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疑似是个悬疑科幻文~~~~~继续标题长长长~~~~~

@luomu1987 2012-4-10 9:57:00
小神婆加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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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加油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0 18:14:00 +0800 CST  
@倔强的小鸡ABC 2012-4-10 15:02:00
追到这里来了
那个小神婆,你能不能不设置悬疑啊,看得兴头上,结果,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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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样刺激不了留言啊~
你看,你被我刺激了不是,嘿嘿~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0 18:14:00 +0800 CST  
【半包牛肉干】

那是什么声音呢?
我很难形容,像有人拖着一只很大很重被水浸得湿透了的拖把在一片都是干脆树枝的路上慢慢的走。所以我听见的那个声音就是拖把拖地声,树枝断裂声,还有水滴滴答答声交织在一起形成的。
声音从尸池深处传出来,我还在惊愣时,封一平已经蹿了过去。
宁晖在他身后追了一句,“小心!”
我用手电追着封一平的身影,他亦将手电照着他的前方,于是我便看见了那发出异响的东西。
那是一个人。
他是朱投。

我是从衣服才认出来的,因为朱投满脸是血,五官全被糊住。看见封一平,朱投晃了晃身体,似是紧张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眼瞅着就要瘫软,封一平抢上前抱住了他。落脚不稳,两人一起栽倒在地。
宁晖追了过去,与封一平一左一右架起昏迷的朱投,踩着干尸深一脚浅一脚的朝我们走来,行到近处,他低声说了一句,“去刚才那个平台!”
这次古蓓薇没有反对,举着手电帮他们照路,我弯腰将他们留下的背包等物抱在怀里,跟在队伍的最末。

等我抵达平台时,宁晖和封一平已经将朱投放在地上。他似是刚从水池里爬出来一样,浑身都湿透了,淅沥沥的滴着水,不一阵子就沁湿他身下的地面,一道水迹蜿蜒而出,似一只长条爬行的软体动物。
封一平正在替朱投检查伤势,很快扶着他的后脑勺对我们说,“头部被重物敲击。”
伤口一共有两个,分别在后脑左侧和额角,额角那个伤口此时还在往外渗着血,不一会顺着封一平的手滴了下来。
“包扎!”宁晖沉声命令。
我忙从包中掏出急救包,翻出止血绷带蹲了下来。
封一平小心扶着朱投的头,看了我一眼,我会意,轻轻将绷带缠在朱投的伤口上,一圈一圈。
朱投紧闭着眼,呼吸弱得探查不出,皮肤底下泛着青,看上去状况很糟糕。真不知道他刚才是怎么咬着牙拼着一口气回来的。急救包中只有简单的医疗用品,他现在迫切需要送医治疗。

沉默再度降临,朱投生死未卜,任务尚未完成。情况虽然发生了变化,但只不过从一个两难境地变作另一个两难境地而已,可能古蓓薇和宁晖又要起争执了。
我能想到的最佳方案,就是由宁晖或者封一平送朱投离开,让他得到及时的救治,剩下的人则继续行动。
继而再想,这个方案也是行不通的:我们此次行动没有联络员,无法与后备部门联系,也就是无法安排后援。即便封一平带着朱投离开了山洞,也不可能安然翻过那么高一座山回到延吉,并得到及时医疗救助……
除非……向朝鲜政府求助。
这也不可能,这个任务具有如此高的保密等级,自然是不能让朝鲜人搀和进来。

封一平脱了上衣,折好,小心垫在朱投头下,忽而‘咿?‘了一声,轻轻将朱投的右手拿起。只见朱投手里紧紧攥着样东西,露了一道边出来,似是一个塑料袋。
封一平将朱投的手掰开,我看了后, 初时不解,旋即暗暗心惊!

那确实是一个塑料袋,很花俏的包装,一只卡通的牛顶着两只角眨着大眼睛看着我们,边上一行字:XX沙爹牛肉干……
袋已半空。
我认出来,这是我们下了飞机后在来延吉路上古蓓薇与我们分享的零食中的一种——她买的牛肉干都是这个牌子,老品牌的四川特产!

“咿?这不是我买的么?”古蓓薇奇道,“不是在车上都吃光了么?怎么小朱还藏了半包?”

藏着半包牛肉干的,不是朱投……
古蓓薇可能忘记了,在正式登山前我们休整的那半个小时里,朱投曾和张行天打闹过,说张行天还藏着半包牛肉干……

我不敢往下想去了……转眼看了看其他人,他们都目露犹豫及不可置信的目光。想必和我想到了一处……

半包牛肉干静静躺在封一平手心里,湿漉漉的……
我不由回想起之前吃牛肉干的口感,带着香甜和韧劲,越嚼越香……此时越想,却越觉得心里犯寒……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0 18:15:00 +0800 CST  
“是不是,呃,”我忍受不了诡异的沉默,晦涩的开口说,“我觉得是刚才朱投从张行天那拿过来的……在树林的时候……”末尾我忍不住强调一下,以让这个猜测成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并希望得到其他人的赞同。
这个可能性当然是有的,关键在于,朱投为什么要从张行天那把这半包牛肉干拿来?
为了果腹,还是为了纪念?这两种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所以没人赞同我。

封一平摇了摇头,然后看了宁晖一眼。

“不管是什么,”宁晖毅然道,“我们都要去看一看!”
难得的是古蓓薇竟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连连点着头,说,“对的,对的,要去看一看!”大概她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这半包牛肉干出现的太稀奇了!结合朱投失踪前冲着对讲机喊出来的那句话,让人没法不产生联想……

难道真的和张行天有关?

在森林中亲眼目睹了张行天的死状却得到如此推断,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唯一的真相,可能只有从朱投口中才能得知了,可是他昏迷不醒……

宁晖看着古蓓薇,提出一个建议,小队以2人一组分头行动,一组留下照看朱投,另一组沿着朱投之前行走过的路线前去查探。
古蓓薇略加思索便点头同意,问题是,小组怎么分。

我想,古蓓薇是肯定要留下来的,和未知的危险比起来,这里显然更为安全。封一平做为第一突击手是肯定要去探路的,那么,我与宁晖,谁留谁走?

几乎是一瞬,我便做好了跟随封一平组队的心理准备,可是宁晖淡定却坚决的安排,“妞儿和我一组,我们去探路!一平你和古主任留下,照看朱投!”
古蓓薇很配合的点头表示同意,封一平看上去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将他用的探路棒递给了我。
宁晖跟着抬腕看表,放下手时说,“现在是15:52,20分钟后我们在此碰头!”跟着他严肃的看着封一平,说,“在这期间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离开这里!”

