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TORY゛「170329×文文」念念（轻养成）
Chapter 14
权志龙抱着李昇炫睡到中午，醒来两个人一起吃饭。
第一次在餐厅的主桌吃饭，李昇炫小口小口舀着粥，像只乖巧的猫咪。
权志龙身体底子好，睡饱了也退了烧，整个人神清气爽。
李昇炫边吃饭边偷瞄对面已经换了一身西装的帅气男人，不由自主地想到清晨那场激烈的情事，头埋得很低，搓搓发烫的脸。
“瞎想什么呢？多吃点。”瘦得抱着硌得慌。
面前的餐盘多了一颗葱烧海参，权宅的厨师是大厨级别，食材火候都是绝佳，李昇炫冲权志龙笑笑，一口吞下去噎半天，顾不得什么餐桌礼仪，捧着旁边的凉水杯一股脑儿喝下去。
权志龙看他耷拉着熊猫眼使劲儿憋住咳嗽的呆萌样儿，忽觉多日来工作上的郁结一扫而空。
权志龙开车把李昇炫送到宿舍楼下，被小孩儿拉住手。
“志龙哥，你还要去公司吗？”
“嗯。”
“生病了要好好休息。”
“我睡得够多了。”
“哦……”
权志龙按开副驾驶的安全带扣。
“下去吧。”
“那个，我周五没课。”
“嗯？”
“我没课的时候回去住好吗？”
“随你。”
李昇炫鼓了鼓一边的脸，权志龙把手抽走。
咚咚咚——
李昇炫刚要下车，车门还没打开突然他这侧玻璃被一顿猛敲，权志龙皱皱眉，因为这没礼貌的行为很不悦。
李昇炫看到窗外一张放大的脸，顶着一脑袋五光十色的毛。
“志龙哥，对不起啊，他是我室友，我走了。”
“嗯。”
李昇炫打开车门就被崔钟勋扑了个满怀，后背撞车上碰得“咚”一声，忙回头看权志龙，见男人眉心拧得更紧了。
“胜利啊宝贝啊你可回来了今晚交大物作业你知不知道你再不回来就直接给我收尸吧我死了你可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李昇炫第一次知道崔钟勋肺活量这么大，说这么多字都不带停顿的。
“钟勋，你先放开我。”
李昇炫无语地推搡崔钟勋，这么被压着关不了车门了。
崔钟勋戏演够了才放开李昇炫，一抬眼差点吓得坐地上。
“我操！权志龙？”
李昇炫急忙关上车门，把崔钟勋的惊呼堵回去。
“不是，你看错了。”
金融学院的学生几乎没有不认识权志龙的，因为教授们经常炫耀他们曾经教过的这个学生有多么优秀。
不，应该这么说，全韩国也没有几个不认识他的。
最近权氏并购上了各大新闻头条，公众们关心财经的少，但权氏集团新上任的年轻董事长是个帅哥这件事本身就值得津津乐道，传遍街头巷尾线上线下。
“咳。”
李昇炫听到背后一声低低的咳嗽，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夹杂了怒意。
男人脚步稳稳地走过来，一手自然地搭在李昇炫肩上，另一只手伸出去。
“你好。”
权志龙看到崔钟勋满身的奢侈品牌乱搭一通，硬是穿出了非主流的效果，心里翻个白眼，面上淡笑有礼。
“你真的是权志龙啊，我爸天天让我跟你学习，唉。”
崔钟勋再抽线也是见过世面的小少爷，嘴里念念叨叨的，但震惊过后也像模像样地跟权志龙握了握手。
不过这人手劲儿怎么这么大？
崔钟勋委屈地揉揉发红的手背。
“志龙哥，你不是要去公司么？”
“我好久没回来，陪我转转。”
崔钟勋一听这脸又垮了，小声嘟囔：
“我还等着抄胜利作业呢。”
“我昨天做了，你自己去小隔间拿吧。”
“胜利宝贝哥哥爱死你了！”
李昇炫已经习惯了他夸张亢奋的个性，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身体接触，都觉得无所谓。
可听在权志龙耳朵里就刺耳多了。
这家伙，叫他胜利？
“喂，你爸不是让你跟我学么，我上大学从来没抄过作业。”
权志龙说完便一把抓起李昇炫的胳膊走了，留下崔钟勋一个人在宿舍楼门口风中凌乱。
这位传说中的霸道总裁，怎么有点幼稚？
我抄他的碍着你什么了，切。
两个人在校园里溜达，李昇炫因为权志龙能多陪他一会儿很开心，叽叽喳喳地给他介绍。
“这是新的学生活动中心，志龙哥你读书的时候还没有吧？”
“听说我们这一级才新建了室内网球场，志龙哥你会打网球吗？我选了网球课还挺喜欢的。”
“钟勋非让我加入足球队，有时候周末要训练和踢比赛，不过足球队的学长们都很厉害。”
“对了，你说的那位金教授下午也有课，应该就在教学二楼，你要去见见他吗？”
权志龙一直不答话，李昇炫摸不透他的心思也不再提问，乖乖跟着他，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
路过教学二楼时，居然遇到了金教授。
“老师好。”
“哎呀，是志龙啊，哈哈，真是志龙，怎么有空回学校？”
金教授热络地大步走过来与权志龙握手，李昇炫恭敬地冲他鞠躬。
“李昇炫？是你吧？你这小孩儿今天上午翘课了。”
“老师对不起……”
李昇炫抱歉地吐吐舌，再一次想起翘课的原因，脸又开始烧红。
权志龙看在眼里，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勾勾唇角。
因为崔钟勋生出的烦闷总算消解了些。
“志龙，他是你的亲戚？”
金教授仍欣慰且激动地握着权志龙的手不放。
“不是，我朋友的弟弟，以后请您多多照顾。”
朋友的，弟弟。
经过昨夜和今晨，李昇炫并不知道他在权志龙心里是如何定位的。
听到这刻他的解释，胸口像堵了什么，闷闷地疼。
“金教授人不错，可以多跟他联系。”
“好。”
“我回公司了，等我有空会找你。”
“嗯。”
权志龙抱着李昇炫睡到中午，醒来两个人一起吃饭。
第一次在餐厅的主桌吃饭，李昇炫小口小口舀着粥，像只乖巧的猫咪。
权志龙身体底子好，睡饱了也退了烧，整个人神清气爽。
李昇炫边吃饭边偷瞄对面已经换了一身西装的帅气男人，不由自主地想到清晨那场激烈的情事，头埋得很低，搓搓发烫的脸。
“瞎想什么呢？多吃点。”瘦得抱着硌得慌。
面前的餐盘多了一颗葱烧海参，权宅的厨师是大厨级别，食材火候都是绝佳，李昇炫冲权志龙笑笑，一口吞下去噎半天，顾不得什么餐桌礼仪，捧着旁边的凉水杯一股脑儿喝下去。
权志龙看他耷拉着熊猫眼使劲儿憋住咳嗽的呆萌样儿，忽觉多日来工作上的郁结一扫而空。
权志龙开车把李昇炫送到宿舍楼下，被小孩儿拉住手。
“志龙哥，你还要去公司吗？”
“嗯。”
“生病了要好好休息。”
“我睡得够多了。”
“哦……”
权志龙按开副驾驶的安全带扣。
“下去吧。”
“那个，我周五没课。”
“嗯？”
“我没课的时候回去住好吗？”
“随你。”
李昇炫鼓了鼓一边的脸，权志龙把手抽走。
咚咚咚——
李昇炫刚要下车，车门还没打开突然他这侧玻璃被一顿猛敲，权志龙皱皱眉，因为这没礼貌的行为很不悦。
李昇炫看到窗外一张放大的脸，顶着一脑袋五光十色的毛。
“志龙哥，对不起啊，他是我室友，我走了。”
“嗯。”
李昇炫打开车门就被崔钟勋扑了个满怀，后背撞车上碰得“咚”一声，忙回头看权志龙，见男人眉心拧得更紧了。
“胜利啊宝贝啊你可回来了今晚交大物作业你知不知道你再不回来就直接给我收尸吧我死了你可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李昇炫第一次知道崔钟勋肺活量这么大，说这么多字都不带停顿的。
“钟勋，你先放开我。”
李昇炫无语地推搡崔钟勋，这么被压着关不了车门了。
崔钟勋戏演够了才放开李昇炫，一抬眼差点吓得坐地上。
“我操！权志龙？”
李昇炫急忙关上车门，把崔钟勋的惊呼堵回去。
“不是，你看错了。”
金融学院的学生几乎没有不认识权志龙的，因为教授们经常炫耀他们曾经教过的这个学生有多么优秀。
不，应该这么说，全韩国也没有几个不认识他的。
最近权氏并购上了各大新闻头条，公众们关心财经的少，但权氏集团新上任的年轻董事长是个帅哥这件事本身就值得津津乐道，传遍街头巷尾线上线下。
“咳。”
李昇炫听到背后一声低低的咳嗽，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夹杂了怒意。
男人脚步稳稳地走过来，一手自然地搭在李昇炫肩上，另一只手伸出去。
“你好。”
权志龙看到崔钟勋满身的奢侈品牌乱搭一通，硬是穿出了非主流的效果，心里翻个白眼，面上淡笑有礼。
“你真的是权志龙啊，我爸天天让我跟你学习，唉。”
崔钟勋再抽线也是见过世面的小少爷，嘴里念念叨叨的，但震惊过后也像模像样地跟权志龙握了握手。
不过这人手劲儿怎么这么大？
崔钟勋委屈地揉揉发红的手背。
“志龙哥，你不是要去公司么？”
“我好久没回来，陪我转转。”
崔钟勋一听这脸又垮了，小声嘟囔：
“我还等着抄胜利作业呢。”
“我昨天做了，你自己去小隔间拿吧。”
“胜利宝贝哥哥爱死你了！”
李昇炫已经习惯了他夸张亢奋的个性，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身体接触，都觉得无所谓。
可听在权志龙耳朵里就刺耳多了。
这家伙，叫他胜利？
“喂，你爸不是让你跟我学么，我上大学从来没抄过作业。”
权志龙说完便一把抓起李昇炫的胳膊走了，留下崔钟勋一个人在宿舍楼门口风中凌乱。
这位传说中的霸道总裁，怎么有点幼稚？
我抄他的碍着你什么了，切。
两个人在校园里溜达，李昇炫因为权志龙能多陪他一会儿很开心，叽叽喳喳地给他介绍。
“这是新的学生活动中心，志龙哥你读书的时候还没有吧？”
“听说我们这一级才新建了室内网球场，志龙哥你会打网球吗？我选了网球课还挺喜欢的。”
“钟勋非让我加入足球队，有时候周末要训练和踢比赛，不过足球队的学长们都很厉害。”
“对了，你说的那位金教授下午也有课，应该就在教学二楼，你要去见见他吗？”
权志龙一直不答话，李昇炫摸不透他的心思也不再提问，乖乖跟着他，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
路过教学二楼时，居然遇到了金教授。
“老师好。”
“哎呀，是志龙啊，哈哈，真是志龙，怎么有空回学校？”
金教授热络地大步走过来与权志龙握手，李昇炫恭敬地冲他鞠躬。
“李昇炫？是你吧？你这小孩儿今天上午翘课了。”
“老师对不起……”
李昇炫抱歉地吐吐舌，再一次想起翘课的原因，脸又开始烧红。
权志龙看在眼里，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勾勾唇角。
因为崔钟勋生出的烦闷总算消解了些。
“志龙，他是你的亲戚？”
金教授仍欣慰且激动地握着权志龙的手不放。
“不是，我朋友的弟弟，以后请您多多照顾。”
朋友的，弟弟。
经过昨夜和今晨，李昇炫并不知道他在权志龙心里是如何定位的。
听到这刻他的解释，胸口像堵了什么，闷闷地疼。
“金教授人不错，可以多跟他联系。”
“好。”
“我回公司了，等我有空会找你。”
“嗯。”
Chapter 15
权志龙与李昇炫开始了一段诡异的关系。
权志龙工作忙，常常世界各地跑，李昇炫曾主动联系过他，但往往电话打不通，信息也得不到及时回应。
假装不经意地问起，他总轻描淡写地一个“忙”字便敷衍回去。
久而久之，李昇炫只能等他来找自己。
权志龙找他的频率不很频繁，大约一周一次，多是周末接他回权宅，晚上不遗余力地做爱。
或者他说时间紧，把车停在校园里便压着他发泄一通。
其间箍住李昇炫的下巴，凶狠地吮吻。
有时候他心情好，随手捎一盒酒会上的点心，便能把李昇炫哄得眉开眼笑。
权志龙瞥一眼五官渐渐长开、眉目清秀的少年，眼神飘忽游移地转向车窗外，夹着烟的手轻颤几下，弹落烟灰。
微扬的下巴让男人的侧颜线条更显俊朗，李昇炫呆呆望着，几乎看痴了。
所谓卓然君子，器宇轩昂，不过尔尔。
“志龙哥，你喜欢我吗？”
李昇炫抓着胸前的安全带忐忑地询问，指尖用力到发白。权志龙邪魅地勾起唇角印上一个吻，但笑不语。
“别问这种问题，傻。”
“那你……还喜欢哥哥吗？”
李昇炫清晰地看到权志龙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车子轻微偏离了直线，再欲盖弥彰地加速行驶，油门愤怒地踩下去，空气一瞬间染上凛冽的苦味。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那为什么……”
为什么要接受我的爱，为什么要一次次做这种亲密的事，为什么偶尔愿意施舍给我温柔。
“没有为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么？我很忙，没时间谈情说爱。”
“哥哥的事，我真的……”
“李昇炫，我说最后一次，跟东旭哥有关的事，不准再提。”
晚上，崔钟勋拉着李昇炫看电影，复仇者联盟，俗套的超级英雄剧情，正派反派一眼明了，崔钟勋仍激动得嗷嗷直叫。
“太他妈帅了！男人就应该飞檐走壁当英雄，整天算什么贴现率再贴现率的，真没意思！”
电影看完，才发现身边这位学霸两个小时一声没吭。
“胜利宝贝，你怎么了？”
“嗯？”
“你是不是正常人啊，看完一点不激动？”
李昇炫扯开个不自然的笑，这时的他，还没有学会表情管理，还做不到强颜欢笑。
“切，笑得比哭还难看，你就没看进去。”
“不是。”
“那你说演了什么？”
“……”
崔钟勋“嘭”一声合上笔记本，盘腿坐在椅子上，一副知心大姐的姿态。
“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哥哥揍死他。”
李昇炫无语地拍他一把，这种保护小女生的语气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权志龙说得对，和他那样的人在一起，不可能像普通的校园恋情整日腻歪。
现在这样，比以前好多了。
哥哥的事，他不让自己提，没什么好难过的。
毕竟，他也不愿意回忆吧。
“嘿，胜利你带回来的点心真好吃，又是权志龙买的啊？”
“嗯。”
“他太够意思了，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问你几次也不说，神神秘秘的，你不会是他亲弟弟吧？不对啊，你姓李他姓权。”
“他……跟我哥是朋友。”
“啊？怎么没见过你哥？”
“我哥去世了。”
“哦哦，抱歉，那权志龙真对你挺好的，看不出来他总冷着一张脸人还不错。”
“他对我好吗？”
“我靠，他送你那台MacBook可是高端定制款啊，可难买了，我爸都没买着，不过我还是喜欢外星人，玩游戏爽。”
你对我，很好吗？
只要我努力，会越来越好的，对吗？
权志龙与李昇炫开始了一段诡异的关系。
权志龙工作忙，常常世界各地跑，李昇炫曾主动联系过他，但往往电话打不通，信息也得不到及时回应。
假装不经意地问起，他总轻描淡写地一个“忙”字便敷衍回去。
久而久之，李昇炫只能等他来找自己。
权志龙找他的频率不很频繁，大约一周一次，多是周末接他回权宅，晚上不遗余力地做爱。
或者他说时间紧，把车停在校园里便压着他发泄一通。
