过,把振远镖局其他的人打成了这个样子,黄飞鸿的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昨天晚上,自己还和振远镖局的老板坐在一起喝酒,今天就和振远镖局的人兵戎相见了,这叫什么事呀!黄飞鸿对罗振远说:“罗老板,实在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让三个不懂规矩的弟子闯了祸,回去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

罗振远见黄飞鸿赔礼道歉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追究了,他说:“黄师傅,今晚这事,我镖局的黄师傅也是有错再先,算了,算了,都是西樵老乡,再追究下去也没啥意思。麻烦你和令尊,给这些人检查一下,如果没有重伤的,这事也就过去了,从今往后,咱们还是重归于好吧!”

“多谢罗老板宽宏大量。”黄飞鸿说。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8:34:39 +0800 CST  
第十七章、飞鸿采青
黄飞鸿吩咐梁宽,去武馆把你师公的药箱拿来,梁宽说了声“是”,就跑回了武馆。黄麒英让这些镖局的人互相搀扶着,走进了客厅。在客厅内,黄麒英、黄飞鸿检查了这些人的伤势,没有发现致命伤后,父子二人才算松了一口气。梁宽回来以后,把药箱给了师公,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开始给这些人上药。上完药后,黄麒英又拿出一些内服的药,交给了罗振远,并告诉罗振远这些药得用量。

治完了这些人的伤,黄麒英、黄飞鸿等人返回武馆,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几个人刚进了院,梁宽就跪了下来,说道:“师傅,劣徒梁宽今晚给你闯祸了,请师父惩罚。”陆玉琼、林世荣二人也跪了下来,请师父惩罚自己。黄麒英看了三个人一眼,就问儿子如何处罚他们,黄飞鸿说:“阿爹我不会处罚他们的。”说到这,他又对三个徒弟说:“今晚的事,你们干的很好,不管怎么说,咱们痛打了黄貔貅,出了师父心中的这口恶气。这个黄貔貅,实在可恶,在西樵同乡会上,为师就想揍他,不过,当着那么多老乡的面,为师没好意思出手。今晚你们替为师出了这口恶气,为师还要感谢你们呢。起来吧!起来吧!天也不早了,赶快回去睡觉去吧!”

黄飞鸿的态度,实在是大出三个人的意料之外,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他们三个人站了起来,高高兴兴地辞过师公、师父,回去睡觉去了。黄麒英看到这样的结局,也很高兴,他说:“阿祥,刚才阿爹还担心,你会大发雷霆,狠狠地处罚他们,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就会寒了他们的心,还好,你没有怪罪他们,阿爹这就放心了。”

“阿爹,他们今晚打的这场架,完全是为了我,他们能有这份孝心,我真的很感动。时间不早了,咱们都回屋休息去吧!”黄飞鸿说。

清光绪三年(公元一八七七年),冬。

在刺骨的寒风中,在阴沉沉的天气里,羊城广州开始迎接即将到来的春节。寒冷的天气,丝毫压不住人们喜迎春节的热情,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购买年货的人们,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家家户户的住宅,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装扮的漂漂亮亮。

随着春节的日益临近,陆玉琼也越来越想念在香港的父母了,她向黄麒英、黄飞鸿父子辞行。陆玉琼走的时候,黄麒英、黄飞鸿和梁宽三人,把她送到了天字码头。临登船的时候,黄飞鸿托陆玉琼给陆振刚捎个口信,说自己的武馆要参加今年广州的舞狮大会,让陆正刚来广州帮一下自己的忙,陆玉琼十分爽快地答应了。陆玉琼登上客船后,黄麒英、黄飞鸿和梁宽三人也返回了武馆。

陆玉琼回到香港后,先去了陆正刚的武馆,向陆正刚传达了师父的口信。传完口信后,陆玉琼就离开陆正刚的武馆,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陆玉琼的父母见自己的宝贝闺女回来了,都十分高兴。老两口拉着女儿坐了下来,陆夫人问女儿在广州生活的怎么样,陆玉琼说:“阿爹、阿妈,我在广州挺好的,师公、师父还有师兄他们,对我都很好。”

“哎呀,我家阿琼,比刚离开香港时瘦多了。”陆夫人说。

“阿妈,我在广州天天练武,运动量那么大,能不瘦吗?”陆玉琼说,“瘦点好,瘦点好。”

“阿琼,你和黄师傅的关系发展的怎么样了?”陆玉琼的父亲问。

“阿爹,我还不急,你急什么?放心吧!女儿我一定会把他拿下的。”听父亲问起这个问题,陆玉琼有点不好意思了。“阿妈,我想跟你学做粤菜、学煲汤。”

“你这孩子,咋突然想起了学这个?”陆夫人问。

“阿爹、阿妈,我告诉你们吧!我师父没事的时候,就爱往天贵叔、阿兰姐他们家跑,我师父特别爱吃阿兰姐做的菜、喝阿兰姐煲的汤,所以,我也要学做菜、煲汤,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拿下我师父,否则,我师父就要被阿兰姐拿下了。”

“哎呀,我的宝贝闺女,没想到你已经有情敌了。”陆玉琼的父亲说。

“阿爹,不必担心,女儿我有信心战胜她,论年龄,我比她年轻,论长相,我比她漂亮,唯一比不上她的,就是厨艺。说实在话,阿兰姐做的菜、煲的汤,味道十分鲜美,不过,我阿妈的厨艺也不错。只要学会了阿妈的厨艺,我就有信心战胜她,拿下我师父。”