我想宁晖定这个行动时间是有深意的,首先朱投消失的时间差不多是20分钟,无论他经历了什么,这20分钟都足够我们进行发掘;其次,这20分钟内,不管朱投伤势是恶化还是好转,都有利于我们调整下一步行动规划。
我的考量有些过于冷血——我坦诚交代——朱投现在已然伤得极重,若是他撑不过这20分钟,那么也没有为了他的生命而放弃任务的必要了……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0 18:16:00 +0800 CST  
时间如此紧迫,废话不用多言,我和宁晖带着背着自己的背包离开了平台。他本想领头做探路人,但在我的坚持下做了让步。我是第二突击手,当第一突击手不在时,理应由我来探路——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也是我在小队中存在的意义所在!我当然不能跟在他身后。
况且他是将军之子,我是孤女一枚;他军衔上校,我是三等列兵;他是‘陆狼’之首,我是,呃,我也没那么差,我是‘五朵陆花’之一……
唉,总的来说,他的生命可比我的金贵多了……

手电光扫过脚下一具具面带痛苦的尸体,我不由想起之前封一平的简短介绍,当年他们被坑杀的时候,想必哀声四起,充斥着整个空间。我不由升起深深同情心,和对暴君的愤怒,真应该用反人类罪把他们全部送上绞刑架。
我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将注意力放在脚下,很快的,我们来到了封一平发现朱投的地方。

搜索就从此地开始。

站定后,宁晖先用手电一扫四周。光照范围内,我看见一圈黑色石岩,似是这个石洞的边缘。从色泽和反光效果来看,岩壁质地与我们之前平台附近的一般模样。
我们所处之地似是这个尸池的中央位置——这么说并不确切,因为尸池是一个不规则形状,由两道弧形组成——我们只是在一个大致中央的位置。
之前探索时所走的池边就是尸池的外缘部分,它比较像一个规则的圆的一段,但此时我们面对的池的另一边,即手电电光照耀的地方,是不规则的,像一条蛇划着‘S’形在地上游走。

朱投不会凭空消失和出现,在一扫周遭地形之后,宁晖将手电落在脚下。
地上很乱,留下了很多痕迹,足迹、血迹,还有水迹。我们寻迹追去,追了几步后宁晖停下脚步,陷入沉思。一阵后,他似对我说明亦似自言自语,“血迹,有些不对劲。”
我正有些茫然,听见他的提示立时将注意力专一着重在已经沁入满地干尸衣服皮肤等处的那些暗黑的血迹上。
“有两种不同的血迹!”宁晖断言,接着屈身蹲下,用手指点着呈圆形印记的几点血,“这种,是滴的,应该是朱投留下的……”手指移到稍远一些的位置,这里有几道淡淡浅浅的且粗细不均的长条状印迹,宁晖续道,“这里的血迹,是拖拽尸体留下的!”
宁晖用的这个词,‘尸体’,很准确,因为那几道血条排列在一起,很明显来自于一个创面很大的伤口,大到只有人体的躯干部位的横截面才能留下如此痕迹。
这个特征描述听起来和张行天的状态十分吻合!

难道是有人偷了张行天的尸体,诱使朱投追踪过来,然后躲在暗处趁机伤了朱投?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只是不知道宁晖作何想法。我看了宁晖一眼,他面上却无太多表情。我将我的想法轻声道出,宁晖没有直接肯定或是否定,只是说,“妞儿,多看、多思索,少假设!”说完便起身,继续沿着痕迹追去。
我抿了抿嘴角,跟在他身后。

痕迹将我们引到尸池偏后部的位置,这里周遭空间较之前那段更为空阔。宁晖只是将手电朝四周略扫了扫,便定格在池中某处。
光圈正正的落在一个圆形事物上,直径约一米,就像我们在城市道路中常见的阴井盖。它幽幽黑黑,不知是什么质地,就这样暴露在一片尸骸中。那些干尸,无论四肢还是身上缠绕的衣物等,统统围绕在那样东西的周边,并无丝毫越界。
引我们来到这里的那些痕迹,便在这个东西的一侧戛然而止。

宁晖蹲下,先仔细检查,用手摸了摸,继而抬头对我说,“是铁的,好像是个盖子!”随着话语,他手里的强光手电微微侧了侧,光芒变化下,我好似看见盖子上还用很细的线条刻着花纹。
我跟着蹲下,举起手电,变换了几个角度后,清楚看见了那些花纹。
确切的说,那不是花纹,是字,一共四个:

明日の光……

虽然外语我主修的是英语和西班牙语,但不代表我一点日语不通。这四个字让我暗暗的吃惊,它们是‘明天的光’的意思……
很耳熟是不是?
因为我第一次听见这个词,是从古蓓薇口中。她以它来命名我们任务的第二步!我没想到会在这种境况下见到它,而且还是日文版本的!
我突然很想奔回去,摇着古蓓薇的肩膀,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任务的第二步到底是要做什么?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0 18:17:00 +0800 CST  
@luomu1987 2012-4-10 21:56:00
顶一下,小神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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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继续。。。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1 05:47:00 +0800 CST  
【信任!】

宁晖没有像我这般被这四个字给惊到,他专注的检查着铁盖,先用手沿着盖缘底摸了一圈,不知道摸到了什么,他用劲向上提拉了一下,但没有什么动静。
我有些紧张,哑着嗓子问,“这里头会有什么?是古主任要找的东西么?”
宁晖没有回答,继续检查着。
我再建议,“要不要请古主任过来看一看?”
宁晖抬头看了我一眼,很有深意的眼神。我被看得一愣,以为他想吩咐我做什么,结果他继续低了头,一只大手掌抚在铁盖表面,开始细细摸索。
我被他那一眼看得有些惴惴不安,宁晖却开口说,“现在不用,等我们有发现了,再向古主任汇报。”
我只得回了个,“也好。”只见宁晖的手掌正放在那四字花纹的第三个字节处,就是那个‘の’,然后压了下去。

一个巴掌大的椭圆形被宁晖压下去大概两公分模样,我这才发觉那个字是活的,被做成了一个机关。
宁晖收回手,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从铁盖里头传出,应该是机关被启动了。他迅速起身,拉着我往后退了一大步。
我紧张的屏住呼吸,紧紧握住手电对准铁盖。
悄没声息的,铁盖滑了开来,露出一个黑洞。阴风自洞中吹了出来,带着一股浓浓的霉味。于是我和宁晖的两道手电电光就这样直直照射进洞,交错的光线各自落在一道阶梯上。
里头,看上去竟然是个通道……

那两道不同的血迹清晰的留在灰白色的阶梯上,旁边还有湿漉漉的脚印。

宁晖从腰间抽出对讲机和封一平联络。封一平很快回应了宁晖,此时对讲机中已然有了杂音,不知受了什么干扰。根据封一平报告,平台那没什么变故,朱投还在昏迷,情况没有变好也没有恶化。
宁晖沉吟了一下,说,“我和妞儿发现了一个通道,里头有朱投留下的痕迹,现在我们准备进通道。”
电流‘刺啦’响了一下后,封一平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是我来把妞儿换下来吧!”
“不用,”宁晖拒绝,“你照顾好古主任和朱投就行!”
“那……好吧……”封一平的声音里有迟疑和担忧。
“要是到了约定时间我们还没有回来,或者跟你联络,”宁晖继续道,“你就带着古主任和朱投离开这里,任务取消!”
封一平没有立时回应,宁晖的语气严肃起来,“我重复一遍,若是情况有变,原任务取消!新任务是,确保古主任安全返回!”他停了一下,晦涩的附加了一个强调,“一切都以古主任的安全为重,若是情况紧急,可放弃朱投!”

我不知道宁晖到底有多艰难才将这句话说出来,做出放弃还有挽救希望的队员,对一个小队的队长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难。他或许并不是对前路不抱希望,他只是做着尽量周详的考虑。
凡事都从最坏角度出发,这是我在和他有限的那段亲密接触中察觉出来的他的习惯。后来我也曾猜测,这是他眼神越来越阴霾的原因。
从本质上来看,宁晖是个悲观论者……

电流响了一下,这次传来的是古蓓薇的声音,“宁队、妞儿,你们小心!我们等你们回来!”

古蓓薇这句鼓舞人心的话没有换来宁晖的恰当回应——至少我是这么感觉的,宁晖没有流露出那种受到鼓励的人该有的表情,他的脸色犹自阴沉。但是,等古蓓薇话音落定后,他却突然露出微笑来,回复对方说,“会的!”

