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妈妈的《陪读笔记》(连载)征求出版

@情在我心怀 2015-05-14 20:58:03
都是心里话,呵呵 。感谢鼓励!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5-15 08:36:04 +0800 CST  
@小刀在闲荡2013 2015-05-15 09:42:30
@雁子2015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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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鼓励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5-18 08:30:23 +0800 CST  

@会唱歌的鹦鹉 2015-05-15 16:30:27
我欣赏有思想的人,你的文采真的很棒,只可怜我不是出版商,不然的话真的要找你恰谈“出版”的事。我也是陪读一员,陪读总是有感慨的,只是你的感慨既真切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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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其实出版的事得随缘。非常开心能与陪读同道分享感受,谢谢你真挚的鼓励!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5-18 08:32:10 +0800 CST  
陪读笔记(73)问政笋
文/雁子

在皖南吃过春笋的人,一定听到过问政山的美名。
不管桌上供着哪座山的笋子,主人都会谦卑地交待:“我们这里有座问政山,那笋子最好吃。”如果吃的正是问政笋,你可有福了,主人会底气十足地往你碗里夹送:“这可是问政山的笋,难得吃到,多吃点多吃点。”
问政山的笋子,到了人人宝爱的地步。你可以想象其美味的境界。为了吃笋,徽州人寒冬腊月宰了猪,头一件大事,就是取肋条肉来腌制。当脆生生的鲜笋遇上半风干的腊肉,炖出浓浓的汤汁,徽州人的家,笼罩在绵绵的鲜香里。
等我家也腌上肉,我已然一个食欲旺盛的大孩子了。春天多雨水,为减少出门的不便,一到春笋上市,母亲就煮上一大锅腊肉炖笋,充当几天的主菜。这主菜百吃不厌。大快朵颐之际,见多识广的父亲总要说:“歙县有座问政山,山上的笋子鲜甜水嫩……。”父亲的念叨,飘渺又诱惑,使我吃着美味的炖笋,仍然要垂涎它。
当然,我只是小巫。听说南宋时期,古城的老前辈出门经商,随船炖了这道美味,香气四溢,一路飘到杭州。惊动了皇帝老儿,他一声令下,问政笋成了贡品。
极偶然的,有人送来几只真实的问政笋。我们家的春天就格外幸福了。在物资交换不发达的年月,它脆甜细嫩的口感,不仅补偿了我们多年的愿念,还在没有问政笋的春天,频频被回味。那位送笋的朋友因此被想念很多年。还羡慕那些在古城有亲戚的人,每年春笋上市,他们都乐于被召去吃问政笋,吃完了抹抹嘴,还可以提一兜子回家。
现在,我竟然陪读在问政山下,天天见识问政笋下山的情景。这是当年不曾梦见的。对它过分的关注,使我怀疑自己将女儿带来读书的动机。至少,对问政山的好感,更多源于这大山的宝物。
春季万物复苏。当地面的枯草丛中,冒出一层油油的新苗时,山上的笋子在泥土里悄悄生长。湿冷气候一转身,问政山的雨后春笋就争相上市了。我原先就喜欢站在厨房的后窗,观察山农挑担下山的情景。担里装满应季的瓜果蔬菜。他们只要再走上五分钟,就到达东门头的菜市。这个湿暖的季节,竹篮里的主角换成了笋子,他们的脚步更重更快了。
那天我到达东门头,水嫩的笋子还粘着新泥,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我明知故问:“这是哪里的笋子?”
