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TORY゛「170724×文文」易碎(VG)

十五、
玻璃碎片像海岸边的细沙一样铺满黑地板。
抑或许是银河的绚烂。

黑地板是权志龙要求的,一般人都不会这么大面积地铺设。
花园前的园艺桌椅是权志龙挑的,他们两个特地去釜山看的。
院子里的花木也是权志龙喜欢的搭配。
桌上的马克杯是全球限量版,权志龙喝咖啡只用这个系列的杯子。
大厅设计也是权志龙亲自办的
顶级温室清晨刚剪下来的雏菊,是权志龙最喜欢的花。
——都被毁了。

李升炫没有表情,走过一片狼藉,鞋底踩着玻璃碎片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女仆的衣裙有些狼狈,收了枪静立在一旁。李升炫淡漠地扫过她们身上的伤口,殷红的血浸透黑白的女仆装。地上的玻璃也沾了红色。
他把视线投向庭院,几辆几乎被子弹/毁/了的越野车,四散的武装尸体。
李升炫走近靠后的仰倒的高大男人,他耳边几厘米是被毁了的通讯器。低头,正对上男人诧异而惊恐的表情,肌肉紧绷。
子弹从前额穿入,一枪毙命。
从枪口边缘的痕迹来看,距离还算远,李升炫回头,向着男人仰倒的反方向,看到被掀翻的餐桌。
权志龙大概当时在用早餐,但他不会有枪。
崔舜浩击毙了KC。
李升炫从玻璃碎片中拾取一颗子弹,细细端详:
“你们一共干掉了多少个人。”
“对方来了十六个人,我们统计击毙十五个,崔先生只开了一枪。”
领头的女仆简练地报告。
李升炫深色的眼开始眯起,似乎泛起了危险的波澜。
崔舜浩为什么只开了一枪,又为什么目标偏偏KC?为什么偏偏是可能唯一知情的KC?
「怎……是你?!」
李升炫将子弹随手丢弃。
“先把这里打扫干净,恢复原样,明天我要知道今天事情的全部经过。”
“是。”
领头的女仆抬头,只看见李升炫的背影。

可是这不对。
她想。
李升炫没有问起权志龙的去向,甚至,没有问他有没有受伤。
这不对。



幼猫怯生生地蜷在柔软的垫子上,无辜的眼睛好奇地左望右望,脸蹭过毛茸茸的爪子,软糯的一小声呜咽。
李升炫将它轻轻放在了权老爷身旁的茶几上。

权志龙是喜欢猫的。
他突然想到。

权老爷喝了口茶,拿热毛巾擦干净手,伸手去抓起那只猫。幼猫却因为不适应用还没长好的牙和爪抓咬他的手。
“折耳猫可怜兮兮的样子很可爱吧。”
权老爷指腹逗弄着猫的下巴。
“但也龇牙咧嘴地凶。”

李升炫不知道该回什么,视线向下盯着那只猫没有说话。

“折耳猫却恰恰因为折耳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先天性身体缺陷,脆弱的不行。不小心的话,会轻易死掉的。”

李升炫回想起来之前翻看的折耳猫资料,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

“是不是很像志龙?”

李升炫终于将视线移开,看向权老爷。

“你也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了吧。”

权老爷将猫抱起,贴近脸。

“你知道该拿什么来换折耳猫的。”

权志龙蜷缩在厚地毯的样子突然袭击了李升炫的大脑,快要覆盖了明黄色的菊和黑白照片上那些人的面容。
“升炫啊。”
已经渐渐分不清是谁呼唤自己的声音渗透了整个世界。
是权志龙?还是家人们?


“**!”
承受了已经蓄力的一脚,张贤胜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手收紧的程度说明他的隐忍。但他这次确实是做的一塌糊涂。可是被杨少爷这样扯高气扬地当着杨老爷的面教训却足够屈辱。
“杨老爷,权家少爷并不是看上去那样简单的……”
“还用你说?”不等他说完杨家少爷又是一脚,“****!要不是你的妄断,何至于到这种地步?我要是我爸你就已经死了!”
杨老爷在一旁自顾自地看着桌上的国际象棋,手指拿捏着黑色的马,似乎在与谁对弈一般专注,而棋面却似乎陷入了僵局。
到张贤胜被欺凌地有些受不住时才开口。
“收收你的性子吧,小世。”
张少爷停下来,有些不满地想说些什么,看到杨老爷的眼神又退下一步不再动作。
“我倒是明白那只老狐狸要闹出什么样的动静了。”杨老爷气急而笑一般平缓地一字一句,又咬牙切齿。

“停战的协议是他签的,而如果想要开战吞并的话,就只能退到幕后让‘不听话’的孩子们来干了。”

他扬手扫翻了桌上的国际象棋,棋子散乱地砸在地上,房间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声音。

“是这个意思吧,贪婪的老伙计。”