望着宁晖表情变幻的那一刻我有种深而无力的陌生感,我从来不曾察觉他是个这样善于伪装和善变的人……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1 05:49:00 +0800 CST  
“走吧!”收好对讲机,宁晖领头钻入通道。动作那样洒脱,而且快得让我来不及表示反对。

~

在我随着宁晖隐入通道后,机括声再度响起,铁盖自动关上了,此时我与宁晖置身于一个石砌的甬道里。宁晖试了试对讲机,一片杂音,好似信号被屏蔽了。
甬道内比我想象的宽敞,伸手够不到顶,目测大概高约2米5,宽则在2米左右。宁晖微侧着头,腰略弯着,每一步都落得很稳、很谨慎,但速度很快。
我落在他身后两步远,紧紧盯着他的背影,不时调整我的步距和迈步频率,尽量保证我和他之间相距距离维持不变。
他的注意力似是全然放在脚下印迹,并不担心甬道里会有其他伤人机关。但我很担心,我突然想到朱投会不会是被机关所伤?而且我们一路行来都是干燥地面,他却浑身湿透,水是哪来的?
事实证明,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循着血迹和已经半干的湿足印,我们安然通过了三十多米的甬道。面前出现了几级向上的台阶,无论从材质、数量还是宽高等布置安排来看,都和我们之前下来时走的那几阶非常相似。
宁晖将手电筒往上移动,落在一样黑色的圆形事物上,那是铁盖,挡在出口的地方。

外头会是什么地方?我压抑不住情绪的激动,心跳开始加速……

走在我前头的宁晖却突然停住,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黑眸如深海,荡漾着静波。接着他用极低的声音问了我一个问题,一个我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会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问出的问题。

“妞儿,”他的薄唇抿出一个很轻微的弧度,似笑非笑,“我可以信任你么?”

我先是眉毛惊讶的上扬,接着眼睛圆瞪,而后皱眉,同时忍不住咬了咬我的下唇。
这个问题……对我是个很大的侮辱……
意识到这一点,我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鼻子有点泛酸。
一个从6岁起就在我心中扎下了根的人,一个我甘愿奉献一切的人,一个此时任何一句言语都会被我当做金科玉律的人,问我,他是否可以信任我……
自尊心迫使我表现自若,我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颜,回问,“宁上校,我做了什么让你认为我不值得信任的事情了么?”
他眼一眯,以反问回答我的质问,“那么,我确实可以信任你,是么?”语中轻蔑语气表露无遗。
“你够了!宁晖!”我终于没能控制好脾气,“你倒是给我说说,说清楚一点,我多妞儿和你认识这么多年来,究竟什么时候、做过什么样的事情,冒犯了你欺骗了你,值得你这样的鄙视我?这一路来的轻视与试探我都不计较了,你对我不及朱投和封一平友善我也不在乎!但是,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现在要问我这样的问题?”

五年前他不发一语离我而去,几乎给我以致命一击! 我没去追究不代表我不在乎,那三个月发生的点滴,似烙印,刻在我人生的十字架上,足以让我背负一辈子……
那个早晨他的离开,毫不留情的带走了我对爱情的所有向往和信仰,摧毁了我可怜的一点自尊和自信。自那以后,我再也无法爱上别人……
我闭眼,酸涩难忍。
我错了,我真的不该接受这个任务,我当初就该坚决的拒绝!

我睁眼,看着那张蛊惑了我前半生的脸,开口说,“宁晖,我不求你爱我,我求你公正的对待我!对待我一如张行天、朱投和封一平一般,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队员,可以么,宁队?”
话音未完全落定,他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这个吻很悠长,长到似是跨越了时光的限制,将我和他带回到五年前的某一个夜晚……
某一个我和他良宵共度的夜晚……
我迷失了,迷失在宁晖的抚摸下,他的吻如急雨落在我干渴已久的肌肤上。我站立不稳,被他压在甬道冷硬的石壁上。
双手贪婪的探索……
几近瘫软的身体被他翻转,滚烫的脸贴上了清凉的石壁,让我立时清醒。于是,我从旖旎中挣扎出宁晖的怀抱,退后一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对不起,”宁晖面带微笑向我道歉,却不是为了刚才他突兀而冒犯的举动,只是说,“我的确不该怀疑你!”
“你……”我一时无法正常思考。
“你的反应和以前一样,”他说着,似是叹了一下气,“你没有变呢,妞儿……”
“我……”我继续无语,他究竟想做什么?
宁晖神色转淡,转身用手电照了照不远处的那个圆形铁盖,“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妞儿,若是我们能活着出去,我会跟你好好聊聊。”边说,他边往前走了几步。
我却呆立原地。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1 05:49:00 +0800 CST  
叙旧?他将他的行为当做‘叙旧’?
我有很多问题,却不知该从何问起,宁晖的举动太诡异太超出我的预计。刚才发生的那个片段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令我心海翻腾。稍事平静后我察觉他话中隐含的意思,难道他觉得我们成功完成任务并安然返回的可能性很低?

突然眼前一亮,一道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偏头想躲,光紧追着,跟着一个问题被宁晖抛了过来,“妞儿,回答我,你在这个任务之前是否认识古蓓薇?”

我迎着光,宁晖在我眼中只剩下恍惚的影子,我看不见他的面目,接触不到他的眼神,但能感觉他声音中的肃然。
我摇了摇头,眼皮急速的眨着,想削弱强光对我视网膜的刺激。我不想,也不能,闭上眼睛。因为此时我意识到,宁晖之前那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举动,都是为了此时此刻。
他先是用轻蔑的语气激起我的怒气,然后用亲密的接触削弱我的心理防线,跟着几句话唤起我对过往的回忆,于是他便能突破我的城池,来到我的内心。

宁晖在这个狭窄空间内,在这个特殊境况下,对我施加了一个短而有力的心理战!我猝不及防,于是乖乖缴械投降……
说到底,这还是一个关于信任与否的问题。

他所做这一切,不过是想知道,我之前和古蓓薇是否认识……

“你不认识她!”宁晖不知是在确认还是继续怀疑。
“不认识!”我又摇了一下头。
“任务布置会上,你看着她的照片的样子,不像是第一次见她……”宁晖步步紧追,我恍然大悟。原来不信任的种子在那一刻起就已经埋下。
“我在我的心理教官办公室里见过古主任的照片。岳教官,照片摆在他书架里,若是你有兴趣,可以自己去看!”我立刻回答。
“那么,为什么组队时她执意选了名单之外的你?”
宁晖的这个问题让我很吃惊,我丝毫没有掩饰的将表情全部展现在脸上。电光灭了,眼前还残有眩光,发出七彩颜色。我忍不住闭上眼,泪腺自动分泌出液体。
“她不是心理教官,是不是?”顺着宁晖的问题,我得出这个结论,“大队队员名单都属于保密级的,只有达到一定的行政等级才能接触!”
我这是在回答宁晖的问题,古蓓薇能知道我的存在,只有可能是因为她能接触到队员名单。但是除了特种大队内部干部外,其他从属或兄弟部队里一般级别的人是不可能获知这一信息的。这就说明,古蓓薇的军衔很高,高到远超出一个心理教官所能授与的最高阶衔。我保守估计,她至少是少将级别,或者更高……
“她不是!”宁晖爽快承认,“心理教官是她的保护身份。”
我本想追问古蓓薇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却在张口瞬间突然明白过来,愕然转问宁晖,“你之所以不信任我,是因为不信任她?你以为我和她是一起的?你为什么不信任她?”
“别问了,妞儿,”宁晖没有直接肯定或者否定我的猜测,黑暗里他的声音静静传来,似躲避似保证,“我说过,以后……有机会我会跟你好好聊聊。”
说完,他拧亮了手电抬腕看表,对我笑了笑,“浪费了五分钟……”然后跨上台阶,开始搜寻开启机关。

