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道》——妖非妖,道非道,一个道士的求道之路

没想到药庐内,百子柜旁还堆着缥缃万卷,书香混着药香,令人神清气爽。
韦从风扫过那些典籍,心道:“此人倒和段大夫一样是个读书种子。”
“笃笃笃笃。”
原本一只白兔正站立在玉臼旁专心捣药,忽然察觉到屋中有异样,竖起耳朵,往韦从风这厢看了看,顿时咚的扔下玉杵,蹦蹦跳跳地躲到了书柜下。
屋梁上,六只巴掌大的蜘蛛悄无声息地垂下来,在暗处织起了网。
药材、药具、银称……韦从风迅速翻找了一下,然而一无所获。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自是看不出什么来的,而屋内竟然没有丹鼎,倒是让他着实诧异了。
可是,总有哪里,是他一进来就隐隐发现不对,却又始终说不出的地方。
明明这里处处万般妥帖,除了药材稀少些,其他与尘世并无不同。
韦从风皱起眉头,四处走着,等他走到一面镜子前时,无意间抬起头,不由站住了。
镜中,那些被自己带进来的烟尘正不由自主地慢慢往外飘去,韦从风脑中灵光一现,明白这里到底哪里不对劲了。
他伸出手,在刻着太极纹的石地上轻轻扫过,起身捻了捻手指,渐渐握紧拳头。
这个药庐,实在太过纤尘不染。
韦从风怔在那里,一丝冰凉滑过他的背脊,像是露水。
很快,有什么东西在他背上窸窸窣窣地爬着,颇有些分量。
韦从风浑身一激灵,晃了两下,可惜无济于事,他随即渗出了冷汗,并不单单是因为甩不掉这劳什子,而是自己眼下并非是寻常的血肉之躯,还带着白虎的威煞,莫说寻常活物,药庐外的那起都避退三舍,它又是如何攀爬依附?!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韦从风连忙背过身,镜子中照出了一张蛛网,正紧紧贴着自己模糊不清的背上,时隐时现,有只蜘蛛躲在上面,他伸手驱赶,不料那蜘蛛忽地不见了。
蛊。
只有蛊才做得到。
韦从风复想到这里干净的蹊跷,可不就是养蛊的甄别法之一?!
外面有声响传来,想必是青广山的弟子已经到了。
“五师叔——”
韦从风听见他们唤虚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只听虚云在外面道:“不知是哪位朋友,可是贵体抱恙?今日虚云不在药庐,有所怠慢了。从来医生父母心,大家不妨坦诚相见,切勿病急乱投,这里面没有什么长生延年的丹药,朋友若信得过我,便留在屋中,待——”
最后一句话让韦从风扬了扬眉。
“五师叔不可!”众弟子急道。
虚云侧头,微带薄怒地轻叱:“噤声!”
说着,他也抬脚进了屋,留下一干焦急的弟子们。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21 23:04:00 +0800 CST  
再捉个虫,医者父母心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21 23:07:00 +0800 CST  
进了室内,虚云随意坐了下来,伸手倒水,那只躲藏的白兔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慢慢探出头,一看是虚云,立刻小跑着伏在他的脚边。
桌上倒好了两杯茶。
虚云伸手挑了挑灯芯,扫过桌案,将银针从粗到细一字排开,取出一根针在火上炙烤,口中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朋友还是现身罢,若是耽误了病情,便不好了。”
“若是中了奇门蛊术,可有襄解之法?”韦从风隐下术法现身,走到虚云面前。
既然已经着了道,逃也没用,身在别人家的地盘,哪有那般容易脱身的道理。
“我便猜到是阁下。”
虚云笑了笑,喝了口茶,“能闯入我药庐的,放眼青广山宾主之中,除开几位师兄,不作第二人想。”
他说着,递了一杯茶给韦从风,“敝派自家的新茶,阁下趁热尝尝,可还入得了口?”
方才冰凉的茶水经他的手,忽然就冒出了丝丝袅袅的白烟,水汽中,且还带着幽兰的芬芳。
就在韦从风接过时,虚云手一放,闪电般伸手扣向韦从风的咽喉。
韦从风往后一退,将即将落地的茶杯踢向虚云。
然而虚云并没有上前的意思,五指呈掌,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令韦从风背后的蛛网穿过他的身躯,飞到他的手中,另一只手接住茶杯,杯中的茶水未洒分毫。
仿佛脱下了件厚重的棉袍,韦从风只觉身上骤然一轻。
虚云托着蜘蛛,往地上扔去,“雕虫小技,让阁下见笑了。此物,防小人不防君子。”
韦从风带着戒备道:“看来贵派涉猎甚广。”
“阁下是说我养蛊?”