其间箍住李昇炫的下巴，凶狠地吮吻。
有时候他心情好，随手捎一盒酒会上的点心，便能把李昇炫哄得眉开眼笑。
权志龙瞥一眼五官渐渐长开、眉目清秀的少年，眼神飘忽游移地转向车窗外，夹着烟的手轻颤几下，弹落烟灰。
微扬的下巴让男人的侧颜线条更显俊朗，李昇炫呆呆望着，几乎看痴了。
所谓卓然君子，器宇轩昂，不过尔尔。
“志龙哥，你喜欢我吗？”
李昇炫抓着胸前的安全带忐忑地询问，指尖用力到发白。权志龙邪魅地勾起唇角印上一个吻，但笑不语。
“别问这种问题，傻。”
“那你……还喜欢哥哥吗？”
李昇炫清晰地看到权志龙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车子轻微偏离了直线，再欲盖弥彰地加速行驶，油门愤怒地踩下去，空气一瞬间染上凛冽的苦味。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那为什么……”
为什么要接受我的爱，为什么要一次次做这种亲密的事，为什么偶尔愿意施舍给我温柔。
“没有为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么？我很忙，没时间谈情说爱。”
“哥哥的事，我真的……”
“李昇炫，我说最后一次，跟东旭哥有关的事，不准再提。”
晚上，崔钟勋拉着李昇炫看电影，复仇者联盟，俗套的超级英雄剧情，正派反派一眼明了，崔钟勋仍激动得嗷嗷直叫。
“太他妈帅了！男人就应该飞檐走壁当英雄，整天算什么贴现率再贴现率的，真没意思！”
电影看完，才发现身边这位学霸两个小时一声没吭。
“胜利宝贝，你怎么了？”
“嗯？”
“你是不是正常人啊，看完一点不激动？”
李昇炫扯开个不自然的笑，这时的他，还没有学会表情管理，还做不到强颜欢笑。
“切，笑得比哭还难看，你就没看进去。”
“不是。”
“那你说演了什么？”
“……”
崔钟勋“嘭”一声合上笔记本，盘腿坐在椅子上，一副知心大姐的姿态。
“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哥哥揍死他。”
李昇炫无语地拍他一把，这种保护小女生的语气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权志龙说得对，和他那样的人在一起，不可能像普通的校园恋情整日腻歪。
现在这样，比以前好多了。
哥哥的事，他不让自己提，没什么好难过的。
毕竟，他也不愿意回忆吧。
“嘿，胜利你带回来的点心真好吃，又是权志龙买的啊？”
“嗯。”
“他太够意思了，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问你几次也不说，神神秘秘的，你不会是他亲弟弟吧？不对啊，你姓李他姓权。”
“他……跟我哥是朋友。”
“啊？怎么没见过你哥？”
“我哥去世了。”
“哦哦，抱歉，那权志龙真对你挺好的，看不出来他总冷着一张脸人还不错。”
“他对我好吗？”
“我靠，他送你那台MacBook可是高端定制款啊，可难买了，我爸都没买着，不过我还是喜欢外星人，玩游戏爽。”
你对我，很好吗？
只要我努力，会越来越好的，对吗？
Chapter 17
郑俊英和李昇炫得奖这天，金教授作为指导老师很开心，大手一挥请他俩吃饭。
李昇炫有课，是最后一个到的，推开门便郑重地鞠躬。
“胜利！你终于来了，我快饿死了。”
郑俊英从本科起跟着金教授多年，个性又洒脱率性，毫不拘谨地揽过李昇炫的脖子拉着他坐在自己旁边。
“俊英，还有客人，你先忍着。”
“嗷！”
金教授一把夺下郑俊英手里的筷子，不重不轻地敲一下他的头。
李昇炫没料到这位所谓的客人，是权志龙。
说起来，他们已经快一个月没见了。
“志龙哥。”
“得奖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男人声线温柔，笑得很是体贴，正如他解释的那样，是百忙之中关心朋友弟弟的好哥哥。
“没来得及。”
跟你说，你也不会关心的。
抬头见那人正与金教授讨论最近的投资热点，动辄百亿韩元的项目，权志龙气度从容，全是志在必得的笃定。
李昇炫藏在桌下置于膝上的手紧张地攥起，过了会儿，再泄气地松开。
无论多么努力，多么优秀，好像都追不上他的步伐。
“胜利？怎么了？”
郑俊英边吃边给李昇炫添饮料，见他正呆愣地盯着对面与金教授聊天的男人。
权志龙，老师的得意门生。
这些年他经常被带着参加这类饭局，金融行业本就不是学院派，金教授思维活络，很愿意介绍学生认识集团企业的人脉。
“权氏集团的董事长，你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哥的朋友。”
“哦，那你运气够好呢，将来可以进权氏就好了。”
李昇炫扯扯嘴角，叹口小气，没说什么。
郑俊英见他不想细说，也不再追问，看了他一会儿，总感觉李昇炫今晚很不对劲。
没有了平日的淡定清冷，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的。
“胜利，这个虾球很好吃，你不是喜欢吃虾吗？托老师的福我们终于不用熬夜吃盒饭了。”
“谢谢俊英哥。”
“你前几天还胃疼了，别喝冰的，喝点红茶吧，暖胃。”
“我自己来。”
权志龙用余光瞥一眼给李昇炫夹菜端茶的郑俊英，眉头微蹙。
他喜欢吃虾么？
胃疼，又是怎么回事？
会餐结束，三个人鞠躬示意，送走了金教授。
权志龙黑着脸与郑俊英握手道别，便大步走到车里，点上一根烟。
李昇炫失落地看一眼车子的方向，心想他大概还有事，便任由郑俊英搂着他的肩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快行至地铁口时，口袋里铃声大作。
“来车里找我。”
黯淡了一晚的双眸顷刻染上飞扬的神采。
“俊英哥，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胜利你去哪儿？”
郑俊英远远看着李昇炫着急地朝餐厅门口的方向跑去，若有所思。
“志……唔……嗯……”
男人带着烟草味的吻，霸道绵长。
“想我吗？”
“嗯……”
权志龙抓过李昇炫的手放到自己腿间，隔着西裤仍显炙热的温度烫得他手心发颤。
“最近忙比赛？还是忙着跟师兄谈情说爱？”
问的人分明是笑着的，眼神却极富压迫感，寒意刺骨。
“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谈情说爱。”
“是么？那是他单恋你？我看他搂你搂得很顺手啊。”
“你误会了。”
“我没那个闲工夫误会你。”
权志龙倾身上来时，李昇炫下意识地推拒，却被男人用力压住双手举过头顶。
“多久没见了，不想我？”
“志龙哥……别在这里……”
虽然是光线的死角，可毕竟离餐厅门口很近，随时会有人经过。
“嗯……不……啊……”
男人恶劣地牙齿用力，李昇炫躲闪不及，舌尖疼得一抖，怕再惹怒他，终于放弃挣扎。
“非要疼才听话。”
车里空间太小，权志龙草草结束这场各怀心思的情事。
李昇炫喘息着靠在后座，或许是太久没做了，累得浑身虚脱般大汗淋漓。
身体很热，心却很渗着凄凉。
权志龙总是这样若即若离、忽冷忽热。
他偶尔的温柔体贴，也只是信手拈来的一瞬，里面有没有真心，有多少真心，李昇炫不敢去想。
“这周末回去住。”
吩咐厨房做点好的，这孩子瘦得快成纸片了。
“嗯？”
“还有，一会儿给你买点胃药备着。”
“哦。”
“离你那个师兄远点，别惹我生气。”
“……”
“听见没？”
“嗯。”
权志龙顺手揽过他，挑逗地舔一下他圆润的耳垂。
往往在这个时候，才能享受到他零星的温情。
“志龙哥，你周四晚上有空吗？”
“怎么了？”
“周四是我生日。”
权志龙身体一怔，算起来，李昇炫才不过十七岁。
两个人在某些地方还真是挺像的。
“有。”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陪我过吗？”
“嗯，你要什么礼物？”
“什么都不要，你陪我就好了。”
权志龙，我真的很喜欢你。
郑俊英和李昇炫得奖这天，金教授作为指导老师很开心，大手一挥请他俩吃饭。
李昇炫有课，是最后一个到的，推开门便郑重地鞠躬。
“胜利！你终于来了，我快饿死了。”
郑俊英从本科起跟着金教授多年，个性又洒脱率性，毫不拘谨地揽过李昇炫的脖子拉着他坐在自己旁边。
“俊英，还有客人，你先忍着。”
“嗷！”
金教授一把夺下郑俊英手里的筷子，不重不轻地敲一下他的头。
李昇炫没料到这位所谓的客人，是权志龙。
说起来，他们已经快一个月没见了。
“志龙哥。”
“得奖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男人声线温柔，笑得很是体贴，正如他解释的那样，是百忙之中关心朋友弟弟的好哥哥。
“没来得及。”
跟你说，你也不会关心的。
抬头见那人正与金教授讨论最近的投资热点，动辄百亿韩元的项目，权志龙气度从容，全是志在必得的笃定。
李昇炫藏在桌下置于膝上的手紧张地攥起，过了会儿，再泄气地松开。
无论多么努力，多么优秀，好像都追不上他的步伐。
“胜利？怎么了？”
郑俊英边吃边给李昇炫添饮料，见他正呆愣地盯着对面与金教授聊天的男人。
权志龙，老师的得意门生。
这些年他经常被带着参加这类饭局，金融行业本就不是学院派，金教授思维活络，很愿意介绍学生认识集团企业的人脉。
“权氏集团的董事长，你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哥的朋友。”
“哦，那你运气够好呢，将来可以进权氏就好了。”
李昇炫扯扯嘴角，叹口小气，没说什么。
郑俊英见他不想细说，也不再追问，看了他一会儿，总感觉李昇炫今晚很不对劲。
没有了平日的淡定清冷，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的。
“胜利，这个虾球很好吃，你不是喜欢吃虾吗？托老师的福我们终于不用熬夜吃盒饭了。”
“谢谢俊英哥。”
“你前几天还胃疼了，别喝冰的，喝点红茶吧，暖胃。”
“我自己来。”
权志龙用余光瞥一眼给李昇炫夹菜端茶的郑俊英，眉头微蹙。
他喜欢吃虾么？
胃疼，又是怎么回事？
会餐结束，三个人鞠躬示意，送走了金教授。
权志龙黑着脸与郑俊英握手道别，便大步走到车里，点上一根烟。
李昇炫失落地看一眼车子的方向，心想他大概还有事，便任由郑俊英搂着他的肩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快行至地铁口时，口袋里铃声大作。
“来车里找我。”
黯淡了一晚的双眸顷刻染上飞扬的神采。
“俊英哥，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胜利你去哪儿？”
郑俊英远远看着李昇炫着急地朝餐厅门口的方向跑去，若有所思。
“志……唔……嗯……”
男人带着烟草味的吻，霸道绵长。
“想我吗？”
“嗯……”
权志龙抓过李昇炫的手放到自己腿间，隔着西裤仍显炙热的温度烫得他手心发颤。
“最近忙比赛？还是忙着跟师兄谈情说爱？”
问的人分明是笑着的，眼神却极富压迫感，寒意刺骨。
“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谈情说爱。”
“是么？那是他单恋你？我看他搂你搂得很顺手啊。”
“你误会了。”
“我没那个闲工夫误会你。”
权志龙倾身上来时，李昇炫下意识地推拒，却被男人用力压住双手举过头顶。
“多久没见了，不想我？”
“志龙哥……别在这里……”
虽然是光线的死角，可毕竟离餐厅门口很近，随时会有人经过。
“嗯……不……啊……”
男人恶劣地牙齿用力，李昇炫躲闪不及，舌尖疼得一抖，怕再惹怒他，终于放弃挣扎。
“非要疼才听话。”
车里空间太小，权志龙草草结束这场各怀心思的情事。
李昇炫喘息着靠在后座，或许是太久没做了，累得浑身虚脱般大汗淋漓。
身体很热，心却很渗着凄凉。
权志龙总是这样若即若离、忽冷忽热。
他偶尔的温柔体贴，也只是信手拈来的一瞬，里面有没有真心，有多少真心，李昇炫不敢去想。
“这周末回去住。”
吩咐厨房做点好的，这孩子瘦得快成纸片了。
“嗯？”
“还有，一会儿给你买点胃药备着。”
“哦。”
“离你那个师兄远点，别惹我生气。”
“……”
“听见没？”
“嗯。”
权志龙顺手揽过他，挑逗地舔一下他圆润的耳垂。
往往在这个时候，才能享受到他零星的温情。
“志龙哥，你周四晚上有空吗？”
“怎么了？”
“周四是我生日。”
权志龙身体一怔，算起来，李昇炫才不过十七岁。
两个人在某些地方还真是挺像的。
“有。”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陪我过吗？”
“嗯，你要什么礼物？”
“什么都不要，你陪我就好了。”
权志龙，我真的很喜欢你。
Chapter 18
权志龙左手夹烟，右手修长的手指一下下给李昇炫梳着发，少年疲倦地靠在他怀里，男人在他鬓角印了一个轻浅的吻。
与刚才激烈的情事相比，这种如同恋人的罕见温存更能让他心起涟漪。
“志龙哥？”
“嗯。”
“你瘦了。”
权志龙一愣，近一个月他带着团队在欧洲考察，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在路上，吃饭是不及时。
只是，若不是今晨他穿西装时发现修身的版型变得有些富余，连他自己都不会注意自己瘦了。
不得不说，这种被人悉心牵挂的感觉，很好。
“真的不要礼物？”
“不要。”
“你别后悔，我现在心情好，你可以随便开口。”
“你心情好吗？真的？”
李昇炫从权志龙怀里抽身面对他，亮着一双乌黑的瞳仁，眼角眉梢全是欣喜的神采。
“怎么？”
权志龙按灭了烟，一时无法理解李昇炫的兴奋。
“那你笑一下。”
“无聊。”
男人脸上仍是一派云淡风轻，唇角却漾起淡淡的笑意。
李昇炫没想到这么晚了郑俊英竟然在他们宿舍楼下。
而且，他见到自己后，坐在台阶上的身子“腾”地站起，向这边冲过来。
“俊英哥？”
“你和权志龙是什么关系？！”
短短的几个字，字字逼人，从牙缝里艰难地渗出来。
李昇炫戒备地向后退开一步。
“你看到了什么？”
这是，默认了？
闻言，郑俊英攥紧拳，冬日的夜寒风猎猎，吹在他脸上像刀割般生疼。
“他们说你靠关系才保送录取，认识你之后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去学院办查过你的档案，你父母一栏全都空着，哪里来的关系！没想到……原来你是他养的情人！”
“我不是。”
李昇炫淡漠地撂下一句，便打算刷卡进宿舍楼，却被郑俊英抓住胳膊一路拖到楼后的花坛。
“俊英哥，放开我。”
周身笼着淡漠冷清的气质，与在饭桌上那个战战兢兢的他判若两人。
“你是不是他包养的情人，你说啊！”
“不是。”