惊愣交加下,我只有哑然……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1 05:50:00 +0800 CST  
【第三道血迹】

我憋着一肚子的气,我很有情绪,对宁晖!
可是在这种情势下,我别无他法。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任务结束了,我会如他所愿的跟他‘聊聊’!新帐旧账,拖下去不是办法,是该好好理一理了。
而且此时我更想做的不是和宁晖算账,而是打探古蓓薇的身份,还有,为什么宁晖会不信任她?难道她是高级潜伏的敌特?
不像……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这短短时间内,宁晖已经找到了机关开启的方式。只见他摸到铁盖底下某一处,掰出一个铁环,然后回头看着我悄声吩咐,“关了手电……”说着,先将自己的关掉。
我依言,但大拇指依旧扣在开关上,以备不时之需。
黑暗中听见一些金属摩擦的声音,那是宁晖用力向下拉着铁环,稍后,有些耳熟的机括声传了来,跟着便是很轻很轻的铁盖滑开的声音。
出口应该是露出来了,但是,我依旧什么也看不见。铁盖的那头,还是黑暗……
一股浓郁的腐烂之气涌了进来,让我一时呼吸停滞。但,这不像是尸体之类有机物分解时发出的腐臭。

我轻而缓慢的靠近,脚下触到第一步台阶时伏低身体,似夜行的猫一般爬上几级石阶,然后准确紧贴着停在宁晖下面。
一只手摸来,触到我的肩,我反手迎上,本来只是想示意而已,那只手却顺势握住我,紧紧的,捏得我五指生疼。
连心也似有点疼痛……
他松开,用手背贴在我的脸颊上,我嗅到他指间淡淡的烟味,不由闭了眼。摩挲几下后他将手收回,我只觉身前一松,微有风声拂过身边,那是他轻巧动作带起的气流。
宁晖已经钻了出去。
我屏住呼吸凝神细听,还好,除了他动作的声音,没有其他异响。
我再往上爬了几步,宁晖的手电便在此时亮了起来。我仰头,从那直径一米的洞往外看去。宁晖站在洞口的一侧,边缓缓转动身体,边用手电扫着身前景物。
不知他看到了什么,动作很慢,很慢……

~

我忍住好奇心,等着宁晖的命令。他整整转了一个圈以后才对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跟进。我迅速爬出洞外,手指探出洞沿时,摸到绵软之物。缩回手,拧亮手电,我边将头伸出洞口,边用手电照去。
先入目的,是一个扁而圆的东西。它静静立在我视线最近处,反射着手电光的深绿色表面并不平整,有的地方凹了下去,有的地方露出斑驳的白色底子。
一只手伸过来,将那样东西捡了起来。
我问,“是什么?”接着整个身子钻出了洞,站在宁晖身边。
宁晖没有回答,只是将它直接递给我。捏在手中后我轻松将它辨认出,这是一个水壶,铝制的军用水壶。
我低头看着水壶原先所立的位置,又看见一样东西,圆圆鼓鼓,金属质地,如之前那只水壶一样将落在它身上的手电光反射了一部分。
“头盔?”我猜。

确实是一个头盔……哦不,不止一个……
在我手电扫射范围内,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的头盔扣放着;手电电光范围之外的,不知还有多少。明暗的地界中,它们阴森而毫无生气,像是一个一个的坟头。
头盔不是直接摆放在地上的,而是落在我之前手指触到的绵软物体上。那是衣服,确切的说,是棉衣,浅浅的黄色,被折叠成端正的方块,领口和袖口都露出深褐色的外翻的皮毛,领部还有带着皮毛侧翼的帽子。
头盔的右侧本是安放水壶的位置,它的左侧则有一根皮质子弹带。

我忍不住依照宁晖之前动作,用手电将周遭扫了一整圈。
这是一个接近规整的圆形的空间,石壁材质与乱葬坑处的略有不同,是花的,白色的底子上布满黑色斑点。我们出来的洞口则在这个圆的圆心位置,手电堪堪能照到圆的边缘,也就是说,这个空间直径在50米左右,我飞快心算出它的面积来,接近2000平方米。

这么大的地方,摆满了我之前描述的那一套衣帽等物,整整齐齐,连各样物品的摆置顺序都一模一样……

我沉默,找不到语言来形容我此时的心境。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1 05:51:00 +0800 CST  
水壶还被我抓在手里,我看了看,没什么出奇的。但是壶底刻着花印,不过磨损得厉害。
那是一个长条形的花纹,能辨认出来的先是一个圈,类似字母O,底下是V的模样,紧贴着像是中国字‘工’,不过是倒置的,上面的横比下面的长,一小段空格后,便是一个方方的菱形。
我搜寻记忆,没有丝毫线索。看来,这段花纹代表的意思只能请专家来做鉴别了。顺手将那只水壶塞进背包。

“这里是朱投遇袭的地方!”

宁晖一句话惊醒了我,我小心越过障碍来到他身边,只见他左侧地下一片狼藉。
七八个头盔东倒西歪的翻在地上,棉衣也四下三散开好几件,看着真像是一个个人东倒西歪的趴着卧着。到处都是血迹,大片的、红色的血迹,或溅或洒,触目惊心。
“应当是朱投发现了通道,追到这里,出洞的时候被偷袭了……”宁晖沉声做着推断。
“是谁,”我涩着嗓子接着问,“偷袭了他?”宁晖没有回答我,不知道他是不确认还是没有头绪。我继续猜,“是那第四个人么?他杀了自己两个队友,然后躲在这里偷袭了朱投?”
这次宁晖没有教训我要少假设多观察,他微微点了下头,接着转动手腕,手电电光缓缓移动起来。
我盯着他手电照射的地方,突然有些发懵,这里有些不对头……宁晖应当也是发现了,所以一直照着,默不作声的思索。

地上有一道很明显的拖曳的痕迹,似有人用重物扫出一条道路。所有的挡路的东西,棉衣、头盔,或者水壶与子弹带,都被排扫开来,露出石质地面。
地面应为石灰岩,灰白色,因此清楚的留下了一道艳红的新鲜血迹,已经半凝固。血印成长条状,初时浓,越拖越枯,似书法中的涩笔一般。如果不是知道朱投强撑着又回到了之前的乱葬坑里,我会得出朱投在这里被袭击后又被袭击者拖走的结论。
手电光追着血迹一路延伸,一直到边缘地带,接着宁晖收回手电光,照着他脚下的一块地面。他突然蹲了下去,用手摸了摸地面的某一处。
我问,“怎么?”
宁晖没有回答,只是调整了光的射角,我跟着看去,很仔细的看,发现一块浅浅的印迹。
“水迹,”宁晖做着判断,“石灰石吸水率高,水都被吸下去了,应该是朱投留下的……”
被他这样一提示,我也在那长长的血色拖痕中发现点状圆印,很稀少,不太容易看出。
“来,跟上!”宁晖一声吩咐,举步沿着痕迹走去。
我紧紧跟着宁晖,忍不住将封一平给我的探路棒自背包中抽出握在手中。

~

宁晖一开始还因小心而走得慢而谨慎,渐渐的,越来越快。但我们落脚都极轻,不想惊动身边的黑暗。

突然在我们俩‘嚓嚓’的脚步声中穿插了另外一种细微而密集的声音,很奇特,像是长而尖利的指甲在抓挠墙壁。它虽然细碎却有极大贯穿力,初时小,旋即变大,从我们前方的黑暗开始蔓延开来,直至将我们团团包围。
它刺着我的耳膜,似有蚂蚁在血管中乱爬一般,让我头皮阵阵发麻。