“我的宝贝闺女,阿妈一定把自己的厨艺,毫无保留的传给你。”陆夫人说。

送走陆玉琼后,黄飞鸿和父亲、梁宽回到了武馆,在客厅内商量参加舞狮大会的事。黄麒英建议,马上组织弟子们训练舞狮,并让黄飞鸿尽快去佛山买醒狮头,黄飞鸿表示同意。又过了两天,黄飞鸿把武馆的事忙得差不多了,就带上了徒弟林世荣,来到了佛山镇,买了醒狮头。回到武馆后,黄飞鸿和弟子们在武馆的院子里,把醒狮组装好了,大家都显得很高兴。戚继宽说:“师公、师父,这下我们再也不用别的东西代替醒狮偷了,今天师父和师兄买来了真家伙,我们就可以用真家伙练习了。”

“阿宽,现在我们还不能用真家伙练习,新买来的醒狮头,必须经过开光点睛仪式后,才能用来练习。”黄麒英说。

“师公,还要举行仪式呀?真够麻烦的。”

“没办法,这是咱们岭南醒狮的规矩。”黄飞鸿说,“我们必须请一个在西关一带德高望重、上有父母、下有子女的人来执行这个点睛仪式。”

“阿祥,咱们就请振远镖局的罗老板吧!他是咱们西樵老乡,在西关一带也是德高望重,符合执行点睛仪式的条件。”

“好,我听阿爹的,今晚孩儿我就去请他,让他明天来咱们武馆执行点睛仪式。阿爹,今天你带着我的弟子们,用别的东西代替醒狮头,再练一天。”

黄飞鸿刚说到这,就听门口有人大喊:“师公、师父、师弟们,我想死你们了。”众人扭头一看,只见陆正刚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大家见陆正刚回来了,都很高兴,一起围了上去。陆正刚首先向师公、师父施礼,并问师公身体可好,黄麒英说,阿刚,我的身体马马虎虎,还能说的过去。自从你离开佛山,这一晃都好几年了,我都没有再见过你,说实在的,师公还是挺想你的。阿刚,在香港混的怎么样呀?陆正刚说,托师公你的福,武馆的生意,还算不错。黄飞鸿说,阿刚呀,过了年以后,咱们武馆就要参加广州的舞狮大会了,你和阿宽,都是为师的得意弟子,这次舞狮没有你俩可不行。再说了,你师公、为师我还有你的师弟们,也都挺想你的,都想让你回来,和我们一块高高兴兴的过个年。陆正刚说,能和师公、师父、师弟们一块过年,我的心里呀,也是挺高兴的。

当天晚上,黄飞鸿来到了振远镖局,邀请罗振远明天到自己的武馆,为自己新买来的醒狮头执行开光点睛仪式,罗振远十分爽快的答应了。黄飞鸿十分高兴他谢过罗振远后,就离开了镖局,回到了武馆。在武馆的客厅内,黄飞鸿与父亲、梁宽一起,为陆正刚接风洗尘。

第二天上午,罗振远来到了黄飞鸿的武馆,在院子里为新买来的醒狮头举行开光点睛仪式,一时间,武馆内鼓乐声起、鞭炮齐鸣。黄飞鸿的两个弟子,跳起了大头舞。执行点睛仪式的罗振远,开始点香,点完香后又向天地敬酒,最后向东南方向三鞠躬。黄飞鸿走上前去,双手奉上柚子叶,罗振远接过来,用柚子叶为新狮打扫全身。扫完后,罗振远把柚子叶插在狮角旁,这叫“簪花挂红”。梁宽捉来一只鸡,杀掉,将鸡血滴入盆中,然后,他把鸡扔在地上,双手将盆举起,向天示意。罗振远手执新笔,蘸上鸡血,开始在醒狮头上点,他一边点一边说:“一点左眼,灵气满身;二点右眼,志在乾坤;三点额头,旭日灵空,照亮生财之道;四点狮嘴,招财纳祥,无限财源滚滚自天来。”

仪式结束后,黄飞鸿让林世荣击鼓,戚继宽敲锣,自己和陆正刚,开始舞狮。在锣鼓声中,醒狮摇头摆尾,时而闭目稳步,时而怒目圆睁。在平地之上,奔跑跳跃,生龙活虎。二人舞了一阵子后,舞狮头的黄飞鸿,首先跳上了梅花桩,紧接着,舞狮尾的陆正刚,也跳了上去。二人在梅花桩上,继续摇头摆尾,行走起来,如履平地。忽然,黄飞鸿一跃而起,然后又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梅花桩之上。这个动作,让观看舞狮的黄麒英、罗振远等人不由自主地拍手叫好。紧接着,醒狮在梅花桩上,快速奔跑,在奔跑的同时,醒狮又做了几个跳跃动作,每一次跳跃过后,醒狮都能稳稳地落在梅花桩上。