“不是？哈，你别告诉我你在跟他谈恋爱，他那样的人物能看上你？”
李昇炫甩开他箍住自己的手，因为他的话心脏骤紧。
他们算什么呢？
郑俊英说得对，不是包养，难道能是恋爱么。
权志龙那样的人物，呵。
“俊英哥，我的事与你无关。”
李昇炫疾步跑回宿舍，郑俊英愤怒至极，踹翻了花坛的垃圾桶。
巨大的声响，换不来少年的一个回眸。
郑俊英人间蒸发了两天，崔钟勋一大早又开始唠叨他各种SNS不在线，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
“胜利宝贝，俊英哥去哪儿了？我还想跟他联机打DOTA呢，没他防守哥哥我发挥不出正常水平。”
李昇炫正专心在网上预订生日蛋糕，想到权志龙不喜甜腻，特地让客服少放糖。
“不清楚。”
可是，一直到晚上十点，李昇炫都没等到权志龙的任何消息。
他一个人坐在社联活动中心的木椅上，呆呆望着桌子上系着漂亮蝴蝶结的蛋糕。
今晚他特地向社团借了这里，一整天都在幻想那个人陪他过生日的景象。
他会嫌弃这里小吧？可是比起权志龙常去的高端会所，李昇炫只想在自在的地方，有他陪着吃一次生日蛋糕，如此简单而已。
慢慢拉开丝带，拿掉盒盖，简约的蛋糕上，两行花体韩文。
【志龙哥，谢谢你陪我。】
糖放得，的确太少了。
怎么会，这么苦。
苦得，眼眶都酸涨着。
李昇炫，大笨蛋。
十五岁时他不会理你，十七岁也一样。
爸爸在你生日这天离开，妈妈在你生日这天自杀。
你的存在注定了被抛弃的命运。
你早就，没有资格过什么生日了。
伤心的少年失魂的眼望到活动室角落的酒瓶，是前几天社团聚会留下的。
他们说，酒是穿肠药，这刻的李昇炫，宁可穿肠暴毙，也不愿心痛致死。
郑俊英找到李昇炫的时候，他已经喝得面色潮红、双目迷离。
“胜利？”
“俊英哥……你怎么……来了……”
瘫软的身体乖顺地靠在来人的身上，手里仍攥着烧酒瓶不放。
“胜利，生日快乐。”
“……嗯？”
黏腻的眼神伴着软糯的低哼，主人却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
“我说过，我看过你的档案。”
今晚，也是查了社联借用名单，才发现他在这里。
“他……他为什么……不来……他为什么不看……我的档案……”
“谁？”
郑俊英看一眼蛋糕上的“志龙哥”三个字，心下了然。
“志龙哥……权志龙……不来……”
“胜利，你喜欢他？”
“喜欢……嘻……十岁……就喜欢了……”
郑俊英背起醉得稀里糊涂的人，往宿舍楼走。
“我喜欢他……太喜欢了……喜欢得……不知道疼……笨……我真是……笨死了……”
郑俊英感到颈后一阵温热，慌忙把人从背上放下来，果然见他已泪流满面。
“胜利，他那样的人物，不会喜欢你的。”
“一定是我……太差劲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平时通透隐忍的人反应慢了半拍，迷茫地眨眼，歪着头仔细思考的样子，既可怜，又可爱。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胜利，你愿意接受我吗？”
“你……喜欢我……？”
“是，我知道你现在不清醒，这不是表白的好时机，但我不想看你这么难过，如果你知道有个人很喜欢你，是不是能够好受一点？”
李昇炫被郑俊英抱在怀里，看到他的眼睛满是炙热，不像权志龙的，总是调笑中带着疏离，有时，甚至沸腾着可怕的恨意。
突然觉得，很讽刺。
“我不懂……什么是喜欢……是不是亲吻、做爱……就是喜欢？还有别的吗……没有了吗……”
“胜利，他到底怎样对你的？难道只有这些？如果是这样，你不要喜欢他了，他不值得。”
“他不值得……那你呢……”
“胜利……”
李昇炫借着酒劲双手捧住郑俊英的脸。
“你说……我亲你的话……是不是就会喜欢你呢……”
就不会，这样难过了。
郑俊英感到他噙着酒香的唇越来越近，果冻般的两篇薄软，无法抗拒的诱惑。
“李，昇，炫。”
权志龙猩红着双目狠力拽过醉酒的少年，看到他已经醉得脚步虚浮，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心脏钝痛，出离愤怒。
“你他妈给他喝了多少酒？”
郑俊英躲闪不及，被男人的拳狠狠击中，随后从这一场荒唐中反应过来，拳头也招呼过去。
“你知不知道他因为谁喝的酒？！”
是谁答应陪他过生日却不出现？是谁让他难过成这样去毫不自知？
“唔……”
李昇炫靠着车虚站着，突然捂着胃往一侧倒去。
郑俊英想凑上前，被权志龙按住一个肘击，疼得弯腰站在原地。
“你跟我走。”
几乎是用扔的，李昇炫被拖上副驾驶，权志龙的动作因为愤怒毫不温柔，这一刻格外委屈的少年疼得重新流下咸涩的泪。
“别哭了！烦死了！”
为什么他一哭，胸口就泛起酸胀的感觉。好像整个人的情绪被他主导，可怕地无法自控。
“呜……不要……志龙哥……”
男人比以往更加粗暴的撞击让少年承受不住，身体仿佛要碎裂开来，哭喊着呼痛出声。
“你给我记住，要跟着我，就干干净净的，离乱七八糟的人远点，别恶心我。”
“呜啊……停……停下来……好痛……”
“还有，我不喜欢弱者，别让我再看见你哭。”
“啊……”
权志龙释放的那刻，枕头上散开李昇炫的最后一滴泪。
权志龙左手夹烟，右手修长的手指一下下给李昇炫梳着发，少年疲倦地靠在他怀里，男人在他鬓角印了一个轻浅的吻。
与刚才激烈的情事相比，这种如同恋人的罕见温存更能让他心起涟漪。
“志龙哥？”
“嗯。”
“你瘦了。”
权志龙一愣，近一个月他带着团队在欧洲考察，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在路上，吃饭是不及时。
只是，若不是今晨他穿西装时发现修身的版型变得有些富余，连他自己都不会注意自己瘦了。
不得不说，这种被人悉心牵挂的感觉，很好。
“真的不要礼物？”
“不要。”
“你别后悔，我现在心情好，你可以随便开口。”
“你心情好吗？真的？”
李昇炫从权志龙怀里抽身面对他，亮着一双乌黑的瞳仁，眼角眉梢全是欣喜的神采。
“怎么？”
权志龙按灭了烟，一时无法理解李昇炫的兴奋。
“那你笑一下。”
“无聊。”
男人脸上仍是一派云淡风轻，唇角却漾起淡淡的笑意。
李昇炫没想到这么晚了郑俊英竟然在他们宿舍楼下。
而且，他见到自己后，坐在台阶上的身子“腾”地站起，向这边冲过来。
“俊英哥？”
“你和权志龙是什么关系？！”
短短的几个字，字字逼人，从牙缝里艰难地渗出来。
李昇炫戒备地向后退开一步。
“你看到了什么？”
这是，默认了？
闻言，郑俊英攥紧拳，冬日的夜寒风猎猎，吹在他脸上像刀割般生疼。
“他们说你靠关系才保送录取，认识你之后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去学院办查过你的档案，你父母一栏全都空着，哪里来的关系！没想到……原来你是他养的情人！”
“我不是。”
李昇炫淡漠地撂下一句，便打算刷卡进宿舍楼，却被郑俊英抓住胳膊一路拖到楼后的花坛。
“俊英哥，放开我。”
周身笼着淡漠冷清的气质，与在饭桌上那个战战兢兢的他判若两人。
“你是不是他包养的情人，你说啊！”
“不是。”
“不是？哈，你别告诉我你在跟他谈恋爱，他那样的人物能看上你？”
李昇炫甩开他箍住自己的手，因为他的话心脏骤紧。
他们算什么呢？
郑俊英说得对，不是包养，难道能是恋爱么。
权志龙那样的人物，呵。
“俊英哥，我的事与你无关。”
李昇炫疾步跑回宿舍，郑俊英愤怒至极，踹翻了花坛的垃圾桶。
巨大的声响，换不来少年的一个回眸。
郑俊英人间蒸发了两天，崔钟勋一大早又开始唠叨他各种SNS不在线，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
“胜利宝贝，俊英哥去哪儿了？我还想跟他联机打DOTA呢，没他防守哥哥我发挥不出正常水平。”
李昇炫正专心在网上预订生日蛋糕，想到权志龙不喜甜腻，特地让客服少放糖。
“不清楚。”
可是，一直到晚上十点，李昇炫都没等到权志龙的任何消息。
他一个人坐在社联活动中心的木椅上，呆呆望着桌子上系着漂亮蝴蝶结的蛋糕。
今晚他特地向社团借了这里，一整天都在幻想那个人陪他过生日的景象。
他会嫌弃这里小吧？可是比起权志龙常去的高端会所，李昇炫只想在自在的地方，有他陪着吃一次生日蛋糕，如此简单而已。
慢慢拉开丝带，拿掉盒盖，简约的蛋糕上，两行花体韩文。
【志龙哥，谢谢你陪我。】
糖放得，的确太少了。
怎么会，这么苦。
苦得，眼眶都酸涨着。
李昇炫，大笨蛋。
十五岁时他不会理你，十七岁也一样。
爸爸在你生日这天离开，妈妈在你生日这天自杀。
你的存在注定了被抛弃的命运。
你早就，没有资格过什么生日了。
伤心的少年失魂的眼望到活动室角落的酒瓶，是前几天社团聚会留下的。
他们说，酒是穿肠药，这刻的李昇炫，宁可穿肠暴毙，也不愿心痛致死。
郑俊英找到李昇炫的时候，他已经喝得面色潮红、双目迷离。
“胜利？”
“俊英哥……你怎么……来了……”
瘫软的身体乖顺地靠在来人的身上，手里仍攥着烧酒瓶不放。
“胜利，生日快乐。”
“……嗯？”
黏腻的眼神伴着软糯的低哼，主人却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
“我说过，我看过你的档案。”
今晚，也是查了社联借用名单，才发现他在这里。
“他……他为什么……不来……他为什么不看……我的档案……”
“谁？”
郑俊英看一眼蛋糕上的“志龙哥”三个字，心下了然。
“志龙哥……权志龙……不来……”
“胜利，你喜欢他？”
“喜欢……嘻……十岁……就喜欢了……”
郑俊英背起醉得稀里糊涂的人，往宿舍楼走。
“我喜欢他……太喜欢了……喜欢得……不知道疼……笨……我真是……笨死了……”
郑俊英感到颈后一阵温热，慌忙把人从背上放下来，果然见他已泪流满面。
“胜利，他那样的人物，不会喜欢你的。”
“一定是我……太差劲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平时通透隐忍的人反应慢了半拍，迷茫地眨眼，歪着头仔细思考的样子，既可怜，又可爱。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胜利，你愿意接受我吗？”
“你……喜欢我……？”
“是，我知道你现在不清醒，这不是表白的好时机，但我不想看你这么难过，如果你知道有个人很喜欢你，是不是能够好受一点？”
李昇炫被郑俊英抱在怀里，看到他的眼睛满是炙热，不像权志龙的，总是调笑中带着疏离，有时，甚至沸腾着可怕的恨意。
突然觉得，很讽刺。
“我不懂……什么是喜欢……是不是亲吻、做爱……就是喜欢？还有别的吗……没有了吗……”
“胜利，他到底怎样对你的？难道只有这些？如果是这样，你不要喜欢他了，他不值得。”
“他不值得……那你呢……”
“胜利……”
李昇炫借着酒劲双手捧住郑俊英的脸。
“你说……我亲你的话……是不是就会喜欢你呢……”
就不会，这样难过了。
郑俊英感到他噙着酒香的唇越来越近，果冻般的两篇薄软，无法抗拒的诱惑。
“李，昇，炫。”
权志龙猩红着双目狠力拽过醉酒的少年，看到他已经醉得脚步虚浮，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心脏钝痛，出离愤怒。
“你他妈给他喝了多少酒？”
郑俊英躲闪不及，被男人的拳狠狠击中，随后从这一场荒唐中反应过来，拳头也招呼过去。
“你知不知道他因为谁喝的酒？！”
是谁答应陪他过生日却不出现？是谁让他难过成这样去毫不自知？
“唔……”
李昇炫靠着车虚站着，突然捂着胃往一侧倒去。
郑俊英想凑上前，被权志龙按住一个肘击，疼得弯腰站在原地。
“你跟我走。”
几乎是用扔的，李昇炫被拖上副驾驶，权志龙的动作因为愤怒毫不温柔，这一刻格外委屈的少年疼得重新流下咸涩的泪。
“别哭了！烦死了！”
为什么他一哭，胸口就泛起酸胀的感觉。好像整个人的情绪被他主导，可怕地无法自控。
“呜……不要……志龙哥……”
男人比以往更加粗暴的撞击让少年承受不住，身体仿佛要碎裂开来，哭喊着呼痛出声。
“你给我记住，要跟着我，就干干净净的，离乱七八糟的人远点，别恶心我。”
“呜啊……停……停下来……好痛……”
“还有，我不喜欢弱者，别让我再看见你哭。”
“啊……”
权志龙释放的那刻，枕头上散开李昇炫的最后一滴泪。
Chapter 19
小时候。
家。
记忆中温柔精致的女人这时却头发凌乱，眼里燃烧着疯狂的恨意。
“你知道吗？你爸爸不要我们了，他不要我们了……”
十岁的李昇炫被母亲绑住手脚固定在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布，眼里蓄满了恐惧的泪。
妈妈，想杀了他。
“他欠了很多债，债主找不到他，就会来找我们……”
女人拿出准备好的汽油，倒在别墅的窗帘、沙发和家具角落，男孩预感到了什么，害怕地不断摇头，手腕因为挣扎勒出淤青。
“胜利……妈妈没办法……妈妈活不下去了……”
女人把最后的汽油浇在自己身上，按下火机。
“我们很快就会死的……死了就解脱了……”
女人凄厉的尖叫，夹杂男孩内心绝望的嘶喊。
庆幸的是，他身上和附近没有汽油，家里的地板是防火的，来接他上学的司机及时发现火灾，立刻报警。
残忍的是，在十岁生日这天，崔东旭救出他之前，李昇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活活烧死。
从此，火，成为永恒的噩梦。
“不……妈妈……不要死……”
画面转到十五岁。
同样恐怖的场景。
火苗汹涌地向他扑来，像面目狰狞的魔鬼要把他吞噬，眼睛很痛，痛得不断流泪。
他虚软在地，退到书柜与墙的夹角，大火一点点吞没了整个家，而他却连跑出去的力气都没有。
他听得到消防员在外的呼喊，可他发不出声音。
直到，哥哥冲了进来。
然后，为了救他，被砸在书柜底下。
为什么，他说不出话……
为什么，他看不清了……
为什么，他会不记得……
“还有人……上面还有人……哥哥……不要死……”
权志龙感到怀里的人不对劲。
他一边呓语，一边发抖。
李昇炫身体蜷缩着，胳膊不安地抱紧膝盖，脸深深埋起来，像濒死的小兽呜咽着。
“不要死……”
“妈妈……疼……”
“对不起……”
“哥哥……”
男人被吵醒的烦躁一瞬间被胸口的揪痛代替。
“喂，醒醒。”
“不要死……”
“你做噩梦了，只是梦，快醒过来。”
权志龙从背后抱住李昇炫，想把他死死抱住腿的手拿开，可他一用力，少年颤抖得更严重。
最后，男人用蛮力强迫他面对自己，一手抓住他挣扎的胳膊，另一只手把人紧紧贴在自己怀里。
“没事了，别怕，快醒过来。”
“啊——”
少年在窒息般的痛苦中，脱离了噬人的梦魇。
有人抱着他。
有人告诉他别怕。
有人在吻他的眼角。
李昇炫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自己的脸上，满是眼泪。
