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悲欢难堪月:张爱玲零碎解读
不得不说,近距离接近张爱玲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疲惫而又亢奋。她不是指导者,仅仅告诉我们此路不通,她自身也不是一般意义上幸福的践行者,有点让人泄气。
昨天又看了一遍倾城之恋,前面有人说白范二人有爱情,仍然不同意。白要的不过一纸婚书——他名正言顺的妻。整个香港如同放大版的《心经》,战争中一切是作不得数的,不是事情起始的必然而且凑巧的偶然,不具备平常的示范意义。白的范的感情,也只是极端环境下的相抱取暖。
战火中的感情已至巅峰,下坡路是必然的。当然,我不怀疑白有手段让这段婚姻持续下去(踢蚊香的细节好精彩),成为真正意义上一对平凡的夫妻——也只能做一时平凡的夫妻。
今天很巧,认真浏览的两个帖,都提到张爱玲:下午和朋友聊天,说起最初为什么那么多人偏偏只和她“勾搭”上了。怎么说呢,类似的人很容易循着味就走到一起了。
海明威说,一个文人给他最好的训练是一个不快乐的童年。是的,童年就是写字时起笔的那一笔,余下的笔划只能依势而成;收梢的那一笔,则是中年之后的补救。
倾城之恋中的徐太太也算个人物,狠得下心来,为了自家的利益可以坑一坑穷亲戚,在香港白范二人打的火热,徐太太当看不见,明显站在范的一边,战火中对白流苏不管不问。对有些人来说,亲戚就是拿来坑的,果然古今相同。
大家对四嫂的离婚抱着看热闹的态度,能够当一个大家族的家,四嫂必定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白流苏也就是运气好罢了,四嫂不见得不会有一番作为。
不论对文坛还是普通读者,张始终是个异数。即使她从横空出世到鼎盛寂然,只有短短两年多,可文坛绕不过她,如果以梁山好汉排座次,那些握着话语权的,高了不甘心,低了昧良心。对普通读者,喜欢的喜欢到骨子里,不喜欢的避如蛇蝎。
纵观张文,《金锁记》取悦了文坛,傅雷称它为“文坛最美的收获”,《半生缘》见喜于市井,来易来聚难聚可不就是数十年的人世游,《倾城之恋》则如一出成人的童话,灰姑娘和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平常如我们,总是波澜不惊委屈求全者居多,因而在她的文章中搬上舞台与银屏也最多。
同为乱世中的浮华浪子,范先生让我想起《飘》中的白瑞德,他们同样是最为自私的人,但白瑞德的真心给了郝思佳,范的有数的那点真心,不过是为自己的寄托找一具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