虚云冁然而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正派就是一向视巫蛊为妖邪,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动辄避退三舍或除之而后快,从不肯细究其理,因此每每受制于人,又苦于无解,试问这是何苦?其实就好比刀剑,与其在乎利刃锋利与否,不若关心握在谁手。”
话音刚落,虚云的飞剑直指韦从风而来。
只见寒光一闪,虚云持剑在手,向韦从风斫去。
然而韦从风注视着虚云一动不动,虚云莞尔,及时收招,剑风刮过韦从风的面颊,削下几缕发丝。
“阁下可认得这招?”
韦从风颔首,“贵派的流星奔月。”
虚云笑问:“这一剑,和那一口交错的利齿,一滴见血封喉的毒液,又有什么区别?不过,这话可千万别叫我大师兄听了去。”
“可是,这蛊和旁的并不一样——”
虚云直言,“不错,我先分别养出五毒的每一种蛊,再将那五蛊放在一起,最后养出的东西自然与众不同。有时能遇上成精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韦从风望了眼角落里的蜘蛛,一声叹息,在它背后不知堆叠了多少生灵。
“我原以为我的心肠软,没想到天外有天。”
虚云轻轻摇首,起身恭敬道:“家师有训:‘世间不得见天日者,皆可杀。’古人又云,术业有专攻,故而在我看来,天生万物以养人。与其白白杀了,当然还是物尽其用为上。”
他神色坦荡,如皎月映江,韦从风却是心头一凉,隐隐有不祥之感:强极则辱,刚直易弯。此派如今的势头正如月盈中天,再往后……
“阁下身上的蛊已解,不知还有哪里不适?”
韦从风疑惑道:“贵派不想知道韦某身上为何有同样的脉息?”
虚云道:“此事必定说来话长,须从长计议,待家师休养几日,再与阁下详谈。”
“令师已无恙?”
“本就无甚大碍,全因挂念小师弟之故。”
虚云说着,又道:“小师弟至今未有下落,我回来正是要遣了灵雀一起去寻,结果正遇到阁下。”
韦从风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慢慢打开,里面露出了一截长蛇焦黑的遗骨。
“韦某说了,若是中了奇门蛊毒,可有襄解之法?”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22 23:08:00 +0800 CST  
楼上的亲,你是对的……楼主脑子一下子短路了,谢谢斧正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23 12:41:00 +0800 CST  
虚云乍见之下吃了一惊,盯着它道:“好厉害的蛊!阁下从何得来?多否?”
“不可!”
眼见虚云伸手可触,韦从风喝了一声,将那东西扔在桌上,骸骨早已焦脆,受力之下顿时碎成小块,与此同时,还腾起一阵黑蒙蒙的细烟。
二人见状,同时捂住口鼻,虚云拿起一把扇子,韦从风知道这扇子乃是文犀角篾成细条再编织而成,可辟百毒,果然没扇几下,黑烟便消弭于无形。
多否?韦从风暗中翻了个白眼,才一条就够受的了,再多上几条,哪里还有命上的来你青广山?
“说来惭愧,韦某日前碰到此物,当时只有这一条,侥幸取其性命之后,没想到它的骸骨上亦带有剧毒,差点令韦某着了道。原本既有回春妙手。理应上门讨教,只是想来韦某今年命犯太岁,时运见背。方才又遇到一只毒物,这才有所唐突。”
“弟子们已经向我禀报了,那截断尾我稍后便会细加查验,说来是青广山藩篱有失,惭愧的是敝派才是。”
韦从风心道:算你明白,那孽障都爬到空元道人门外了,倒不知是谁戍守在那一带,明日,不,没准连夜,必然少不得要挨上一顿家法板子。
虚云看了眼桌上,果断道:“阁下且宽心,既然眼下世间有此毒物,青广山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容我参详几日,再给阁下答复,不知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那韦某就静候佳音了。”
韦从风庆幸多亏自己留了后手,还不至于狼狈收场,不然凭着“私闯药庐“这四个字,就足以让他身陷囹圄了。这等紧要之地,终究是少逗留为妙,免得日后谁吃坏了这里出去的药,又算在自己头上,遂道:“不耽误贵派的正事了,若有韦某可效绵力之处,只管开口。”
虚云笑了笑,“多谢。来人,送客人回精舍。”
临走时,韦从风瞥了眼桌上的骸骨,见人说话留三分,他和虚云相交的次数不会多过一只手,知人知面不知心,自然尚不能说出一些关键。何况,他也很想知道,这位的歧黄之术,到底是否真的名不虚传,和他的剑法一样漂亮。果真手头硬,又能信得过,段离的那本《蛊经》也算是找到了正主,那才可谓是真真正正的物尽其用,总比在自己手中落灰要强得多。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23 23:44:00 +0800 CST  
眼看韦从风走了,虚云命其余的弟子们先行一步,待他检查完药庐,随后便赶去。
“出来罢。”直到人声渐没,虚云冷下脸,突然自言自语道。
三条黑影应声闪现,竟是久未露面的兆诚一行人,面色颇有些不安。
“虚云世侄——”
断臂老者刚开口,虚云低头无声冷笑,背对着他们,抬眼看着窗外,负手夷然道:“镜华世兄黑发重生,愈见返老还童之相,又何必叫的如此客气?”