少年突然用力挣开男人的手臂，退到床的边缘。
他记起来了。
母亲究竟是怎样自杀的。
哥哥真的是被他害死的。
还有，权志龙，讨厌他哭。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哭？
他一直以为哥哥的死，一定有误会。
他曾坚信自己的清白，想象过长大后，等他有能力去调查了，会把真相还给权志龙。
甚至卑劣地幻想过，权志龙会原谅他，会真的爱上他。
可是现在，他记起来了。
他这样的人，父母都不要，早该死在十岁的那场大火里，这样，至少不会祸及无辜。
至少，不会让这个人，生活在椎心泣血的思念里。
权志龙说得对，他是杀人凶手。
“你去哪儿？”
权志龙攥紧拳，手臂绷出压抑的青筋，看到眼前的少年一脸凄惘，沉默地抹去脸上的泪，恍惚地穿好衣服。
“我……回学校。”
尽管权志龙不想承认自己因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情绪失控，但他很清楚，李昇炫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
昨晚因为英国的项目出了问题，他一直与那边的高管开视频会处理忘了时间。
可在突然发现已经晚上十点时，作为董事长的他居然不顾悬而未决的方案，草率地把问题交给项目经理全权决定，冲到停车场，飞速往首尔大学开。
那孩子的手机打不通，天知道他有多担心。
看到他向郑俊英主动索吻的那一幕，平日里游刃有余的男人，完全失了风度。
只想狠狠占有他，甚至想把他关起来，把他要亲的那个人亲手杀死。
不是说过，会一直喜欢我吗？
这么快，变心吗？
该死的，他不允许。
为什么，会这样不甘。
占有欲，说得通么。
心虚也好，内疚也罢。
昨夜，不计后果地伤了他。
这刻少年眼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悲伤和落寞，让男人无法再像以前那样，霸道地命令他留下来。
如鲠在喉，各怀心伤。
小时候。
家。
记忆中温柔精致的女人这时却头发凌乱，眼里燃烧着疯狂的恨意。
“你知道吗？你爸爸不要我们了，他不要我们了……”
十岁的李昇炫被母亲绑住手脚固定在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布，眼里蓄满了恐惧的泪。
妈妈，想杀了他。
“他欠了很多债，债主找不到他，就会来找我们……”
女人拿出准备好的汽油，倒在别墅的窗帘、沙发和家具角落，男孩预感到了什么，害怕地不断摇头，手腕因为挣扎勒出淤青。
“胜利……妈妈没办法……妈妈活不下去了……”
女人把最后的汽油浇在自己身上，按下火机。
“我们很快就会死的……死了就解脱了……”
女人凄厉的尖叫，夹杂男孩内心绝望的嘶喊。
庆幸的是，他身上和附近没有汽油，家里的地板是防火的，来接他上学的司机及时发现火灾，立刻报警。
残忍的是，在十岁生日这天，崔东旭救出他之前，李昇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活活烧死。
从此，火，成为永恒的噩梦。
“不……妈妈……不要死……”
画面转到十五岁。
同样恐怖的场景。
火苗汹涌地向他扑来，像面目狰狞的魔鬼要把他吞噬，眼睛很痛，痛得不断流泪。
他虚软在地，退到书柜与墙的夹角，大火一点点吞没了整个家，而他却连跑出去的力气都没有。
他听得到消防员在外的呼喊，可他发不出声音。
直到，哥哥冲了进来。
然后，为了救他，被砸在书柜底下。
为什么，他说不出话……
为什么，他看不清了……
为什么，他会不记得……
“还有人……上面还有人……哥哥……不要死……”
权志龙感到怀里的人不对劲。
他一边呓语，一边发抖。
李昇炫身体蜷缩着，胳膊不安地抱紧膝盖，脸深深埋起来，像濒死的小兽呜咽着。
“不要死……”
“妈妈……疼……”
“对不起……”
“哥哥……”
男人被吵醒的烦躁一瞬间被胸口的揪痛代替。
“喂，醒醒。”
“不要死……”
“你做噩梦了，只是梦，快醒过来。”
权志龙从背后抱住李昇炫，想把他死死抱住腿的手拿开，可他一用力，少年颤抖得更严重。
最后，男人用蛮力强迫他面对自己，一手抓住他挣扎的胳膊，另一只手把人紧紧贴在自己怀里。
“没事了，别怕，快醒过来。”
“啊——”
少年在窒息般的痛苦中，脱离了噬人的梦魇。
有人抱着他。
有人告诉他别怕。
有人在吻他的眼角。
李昇炫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自己的脸上，满是眼泪。
少年突然用力挣开男人的手臂，退到床的边缘。
他记起来了。
母亲究竟是怎样自杀的。
哥哥真的是被他害死的。
还有，权志龙，讨厌他哭。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哭？
他一直以为哥哥的死，一定有误会。
他曾坚信自己的清白，想象过长大后，等他有能力去调查了，会把真相还给权志龙。
甚至卑劣地幻想过，权志龙会原谅他，会真的爱上他。
可是现在，他记起来了。
他这样的人，父母都不要，早该死在十岁的那场大火里，这样，至少不会祸及无辜。
至少，不会让这个人，生活在椎心泣血的思念里。
权志龙说得对，他是杀人凶手。
“你去哪儿？”
权志龙攥紧拳，手臂绷出压抑的青筋，看到眼前的少年一脸凄惘，沉默地抹去脸上的泪，恍惚地穿好衣服。
“我……回学校。”
尽管权志龙不想承认自己因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情绪失控，但他很清楚，李昇炫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
昨晚因为英国的项目出了问题，他一直与那边的高管开视频会处理忘了时间。
可在突然发现已经晚上十点时，作为董事长的他居然不顾悬而未决的方案，草率地把问题交给项目经理全权决定，冲到停车场，飞速往首尔大学开。
那孩子的手机打不通，天知道他有多担心。
看到他向郑俊英主动索吻的那一幕，平日里游刃有余的男人，完全失了风度。
只想狠狠占有他，甚至想把他关起来，把他要亲的那个人亲手杀死。
不是说过，会一直喜欢我吗？
这么快，变心吗？
该死的，他不允许。
为什么，会这样不甘。
占有欲，说得通么。
心虚也好，内疚也罢。
昨夜，不计后果地伤了他。
这刻少年眼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悲伤和落寞，让男人无法再像以前那样，霸道地命令他留下来。
如鲠在喉，各怀心伤。
Chapter 20
崔钟勋正睡得口水直流，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闷哼。
迷迷糊糊地看一眼手机，才七点不到。
胜利昨晚说回家了，肯定不会这么早回。
啊，大概是幻听。
翻个身打算继续睡，才发现有个人蹲在地上，一手捂着胃，一手抓住床下的梯架。
“胜利！”
崔钟勋三两下跳下床，看清了大冬天只穿一件卫衣的人，顿时吓得手足无措。
冷汗一缕一缕往外渗，卫衣后背湿了一片。
脸色蜡黄，嘴唇不知是咬的还是怎么，高高肿起。
还有他露出的脖子上青青紫紫的，像被人施暴般掐过。
“胜利，你怎么了？胃疼吗？”
“有……一点……”
颤抖地吐出破碎的回应，双腿酸痛得不像是自己的，身后也疼得可怕。
李昇炫乘早班公交回学校，一路几乎用爬的才回到宿舍。
在昨夜之前，他从来没喝过酒，何况还是空腹，他本来就有胃病，这刻身体正用尖锐的疼痛向不珍惜它的主人抗议。
不顾崔钟勋的阻拦，李昇炫重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想爬上床，腿一抬便向后软倒，摔在崔钟勋身上。
疼得撑不住，半昏迷半脱力地被他接住。
“胜利啊，胜利你别吓我。”
崔钟勋完全吓傻了，他一个富家小少爷，从小只有自己生病吆五喝六的份，哪里懂照顾人。
他扶着李昇炫把人倚在凳子上，脑子懵了半天才想起叫人。
“俊英哥！救命啊！”
“我现在没心情陪你DOTA。”
俊英哥的声音怎么听着也不太对劲？
“不是，胜利，胜利晕倒了，你快来我们宿舍。”
郑俊英抱起神志不清的少年，被他细瘦的骨架硌得生疼。
“胜利？”
“嗯……”
“钟勋你找件厚外套，我们去医院。”
“哦哦，好。”
崔钟勋手忙脚乱地扒拉开自己衣柜，抽出一件从头到脚的羽绒服，郑俊英一把拽过来把李昇炫包得严严实实。
“疼……”
少年意识不清明，本能地传递真实的痛感，绞起的眉眼让郑俊英心疼得攥紧了拳。
郑俊英到底心思稳重些，看到李昇炫脖颈处的斑驳痕迹时便猜到了大概，让崔钟勋联系家里，安排了一间私人医院。
事实果然如他所料，见惯各种伤口的医生都连连摇头。
“现在的孩子都怎么想的？玩什么不好玩这个。”
“俊英哥，医生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崔钟勋挠挠脑袋，医生和郑俊英隐晦的对话让他云里雾里。
“没什么意思，你回去吧，我来照顾他。”
郑俊英给病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眼里温柔似水，崔钟勋再迟钝也稍有察觉。
“俊英哥，你……你对胜利？”
“我喜欢他。”
“啊？！真的假的？！”
“对，就是你喜欢女孩那种喜欢，别咋咋呼呼的吵到他。”
“哦……”
“你回去吧，在这添乱。”
“我也可以照顾他！”
“行了，你在这不方便，他醒了我还有话对他说。”
止疼药里有安眠成分，李昇炫一直到下午还睡着。
长长的睫毛不时紧张地颤两下，做噩梦般痛吟出声。
“对不起……”
“不要死……”
医生开了外用的药膏，应该尽早涂上伤口才不至于发炎。
郑俊英天人交战一番，咬了咬牙伸手去解李昇炫的运动裤。
“志龙哥……不……”
病床上的人却突然激烈地挣扎，向后退着张开了眼。
李昇炫环顾一圈病房，伤痛的神色很快敛去，撑着手臂坐起来。
只要不面对权志龙，他多是沉静如水、冷漠淡定的个性。
“俊英哥。”
“胜利，你终于醒了，胃还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身上……好点了么？”
李昇炫从郑俊英尴尬的神色里读到，昨夜耻于为人所知的事他应该是知道了，一时很不自在。
“俊英哥送我来医院的么？谢谢你。”
“钟勋跟我一起，他找人安排的医院。”
“钟勋呢？”
这时李昇炫还是希望崔钟勋陪着，毕竟他对自己心思单纯，郑俊英眼里炙热的情愫让他无所适从。
“我让他回去了。”
“俊英哥也回去吧，我没事了，昨晚不该空腹喝酒，给你添麻烦了。”
“你先别急着赶我走，也别逞能，医生说你伤得不轻，要打两天消炎针，还有你的胃病也要注意，你还这么小就有胃炎，以后要吃苦头的。”
“我不住院，医药费我回学校就还你。”
李昇炫仿佛听不到郑俊英的劝诫，他执着起来，总是一派不同于真实年龄的柔韧气场。
温和，但不妥协。
这份从容不迫，与他昨晚在自己怀里伤心伤怀的样子判若两人。
郑俊英想不通，究竟是经历了什么，让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变得如此善于伪装。
索性不与他强辩，转移话题。
“医生说你需要上药，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李昇炫局促地舔舔干裂的唇，羞耻感伴随着忆起往事的巨大打击，再加上身体的痛，让他有种如坠无人沙漠的仓皇感。
虽然面上不显，可精神已烧灼不已，濒临崩溃。
“我自己来。”
“好，我去给你买点粥，你现在只能喝这个。”
“……谢谢。”
李昇炫拒绝郑俊英喂他的提议，自顾自端着粥小口喝着，宽大的病号服露出骨感的手腕，连那处都有触目惊心的淤青。
权志龙，你这个**。
“胜利，你为什么会喜欢他？他这样对你，你还喜欢他？”
李昇炫手指一僵，险些端不住一次性的塑料碗，随即默不作声地把碗放在床头柜。
郑俊英示意他再喝点，他轻轻摇头。
为什么喜欢他。
第一次见到权志龙，他聪慧、帅气、骄傲，光芒万丈地自信着，让他绝望的童年寻到了希望。
是权志龙，让他明了，一个人可以耀眼到什么程度。
那颗因为父母离开而枯萎的心，那方本以为已经无法触及情感的荒芜灵魂，生出点点希冀的葱郁。
要像他一样努力，像他一样优秀，才能名正言顺地靠近。
他是神，是光，是梦想。
“我不会再喜欢他了。”
他这样对我，是我罪有应得。
崔钟勋正睡得口水直流，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闷哼。
迷迷糊糊地看一眼手机，才七点不到。
胜利昨晚说回家了，肯定不会这么早回。
啊，大概是幻听。
翻个身打算继续睡，才发现有个人蹲在地上，一手捂着胃，一手抓住床下的梯架。
“胜利！”
崔钟勋三两下跳下床，看清了大冬天只穿一件卫衣的人，顿时吓得手足无措。
冷汗一缕一缕往外渗，卫衣后背湿了一片。
脸色蜡黄，嘴唇不知是咬的还是怎么，高高肿起。
还有他露出的脖子上青青紫紫的，像被人施暴般掐过。
“胜利，你怎么了？胃疼吗？”
“有……一点……”
颤抖地吐出破碎的回应，双腿酸痛得不像是自己的，身后也疼得可怕。
李昇炫乘早班公交回学校，一路几乎用爬的才回到宿舍。
在昨夜之前，他从来没喝过酒，何况还是空腹，他本来就有胃病，这刻身体正用尖锐的疼痛向不珍惜它的主人抗议。
不顾崔钟勋的阻拦，李昇炫重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想爬上床，腿一抬便向后软倒，摔在崔钟勋身上。
疼得撑不住，半昏迷半脱力地被他接住。
“胜利啊，胜利你别吓我。”
崔钟勋完全吓傻了，他一个富家小少爷，从小只有自己生病吆五喝六的份，哪里懂照顾人。
他扶着李昇炫把人倚在凳子上，脑子懵了半天才想起叫人。
“俊英哥！救命啊！”
“我现在没心情陪你DOTA。”
俊英哥的声音怎么听着也不太对劲？
“不是，胜利，胜利晕倒了，你快来我们宿舍。”
郑俊英抱起神志不清的少年，被他细瘦的骨架硌得生疼。
“胜利？”
“嗯……”
“钟勋你找件厚外套，我们去医院。”
“哦哦，好。”
崔钟勋手忙脚乱地扒拉开自己衣柜，抽出一件从头到脚的羽绒服，郑俊英一把拽过来把李昇炫包得严严实实。
“疼……”
少年意识不清明，本能地传递真实的痛感，绞起的眉眼让郑俊英心疼得攥紧了拳。
郑俊英到底心思稳重些，看到李昇炫脖颈处的斑驳痕迹时便猜到了大概，让崔钟勋联系家里，安排了一间私人医院。
事实果然如他所料，见惯各种伤口的医生都连连摇头。
“现在的孩子都怎么想的？玩什么不好玩这个。”
“俊英哥，医生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崔钟勋挠挠脑袋，医生和郑俊英隐晦的对话让他云里雾里。
