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疑似是个悬疑科幻文~~~~~继续标题长长长~~~~~

我得说,这两人无论从神态、动作、台词还是眼神交流上来说,都太专业了。他们若是进军演艺界,冲击个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或者男配角并为国争个光不是没有可能。我默然而笑,只歪了左边的嘴角。
我这个笑显然没有传达着类似令人愉快的赞扬这样的信息,封一平和朱投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再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汽油炉那淡蓝色的火苗上。
不是他们演技不好,怪只怪我第六感太过敏锐。

第六感是什么?是下意识的直觉。用个专业词儿来形容,我觉得就是指人的潜意识。关于潜意识,佛洛依德曾用冰山来做形容:露在海平面上面的一小部分是人的意识,藏在下面的绝大部分则是潜意识。
有一个关于意识和潜意识的能量比的猜测,1:30000,不一定有确切的科学依据,但能侧向证明潜意识的强大。

在惊奇完‘原来招我进队的不是宁晖’这个消息后,我的潜意识立刻告诉我,这是一个阴谋!
基于这个认知,我的脑细胞开始高速运转,分析这个‘阴谋’所在。它不在于到底是谁招我进的队,而在于朱投和封一平为什么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向我透露这个目前看上去不是很重要但绝对不该由他们来告知的这一点儿,我想用‘八卦消息’来形容较为贴切。我不相信‘陆狼’会出这种纰漏——背着他们的队长在后面嚼舌根,而且还是两只一起你唱我和吗、唱做俱佳。
唯一的可能心就是,这是他们上头的旨意。这个‘上头’,无疑是宁晖了。
得出这一让我惊讶的结论不过花了电光火石的一秒,下一秒我便决定去向宁晖问个究竟、讨个说法。
你明明是我的上级,要打要骂还是体罚都随你了,但你老兄从我进队开始就处处试探处处观察甚至处处针对究竟是为哪般?
有什么话不好跟我明说?
怕我恼羞成怒一气之下跟你算前账追要点儿青春损失费什么的?
不能啊,莫说大家都是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就算我真的凭此要点儿补偿费什么的也不过分呀!就凭他的家底,多少给不起?再说我根本不贪心,有个一两百万就OK。

呃,打住,我好像想多了……

朱投在轻轻哼着歌,怪腔怪调的,我依稀听见歌词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白雪公主一晚睡七个……”
我汗了一把,神一分,火气便灭了不少,打消了兴师问罪的念头。

我将手中空空的杯子放在地上,冲那二人笑了笑,正常的、真诚的、嘴角一动动两边的那种,然后道了声‘晚安’,回了我的帐篷。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2 22:00:00 +0800 CST  
厚密的帆布将光遮得严严实实,我放轻动作摸黑躺进睡袋,唰的一声,将拉链拉好。闭眼一阵,睡意没有光临,我开始调整呼吸,深一下,浅一下。
不知何时陷入梦境。我的潜意识活跃异常,在一片黑暗中执着的想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问了自己千百遍之后,我脑中突然灵光一现,难道是因为宁晖故意想让我察觉他的意图?他想激我主动去质问他?
新的‘为什么’随之产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想知道这个‘为什么’就很简单了,既然他想让我去问他,那我便直接去问就是!

一激动,我就从梦中醒了过来。眼还未睁开时先觉异样,周遭空气流动,是有人在做着轻微动作。
因两个人的体温和呼吸,帐篷内的空气远比外头温暖。所以我首先便判断出,这个人不是从外头进来的。既然不是外来的人,那就是我的同伴古蓓薇古主任了。
她醒了么?睡不着?和平年代,她一个供职于军医大学的文职干部的生活状态用‘养尊处优’来形容也不为过,更何况野外条件艰苦,她不习惯这很平常。但我关于她的行为的正常猜测在她的手指轻摸上我的小腿时戛然而止。接着,她指尖继续上移,一路轻轻弱弱断断续续,划到了我的大腿上。
即便隔着睡袋,我也能感觉到她指尖带出的试探。
初时我想,难道她想看看我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继而推翻,怕痒的人被这么一划,只怕立时便会醒来。
我压下了睁眼和她打招呼的打算,将呼吸保持在不变状态下,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静待她下一步动作。
她的手指尖已经掠过臀侧摸到了我的腰上,略停留后继续上滑,避过手臂一直摸到了我的肩膀,又停了一小刻,从肩胛开始顺着胳臂一直触到手腕,之后,古蓓薇将手收了回去。
静观,再谋后动。
这是我的习惯,所以我一直闭着眼,只是用听觉来捕捉周遭变化。
“醒了?”古蓓薇轻声说。
肌肉应激而自然的产生了变化,在她的指尖下绷紧了几分,我果然没能瞒住她。
睁开眼,看见古蓓薇拥着睡袋坐在防潮垫上,弯眉冲着我微笑着。我动了动肩膀,想抬腕看表,但古蓓薇先一步告诉了我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到行动时间。”
这么说现在是早上七点半,那古蓓薇也没睡多久。我的疑惑立时被她看出,古蓓薇接着说,“我一般都这个时候起床。很多年了,到点就醒,比闹钟还灵!”
“那,”我犹豫了一下,便将话问出,“古主任您刚才是在做什么?”
“你说刚才?”古蓓薇先反问,视线在我躯体上溜了一圈,正是刚才她的指尖从我的小腿一直到手腕的游走过的路线。见我点头,便是直接笑言,“我对你有兴趣!”

我先是脑子‘嗡’的一下,空白了至少五秒左右,接下来四个字任凭我如何负隅顽抗也强有力的挤进我的脑海,‘她、喜、欢、我!’……
之后,‘这算不算性骚扰’这几个字带着一长串的‘?’如一千头野驴撂着蹶子喷着白沫一般的鼻息‘吱昂、吱昂’的边叫着边撒蹄在我眼前狂奔而过。
多亏多年的训练,让我不管多紧张都能保持表面的冷静,且临敌时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敌人弱点并予以致命一击。于是我很冷静的回答,“古主任,我只喜欢男人!”
古蓓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直笑得半趴下来。大概是怕吵到别人,她努力压着音量,所以那笑声听起来有些奇怪。
她的反应让我明白,我误会了!
糗大了!
这个误会太TM不美好了!
我忍不住将头整个儿缩进睡袋,恨不得立时用块豆腐把自己拍死。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2 22:01:00 +0800 CST  
大约是见我悔过之意非常诚恳,古蓓薇伸手推了推我,语气里不再有笑意,“嗳,妞儿,别不好意思,”她宽慰我,“是我动作惊到你了……”
“没事古主任您摸我干嘛啊?”我嘟囔。她刚才摸我的方式实在是暧昧,怎能让我不起误会?
“我对你有兴趣呀,我刚不是说了么。”
不得不说,此时这句话入我的耳朵里,少了让人误会的暧昧,多了点学术研究的味道。我不由把头探出来,问,“我能引起您什么兴趣?”
“确切的说,我对你的肌肉有兴趣。”古蓓薇笑着解释,“你知道么,单从骨骼肌来说,人体就有600多块。”
我点头。这些基本常识我们的文化课上都有教过的,并在擒拿格斗技巧培训时得到了广泛的运用,怎样最快最省力的让敌人丧失反击能力却又不伤其性命是执行‘捉舌头’任务的关要所在。
“那你知道控制肌肉的是什么么?”她再问。
我想了想,答,“大脑给神经下命令,神经控制肌肉。”
此时古蓓薇不再表示赞同了,她反问我,“那么刚才在我模你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是不是保持镇定,不要让我察觉你已经醒了?你是不是很想放松,将全身伪装成仍然在睡眠的状态?你的身体是不是即便在得到了大脑的这一指令之后,仍然不由自主的紧张,所以肌肉也紧张起来?”
她说一句,我就点一次头。我并不意外她会将我刚才的心路历程全部猜中,我意外她对这个现象的重视。“然后呢?”在古蓓薇停顿的时候我追问。
“从常识来看,肌肉的运动确实是如你所言,通过脑干、脊髓与神经的合作来进行控制。但是,你在生活或者任务中,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当某个特别状况突然出现时,你的身体先于你的大脑对环境进行了调整以达到适应状态?”