棋面上最后一个棋子站着,黑色的王。

“我也不客气了。”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2-13 17:33:00 +0800 CST  
其实是有害怕的。
处理完过多事情的李昇炫第二天夜里才能回到权家。他让司机将车停在车库,却没有下车。
他看见了前天还停在他近郊别墅的权志龙的兰博基尼。
害怕的感觉像是不够大的电流,会痛会慌会不间断像呼吸一般形成习惯,会战栗会让人想要捂住头无助呻吟,却也能轻易地藏住不被人察觉。
李昇炫害怕那细沙般的玻璃碎片里某一滴血是来自权志龙的,害怕某一次枪响是瞄准了权志龙的,害怕权志龙吃痛的表情和绝望的眼。
一次就够了,那样脆弱的权志龙,初遇的那一次就够了。
可是。
愤怒却铺天盖地而来。
因为权志龙也和他一样,变得不再是那样干净纤柔的少年。也许他比他现在想象的还要糟糕,也许他正是混迹在李昇炫所憎恶的那个世界的一员。
可这不能怪他不是吗?
可是错的根本不是权志龙,不是吗?
一种类似于被欺骗的感觉沿着愤怒蔓延全身,可是李昇炫的理智分明在告诉他把权志龙想成人畜无害的少年未经世事的男孩是他一厢情愿的结果。
权志龙从来都没有表现出对阴暗血腥的厌恶,也从来没有抵制毒品军火的情绪。
欺骗他的是他自己。

所以,他到底爱的是谁?
一个未经世事的纤柔少年,还是权志龙?

终于他下了车。
走到权志龙卧室的门口,看到崔舜浩站在门前看着他,似乎不打算让他进去。

“少爷说他不想见你。”

李昇炫的视线越过他看着门,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也与平常无异。
”志龙哥昨天去哪了?”
崔舜浩也没有表情,言简意赅的态度。
“画展、酒吧。”
李昇炫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回到房间。

他向来是克制自己情绪的高手。

只是,把所有情绪一声不吭地吞咽下去的他知道,自己从内里已经开始溃烂了。
毒素的名字叫权志龙。
因为他知道他们两个都是太过于复杂的矛盾体。
一个滥情而薄情,一个无情却深情。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2-13 17:33:00 +0800 CST  
[关于折耳猫]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2-15 01:36:00 +0800 CST  
十六、
Slow down.

李昇炫深知权志龙的敏感。
崔舜浩转告他不想见他,他就没有再去打扰他。只是他现在再一次陷进了迷惘,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权志龙。那些事情并不是权志龙刻意隐瞒或者逃避,而是他根本就没有问过他。
他似乎从来没有关心过权志龙到底在做些什么,而只是一味地只希望他在他的身边就好。
错的是他自己。
这么想着,却无能为力。这段时间权志龙住在权家,这一个星期却没有和李昇炫碰一次面,在画展,酒吧,或是房间,录音室,画室。近郊别墅已经维修好了,李昇炫却迟迟不想搬回去。

他向来是一个冷静到让人无法理解的人。



杨家已经停止对权家供货了。在码头海关刚通过权家渠道送达的货杨家没有去运,而是堆在了权家的仓库。这样一来,李昇炫就没办法让警方搜查那些货,会连累到权家的。除非,李昇炫根本不在乎权家的利益。
那不可能,张贤胜想。
因为实在没有任何理由让李昇炫不顾一切地毁掉杨家,甚至以权家为代价。
而杨家对权家的赌场企业也进行了攻击,甚至触发了火拼,闹得沸沸扬扬,警方提醒市民戒备,却无计可施。
关于PE的死,查了监控还盘问了在场的所有人之后,张贤胜将目标盯在了一个女人身上,一个月之前开始出现在PE身边的女人。
家底被翻了出来,却天衣无缝。仁川一个富商的女儿,幼年在加拿大学习,长大后回国,家里的房间里有她生活过的痕迹,有她的相片,家附近的商店经营者也都熟识她,梳子上的发丝检验鉴定也是对应的,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与权家有任何关联,似乎干净的有些过分了。
但只可能是她杀的。
张贤胜陷入了死胡同,他抓挠着头发,视线一遍又一遍扫过墙面上贴着的资料,红色的线条和黑色的线条交织在一起,缠绕又纠紧。
那个女人不见了。
仁川的那个富商一家被抓住送到了杨家本家,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任何消息动静,一家老老小小都审问过了,甚至还杀了其中的一个女人。
人间蒸发了一样,难道那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家庭了吗?
不对。
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道理?没有逻辑性和规律的问题接踵而来。
这场战争要么赢要么死。输了的话,不仅仅是杨家,权家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凭什么?凭什么牺牲品是我?凭什么没有脑子的人能站在我的头上任意而为,而我却任人宰割?杨家少爷这样一个废/物却能任意欺辱我?