高个子大妈浑厚的嗓音:“孩子,问政山的笋呀,你看多白多嫩。”
待她报了价码,我假装老道:“贵了,便宜些,我要不少呢。”
“哎哟孩子,好吃不怕贵呀。我就这一篮子,一会就没有啦。听我的没错,下回想吃还找我呢。”
我一边打量着壮硕的笋子,一边打量着健硕的大妈。她举止豪爽、言语坦荡,哪是我印象中农民?她若换了装,在办公室跟我探讨市场行情或沟通业务,我也得服气。穿行于山林与城市之间的农民,见多识广,我这上班族反而小气了。
不用说,我买下了她大部分的笋子。问政山的灵气,就固化在白生生的笋肉里。趁着新鲜,我要赶上几十里地,给父母送过去。
气候持续转暖,笋子的供应更充足了。我热衷于购买,热衷于把陪读的福利更多地分发到家人和朋友的手中。它原本就是祖祖辈辈爱吃的名菜。如今人力猖獗,多数蔬菜品质没保障,而笋子得天独厚,人们更乐意沦陷在问政笋激发的食欲里了。
连续几天的阴雨终于止息了。这天早上,我刚把问政笋煮进锅,太阳忽然间升了上来。窗外,下山的路笼罩在一派金色里。一位大爷挑着担子顺着光线往下赶,满满的两篮笋子,沉甸甸的。一位大妈与他错身,迎着阳光上山去,锄头上悬着一只空空的大篮。她完成了一天的买卖,回家去了。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5-18 16:52:28 +0800 CST  
@大安山人 2015-05-17 09:40:54
平实的文字,确能让人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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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提读,感谢鼓励!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5-19 08:28:19 +0800 CST  
@云遮雾罩 2015-05-19 10:26:53
楼主好文,喜欢!我也曾经陪读两年,孩子的成长离不开家长点点滴滴的关注,我们对孩子不仅仅抚养,更重要的是培育,楼主的文字让我又回到了那段愉快、紧张而难忘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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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引起共鸣,真是安慰!感谢提读,祝夏安!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5-20 08:35:16 +0800 CST  
陪读笔记(74)我的湖山
文/雁子

清晨六点,天色初开,草木蓊然。校园很安静。布谷鸟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一声声叫唤。一只麻雀在道路上一蹦一跳地散步。这个长翅膀的家伙,始终不肯好好走路。
一位同样早起的女孩,背着书包走过去,麻雀一惊,飞走了。
地面上的世界,正在交接。等到孩子们充满校园,草木、昆虫和飞鸟,就退居二线了。
女儿在客厅晨读。我为她准备好早餐和水,就回卧室了。周末不用上班,我通常会睡个回笼觉,消弭一个星期堆积的困乏。躺下身子,远远的,传来篮球的咚咚声。
每天晚上,和女儿一起读书到深夜。她总是强调:“如果困了就去睡,不用陪我。” 我不肯先睡。一大堆新书,精心挑选的,我想早点读完它们。阅读让我充实,又赋予我灵感,如果女儿需要,我乐意永远陪下去。我再也不想那个古城计划,游玩变得不再重要。
我抓过手机数日历,这样的周末还剩最后十个。
楼下隐秘的拐角,一大株被弃置的迎春花,金灿灿地怒放。玉兰早已谢尽,穿上了碧绿的新装。校园最后一场复苏开始了。水杉抽象的枝干上,绽出了密密的芽苞。昨天,我还惊讶地发现,干枯的紫藤杪部,抽出了一支支花蕾,若不定睛,很难辨出。
不论外界如何喧腾,事物都在幽微中悄悄改变。
翻来覆去。如你所知,我一直没有睡着。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逼视过来。突然惊觉,我不能在幽暗中等待老去。今日良辰。我决定起身。
“我只要留心看一看每棵树生长的姿态,听一听鸟儿们在草丛和枝头发出的声音,就会知道,每时每刻,这座看起来很安静的山林都有故事在发生。”湖畔诗人、太平湖梭罗之誉的丽敏,这样描写她的湖山。
我的湖山呢,我的湖山在哪里?
前有悠悠练江,后有葱茏问政,古老的县城富于历练,我生活在其间。
女儿早已去了教室。阳光明媚,我把大被子摊在阳台和晾衣杆上,让它收集热量。在阳台坐下来,看书,同时收集热量。楼下有人大声说话,忍不住好奇,起身掀起被子一角,往下望去。一位陪读妈妈在晒床垫。
充满阳光的阳台,我再次坐下,一不留神,就滑入了书中的世界。
不要嘲笑我的傻气。我的湖山和我的诗意,全在这充实又琐碎的生活里。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5-20 12:23:12 +0800 CST  
陪读笔记(75)课题
文/雁子

自从开始写大字,和女儿交流就多了一项。下晚自习,她通常先来看字,还煞有介事,即兴评论一番。
假如哪天情绪不好,就对我不闻不问。我当然不肯:“人家写得这样辛苦,好歹看一眼嘛。”
她迫于无奈:“好吧,我看看……。”对于不肯消停的老妈,她知道,她是负有责任的。
我也知道,只要话匣子一打开,情绪有了出口,接下来的气氛就松动了。
这天,她照常走进书房。我正为一个字沾沾自喜,连忙召唤她:“看,这个字写得不错吧?”哪知一分神,笔尖一颤,歪了。顺势就补了一笔。她正探过头来,立刻喝止:“不能补笔!我老师说过,要一笔写到位,不能补!”