古蓓薇的话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的一次意外,其实并不能算意外,因为我没有受伤。那时我还在孤儿院,好像刚5岁的样子,偷偷和几个小孩溜到水库去游泳。一共七个孩子,就我是旱鸭子,所以我身上套了个废旧汽车内胎当救生圈。
由于救生圈太大,我不小心没有抱住,连声救命都没来得及喊,就沉了下去。
入水后我闭住呼吸,也闭上眼睛,慢慢感受自己的身体呈平躺姿态在失了重的环境里慢慢下沉,沉着,沉着,一直沉到了底。就在手指触到水底地面的那一刹,我双掌用劲一撑,先直立起来,接着双脚便触了地。我再是一蹬,身子便朝上窜去,很快头就冒出了水面。也是命好,轮胎就在我附近,我一把抱住。
这个时候,我的同伴们正玩得欢,没人注意发生了什么。整个过程大概有二十秒左右。
捡回一条小命的我在抱住轮胎后才发觉,我刚才入水后的那一系列动作完全是自发完成!从入水后自然而然的屏气,接着主动调整姿态将平躺变作直立,到最后借用双脚的蹬力重新露出水面,每一步,都是我的第一次经历,每一步,都是我的身体的自然反应,直到事情结束后,我的大脑才开始正常运转,重新控制了我的身体。

我没有把这个小故事告诉古蓓薇,但她显然从我脸上的微表情读出了赞同,笑说,“人体是很奇妙的,不是么?人类现在对自己的认识微乎其微,自身潜能的开发和利用,很有可能是未来科学的发展趋势。”
这个话题已经超出了我的学识范畴,我唯有似懂非懂的点头。
“哎,我出去伸个懒腰,”古蓓薇起身开始套着外套,边对我说,“现在是八点,你还可以打个小盹儿。”
我依言闭了眼,听觉追踪这古蓓薇的动作,她穿好了衣服,她爬了起来,她半弓着腰伸手拉着帐篷拉链,她钻了出去。
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咿?下雪了嘛!”古蓓薇讶道。
我以为她只是在惊叹,想不到有人接了她的话,“是的,下了不少时间了。”是宁晖的声音,看来最后一个时段轮到他来守夜。
此时是早上八点,天已经大白。
看来,我需要另外找一个时间来和他做沟通了……我想着,调整呼吸,心中没有疑虑,果然轻松便沉入梦乡。
似是只是一闭眼的功夫,1个小时的时光便过去,在古蓓薇再度进入帐篷的时候,我醒了过来。她一身带着寒意,头上还有微融的积雪。
“妞儿,起床了!”她笑吟吟的样子看着格外慈祥,让我想起了我的养母,“水也烧好了,喝杯热水暖暖身子润润喉,我们要动身了!”
我不敢耽误,迅速穿好衣服收拾好东西钻出帐篷。

果然下雪了……
细细绒绒,白茫茫一片,挤满了天地之间。
眼前这块夹在诸山头之间的小块平地变成一个素白的、毫无一点杂质的世界,之前那些飞鸟走兽留下的些微痕迹,也被掩盖得干干净净。
自然,那些属于‘看不见的同伴’们的足印也同样无迹可寻。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2 22:02:00 +0800 CST  
九点整,我们正式出发,开始执行任务的第二步。
宁晖和古蓓薇商量了一下,决定恢复原先的队伍顺序,继续由封一平领头,不过为了便于指路,古蓓薇和宁晖对调了位置,我便跟在了宁晖身后、朱投和张行天依次垫底 。不知是否是受到了古蓓薇昨夜那句叮咛影响,大家都保持着长久的沉默,四周静得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以及我们的脚步声和渐渐变粗的喘息声。
我的头被雪压得一直保持在低垂状态,眼前景物只有地上的脚印和宁晖的双脚。他的裤口扎得很紧,每一步落脚都扎实有力,力气用得刚好,收放自如。
开始蹬爬坟包山的时候,大家都戴上了冰爪掏出登山镐。山其实并不难爬,也没有洞穴等天然机关,一个小时候后,我们抵达到山的另一头。
不知是否为错觉,山这头的雪似是没有那头下得那么密。我急速眨了眨眼,将睫毛上沾的雪扇去,低头看见雪积满胸前,遂抖了抖衣襟。

到了此刻,古蓓薇俨然对地形相当熟悉起来,指着西南方向对我们说,“那边,就在那边。”循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我只能看见一片灰茫连绵的峭壁。
“上次我来的时候是春末夏初,”她说,“这里一片绿草地开满了黄色的小花,美丽极了,我还摘了一朵夹在我的日记本里。”边抬脚走去,却被宁晖伸手拦住。
“古主任,”宁晖建议,“先派两个人过去看一看吧。”
古蓓薇一愣,随即点头说了个‘好’。宁晖点了封一平,对他说,“注意警戒!”然后看向我,“妞儿,你跟我去一趟。”
我有些吃惊,虽然宁晖不再指挥队伍,但他显然是我们这支队伍的精神支柱所在,前方虽然看着坦荡似乎没有危险,但他此举还是有些冒险。朱投不赞同之色早已写在脸上,连封一平也有些犹豫之态,‘这个’了一下。
宁晖不睬我们的反应,伸手从包中抽出一柄长刀,去了鞘,握在手中。我没奈何,瞟了封一平一眼,依照宁晖模样将长刀抽出。封一平神色已然恢复平静,递给我一个‘多加小心’的眼神。
前面宁晖已经猫腰奔出了数步之远,我拔脚跟上。

潜行一阵,我们悄悄逼近了那处峭壁。四周静静悄悄,除了风雪声以外,再听不到其他动静。伏在雪地里观察了一刻后,我确定周遭并没有可疑之处,忍不住便想站起身来,但看宁晖却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意思,便压下了朝后面的队员发安全信号的想法。
又趴了片刻后,宁晖终于有了动静,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左手做了一个继续前进的手势。接着半立起身,迅捷奔到了峭壁之下。

这是一处完全垂直的山体,顺着山势,最高点离地约七、八米,最宽点和高差不多,离我们之前趴伏观察的雪窝不过十几米远,离古蓓薇他们现在的隐蔽之地大概八十米左右,是某座不知名的山头的衍生。刚才隔远了看不真切,现在可以清楚看见,石壁不是一整块石头而是由无数碎石组成。满壁都是蜿蜒扭曲的石缝,乍一看,像一张伤口密布的狰狞的脸庞——这个比喻不是很令人愉快,至少让我回想起了之前发现的那具尸体。
奇特的是,天空飘着的雪规模可不小,又密,山川原野里,满眼都是絮白如绒的雪花。但这个石壁却毫无积雪痕迹,而是爬满了黑绿色交杂的苔藓和地衣。雪花不是飘不到崖壁上,而是一沾上去就融化了。因此整个崖壁湿漉漉的,在白色背景的衬托下,看上去有些诡异。
不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奇特之处。

从刚才的观察中我以我的专业素养可以保证这一带没有危险,但宁晖似乎异常小心,我暗自腹诽他是不是谨慎得过了头。想着,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正巧看见一缕探视的目光正从我脸上溜开。
又来了!
又来‘观察’了!
我忍不住带出几分愤愤不平回瞪过去。突然我很想把今早想问宁晖的那个问题问一下,想问他, 到底是谁招我进的队,而他又为了什么要反对,为什么,要让封一平和朱投向我透露这一信息……
想问的为什么太多,一时不知该从何开口。
不知为何,宁晖的眼神不再躲闪,溜了一下便径直看向我。唇微微向上勾着,眼角似有光芒倏地一下闪过。
在问那些‘为什么’之前,我先做了个手势,“等?”
他点了点头。
我再用手势问,“等什么?”
他却轻声开了口,“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这样直接的鼓励,怎么可以浪费?我心一宽正待开口相问,却在刚一张嘴的时候,滑了一个音出来,“为……呃,那里,是什么?”说着伸手一指,指向了一个刚刚钻入我视线的石壁的一角。
我手所指的,是崖壁的一个小小角落、目测直径约一米左右不规则的圆形,壁上有几道新鲜划痕,壁前地上散落着一些苔藓和地衣。
宁晖率先走了过去,我紧跟其后,来到岩壁旁蹲下探查起来。
“这里原先是个洞,”宁晖断言说,“被人用石头从里向外封住了!封口很新,是最近留下的。”
我看出来是个洞,但没看出来是被人从里向外封的,被宁晖这么提示,我将头凑近了再仔细看了看。果然如他所言。石块的堆叠穿插以及受力点的设计,都是从内开始的。也就是说,当时封洞口的人是在洞的里侧,用碎石沾了泥土将自己一并封在洞内。
宁晖顺势检查了崖壁的其他部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然后眉头微皱着说,“周边也是,”边抬头看着整块崖壁,“很可能整块石壁都是……”
也就是说,石壁原先是一个石洞,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被人用碎石从里到外堵了个严实。
这不是……自杀么?
而且还是活埋式的。
我惊讶不已,忍不住用刀尖将石块表面刮擦干净。扫去一片苔藓地衣后,封洞的石块及缝隙露了少许出来。刀尖所划,经过缝隙时触到的是不同于陈年泥土的远为坚硬的实体。我再用了几分力气,刀尖沿着缝隙划了几道,露出来灰白的断面,有孔隙、有细沙、还有石灰。
封洞的材料,是水泥。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2 22:03:00 +0800 CST  
第一个进入我脑海的合理解释是,这是一个利用天然石洞而建的人造石坟,或许朝鲜有什么重要人物被秘密埋在这里。送葬的人大概是出于尊敬,更有可能是出于被胁迫,成为了殉葬的牺牲品。
这样就很能解释为什么石洞是从内向外封堵这一现象。

新近被破坏的洞口刚好容一人穿过,毫无悬念的,是那队‘看不见的游伴’们所为。取下的石块虽然被他们原样封好,但缝隙的密封处已经被破坏,伸手覆在表面,手心竟能感受到丝丝热风从里往外吹出。

宁晖掏出对讲机联络封一平,通知他们这里安全,可以靠近。

趁此间隙我抬头四眺,山群苍苍茫茫,虽然是单调的白色,但在蓝天衬映下显得格外庄严而圣洁。长白山一直被朝鲜人和韩国人视为圣山,不是没有道理。
接下来我们便要钻洞了,我想,不知什么时候还能见到这白云蓝天、群峰叠峦、和皑皑白雪。