表演结束后,黄飞鸿、陆正刚二人满头大汗的来到罗振远、黄麒英等人的面前。黄飞鸿双手作揖,笑着对罗振远说:“献丑了,献丑了。”罗振远竖起大拇指,说:“黄师傅,陆师傅,你们二人的表演,真是太精彩了,尤其是在梅花桩上,看的我是心惊胆战呀!我真担心,二位会一不小心,就从梅花桩上掉下来。那动作,真是太悬了。过完年后,贵馆参加全城的舞狮大赛。一定会名震羊城的。”

“罗老板,谬赞,谬赞,今日罗老板为我武馆执行开光点睛仪式,我黄飞鸿感激不尽,我已备下薄酒,请罗老板赏光。”黄飞鸿说。

“好,黄师傅,今日咱们喝他个一醉方休。”

春节刚刚过去,广州的舞狮大会就开始了,整个广州城是热闹非凡,全城各个武馆的舞狮队,云集于赛场之上,围观舞狮的观众,也是人山人海。罗小兰和父亲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和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站在一起。此次比赛,黄飞鸿并没有参加,而是派陆正刚、梁宽两个徒弟参加了。没能看到黄飞鸿的表演,对于罗小兰来说,真是一个遗憾。各个武馆的舞狮队,都使出了自己的绝活,卖力表演,引得观众们叫好声不断。梁宽、陆正刚二人在梅花桩上的表演,更是引来了观众们的一片欢呼。此时,罗小兰更加期待的,是各个武馆舞狮队的采青比赛,今年是黄飞鸿武馆的第一次参赛,罗小兰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她相信,黄飞鸿武馆的舞狮队,一定不会辜负自己的希望的,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惊喜的。

舞狮表演结束了,醒狮采青比赛正式开始。此时,早有人把生菜挂上了竹竿,各个武馆的舞狮队,要在表演舞狮的过程中,采下生菜。谁采的生菜是挂的最高的,谁就是第一名。各个武馆的舞狮队,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他们都使出了自己的绝活,有利用梅花桩的,有利用搭人墙的,还有利用轻功的。生菜一次次的被采下,又一次次地被挂上去,并且是越挂越高,采摘的难度,也变得越来越大,舞狮队一支又一支的被淘汰出局。

精彩的比赛进行到最后,黄飞鸿武馆的舞狮队个另一家武馆的舞狮队,并列第一,这是因为,两家所采的生菜,都一样的高,并且谁也不敢挑战新的高度了。黄飞鸿看到这种结局,很不甘心,他对父亲说:“阿爹,这个并列第一,我可是不太喜欢,不行,我得把这家武馆的舞狮队比下去。”

“阿祥,你别胡说八道了,这生菜挂的高度,已经到来极限,再高的话,就不是靠人的能力能够采下来的。算了吧!能和别人并列第一,已经不错了,咱们见好就收吧!”黄麒英说。

“飞鸿哥,你得两个弟子,表现的很不错,头一回参赛,就拿了个第一名,你这个做师父的,是不是也该露一手呀?说实在的,我十分想看看你的表演。”罗小兰说。

“想看我的表演,可以呀!我这就露一手给你看看。”黄飞鸿说。

“飞鸿,莫非你还有绝活?”罗天贵问。

“那当然了,没有两下子,我敢给他们当师父吗?天贵叔,今天我让你开开眼,看我如何摘下更高的生菜。”黄飞鸿说。

这个时候,陆正刚、梁宽二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他俩站在师父面前,想听他师父对自己的评价,谁知道,黄飞鸿点了梁宽的名,让梁宽随他舞狮采青,一定要把和自己并列第一的那家武馆的舞狮队比下去。梁宽听了师父的话,立即瞪大了眼睛,他说:“师父,如果生菜再增加高度的话,就会超过二十米的。这么高,就是搭人墙、用轻功也采不下来呀!”

“采青的事,你不用管,交给为师了,你只管舞好狮尾就行了。我黄飞鸿武馆的舞狮队,就是要挑战新的高度,一定要把那家武馆的舞狮队比下去,这个第一名,只能是咱们一家。”黄飞鸿说。

梁宽尊师命,来到 台前,要求把生菜再挂高一些,并说一定把和自己并列第一的那支舞狮队比下去。 台上的评委们听了梁宽的话,一个个地都瞪大了吃惊的眼睛,再增加高度,就要超过二十米了,要让舞狮者采下这么高的生菜,根本不可能,不过,既然参赛者提出了这个要求,这些评委们也不好拒绝就这样,生菜的高度又增加了。

观看比赛的观众们,见生菜的高度又增加了,一下子炸了锅,大家都说要采下这么高的生菜,根本不可能,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够不到这么高的生菜。黄麒英、罗天贵二人,看着高悬在半空中的剩菜,冷汗都冒出来了。黄麒英问儿子,这么高得生菜,你怎么采?莫非你长了翅膀,会飞上去?罗天贵也说,飞鸿,算了吧!和人家并列第一,这已经很不错了,见好就收吧!万一采不下来,你黄飞鸿可要颜面扫地了。

“黄师傅、阿爹,你俩不必担心,我相信飞鸿哥,他既然说出了口,就一定能做到。飞鸿哥,上吧!我看好你。”罗小兰说。

“知我者,阿兰也。”黄飞鸿说到这,大笑起来。

梁宽回到了师父面前,说了声:“师父,咱们上吧!”黄飞鸿点了一下头,他命令自己的弟子们,搭建人墙,这些弟子们齐声说了声“是”,就一起涌向了赛场,迅速搭建好人墙。黄飞鸿看了梁宽一眼,说:“阿宽,咱们上场。”此时,梁宽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半信半疑地问师父,你真的能采下来吗?黄飞鸿笑了一下,说:“阿宽,把那个‘吗’字去掉,要相信师父。好了,废话少说,上场。”