“我把字形描准了,对结构的理解有帮助……”我底气不足,声音讪讪地弱了下来。
她忍住笑:“看,看,还狡辩不是,跟你说了就要注意歪。”我的妈呀,这哪是女儿,分明是老师。
“好,好,我接受,下次注意。”怕她恨铁不成钢,我只好服软。再者,生活中经常犯傻,不能少了警官的监督。
从得意到出糗只一步之遥。但关系到进步,谁对就听谁的,这是我们的铁律。幸亏,她开始注意方法了。平常以鼓励为主,关键问题绝不含糊,做到了“恩威”并重。好像和我如出一辙。也就是说,这“紧箍咒”更像我自己念的。
当她夸我写得不错时,满足了我的虚荣,我更带劲了。当她指出我的问题,我诚然接受,她看问题更加自信。
我们互为对方的课题。在对方的夸奖和批评里进步,在相互迁让与相互怂恿中,一起长大。
2015—3—26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5-22 13:40:00 +0800 CST  
陪读笔记(76)清寂之美
文/雁子
又到一年赏花季。皖南已是秀色可餐。桃花红,菜花黄,李花白,穿插在山峦、田垄与村庄之间,使“水墨徽州”锦绣并热烈起来。
我在数年前,过早地消费了赏花的热情。这个春天,我更愿意呆在工作和生活的地方,默默地做另一番采撷。
上班的老院落,曾经枝繁叶茂,因为政府拆迁的意念,逐渐变得面目全非。最后一株老桃树,上周开花了。黝黑交错的枝头,原本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没想到稀疏的几朵花一开,却如彩墨点染一般,委婉生动。我恍然而悟,漫山繁密的桃花固然美,然而最动人的,还是这凄绝的孤影。
记忆中还有一株桃花,一直没有败过。外边溪弃巷的中段,破旧的屋舍前,斜阳浅照,杂草丛生,然而开着一株桃花。“讶异于/一株桃花的安宁,仿佛前朝/婉约的女子,柔软的/脚步与呢喃的絮语,翩然回顾”。这是三年前,我为它写下的诗句。其他记忆已经跟着那些老屋,消失于永恒的虚无。那株桃花,却仍然活着,活在每个春光三月。
老桃树的孤寂里,重叠着它的影子。
学校宿舍的楼下,有株迎春花,壮硕而茂密,开放得异常绚烂。然而它生存在不为人知的杂草中。花期很长,我关注了很久。曾猜想,如果主人倾力照顾它,它会否更加灿烂?没想到,很快在上班的路上找到了答案。
因为花事正好,一连几天都遇到那辆三轮车。车上装满了花卉,其中就有迎春花。瘦小的枝干、稀疏的花朵,虽然鲜艳,却远非浓烈。也许,孤寂是一味上好的营养吧。
今天早上,如有神启,忽然间目光如炬——紫藤开花了!校园的前段,种着一排多年的紫藤。入冬以来,它一直是枯藤交错。三天前,我才惊喜地发现了花蕾,那么绒绒的小个头,离开放还早呢。没想到,中间那株竟然提前开放。浅浅的嫩紫,在灰白天空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真正的高贵是不事张扬的。
离开了人类的过度关注,这些花儿,似乎更为旺盛。它们除了有天赐的国色,还有令人震颤的清寂之美。
也许,品尝过孤独滋味的人,也会更美。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5-25 16:20:17 +0800 CST  
@大安山人 2015-05-26 07:47:15
又要高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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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十天!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5-26 14:08:24 +0800 CST  
@云遮雾罩 2015-05-27 10:43:26
这所学校就是有名的毛坦厂中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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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是,是一所普通的重点中学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5-27 17:02:58 +0800 CST  
陪读笔记(77)传统
文/雁子

仲春的气候说变就变。昨天还凉嗖嗖刮着阴风,今日就暖如夏初,其间微闷的感觉还透露了炎夏的信息。校园里春色已经满了。水杉的寒骨穿上了碧色的罗纱,紫藤花堆积起厚厚的紫色云层。泮池四周的绿植,已由新绿演变成翠绿。紫荆花则出现了谢春的模样。
陆地上一派生机。夏秋更迭,花开花落,皆来去匆匆。
泮池内一片安稳。除了假山上植物应时而为,冬去春来,始终是游鱼恬淡的世界。
傍晚到校,远远看见门卫大哥站聚奎桥上,背着手,朝泮池里张望。我嬉皮笑脸,随口诌了一句欠揍的浑话:“怎么,准备捕鱼了吗?”
大哥忍俊不禁:“你想得真美,这鱼能捕么?”