宁晖停下,身子微微伏低,然后用手电照向前方,那声音似乎弱了些。我们此时已经离边缘石壁很近,光圈正停在我们前面壁上,映出一个圆形的光斑。
我看见异景。
光圈照亮范围内,石壁突然颤动起来——确切的形容一下,是满壁的黑斑开始颤动起来,跟着那指甲挠壁的声音再度响起,随着黑斑颤动的频率加急,声音越来越响。
我好想找个耳塞把耳朵堵住。
接下来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黑斑不但原地颤动,甚至移动起来!毫无规则的,朝光圈外头挤去,然后露出灰白色的、与我们脚下石壁材质近似的石灰岩底。

“是甲虫……”宁晖回头看了我一眼,大概我脸上惊惧太过明显,他眼中微有笑意。
我讶问,“甲虫?”
“是,”他详细解释了一句,“就是那种我们在进通道之前的那个洞穴里看见的,不过,这里的个头更大一些。”
噢!我立时醒悟过来,原来这里的石壁就是灰白色的石灰岩,但是不知道什么缘故,满壁都趴着黑色的大型甲虫,黑暗里手电光照强度不够,所以远看上去这些甲虫就像石壁上的黑斑一般。大概是被我们的足音所惊,甲虫便骚动起来,脚肢在岩壁上攀爬,或者互相碰撞,就发出了那种挠心的细碎声响。
地底生物一般都怕光,这甲虫想必也是。此时它们被宁晖的手电电光所惊动,慌张的想躲开光线。

虽然解了疑惑,但一想到偌大地方爬满了这种形状诡异的甲虫,我还是忍不住有些恶寒。

我们继续潜行,脚步已经放到最轻,但甲虫还是焦躁不安,它们真是很容易被惊动的生物啊……我略带嫌弃的想。
二十多米的距离没多久便快走到了头。
宁晖站定,说了一句,“没路了。”
我偏头,视线越过他的身边朝前望去,我们停下的地方离石壁还有不少距离,他怎么不继续走了呢?
宁晖似是知道我的疑惑,用他的手电在前面地下一扫,续道,“从这里开始,断了。”周遭杂音太大,他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一个一个字撞着石壁,产生了轻微的回音。

我举起手电照去,这才发现平台没有直接延伸至底,而是断在离墙壁四五米之处,边缘是往下的坡,宁晖此时站着的地方,就是在坡度刚开始的位置。坡初时缓,越来越急,由于视角有限,在我们站立的地方看不见坡的最外侧缘,也看不见断崖底下是什么。

可是那道拖着的血迹却没有停止,一直延伸着消失在斜坡的尽头。

宁晖试探着走了两步,弧度太大,无法让人站住脚,他想了想,整个人趴了下来匍匐着,又往前爬了几下,他用手电照了照,说,“快到边缘了,我再往下一些。”
我将我身边的一个头盔翻了过来,将手电搁在里面,调整了角度,让手电正好照着宁晖,然后蹲下伸手握住了 宁晖的脚踝,说,“我来给你做个保护。”
宁晖轻笑传了来,“你力气够么?”
“够的!”我手下多加了几分力气,认真的再道了句,“放心,我一定会抓住你!”
宁晖回头来看我,脸上本有未及收去的笑,却不知为何突然神色大变。一瞬间他的眼眸大张,随之一声短促有力的低吼,“小心身后!”

我是否应该感谢上帝给了宁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因为随着他的那句低吼,我无比清楚的在他的瞳仁中看见了我身后的景象。
那是一个人,猫着腰,手中握着一根棒子朝我的头部敲来……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1 05:52:00 +0800 CST  
【偷袭】

风声已然袭到后脑,我及时低下头来,并就近抓起一只头盔,在身体朝前扑的同时罩在脑后。那一棒顺势果然敲在了头盔上!只听咚一声响,我的后脑被撞击而来的头盔边沿砸得生疼,但好歹躲过了那致命一击。
我朝前扑的力气用过了几分,去势太急,沿着下坡滑了好长距离。我手脚一路乱爬乱抓,终于抠着地面一块微弱凸起。借着那一点力,将身体停下来。此时我已经越过了宁晖,匍匐着停在崖边,脑袋伸了半拉出去,一瞄之下,只觉悬崖底黑乎乎,不知到有多高。
无暇细想其他,我扭着身体朝后缩,只听风声再起,却不是针对我。原来见一击不中,来人将目标转向了宁晖。我抬眼看时,他正一脚朝宁晖蹬去,估计想踩着宁晖的腰将他踢下断崖。
宁晖本就脚朝外,身体贴着地面的弧度想探头去看断崖下面有什么。这一下要是踢实了,他顺势就能跌下去。
情势万分危急时,宁晖微侧身体,急速的蜷成一团,接着双手撑地,腰一挺猛地踹出一脚,正踢在那偷袭者的右脚脚踝处,只听他哎呀一声怪叫,歪倒在地,连翻几下后半瘸着爬起,气势汹汹的再度挥棒袭来。
一样东西划出一道光飞快砸了过去,将偷袭者的脚步略阻挡了一下,那是宁晖的强光手电。借着这一小会儿功夫,他利落的翻身站了起来,旋即宁晖看了我一眼,似是在询问我的情况。
而此时的我终于像蛇一样扭着身躯离开了断崖边缘,继续退一小段距离便能离开危险地带站起来。
宁晖上前一步空手迎上对方大棒,先是敏捷的偏身躲过一击,跟着脚下似是被杂物所绊,身形有些踉跄,朝外又跌撞了好几步。
偷袭者见有机可乘,毫不迟疑追击过去。
宁晖斜身站定,虽然没有武器却毫不怯场,冲对方大喝一句,“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忽然意识到,刚才宁晖是故意将偷袭者引开我身边,忍不住心中颇为感慨。我边爬到坡顶,边抽出长刀。右手握刀,左手还是将刀鞘紧紧抓在手里。

此时情势对我们有利,我与宁晖一前一后将偷袭者堵上了。我终于有空看一看此人模样,可惜,我看不见他的模样。
他穿着黄色棉衣,戴着棉衣自带的帽子,帽子被他系在颌下,将脸遮了大半。我忽然觉得衣服有些眼熟,待看到袖口的翻毛边时登时醒悟,他穿的是原本摆在这里的衣服。想必他之前静静伏在衣服堆中,于是躲过了我们的查探。
而且,偷袭者双手拿着的是一支步枪,式样相当老旧,被他前后颠倒的握在手中当棒子使,枪托还有血迹。
我暗怒着,那肯定是朱投的……
似是我手里的刀提醒了偷袭者,他忽然快速的将枪调转过来,掰出枪刺。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1 17:43:00 +0800 CST  
宁晖朝前逼近一步,再问了一句你是谁,用的却是英文。可能他认定对方是一个‘国际友人’。
但是对方依旧不答,只是微弯着腰,挪着步子,小心调整身体姿态和方位,显然是想把劣等局面扳回。
看来,他也是受过训的……他这是在寻找突破口,估计正在琢磨是先攻击手无寸铁的宁晖呢,还是手拿武器的我?
他选择了我,‘哇呀呀’怪叫一声,挺着刺刀朝我扎来。那一瞬我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看着真像抗日片里的日本军人……