在锣鼓声中,黄飞鸿和梁宽舞动醒狮,一边做着各种动作,一边上了人墙。此时,观看比赛的观众,全都不吭声了,他们一个个地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黄飞鸿师徒二人,他们都要看看,今天黄飞鸿如何采下这么高的生菜的。很快,黄飞鸿、梁宽二人到了人墙的最高处,但他俩和生菜的距离,依然很远。看样子,黄飞鸿并不着急,他和梁宽在人墙的最高处,继续做着各种动作。看到这里,黄麒英、罗天贵二人得心里,都感到了绝望,他俩谁也不相信,黄飞鸿能采下这么高的生菜。

“黄师傅,飞鸿和阿宽,已经到了人墙的最高处,可是,他俩距离生菜的距离,还是很远,就是用轻功,也采不到呀!”罗天贵说。

“是呀,人墙也搭了,轻功再采不到,那还有什么办法?这个阿祥,总是自以为是,好像天底下的事,没有他做不到的似的。这次如果采不下来生菜的话,看他往后在广州还怎么混?”此时此刻,黄麒英是忧心忡忡。

“黄师傅、阿爹,还没到最后呢,你俩不要悲观,我相信,飞鸿哥一定有办法采下来的。”罗小兰说。

“有办法?有什么办法?我到要看看,阿祥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黄麒英说。

黄飞鸿和梁宽,在人墙的最高处舞了一阵子后,突然,黄飞鸿施展轻功,一跃而起,与此同时,醒狮的嘴张开,黄飞鸿那去掉绳子的飞砣飞出,只见这飞砣,不偏不倚,正好击中生菜,生菜与飞砣,同时落入狮口。黄飞鸿的这个表演,一下子震惊了场上所有的人,一时间,赛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震耳欲聋的叫好声。黄飞鸿与梁宽,一边舞狮一边下了人墙。下来之后,醒狮的嘴再次张开,只见那颗生菜,从狮口中飞出,飞向了 台,谁接住了生菜,就表明谁的运气好,“接菜”也就是“接财”的意思。接住生菜的人,乐的合不拢嘴,周围的人也纷纷祝他好运。看到这里,罗天贵、黄麒英二人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

“谢天谢地,阿祥总算成功了,看起来,我真的是老了,年轻人的魄力,我是一点都没了。”黄麒英说。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黄飞鸿,真不愧是名震岭南的武林宗师。”罗天贵说。

“我就说嘛!飞鸿哥一定能行的,你俩呀,就是瞎担心。”罗小兰说。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8:36:01 +0800 CST  
第十八章、父子丧命
舞狮大赛结束后,陆正刚就辞过师公、师父,离开广州,回到了香港。元宵节过后,陆玉琼回到了广州。回到广州的当天晚上,陆玉琼就想显露一下自己刚刚学来的厨艺,就向黄飞鸿提出了下厨房的要求,黄飞鸿也想尝尝她的手艺,就同意了。饭菜做好后,黄麒英、黄飞鸿、梁宽和陆玉琼四人,坐在客厅内用饭。对于陆玉琼的厨艺,黄麒英等三人都赞不绝口,这让陆玉琼很高兴。很快,陆玉琼发现,师父口是心非,自己做的菜,师父并没有吃多少,煲的汤,他也没喝多少,这一下,陆玉琼的心里开始难过起来,她认为师傅并不是真心的夸自己,而是在应付自己。

晚饭过后,陆玉琼、梁宽二人收拾了碗筷,端到厨房洗涮,两个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梁宽说:“真没想到,师妹回香港过了一回年,回来之后变化这么大,从一个不会做饭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了一个神厨。哎呀,师妹做的饭菜,真实太好吃了,以后,做饭的事就交给你了,我一个大男人,也不用天天围着锅台转了。”

“师兄,过奖了,我哪里配得上‘神厨’这两个字。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和师公都吃的很香,唯独咱师父,菜也没吃多少,汤也没喝多少,真让我伤心呀!我也看出来了,咱师父夸我,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的,他完全是为了哄我开心。”陆玉琼说。

“师妹,你别这么想,你要知道,咱师父轻易不会夸人的。我在武馆呆了这么多年,一日三餐几乎是我一个人做,可咱师父从来都没有夸过我一句,而你呢,第一次做饭就得到了师父的夸奖,说明你的厨艺还是可以的。”

“我看咱师父,吃饭的样子像吃药似的,我如果做的好吃,他为什么是那个样子?”