话说青广山地位极崇,剑仙门派中,不少掌教早已更替,而空元道人依旧如常青松柏,故而如今任谁在他面前都不敢托大。因此论资排辈,虚云虽还年少,但他身为空元嫡传的入室弟子,自诩与老者平辈,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就如同元一在青广山乌泱泱的徒子徒孙中,亦是小师叔同大师侄一般。
老者大是尴尬,兆诚倒十分坦然,上前恭敬施礼,“见过虚云世叔。”
断了指的手被他掩在了另一只手下,看不出什么异样。
“啪。”
虚云一动未动,但狠辣的掌风已然刮在兆诚脸上,“是你对白鹿动的手?!”
兆诚的半边脸登时红肿了起来,他的双眸满是怒意,然而最终却弯起眉眼,“恭领世叔责罚。但贵派的一草一木皆是忠勇可嘉,若不拼尽全力,必然有负上仙所托。”
另一人按捺不住,抢问道:“为何不趁早收拾了那个妖道?”
虚云侧头,寒声道:“这话是上仙问的,还是你问的?”
凌厉的眼神吓的那人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
老者缓过神,不满之情溢于言表,“大家同为上仙办差,自然是早日有结果,早日得解脱,分什么彼此呢?”
虚云转过身,脸色柔和了几分,“我师侄可好?”
老者低头咳嗽一声,堆笑道:“贵派的麒麟儿,就是借咱们十个胆,也不敢叫他有丝毫损伤,是不是?”
“是。那是自然。”
兆诚掩饰下一丝慌乱,接口道:“世叔为青广山尽心竭力,又年少有为,依我看,这掌教之位,日后理应由世叔接任。”
“可不是,这青广山又不是他苍青子所创,掌教也非世袭,当然,他道行高,单论此项,接掌也能服众,可那小儿何足论道?日后就算接掌,拿什么压人?更何况,各派师兄弟之间相传首座,也是不成文的规矩……”
他还想说下去,然而看着虚云越来越青的脸,渐渐没了声音,渗出冷汗来,求助似的看向同伴。
“我师侄可好?”
虚云绷着脸,来回巡视着这三人,“不要让我再问第三遍。”
“上仙、上仙说……”
虚云眼前一黑,强撑道:“上仙把元一带走了?是不是?!”
“是。”兆诚故作镇定,“上仙让咱们再给世叔带个话,说……”
他深吸一口气,横下心道:“上仙说,妖道不死,贵派就要发丧了。”
虚云大怒,“稚子无辜,天庭何以无耻至此!”
可他一说完,忽然冷静下来,跌坐在椅子上:不对,他们必然是看重元一的资质!天知道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虚云的心头猛然起了阴翳。
老者捻须道:“上仙指的,似乎不只是令师侄。”
“我难道不曾动手?一路上我是如何下杀手,天上都是瞎了眼么?凡事总要时机!”
“这话,还是世叔自己同上仙说的好。”
“该说的咱们都说了,还请早日解决了那妖道,那才是上策。”
看着虚云的面色,三人恶气稍吐,正当他们走到门口时,耳中突然一凉,像有什么钻了进去,兆诚想抬手,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就连眼珠都转不了了。
“既然如此,那还要你们做什么?”