我举刀磕开刺刀,在手中的刀被弹开后再顺势上撩,斜着划向他的小腹。他以枪托当盾,挡住我的刀。只听‘咄’一声响,刀砍进木质枪托里,被牢牢嵌住。我料到他下一步就是想用甩枪托的姿势将我的刀一并带走,所以左手一挥,将刀鞘抽向那张躲在帽子里的脸。
几乎就在刀鞘抽到偷袭者的同时,宁晖的飞踹已经赶到,正落在他的背上。于是偷袭者又是一声‘哇呀呀’怪叫,松了手中的武器扑跌在地,连滚好几下。
宁晖上前来一弯腰将步枪拾起,跟着一枪托砸了过去。对方倒还算灵活,爬开一步,躲开那一击。此时他已经避到了断崖边,再无退路。
于是,我和宁晖都停了攻击。
“Who are you?”宁晖再问,“If you still choose not to tell us, I won’t ask you again!”
偷袭者终于舍得开口说话,可惜一张口叽里咕噜的,是日语……
果然是日本人……

我一开始不知道宁晖通不通日文,旋即想,他肯定也是不懂的,否则他不会在已经猜测过对方是日本人的情况下仍用英语来喊话。
宁晖果然停了停,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有询问。我摇了摇头,表示我也不会日文。
“蒙古的专业外语是日语……”宁晖黯然说了句,继而扬眉吩咐我,“妞儿,你走他右边,我走左边,你主攻,我佯攻。待我喊123就一起动手,先把他制住再说!”
我点头说好,松了刀鞘双手握住了刀,屏气等候宁晖的命令。
偷袭者面上神色诡谲,眼珠子在我和宁晖身上转了几圈,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知他是否猜得到我们要做什么。
宁晖开始慢慢喊令,“1…2…”就在他‘3’尚未喊出口时,偷袭者忽而发难。他突地蹦起,朝我们中间空隙冲来,速度奇快。我措手不及,眼瞅着就要被他突破包围逃走。可是宁晖的枪托已经挥了起来,正好迎上那急冲而来的人,将他砍翻在地。
偷袭者痛呼一声,双膝跪地捂着肚子浑身颤抖。
宁晖轻笑一声,道,“还想装听不懂中文么?”
偷袭者闻言猛然抬头,动作用力过猛,将帽子掀了下来。脸色惨白,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气的,或者惊的。跟着他做了一个我们都没想到的动作,他朝后一倒,连滚带爬的,翻下断崖。
稍后,断崖底下传来水花响声,听起来下面竟然有水,而且还不浅。
“他想逃!”宁晖低呼一声,立时朝断崖探去,我拾起手电递给他。他照了照,回头道,“看不清楚,拿只冷焰火来!”
我翻出一只递过去,他将冷焰火敲亮丢下,过了一阵后宁晖回头对我说,“水里有个人,漂着,应该是死了……”
我起初有些惋惜,觉得线索断了,继而便觉得蹊跷,刚掉下去的人就算死了也不会立刻漂起来……
宁晖锁眉问,“你包里有绳子么?”
我点头。
“我拉着你,”宁晖旋即吩咐,“你下去看一看。”
我再点头。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1 17:46:00 +0800 CST  
宁晖将绳子绑在自己腰间,边松绳边送我下断崖。我尽量保持不动,以免加剧他的负担。为解放双手我重新戴上了头灯,右手握着探路棒,便于防身。灯光一路向下,照到崖壁上,惊动了那些甲虫。甲虫开始乱爬,在刺耳的咯吱声中,满壁都在蠕动。
我低下头,小小光圈果然落在了水面上。一圈沉静死水,无波无纹。
我转动头部,很快锁定住目标。一具尸体,背向天面朝下,几乎整个浸在水中。随着距离的接近,我发现越来越多的疑团,它不是刚才那个袭击我们的日本人,因为它没有穿着那奇怪的旧棉衣,而且,身材也不像。更奇怪的是,这个背影看着很眼熟。
快触到水面时,我给宁晖发信号,他停了松绳的动作。我用探路棒去够那具尸体,将它扒拉到我跟前。
忽然我身边不远地方想起一声‘哗啦’声,一个头从水下冒了出来,正是刚才自己落水的那家伙。他右手一举,亮出一把寸长匕首。
我快速拽开绳结,坠入水中,探路棒前段尖尖,舞起来也是样趁手兵器。入水后我有些奇怪,死水一般都腥臭难当,但这里的水不是,清清淡淡,难道是活水?
头上传来宁晖询问,“妞儿?”
“遇见刚才那位朋友了!没事,我招呼一下他。”我答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人。
“捉活的!”宁晖旋即吩咐。
他……倒是对我真有信心……

我踩着水,主动向那偷袭者靠了过去。我水性不错,自打小时候淹了那么一次后,我深知好运气不会一直相伴,于是刻苦学习泳技,进队后游泳特训我总是能比较轻松过关。
面对我的主动出击,那人似被惊到,退了一小段距离。我深吸一口气,然后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进入水里后,我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先摘下头灯,朝对方那里推了过去,然后松手游往左侧无光区。待身形刚躲进黑暗时,便看见对方亦潜入水中。
我计算的不错,他正好落进头灯灯光范围。
我看见他转头四下看看,然后屁股朝上,双腿一蹬,追着头灯而去。我不再耽误,踢着水追在他身后。

那人追着灯一小会后,突然醒悟,划着水想转身。但已经晚了,我已经探路棒扎向他的后心。只是他穿得太厚,且水里无法借力,所以棒尖一时扎不进去,但也惊得他够呛,一串水泡从他嘴里鼓出。
水底格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对方惊慌泄了气,我就稳操胜券,这时水成了我的盟友,扎不死他也能呛死他!
但是宁晖说要捉活的,所以我没有乘胜追击。
那人倒也好本事,只惊了一下就控制了呼吸,一张脸憋得变形但动作竟然没有失去章法,只见他双脚一屈,踢了个漂亮的蛙腿,很快朝水面窜去。
此时我已然没有了光源,自然不能让他脱离我的视线,立时跟着追出,头伸出水面时,先大口喘息几声。
更为剧烈的喘息声就在我身边不远处,我将探路棒当做击剑,‘唰’的一下刺了过去。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现在的我比对方在兵器上占着更多优势。
一声痛哼传来,棒尖扎进了某个绵软且有韧性之处,旋即一松,我缩回棒来,伸指在棒尖一摸跟着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是血。
很好,我已经把他扎伤了……

我仰头叫唤了一声,“给我点光!”话音未落,一只冷焰火闪着炫目的蓝色光芒自天而降,将水面照得清清楚楚。
在冷焰火的光照中,我看见那个偷袭者已经游远了好几步,我辨清方向继续追击。小小水槽不过四五米宽,他已经游到了对岸,吓跑附近不少甲虫。那里竟然有一个阶梯,他慌张顺着阶梯往上爬,爬到顶端时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的手已经触到了阶梯,见他回头恶狠狠的看着我,便稍缓了一下动作,不敢迫得太近。头上黑风袭来,是一块石头,我忙后退。石头砸进水里,激起好大水花。
水花如雨,浇了我一头一脸。我擦去眼皮上的水,抬头看去,那人竟然已经消失。我大奇,踩上阶梯准备上前看个究竟。此时宁晖声音响起,他在呼唤我返回,我们与封一平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确实没有时间再多耽搁。
我有些不甘心,再盯了阶梯顶端一眼,看见一道手电光落在那里,暗想宁晖刚才应该已经看了个清楚,等下他自然会告诉我,遂返身游回登山绳下。

之前发现的那具尸体被我和偷袭者的动作激起的水波荡开了些,我游上前,伸手抓起他肩上薄衫,带至垂悬的登山绳附近。此时第二只冷焰火的光芒已经弱了下去,不待我出声,第三只从天而降。
借着冷焰火那蓝色的光,我将尸体翻了过来。此人五官已经僵硬,双目圆张牙关紧咬,粗短的眉毛几乎倒竖。