“怎么不能捕,都这么大了。”我做出一副贪婪的样子,腹黑地接腔。
池子里布满壮硕的大红鲤鱼。定睛一看,还有不少黑鲤。它们带着子子孙孙,首尾相戏,悠闲地在水中摇摆,有一种闲庭漫步的主人的适意。我虽有所耳闻,但关于学校的传统,听不同的人说起来才更有味。
“都是状元鱼,可吃不得。”大哥果不其然:“学校出了高考状元,就放生鲤鱼进去。”他不无权威又得味地解释。高考状元的话题,和门前这座三元坊一样,值得品咂。
“这里面投了多少了?池子都快装满了。”我很乐意替古人担忧。
“那没办法,年份长了,自然就多了,谁还说得清呢。但这是‘风水鱼’,再多也不能捕。”他笑呵呵说道。
风水是好东西。平常来来往往的家长和游客,他们看鱼的表情,也总这样巧笑倩兮。
我当然也不例外。这要多少跳龙门的孩子,才凑成这满满的一池啊。
放生鲤鱼的传统,早在女儿高一时,她就传达给我了。她当时的语气里,已经对学校产生了明显的好感。在那之前,她和这县城中学保持着一种人为的距离,时时维护着一个市府来宾的尊荣。她曾是一个倔强的孩子。
然而她有感受力。当得知学校深厚的历史,读懂了那些古老的建筑语言,觉察到学校的与众不同,她便不自觉地,把“我们学校”挂在了嘴上。于是,我知道了放生池。还知道了每年放榜日的焰火,为庆祝,也为激励。还知道了,校内文物的历史和用途。一个有积淀有传统的校园,对孩子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那时她每天上学放学,都从聚奎桥上走过。而我每晚无事,就站在三元坊下等她。远远地看着她走来。桥下是状元鱼,这三元坊上,则刻着古代解员、会员和状元的名讳。放生鲤鱼,仿佛三元坊传统的简化版本,却一样有着浓稠的传统意味。
这些古老建筑,孔庙、下马石、这桥和泮池,莫不是古代学宫意味深长的一部分。
还有什么比这学校,更体现徽州人崇学传统呢?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5-28 12:11:46 +0800 CST  
@云遮雾罩 2015-05-27 11:09:56
也许,品尝过孤独滋味的人,也会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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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提读,夏安!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5-29 08:39:01 +0800 CST  
陪读笔记(78)斩尾龙回家
文/雁子

连夜的瓢泼大雨。早上六点,天色仍旧昏黑。离清明还有一天,雨如期地丰沛起来。节气真是离奇的东西。
昨天傍晚,女儿气急败坏地回来了。脚上那双最喜爱的新佰伦,呼哧呼哧冒着水。她生气老天的善变,心疼校服尽湿,更着急那双鞋。我让她把鞋脱下,一边冲刷一边跟她说处理的要点,然后把鞋放入洗衣机进行脱水。才问她,天要下雨是正常的,怎么需要埋怨呢?“可是,可是它老在人家放学时下大雨,让人没辙,好多次了。”女儿仍然要追究。这家伙,被逼急了,就打回胡搅蛮缠的原形。
不过,像这种透湿的程度,在这个校园还是第一次。
拿出鞋子,并没有想象那么糟。女儿松了口气。“看,鞋子不是挺好的吗。遇事要想办法解决,可不能怨天尤人。”我看着她说。
“噢,知道了。”女儿摸摸脑袋,神色间有一丝羞赧。
老天可不管你方不方便,它变本加厉,连绵地下了整晚。早上,我提醒女儿:“清明时节雨纷纷。这两天斩尾龙要来上坟,注意防范。”
“老妈你真能扯耶。”她嘲笑了一声,冒着大雨上学去。还好,这回没有抱怨了。
我可没乱说。问政山确实有斩尾龙的传说。据说它生身母亲的坟,就在山上。
当年,徽州知府夫妇在西湖游玩,乌龙精(斩尾龙老爸)垂涎夫人的美色,使计谋吃了知府,然后摇身一变冒充大人,顺带做了美人的夫君。当然,龙精的心意也许相反。不久,被代表正义的道士发现了,他驱逐了乌龙精,斩杀了八条小龙。临盆的夫人终于不忍,央求他留小九一条活口。就是这条斩尾龙。
每年清明前后,它总是电闪雷鸣、狂风骤雨地回来,轰轰烈烈地为死于忧患的母亲上坟。想来神勇的斩尾龙是地道的徽州孩子,懂礼教有孝道。于是,大雨师出有名了。
晚上,我忍不住跟女儿兜出了疑惑:“斩尾龙,我从小就听你外公外婆说过,他们的家乡,也各有斩尾龙的传说,你说哪个是真的?”
哪知她哈哈一笑:“还用说么,都是真的。每个地方都有一条龙啊。”
出我意料。我正在腹诽各地前辈的牵强附会呢。我问她:“那你说,问政山的斩尾龙哪天回来?”