虚云在他们后面慢慢起身,拨开木愣愣的三人走出了药庐,一壁走,一壁头也不回,轻描淡写地吩咐道:“去后面的药畦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不过片刻,三人眼神已经涣散,顺从地往后面走去。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24 23:29:00 +0800 CST  
等到韦从风走到门口时,天色已透出一点微光,屋内的油灯烧尽了,望去徒剩一片漆黑。然而他听见搜寻的人马翻遍青广山,却徒劳而返,路上时不时见回来的人垂头丧气,换了下一拨弟子前往。
他们歇息片刻,就要开始修炼,丝毫怠慢不得。
韦从风回到屋中,就看见面向林子的窗纸上有几个黑点在徐徐移动,他立刻上前推开窗,不正是赤瑛蜂?它们一见韦从风,就绕着他飞,兴许是察觉到了那骸骨的踪迹,甚至爬在他胸前的衣襟上。
看样子,是个好兆头。韦从风将它们小心地掸了下来,吹口气送入林子,随着它们飞走,他举目远眺,舒了口气:不过一夜,那蜂巢已然有了拳头大小,看来无需多时,就有足够的赤瑛蜂让他来一试身手了。
他没有察觉,一只微不起眼的残翅青蝇正停在自己背上,可若说是青蝇,那眼睛又是白色的。
趁着时间尚早,韦从风盘坐在床上,静守灵台,调息吐纳。
随着他的气息越发慢下来,那只青蝇搓了搓腿,倏地不见了。
弹指间,角落里的一只鹤形黄铜香炉里悄悄亮起一点橘红的火光,几缕浅紫轻烟袅袅冒了出来,转眼融化在了晨曦里。
韦从风已然到了入定的境界,但他从未感觉自己像今日这般不踏实,神思飘飘忽忽,奈何不能睁眼,正觉疑惑,耳边突然起了声响——
“师父,徒儿来迟了!”
突如其来的人声令韦从风吓了一跳,眼前亦随之一亮,谁知自己竟然出现在了空元道人的石室中,身畔还站着一干青广山明字辈的弟子,玉虹子和虚云都在,空元道人看来神色大好,只是还有些萎靡,此刻由道童扶着,正坐在床前,前面跪着个陌生的男子,身着玄色鹤氅,低头告罪。
看着他所背负的秋水剑,韦从风知道他是谁了。
空元道人的首徒,苍青子。
“是谁多嘴?”空元道人微微皱眉,也不叫苍青子起身,只如是发问。
“师父息怒,实在是昨夜太过凶险……”玉虹子出列,跪了下来。
空元道人久久看着这二人,想要说什么,最终摆摆手,“罢了,你们三人留下,我有话要说,其余的人接着去寻元儿。”
苍青子抬头,隐隐含怒,“那小畜生——”
玉虹子连忙暗中轻轻拉扯了下他的衣角,示意他住口。
好个伟丈夫,不过想来是子多肖母,元一的相貌与其父并不相类。
除去这三人之外,弟子们一一告退。
韦从风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想要混在人群中一同出去,可他仿佛被定住了,而周围又无人发觉,心中一惊,明白自己是遭了算计,中了定魂法,若是施法之人故意让自己显形,偷听别派秘辛的罪名可比偷学术法还要厉害的多,再者还有玉虹子这块爆炭在,说不得自己当场毙命也未可知。
苍青子想了想,开口道:“师父,先将元一的事放在一旁,横竖有这么多人去寻,还是保重身体,捡要紧的交代我们。”
空元道人叹了口气,从身后取出本册子,“起来罢。这是你三师叔的手札,你的两位师弟已经看过了,你也看看罢。”
韦从风暗道:三师叔,那不就是玄元道人?
苍青子双手接过,慢慢翻开,玉虹子上前翻到其中一页,看了片刻,脱口道:“三师叔所提到的韦从风,听弟子们说,如今不就在这里?”
虚云接口道:“是啊,师父的意思是,既然三师叔说他是个好苗子,可是又所述不详,便留下好好察看一番,确实是人中龙凤,就招他入我青广山门下。”
韦从风顿时愣住了。
苍青子颔首,“辈分如何?”
“倘若果真是个人才——”空元道人沉吟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既然和你三师叔有缘,我想了一夜,为平人言,就让他记名为你三师叔的私淑弟子。你们,不要觉得委屈便好。”
这在外人看来,真是天大的抬举。
然而韦从风的脑中一片空白。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25 23:09:00 +0800 CST  
@永恒的骑士
吓死楼主了,差点全中←_←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26 11:55:00 +0800 CST  
@失眠的睡美人___
毕竟人家没剧本╮(╯▽╰)╭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26 11:59:00 +0800 CST  
“师父这是哪里话。”
苍青子摇头道:“三师叔早年便云游四海,临了也未曾收得一个弟子,想必亦是生平憾事,果真如师父所言,岂不是一双两好?”
空元道人听了这话甚感欣慰,笑道:“你们能如此想就最好不过了。唉,但愿你们三师叔眼光不错。”
说罢,他喘了口气,示意要喝水。
苍青子和玉虹子颇为担忧,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眼虚云。
“你们二人别看老五。”空元道人放下杯盏训斥道。
韦从风听他们一本正经地说着,别过头哂笑一声。怎么看,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愿意与否根本无关紧要,都不曾听他们提到一句。
然而他转念再想,这岂止是入门拜师而已?说到底,还不是投诚?若是连这光焰万丈、道上人望之弥高的青广山都不肯入,青广山一众会作何反应?旁人又会作何反应?