~

在封一平的带领下,剩余人等依次抵达崖壁。
宁晖简短几句将我们的发现向众人公布,听说崖壁上被挖了一个洞,古蓓薇表情严肃俯身查看。
“同志们,”古蓓薇站起身来,皱着眉头说,“我得说,唔,我有个很不好的预感。”
大家静候其言。
“这队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古蓓薇眉头再皱几分,“不会是我们的朋友!”此时才有这样的觉悟,我觉得她稍微后知后觉了点。
朱投忍不住笑了一声,回说,“古主任,您现在才这么觉得么?”
“好吧,我一开始只是抱着一线希望而已,”古蓓薇叹道,“希望他们只是,哎,不管什么国家的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凑巧和我们同了一小段路而已……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和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我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朱投忍不住追问,一问就问出我的心声。
好奇心早已如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猫,把我的心挠出无数条道道。但好奇归好奇,我忍不住替朱投小小担心了一下。果然,宁晖冷然瞧了朱投一眼。
朱投立时举手做投降状,“古主任您就当我刚才不小心放了一个P吧,对不起,我不该问。”
古蓓薇呵呵一笑,“等到了,就知道了……”

短短几句对话时间,封一平已经将松动的石头拆了去,露出一个黑黝黝洞口。他一语不发起身让开,我们默默围了上来查看究竟。
天光射入洞内,照亮了一小块地方,灰白的石灰岩地面上海残留着几个脚印,泥巴已经干透,但完整的留下了几个脚印。空气暖极,热流带着淡淡的硫磺味,从洞里朝外喷吐,看来洞里有着丰富的地热资源而且空气流通情况良好。暖空气加热了石块,所以洞外石壁积不住雪,给地衣类植物提供了温床。
这是个有利条件,至少在洞里不会觉得冷,且不用担心空气质量不行对身体健康产生影响。
此时洞口在我眼中更像一个巨兽的嘴,大张着,洞口犬牙交错的碎石是它的牙齿,正呼呼的朝外吐着热气,恭候到嘴的美食。
封一平再度领头,我们按照之前顺序,依次猫腰钻进洞中。

~

入洞后,我才发觉洞里的空间如此之大,而且,很黑。宁晖之前果然猜得不错,这是一个巨大的洞口,被人砌筑封堵了。
封一平在四下查探,头灯照射下,昏黄的光柱扫在崖壁和壁顶上,触目都是略显黑色的斑驳,像年纪大的人脸上生出的一块一块的老年斑。那是石灰岩的钙化现象,看来洞里湿度不小,可能还有地下暗河。
待张行天爬进洞后,古蓓薇提议说,“为了防止整个洞壁坍塌,我们还是得原样把洞堵上。”
宁晖点头表示赞同,示意了朱投。于是我半蹲下,在一边帮忙递着石头。随着石块一块一块的遮挡,透进来的光线越来越弱,洞口那块唯一的光明之地也变得越来越暗。
“大家把头灯装备好!”宁晖继续下着命令。稍后,头灯依次亮起,六束光线交杂错行。

额头有汗沁了出来,我用衣袖擦了擦。起初以为是搬石头的缘故,环顾后才发觉是因为周遭温度偏高。大家脸上都汗涔涔的,朱投更是油光满面,他伸手拽下头上的帽子,擦了一把汗,嘟囔着,“奇了怪了,怎么这么热?”
“宁队,”封一平突然叫了一声,“来这里看一看。”不知道他又发现了什么,我们都凑了上去。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2 22:04:00 +0800 CST  
呜呜,这个故事不敢发太快,因为也没写完。。。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5 18:52:00 +0800 CST  
一进入洞里,封一平便拧亮了头灯。在那束光芒的照射下,我看见那引起了他兴趣的是一个石头堆。等我们围上去的时候,封一平正用长刀拨弄着。
几块石头被扒拉开来,露出里面埋着的事物,黄绿相间团成一团的布。封一平使刀尖将布整块挑起,厚厚一堆,原来是一件登山服。刚抖了一下,啪嗒两样东西掉在地上,是一副手套。
之后,封一平一共扒出三套包括衣服、裤子和手套在内的服装来。
朱投擦了擦汗,“洞口就热成这样,洞里指不定热成什么样呢,我们是不是也该把里头那层绒衣给脱了?”
我是很赞同的,一来行动方便点,二来,减少体能消耗。若这里的温度差异真的是地热引起的,越往里走温度可能会越高。
三套装备被封一平摆在地上,他先搜了搜衣服口袋,一无所获。接着恶作剧的将衣服铺展得齐整,看着真像是三个人并排躺在地上一般。
随即,在征询了古蓓薇的意见后,宁晖下达了轻装的命令。

脱外衣的时候我望着地上那三套衣服心里有些膈应,虽然我们人数上占优势,比对方多了刚好一倍,但对方显然目标非常明确,每一步都走得井井有条胸有成竹。和他们相比,我们这边除了古蓓薇本人之外,似乎都对将来两眼一抹黑。从战略上来说,就失了先招。步步都因循守旧,按照别人走过的路来行,这让我们无意中就落了下风。
我有些气闷,对古蓓薇起了些微不满。唯有希望将来一路坦荡,不会出现危险。否则,我很难理解古蓓薇的故作神秘。缺乏足够的交流和信任,会使小队的战斗力下降不少。这些,钻研人类心理的古蓓薇怎么会不懂?洞里究竟有什么,值得她这样保持缄默?

冗重的冬衣脱去,身体感觉轻松了许多。接着,宁晖命令我们将风雪衣内外翻转,白色在黑暗中太容易成为箭靶子。
整装完毕后,不待宁晖吩咐,我便将众人换下的衣服一一叠好,张行天在一旁帮忙。他手巧得很,手指长而灵活。我不由笑说,“张行天你会是个好老公,做家务一把好手。”
张行天‘嘿’的笑了一声,尚未回答,朱投已经把话接了过去,“是呀,妞儿,你有什么姐姐妹妹只管介绍给蒙古,他爸妈在老家早就起好三层小洋楼,只等着蒙古为老张家开枝散叶了!”
“噢,娶个老婆就是为了生孩子啊?”古蓓薇加入我们,“想不到小朱年纪不大,思想倒挺封建的嘛!”
“大男子主义!”我接,“中国男人几千年的病,没得治了。看朱投这架势,病入膏肓了已经……”
得了我们帮腔的张行天得意笑了几声,“你个猪头也有今天!”
“哎哟哎哟,姐姐妹妹们,饶了我吧。”朱投举手做投降状,然后缩着脖子朝另侧踱去,嘴里还不依不饶丢下一句,“我可真恨我爹妈啊,生我时怎么不费点心思?要把我生得帅点,眼睛大点,也有人帮我说话喽~”
朱投一张嘴,真是又坏又利。

另侧站着宁晖和封一平,两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不知在商量什么,之后古蓓薇走过去加入了他们。女子声线更容易辨认,我便听见他们是在讨论接下来将要走的路,依稀听见‘一直往下’、‘栈道’、‘阶梯’等等。

衣服叠好后,我一时没想好该藏哪。就这样放在外头肯定不行,万一之前那队人先撤出来,起了点坏心思把我们的衣服带走,返程我们就得受冻了。但是洞内空空荡荡,随便用灯照一照就一览无余,实在没有储物良地。
视线绕了一圈后,我无奈捧着衣服来到石壁下,那里散落着当年砌墙时留下的碎石块。我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将衣服放好,覆上石头做掩护,回头看见张行天正在将之前被封一平扒拉出来的那三套衣服原样藏进石块堆中。
我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突然觉得这两个石堆看着很像两个‘衣冠冢’。我正在为我这个不吉利的联想懊恼时,听见宁晖声音清楚响起,“古主任,我们行动吧!”
接着是古蓓薇的声音,脆脆的说了一个,“好!”

大家继续排成一队,六盏头灯在黑暗里射出六道明亮黄色射光,减缓了黑暗带给我们的压迫。大家脚步放得很轻,悄声潜行,走了许久连轻咳都听不见一声。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5 18:53:00 +0800 CST  
黑暗似是无形的物质,一直在发生着变化。
起先是入口处,不知哪里漏进来些天光,那里的黑便犹如没有星光的夜晚,黑虽然是黑着,却不失清透;
稍走进之后,眼前越发黑得浓重,连空气也变得越来越浓稠一般,不但瞎了我的双目,其他感觉都似乎在渐渐失灵;
行到此时,黑暗已然变得胶凝粘稠,连头灯的投射距离也变得越来越小,似是灯光太弱射不透产生了黑暗的物质——随后我发现这是我感觉失误,头灯的射距确实越来越短,但却不是光线原因,而是随着我们的行进,洞内空间越来越小。
不知不觉中,我们走入了一条颇为空阔的隧道。
脚底开始感觉出倾斜感,每迈一步出去都要用一些回缩之力,以免重心不稳朝前栽倒。我根据以往的经验,揣测此时我们在走一条坡向向下坡度大概在6、7度左右的斜坡。
而且,我们正在远离热源,因为周遭空气越来越清凉,体表温度大概在20度左右,还是颇为舒适的。

默默地,我开始数步子。数到第778步的时候,头灯交错光圈中,我看见封一平高高举起他的右手。掌心朝前,示意队伍停止行进。
“栈道到了。”封一平转头对宁晖说,“我先去探一探!”
宁晖点了点头,古蓓薇跟着说了一句,“小心着点。”

一道射光越过我在周围墙上乱晃,不知是朱投还是张行天。
继而我听见朱投自言自语的说,“这洞还挺深,别有乾坤啊!”
张行天低声笑道,“有长进,这成语用得挺适当!”
“去你M的!”朱投毫不客气回敬,接着带着点儿疑惑问,“哎,蒙古,你说咱进洞多深了?”
张行天也没概念,‘唔’了一声后说‘不知道’。
我做了个心算,插嘴回,“将近500米。”我平时的步距一般是65公分,洞里走得谨慎,步距会稍小一些,大概在60公分左右,“而且一路往下,以我们进洞位置为参照,现在我们大概往下走了50米。”
“哟呵!行啊,妞儿!”朱投赞美起来,“有两手!”