“昨天,把我鞋子打湿的时候。”女儿肯定地说。
哦,原来如此。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5-29 15:37:56 +0800 CST  
陪读笔记(79)性状
文/雁子

时间真是公平。无论你迟滞还是焦急、慢生活还是急行军,它不偏不倚,不分青红皂白,统统拉进时光机。嗖,一晃眼,距高考,只剩两个月了。
春光仿佛也老了。
女儿的心境,经历了焦灼、彷徨和无助,到痛定思痛后的无奈,无奈之后接受、到再踏上这条华山路,应考的心也在慢慢变老。
全市第二次模拟考结束了。她宣称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放假两天,要好好放松。放松头一件,是狠狠地睡觉。第二,是请我陪她去阿姨家吃晚饭。这孩子,张牙舞爪的,也就这点能耐。
我自然乐于从命,下班后如约往桃源坞而去。同学们已经团坐了一桌,阿姨给我乘好的饭已搁在女儿手边。饭来张口,我坐下就吃起来。阿姨有人情味,周末来看孩子的家长,都可以来就餐。我天天在学校,自然不必过来,过来,她随时欢迎。
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插科打诨,释放各自考后放纵的得意。我则像刚报到的新生,聆听多于发言。对面瘦高个男孩的话忽然拽住我的神经:“我发现那里长着奇特的植物,性状与别的完全不同。”
“什么,形状不一样?是什么样子?”我赶紧咽下那口饭,未明所以地问。陌生家长的矜持一扫而空。
“阿姨,不是形状,是性状,一个植物学名词。”他很认真地纠正。
“植物学名词?”我彻底混沌。难道他发现了新物种?高三的孩子,还没专修植物学吧?这得多高深的学问,才能辨别出不一样的性状?……性状到底是什么呀?
“是的,植物学名词。很奇特的。我还发现了很多漂亮的兰花。”他接着说道。
“兰花!”散淡的女儿突然插进话来,“我家就有很多兰花。问政亭有很多兰花?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的,一大片,那么多漂亮的植物,没有人看,真是可惜。所以我在问政亭下,呆了一个多小时。”他依旧那样认真。
这孩子真有心哪,有心到让人汗颜!我赶忙请他带我们去看。
吃完饭,我们几个就直奔问政亭。校园郁郁葱葱,如锦的繁花已经退潮,各类植物都可着劲生长枝蔓和叶片。问政亭区域,是翠竹的领地。
“看,这种草是不是很奇特?”竹林下,他指认一种草本植物。
“呀,还真是奇怪,这白花打着圈地开放,是什么花?”我们面面相觑,草香却是熟悉的。接二连三,四处还有不少,让我们惊喜连连。一路查看过去,古紫阳书院牌坊下,春风浩荡地开着一大片。
“阿姨,你说,这种草到底叫什么呢?”男孩认真劲又来了。
“我也第一次见到哇,你真能发现!”说不上来,只好由衷地拍马屁。
女儿心眼活:“我们可以百度呀!妈,手机。”说着拿过我的手机,对准那花朵,啪啪拍摄起来。百度搜索显示“花”;再拍,显示“一种植物”。“看来,百度也不知道!切!”女儿鄙夷地把手机扔还。
真的长到见识了!
转身,一大片气定神闲的鸢尾花。“你们看,兰花,宽宽的叶片,多好看。还有花骨朵呢。”男孩受到鼓舞,继续跟我们介绍道。
我家花坛里,就有这个品种。女儿眼尖,纠正道:“这个才不是兰花呢,叫什么记不得了。反正很普通。”语气里,暴露出失望的调调。
这时我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开始观察世界的孩子,有着一种旺盛又真诚的好奇。只是他的观察,带着郑重的研究精神。他指着又青又硬、还开着白花的梦子:“看,这个真漂亮,别处没有的。”
我有些不忍,但还是告诉他,这是梦子,我们小时候,喜欢偷偷吃的一种梦,可不知为什么,大人总不让我们多吃。成熟了它又红又软,还会漂亮百倍。
这时,女儿和她的同伴倚着竹子闲聊起来。她们已经失去惊喜和新鲜,只等我俩结束。
“看,笋子!”他继续发现。刚冒头的笋子,像一个个大地的秘密被发现,此起彼伏。我随着他的指引,一路找下去。忍不住寻思:“为什么只有刚冒头的笋子?”
他看我一脸狐疑,笑了:“也许大笋子被挖掉了。”咦,这孩子,看来还食人间烟火。
“那边的冬青树中间,冒出一棵樟树苗来。可那棵大樟树,却在好几米开外,是它的根窜过来了吗?”他继续发问。
我继续发懵。又不得不使劲想,这香樟苗是籽实落地生根呢,还是根上长苗?