一言以蔽之:狂徒死有余辜。
这且不提,只韦从风刚才这一笑,屋子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什么,苍青子皱起眉头,用目光问向两个师弟,“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屋子哪里有异?”
韦从风心道不好,他立刻静下心,能感应到自己此刻只是三魂之一,这要多得虎魄牢牢定住了自己的元神,否则整个三魂六魄若是像当初一样脱了肉身,凭着这几位的道行,哪有看不出之理?
话又说回来,自从那回离魂,他便再也没有如此行径了。
空元道人尚未复原,又满腹心事,不如三个弟子来的敏锐,见状自然有所误解,不满道:“我说了,不要怪老五。”
虚云也噗通跪了下来,“是徒儿医术不精!连累师父受苦,愿受师兄责罚!”
空元道人看着虚云,“医者治病不治命。其实为师早就该应劫了,你们如此强求,虽是孝道,却有违天常,不是修道之人应为之事。老五,你天资上乘,却浪费在我这把老骨头身上,着实太可惜了。”
“不!”
虚云犟道:“师父明明已近金身,便是天人五衰,也可逆转,此前大有起色,想来还需巩固一番,待徒儿回去必定再想法子,师父必然能千秋常在!”
“此前从未有过……”
“所以师父要愈加保重,他日若有旁人亦患此病,徒儿便有了更大的把握,能造福世间。”
虚云眼中满是执着,坚不可摧,深不见底。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26 23:21:00 +0800 CST  
此情此景,虽说是师徒之份,可也不啻于父子情义了。
韦从风不由得要揣测一番,施法之人为何要让他知道青广山众人对他的打算?
而这厢,也开始琢磨起他此行的来意。
苍青子疑惑道:“可是师父,咱们并不知道那韦从风为何来青广山,我回来时,路上道听途说了一些有关此人的事,像他这样的人,似乎不会无缘无故地跑来凑热闹。之前可有谁和他见过?”
“大师兄,是这样——”
听苍青子这样问,玉虹子见瞒不过了,皱眉斟酌道:“此前,我带着元一,去临安接三师叔的遗骸回来……”
知子莫若父。
苍青子重重喷了口气,抬手道:“老二,你不必往下说了,我知道了。”
玉虹子性子虽躁,可在苍青子面前,也不敢多言,只道:“如今元一不知所踪,便是有再大的错处,定然吃尽苦头。”
虚云嗤了声,“当初不过就是件小事,难道说过了如许时日,这么大个人还能和孩子置气,又偏偏找这个时候上门告状不成?果真如此,便不堪大用。”
玉虹子道:“老三说的是,身正不怕影斜。随他所为何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韦从风稍稍放下心,如此看来,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来意,但是,这样听上去,似乎就只有虚云才清楚空元道人的病情。
他正这样思索着,突然有股力量出现,要将躲在暗处的他拉到天光下。

精舍。
一条虎口长的赤纹长角蜈蚣从窗外爬了进来,径直钻进了香炉,将那只冒着烟的青蝇吃了,随后又从香炉里钻出,爬到韦从风身上,对着他左手的无名指就是重重一口。
韦从风结印的手猛地起了痉挛。

而石室里,正在竭力抗衡的韦从风顿感无名指莫名地剧痛了起来,随即便火辣辣地发红,紧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目眩,周遭的一切显得格外纷杂喧嚣。
冥冥中,仿佛多了股力量正在往相反的方向拉扯着韦从风,似乎要将他推出去。
就在瞬间,先前要让他现形的力量不翼而飞,韦从风眼前一暗,重新被漆黑笼罩,耳边那师徒四人的声音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模糊,再一晃神,他已经回到了肉身中。
清晨的日光照了进来,
韦从风慢慢睁开眼,低头看去,无名指上伤口宛然,殷红的血汩汩流出,可见无毒,但是足以痛到锥心刺骨。
难怪他能醒来。
至于是什么东西……看来已经无关紧要了。
“青广山?都快成苗疆蛊池了。”韦从风举起手,遮住刺目的光芒,眯起眼,看着新鲜的伤口,喃喃自语道。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27 22:47:00 +0800 CST  
止痛后,韦从风翻遍了角落,直到他走到香炉旁,触碰到尚带着余温的炉身,打开一看,里面的香灰显然是新点的,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上面蜿蜒爬过。
韦从风伸手拈起一抹捻了几下,随后低下头,一口气将余下的香灰吹散了。
看来对方下手够快。
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大意,韦从风当即在屋子里暗中布下御敌示警的符咒,这才出了门,往林子里走去。
韦从风走到那棵树下,见赤瑛蜂的巢又大了些,很是满意,耳边随风传来青广山寻人的声音,回荡在山谷见久久不息。
因为元一失踪的缘故,青广山显得分外沉寂而压抑,韦从风走在山间,目睹人人脸上不见笑容,皆是愁云惨雾。他虽不喜那小儿太过嚣张跋扈,但玉虹子在石室里所言也不错,终究是个稚齿小儿,无端遭此劫难,着实可怜。
韦从风叹息一声,在他身后的远处,虚云骑着苍鹭,渐渐消失在云雾中。

“你来了。”
风露湿冷的云端,一个仙使居高临下,俯视着虚云道:“为何还不能成事?”