“没什么意思，你回去吧，我来照顾他。”
郑俊英给病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眼里温柔似水，崔钟勋再迟钝也稍有察觉。
“俊英哥，你……你对胜利？”
“我喜欢他。”
“啊？！真的假的？！”
“对，就是你喜欢女孩那种喜欢，别咋咋呼呼的吵到他。”
“哦……”
“你回去吧，在这添乱。”
“我也可以照顾他！”
“行了，你在这不方便，他醒了我还有话对他说。”
止疼药里有安眠成分，李昇炫一直到下午还睡着。
长长的睫毛不时紧张地颤两下，做噩梦般痛吟出声。
“对不起……”
“不要死……”
医生开了外用的药膏，应该尽早涂上伤口才不至于发炎。
郑俊英天人交战一番，咬了咬牙伸手去解李昇炫的运动裤。
“志龙哥……不……”
病床上的人却突然激烈地挣扎，向后退着张开了眼。
李昇炫环顾一圈病房，伤痛的神色很快敛去，撑着手臂坐起来。
只要不面对权志龙，他多是沉静如水、冷漠淡定的个性。
“俊英哥。”
“胜利，你终于醒了，胃还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身上……好点了么？”
李昇炫从郑俊英尴尬的神色里读到，昨夜耻于为人所知的事他应该是知道了，一时很不自在。
“俊英哥送我来医院的么？谢谢你。”
“钟勋跟我一起，他找人安排的医院。”
“钟勋呢？”
这时李昇炫还是希望崔钟勋陪着，毕竟他对自己心思单纯，郑俊英眼里炙热的情愫让他无所适从。
“我让他回去了。”
“俊英哥也回去吧，我没事了，昨晚不该空腹喝酒，给你添麻烦了。”
“你先别急着赶我走，也别逞能，医生说你伤得不轻，要打两天消炎针，还有你的胃病也要注意，你还这么小就有胃炎，以后要吃苦头的。”
“我不住院，医药费我回学校就还你。”
李昇炫仿佛听不到郑俊英的劝诫，他执着起来，总是一派不同于真实年龄的柔韧气场。
温和，但不妥协。
这份从容不迫，与他昨晚在自己怀里伤心伤怀的样子判若两人。
郑俊英想不通，究竟是经历了什么，让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变得如此善于伪装。
索性不与他强辩，转移话题。
“医生说你需要上药，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李昇炫局促地舔舔干裂的唇，羞耻感伴随着忆起往事的巨大打击，再加上身体的痛，让他有种如坠无人沙漠的仓皇感。
虽然面上不显，可精神已烧灼不已，濒临崩溃。
“我自己来。”
“好，我去给你买点粥，你现在只能喝这个。”
“……谢谢。”
李昇炫拒绝郑俊英喂他的提议，自顾自端着粥小口喝着，宽大的病号服露出骨感的手腕，连那处都有触目惊心的淤青。
权志龙，你这个**。
“胜利，你为什么会喜欢他？他这样对你，你还喜欢他？”
李昇炫手指一僵，险些端不住一次性的塑料碗，随即默不作声地把碗放在床头柜。
郑俊英示意他再喝点，他轻轻摇头。
为什么喜欢他。
第一次见到权志龙，他聪慧、帅气、骄傲，光芒万丈地自信着，让他绝望的童年寻到了希望。
是权志龙，让他明了，一个人可以耀眼到什么程度。
那颗因为父母离开而枯萎的心，那方本以为已经无法触及情感的荒芜灵魂，生出点点希冀的葱郁。
要像他一样努力，像他一样优秀，才能名正言顺地靠近。
他是神，是光，是梦想。
“我不会再喜欢他了。”
他这样对我，是我罪有应得。
Chapter 21
“志龙，英国那边来消息，问题解决了。”
“嗯。”
“舆论方面你不用担心，已经交给奥美的人处理，他们很有经验。”
男人心烦意乱地转笔，指尖抹了不少墨色而不自知，对李秀赫的话也充耳不闻。
这位像是从画报般走出来的高挑男人无奈地叹口气，两人从十八岁起便是同学，相识多年，从未见过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志龙？”
“权志龙！权总！董事长！”
权志龙眉毛一挑，抽回神智，修长的手指握住打转的钢笔。
“怎么？”
“据研究，3岁小孩的注意力可以维持在3到7分钟。”
权志龙拿纸巾擦手，面露疑惑。
“所以？”
“从我进来一共十五分钟，你走神六次，平均2.5分钟一次，所以堂堂权氏的董事长，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权志龙被他噎得无话，扯了扯嘴角，揉捏发痛的肩颈。
“你韩语进步够快啊。”
“你到底怎么了？最近太累了？”
“还好。”
“让你找个贴身助理你也不听，什么事都自己来肯定累啊。”
“我不喜欢干什么都有人跟着，工作也是，你知道的。”
“唉，行吧。”
权志龙假装不经意地看一眼手机，发出去的信息还是没有回应。
说起来，崔东旭死后，他从没给李昇炫发过信息。
他一直不喜欢这种黏黏糊糊的方式，效率太低，浪费时间，浪费感情。
当初与崔东旭在一起，也是电话和视频的多。
这次，众星拱月、无所不能的权志龙，竟然荒唐到没有勇气给那孩子打电话。
所以才没用到用这种以往嗤之以鼻的幼稚方式。
两天了，他还好么？
那晚，他一定受伤了。
不可名状的挫败感深深袭来。
那孩子的生日，他忙得忘了时间，是他不对。毕竟已经答应了他。他甚至想好了要解释一番，骄傲如他，从来只会用激烈的方式争取机会和权衡利弊，什么时候示过弱。
终究抵不过心底的慌乱，权志龙反应过来时，拇指已经按下通话键。
“嘟——嘟——”
短短几秒，手心居然紧张到渗出细汗。
“喂？”
权志龙忐忑的脸色瞬间转为冷冽。
“郑俊英？”
“是。”
“李昇炫呢？”
“胜利睡着了，你有什么事？”
两个人语气都不太好，权志龙眉头紧锁，换了左手拿手机，抑制住想把手机砸了的冲动。
他妈的什么叫睡着了？
这么晚了，他们，睡在一起？！
“郑俊英，你离他远点。”
“权志龙，是你该离他远点，你不问问自己把他伤成什么样？”
“他怎么了？”
“与你无关。”
“郑俊英！我再问你一遍他怎么了？”
“胜利亲口说的，他不会再喜欢你了，我会照顾好他。”
“你他妈凭什么……”
那头已经挂断。
“啪——”
李秀赫震惊地看到权志龙把手机用力扔出去，砸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粉身碎骨。
“志龙，你没事吧？”
这个人，还是一直以来处事不惊、临危不惧的权志龙吗？
“秀赫，不早了，你先回吧。”
李昇炫，我不允许。
我没兴趣跟你玩那些喜不喜欢的无聊游戏。
但是，离开我，你休想。
“志龙，英国那边来消息，问题解决了。”
“嗯。”
“舆论方面你不用担心，已经交给奥美的人处理，他们很有经验。”
男人心烦意乱地转笔，指尖抹了不少墨色而不自知，对李秀赫的话也充耳不闻。
这位像是从画报般走出来的高挑男人无奈地叹口气，两人从十八岁起便是同学，相识多年，从未见过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志龙？”
“权志龙！权总！董事长！”
权志龙眉毛一挑，抽回神智，修长的手指握住打转的钢笔。
“怎么？”
“据研究，3岁小孩的注意力可以维持在3到7分钟。”
权志龙拿纸巾擦手，面露疑惑。
“所以？”
“从我进来一共十五分钟，你走神六次，平均2.5分钟一次，所以堂堂权氏的董事长，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权志龙被他噎得无话，扯了扯嘴角，揉捏发痛的肩颈。
“你韩语进步够快啊。”
“你到底怎么了？最近太累了？”
“还好。”
“让你找个贴身助理你也不听，什么事都自己来肯定累啊。”
“我不喜欢干什么都有人跟着，工作也是，你知道的。”
“唉，行吧。”
权志龙假装不经意地看一眼手机，发出去的信息还是没有回应。
说起来，崔东旭死后，他从没给李昇炫发过信息。
他一直不喜欢这种黏黏糊糊的方式，效率太低，浪费时间，浪费感情。
当初与崔东旭在一起，也是电话和视频的多。
这次，众星拱月、无所不能的权志龙，竟然荒唐到没有勇气给那孩子打电话。
所以才没用到用这种以往嗤之以鼻的幼稚方式。
两天了，他还好么？
那晚，他一定受伤了。
不可名状的挫败感深深袭来。
那孩子的生日，他忙得忘了时间，是他不对。毕竟已经答应了他。他甚至想好了要解释一番，骄傲如他，从来只会用激烈的方式争取机会和权衡利弊，什么时候示过弱。
终究抵不过心底的慌乱，权志龙反应过来时，拇指已经按下通话键。
“嘟——嘟——”
短短几秒，手心居然紧张到渗出细汗。
“喂？”
权志龙忐忑的脸色瞬间转为冷冽。
“郑俊英？”
“是。”
“李昇炫呢？”
“胜利睡着了，你有什么事？”
两个人语气都不太好，权志龙眉头紧锁，换了左手拿手机，抑制住想把手机砸了的冲动。
他妈的什么叫睡着了？
这么晚了，他们，睡在一起？！
“郑俊英，你离他远点。”
“权志龙，是你该离他远点，你不问问自己把他伤成什么样？”
“他怎么了？”
“与你无关。”
“郑俊英！我再问你一遍他怎么了？”
“胜利亲口说的，他不会再喜欢你了，我会照顾好他。”
“你他妈凭什么……”
那头已经挂断。
“啪——”
李秀赫震惊地看到权志龙把手机用力扔出去，砸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粉身碎骨。
“志龙，你没事吧？”
这个人，还是一直以来处事不惊、临危不惧的权志龙吗？
“秀赫，不早了，你先回吧。”
李昇炫，我不允许。
我没兴趣跟你玩那些喜不喜欢的无聊游戏。
但是，离开我，你休想。
Chapter 22
李昇炫在郑俊英的坚持下，在医院住了三天，到底是少年体质，身后的伤口好得还算快，但胃病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
郑俊英见李昇炫抱着一大包药，在出租车里云淡风轻地望着窗外，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把权志龙来过电话的事告诉他。
而且，趁他睡着，那条“在学校么”的短信被自己删了，也不打算让他知道。
恶劣也好，卑鄙也罢。
与权志龙的所作所为相比，这些心机，算得了什么。
李昇炫下课从教学楼出来，一眼便望到那个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的俊逸男人。
少年站定在原地，心痛得呼吸发颤。
“过来。”
权志龙挑眉看向他，眼里融着复杂的情绪。
李昇炫拖沓着步子走过去，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下课时间教学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这一幕颇为震惊，李昇炫被权志龙按在怀中也能感到周遭探寻的目光。
他是没所谓，本来年少保送就常被质疑，学院里的风言风语他从不在意。
但权志龙有头有脸，现在又网络发达，实在不该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做，被人认出来就糟了。
“志龙哥，放开我。”
“为什么？”
“很多人……”
“你怕他们知道？”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愠怒。
“还是怕郑俊英知道？”
“什么？”
李昇炫被权志龙抓住胳膊塞进车里，一路飞驰到权氏大厦，他面色沉郁，李昇炫不敢问什么，亦步亦趋跟着他上了顶楼的办公室。
跟上来的助理被权志龙挥手呵退，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商务感的环形沙发上。
“李昇炫，你是不是需要向我解释？”
权志龙快速转着小指的尾戒，心里焦躁莫名。
“解释什么？”
“郑俊英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说过，你跟着我，就干干净净的。”
李昇炫周四的夜里喝得迷迷糊糊，虽然知道郑俊英对他有那种心思，却不具体记得权志龙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让男人盛怒的未完成的吻，他并没有印象。
“俊英哥，我们没什么。”
权志龙冷笑一声，倚在沙发靠背上眯起眼打量眼前的少年。
装得，真像。
没什么会那么晚睡在一起？
气氛冷郁了许久。
“我……我有话跟你说。”
李昇炫两手的食指和拇指紧紧扣在一起，圆润的指腹压得泛白。
“说。”
男人声线沉稳，身体却紧张地向前探去，手肘架在膝盖之上。
“这几年，给你添麻烦了，我犯下不可原谅的错，你还愿意收留我，真的谢谢你。”
“我一直在给你困扰，是我不懂事，我对你的喜欢，应该让你很头疼吧。”
“过去的事，我很抱歉，但以后我可以保证不再打扰你。”
“够了！”
权志龙再也听不下去，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拽住李昇炫的衣领。
他以为李昇炫会解释，会服软。
可原来郑俊英说的是真的，他不喜欢自己了。
他竟敢，该死的说出不再打扰的话。
因为郑俊英？！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不懂事？你一句不懂事能让东旭哥活过来么？呵，不是死咬着牙不认错么？现在终于承认了？承认是你害死他了？”
“你从哪儿来的自信我会放过你？你说不打扰就不打扰？你以为一句抱歉就可以不用受到惩罚了？！”
“如果你不是沾了没成年的光，杀人需要偿命你他妈清不清楚？！”
李昇炫整个人几乎腾空，本能地用手去抓领口的手，因为缺氧脸色涨红，眼眶憋痛到酸胀，强忍住把眼泪吞回去。
他的确，想得太简单了。
他以为，亲自把对他的感情杀死，不再出现在他面前，可以让他好过一点。
权志龙说得对，这样，太便宜他了。
“我……可以接受惩罚。”
男人把憋闷得直咳嗽的少年摔到沙发里。
“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
“跟以前一样跟着我，等我说结束为止。”
少年的眸光不解地颤动。
他以为权志龙会不让他上学，会把他扔出家门让他自生自灭，甚至让他一命抵一命，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
如果自己留在他身边，不会让他想起哥哥么？
那么，他不是更容易伤心？
“为什么？”
权志龙被他问得一怔。
为什么……
他没想过为什么。
多年来结果导向的思维定式，让他只想他要什么。
现在，他要的就是李昇炫眼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的人他的心都必须是权志龙的，而不是那个什么该死的郑俊英。