我们这边一问一答,再看女儿那边,话题已经十万八千里。看来人的性状,也各有不同。
我跟他,倒是很接近。
回到家,赶紧向见多识广的朋友请教。那开着白色圈花的,竟是处处皆有的野薄荷。上网搜索“性状”一词,解释“指生物的形态结构,生理特征,行为习惯等具有的各种特征……。”注解索然无味,但从字面看,仿佛把我们今天看到的,表现的,都囊括了。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6-02 12:06:07 +0800 CST  
陪读笔记(80)路该怎么走
文/雁子
二模后放假,第二天恰逢周末。我和女儿商量好了,睡到自然醒。
其实,我俩再怎么信誓旦旦,也睡不到天边去。要的就是这股豪迈。
这不,九点不到,我就老年前兆一般,清醒过来。她也有微微的动弹。我们心照不宣,继续与时光沉浮。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出其不意响了起来。好友在那边劈头就问:“女儿二模结束了哇,你们干啥?”
“嗯,我们在歙县。”怕吵了女儿,我压着喉咙,意图遮掩。
“你在开会?声音这么小……”她没搞清状况。
“开会?”不可理喻,今天是周末!但我话锋一转:“是,是开会。我跟女儿在被窝里开会!”因为得意,声音不知不觉放浪起来。
好友告诉我,离我不远的桂林镇,有漫山的杜鹃花,应该带小家伙去看看。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杜鹃在近两年突然火起来,我早风闻,但一直没成行。不愧是好友,知道好时光会被我辜负,替我盯着。
美景唾手可得,有什么好犹豫的。我还没侧身,女儿已经坐了起来。
她不是只想睡觉吗?
出发的时候,女儿关心地问:“她说的地方,妈你会去吗?”
“我从小就知道桂林,直接去就是。方向盘在手上,再怎样都能到。”我信心满到爆棚。
出城。过了大转盘,没走出多远,就看见桂林镇地标。必须认真对待了。路在嘴上。前面正好来个农民模样的中年男子。把车靠过去,女儿看着我:“问他靠谱吗?”
我哈哈一笑,很坦白:“至少比我靠谱呀。”
中年男人犹豫了片刻,把手指了指对面:“应该左拐,你们开过头了。”
谢过大哥,我得意地瞟女儿一眼,一边调头一边传授经验:“看,我问得及时吧。如果再不问,后悔莫及。”
“道理是对。可是,他一个农民,会关心杜鹃花吗?”女儿仍然疑惑。
“哈,按说农民不会在意山上的野花,都是闲得发慌的人折腾出来的。”我也感慨起来。城里人疯疯颠颠,农民早就逆来顺受了吧。阿弥陀佛,唯我俩不是闲得发慌,我们是来放松的。
驶上大哥指点的康庄大道,望着遥远的青山的脊梁,那至少在几十里开外吧。杜鹃花离那么远?那么远,好友不会这样轻描淡写,猛然想起女儿的话来。
刹住车,我望着她。她望着我,有些揶揄。
拿起手机,我换了一个对象咨询:“路该怎么走?”她大姨,去年带爹妈去时,我还眼红呢。老姐哇哇叫起来,好似我背弃了她。叫归叫,指路却不含糊:“不能左拐!笔直开,开过桂林这村,在下个村口,右边一个不宽的路口,好像是水泥路,进去。记住,路边有树,还有条小河。”
农民大哥的指点,完全相反。回头是岸。
“下个村口,水泥路,有树,有河。”描述如此清晰,我念了两遍。一边嘱咐女儿,牢牢记住,按这个标准找路口,一边回到了主干道上。
这条路一直是主干道。从小去绩溪的外婆家,无数次经过这里。一根筋走下去,最糟糕的结局是去看舅舅。有什么不好?我一边开心地想,一边寻找路口。如今的村子,因为发展过猛,这村和那村的界线,其实很难辨认。而路口,只要想找,就能找出无数个来。幸好有特征三条,同时达到的总归不多。
右手边的小水渠,始终在干旱与潮湿之间,只要等它长得像条小河,我想我们就该拐弯了。
两旁的房舍往后退去,眼前出现一片田野。水渠开始宽阔,一条水坝让水流变得湍急。田野中央,果然出现了一条水泥路,路口绿树婆娑。我跟女儿说:“瞧,这个路口,符合三个特征。”
女儿显然不满意,冷静地说:“我不信这条路进去,能有什么风景。”没错,这条路非常简陋,跟情调啥的没丝毫关系。
“可是,确实符合条件,而且路不宽!”这是第四个特征,我不由得强调。
“这样吧,我们往前到那个村头,如果没其他路口,我们再回来。”女儿以退为进。
因为有前车之鉴,我不好再坚持。继续前进,又观察了N个路口,都不符合。照女儿说的,返回。往田野中央那路笔直驶进去。田野尽头,一辆大货车挡住去路。我下车察看,正在装鸡蛋呢。路在嘴上,问那两个人:“这条路进去是什么地方?”