我的手开始发抖,不听使唤的抖,我几乎不能相信我的眼睛……

朱投……这具在水中漂浮的尸体是,朱投……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1 17:47:00 +0800 CST  
@lanjian0893 2012-4-11 13:49:00
小神婆!你更新这篇似乎更有劲头些呢~~不过加油,你的两篇我都喜欢看!
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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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

因为这篇有存稿,所以更得多一些。。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1 17:50:00 +0800 CST  
@luomu1987 2012-4-11 17:37:00
顶,小神婆文笔很好,故事也很好,要一直更下去啊,不然我一直追着你不放,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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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更新了,来看吧。。:)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1 17:51:00 +0800 CST  
【停在刚才地方肯定会被骂,所以,再更点。。。】

【分头行动】

我用几乎变了音的嗓子将我的发现吼给宁晖听。不知道是我的发音太不清楚,还是宁晖也难以相信,他连问了我好几声‘你在说什么?’后,终于下达了一个准确的命令,“将它绑在绳上,我拉上来看看。”
这样诡异的事情,不亲眼看一下,是没法接受的。
我按照宁晖的吩咐将绳子绑在尸体上——原谅我无法继续唤它朱投,我的好同伴好战友朱投,此时应该还在乱葬坑边的平地里躺着,生死未卜——抬头看着它慢慢升高,淅淅沥沥的滴着水,我越来越心慌。

这一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地形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不简单,但可以确定的是,只有这个护城河一般的水槽里有水。朱投出现在乱葬坑里时,浑身也是湿透的。他那一身水若不是从这里而来,那是从哪里来的呢?他若是不小心曾掉落水中,又是如何在没有救援的情况下爬上了这十数米高的断崖的呢?若是他挣扎着回了乱葬坑,那这个……又是谁……

它终于升到了顶,接着被宁晖扯上了岸。

我静静的听着,但除了周遭甲虫发出的那种刺耳的噪音外,什么也听不见。不知等了多久,在我开始觉得水冰凉沁骨时,宁晖终于在断崖上冒了头出来,“妞儿,”他唤了我一声。
“在!”我听不出他的情绪,只是直觉他应该有了下一步行动的想法,因为他没将绳子丢下来拉我上去。
果然随后便听见他的安排,“你去追那个偷袭我们的人!”跟着一个东西落了下来,啪嗒一下落在我身边,我眼疾手快将它抓住。是我的背包,我将它顶在头上,耳听宁晖再道,“我现在就去把一平他们带过来,一个小时后,你务必带着那个人回到这里!”
我答了声“是!”,边抬腕看表,4:10,宁晖还有2分钟时间供他返回与封一平汇合。
1个小时去追踪一个受了伤的人,对我来说不算特别难的事情,这种训练平时没少做,我最好的成绩是40分钟。
看来宁晖把解谜的希望寄托在了那个偷袭者身上,他跟着又叮嘱了一句,“要活口!”
我又答了个‘是’,便朝阶梯游去。等我整个人都出了水,站在阶梯上时,宁晖将一道手电光投了来,落在阶梯顶端某处,“那里有个机关!如果我没猜错,应该跟我们下通道时看见的那个一样,开启方式也一样!”
“好!”我继续简短回答。背上背包疾步登上阶梯,不留神踩死几只甲虫,‘啪啪’声响两下,脚下便觉滑腻起来。

我果然在阶梯顶端发现了一个不大的平台,平台中央是一个圆形铁盖,依旧细雕着‘明日の光’四个字。我学宁晖之前模样,将整只手掌覆在‘の’上,按下,机关声一连串响过后,铁盖幽幽滑开,露出一个洞来。
我缩了手脚正要钻进去,宁晖忽然挥了挥手电。我抬眼看去,那是灯语,“小心!”和“等你回来!”然后光圈落在我脸上。
我看不见他,但我知道他看得见我,于是重重点了一下头。
电光灭了,我不再耽误,顺着洞内的阶梯偏身而下。
踏下最后一级时,先将身子伏低,听着铁盖自动关上的声音停止后,又等了一刻。确定周遭没人,我将强光手电拧亮,照着身前一小块区域。

追踪得很及时,地上湿漉漉的脚印还没干,一串往前,消失在黑暗中,看来对方忙于逃窜,没有打算给我来一记回马枪。
通道的规模和之前那个也几乎完全一样,至少肉眼感觉不出差异,一样的宽和高,还有石质。我没有立时追,而是先将探路棒拆散了,装回包中,跟着把短匕首拿了出来,去鞘握在手中。这里空间不大,长兵器反而碍事。
之后便轻步沿着脚印追去。
起先湿脚印边还有滴血的印子,看来他伤得不浅,追了一段后,血印就没了,估计他包扎了伤口。一追十数米后,脚印浅了不少,我不由加急了脚步。俄而面前一空,出口出现了。
和通道的规制比起来,出口粗糙了很多,看上去像是随便开凿的用于临时使用的洞。洞口石头的棱角没削去,凹凹凸凸的。
那人已经钻进了洞,洞口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血手印。
我摸了摸,血还没干。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1 17:52:00 +0800 CST  
我弯腰进洞。洞内空间逼仄,得弓腰才能前进,脚底崎岖不平,头顶也不时有巨石露出一角,需要小心避让。走了两步,我突然察觉,现在这个洞和之前从通往乱葬坑的那个洞的空间感非常相似。
没多久,我的感觉得到认证。
我爬出了洞,落脚在一个似曾相识的巨大洞穴里。我先照了照洞穴整景,手电光划过满壁大小不一的洞口,跟着回身而望,心中恍然。
这里就是我们之前出发的那个洞穴!为了定位,每个通道的洞口被我们放了石头示意。而刚刚我出来的地方,就是之前由我定位的那个洞,即三个洞口最靠右的那个。
绕了一圈又回了原地。
我没有时间感慨,追踪至此遇到瓶颈,往外,是那片原始林,往内,还有左边洞口和中部洞口,一共三个方向,那人会往哪里跑?

抬腕看表,过去了十分钟,时间还是充裕的,于是我决定谨慎行事。
先将电光落在地上,这里没有太多有价值的线索。这种石头环境,比较难留下痕迹。尤其之前我们曾在此做过停留,也留下了不少杂印。
我没有泄气,从脚下开始仔细搜索,然后慢慢朝出口——即通往森林的的方向——摸去,没有发现异常。跟着顺势在整个洞穴中走了一圈,依旧没有什么发现。
我的注意力集中放在另外两个通道入口上,中间那个是我们首先选择的,通往乱葬坑。左边那个本来由于没留下什么值得注意的痕迹而被我们率先放弃,但此时已然有了不同。洞口有一处很小的湿迹,不是水,是某种粘液。
用手指蹭了蹭,然后放在鼻端下一闻,淡淡的一股苦涩的腥气,很熟悉的味道。我想了一下便醒悟过来,这是被踩碎的甲虫的血液,或者体液吧。我不由精神一振,看来那人躲进了这个洞。
为了确保无误,我没有立刻进洞追击,而是将中间那个洞的入口也查了一下。一看便看出奇怪之处来,这里洞口某个石块凸出的地方也有一个血手印,和之前看见的那个很类似。我伸掌比划了一下,发现这个血手印虽然是攀爬留下的,但却是从里往外爬的时候留下的。