此时封一平回转,向宁晖和古蓓薇报告说,“栈道是木头搭的,朽得厉害,不知道吃不吃得住我们的体重。”

我们仨跟着上前看究竟,只见隧道断在一处较为宽阔的平台,平台另侧是直陡的悬崖。站在悬崖边往下望去,灯光尽头还是黑暗,真是深不可测!
栈道就设在悬崖左侧,一米宽左后,由30公分的木条铺就,没有防护栏。连接着我们站立的平台和某不知名之地——或许是我们的目的地——它被淹没在无边的黑暗里,挑战着我想象力的极限。

我讨厌黑暗!
很讨厌!
小时一调皮,就被阿姨关进小黑屋,于是留下了十分不愉快的记忆。

古蓓薇微微皱着眉,“那队人呢?他们是怎么过的?” 也对,要是那队人能走过去,我们自然也能。
封一平想了想,说,“那我去走走看。”说完转头看着宁晖,等他示下。
“朱投,绳索!”宁晖转头冲着我们说,“找个地方固定,给一平做个防护!”
朱投取下背包掏出登山绳,一头甩给封一平,扯着另一头在洞里转了一圈,挠了挠头说,“宁队,这里干干净净的,连个石笋都没有。”
“绑你自己身上!”宁晖果断命令,“还有蒙古!你们小心着点,别光顾贫嘴了!”
“是!”两个人一起回答。

绑好了绳索后封一平小心踏上了木栈道,只听‘吱咯’声连响几下,不过还好没有塌,他便再走了一步。
我有些紧张,将头灯对准封一平身前的路,替他照明。
封一平双手略伸维持平衡,膝盖微弯,每一步都踩得很小心。如此这样连走四、五步后,我的心情稍有轻松。看来这个木栈道选材良好,虽然被洞内湿气所侵,但受力能力还在。封一平似是也这样想,他又迈了一步,见无异状便转头对我们说,“还行,应该可以过!”话音未落,只听夸嚓一声,随着脚底的木条裂做了数块,封一平兀地跌落下去。
古蓓薇按捺不住,一声惊呼出喉。
好在朱投和张行天早有准备,绳索的那头在他俩身上缠绕了好几圈。此时被封一平的下坠之势带动,两人都身形踉跄跌爬了几步方才站稳。
我刚心说一声‘好险!’,只听噼啪声一连串响了起来。原来是之前封一平走过的那几块木条受不住绳的压力纷纷折断,他便重重撞向我们脚下的崖壁,发出一声闷响。
朱张二人紧紧握着绳索,身子微微后倾,竭力保持住平衡才没被带得失稳跌倒。
待一切稍安后,宁晖站在悬崖边问,“一平,怎样?”我探头看去,灯光照射下,封一平双手执着绳索仰头看来,“没事!”他答。
古蓓薇拍着心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把一平拉上来。”宁晖回头丢下一句,接着细细打量栈道。
栈道已经不能走了,不但铺面的木条断去了三米左右,连底下支撑的木柱也毁了两根。看来整个栈道的情况完全无法乐观,它承受不了人的体重。
碎裂的木片摇曳落下,许久许久都没有听见落地的回音传来。

在朱投和张行天的拖拽下封一平很快爬上了平台,头上还沾了些碎木屑。站稳后他一言不发默默整理仪表,脸上一丝惊慌表情都无,身为第一突击手,应对突发状况是常态。
宁晖问古蓓薇,“古主任,您确认这是唯一一条路么?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路?”
古蓓薇蹙着眉,缓缓摇头道,“我确认,就这一条。”
朱投接道,“那就奇怪了,难道那队人体重都比一平轻,所以能安全的过去?”
“不可能!”封一平否定,“从我刚才感觉来说,除非那队人的体重人人都比我轻一半!”

我目测封一平体重大概在70公斤左右,比他还轻一半,那就是35公斤。从常识来看,这是不可能的。可是古蓓薇说的如此笃定,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我将目光转向宁晖,在我印象中,他遇见问题时总是能极快找到症结所在,并提出有效解决方案。大家想法跟我一样,纷纷把注意力投在宁晖身上。他那颀长瘦薄的身板上集中了5道头灯的射光,从头到脚,被照得毫发毕现。
宁晖沉吟了一下,取出强光手电来到悬崖边。他先照了照被破坏了的栈道,再平照前方,光圈消失在黑暗里。
我有些吃惊,这个手电是正宗的美国货,可照500-600米远。可是,竟然照不到栈道的那头。
宁晖摸了摸下巴,收回手后扬起电照了照栈道上方的峭壁,接着趴了下来,用手电照着栈道底部,一番探查后,似是无所获,他将手垫在下颚,手指在地上敲了敲。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5 18:54:00 +0800 CST  
“有发现了!”宁晖突然提高声音,手电正照指着栈道底下某处。我们纷纷上前围观。
那是一处崖壁的天然裂缝,大概一个拳头宽。
“一平,拽住我的腿!”宁晖继续道,然后俯身朝悬崖探去。
封一平紧紧抱住了宁晖修长的双腿,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的将宁晖往悬崖底下送去。直到整个腰部都探到悬崖以下后,宁晖的手终于探到了那个缝隙。
他将手伸了进去,似是摸到了什么,接着用劲一拽,随着一串‘喀拉拉’的刺耳金属摩擦声音,一条直径两公分左右的铁缆绳被他从石缝中拽了出来。
继而他沿着缆绳一路摸到隐藏在缝隙里的源头,使力扯了一扯,回头对我们说,“这根铁缆绳是被铆进石壁的,牢固度不小。”
朱投喜道,“那队人就是走的这条道吧!”

铁链划着轻微的弧度探出石缝外,刚好可以提供攀抓,利用腰肢和小腿的力量,是可以走过去的。只是,这需要不小的力量和平衡训练,同时还得胆子够大,毕竟脚下黑不见底,从刚才木片碎片落下去许久后都没有回音传上来我可以很有把握的猜测,底下是个万丈深渊,更何况,我们不知这条路到底有多长。
我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古蓓薇,即便她是个登山爱好者,做过一些基础的训练,我也很难相信她能安全爬过去。

果不其然,古蓓薇眉头皱了许久后,叹气道,“我想我爬不过去。”
闻言,宁晖和封一平对视一眼。“不要紧,古主任,”宁晖宽慰道,“我们可以搭个绳桥,您踩着着绳桥过去,可以省不少力气。”
封一平已经开始活动手腕和脚踝,接着做了几个伸展运动。朱投,张行天还有我,跟着封一平一起做起热身运动来。

接下来还是封一平打头,他背起一捆登山绳,在我们的帮助下翻身下了悬崖,将身体挂在铁缆上。他先将绳索的一头固定好,接着双手交错前行,开始爬起石壁来,速度颇快,虽然要边爬边放绳索。
宁晖的强光手电照着他的身影,渐渐的,封一平爬出了我们视线之外。绳索不时发出轻微动静,提示着我们封一平还在攀爬。
又过了一阵,动静停止了。
是封一平安全抵达对岸了么?
宁晖一手握着对讲机,电流声沙沙响起。许久都没有消息,我们全部屏气凝神的等待着。
等待,真是令人焦心。
终于,对讲机先是‘哔啵’发出几声噪音,接着封一平的声音传了来,“宁队,我发现一个好东西,我把它拴在绳索上了,你把它扯过去吧。”
闻言我大奇,把绳索带过去不是为了结绳桥的么?再拽过来不是白费了之前花的力气?
但宁晖略想了一想, 便朝朱投下命令,“收绳!”