“师妹,这只能说明你的运气不好。你知道吗?今天中午,咱师父去了阿兰家,他一回来就说在阿兰家吃的发撑,我估计吃晚饭的时候,他中午吃的东西还没消化完呢。师妹,我说句实话吧!你的厨艺和阿兰一比,还是有点距离的。阿兰做的菜,不要说你了,就是广州的那些名厨,也甘拜下风,什么时候有时间了,你可以向阿兰学学。”

“原来是这样,师兄,你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就舒服多了。”

佛山仁德堂的雷家仁、雷善德父子,跑到南洋以后,就在当地经商,干了两年多,也发了点小财。在这期间,雷家父子收留了一个名叫阿贵的小伙子,帮自己干些杂活。这个阿贵,是当地的华人。拥有一身好功夫,但谋生的能力并不强,日子过得穷困潦倒,二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娶上。雷家父子之所以收留他,是看中了他身上的功夫,留住这个人,平时干个杂活,万一遇上了贼匪,还可以给自己当保镖。

春去秋来,父子俩在南洋一呆就是两年多,随着一八七八年秋天的来临,雷家仁思乡的心情,变的越来越强烈了。他没事的时候,就站在院中,遥望北方,泪流满面。叶落归根,已成为他此时最大的愿望。这天晚上,雷家仁把儿子叫到客厅,向儿子诉说自己的思乡之情,并说自己不愿客死他乡。听着父亲的话,雷善德的心里也很难过,此时,他也十分想家,但他离家两年多了,现在老家什么情况,他一点都不知道。雷善德说:“阿爹,这样吧!我先回去看看,如果老家安全无事的话,我就回来接你。说实在的,这种漂泊异乡的日子,我也过够了。”雷家仁听了儿子的话,心里很高兴,他同意了儿子的想法,并嘱咐儿子带上阿贵,以防万一。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雷善德带着阿贵,终于踏上了故土。看着无比熟悉的佛山镇,雷善德的心里又是激动又是高兴。雷善德问阿贵饿不饿,阿贵说,少爷,我还真有点饿了。雷善德说咱们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再说。

就这样,雷善德带着阿贵,进了一家饭馆。饭馆的店小二见雷善德回来了,心里就有点害怕,这个雷善德,可不是省油的灯,惹了他就不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唉!这家伙一回来,镇上的人往后可没有太平日子过了。店小二皮笑肉不笑的向雷善德打招呼:“哎呦!这不是雷大少爷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我和阿贵现在是又渴又饿,赶快给我俩上酒菜。”雷善德说。

店小二问雷善德要吃什么菜,雷善德就随便点了几道粤菜,店小二让二人稍等,就跑进了后厨。此时店内除了他二人以外,就没有其他客人了,显得十分清净。过了一会,店小二端上来茶水,让二人先用着,并告诉他俩饭菜马上就好。雷善德向店小二打听梁贤、黄貔貅这帮人的事,店小二说:“这帮人早就被官府剿灭了,梁贤、黄貔貅这两个匪首,如今是生死不明。”雷善德听了店小二的话,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他决定先在佛山玩几天,然后再去南洋,把老父亲接回来,用不了多留,他雷家就可以在佛山镇重振雄风了。

吃过饭后,雷善德让阿贵陪着自己去街上走走,阿贵就陪着他上了街。两个人在街上走着,阿贵发现,雷善德根本不看道路两边的摊位、店铺,而是一个劲的往前走,他搞不明白,雷善德要买什么,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在雷善德后面跟着。到了卖蟋蟀的地方,雷善德停了下来,他开始挑蟋蟀,挑了好长时间,他买下了一只外号“赵子龙”的蟋蟀。雷善德提着笼子,一边走一边看着笼子里的“赵子龙”,脸上乐开了花。

“少爷,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爱好。”阿贵说。

“那当然了,我从小就喜欢斗蟋蟀,常用蟋蟀与别人赌博,赢了不少钱。自从我去了南洋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玩过斗蟋蟀了,这次回来,我一定过过瘾。阿贵,随我去官山墟,找开当铺的卢九。这老头,也喜欢斗蟋蟀,据说他手中的蟋蟀。那是百战百胜,号称‘常胜将军’,今天,我要用‘赵子龙’挑战他。”

“行,我听少爷的,随少爷去官山墟。”

二人在街上雇了一辆马车,直奔官山墟而去。在卢九的当铺门口,雷善德和阿贵下了车,走进了卢九的当铺。在柜台后边坐着的卢九,见雷善德提着蟋蟀笼子来了,心里很不高兴,他心里说,这个雷善德一回来,往后这一带就别想太平了。卢九的心里虽然不高兴,但表面文章还得做,他走出柜台,满面笑容地叫了声“雷少爷”,并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雷善德说我今天刚回来。卢九十分热情地然后座、沏茶。二人落座后,卢九问雷善德,是不是要当什么东西,雷善德说:“卢掌柜,我不当东西,今天,我在佛山的大街上,买了一只外号‘赵子龙’的蟋蟀,这只蟋蟀,十分能战。我听说,卢掌柜的蟋蟀,也是百战百胜,于是我就想陪卢掌柜玩玩。”

“雷少爷,实在对不起,我最近事比较多,抽不出时间来,你还是另找他人吧!”卢九说。

“不,卢掌柜。我谁都不找,我就找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给个痛快话。”

“五天以后吧!”

“好,就五天以后,咱们在佛山平政桥斗蟀场一比高低,赌金是白银五百两。”

“好吧!五百两就五百两。”

“爽快!卢掌柜,我这笼子里的,就是‘赵子龙’,你看看怎么样?”

“哎呀,果然是只好蟋蟀,威风凛凛、气度不凡呀!”

“承蒙夸奖,五天之后,咱们平政桥见。告辞!”