“如果不是你身上有东旭哥的东西，你以为我愿意看你一眼？”
“李昇炫，在我说结束之前，你最好别有逃走的想法。”
“还有，你再和郑俊英牵扯不清，我敢保证他毕不了业！”
身上有他的东西……
有他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啊……
“眼睛真漂亮。”
“别让我看见你哭。”
两年里这个人罕见的温柔，居然是这样的原因。
好像，一切都合理了。
他为什么愿意接受自己。
他为什么与自己发生那样亲密的关系。
他为什么不让郑俊英靠近自己。
早就应该，想到的。
他爱的，一直是哥哥。
竟然会那么恬不知耻，自信到可悲的地步，幻想他说不定是喜欢自己的。
“我知道了。”
志龙哥，我不知道再怎样努力了。
但如果能让你好过一点，这样，也好。
哥哥，我对不起你，可我，还是很羡慕你。
两年前，你不救我，该有多好。
李昇炫在郑俊英的坚持下，在医院住了三天，到底是少年体质，身后的伤口好得还算快，但胃病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
郑俊英见李昇炫抱着一大包药，在出租车里云淡风轻地望着窗外，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把权志龙来过电话的事告诉他。
而且，趁他睡着，那条“在学校么”的短信被自己删了，也不打算让他知道。
恶劣也好，卑鄙也罢。
与权志龙的所作所为相比，这些心机，算得了什么。
李昇炫下课从教学楼出来，一眼便望到那个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的俊逸男人。
少年站定在原地，心痛得呼吸发颤。
“过来。”
权志龙挑眉看向他，眼里融着复杂的情绪。
李昇炫拖沓着步子走过去，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下课时间教学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这一幕颇为震惊，李昇炫被权志龙按在怀中也能感到周遭探寻的目光。
他是没所谓，本来年少保送就常被质疑，学院里的风言风语他从不在意。
但权志龙有头有脸，现在又网络发达，实在不该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做，被人认出来就糟了。
“志龙哥，放开我。”
“为什么？”
“很多人……”
“你怕他们知道？”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愠怒。
“还是怕郑俊英知道？”
“什么？”
李昇炫被权志龙抓住胳膊塞进车里，一路飞驰到权氏大厦，他面色沉郁，李昇炫不敢问什么，亦步亦趋跟着他上了顶楼的办公室。
跟上来的助理被权志龙挥手呵退，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商务感的环形沙发上。
“李昇炫，你是不是需要向我解释？”
权志龙快速转着小指的尾戒，心里焦躁莫名。
“解释什么？”
“郑俊英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说过，你跟着我，就干干净净的。”
李昇炫周四的夜里喝得迷迷糊糊，虽然知道郑俊英对他有那种心思，却不具体记得权志龙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让男人盛怒的未完成的吻，他并没有印象。
“俊英哥，我们没什么。”
权志龙冷笑一声，倚在沙发靠背上眯起眼打量眼前的少年。
装得，真像。
没什么会那么晚睡在一起？
气氛冷郁了许久。
“我……我有话跟你说。”
李昇炫两手的食指和拇指紧紧扣在一起，圆润的指腹压得泛白。
“说。”
男人声线沉稳，身体却紧张地向前探去，手肘架在膝盖之上。
“这几年，给你添麻烦了，我犯下不可原谅的错，你还愿意收留我，真的谢谢你。”
“我一直在给你困扰，是我不懂事，我对你的喜欢，应该让你很头疼吧。”
“过去的事，我很抱歉，但以后我可以保证不再打扰你。”
“够了！”
权志龙再也听不下去，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拽住李昇炫的衣领。
他以为李昇炫会解释，会服软。
可原来郑俊英说的是真的，他不喜欢自己了。
他竟敢，该死的说出不再打扰的话。
因为郑俊英？！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不懂事？你一句不懂事能让东旭哥活过来么？呵，不是死咬着牙不认错么？现在终于承认了？承认是你害死他了？”
“你从哪儿来的自信我会放过你？你说不打扰就不打扰？你以为一句抱歉就可以不用受到惩罚了？！”
“如果你不是沾了没成年的光，杀人需要偿命你他妈清不清楚？！”
李昇炫整个人几乎腾空，本能地用手去抓领口的手，因为缺氧脸色涨红，眼眶憋痛到酸胀，强忍住把眼泪吞回去。
他的确，想得太简单了。
他以为，亲自把对他的感情杀死，不再出现在他面前，可以让他好过一点。
权志龙说得对，这样，太便宜他了。
“我……可以接受惩罚。”
男人把憋闷得直咳嗽的少年摔到沙发里。
“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
“跟以前一样跟着我，等我说结束为止。”
少年的眸光不解地颤动。
他以为权志龙会不让他上学，会把他扔出家门让他自生自灭，甚至让他一命抵一命，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
如果自己留在他身边，不会让他想起哥哥么？
那么，他不是更容易伤心？
“为什么？”
权志龙被他问得一怔。
为什么……
他没想过为什么。
多年来结果导向的思维定式，让他只想他要什么。
现在，他要的就是李昇炫眼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的人他的心都必须是权志龙的，而不是那个什么该死的郑俊英。
“如果不是你身上有东旭哥的东西，你以为我愿意看你一眼？”
“李昇炫，在我说结束之前，你最好别有逃走的想法。”
“还有，你再和郑俊英牵扯不清，我敢保证他毕不了业！”
身上有他的东西……
有他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啊……
“眼睛真漂亮。”
“别让我看见你哭。”
两年里这个人罕见的温柔，居然是这样的原因。
好像，一切都合理了。
他为什么愿意接受自己。
他为什么与自己发生那样亲密的关系。
他为什么不让郑俊英靠近自己。
早就应该，想到的。
他爱的，一直是哥哥。
竟然会那么恬不知耻，自信到可悲的地步，幻想他说不定是喜欢自己的。
“我知道了。”
志龙哥，我不知道再怎样努力了。
但如果能让你好过一点，这样，也好。
哥哥，我对不起你，可我，还是很羡慕你。
两年前，你不救我，该有多好。
Chapter 23
崔钟勋觉得李昇炫变了。
具体哪里变了，说不上来。
他还是像以往一样，上课认真听讲、作业和论文完成得一丝不苟，没课的时候去图书馆或拓扑社呆一整天，偶尔被自己拉出来踢球也踢得中规中矩。
那是话少了？但他以前也不怎么爱说话。
跟很多大二下学期的人一样，颓废了？
这就更说不上了，不抽烟不喝酒不DOTA。
尤其是金教授总是叫他去办公室帮忙，甚至让他一个大二学生给其他学院上选修课。
崔钟勋觉得好奇，平时专业课都总翘的家伙，这次却认认真真听他讲完。
李昇炫在台上落落大方、目不斜视，把枯燥的金融模型讲得通俗易懂，掌声雷动。
不得不赞叹，有些人天生适合学习，难以望其项背。
啧啧，天才。
而且平时一身运动服的他突然换上正装，显得帅气亮眼，一群小姑娘边听边犯花痴一通狂拍。
那是哪里不对劲呢？
啊，眼神。
崔钟勋见李昇炫在台上讲着，不经意间向他看过来，小流氓似的冲他抛个飞吻。
按以往，李昇炫定会无奈地怒瞪他，但清秀的眉眼里跃然升起温软的笑意。
而不是这种死水无波的疏离感。
好像对所有事物，都不抱期望的疏离感。
“胜利宝贝，你怎么了？”
“嗯？”
李昇炫从刚买的寿司中挑出生鲜类的放到崔钟勋的餐盘里，自己捡了几个全熟的。
他的胃禁不起生冷，他不想再疼得昏过去一次了。
把无助的一面展示在旁人面前，这种感觉太过软弱。
“你最近总是不开心，我惹你生气了？你刚刚讲课的时候也不理人家。”
看着崔钟勋故意扮可爱而嘟起的嘴巴，李昇炫难得扯了扯嘴角。
“讲课不能分神，我没有不开心。”
“真的？”
“嗯。”
开不开心的，他没有想这个问题的权力。
“那个，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
“上次在医院，俊英哥说他喜欢你，你知道吗？”
“……知道。”
“啊？你知道啊，我白憋这么多天了，那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
“哦……”
李昇炫绝情起来，简直比三九寒天还让人周身生冷。
两个人吃完饭在食堂门口碰到郑俊英，不知是偶遇还是刻意，崔钟勋找个借口，骑上Samchuly火速闪人。
“俊英哥。”
“怎么不回我电话和信息？”
郑俊英开门见山地问，李昇炫反而觉得有些局促。
“我说的，很清楚了。”
“胜利，你拒绝我可以，难道我们连朋友都不能做么？”
郑俊英两手搭在李昇炫肩上，语气真挚而无奈。
几天前他再次向李昇炫表白心意，这孩子竟然无情地回了一条“不要再联系我”，就真的再也联系不上了。
“俊英哥，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
“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权志龙如果知道两个人还有联系，他或许真的会施展让郑俊英没办法顺利毕业的手段。
就算顺利毕业，可能横生的阻碍太多太多。
毕竟，导师的一句话就可以给他将来的工作或保博化为泡影。
他没有资格让这样优秀的人，因为他而经历坎坷。
“俊英哥，我们真的不合适。”
“你是不是还喜欢权志龙？所以才拒绝我？还是他让你跟我划清界限的？胜利你是不是傻？你想想他是怎么对你的，你真的能不在乎吗？”
郑俊英的一个个问题，像一把把尖刀扎在李昇炫心上。
是，他还喜欢权志龙。
对，他是傻。
他，很在乎。
可是，他哪里来的立场喜欢，哪里来的资格在乎。
“俊英哥，再见。”
崔钟勋觉得李昇炫变了。
具体哪里变了，说不上来。
他还是像以往一样，上课认真听讲、作业和论文完成得一丝不苟，没课的时候去图书馆或拓扑社呆一整天，偶尔被自己拉出来踢球也踢得中规中矩。
那是话少了？但他以前也不怎么爱说话。
跟很多大二下学期的人一样，颓废了？
这就更说不上了，不抽烟不喝酒不DOTA。
尤其是金教授总是叫他去办公室帮忙，甚至让他一个大二学生给其他学院上选修课。
崔钟勋觉得好奇，平时专业课都总翘的家伙，这次却认认真真听他讲完。
李昇炫在台上落落大方、目不斜视，把枯燥的金融模型讲得通俗易懂，掌声雷动。
不得不赞叹，有些人天生适合学习，难以望其项背。
啧啧，天才。
而且平时一身运动服的他突然换上正装，显得帅气亮眼，一群小姑娘边听边犯花痴一通狂拍。
那是哪里不对劲呢？
啊，眼神。
崔钟勋见李昇炫在台上讲着，不经意间向他看过来，小流氓似的冲他抛个飞吻。
按以往，李昇炫定会无奈地怒瞪他，但清秀的眉眼里跃然升起温软的笑意。
而不是这种死水无波的疏离感。
好像对所有事物，都不抱期望的疏离感。
“胜利宝贝，你怎么了？”
“嗯？”
李昇炫从刚买的寿司中挑出生鲜类的放到崔钟勋的餐盘里，自己捡了几个全熟的。
他的胃禁不起生冷，他不想再疼得昏过去一次了。
把无助的一面展示在旁人面前，这种感觉太过软弱。
“你最近总是不开心，我惹你生气了？你刚刚讲课的时候也不理人家。”
看着崔钟勋故意扮可爱而嘟起的嘴巴，李昇炫难得扯了扯嘴角。
“讲课不能分神，我没有不开心。”
“真的？”
“嗯。”
开不开心的，他没有想这个问题的权力。
“那个，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
“上次在医院，俊英哥说他喜欢你，你知道吗？”
“……知道。”
“啊？你知道啊，我白憋这么多天了，那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
“哦……”
李昇炫绝情起来，简直比三九寒天还让人周身生冷。
两个人吃完饭在食堂门口碰到郑俊英，不知是偶遇还是刻意，崔钟勋找个借口，骑上Samchuly火速闪人。
“俊英哥。”
“怎么不回我电话和信息？”
郑俊英开门见山地问，李昇炫反而觉得有些局促。
“我说的，很清楚了。”
“胜利，你拒绝我可以，难道我们连朋友都不能做么？”
郑俊英两手搭在李昇炫肩上，语气真挚而无奈。
几天前他再次向李昇炫表白心意，这孩子竟然无情地回了一条“不要再联系我”，就真的再也联系不上了。
“俊英哥，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
“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权志龙如果知道两个人还有联系，他或许真的会施展让郑俊英没办法顺利毕业的手段。
就算顺利毕业，可能横生的阻碍太多太多。
毕竟，导师的一句话就可以给他将来的工作或保博化为泡影。
他没有资格让这样优秀的人，因为他而经历坎坷。
“俊英哥，我们真的不合适。”
“你是不是还喜欢权志龙？所以才拒绝我？还是他让你跟我划清界限的？胜利你是不是傻？你想想他是怎么对你的，你真的能不在乎吗？”
郑俊英的一个个问题，像一把把尖刀扎在李昇炫心上。
是，他还喜欢权志龙。
对，他是傻。
他，很在乎。
可是，他哪里来的立场喜欢，哪里来的资格在乎。
“俊英哥，再见。”
Chapter 24
进入大三下学期，除了上课，各类实践和实习丰富起来。
李昇炫跟着金教授做了几个反响不错的课题，以第二作者在Journal of Finance和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发表了两篇论文，一时成了学院的风云人物。
甚至在崔钟勋的软磨硬泡下，上了校报的头条。
李昇炫不喜欢这些抛头露面的事，但崔钟勋好说歹说把他拉到校报编辑社。
到了才知道，他在采访邮件里拒绝过的、这个叫徐智英的新闻学院女孩是崔钟勋的新目标。
“胜利宝贝，你忍心让我把手撸断么，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好吧。”