“这里不能进去,已经到头了。”两人异口同声。
我彻底愣住。根据千真万确的指示,没想到左突右奔,钻进了鸡窝!大狼狗在虎视眈眈,这条十分憋屈的窄路上,我香汗淋漓地调头。怎能这样呢?不由恼羞成怒,天下的路千万条,路多了,就是好事么?
女儿爱莫能助,只能作自我检讨:“怪我没坚持,如果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不用说,按照饲养大哥的指点,我终于找到了那个路口。那里有一座古老的牌坊,一个古老的水口,有古桥和参天大树,符合一切幽境的特征。一条古老的小河,沿着右拐的道路迤逦而去。是怡人景区最常见的好拍档。
我们最终领略了山花烂漫,也在丛中笑得挺欢。欢喜之余,心底却有一份敬畏,一种心悸。这条来时的路上,我们曾有良好的感觉,也曾理性地观察,亦步亦趋地按图索骥,却仍然逃不掉走向歧路的结局。
路,该怎么走?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6-04 12:15:48 +0800 CST  
陪读笔记(81)篆刻
文/雁子

一位好友看了陪读博客,给我留言,说非常喜欢。很受鼓舞。说起来才知,他孩子也来了县中。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同一所学校,同一个阶段,又都喜爱文字,自然有说不尽的相似情怀。
从他那里得知,东门头有名的特色食物,还有麻饼和芙蓉糕。建议我尝尝。可我不是纯粹的吃货,于是,他顺便添了一道开胃小菜,弥补信息的单薄。
“中和街上有家刻章店,依旧是手工雕刻。你该去刻一枚,留作纪念。”他郑重其事。
我心里泛酸。分明是老陪读,却没一个新到的家长专业。这条街上,到底有多少宝贝我没摸到?看来人的触角,个个不同,我是最鲁钝的那个。
但他说的刻章,抓住了我。篆刻,是传统文化根深叶茂的枝头,一颗硕大的果实,与书画艺术密不可分,读书人很难绕开这个情结。我也未能免俗。但是我说,我才学写大字,离出作品还早着呢,刻章未免太着急太矫情了吧。好友提醒,可以刻藏书章。是呀,再没真才实学,家里总有几本寒书。藏书章,就可以有了。
他给我普及了藏书章的基本常识。我不由地,开始搜肠刮肚,寻思起名号和篆刻内容来。那个藏书的闲章,总该有一个风雅的涵义。
当一个人对一件事有所期盼,会觉得全世界,都推着他去做。
女儿是一个积极的怂恿者。她说:“好啊,刻一个吧,省得签名。你那字签得也太难看了。”
啥?难看,儿不嫌母丑!我狠狠瞪了她一眼。
刻章势在必行了。
中和街上那个窄窄的店铺,正好合刻章的用处。只要门脸子上有刻字的标识,门边放下一张工作台,就可以了。好友说,这里的低价钱,市面上很难找到了。在这吃了膨胀剂的经济时代,狭小简陋的店铺和古朴的价格,倒是相得益彰。也许,街上那些堂皇的大店面,该从这里汲取一点什么。
刻字的师傅,也是简朴的。
他一边刻着字,一边回答我的提问。任由我在他身后,随意翻拣柜上的石料。因为不懂,我只能挑剔石块的纹理和手感,至于质地,嘿嘿,就超脱了吧。选出两枚合意的,再把想好的内容写给他,嘱咐他朱文白文各刻一枚。我特别强调,要刻篆体。篆书具有庙堂的庄严,更有历史的厚重,三千多年来的印章,始终以篆书呈现。只是逐利的近代,一枚枚公章私印,才与篆文脱了关系。小小的印章,唯用篆体,才有所承载。待一切办妥,天色已经暗了。
这世上,又有两块石头,成为我的专属。
其实这样的傻事,少年时期我就干过。曾刻过一枚名章,约摸花了十块钱。
当年刚学画油画。同学好心提醒我,该刻个章了。我心领神会,二话没说,就赶到有清明上河图之誉的屯溪老街,古色古香地刻了一枚,还配了盒大红印泥。后来才发现,油画落款是用签名,与金石印章没有关系。
只好束之高阁。后来告别单身,把旧家具搬回了娘家。章和印泥,遗弃在家具抽屉里。多年之后,家人发现了这些书画用品,叮嘱我收好,别弄丢了。我淡漠地说,这些东西没用处。母亲诧异之余,坚持叫我带走,好像寻常家庭,承受不了篆刻的厚重。
想来,我的不着边际的附庸风雅,由来已久了。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6-05 12:36:12 +0800 CST  
@珠海验配 2015-06-05 15:40:08
丰富内涵的 陪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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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提读,祝夏安!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6-08 16:18:48 +0800 CST  