雷善德和阿贵走了,卢九回到柜台后面,坐了下来,唉声叹气的。过了一会,卢夫人走了过来,她见丈夫满面愁容的样子,就问丈夫遇上什么事了,卢九说,雷善德从南洋回来了,我估计,他阿爹也回来了。这爷俩一回来,咱们可没有太平日子过了。卢夫人说,老头子,这雷家父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卢九说,今天刚回来。这个雷善德,一回来就来了咱当铺,说要和我斗蟋蟀,赌金是白银五百两。卢夫人说,怎么这么多的赌金?这个雷善德,是不是疯了?老头子,你答应了?卢九说,夫人,我敢不答应吗?这爷俩,谁惹得起?得罪了他们,往后咱这生意还做不做?卢夫人说,这个雷善德,可是有名的赖皮,以前他与别人斗蟋蟀的时候,赢了就拿走别人的钱,输了一文钱也不出,你和他赌,会有好结果吗?如果是三两五两的,也就算了,这可是五百两白银呀!卢夫人说到这,难过地流下了眼泪。卢九说,看起来,我得去一趟广州,找阿祥,让阿祥给我当保镖。有阿祥在,这个雷善德就不敢耍赖皮了。卢夫人说,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两天后, 卢九来到了广州,见到了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三人坐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说话。黄麒英问卢九,在官山墟的生意怎么样,卢九笑着说,托大哥你的福,还算可以。黄麒英听完,点了一下头,说这就好,这就好。黄飞鸿问卢九,这次来广州,是不是有什么事,卢九就把雷善德找自己斗蟋蟀的事说了一遍,说完后,卢九就请黄飞鸿给自己当护草,以防雷善德耍赖。黄麒英问卢九,雷家父子回来了?卢九说,雷家仁并没有回来,是雷善德一个人回来了。我想,过不了多久,雷家仁也会回来的。这对父子一回来,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往后可没有太平日子过了。黄飞鸿问卢九,为什么不拒绝这场比赛?卢九说,我哪里敢呀!这雷家父子,可是咱们南海县一霸,此父子二人的狐朋狗友,遍及全县各地,得罪了他们,往后我这生意可咋做?这个雷善德,又是一个有名的无赖,我担心他在比赛过程中使诈,即使我赢了他,他耍起无赖来,拒不付钱,我也拿他没办法。阿祥,只要有你在,我想他雷善德就不敢使奸耍赖。黄飞鸿说,卢九叔,我答应你,三日之后,我去佛山。卢九说,谢谢你了,阿祥,完事之后,我会付给你白银二十两。黄麒英说,卢九弟,咱俩从小就是好朋友,阿祥也是你看着长大的,让他给你帮帮忙,也是应该的,你这一提钱,就见外了。卢九说,黄大哥,咱们关系好归关系好,酬金上可不能马虎,完事之后,我一定会付酬金的,否则的话,往后的日子,我就会过的不踏实。阿祥,到时候,你一定收下我的酬金,就算老叔求你了,行不?黄飞鸿说,行,到时候我收下也就是了。

卢九离开了广州,回到了官山墟,回去之后,他就找到了自己的一个朋友,给自己当草手。与此同时,佛山斗蟀场把这次斗蟋蟀的海报,贴满了佛山的大街小巷。由于此次比赛的赌金极高,很快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雷善德在南海县城,大摆宴席,邀请自己在南海县的这些狐朋狗友。席间,雷善德请这些人,去平政桥为自己助威,这些狐朋狗友们,十分爽快地答应了。雷善德又问这些人,谁愿意当自己的草手,一个姓胡的朋友说我愿意。

“胡兄,我雷善德首先谢谢你,不过,我问你一句,如果我的‘赵子龙’打不过对手,你可有办法挽回败局?”

“雷少爷,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我,我草中藏针,在指挥蟋蟀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刺伤对方的蟋蟀,这样雷少爷就能反败为胜。对了,雷少爷,你不是会赖账吗?输了你不出钱,那卢老头又能把你怎么样?你何必如此大动脑筋让我使诈呢?”这个姓胡的朋友说。

“把账赖掉当然没问题,问题是我赢不了卢老头的钱了。胡兄,你别忘了我斗蟋蟀的目的,是赢钱,我不能白忙活。胡兄,你做我的草手,我让阿贵做我的护草,这一次,我一定要把卢老头的银子赢到手。”

“少爷,你让草手在比赛中使诈,不是太好吧!”坐在雷善德身边的阿贵说。

“阿贵,你什么意思?我和我阿爹供你吃,供你穿,咋,不向着本少爷,还想把胳膊肘往外拐?”听了阿贵的话,雷善德很不高兴,他一边说一边把筷子狠狠地摔到了桌面上。

“少爷,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放心,我阿贵这辈子,都会对你忠心耿耿的。”

“这还差不多。”

比赛的这一天,终于到了,平政桥斗蟀场的里里外外,那是人山人海,大家都想看看,这笔巨款会落入谁手。卢九带着自己的草手、护草,和雷善德带着的草手、护草在斗蟀场内见面了。二人互相行礼,打过招呼后,雷善又看到了站在卢九身后的黄飞鸿。雷善德又冲黄飞鸿施了一礼,笑着说:“哎呀,黄师傅,真没想到,你也来了?我听说,你现在在广州开武馆,生意还不错吧!”