虚云冷冷斜睨着他,并不答话,反问道:“我师侄现在在何处?”
“你若早早结果了那妖道,此刻那小儿已经回去了!当初怎么交待的你?借此口实将他铲除,岂不干脆!你是没脑子,还是没本事?!”
“事出有因,既然牵扯到了青广山,我自然要谨慎行事。”
“放肆!”
仙使有些恼了,“能有什么事?再者,你青广山的事还能越过天庭不成?”
虚云扬眉看向他道:“说的是,既然如此,天庭为何不直接派兵缉拿?或者,要是我青广山接了法旨,必然当仁不让,也好光明正大地将那妖道绳之以法。”
“天庭的事哪里轮得到你置喙!”
“我也是番好意。”虚云轻嗤一声,“能得一员猛将,岂不比养十条狗更上算?说来要不是没地方,我还真舍不得让那三条狗脏了我的后园。”
“打狗也要看主人,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提及此事,仙使不禁大怒,随后诡异一笑,凑近虚云道:“对了,空元可知道你给他吃的灵丹妙药究竟是什么?天下又可知道堂堂青广山的掌教用了什么法子,才从天人五衰中逆转?令师毕生的清誉,贵派长久的基业,还有上上下下的荣辱,全都尽数系在你虚云一人身上。切记,切记。”
虚云脸色一变,盯着仙使看似无瑕的容貌,切齿道:“家师自然不知,几位难道也不知?我倒更好奇,若是哪日,万一我手头紧了,少不得委屈几位少服几丸药,这般绝世尊容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试问,届时天下人谁还在乎区区一介青广山?”
仙使一时语塞,浑身骨节咯咯作响,死死瞪着虚云,“你待如何?”
虚云看着他不言不语。
“好,你自己看。”
仙使从衣袖中掏出面菱花镜,虚云一看,只见镜子里面是间金玉满堂,仙气缭绕的宫殿,元一手脚被缚,蒙着口眼,旁边精雕细刻的白玉柱上栓着头山羊,他再仔细端详,这却是头貌似山羊的痴龙,捋其胡须,可得宝珠,食之不渴不饥。
果然,有人上来捋了三次,取走了前两颗,将最后一颗珠子留下,塞进元一的嘴里。
难怪总也找不到,原来这小儿竟是被带到了天上。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28 23:18:00 +0800 CST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O^*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29 11:03:00 +0800 CST  
我去!楼主还没贴秋膘,求养肥……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29 16:26:00 +0800 CST  
“你们疯了!”
虚云怔了片刻,大为骇然,擅闯天庭的罪名非同小可,甚至不是元一和苍青子父子二人所能承担的。
仙使直起身,昂首眼朝天,得意洋洋道:“不是我们疯了,谁不知你们青广山出了个活宝贝,上山打虎下海擒龙,无处不至,无所不为?兴许一时贪玩,误入了天庭……”
他顿了顿,又皮笑肉不笑道:“就是不知他有没有当年那八八儿的运气,没准也能上蟠桃园摘个寿桃回来,哄哄空元高兴。毕竟,那捆仙索有时也不那么牢,相信这样天资聪颖的孩子,要想挣脱,并不是什么难事。”
虚云心头一震,他们竟是想借戍守天庭的金甲神的手,取元一的性命。那可都是些不讲情理,冷面冷心的刽子手,一旦他们巡查时发觉有异,无论来者何人,格杀勿论。
仙使步步紧逼,威吓道:“天上轮值的守卫还要间隔些时候才更替,虚云,你最好再想想清楚,到底该如何做。别忘了,青广山的其他人不知道那妖道为何而来,你却是再明白不过了。怎么,一路上杀手迭出,到了自家地盘,反而束手束脚?!到时若真被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再顺藤摸瓜找出些东西来,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对着满殿先尊和满山同门!”