这个洞直通乱葬坑,里头等着古蓓薇、封一平和昏迷的朱投。是他们出来了么?那么这个手印是受了伤的朱投留下的?他们为什么要出来?
联想到水槽中发现的‘朱投’,我越想越难心安……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后退一步,看着这两个洞犯了难。是进左边的洞继续追击,还是回乱葬坑看个究竟?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1 17:53:00 +0800 CST  
片刻思考后我选择了左边的通道,不管怎样,我想,我得按照宁晖的命令行事。无论‘朱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偷袭我们的人应该掌握着某些有价值的信息。况且抓住了他,不说立时杀了他为朱投报仇,至少痛揍他一顿出个气还是可以的。

主意一定,我便朝左边的通道钻去。脚刚登上洞缘,忽听异响从中间通道传来,那是匆匆的脚步声,我立时关了手电开关。只考虑了不到一秒,我便退了下来,闪身躲在洞穴一角,屏住了呼吸。

黑暗中,声音越逼越近,在它快到洞口时,我忍不住长长呼了口气,但随即屏住。忽而,耳边一片寂静,脚步声消失了,好像是来人停了下来……
是发现了我么?
我不确定
他是敌是友?
我也不确定……

我正在考虑是不是发个暗号出去以免误伤时,忽而劲风袭面,带着寒意,又狠又准。慌乱中我将头一缩,朝后倒去,躲过第一击。
背包在后头抵着,我没有直接倒在地上,遂侧身翻了个滚,仓皇逃离原地。果然,只听‘叮’一声随即响起,那是匕首扎在地上石头的声音。
对方闻风听音本事好生高强,我尚不及起身,第三下又攻了过来。我只好以膝着地,双手结拳交叉,以手腕往上一架,刚好托住对方小臂。额头一痛,已经被扎中。还好架得及时,只破了层皮。
此时我才记起我手中也有武器,忙翻过匕首,划向对方。又是‘叮’一声响,两只匕首砍在一起。对方力气好大,直震得我手臂一麻,兵器脱手飞出。

我得说,参军这么多年,当特种兵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被人逼得如此狼狈。从第一下攻击到现在,顶多不超过五秒时间,我便处于生死边缘。

匕首脱手后,我立时矮腰,背上一痛挨了一扎。幸好背包东西多,又有探路棒挡着,这次没受伤。
不知为何对方没有继续相逼,机不可失,我用左手撑地,右腿横扫,撞上对方小腿。本期望能将对方逼退一些,让我能喘口气。对方却趁势扑了过来,我只觉喉头一紧,一只手掌掐了过来,跟着后背一痛,已经重重抵上了洞壁。
我待要做一番垂死挣扎,却嗅到掐着我脖子的那只手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我心念一动,难道是他?继而那人身躯迫近,更为熟悉的混着古龙水和香烟的体味传来……
就是他!
我想将他名字唤出,却喊不出来,喉咙紧似被铁箍箍住了一般。
天啊……我心中开始嘶吼,难道要这样冤死么?
幸好此时宁晖声音响了起来,“妞儿?”旋即他将手一松。
我忍不住咳嗽几声,喉咙好痛,然后哑着嗓子回,“是我!”
宁晖将手彻底松开,我捂着喉咙顺着洞壁滑到在地,心中涌起阵阵后怕,若是他没发觉是我,再加一分力气,就能把我掐死。

“你怎么在这?”宁晖问,不等我回答,再问了句,“你有手电么?”
“刚才……掉了……”我气喘吁吁的答,边在地上摸起来,摸了两下忽然想起包中还有冷焰火,于是取下包来,边回答宁晖的第一个问题,“刚才那个通道,咳,通到这里,出口,咳咳咳,就是我们之前定位的,最右边那个洞……”
说完已经摸出了一只冷焰火,蓝盈盈的光中看见宁晖站在我身边不远处,手中还握着匕首。借着光,他找到之前我掉的那把强光手电,按亮的时候,我长吁了口气,道,“你刚才,差点,杀了我……”
宁晖却没有道歉的意思,他的脸色很差,修眉皱得紧紧的,抿着薄唇。
我忽然意识到一定又发生了什么变故,要不他不会不按照我们的约定带着一平他们前往那个都是衣服的地方。
“发生什么了?”我问。
“朱投……”宁晖开口回答,声音晦涩沙哑,“攻击了一平……”
我愣住。
“一平,死了……”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1 17:54:00 +0800 CST  
【致谢’的意义】

“刚才和你分开后,我进了来时的那条通道,”在我捂着喉咙开始调整气息的时候,宁晖向我描述之前发生的事情,“一边走一边试无线电,等到能接通时,我就告诉了一平我们的发现,提醒一平注意那个冒充朱投的人。对方来意显然不善,昏迷只怕也是装的。”
“那个人不是朱投?”我很惊讶。我之前是通过装束认出他来的,当时那人脸上糊满了血,确实是看不太清楚五官。
可是,怎么会有人穿着和朱投一样的衣服呢?我们的衣服都是临时发的,要是有人处心积虑谋划这一系列事情,他得深入大队内部多深才能得到这些细节和情报啊……
宁晖神色肃然,停顿了一下,回道,“问题就在这,一平很肯定的跟我说,那个人是朱投!”
“那……”我犹疑了一下,猜道,“我们在水里发现的,不是?”
“我就是确认这个是,才警告一平的!”宁晖的嗓音变得干哑,“朱投以前受过伤,大腿和胳膊上有伤痕,我都查过了。当时我就判断那个出现在乱葬坑的是敌人冒充的,自然是要对我们的人不利,所以吩咐你一定要活捉那个偷袭我们的人,我要知道他们的目的!”
“后来呢?”
“后来,一平说在我们走后,他和古蓓薇一起帮那人做了些清理,脸上的血擦去了,确实是朱投。他还清醒过一会儿,对一平说了一句话。”
我忍不住追问,“说了什么?”这件事太诡异了,两个朱投?也许那句话是关键。
“说……”宁晖想了想,却道,“说什么不重要,但一平复述完后,无线电里就传来一声古蓓薇的惊呼……”

原来就在封一平和宁晖通话的时候,‘朱投’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然后偷偷的攻击了古蓓薇。幸好古蓓薇平时一直都在做健身,也从未间断过晨操,所以及时避过了要害只伤了胳膊。封一平急忙放下对讲机冲上去拦阻‘朱投’,两人对打期间,封一平被朱投所伤。伤口在背心处,匕首深深的扎了进去。
宁晖在通话断了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出口下方,他很担心,想快点出去看究竟。但是不知什么缘故,铁盖被卡住了。一直到古蓓薇拿起了对讲机,按照宁晖的吩咐,来到乱尸深处打开机关放他出去。
古蓓薇神色惶惶,见到宁晖第一句就是,小朱,好像疯了……
又据古蓓薇说,扎了封一平后,‘朱投’就从通路中逃走。
宁晖一边查探封一平的伤势,一边听着古蓓薇的描述,待看封一平伤势不治,于是沿着通路追出,结果遇见了我。
看来,岩壁上我之前发现的那个血手印是‘朱投’留下的……

“他的伤不是假的呀!”听完宁晖的简短描述后,我第一反应是这个,“我很确定!以他的伤势,怎么可能伤得了一平?”旋即我再疑惑,“一平的伤在背部?”
宁晖道,“古蓓薇说,一平的确是先占了上风将‘朱投’击倒,后来一平来探查她的伤势,没料到朱投尚未失去武力,结果一平便被偷袭了。”

这个解释很合理,没有逻辑上的问题,但我就是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4-12 06:50:00 +0800 CST  

楼主:半桶水的小神婆

字数:276599

发表时间:2012-03-07 09:11:1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21 21:27:1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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