朱投遵宁晖命开始收绳。
‘哔啵’声又响了几下,封一平声音继续传来,“宁队,这段距离比我想象的短了不少,大概只有50米左右。”
“确定么?”宁晖问。
“确定!”封一平答,“我只用了一捆绳,绳长60米,现在还剩了点儿。”
我大大惊讶了一下,这么短的距离,宁晖的手电怎么可能找不到对岸?宁晖也很惊奇,他来到栈道残骸边,再度将手电直接朝那头照过去。
光的尽头依旧是空蒙的黑暗,看不见一丝实体山崖的影子。
宁晖不死心的将手电筒晃了晃,企图发现因物质不同而产生的反光差异。但是,未果。他的眉头略略皱了起来。
若是说人对长度的估算在黑暗中会有不准,但登山绳可是不会说谎的。所以,我更倾向于相信封一平的话。继而我又想起另一个蹊跷来,刚才宁晖仅凭双手就将直径约莫两个手指头宽的铁缆绳从石壁缝隙中扯了出来——这也表明缆绳的长度不会太长,否则它会重得可怕。
“还有什么发现?”宁晖继续冲着对讲机问。
“没什么特别的。”封一平答道,“这边跟你们那边差不多,也是一个平台,不过没有隧道了,有一道人工开凿的阶梯。很陡,一直往下。下面的空间很黑,手电照不到头。”
啊……又是一个巨远的空间,远到强光手电也照不见底……

真是这样么?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5 18:55:00 +0800 CST  
我记得我们刚过‘一线天’后进行休整时,古蓓薇曾简单描述过任务的第二步:翻过‘坟包’山,在山那侧有一条隧道,直通地底60米……她只描绘到这里就冠以‘国家特级机密’之名而终止。
可是,根据我刚才的估算,我们现在距离洞口垂直距离约50米左右。这是按照6度的坡度来估计的,若是坡度为7°,我们现在很可能深入地下60米了……。
难道说,从现在开始,从此地开始,我们已经接触到了古蓓薇口中的‘国家特级机密’了?
茫然环顾四周,除了石壁的颜色由开始的灰白变作灰黑、空间变得小了许多且没有光线外,这里与入洞那块地方真没什么太大区别……
我想当的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盯着古蓓薇看了又看。

古蓓薇在我身侧不远的地方,她紧紧皱着眉,眸子发着亮光关注着朱投的一举一动。我踱步过去贴近她站着,刚好听见她喃喃道,“是什么呀,别又是那什么……”我猜测她想起了石坑里发现的那具尸体。
这当然不可能,否则封一平不会用略带得意的口吻说他发现了一个‘好’东西。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我们再度发现尸体,我觉得这不见得就是个坏事儿——最好一次发现3具,这样就不用担心敌特在前方的路中实施偷袭了!
宁晖接着她的话茬问了句,“古主任,您对这里有什么印象?”
古蓓薇摇着头,“进了洞后,我的记忆就只剩下些片段了,有的想的起来有的想不起来……唉,对不住了宁队,我帮不上什么忙!”
“不要紧,”宁晖安慰着,“您要是想起了什么,就告诉我,什么都行!”
“好,没问题。”古蓓薇答得很爽快。

随着朱投的拖拽,黑暗中连续传来奇怪的声响,那是有些低沉的隆隆之音。接着,原先紧绷的登山绳突然软垂下来。隆隆的声音迅速逼近,愈近愈响,极似硬物摩擦发出的声音。跟着,登山绳由于自身重力而呈抛物线状,弧度变得越来越大。
握着绳子这头的朱投有些愣,他急速的抽着绳子,边奇道,“怎么我手下一点重量都感觉不到了呢?别是东西没系好,脱了绳吧!”
“甭紧张。”宁晖的手电准确照到几十米开外悬在索上的一样事物,“东西没脱绳,是自己滑过来了。”
缆绳虽然是钢铁所制,且当初安装的时候被绷得相当紧,但它毕竟是绳索,不可能像一根大梁那样直而毫无形变的架在悬空的两端。那样东西本挂在缆绳那头——估计有机关固定它——得了朱投施加的拉力后,便克服了摩擦力的制约、借由重力的帮助主动滑了下来,一直滑到缆绳的中央才停下来。
从我们这边看去,那东西的侧面是个直角三角形,直角底边远较高和斜边为粗。不过距离太远,我估不出具体的数据。
朱投手下使劲继续拉扯起来,拉了两下诧异道,“咿?现在有点儿小沉了,不过好像装了轮子。蒙古,来搭把手,一起收!”
随着东西被拉近,它与石壁摩擦而发出的噪音也跟着接近,那确实是铁轮滚在石壁上的声音。等再近一些的时候,我明白为什么封一平会说这是‘好东西’了。
这是一个滑轮载物板。
如之前远远看见的那样,载物板截面成直角三角形。底边是一块厚约十公分的厚板,板侧边一前一后安装着两只轮子,正抵在石壁上,另一根与崖壁平行的直角边是根受力钢索,与斜拉的那根固定锁交汇于顶,顶端则通过一组滑轮与铁缆绳相连。
我明白了,这是当初做建造活动时所用运送比较大型的机械或材料等重物的交通工具,栈道则专为人行提供方便。
载物板另头还拴着根登山绳,那是封一平备用绳。有他在那头拉扯,我们便可轻松渡过这里。
果真是好东西!

尽管载物板空间够大,我们还是小心的单个而过。不知道这玩意造了多少年,强度够不够,质量过不过关。
我是第二个过的人,跟在了朱投后头。有了朱投的体重测试作为依据,其余人等的安全性可以得到一定的保障。
为了保持平衡我半蹲在板的中央,载物板非常结实,锈迹全无,我甚至嗅到了新鲜润滑油的味道。接着我好奇查探了铰链、链接等部位,发现我的嗅觉没有失灵,这些关键部位确实被人上过润滑油了。
不用猜,是‘他们’干的!
板面积着层灰,清楚的记录着几个纷乱的脚印。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5 18:56:00 +0800 CST  
半个小时候后,我们六个全部安全而轻松的站在了悬崖的彼端。
这里果如封一平所言,是一处跟那头差不多的平台,空间大小差不多,岩石质地也差不多,除了多了一条向下的阶梯。

阶梯直接在崖壁上开凿而出,梯段长约半米,梯面宽差不多是30公分,梯级高略少些,是20公分的样子。我目测了几步踏步的宽和高,既不多一分亦不少一分,可以想象当年凿梯时,施工的人态度有多么认真。手电光照范围内,阶梯蜿蜒而下,规规整整。
电光只能探到下面2、30米的位置,宁晖换了几个地方,换了不同的角度,还是看不见更远的地方。他奇怪的将手电头在自己的掌心里敲了敲,然后抬头对我说,“把你的强光手电拿出来照一下。”
我反手从包中将手电取出递了过去。
宁晖接过,拧亮,朝下探望,没有变化。看来不是他的手电筒出了问题。他将我的手电递还给我,复又摸出自己的手电筒,一手照着,另一手摸着下巴不语。
封一平将载物板扣锁在崖壁某处,然后持着自己的手电来到宁晖身边,蹲下,用手电一同照了照。一道光射了下去,落在凸起的崖壁上,留下个像煎熟了的鸡蛋一样的光斑。
“这真有点儿奇怪,”封一平压低声音说着,“是不是军需处采购了一批次品手电?”
宁晖尚未回答,古蓓薇走了过来,边问,“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宁晖回答说,“看看路。”
古蓓薇跟着将头朝阶梯下探了过去,“这里我好像有点儿印象。”
“下面是什么?”宁晖接着问。
古蓓薇想了一阵,终还是摇了摇头,对宁晖的疑问表示出了爱莫能助。

~

我对古蓓薇的举止有些好奇,她以前肯定是来过这里,或许是执行一个任务,但她似乎得了健忘症,对于洞内的地形一忽儿熟悉一忽儿陌生。
得健忘症的病因有很多种,据我所知,如失眠,长期的焦虑等,会导致记忆力衰退;物质性损害,就是电视里常演的那样,脑部受到了创伤,会导致人遗失部分或全部记忆;还有心理性暗示,这个一般多发现在精神病人身上,基于对周遭环境的逃避而进行的自我催眠……等等……
哦,对了,据说强烈的刺激也会让人突然遗忘某段记忆,这可以归纳在‘心理性暗示’这一项。
不知道古蓓薇是由于什么原因,导致自己的记忆如此不连贯。看她的状态,总是笑呵呵的,很乐观积极向上的一个人,应该不是焦虑和心理性暗示引起的,所以极有可能当年她在执行任务时头部受了伤……
我对自己的分析相当满意,忽而再想,我刚才的分析中漏了一个现代人罹患健忘症更为普通更为大众化的原因:伪装!