想不出来就完蛋了。



李昇炫听着下属的报告,翻看着手上的资料。杨家的算盘向来是直击软肋的,但这一次或许又失算了。
李昇炫真的不在意权家的盛衰,甚至,权家在当年他家人都灾难中也推波助澜了,他是知道的。
当年那一批被截下来的货是杨家通过权家的渠道进的贵重的毒品。
他也许一开始就是想要毁掉杨家和权家。
他当初就是带着仇恨来到权家的。
只是。
权老爷向他提出了一个交易。
或者说,权老爷用权志龙胁迫了他。
而他,无情无义的他,翻看着那些仓库的货量和拍下的照片时却笑了。
就像当时张贤胜胁迫他时一样。
他其实很少笑,要么是面对权志龙时,要么是对高傲自大的敌人展现悲悯时。
他遣走了下属,按通了个人电话,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却始终平静的声音撞开空气里的沉寂。

“崔局长,给你一份大礼。”



“这么大年纪了还净干些不着调的事。”
权夫人浇完阳台上的花草进来,放下浇水壶擦干净手,坐在了权老爷的身边端起茶抿了一口埋怨道。
权老爷将书签放入书页中合上书,放在一旁
“怎么啦?”
“你就真不怕昇炫这孩子乱来?”
“你就别操这个心吧,再说你对志龙还不了解吗?我们权家的孩子哪个不是在你严厉的训练下熬过来的?”
“唉,也不知道志龙的病好的怎么样了。要不是他的病,何至于畏畏缩缩地藏在后面不能出来见场面。不过,我们志龙对于昇炫来讲可是非常重要的人啊。”
权夫人想起某一次权志龙醉酒被李昇炫背回家之后吐在了床上,不得已只能清洗之后送到客房后,权夫人在客房监控录像里看到的画面——李昇炫犹豫许久,低头亲吻了已经昏睡过去的权志龙。抬头时失控地满溢出来的渴求令人寒战。
领养的一头小狼崽已经长大了。



李昇炫细细看着手里的仓库资料,准备整理一下就通报过去。
手上的资料多的吓人,这正是李昇炫想要的。罪恶的源头就应该断的一干二净为好,几乎占据全国的重要据点仓库都堆满了罪证。只要名单上报崔家下力气去查办,杨家和权家就全部完蛋。
他清点着:釜山、仁川、蔚山、晋州、大田。
他突然僵住了。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2-15 01:36:00 +0800 CST  
这是他很少出现的失态。突然思想被抽空,所有的动作都失去了意义,世界一片荒芜,听不见看不清触不到不知冷暖不知哭笑。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心脏不受控制地输送着血液维持呼吸。
瞳孔缩小,又在颤抖。

终于手指恢复了知觉,他按下挂断又关了机。

不,不是这样的。
不可能。

他转身取出书柜底层暗格的电脑打开,搜寻着权志龙大半年前的信用卡支付记录。
首尔到釜山的机票,釜山到仁川,仁川到蔚山,蔚山到晋州,晋州到大田,大田到首尔。

不,不对。
李昇炫越来越失控,手颤到打不开网页。

他的行程是乱的,路线也没有规划好,随意而没有次序,只是不巧撞上了而已,这绝对是巧合,再说这些大城市也是我著名的旅游景点,志龙哥也不间断的寄了作品回家,他是去游玩了……
可李昇炫的理智从小就不相信巧合。

他又通过最高权限用书房权老爷的办公电脑去查这些大码头的仓库法人。

「权志龙」

彻底溃烂了,李昇炫听到自己崩塌的声响,像世界末日的光景,然后是彻底的暴怒。


你把我逼疯了,哥。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2-15 01:36:00 +0800 CST  
[这里其实第2章有提到过]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2-15 01:39:00 +0800 CST  
十七、
李升炫找到权志龙时,正在下雪。
是权家迷宫式的后花园里,李升炫凭着本能去了满地雏菊的那个死胡同,转角之后是权志龙蹲在地上的样子。
雪落在他橙色的头发上,他的肩上,他伸出去的扯着没有花的雏菊枝叶的手上。
是雪的冷?还是权志龙在这个偌大到呼喊没有回音的世界里小小的身影?让李升炫难以抑制的愤怒降了温。
但能让李升炫快要崩溃的愤怒绝不会就此姑息。
李升炫第一次这样粗暴地拽起权志龙的手臂,第一次没有用温和的态度和语气面对他:

“哥真的只是去游玩了吗?那段时间。”

权志龙似乎被这样粗鲁的李升炫吓到了,对上李升炫近乎冰冷的眼神,条件反射地想要挣开抓住自己的手,但李升炫的力气太大了。

“……”

权志龙放弃一般不再用力,却没有说一句话将视线从李升炫身上移开。
已经知道的事为什么还要再来问?

李升炫被权志龙的沉默再次激怒,另一只手将权志龙的脸强制扳着面对自己。强压怒意放缓了语气。

“你不是对家族事务不感兴趣吗?为什么这么做?”

“你会在乎吗?”

权志龙的反问让李升炫松了手劲,这下轮到李升炫不知如何回答。
权志龙趁此挣开他的手,揉着肩膀,没有一丝退却地直视他,冷冷地说:
“你不会在乎。别装了,什么也阻止不了你毁掉这一切,你不会在乎一个已经用完了的棋子的死活的,或者说,我是不是早该死掉才好?这样就少了一个阻碍了。让你不如意真是抱歉了。”

“……我承认是我的不对,但是你明白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要伤害你。”

“但是你确实这样做了。”权志龙的表情变得有些悲凉,不知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李升炫。
“你不伤害我,对我温和到头来还是任务,是长辈的命令,是你继续实施你的计划的要求。”
“李升炫,我弄不懂你。你一副什么都不需要的样子,却在拼了命地索取。地位,财富,权力,你贪婪而又不顾一切地夺取它们,但又不需要它们,你到底要得到多少,牺牲多少才能罢休?难道你的眼里除了钱与权什么都可有可无吗?”