“马马虎虎,养家糊口而已。”黄飞鸿的态度,不冷不热的。

赛场的事务人员,请参赛的赛主登上斗蟀台。雷善德和卢九,二人提着蟋蟀笼子,分别从斗蟀台的左右两侧,登上斗蟀台。事务人员让二人报出自己蟋蟀的名号,雷善德报出了“赵子龙”三个字,卢九报出了“黑旋风”三个字。事务人员称了双方蟋蟀的体重,“黑旋风”略重于“赵子龙”。事务人员请双方蟀主落座,有人献上茶水,接着,事务人员请双方的草手、护草登台。双方的草手、护草上台以后,事务人员宣布斗蟀开始,双方的草手拿着小草,指挥自己的蟋蟀战斗,事务人员向台下的观众,讲解战斗的过程。

黄貔貅和振远镖局的镖师们,在护完镖返回广州的途中,路过佛山镇,他们看到了斗蟋蟀的海报,大家都很感兴趣,于是就来到了平政桥斗蟀场,观看比赛。挤在人群中的黄貔貅,往斗蟀台上看去,他看到了自己最恨的两个人——雷善德和黄飞鸿。对于黄飞鸿,黄貔貅是不敢惹,不过这个雷善德,他可要想下手了。当年,雷家父子见死不救,把自己扔到了荒郊野外,每当想起这事,黄貔貅就对雷家父子恨的咬牙切齿,他一直寻找机会除掉这对父子,没想到,今天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黄貔貅对随自己一起出镖的镖师们说:“诸位师傅,看完比赛后,你们先回广州吧!我留在佛山办点小事,晚两天再回去。”这些镖师都同意了。

斗蟀大赛继续进行着,“黑旋风”越战越勇,“赵子龙”已明显处于下风。到了这个时候,雷善德的心里就急了,自己如果输了的话,五百两银子可就没了。今天卢九的护草是黄飞鸿,如果自己赖账的话,不会有好果子吃,要想保住自己的银子,也只有使诈一条路可走了。雷善德用脚踢了一下自己的护草,这位姓胡的护草马上明白了,他用藏在草中的绣花针,神不知鬼不觉的刺入“黑旋风”体内。刺完以后,他迅速拔针,没想到,针扎的太深了,他不仅没有把针拔出,反而把“黑旋风”提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自己的蟋蟀不行,就使出了这样的阴招,无耻。”黄飞鸿一边说一边抓住了对方草手的手腕。

雷善德见自己的草手露了馅,就向阿贵使了个眼色,阿贵立即明白了雷善德的意思,就挥拳直击黄飞鸿的面部。黄飞鸿只好丢掉对方的草手,与阿贵打斗起来。两个人很快从台上打到台下,吓得台下,观众,急忙远远地躲开。雷善德的那些狐朋狗友门,见阿贵与黄飞鸿动起了手,心里都怕了,谁也不敢帮阿贵对付黄飞鸿。这些人见大事不妙,悄悄地溜出了斗蟀场。在斗蟀台上,卢九让雷善德付赌金,并说我买“黑旋风”花了十两银子,如今你的草手扎死了它,你还要再赔我十两银子。雷善德哪里肯出钱,他站起来就往台下走,卢九和卢九的草手想拦住他,怎奈二人年迈体弱,被雷善德推到在台上。雷善德下了斗蟀台,往斗蟀场外跑去。

眼看雷善德就要跑出斗蟀场,这个时候,把阿贵打到在地的黄飞鸿飞快地追上了他,并抓住了他的胳膊。雷善德知道自己不是黄飞鸿的对手,就求黄飞鸿放过自己。黄飞鸿说想走可以,只要你付了赌金,我就放你走。卢九也追了上来,说,雷少爷,你不仅要付赌金,还要再赔我十两买蟋蟀的银子。雷善德见账实在赖不掉了,只好掏出银票,给了卢九,这才算脱身。

众人见不可一世的雷善德,被黄飞鸿收拾的服服帖帖,都很开心,他们为黄飞鸿鼓掌,并大声呼喊:“黄师傅好样的。”黄飞鸿冲大家做了个揖,笑着说:“诸位过奖了,诸位过奖了。”卢九也很高兴,他谢过黄飞鸿后,十分痛快地付了酬金,并请黄飞鸿随自己去酒楼,自己要请客。黄飞鸿说:“卢九叔,不必了,我现在很忙,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再和卢九叔痛饮一番。”就这样,黄飞鸿辞过卢九。离开佛山返回广州。

阿贵从地上爬起来,追上了走出斗蟀场的雷善德,说自己无能,没有保护好少爷。雷善德说:“阿贵,我不怪你,黄飞鸿是名震岭南的武林高手,你打不过他,情有可原。可惜了,我那几百两银子,就这样没了,痛心呀!更可气的是,我台下那么多朋友,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手,帮助你对付黄飞鸿,全他娘的溜了。我雷善德真是瞎了眼,怎么交了这么一帮人。算了,算了,阿贵,咱们回客栈。”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客栈走,他俩谁也没想到,黄貔貅一直尾随在二人身后。二人进了客栈,黄貔貅也进了这家客栈。进来以后,黄貔貅向店小二要了一间客房。黄貔貅住在雷善德附近,监视雷善德,寻找机会下手。黄貔貅坐在客房内,想了一下,他觉得光监视还不够,还得偷听二人的谈话,了解二人的动向,这样会更容易找到机会下手。想到这,他离开了客房,悄悄来到雷善德的客房门口附近,此时,雷善德正在屋内和阿贵谈话,黄貔貅就偷听起来。