在养母更年期时,养父经常用这一招来应付养母喋喋不休的唠叨和各种匪夷所思的要求。
比如说,老头老太刚从超市回来,养母收拾整理时突然表示出对葱的不满,“不新鲜,叶子都蔫了!”然后给我养父下命令,“老头子,去换!”
他们去的那家超市离养父母家三站路,做公交车来回要花2块钱,葱的标价七毛。更何况人超市没义务帮你换,谁要你当时买的时候没注意呢?
面对养母这个无理要求,养父总是好脾气的应,“好好,马上!”然后该干嘛干嘛去了。等到晚上做饭的时候,养母发现了,快暴怒的时候,养父适时来一句,“哎哟,忘记了!哎哟,人老了真是不中用了!我现在就去!”
菜正在锅里煮着呢,哪里来得及?养母只好动手剥葱的老皮,免不得边剥边碎叨叨念。然后我就看见养父得意的哼着小曲给花浇水。

当然,这一条不适合古蓓薇的情况,她没有理由在我们面前伪装吧……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5 18:57:00 +0800 CST  
朱投和张行天已经将登山绳收好,塞进各自的背包中,一左一右站在我身边。朱投悄声问我,“妞儿,他们在干嘛?”他吃过宁晖一个白眼警告,此时说话越发小心,索性旁敲侧击。
“在讨论下面是什么地方。”我避重就轻。
“嘿!”朱投乐了,“是什么地方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总不会有什么洪水猛兽吧!”
“一点常识都没有!”张行天嗤笑,“这个环境有什么野兽能活的下来?”
“嘁~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懂什么?”朱投晒了下,跟着呵呵笑了两声,续说,“蒙古,你不是怕了吧?哈,放心吧,这里肯定没有鳄鱼!”话音未落,张行天‘嗵’的一下,直接给了朱投一个黑虎掏心。
朱投一声怪叫,“好小子,玩偷袭!”然后回了一招‘猴子摘桃’!
真猥琐!
我调转了眼神,不过心里还是很好奇,怎么听起来张行天怕鳄鱼?鳄鱼虽然凶猛,一梭子子弹不就搞定了?再说鳄鱼虽然咬合力大,一口下来能直接把人的骨头咬断,但张口力很小,所以遇到鳄鱼时只要找准机会紧紧抱住它的嘴巴就能安然无忧了。
封一平飘来一眼,带着浅浅笑意。
看来这里有个关于张行天的典故,我想。不过我没有多大兴趣知道。

~

闲话几句,行军继续,仍然一路无声。

阶梯建造得很好,相当好,非常好!高度都似级级相同,至少依靠脚底板是感觉不到误差的。它虽然陡峭,但极易踩踏。不过,有几处开凿于几乎垂直的崖壁上,得手脚并用的爬。总的来说,等我们的脚踏在平地上后,大家都脸不红气不喘跟没事儿人一样。
啊,当然古蓓薇除外,她刚踏在地面上,就一屁股坐在最底下那级踏步上,喘匀了气后便从包中掏出水壶来灌了一大口。

习惯所致,我刚才默数了台阶,一共492级。也就是说,我们又下降了接近100米。
100米是个什么概念?按照3米一层楼算,就是33层楼,加上之前走的那段路,我们已经深入地下160米。朱投曾说这里别有乾坤,他还真没说错,我们此时身在长白山脉某处颇具规模的地下洞穴内。
溶洞现象不属于长白山特有地貌,整个长白山地区探明的溶洞屈指可数,其中最著名的迷宫溶洞已经开发做旅游景点。而我们身处的这个洞,大量分布着黑色的玄武岩,且无地下暗河,显然不是溶洞洞系的一支。
我很好奇这么大的洞是怎么形成的,可惜我对地理地质几乎毫无研究。

在等待古蓓薇恢复体力的空闲内,大家都没闲着,四下里散开了些,有意无意的,将古蓓薇围在中间。封一平似是烟瘾又犯,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角。宁晖举着强光手电到处探照,然后随意选了一个方向调整好步子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挺着身板儿,走得很直。
我好奇观望,头灯灯光照在他脚下三四米开外。接着,朱投和张行天也凑了过来,他脚下于是又多了两个光斑。
宁晖停下,转身对我们说,“把你们的灯都关了。”
我们纷纷将头灯关了。古蓓薇见状一愣,也伸手把头灯摘了下来,关掉开关。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宁晖手里那只手电发出的光,黑暗笼寂,环境霎时幽森起来。我忍不住往朱投和张行天身边靠了靠。
宁晖持续不停的走着,脚步声轻而干脆,渐渐远去。过了一会儿,一道光朝我们射来,晃了晃,接着宁晖声音传了过来,“看得见手电的光么?”
封一平送了个肯定的答案过去后,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我恍然大悟,原来宁晖是想检测强光手电的功效。
不知他又走了多远,回身将手电朝我们照来。如此这般折腾了四个来回,终于确定了手电的射距。此时交流已经要靠对讲机来进行,之后宁晖通知我们可以开灯了。
初打开头灯时,我眼前发麻,不是感觉发麻,是确实看见有麻点一般的物质浮现在面前,密密匝匝,似乎还在乱颤。我吃了一惊,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异状便消除了。想来是在黑暗中呆的时间稍微长一点,眼睛便不能适应光明了。
如此来看,眼睛才应该是当之无愧人体最脆弱的器官啊。
宁晖踩着步子回转,极快的心算出大概距离,35米。
封一平笑骂,“肯定吃回扣了!”
他指的是军需处负责采购强光手电的人,我却不能苟同。我觉得照不远不是手电质量的原因,因为我们配备的头灯的射距似是也缩短不少。
古蓓薇终于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事。她毕竟是现在小队的指挥人,发现了问题却瞒着她有些不厚道。宁晖便简单将关于强光手电射距突然大幅缩小的疑虑说了出来。他的结论和封一平的类似,也将出问题的原因归结在手电的质量上。
古蓓薇不置可否,只是站起身来,将之前取下的头灯戴周正,拧亮,跟着理了理自己的包,然后抬脸笑问我们,“同志们,你们说,黑暗是什么?”

黑暗是什么?

这个问题好蹊跷。黑暗,不就是没有光么?
不过我确定答案没这么简单,所以没有冒冒失失的就说出来。
古蓓薇似是并不期待我们有什么惊人之语,稍停顿片刻,就直接将她的答案说出来,“黑暗,是一种物质。”
不知道其他人对这个答案的接受度是怎样的,我的反应先是一愣,继而想这是一种比拟的修辞手法!就好比有人伤心时会哭着说,‘我的心都碎了!’,当然人的心不会真的碎掉,它又不是玻璃做的。
可是宁晖很配合的说了三个字,证明我的感觉是错误的。他先是奇异的扬起了眉,继而反问,“暗物质?”
古蓓薇面露赞叹,点了点头。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5 18:57:00 +0800 CST  
初听古蓓薇说‘黑暗是一种物质’时,我将它当成了一种修辞手法,但是宁晖极为敏感的从这句话中摘取了关键字,组成了一个极具科学价值的词组,‘暗物质’。
我的逻辑思维能力很差,所以物理数学等学科学得相当的凑合,因此我不懂什么是‘暗物质’。幸好不懂的人不止我一个,朱投坚定不移的和我站在同一条壕沟里,且飞快的将疑惑问了出来,倒也省了我的口水。
古蓓薇踱了两步,来到我们中间,双手插进裤兜里,从脚尖到脚跟前后轻微晃动她的身体,嘴角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她这个样子像一个小个子男生,怀揣什么特别的、可以让自己在其他伙伴面露一小脸的新奇玩具一般。
“暗物质,是一种物质,一种宇宙物质。”古蓓薇的解释一如既往的简洁,以及难以理解,“是一种迄今为止,还没有明确的实验数据证明它确实存在的物质!”
我们将她围在中央,她说话时便缓慢转着身子环视了一周,让我想起古罗马的长老们开议会的样子。
“为什么呢,实验很难做么?”朱投不解的问,“现代科学这么发达,什么实验做不出来?”
“因为这种物质不反射光,也对任何电磁波没有反应。”古蓓薇将头正对着朱投,答道,“所以任何常规的观测手段都对它无效。”
在我侧面的张行天接口问,“既然没有被证实,那就是个猜想喽?”
“没错!不过理论论证已经相当成熟,所缺的就是确实的发现它。”古蓓薇微微偏转头,转向问话者,接着笑着说,“若是能发现它,就能比肩牛顿,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不是梦想。”
“哟!”朱投兴奋起来,“真的假的啊?那您刚在说啥‘黑暗,是一种物质’又是什么意思?跟这‘暗物质’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儿有那玩意儿?那咱弄点回去,回头去申请个诺贝尔玩玩呗!”
朱投一连串问题都有些无厘头,还是封一平的问题更着点,他讶异问道,“古主任,您的意思是,这儿有‘暗物质’?这个‘暗物质’影响了强光手电的射距?”
“呵!‘暗物质’要这么容易就能被发现,也不会困扰当代科学家这么多年了!”古蓓薇哈哈笑起来,接着掉脸朝向宁晖,略收了笑说,“宁队对这个所谓‘暗物质’想必不那么陌生吧……”
“我只是比较爱好宇宙知识而已,”宁晖谦道,“我看过一些报道,说人类能够观测的宇宙只占整个宇宙的4%,另外96%由暗物质和暗能量组成,且暗物质是构成宇宙的关键。那4%是发光的,可见和可观察的,但是其他,包括暗物质在内,都是黑暗的。”说着,他声音放轻了些,似是在疑惑,“正如您之前所言,暗物质的发现还处于猜想阶段,为什么您刚才会提出这个思路来呢?”
宁晖的这个问题实质上等同于封一平的提问。古蓓薇听后微笑不语。不知为何,她投了一个莫测高深的眼神给我。
这,让我很惊讶。

“诚如你言,我提出这个思路,并不是要证明强光手电射距缩小是世界顶尖科学家凭借顶尖的测量工具也无法究其毫毛的宇宙暗物质所为。”数秒后,古蓓薇开始了她的答疑解惑,侃侃而谈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学识渊博的老师——我这么想有些错位,她本身就从事心理学研究,传道授业解惑是她的日常工作。只是我有点啧啧赞叹,原来学心理学涉猎这么广泛的,连物理宇宙学都有涉及。
“我只是想用这个物质做一个比拟,亲爱的同志们,也许这个洞底下存在某种奇特的物质,类似于‘暗物质’一般。它尚未被人类认知,但能影响光的传导。至于这个物质的产生的原因嘛,”古蓓薇说道这里便稍作停顿,话里着实有些意味深长,语速放缓了继续道,“很有可能和某种能量有关。”