@大安山人 2015-06-09 16:44:51
这回高考完了,陪读也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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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高考已经结束。陪读也就嘎然而止。陪读笔记,还有不少没发,会坚持发完。明明是新内容,却有了炒冷饭的感觉!呵呵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6-10 10:46:55 +0800 CST  
陪读笔记(83)晨曲
文/雁子

孩子们吃过早饭就走了。我洗漱停当,坐下喝稀饭。
女儿近来爱上了稀饭。让我不由感慨,毕竟是亲生母女,口味大相径庭,最终还是九九归一。我虽说受她裹挟,爱上了面条,但对稀饭,还有丝丝缕缕的旧情。
借助电饭煲的智能,起床时,稀饭的香气已经充满厨房。不由得饥肠辘辘。赶着炒了嫰黄瓜和茶笋肉丝,煮上几个鸡蛋,拿出母亲腌制的泡菜。这样的配伍,比面条更有层次。
一个人用餐少了禁忌。我掏出手机,打开一个书法视频。这个教程,下载很久了,每次只在早餐时看几分钟,因之一直没看完。这个,也与女儿异曲同工。现在的她,上床、如厕都带着一本书,随时看上几眼。当然吃饭时,我决不许她看。她不在,我却犯禁。
时间越来越不够用,吃饭只好囫囵吞枣了。
餐毕,收拾碗筷,清理一场交响曲留下的残局。随手把衣物浸入脸盆。待到清理得差不多,早课的下课铃响了。旋即响起运动员进行曲。旋律中,一阵杂沓的脚步,由远而近,伴着叽叽喳喳。我知道,高二和高三占据了两个操场,这是高一同学在食堂前集合,一场晨跑要开始了。
倘是周一,我的感受就不会这么贴近。周一是升旗仪式,同学们在广场和操场集合,我将听到庄严的国歌,在义勇军进行曲中,英勇而澎湃地收拾家务。
这两天雨水刚停,学校就安排晨跑,颇能见缝插针。高一学生,被指定绕着教学楼与大樟树跑圈,经过我的楼下。“一、二、三、四,一二三四,”随着号令,他们出发,从大樟树边向上跑去。须臾,这号令在坡道上拐弯,俯冲下来。越来越近了,沓沓沓,堆叠在一起的脚步声,合成一股浑厚的超重低音,似大军压境,震得宿舍楼也鼓荡起来。
我正洗好内衣裤,只待晾出去。但几百个孩子在窗下,好像大动脉强烈的博动,队势又这样严整,庸常的生活细节猛然出现,太突兀了吧?刹时的顾虑,令我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一个男孩出其不意,用英语领喊起来:“One一two一three一four”后面整齐的跟喊“One,two,three,four”,夹在中规中矩的口令中间,好像一个变调,让平淡的曲子活泼起来。
我站在强烈的节奏里,掏出手机,对着各个方位,一阵傻拍。
窗外的水杉又密了一些,大樟树原先的老叶,全部换成新鲜的嫩绿。绿地葱茏,石楠掖着细密的白花,又长高了一大截。圆圆的白色绣球花则大大方方,在枝头摇摆。路边的海桐默无声息,却像气球一样,被春风鼓吹得,又胖又圆。其实,每种植物,都因着这个春天,更丰腴圆润了。
阳光自问政山那边,投放下来,像火柴,点亮了往上跑的孩子年轻的脸,照亮下坡的孩子,跃动的脊背。树木和青草也有了燃烧的姿势。
大约十分钟光景,孩子们像潮水向右前方退去。校园复又回归安静。
上课铃响了,我该上班了。
往前门走去。在一浪接一浪老师清晰的授课声中,进入高一教学楼前的碧色走廊。高耸的水杉似美人的面纱,自云层垂落,隐隐约约透着天机。紫藤花谢尽,绿褐相间的叶子,密密匝匝,覆盖了整个花藤。我不禁祈祷它,再来一期茂盛的花事,好打破绿的霸权。
泮池边碧绿的黄杨和冬青,也在这个春天,饮饱了春雨,长得肥壮起来。国旗在高高的杆顶,随着晨风飘荡。这是万绿丛中多鲜艳的一点红啊。
春光饱满的早晨,活力充沛。使我在琐碎和繁忙中,也精神抖擞,无限饱满起来。
楼主 雁子2015  发布于 2015-06-10 17:03:55 +0800 CST  

楼主:雁子2015

字数:988

发表时间:2015-01-19 23:5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07 19:06:09 +0800 CST

评论数:528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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