“你以为****好多少?”
李升炫确实是被激怒了,他伸手抓住权志龙的后颈,让他仰头看自己,恶狠狠地发泄道:
“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干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将那么多的人推入深渊。你就比我高尚吗?躲在暗处里悄无声息,在关键时刻就出来捅一刀。明枪暗箭别人帮你挡着,你就真的可以摆脱你其实才是最罪恶的人的事实了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你又知道我什么?”
权志龙眼里的情绪消失的一干二净,垂在身侧的手开始发抖。

“我……”
看着这样的权志龙,李升炫的怒火突然被掩盖,剩下的只有不知所措。

权志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又或许是想挡住李升炫的视线,放任自己沉溺在缄默中。
直到这时李升炫才注意到权志龙的手早已冻得通红,他也同时注意到权志龙没有再加染的头发已经有黑色覆盖。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种话的。”
李升炫忍不住伸手捂住权志龙冻红的手给他取暖,又进而抱住他。
于是他又发现他已经比权志龙高了,已经不再是那个成天只知道跟着权志龙到处乱跑,早早地起来去摘院子里第一朵雏菊给权志龙,被长辈吩咐就不得不和权志龙分开的李升炫了。

“进去吧,哥。”
李升炫恢复到温和的模样,带着哄的语气。

“……”
“回去吧……我想回去。”
权志龙无意识般呢喃着什么。

李升炫不知该说些什么。

回去?
回到哪里去?
回到往昔的岁月,回到摩天轮的最高位置?回到那一个个尘埃在阳光中飘荡的午后?还是回到漫天星辰下海滩边的那个吻?
可是我亲爱的梦想家,你知道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权志龙被软禁在了近郊别墅。
“哥不要再惹我生气了。”
李升炫这么说着,走出了门。
门外崔舜浩点头。
然后门被带上。
空旷的一切。色彩斑驳的墙,天花板胡乱贴着的日历,窗边的画架,灰黑色的窗帘,偌大的床,随处可见的笔和纸,厚地毯上的深蓝毛毯。
很静,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李升炫走的时候,带着枪。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爆发了一场火拼,大概是权家的手下挑衅了张贤胜仅存的一个得力手下的赌场,当然在这种时期他显然不适合参战,所以单想靠着主场优势解决问题的杨家再一次被逼退。因为谁也想不到李升炫亲自来了。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2-17 01:28:00 +0800 CST  
三个最得力的手下死了两个最后一个的赌场还被火拼搞得不能营业,就差被收入权家囊中。张贤胜连连叫苦,破口大骂李升炫太****了,又对于杨家少爷的冷嘲热讽不堪其扰。
杨老爷简直要被气死。但好歹货存住了,本来想着慢慢的把权家的资产吞噬殆尽,或者干脆牺牲自己的一部分货毁掉权家,可是没想到李升炫这样迫不及待地进攻,货是一点也丢不了了。
于是下狠了心端了权家几个中型赌场。再这样下去到最后不过就是两败俱伤,被其他家族捡了便宜去。
也不是没有去动崔家,但禁毒局局长崔东旭仗着崔家大少爷管辖首尔地区的后台根本就动不了,再往上就是惊动了崔大将军。杨家并不是在政界军界没有人,但横竖比不过权老爷的人脉,又何必伤人自损。
杨家算是乱成一锅粥了。

而李升炫却得到了一叠照片。
照片上是神度赌场的VVIP间,沉迷赌局的上流社会的人们和穿着暴露的女侍,每一张人都尽不同,除了一个男人和女人以及女侍。

那个女人李升炫认识。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2-17 01:28:00 +0800 CST  
十八、
权志龙是一个滥情的人,这注定他薄情。

因为病症,没有去学校,而是家教来上课,这意味着所有科目的老师必须围着他转,这意味着他的知识不再受限于教科书,甚至可以根据要求添加额外的课程,但这也意味着他注定孤独地成长。
没有朋友,没有玩伴,没有可以倾诉心事的人,也没有能够理解他的人,他站在这一方土地上,被太过于大的世界压着,独自承受着一切。
父亲在他的概念里没有多大的存在感,因为这个称为家的地方很少能遇见他,遇见了,低头乖巧地叫一声,被摸了一下头,又离开。
母亲是一个严厉的人,比那些老师让人更加畏惧,每天的身体训练和课程都必须按照她的意思执行,看见她时,他会没由来地紧张。
姐姐是很亲切的人,大多数时候是严肃的样子,什么事情都完成到最好,会去学校上课,但从来没有见过姐姐带朋友回家,接受着比他的要更加严厉的训练,一丝不苟,见到他会笑着摸摸他的头,问他的近况。
权志龙早已习惯了一个人。
后来再大些,就由一个贴身女佣跟随去了贵族私立学校,认识了东永裴。终于开始了正常孩子该有的生活,可是一切似乎太晚了。
一般在私立学校里,长得很好看的人都备受瞩目,更不必说他的身份,得益于从小被众人关注照料的环境,权志龙在这样的学校环境下竟然也适应下来了。
所以,从小到大让不计其数的女孩女人们倾心似乎也成了理所当然。
他拥有艺术家天生的敏感,有多愁善感的心和随时可以抽身而去的淡漠。他让她们沉沦在他温柔的低语里,又能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李昇炫曾经无数次听到他对他身边的女人说“我喜欢你”
每一句都像掺了蜜般诚恳真挚,仿佛他已经把心脏掏出来血淋淋地呈在你面前。
有时候女人会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权志龙会笑,是那种很好看的笑,他的眼里倒影着眼前正慢慢沉溺在他的温柔里的人。