“仙使所言甚是。”
虚云看穿了他的色厉内荏,冷笑道:“说不得届时我便心灰意冷,再无心解此难症,几位还是自求多福罢。妖道之事我自有分寸,无需罗唣。可若是我师侄果真有个什么好歹,天庭总会来青广山有所交代,话说青广山旁的没有,弟子倒不缺,天庭断然不会因一个小儿株连全山,到时我自然会和盘托出,大不了一起横竖拼个鱼死网破。因此,诸位还是先想想,自家的老巢能不能保得住再说。”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再谈也是枉然。虚云说罢,拂袖便走。
“竖子!”
仙使在他背后扬起法器,“你当世间再无妙手不成?”
法器熠熠,耀人眼目,即便虚云背对着,他眼前的雪白云霞亦被照的流光溢彩,更带着迫人的压力。
然而虚云眼中只映着在云海中若隐若现的大殿,无谓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抬手摇了摇,里面似乎只有几颗药丸,空落落地轻响着。
“仙使还有什么好东西,不妨都拿出来,也好让青广山的人开开眼。”
法器的威力即刻大减。是了,万一被人瞧见行踪该如何是好。
忽然,虚云手一松,那瓶子便直直往下掉去。
周围的宝光瞬间消失,连同法器的主人。
“韦从风,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不识相,我也留不得你了。”
虚云望着精舍,自言自语。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29 23:07:00 +0800 CST  
大家下午好~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30 15:00:00 +0800 CST  
楼主还没吃晚饭T^T
请含有大量蛋白质的层主自动跳进楼主碗里来~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30 17:56:00 +0800 CST  
日上三竿,韦从风也在山上逛了一圈,不知是不是他多心,每每总能看见青广山的弟子出现在自己左右,忽远忽近,一双双鹰隼似的利眼时不时有意无意地瞥向自己,无论走到何处,恁是脱不开他们的视线。
“没想到,韦某竟也能有如此排场的一日。”
韦从风摇头笑笑,故意对他们点头致意,一面借机寻个好地方,以便他脱身求得片刻清净。
那些弟子们看着尚带稚气,面皮难免薄了些,见韦从风主动示好,只得尴尬还礼,草草敷衍后便转过头去。
有了,前头有个地方甚好。
于是,韦从风趁他们不注意,眼中金光如零丁星子闪烁须臾,之后身形一晃,飘然飞驰到了一处无人的山石间。但见山石上,手臂粗的藤蔓苍劲滴翠,结着无数璎珞似的红果,满是清芬之气,更兼山泉淙淙,飞珠溅玉,颇是悦耳。
见再无人跟踪,韦从风信步其间,身心随之松弛下来,可他走着走着,渐渐察觉脚下不对,低头看去,原来青石上那些坑坑洼洼不是天然所致,而是长年累月的脚印,再看山石表面,全是刀剑的痕迹。想来,这是青广山众弟子修炼的地方。
韦从风顿觉不妥,此番是自己唐突了。他当下驻足,转头刚想要回去,却发现山石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移动了位置,一时失了原先的路径。
忽然,只听前面的山石后传来阵阵呼喝声,仔细分辨,似乎是众弟子正在修炼,玉虹子则在旁训导。
韦从风正在踌躇时,地上的一根藤蔓无风自动,偷偷爬到他脚边,随后,第二根,第三根……就在此时,身后一阵轻风袭来,他立即回身,却是虚云。
当然,韦从风也将地上藤蔓蜿蜒后退的举动尽收眼底。
然而虚云似是没看见韦从风一般,自顾自往前走去,山石仿佛长了眼睛,还能自己开合,转眼露出一人宽的入口,虚云走到入口前,站在当门,往里道:“二师兄,大师兄找你,着你去偏殿商议收徒大典是否延期,还有一些相关事宜。”
玉虹子应了声,叮嘱了弟子几句后便不闻动静了。不过,他并不往韦从风这里来,想是别处有更近的出口。
虚云说完,退出来等山石重新合上,转身看着韦从风微微一笑,示意韦从风跟着他走。
既有虚云在,自然是驾轻就熟,二人出了那地方,韦从风过意不去,道:“韦某误入贵派禁地——”
谁知虚云坦言道:“我一路跟着阁下,分明是弟子们少不经事,待客没了分寸,我回去定会训斥他们一番。”
他甫一开口就让韦从风回不过神,呵,该说青广山上行下效,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阁下别误会。”
虚云看着韦从风,和煦地笑了,如春风,如淡月,“我采药回来,正好路经巧遇阁下,本想找阁下去药庐,聊一聊那段蛊虫的骸骨。奈何阁下兴之所至,忽快忽慢,转眼就跟着来到此地了。”
韦从风眼中一亮,“阁下已有说法?”