“耶，哥哥的幸福和性福就靠你啦。”
徐智英站在崔钟勋身后一脸黑线，李昇炫被崔钟勋抱得不自在，向后努努嘴。
崔钟勋见小美女在自己后面闹了个大红脸，连忙站得笔直，挺胸收腹的不能更衣冠**了。
“崔钟勋学长，你很闲吗？很闲帮我收音！”
“好的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崔钟勋点头如捣蒜，李昇炫看到女孩子微赧的神色，暗暗觉得他这次可以成功脱单。
简单而轻松的感情，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像是夏日的阳光洒在雏菊花瓣上，或直率或娇羞，美好得不染尘埃。
而他的一场长达八年的爱恋，已然面目全非。
“学长，您这么优秀，对未来有什么职业规划？本学期4学分的实习定好去哪了吗？能否透露下您目前收到的offer？”
徐智英一边整理采访稿一边提问，李昇炫微微颔首。
“对未来的规划，目前来看还不清晰。至于实习，已经收到几个offer，我个人偏好去投行。”
“请问是哪个投行呢？”
李昇炫因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方式，有些迟疑，但也只能照实回答。
“花旗银行。”
校报新刊一出，金教授找到李昇炫谈话。
“对于学金融的来说，花旗是对口，但是昇炫啊，权氏作为综合性的跨国集团，无论从影响力还是专业性，老师认为对你是更好的选择。何况，志龙既是我的学生，又很照顾你，我觉得你没必要去人生地不熟的花旗实习。”
“老师，权氏不招本科实习生，您知道的。”
关于实习的打算，他一直没有向金教授提，其实是怕权志龙知道。
“你的专业水平可不是普通的本科生能比的，尤其在发了Journal of Finance论文之后，高盛亚洲总部也有用你的意思，这么优秀的学生，老师这些年遇到的，除了志龙就是你了。”
“多谢老师培养。”
“学商科的，实习对职业发展的作用至关重要，你将来有什么打算？想继续深造还是找工作？”
“我……不清楚。”
李昇炫虽然内敛，但是很诚实，金教授看他的确面露犹豫，开始认真劝他。
“以你的专业能力，直接工作也可以做得不错，但是你年龄有点小，明年毕业才19，老师希望你有条件的话，还是多读点书比较好。”
“是。”
“至于实习，花旗不错，但权氏业务更综合，发展前景广阔，你再考虑考虑。”
“好。”
同样因为李昇炫的实习头痛的，还有权志龙。
他虽然已经毕业多年，但首尔大学对优秀毕业生的人脉维护很注重，每一期校报出刊，仍会把电子版发到他的邮箱。
若不是他瞥到头版图片里那张熟悉的脸，他连李昇炫要实习了都不知道。
更不知道他在权威性的国际金融期刊上发了论文。
花旗银行。
呵，去做什么？
从端茶倒水和做表算数开始？
然后呢？毕业留在那里，就能脱离我了，对么？
李昇炫成长得太快，太过优秀，优秀到让权志龙觉得恐慌。
尤其是，他这一年来在自己面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逆来顺受、不出差错，却像个机器人一样眼里没有丝毫情感，明明人就在手边，却像是随时打算离开，让人烦躁又不安。
反倒是他自己，在李昇炫面前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
只能把莫名的恐慌和烦躁发泄到床上，可看到李昇炫不再像以前那样喊疼，而是宁可把嘴唇咬破都不出声，就更加愤怒。
怎么了？
这一切都是怎么了。
这天，首大图书馆的报告厅座无虚席，学校就业部邀请了国内知名企业家莅临讲座。
莘莘学子们面临实习和工作压力，很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
崔钟勋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他拉李昇炫来听，还占了第三排中间的位置纯粹是因为想近距离看清漫威的韩国负责人是哪根葱。
讲座很高端，学生们见到大神满眼羡慕，比平时上课积极多了。
李昇炫没想到，最后一个上台的，是权志龙。
他感到男人向他投来冷厉的目光，不知作何回应。
在这个人面前，他总是像手足无措的小丑般滑稽。
离开他，就好了吧。
纵使舍不得，可他们之间，横亘着一条人命。
无论如何，权志龙都不会原谅他。
他自己，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借着实习的机会好好努力，毕业找到工作，就可以摆脱这种痛心的困境了，对么？
台下喧嚷，甚至掺杂着女孩子的尖叫声。
“真的是权志龙！好帅啊！”
“他连校庆都没时间参加呢，竟然能来这个讲座，今天真是来对了！”
“权志龙，我爱你！”
后排的一位男生大声嚎一嗓子，逗得台上台下一片笑声。
李昇炫仓皇的目光追随着台上的男人。
举手投足，皆是王者风范。
一抹微笑，便能颠倒众生。
这才是真正的他吧，不是那个因为仇恨，在自己面前狠绝可怕的权志龙。
而是卓越耀眼、光芒万丈的男人。
是李昇炫最初爱上的那个人。
“众所周知，权氏的校园招聘和实习，原本不接受本科生，但是今天，我想给我们双方一个打破陈规的机会。”
“坐在第三排中间、穿白衬衫的那位男生，你是哪个学院的？”
李昇炫自从见到权志龙，整个人便恍恍惚惚的，这刻整个报告厅的人视线齐刷刷地望过来，崔钟勋胳膊碰了碰他。
“胜利，他不是知道你学金融吗，干嘛装不认识啊。”
“什么？”
“权志龙问你话呢，问你是哪个学院的。”
李昇炫对上男人的目光，果然见那人一脸礼貌询问的表情，好像他们真的不曾见过。
“金融学院。”
他搞不懂权志龙要做什么，只得小声回答。
“名字？”
“……李昇炫。”
“这样吧，如果你能回答对我的问题，权氏就对首尔大学开放本科生实习和招聘名额。”
此话一出，不仅台下的学生沸腾了，连几位坐在第一排的就业部老师和教授都紧张地向他投来期盼的目光。
“好。”
“凯利公式是？”
“本金参与时f*=（bp-q）/b。”
“本金亏光的情况下呢？”
“f*=p-(1-p)/（rW/rL）。”
“下一个问题，我最喜欢的摇滚乐队，Beatles、Eagles、Queen还是Bon Jovi？请李同学猜一下。”
本以为还是专业问题，没想到是这样私人的爱好。
在场的人除了李昇炫自己，都认为这是赌博。
“Bon Jovi。”
李昇炫抿了抿唇，轻轻说出答案，权志龙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李昇炫，你还记得。
你逃不掉的。
“看来李同学不仅专业素养过硬，跟我本人也蛮有缘嘛，希望我们的人力资源部很快收到你的简历。”
“李同学只要来，我一定信守承诺，欢迎各位加入权氏。”
李昇炫颓然地走出报告厅，炽烈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看来，权志龙，不可能放过他的。
进入大三下学期，除了上课，各类实践和实习丰富起来。
李昇炫跟着金教授做了几个反响不错的课题，以第二作者在Journal of Finance和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发表了两篇论文，一时成了学院的风云人物。
甚至在崔钟勋的软磨硬泡下，上了校报的头条。
李昇炫不喜欢这些抛头露面的事，但崔钟勋好说歹说把他拉到校报编辑社。
到了才知道，他在采访邮件里拒绝过的、这个叫徐智英的新闻学院女孩是崔钟勋的新目标。
“胜利宝贝，你忍心让我把手撸断么，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好吧。”
“耶，哥哥的幸福和性福就靠你啦。”
徐智英站在崔钟勋身后一脸黑线，李昇炫被崔钟勋抱得不自在，向后努努嘴。
崔钟勋见小美女在自己后面闹了个大红脸，连忙站得笔直，挺胸收腹的不能更衣冠**了。
“崔钟勋学长，你很闲吗？很闲帮我收音！”
“好的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崔钟勋点头如捣蒜，李昇炫看到女孩子微赧的神色，暗暗觉得他这次可以成功脱单。
简单而轻松的感情，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像是夏日的阳光洒在雏菊花瓣上，或直率或娇羞，美好得不染尘埃。
而他的一场长达八年的爱恋，已然面目全非。
“学长，您这么优秀，对未来有什么职业规划？本学期4学分的实习定好去哪了吗？能否透露下您目前收到的offer？”
徐智英一边整理采访稿一边提问，李昇炫微微颔首。
“对未来的规划，目前来看还不清晰。至于实习，已经收到几个offer，我个人偏好去投行。”
“请问是哪个投行呢？”
李昇炫因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方式，有些迟疑，但也只能照实回答。
“花旗银行。”
校报新刊一出，金教授找到李昇炫谈话。
“对于学金融的来说，花旗是对口，但是昇炫啊，权氏作为综合性的跨国集团，无论从影响力还是专业性，老师认为对你是更好的选择。何况，志龙既是我的学生，又很照顾你，我觉得你没必要去人生地不熟的花旗实习。”
“老师，权氏不招本科实习生，您知道的。”
关于实习的打算，他一直没有向金教授提，其实是怕权志龙知道。
“你的专业水平可不是普通的本科生能比的，尤其在发了Journal of Finance论文之后，高盛亚洲总部也有用你的意思，这么优秀的学生，老师这些年遇到的，除了志龙就是你了。”
“多谢老师培养。”
“学商科的，实习对职业发展的作用至关重要，你将来有什么打算？想继续深造还是找工作？”
“我……不清楚。”
李昇炫虽然内敛，但是很诚实，金教授看他的确面露犹豫，开始认真劝他。
“以你的专业能力，直接工作也可以做得不错，但是你年龄有点小，明年毕业才19，老师希望你有条件的话，还是多读点书比较好。”
“是。”
“至于实习，花旗不错，但权氏业务更综合，发展前景广阔，你再考虑考虑。”
“好。”
同样因为李昇炫的实习头痛的，还有权志龙。
他虽然已经毕业多年，但首尔大学对优秀毕业生的人脉维护很注重，每一期校报出刊，仍会把电子版发到他的邮箱。
若不是他瞥到头版图片里那张熟悉的脸，他连李昇炫要实习了都不知道。
更不知道他在权威性的国际金融期刊上发了论文。
花旗银行。
呵，去做什么？
从端茶倒水和做表算数开始？
然后呢？毕业留在那里，就能脱离我了，对么？
李昇炫成长得太快，太过优秀，优秀到让权志龙觉得恐慌。
尤其是，他这一年来在自己面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逆来顺受、不出差错，却像个机器人一样眼里没有丝毫情感，明明人就在手边，却像是随时打算离开，让人烦躁又不安。
反倒是他自己，在李昇炫面前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
只能把莫名的恐慌和烦躁发泄到床上，可看到李昇炫不再像以前那样喊疼，而是宁可把嘴唇咬破都不出声，就更加愤怒。
怎么了？
这一切都是怎么了。
这天，首大图书馆的报告厅座无虚席，学校就业部邀请了国内知名企业家莅临讲座。
莘莘学子们面临实习和工作压力，很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
崔钟勋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他拉李昇炫来听，还占了第三排中间的位置纯粹是因为想近距离看清漫威的韩国负责人是哪根葱。
讲座很高端，学生们见到大神满眼羡慕，比平时上课积极多了。
李昇炫没想到，最后一个上台的，是权志龙。
他感到男人向他投来冷厉的目光，不知作何回应。
在这个人面前，他总是像手足无措的小丑般滑稽。
离开他，就好了吧。
纵使舍不得，可他们之间，横亘着一条人命。
无论如何，权志龙都不会原谅他。
他自己，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借着实习的机会好好努力，毕业找到工作，就可以摆脱这种痛心的困境了，对么？
台下喧嚷，甚至掺杂着女孩子的尖叫声。
“真的是权志龙！好帅啊！”
“他连校庆都没时间参加呢，竟然能来这个讲座，今天真是来对了！”
“权志龙，我爱你！”
后排的一位男生大声嚎一嗓子，逗得台上台下一片笑声。
李昇炫仓皇的目光追随着台上的男人。
举手投足，皆是王者风范。
一抹微笑，便能颠倒众生。
这才是真正的他吧，不是那个因为仇恨，在自己面前狠绝可怕的权志龙。
而是卓越耀眼、光芒万丈的男人。
是李昇炫最初爱上的那个人。
“众所周知，权氏的校园招聘和实习，原本不接受本科生，但是今天，我想给我们双方一个打破陈规的机会。”
“坐在第三排中间、穿白衬衫的那位男生，你是哪个学院的？”
李昇炫自从见到权志龙，整个人便恍恍惚惚的，这刻整个报告厅的人视线齐刷刷地望过来，崔钟勋胳膊碰了碰他。
“胜利，他不是知道你学金融吗，干嘛装不认识啊。”
“什么？”
“权志龙问你话呢，问你是哪个学院的。”
李昇炫对上男人的目光，果然见那人一脸礼貌询问的表情，好像他们真的不曾见过。
“金融学院。”
他搞不懂权志龙要做什么，只得小声回答。
“名字？”
“……李昇炫。”
“这样吧，如果你能回答对我的问题，权氏就对首尔大学开放本科生实习和招聘名额。”
此话一出，不仅台下的学生沸腾了，连几位坐在第一排的就业部老师和教授都紧张地向他投来期盼的目光。
“好。”
“凯利公式是？”
“本金参与时f*=（bp-q）/b。”
“本金亏光的情况下呢？”
“f*=p-(1-p)/（rW/rL）。”
“下一个问题，我最喜欢的摇滚乐队，Beatles、Eagles、Queen还是Bon Jovi？请李同学猜一下。”
本以为还是专业问题，没想到是这样私人的爱好。
在场的人除了李昇炫自己，都认为这是赌博。
“Bon Jovi。”
李昇炫抿了抿唇，轻轻说出答案，权志龙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李昇炫，你还记得。
你逃不掉的。
“看来李同学不仅专业素养过硬，跟我本人也蛮有缘嘛，希望我们的人力资源部很快收到你的简历。”
“李同学只要来，我一定信守承诺，欢迎各位加入权氏。”
李昇炫颓然地走出报告厅，炽烈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看来，权志龙，不可能放过他的。
Chapter 25
李昇炫收到权氏集团的面试通知这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