“喜欢是不需要理由的。”

正如不再喜欢一样

所以,当权志龙靠近并吻了李昇炫之后也并没有说过“我喜欢你”,李昇炫觉得,自己于他而言,是特别的。

但也必须要小心才行。




风有些冷。
李昇炫伸手开门,室内的暖气扑面而来,他小心翼翼地将门迅速关上,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小心。
视线越过玄关直到落地窗前,厚重的羊毛地毯,因为温差而沾了水汽的窗,于是他突然就明白了——窗前厚地毯上蜷缩着睡着的权志龙。
不好的习惯。李昇炫皱眉,弯腰换鞋,鞋在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微不可闻。
他进房间抱出被子盖在权志龙身上,顺势看着权志龙的睡容发了一小会儿呆。
瘦瘦小小的人捂着手蜷缩在地毯上,像猫一样。娇生惯养的白嫩皮肤,蓬乱的头发,灯光切下,顺着小巧的耳廓伸入脖颈往里,消失于锁骨。他身上的厚粗线浅色毛衣像弱小动物的皮毛裹住他,露出的手指上指甲被啃得参差不齐。
如果这时候伸出手去抚弄他的头发,说不定会像猫一样蹭过来。他突然想。
李昇炫起身,翻出带回来的纸箱,手指清点似的滑过冰冷的金属时,眉头一皱,选定了柔软的皮革镣铐。
被软布料包裹的铁链尽头固定在房间墙壁早已安上的铁环上,李昇炫将皮革捂热,轻手轻脚将镣铐扣在了权志龙的脚踝,手一下子就能握住的瘦小脚踝仿佛一用力就能拧断一样。
“咔哒”
李昇炫重新将权志龙的被子盖好。起身收拾衣物,特地去了离客厅较远的客房浴室,关好门,尽量让水声变小,开足够热的水把身体温暖到有些发烫。出来时穿着睡袍,走向客厅,掀开被子睡在了权志龙的身边。

手一点一点将权志龙收紧在他的怀里。

李昇炫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由额头到眼角,到嘴角到下巴,再没入脖颈。由最初只是唇部的摩/擦到缠着情/欲的吻。
手顺着细瘦的腰没入了隐/秘地带。
他感受到怀里的人轻轻颤抖着,粗/重了呼吸……
几欲醒来。

然后李昇炫醒了。
他伸手虚掩住自己的双眼,似乎在确认现实的真假性。
喟叹一声。
对权志龙那难以抑制可怖的渴求,已然如梦魇般将他深深困住。

要得到他,这是当务之急。



在书房里,李昇炫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屏幕里雍容华贵的妇人。她抽着细长的女士烟,似乎对李昇炫的问题无动于衷。
“小女儿啊,很久没有联系了。”
李昇炫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似乎并不着急得到他想要的回复:
“宋家这些年衰弱不少啊,杀手什么的也一部分去了别的国家,一部分收入了其他家族。雇佣杀手的生意也不是没有,不借助其他力量发展到国外的话,按照这个情形,赌场酒吧也维持不久了吧?”
女人的手一顿,又含着笑意开口。
“你们恐怕也自身难保。”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2-18 09:31:00 +0800 CST  
“权老爷不会袖手旁观。”
“这么说……杨家倒是被你们玩的团团转。”
“其他家族不会干涉,你只能依靠权家。”
“……”女人弹掉烟灰,认真地看向李昇炫,似乎在窥探些什么,又失笑。
“跟那个人一摸一样的让人讨厌。”
“……谁?”李昇炫暗自将手收紧,他承认这才是他最想知道也最怕知道的部分。
女人却不看他也不回答他,把烟摁灭。

“没错,宋近里是宋家养的杀手。”

李昇炫看着女人良久,确认了她再不会多说什么,当然向李昇炫透露这样的家族秘密本身就是巨大的牺牲了。
结束了对话。

那个一直在PE身边的人是宋近里。
权志龙,早已经参战了。

按了按头,李昇炫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对待这件事。
而偏偏又有下属来报告情况,
“有客人拜访了权志龙。”
李昇炫这才抬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虽然软禁了他但却没有禁止其他人的拜访,看这样子似乎权志龙还接见了访客。
“安诗单。”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2-18 09:31:00 +0800 CST  
十九、
李昇炫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权志龙一直这样认为。