虚云谦和颔首,“一点浅见,多一人参详,总是牢靠些。请——”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30 23:43:00 +0800 CST  
楼主更,楼主更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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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韦从风看着行色匆忙的弟子们,关切道:“那孩子还不曾有下落?”
虚云望着四下渺渺茫茫的群峰,眉宇间颇有担忧之色,“还不曾,就连白鹿都未醒来。加之先时山上出现了妖孽,还有阁下之前在驿站遇险,桩桩件件,甚是可疑。再说起那段骸骨,真叫人不安。”
韦从风心里咯噔一下,身形不由稍作凝滞。
他还不曾说过自己在哪里碰到了那蛊虫。
虚云当即暗察失言,眼神闪动,面上犹自不觉,继续道:“青广山所在之处灵秀险峻,时有灵性之物走失,弟子们常常下山找寻,看来这阵子要多叫些人同行才好。”
这么说来,他们中或有人打听到驿站之事,也无可厚非。
韦从风减了些疑惑,又问道:“这蛊和阁下所制,可有不同之处?”
说话间,二人抄着近路,已经到了。
虚云折下一枝杏枝,一条羊肠小径慢慢出现在韦从风眼前,虚云道:“阁下直呼我便可,无需如此客气。”
韦从风笑了笑,“彼此彼此。”
因是白日,众多活物都在药庐外头,它们远远一瞧见韦从风,立马想起那夜,登时就软了腿。可今日,直到韦从风走到眼前,它们也丝毫察觉不出韦从风身上残存着百兽之王的威煞,不由迷惑万分,个个瞪圆了眼,歪头看着他,一面用力地伸长脖子凑上前嗅着气味,眼见嗅不出个所以然来,纷纷晃着脑袋散去了。
虚云见状,貌似随口道:“对了,那夜我回来时,它们全都伏在地上一声不吭,还从没这么听话过,着实吓了那些弟子们好大一跳。韦兄若不吝惜,可否传授此法,也好让我安静几日。”
韦从风隐去虎魄,早预料到会有此一问。不过,人家这话说的已是客气之至,自己也不能冷下脸,遂玩笑道:“哪有什么法子,想必是这几位见多了西施,乍见无盐,又在深夜,自是吓得不能动弹。”
虚云大笑,上前推门。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31 13:28:00 +0800 CST  
焦黑的骸骨端端正正摆在案上,但似乎少了几块。一旁的铁丝笼里有数只老鼠,仿佛像是见了鬼似的,抱团贴着最远的一面,抖个不停,甚至不敢转过头看它一眼。
韦从风走近后才发现,骸骨边还有只死鼠,亦是浑身漆黑,蜷缩成一团,且尸体干瘪起皱,若是不仔细端详,错眼间还道是个核桃。
“这蛊毒确实厉害,不单单是毒性。”
虚云上前,隔着块丝绢托起死鼠,轻轻一捏,死鼠就化成了齑粉,他将那些齑粉小心地洒入笼中,抱团的老鼠尖叫着啃咬着笼子,那些粉末一沾毛皮,老鼠便长出了黑斑,之后遍体蔓延,最后七窍流血,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韦从风倒吸一口气,不料,那笼子里的一只较大的老鼠忽然动了下,接着睁开血红的眼,口中更是长出了利齿,对着身旁的同伴就是一阵撕咬。
虚云面无表情,看着笼中淡淡道:“这是我豢养的里面最壮硕的一只。”
韦从风讶异,“虚云兄是说,这残余的毒蛊还会择主重生?!”
“不错。我还在想解决的法子,雄黄朱砂都用过了,能对毒性有所克制,但总是治标不治本。连纯阳之火也烧不尽,不知韦兄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能取其性命?”
韦从风道:“不过是朱砂雄黄,加上之前它的七寸有伤,被我用艾叶点火烧死了。”
“看来韦兄是真人不露相,对蛊毒也所知甚多。”
“不敢,韦某只知一点皮毛而已,想来是命不该绝。然则韦某看虚云兄精于此道,相信不日就有破解之法。”
“承蒙吉言,虚云自当尽力而为。”
虚云凝睇韦从风片刻,展颜道:“不过韦兄真是吉人自有天相,虽说都是寻常之物,但要克制毒蛊,摆弄的顺序却讲究的很,须得分门别类,对症下药,丝毫都错不得。”
韦从风笑道:“如此说来,那韦某定要切记此法,下回若再碰上,便胸有成竹了。”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0-31 23:44:00 +0800 CST  

楼主:翠蔓扶疏

字数:2929

发表时间:2015-04-01 05:32:5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31 14:51:2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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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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