噫!原来还是我之前的感觉是正确的,古大主任就是在用比拟的修辞手法!
我很高兴。
但是,即便她用了这样的方法来解释,我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的话好难理解,而且极具跳跃性,一忽儿就从整个宇宙的范围缩小到我们身处的山洞……
或者,并不是范畴在跳跃,而是她所说的宇宙包括这个山洞,或许那种存在于宇宙中的暗物质,现在就在我们身边。不是说现在没有办法来观察它么?也就是说没证据证明它的‘不存在性’!
我的思维开始混乱了,绕来绕去把自己绕得更加糊涂……
我果然不适合搞科研!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7 23:43:00 +0800 CST  
同样糊涂的还有好战友朱投同志,他直接嚷了出来,“得!古主任,您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我反正是晕菜了!蒙古,你呢?”
“我没晕,我心里明白着呢!”张行天虚张声势,纯为抬杠而道,“我都听懂了,还就不告诉你!”
“嘿!你个没道德的!”朱投有些气结。
笑声响起来,这两人时不时的斗个嘴,还真有点儿活跃气氛的意思。
“好了,今天的课到此结束!”古蓓薇双掌一拍,接着右手平举,指着她正面面对的黑暗,“我们接下来行进的方向就是那边……”看来这又是从她记忆中提取出来的一道残片。

我们开始继续探险的旅程,六盏头灯之光驱散了周边的黑暗,温暖着我们的视线,缓释着紧张的神经。没人再去关注手电光射不太远的问题,古蓓薇已经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虽然模糊却似乎能站得住脚的解释。而且越往里走,空间越小,我们貌似又进了一条钻山隧道。脚下是一条略为崎岖的山路,地表一道一道的都是波纹状高低不平的熔岩凝浆。
也许亿万年前,这里曾经是火山爆发时排泄岩浆的一条支路。也许比亿万年更久远之前,这里是一片汪洋大海。
我的脑海越过时光的界限,开始肆意畅想,想象那些遨游在原始海洋里的远古生物,想象火山爆发时情景的惨烈……
我想了很多很多,但压根没想到,接下来我看到的东西,完全超出了自然定律而存在着、并毫无掩饰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

封一平又停住了,鉴于每次他停下来都会发生点什么状况,所以我暗自将他的停下、举手跟着回头而望这一系列动作脑补为一句潜台词:咿,麻烦出现了……
前面三人,封一平,宁晖及古蓓薇,都默不作声,我似是还听见封一平倒抽的一口凉气,于是后面的三人,朱投,张行天和我,纷纷见缝插针,从他们的肢体空隙看去……

我们看到了什么?

几株参天大树静默而立,挺拔的树干、曲张的树枝及撑开如伞一般的树冠,在数道因惊诧而发出微颤的灯光中若隐若现……
两道手电电光跟着射出,扫尽我们视力能及的范围。树,不止几株,而是一片,隐匿在黑暗中,成群成丛,无法究其边缘何在。

这是一片森林啊……

森林里有什么?有的当然不应该只是树!还应该有花、鸟、虫、草地、野兽、溪水,沼泽及朽木古藤,当然还有隐藏的危险等等等……我省略了关于森林的一系列描述,因为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竟然在这个深洞中,在这个一丝阳光也射不进来的地方发现了这样一片森林!
手电电光可照范围内,树与树枝叶相连、密不见天。除了周遭微微气流流动外,一片死寂沉沉,没有花鸟虫兽,只有参天巨木!而且,大部分树的树顶都超出了失去了部分功能的强光手电能照见范围。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7 23:44:00 +0800 CST  
“我草!”朱投先于我们所有人对此特异现象发现做出了反应。他一句粗口一出,立时惊醒了我们,大家纷纷用自己的语言表示出自己的惊讶。
宁晖,“……”(其实他保持了沉默,我想是无语的意思。)
封一平,“见鬼了!”(身为饱受唯物主义无神论熏陶的解放军战士口吐此言,委实有些不合适。)
张行天,“草,朱投,还是你反应快!”(此时还不忘把朱投拉进来挤兑,他们俩真有几分相爱相杀。)
古蓓薇,“呵,有点儿意思……”(这句话数度出现,不知古主任是想表达惊讶还是赞叹还是恐惧还是真的单纯的产生了学术研究上的兴趣?)
我,“会不会是地质原因某块森林陆沉了,然后被完好的保存在山洞里?”(这个想法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一般倏地跳进了我的脑海,快得像是我的下意识反应,这要归功于之前我的脑子里不停的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宁晖下一秒的动作便是看了看古蓓薇,后者轻轻摇着头。古蓓薇的记忆力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这么令人震惊的场面她居然记不住,单记得前行的方向……
“一平,妞儿,你们俩一左一右先探一下这片林子的范围。”宁晖继而下命令道,说完应是突觉冒犯了古蓓薇,亡羊补牢的追了一句,“古主任,您觉得呢?”
我开始做整装准备,掏出手电抽出长刀,根据男左女右原则来到了队伍的右侧。我毫不怀疑古蓓薇会赞同宁晖的提议,但是我错了,这次古蓓薇竟然和宁晖唱起了反调,“我看不用了,”她说,“我们直接过去!”
她说得这样斩钉截铁,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我与封一平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到底该听谁的?
我用余光看了看盯着古蓓薇的宁晖和打量着眼前林景的古蓓薇。宁晖眉头微蹙,古蓓薇神情淡定,小队气氛一下诡异起来。
“这个环境有些奇怪,”古蓓薇续说,似是在为她的决定做解释,“大家还是不要分开的好,出了事也好照应。”

最终还是宁晖做了妥协,但他的眼眸阴沉了些。我难免以我小人兼女人之心度了一度他君子之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权威遭到了挑战。不过我们没有贸然进入林区,而是先在周边做了些探索,也算是古蓓薇给了宁晖些面子。
大家纷纷亮起了强光手电,配合着头灯的射光,小心翼翼踏入林中,立足于边缘地带,各自查看周遭。
探索的结果证明,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林子。但从地上铺着的厚厚的落叶与枯枝,随处可见的缠做团状的藤蔓,还有潮湿憋闷的空气等种种特征来看,这里‘本应该’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
一时没有发现,封一平惑道,“难道就像刚才妞儿说的那样,这里是由于地质原因整个陷落的?”
“可能性很低!”古蓓薇将话接了过去,“要真是这个原因,那么这里应该是露天的,现在是……”说着,她抬腕看了一下她的上海表,续道,“北京时间正午十二点,再密的深山老林,也不会把阳光遮得严实得像夜晚一样。”
“有没有可能后来又由于地质原因,老天爷给这里加了个盖子?”朱投大胆猜测,然后找张行天帮他求证,“蒙古,你觉得呢?”
张行天闻言只是沉默,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和朱投针锋相对。
我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只看见了他的侧面,眉皱的紧紧,眼光闪烁不定,像在思索什么。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7 23:44:00 +0800 CST  
深入森林后,我们变换了队形:封一平领头,我与宁晖一左一右落后半步,隔着一人距离并肩齐行,古蓓薇紧紧跟在我们后头,她的身后则由朱投和张行天护卫。
封一平很忙,他一边探着路一边留意脚下,走了大概一刻钟后,他就停下不动,转身说,“古主任,宁队,我觉得这路不对!”
“怎么呢?”古蓓薇的问题越过我飞向封一平。
“这里没有人留下的痕迹,” 封一平先是低声回,继而加强语气道,“没有‘他们’留下的痕迹!”
我们全部停住。

脚下是绵软的属于原始森林特有的由落叶铺就的地面,用匕首轻扎,头端整个能轻松插进地里,挑起,刀尖带出潮湿的腐叶。一层一层,不知道积了多少个春秋。
草是长不出来的——至少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看不见草的痕迹——树冠太密,即便有阳光,也透不过树叶的层层遮挡。所以,这样的地面不易留下痕迹。
但是,不易不代表不能。比如说,只要经过的人落脚稍微重一些,压过表层的有弹性的树叶便能在下面接近淤泥质地的底层留下踩踏的痕迹;又比如说,树根处多生有喜阴性植物,如苔藓蕨类等,这类植物一般相当脆弱,擦一下就能留下印子;还比如说,枯枝若是新近被踩断,断口的新鲜程度也能起借鉴作用;当然,密林深处随处可见的老藤由于经常阻挡人们行进而被探路者用刀劈去……这些都是密林追踪时的绝好指路座标。
可是,以上种种‘比如说’在此都失了效,亦是从侧面证明确实无人经过此地。