不管是刚来权家,还是后来去学校,李昇炫永远规矩到有些不近人情。如果不是权志龙的要求,他绝不会与权志龙一起坐在餐桌上用餐,而会去厨房与仆人一起。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没有任何包含自己感情的言论。
他当然会笑,尤其是面对权志龙时,但权志龙却明白,那笑并不代表他开心与否,也不是讨好,只是单纯地代表他在努力让权志龙开心,又或许只是因为权志龙曾说他的猫咪唇很适合笑。
不得不说,李昇炫确实做的很好,甚至于在知道权志龙喜欢雏菊之后每天清晨都去摘给他花园里刚开的雏菊。

“昇炫喜欢这个吗?”
“哥呢?哥喜欢我就喜欢。”
他所有的情感都成了空白。

后来的学校生活里他也一丝不苟,课业再多他也如期完成,空闲的时间低头做题或看书,沉默寡言,不到必要的时候不多说一个字。有同学向他搭讪或挑衅,他都没有过多的反应。让他备受关注的不仅仅是他那雷打不动的成绩第一和各类竞赛奖章,也不仅仅是他好看的相貌,还有会不分时间地点来找他的权志龙。其实学校的课程 权志龙早在家庭教师那里学过了,他在学校大多数时间都待在音乐教室和图书馆,甚至还差遣女仆向校长申请了一个乐房,无聊了就去找李昇炫,磨他翘课陪他写歌唱歌。
李昇炫从来不会拒绝他。
权志龙的多次出现让李昇炫班的女生心悸不已,于是李昇炫的抽屉里除了给他的情书外居然还出现了让他转交给权志龙的,毕竟,给权志龙的情书每次都会被女仆截下送进垃圾桶。
后来李昇炫跳级了。
再后来他们分开了三年。
再后来权志龙吻了李昇炫。

不得不说,权志龙喜欢李昇炫的笑,喜欢李昇炫为他唱歌,喜欢他的安静顺从。
偏偏也喜欢他从骨子里透出的无情。
有时候不如迟钝一点愚昧一点好,权志龙却把李昇炫的冷漠看个透彻。
有时候他必须提醒他自己。

看,这孩子又在撒谎。
看,这孩子本来不想笑的。

可他终究对李昇炫的温柔毫无抵抗力。

他喜欢自己写诗作曲的时候李昇炫待在他身边,这时李昇炫不会讲话打扰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在他身边,对于权志龙来说,这种沉默美好的。
虽然权志龙知道李昇炫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作品到底是怎样的,到底想表达什么。
有时候权志龙看着几步外李昇炫的背影,一种难以言喻的距离感却向他压来,于是他从背后抱住他,听耳边李昇炫的笑和无奈的话。
有时候权志龙向李昇炫讲着什么,却觉得自己在向深渊倾诉,投下石子,却听不见回音。

李昇炫很少向他索吻,而权志龙的索吻却从未被拒绝。
所以在传话说安诗单要见他时,权志龙自然而然地想李昇炫会不会向安诗单索吻。
他放下画笔,下楼到厨房,先洗了手。

“让她进来吧。”



安诗单被带进来的时候,再次惊讶于大面积铺设的黑地板,脚踩在上面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多来几次也不会适应。
她看到权志龙时,他正按下咖啡机的开始键,转身跟她打招呼。
“去楼上吧,这里有点乱。”
跟在权志龙身后走上楼时,安诗单注意到仆从都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她开始怀疑权志龙已经知道她来干什么的了。
但这不可能。

被带进的房间应该是招待客人朋友的那一间,不同于一般待客间的简洁,房间里整齐排放着CD和杂志,还有电影。茶几边缘放一只米白的花瓶,插着不知名的蓝色花。大屏幕前的厚地毯上还有散乱的头戴式耳机和游戏手柄。
像少年们打发无聊时间的游戏室。
“我来找志龙哥是因为昇炫的事。”
安诗单先开了口。
坐下后就随手拿一本杂志乱翻的权志龙恩了一声算是回答,又像少了什么一样打开蓝牙音响,放了一首舒缓的大提琴曲。
“昇炫他……现在很辛苦,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看到他的影子了,我很担心他。”安诗单有些无所适从,“虽然我很抱歉伯父伯母的事情,知道志龙哥也一定很痛苦,甚至也许志龙哥因为这件事开始讨厌昇炫了。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她顿了顿,看到权志龙停下了乱翻杂志的手。
“我试着去找昇炫,但是他根本不见我,一个星期了,上一次我见他还是因为我堵在他公司楼下,他看了我一眼,让我不要再找他,然后就走了。”
她咬着下唇,有些犹豫。
“所以,现在能帮他的,就只有志龙哥了。”
权志龙合上了杂志,抬眼看着她。
“你让我帮他,我能帮他?我又为什么要帮他?”
“志龙哥……再这样下去昇炫会撑不住的。再说,如果他真的要杨家倒下也一定会毁了权家的,哥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我现在这样都是拜他所赐,他想干什么我阻止不了也帮不了他。”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4-05 16:57:00 +0800 CST  
“志龙哥,我知道你可以阻止昇炫的,”安诗单的语气不可察觉地肯定。
“呵,我除了写歌画画什么也不会。”
“你帮帮他吧……帮他弄垮杨家……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就像那时一样……简单。”
女人的声音放低,嘴角带笑,又是恳求的语气。
“昇炫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志龙哥是不想他知道吧……也是……这样一来连画画的自由也没有了……我只是研究过你的作品而已,猜测出来了的……原谅我的妄自猜测,可是也有可能是事实不是吗?”
权志龙低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抬头时带着淡淡的笑意。
被胁迫了啊。