“阿贵呀,明天咱们就离开佛山,去南洋把我阿爹接回来,我要在佛山重整旗鼓,凭我家的财力,拉拢黑白两道的人物,用不了多久,佛山镇又会成为我雷家的天下。如今,没有了梁贤、黄貔貅这帮人在这儿捣乱,我也没什么可怕的了。等我雷家在佛山重建以后,我就让你做我雷家的管家。阿贵,好好跟着我们爷俩敢,我和我阿爹,不会亏待你的。”

“少爷,你放心吧!我阿贵绝对不会对你和老爷有二心的。”阿贵说。

黄飞鸿回到广州的当天晚上,梁宽请客,让师父随自己下馆子。师徒二人坐在酒馆里,一边喝酒一边聊天。黄飞鸿问梁宽,为啥要请自己喝酒,梁宽说:“师父,今天我请客,是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培养。现在,我把洪拳、铁线拳、飞砣、无影脚都学会了,我有今天的成绩,是和师父的教诲分不开的。师父,我想像大师兄那样,去香港闯一闯,干出一番事业来。今天这酒,也是我向师父辞行的酒,我准备明天离开广州,去香港。”

听了梁宽的话,黄飞鸿又开始伤感起来,梁宽要走了,他还是有点舍不得,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师徒二人,迟早都是要分手的。黄飞鸿说:“阿宽,既然你想出去闯荡,为师也不拦你。在为师的众多弟子中,你是唯一一个学会为师全部武功的人,将来你肯定比你大师兄有出息,为师看好你,不过,为师要嘱咐你几句,从今往后,做人要低调,千万不要争强好胜。到了香港后,你要与你大师兄多来往,你大师兄的功夫虽不如你,但他的社会经验比你丰富。你要多向他学习。”

“师父,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出去之后,我一定干出一番事业来,不给你丢人。”

第二天早上,梁宽辞过师公、师父、师妹和师弟们,就坐上了驶往香港的客船,离开了广州。

雷善德雇了一辆马车,和阿贵一起离开了佛山镇,直奔广州的天字码头而去,二人要在那里,乘船下南洋。马车在大道上飞快地行驶着,坐在马车内的雷善德,此时早已忘掉了昨天输钱的不愉快,他望着车窗外的刚刚收割过的稻田,心情还是不错的。他觉得,自己的前景是一片大好,用不了多久,他和父亲就可以回到佛山,重整旗鼓,继续作威作福了。在异国他乡漂泊的日子,终于就要结束了。想着这些,雷善德的心情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忽然,马车停了下来,雷善德问车夫为啥要停车,车夫说有一个人挡住了去路。雷善德掀开车帘子一看,发现一个蒙面人站在马车前面。
雷善德问蒙面人是什么人,拦住马车干什么,蒙面人也不回答,掏出一把匕首冲了上来。阿贵迎了上去,与蒙面人战在一起。此时,雷善德却吩咐车夫,调转车头,返回佛山。车夫立即调转车头,直奔佛山而去。
蒙面人见雷善德要跑,他岂能放过,立即摔掉阿贵,追了上去。阿贵也追蒙面人,无奈蒙面人跑的太快,阿贵根本追不上。过了一会,蒙面人跳上了马车,很快,车厢内传出了一声惨叫,紧接着,雷善德的尸体从车厢内掉了出来。阿贵冲上前去,抱着雷善德的尸体大声叫着,叫了一阵子,他才发现,雷善德已经断气了。此时,车夫和蒙面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蒙面人跑了一阵子后,见周围无人,这才揭开了脸上的黑纱。这个蒙面人,不是别人,正是黄貔貅。他杀了雷善德后,心中长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憋在心里这么久的恶气,今天终于出了。
阿贵回到了南洋,见到了雷家仁。雷家仁见他一个人回来了,就问他你家少爷呢。阿贵跪了下来,哭着说,老爷,我无能,我没有保护好少爷。雷家仁见他这么说,更急了,就问他你家少爷怎么了,阿贵就把雷善德遇害的是说了一遍。雷家仁又问他是谁干的,阿贵说凶手蒙着面,我也不知道是谁,我报了官,官府也查不到凶手。
听了阿贵的话,雷家仁也不再说什么了,他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流泪。他心里说:“是我们爷俩再岭南作孽太多了,才有了今日的报应。如今,儿子没有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想到这,他就对阿贵说:“阿贵,你起来吧!我不怪你,是你家少爷他命该如此。你下去休息吧!我出去走走。”阿贵说了声“是”,就退出了客厅。
雷家仁魂不守舍地走出了自己的家中,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一会,他来到一条大河旁,看着奔流不息的喝水,雷家仁大喊到:“阿德,你慢点走,为父找你来了。”喊完这些后,他就一头扎进了河水之中,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被河水冲的无影无踪了。


楼主 陈于明77  发布于 2020-01-15 08:52:06 +0800 CST  

楼主:陈于明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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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0-01-15 15:05:4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1-29 20:26:5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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