看来宁晖等人都相当相信封一平的观察能力,除了我,他们俱都面带疑惑看着古蓓薇。我暗想是不是因为黑暗的原因,而前人又特别小心,所以没留下能轻易让我们发现的线索?
古蓓薇直接以问作答,“小封,是不是你看漏了?”停一停,她似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太礼貌,再道,“也许他们是穿另一条路过的林子。”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还有另一条路么?”宁晖问古蓓薇。
“我只知道我们必须要越过这个地方,但不知道该怎样过。”古蓓薇缓缓环顾四周,“这里看上去可不小,他们从别处走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既然没有路,便处处都是路!不是么,同志们?”说到最后她露出她的招牌表情来,亲和的眯眼微笑着。
大家似是都被说服了,没有人再有异议提出,连封一平也准备继续探路时,从进入林区范围就开始沉默的张行天突然用犹豫的语气说,“大家……没有注意么?”
朱投好奇接问,“注意什么?”
“这片森林有些不对劲……”张行天道。
“你这等高见犹如马后之炮,无论从技术性还是艺术性来看都比搭茅坑的砖高了那么一点点,”朱投嗤笑起来,“你倒是说说看,这里哪里对劲了?”
我无比赞同朱投,这个林子没有丝毫对劲的地方!这个感觉从第一眼看见树林时我就有了,不知道张行天为什么要这样隆重的提出来。
“我的意思是,这个林子不该出现在这里!”张行天没有和朱投抬杠,他将手伸出张开,露出攥在拳头中的一样东西,说,“大家看,这是常绿阔叶林的树叶!”不知道他几时捡的又藏了多久,此时终于忍不住坦言。

叶子就摊放在张行天的手心,我们围作一团,好奇观看。绿意尚未完全褪去,呈椭圆形,长约15~20公分,宽也至少有7、8公分左右;叶脉很整齐,像是用尺比着画出的平行线。
古蓓薇用两只手指拈起叶子,看看正面,再看看反面,大概没看出什么道道来,顺手递给宁晖。宁晖接过树叶,瞟了一眼,跟着递给封一平。此时古蓓薇问,“植物我一窍不通,宁队,你有什么看法?”
宁晖没有立时回答,举着手电筒四下照起来,照照天,照照地。
“银笸箩山应属暗针叶林带,树种以云杉为主,”张行天解释着他的发现,“但是,刚才一路过来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能辨别出形状的叶子,基本上都是那样的卵状或椭圆状树叶,几乎没有看见云杉这种生于寒温带的植物的针状树叶。”
树叶传了一圈,现在落在我的手中,虽然是落叶,但是还是能观察出叶面呈革质,相当肥厚,的确应当属于降水充沛地区生长的树。
“而且,这些树的高度也不对!我用手电照过,大部分树的树顶都照不到。假如刚才宁队提出的新的手电射距数据没有很夸张的误差的话,那么,这里的树基本都高于35米;另外,根据林业方面的学术统计,云杉的高度大多在25米左右——当然,更高的云杉树不是没有,但只占了极少的百分比。”张行天最后断言,“所以不管怎么看,这里都像是一片热带雨林!”
这个结论,真有些匪夷所思……我这么想并不确切,应该说,张行天的这个结论,加剧了我们所面临奇景的匪夷所思!

看着掌心中的叶子有些发愣,我开始问自己为什么了……
为什么一片这样大的林子会无端端出现在地底?
为什么林子里除了树等植物外再看不见其他动物?
为什么这些植物能在没有阳光的地方生长?
如张行天揭示的那样,为什么在寒温带地区会发现一片热带雨林?
…… ……

假如继续问下去,我想我可以为《十万个为什么?_增刊》做出一定的贡献,希望出版社能给我一些稿费。继而突发奇想,我悄声问朱投,“张行天改行做医生之前,是学林业的?”要不他怎么能这样如数家珍。
朱投低声回道,“他出过一个地点在热带雨林的任务,曾恶补过这方面的知识。”

哦,原来如此……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7 23:45:00 +0800 CST  
一只手倏然伸过来,轻巧将我掌心的叶子取走,我惊而抬头,看见宁晖。他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在树叶中部,在空中扬了扬,“同志们,相信你们现在跟我想的一样,这个树林的蹊跷之处并不只限于我手中的这片叶子而已……”
观者纷纷点头,古蓓薇却好涵养,兀自面带微笑岿然不动。
纤长手指一松,叶子轻飘飘落了下来,宁晖再道,“至于这些奇怪的事情发生的内里原因,我也是一头雾水。坦白说,我早已发觉用我所掌握的知识无法寻到合理解释,不知各位有什么高见?”
无人应声,显然大家有的只是‘低见’。
但宁晖只停了顶多三秒,便施施然继续开口,“既然大家跟我一样,那么请大家记住,牢牢的记住,”
——我想宁晖并没有真的期待我们中的某某能说出让人醍醐灌顶的话来,大家肚子里有几桶水他想必清楚得很,他的目的只是想将下面这段话引申出来而已——
“虽然暂时找不到解释方式,但是我可以向各位保证的是,凡事皆有因由!我们不知道,不代表它不存在!或许我们此时不知道,可能等下便能获取契机通晓内情,亦或者返队后可将事实经过提供给相关专家以进行研究!更或者,道理就在唾手可及的地方,现在的我们只是欠缺了一点眼光和智慧!总之,人类生存与发展了几千年,多少过去的人们无法解释的‘异象’如今成了现代人的生活常识!所以,我有一句忠告:在接下来的任务过程中,若是再出现类似情景,请大家记住,保持镇定,并用科学的态度来对待和分析它!”说完,他明亮的眸子在我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犀利,却带着奇异的功能,镇静着我有些紊乱的心。

大家都默然消化着宁晖的长篇大论,唯有古蓓薇,她仍然面带微笑,却轻轻点了几下头。

~

我们整理好队形继续开路,为节约用电位于队伍中央的三人,古蓓薇、我与宁晖,将手电收好,头灯光照其实足够明亮,完全能满足黑暗行进的要求。
光芒将我们围住,在浓重的黑暗中划分出一小块让人感觉安全的地带。光与暗的交界不是那么泾渭分明,似水彩画法中的退韵效果一般。

其实令人不悦的,并不是黑暗,而是寂静。

死气沉沉的寂静……

听不见虫鸣鸟叫,流水淙淙,风走草响,树叶摩擦似歌,兽群奔如急鼓……

听见的,只有越来越趋于一致的足音,单调沉闷,令人困顿。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7 23:46:00 +0800 CST  
于是我开始回想一些让我感兴趣的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宁晖刚才侃侃而谈的模样……
我忍不住暗叹了一气。
一盆鲜美的食物摆在面前,却吃不到嘴,这是痛苦的……
但是比一盆鲜美的食物摆在面前却吃不到嘴更痛苦的是,你曾有机会品尝那么一小口,之后食物便被端走了……
我和宁晖曾经那么近,如今却形同陌路。更让我郁结的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离开?而且还是如此突兀,在1999年12月11日的那个早晨。
一直都不明白……

他从被窝钻出,极快的套好衣服,然后拉开窗帘,打开窗。冬日清冷的空气灌入,带走前夜的旖旎。
我裹紧了被子,问,“干嘛开窗?”
他转而来到床边,双手撑在我的枕头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的眼睛说,“我走了。”
“嗯……”我答,我跟他之间从无过多废话。我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告别,可是,他拧开房门后再度丢下一句话,立时惊散了我缱绻不去的睡意。
“再也不来了。”
我一下坐起,只来得及看见他黑色的呢面大衣卷着风而去。

那时社会上流传千禧年末世之说。我便毫不客气的将它吸收入我的原因分析名册,居于诸如‘嫌我老’‘嫌我丑’‘嫌我壮’‘嫌我穷’‘嫌我没爹妈’等等之后,位列第三十三条……

好想当面问他为什么,又好怕自取其辱……

两年后的某一日我豁然开朗了,只要他过得好,我过得好,大家都过得好,就够了……
不是我突然圣母附了体大彻大悟起来,而是做某个任务时,一个队友牺牲了。队友鲜活的生命,给了我一个宝贵的警醒:活着就好,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
因为我们是军人,因为我们比平常人更接近死亡,所以我们要更加珍惜生命。
因为,我们是用生命来捍卫和平的一群人……

呵……
我怎么开始煽情起来?这样未免有些小女儿惺惺之态,我还是继续想宁晖刚才稳定军心的那段话吧。
其实,那段话的用法相当灵活,比如他说,‘道理就在唾手可及的地方,现在的我们只是欠缺了一点眼光和智慧!’,这可以用来解释他的悄然而去:原因就在唾手可及的地方,我只是少了一点眼光和智慧……

我暗暗赞叹,宁晖的口才竟然这样好,以前从未发现过。或许他一早就打好了腹稿,找到机会就一蹴而就大谈特谈。大概他很久以前就发现了树林的奇特,但是一直隐忍着,其实人人都是如此。这有些粉饰太平的感觉,大家都憋着,憋着……
我本以为第一个绷不住的会是那个暴脾气小子朱投,想不到是张行天率先忍不下去了,这真的让我感觉有些奇特。

看到了吧,胡思乱想是我的强项啊,这都从哪蹦到了哪啊?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7 23:47:00 +0800 CST  
@冰心玉1975 2012-4-7 9:54:00
顶贴
-----------------------------
欢迎顶贴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7 23:54:00 +0800 CST  
@茉莉_ 2012-4-8 0:13:00
又是坑么??
-----------------------------
55,是的。。因为两边在敲,所以更新慢。。。

刚才忍不住去打了个盹,现在正在赶。。。。。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08 01:08:00 +0800 CST  

楼主:半桶水的小神婆

字数:276599

发表时间:2012-03-07 09:11:1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21 21:27:18 +0800 CST

评论数:3633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