“那倒是有趣了。”

他起身,不小心撞到了茶几,茶几边缘的蓝色花瓶倾倒,险些摔碎在地,安诗单接住了它,将它放到茶几靠近中间的地方。
“志龙哥好好考虑一下吧,还有,楼下咖啡机已经响了,没有人去厨房,我们下楼喝一杯咖啡吧。”
权志龙没有讲话,径自下楼。安诗单无奈摇摇头也跟着走下楼。
咖啡氤氲起浓稠的香。
他们两个都似乎平静了不少。

“倒是你。”权志龙嘟囔了一句。
“……什么?”
“倒是你什么也不做。”
“志龙哥说笑了,我没权没势,除了猜测什么也干不了。”
“这可不是但单方面的妥协。”
“……”
“这是交易。”
“……志龙哥,我不懂你在讲什么。”
“毕竟,”
权志龙看着她,笑意在嘴角慢慢放大。
安诗单没由来地后脊发凉。

“花瓶掉下来,你的反应速度比常人快1.5秒。二楼加了隔音的房间到一楼的厨房,你的听力让人震撼啊。”
马克杯被放下,权志龙靠近安诗单。
“要求一流的反应速度和超乎常人的听力,让人不得不想到赌场的荷官呢……”
“更何况,”权志龙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细细地打量她,笑意不减。
“这双眼,长得可真像一个人呐。”
俯身靠近她的耳畔,用气息吐出一个人名。

“韩佳人。”

安诗单全身僵硬,连表情都不知该怎样调节。
大脑一片空白。
死定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韩家早该夭折的小女儿就是你了吧,”权志龙一如既往温柔的笑此时在安诗单看来却可怖。
“你来错地方了,不如直接去找你姐。”
权志龙离开她半步,伸手拨弄着餐桌上的雏菊,完全无视女人有些发抖的手将咖啡溅出的痕迹。
“很久没见过韩佳人了,替我向她问好。”


从进这里开始就是权志龙的圈套,按下的咖啡机,被带进的房间,茶几边缘的花瓶。一个为安诗单定制的圈套。
回想起来,从一开始初次见面权志龙就已经怀疑了。

怪物。
权志龙是怪物。
这样的认知深深地扎入她的脑海。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4-05 16:57:00 +0800 CST  
[高考后再见]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4-05 17:10:00 +0800 CST  
十九、
仰头躺在浴缸里的时刻,灯光像太阳一样晃眼。
恒温浴缸水面毫无波澜,权志龙仰头沉下水,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气泡从口鼻逃脱到水面,他无端想起家里一整面墙的水族箱,鱼鳍在水中轻缓摆动,听说鱼的记忆很短,短到可以永远不知疲倦地在小小的鱼缸里转悠。
窒息感后知后觉地压迫住他的神经。
他从水里挣脱。
水没有声音,升腾的雾气没有声音,太阳一样的灯没有声音。
一种脚步声由远及近,停下。


他起身,慢条斯理地用浴巾擦净身体,换上了宽松的睡衣。
打开了门。
李昇炫沉默在黑暗的走廊,沉默在还握着门把手的他的面前。外套被脱下,柔道训练出的挺拔身姿被白衬衣包裹,表情说不上阴霾,但绝对不是愉悦。
这是李昇炫不该在权志龙面前拥有的沉默。
权志龙早就意识到这过分安静持续了太久的时间,估计李昇炫传了指令让所有仆从撤离这座别墅。
面前的李昇炫不太对劲,浓郁的酒精味充斥在他的呼吸里,这不是李昇炫的作风,他从来都把握分寸不让自己喝醉。
权志龙站在原地等待这沉默的终结。

“安诗单今天来找哥做什么?”

“没什么。”

“你们是交易了什么吗?”

“没有。”

“那么,”
李昇炫终于向前走了一步扯住权志龙的手臂,将他拉近自己。

“哥到底想要做什么?”

权志龙已习惯现在的李昇炫对他的蛮横,感受着近距离的压迫感,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以相同分量的沉默予以回击。
这恰恰是激怒李胜贤的致命一击,于是,李昇炫用手像拎起一只幼猫的后颈一样,扯住权志龙的后颈。强迫他正视自己,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说:

“哥,你告诉我,你在乎的是什么?”

只有这样,我才可以知道用什么方式,来困住你,留住你。

然而,他得到的回答仍然是深不见底的沉默。权志龙没有表情,浅褐色的眼也没有一丝波动,似乎任凭他怎样摆弄,他永远拒绝回应他。
一直以来被压抑住的情感第一次以毫不妥协的气势,冲撞了李昇炫理智的防线。占据他整个头脑的,不仅仅是酒精,更是被压抑了太多年的渴求。

权志龙沉默的代价是一个带着侵略性的毫不留情的吻。

后背撞上墙壁,后脑勺被护住又被强迫地仰起,右手被按在墙面,左手因为缺氧脱力挣扎着扯住李昇炫的手臂。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6-13 10:26:00 +0800 CST  
他像被按在砧板上的鱼,而李昇炫正怀着巨大的恶意手刃他。

这根本不算吻。


这令人窒息的酷刑的结束是李昇炫在酒精的迷幻和被压抑的渴求中品尝到铁锈味。
但他并没有疼痛感。
他停了下来,惊讶而又心碎地看到权志龙嘴角的斑斑血迹,看到他濒死般努力挣扎地喘息。
他颤抖了手,颤抖了呼吸。

因为愤怒。

“哥,”

他喉口哽咽,愤怒到难以自持。

“你就这么厌恶我碰你吗?厌恶到不惜伤害自己?”

你知道我会在乎的对吗?你知道这样做我一定会停下来,我一定会心碎的,对吗?

李昇炫扯住权志龙,翻找急救箱,用口腔止血药粉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将他送到他的房间。
他抱住了权志龙。

“我不会强迫哥的。因为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伤害自己。”

他将头埋入他的颈窝。

“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不等他回答,李昇炫转身离开。
权志龙刚扬起的手又放下。
这算不算是一个未完成的回抱?权志龙不太清楚,李昇炫也根本不会知道。
他将房门关上,又背靠着房门坐下,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一切色彩都被黑暗吞噬,只留下无尽的黑和难以调和的月光。
他用手指轻轻触碰唇角的伤口,指尖沾上了少许药粉。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得以回味那个吻。

如果,如果刚刚表现的顺从一点,不要那样偏执。
或许可以用没有束缚住的左手抚摸到李昇炫的后脊柱。
或许,他有些呆愣地看着左手指尖的药粉,可以触到那片纹身。


“能问一个问题吗?志龙哥。”
安诗单惊惧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告别时突然转身回头,因为刚才的事情变得有些唯唯诺诺,一定是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才敢于现在开口吧。

“讲。”
权志龙将咖啡杯放入厨房。

“昇炫脊背上的纹身……”

李昇炫不是会去纹身的人。

他停下了动作,转身看着她,转瞬间眼眸又恢复到寂静。

“如果他愿意告诉你的话,问他吧。”


那一片纹身,本应该在权志龙的脊背。

濒死的绝望,铺天盖地的悲凉,难以言喻浸透全身的悲哀。
唯有死亡是绝无仅有的答案。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6-13 10:26:00 +0800 CST  

权志龙不知道那算不算抑郁症。但是像钉在十字架上等待着银钉刺穿身体的无辜之人,在围观着汹涌的怒喝尖啸中,在火焰莽莽愤怒的满目面孔中,他觉得自己非死不可,罪无可赦。
他甚至期盼着行刑时有冲破云霄的欢呼。

可是,可是那个孩子,冲破黑色海啸般的人群冲撞到火焰前,宁愿饱受灼伤之痛。

“我会救你的,哥。”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帮你承受。”

“哥,相信我”

……


权志龙颤了手,摸出手机,点开了李昇炫的电话。
终究没能按下。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6-13 10:27:00 +0800 CST  
[久等了]
我回来了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6-13 10:28:00 +0800 CST  
[看到你们为我加油好感动]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6-13 10:35:00 +0800 CST  
[勿上升真人!圈地自萌!]
勿上升真人!!!
勿上升真人!!!
写这些没有任何用意!!!
仅本人不负责任的臆想!!!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6-25 00:19:00 +0800 CST  
这不是权志龙。
李昇炫下意识这样认为。
可是当他看清他身后站着的崔舜浩时,终于妥协。

对桌一个颇具气势的墨西哥人向他推去一小包白色粉末,点了点桌面,与权志龙谈笑。从他的气势和身边的人对他的态度可以知道这个墨西哥人在这里的地位不容小觑。
权志龙耸了耸肩低头摸了摸一小部分粉末嗅了嗅味道,
“Looks not bad. ”
看起来不坏。

“Have a try.”
试试。

然后李昇炫看到他永远不愿看到的一幕。
权志龙低头,小心用手护住那一小包粉末,用一根细长的管子吸食了一口。

“Nice.”
真不错。

李昇炫已经不能再保持冷静了。
他必须要对权志龙采取措施,权志龙早已经触及了李昇炫的红线。
可是李昇炫突然发现,他憎恶毒品憎恶黑道憎恶一切黑暗,憎恶到不惜让自己深陷其中去毁灭它,甚至早已经厌恶自己。
却始终对权志龙厌恶不起来。
他憎恶权志龙碰毒品这件事,却不肯带上任何负面情绪对待权志龙这个人。
天真的,纯粹的,温柔的,绚烂的,危险的,狠厉的,阴暗的,绝情的,颓靡的。不管是怎样的权志龙,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
如果他恳切地向自己索要生命。
说不定自己会亲手奉上而不让他沾染半点血腥。


必须要做点什么。
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
不,
要让他知道这是李昇炫的红线。
要惩罚他,将他从悬崖边缘扯回。
要在他身边筑好堡垒。
要狠下心来好好教训他。


要拥他入怀。











楼主 尼玛滴葬礼  发布于 2018-06-25 00:20:00 +0800 CST  

楼主:尼玛滴葬礼

字数:59098

发表时间:2017-07-24 22:3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7-04 21:54:03 +0800 CST

评论数:70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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