若不是权志龙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连他都看出来这个人瘦了，他几乎要猜测这个巧合是不是人为故意。
关于生日这天，可怕的记忆太多。
李昇炫穿好规规矩矩的正装，搓了搓两侧脸颊，让自己看起来有生气一些。
有时候，他无意中看到镜子中自己的眼神，都会觉得死气沉沉。
可又总会自虐地想，这双眼是别人给的，有什么资格生机盎然？
是了，成年了，总归要再成熟一点。
那些青涩的恐惧和情感，该慢慢释然，随岁月消散。
出乎意料地，面试官除了一位HR，还有权氏董事长本人。
与他一起接到面试offer的经管学院女生紧张地说不出话，在圆桌会议环节便被淘汰。
李昇炫休息环节见女孩子落寞地离开，突然很羡慕她。
单人提问环节，李昇炫不知其他人的情况，只是在他推开门时，偌大的会议室只有权志龙一人。
“坐。”
“……谢谢。”
权志龙好整以暇地盯着眼前的少年，目光里翻滚着炙热的渴求，原始而赤裸。
第一次见他穿正装，怎么会这么的……性感。
让人想撕掉他身上严谨禁欲的伪装，吞吃入腹。
“我们开始？”
“好。”
“年利率和日利率的关系。”
“不知道。”
“凯利公式你都知道，这种***问题会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李昇炫不卑不亢，眉目低垂，甚至从进门就没与他对视过。
权志龙胸口一股无名火起，恨不得上前硬抬起他的下巴。
“故意的？”
“……”
“不想来我这？”
“……”
“李昇炫！说话！”
“……”
“去我办公室。”
“不……啊……”
权志龙一把把人从椅子上拉起来，扯住他的胳膊。
“人力资源部会存面试的监控录像，你如果希望接下来的事情被录下来，我倒是不介意。”
闻言，李昇炫乖乖跟在权志龙身后，从专用电梯随他上了顶楼。
“唔……不……”
权志龙把人压在落地窗前，手指灵活地挑开他的领带，李昇炫双手撑在玻璃窗上，楼下是行色匆匆的芸芸众生，身后是出离愤怒的暴戾男人，羞耻感和避之不及的快感交织，无处遁逃。
“真紧。”
“慢……”
“真想把你吃了。”
“唔……啊……”
站立的姿势更加紧致，男人舒爽地箍紧身前腿软的人，舌尖在他的颈后和耳垂辗转流连，啧啧的水声情色而萎靡。
“冲你这副销魂的身体，我暂时不会放过你的，明白？”
“不……唔啊……”
听到他近乎侮辱的话，已经没有力气像以前那样心痛和计较什么，手臂酸痛慢慢下滑，身后的撞击却更为猛烈，像是永远无法停止的折磨。
“不要……不要了……放开……”
腰间是男人死死圈住的手，李昇炫一次次快要向前跪倒，又被他强势地揽回去。
“我受不住了……不要了……放开我……”
很久不在这个时候求饶的人，这刻承受不住地终于示弱。
“志龙哥……不……”
男人因这一声久违的“志龙哥”而乱了心神，把他压在落地窗滚烫地释放。
“在我说结束之前，休想逃走。”
给他做了粗略的清理，看他体力不支地昏睡在休息间的床上，依然是双手抱膝蜷缩着的别扭姿势，权志龙难得不带情欲地印在他眉心一个吻。
“生日快乐。”
连他自己也没发现，那双在其他人面前波澜不惊的眸子，这一刻盛载了多少温柔。
李昇炫被一阵争吵声惊醒，不敢冒然走出去，撑着酸痛的身体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天色昏暗，自己是睡了多久？
呵，因为这种事累得睡着也好，免得每次需要依靠药物才不致噩梦连连。
“你明明早就知道他的计划，早就安排人监视他了，为什么不告诉爷爷？爷爷会保你平安的。”
“我就是要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你这样无情，跟他有什么区别？”
“我无情？他害死自己的亲哥哥，他罪有应得！”
“可他是爷爷唯一的孩子了。”
“我也是您唯一的孙子！”
“志龙，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这个老头子？他再作恶多端，也是爷爷的骨肉。”
“我体谅您，谁来体谅我？您别想动用人脉，权氏现在在我手里，您应该很清楚法院听谁的。”
“志龙！”
“刘伯，带前任董事长回家，路上小心。”
李昇炫呆立在门口，尽管权志龙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强势专横，仿佛坚不可摧没有弱点，可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人的难过。
或许是同病相怜，或许是仍旧无法熄灭的情感使然。
“你还好吗？”
糯糯的草莓音及时响起，拯救了权志龙濒临崩溃的情绪。
“过来。”
“唔。”
李昇炫被权志龙拉到怀里，坐在他膝盖上，男人把脸埋在他胸前，一言不发。
除了在床上，他们很少有这样亲昵的动作。
李昇炫除了局促，更多的是心疼。
这个看起来强大的人，也是会难过的。
“我也很想爸爸妈妈。”
李昇炫不会安慰人，他话少，在这方面难免笨拙，只能诚实地表达心里的想法。
“以前妈妈告诉我，死去的亲人，会变成星星守护我们，我知道你不信，我长大了也不信的，但有时想她了，看看星空，心里会好受一点。”
“你的办公室视野这么好，能看到很多星星，我很羡慕呢，不要难过了。”
“住口，谁难过了。”
男人嘴硬的话里带着罕见的任性，李昇炫愣了愣，觉得可爱，情不自禁地回抱住他。
还是，舍不得。
“老爷子发现了当年绑架的录音，是我找人寄给警察的。”
“他害死我父母，我让他判无期，已经便宜他了。”
“爷爷当初气他心狠手辣，以为我是绝对的受害者，我还故意伪装心理创伤，在医院装疯卖傻呆了一个月，他才狠下心没有干预判决，应该对那**也彻底失望了。”
“可他绑架我是真，做局假装外人勒索是真，想害死我也是真，我不反击，难道真的乖乖等死么。”
“你也觉得我无情无义么？把亲叔叔送进监狱？”
李昇炫摇摇头。
他还太年轻，年轻到笃信黑白分明。
杀人偿命、犯罪判刑。
这在他心里是根深蒂固的认知。
“做错事，该受惩罚，你做得对。”
而我，又何尝不是背负罪孽的恶人。
男人抱了他一会儿，弯腰拉开办公桌最下方的抽屉。
李昇炫感到手腕一凉，MOVADO简约精致的男表，不致太过商务，适合初入职场的年轻人。
“这是？”
“别人送的，我不喜欢，给你了。”
“不用……”
“你不要我现在就扔了。”
“……谢谢。”
李昇炫瞥到开着的抽屉里，表盒夹着的刷卡凭条，疑惑地皱皱眉。
别人送的，会把凭条一起送来吗？
不会，太失礼吗？
“现在愿意告诉我，日利率和年利率的关系了么？”
“……”
“说。”
“日利率=年利率/360。”
李昇炫收到权氏集团的面试通知这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
若不是权志龙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连他都看出来这个人瘦了，他几乎要猜测这个巧合是不是人为故意。
关于生日这天，可怕的记忆太多。
李昇炫穿好规规矩矩的正装，搓了搓两侧脸颊，让自己看起来有生气一些。
有时候，他无意中看到镜子中自己的眼神，都会觉得死气沉沉。
可又总会自虐地想，这双眼是别人给的，有什么资格生机盎然？
是了，成年了，总归要再成熟一点。
那些青涩的恐惧和情感，该慢慢释然，随岁月消散。
出乎意料地，面试官除了一位HR，还有权氏董事长本人。
与他一起接到面试offer的经管学院女生紧张地说不出话，在圆桌会议环节便被淘汰。
李昇炫休息环节见女孩子落寞地离开，突然很羡慕她。
单人提问环节，李昇炫不知其他人的情况，只是在他推开门时，偌大的会议室只有权志龙一人。
“坐。”
“……谢谢。”
权志龙好整以暇地盯着眼前的少年，目光里翻滚着炙热的渴求，原始而赤裸。
第一次见他穿正装，怎么会这么的……性感。
让人想撕掉他身上严谨禁欲的伪装，吞吃入腹。
“我们开始？”
“好。”
“年利率和日利率的关系。”
“不知道。”
“凯利公式你都知道，这种***问题会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李昇炫不卑不亢，眉目低垂，甚至从进门就没与他对视过。
权志龙胸口一股无名火起，恨不得上前硬抬起他的下巴。
“故意的？”
“……”
“不想来我这？”
“……”
“李昇炫！说话！”
“……”
“去我办公室。”
“不……啊……”
权志龙一把把人从椅子上拉起来，扯住他的胳膊。
“人力资源部会存面试的监控录像，你如果希望接下来的事情被录下来，我倒是不介意。”
闻言，李昇炫乖乖跟在权志龙身后，从专用电梯随他上了顶楼。
“唔……不……”
权志龙把人压在落地窗前，手指灵活地挑开他的领带，李昇炫双手撑在玻璃窗上，楼下是行色匆匆的芸芸众生，身后是出离愤怒的暴戾男人，羞耻感和避之不及的快感交织，无处遁逃。
“真紧。”
“慢……”
“真想把你吃了。”
“唔……啊……”
站立的姿势更加紧致，男人舒爽地箍紧身前腿软的人，舌尖在他的颈后和耳垂辗转流连，啧啧的水声情色而萎靡。
“冲你这副销魂的身体，我暂时不会放过你的，明白？”
“不……唔啊……”
听到他近乎侮辱的话，已经没有力气像以前那样心痛和计较什么，手臂酸痛慢慢下滑，身后的撞击却更为猛烈，像是永远无法停止的折磨。
“不要……不要了……放开……”
腰间是男人死死圈住的手，李昇炫一次次快要向前跪倒，又被他强势地揽回去。
“我受不住了……不要了……放开我……”
很久不在这个时候求饶的人，这刻承受不住地终于示弱。
“志龙哥……不……”
男人因这一声久违的“志龙哥”而乱了心神，把他压在落地窗滚烫地释放。
“在我说结束之前，休想逃走。”
给他做了粗略的清理，看他体力不支地昏睡在休息间的床上，依然是双手抱膝蜷缩着的别扭姿势，权志龙难得不带情欲地印在他眉心一个吻。
“生日快乐。”
连他自己也没发现，那双在其他人面前波澜不惊的眸子，这一刻盛载了多少温柔。
李昇炫被一阵争吵声惊醒，不敢冒然走出去，撑着酸痛的身体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天色昏暗，自己是睡了多久？
呵，因为这种事累得睡着也好，免得每次需要依靠药物才不致噩梦连连。
“你明明早就知道他的计划，早就安排人监视他了，为什么不告诉爷爷？爷爷会保你平安的。”
“我就是要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你这样无情，跟他有什么区别？”
“我无情？他害死自己的亲哥哥，他罪有应得！”
“可他是爷爷唯一的孩子了。”
“我也是您唯一的孙子！”
“志龙，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这个老头子？他再作恶多端，也是爷爷的骨肉。”
“我体谅您，谁来体谅我？您别想动用人脉，权氏现在在我手里，您应该很清楚法院听谁的。”
“志龙！”
“刘伯，带前任董事长回家，路上小心。”
李昇炫呆立在门口，尽管权志龙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强势专横，仿佛坚不可摧没有弱点，可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人的难过。
或许是同病相怜，或许是仍旧无法熄灭的情感使然。
“你还好吗？”
糯糯的草莓音及时响起，拯救了权志龙濒临崩溃的情绪。
“过来。”
“唔。”
李昇炫被权志龙拉到怀里，坐在他膝盖上，男人把脸埋在他胸前，一言不发。
除了在床上，他们很少有这样亲昵的动作。
李昇炫除了局促，更多的是心疼。
这个看起来强大的人，也是会难过的。
“我也很想爸爸妈妈。”
李昇炫不会安慰人，他话少，在这方面难免笨拙，只能诚实地表达心里的想法。
“以前妈妈告诉我，死去的亲人，会变成星星守护我们，我知道你不信，我长大了也不信的，但有时想她了，看看星空，心里会好受一点。”
“你的办公室视野这么好，能看到很多星星，我很羡慕呢，不要难过了。”
“住口，谁难过了。”
男人嘴硬的话里带着罕见的任性，李昇炫愣了愣，觉得可爱，情不自禁地回抱住他。
还是，舍不得。
“老爷子发现了当年绑架的录音，是我找人寄给警察的。”
“他害死我父母，我让他判无期，已经便宜他了。”
“爷爷当初气他心狠手辣，以为我是绝对的受害者，我还故意伪装心理创伤，在医院装疯卖傻呆了一个月，他才狠下心没有干预判决，应该对那**也彻底失望了。”
“可他绑架我是真，做局假装外人勒索是真，想害死我也是真，我不反击，难道真的乖乖等死么。”
“你也觉得我无情无义么？把亲叔叔送进监狱？”
李昇炫摇摇头。
他还太年轻，年轻到笃信黑白分明。
杀人偿命、犯罪判刑。
这在他心里是根深蒂固的认知。
“做错事，该受惩罚，你做得对。”
而我，又何尝不是背负罪孽的恶人。
男人抱了他一会儿，弯腰拉开办公桌最下方的抽屉。
李昇炫感到手腕一凉，MOVADO简约精致的男表，不致太过商务，适合初入职场的年轻人。
“这是？”
“别人送的，我不喜欢，给你了。”
“不用……”
“你不要我现在就扔了。”
“……谢谢。”
李昇炫瞥到开着的抽屉里，表盒夹着的刷卡凭条，疑惑地皱皱眉。
别人送的，会把凭条一起送来吗？
不会，太失礼吗？
“现在愿意告诉我，日利率和年利率的关系了么？”
“……”
“说。”
“日利率=年利率/360。”
Chapter 26
李昇炫按专业被分到资产管理部，部门的几位副主管被权志龙常年派驻英国管理海外投资业务，主管是李秀赫。
李秀赫初见李昇炫，除了这小孩不爱说话和年龄小，并没有太特别的印象，安排他跟着一位投资经理熟悉业务。
经理叫Mandy，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妆容凌厉、身材颀长，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日语，李昇炫见到她恍惚了几秒，旋即恭敬地鞠躬。
母亲如果活着，大概也是这个年纪，或许比她还要漂亮。
Mandy并没有为难他，却也没太瞧得上他。
首大虽然是名校，但她一个密歇根商学院的硕士，在金融圈混迹二十年，铁定不会把一个本科生放在眼里。
李昇炫并不介意，反而很喜欢这种各司其职的氛围。Mandy交给他的工作，他都一丝不苟地认真完成。
甚至连贴凭证这样的杂活儿，因他细致的个性，比部门里其他的年轻人贴得工整。
权志龙有意无意地向李秀赫打听了几次他们部新实习生的情况，李秀赫整日天南海北地飞，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管实习生，敷衍了几句。
有几次在床上，权志龙假装不经意地问起他实习得怎么样，李昇炫只是简单回应“挺好的”。
那冷冷清清的表情，让人想多问几句都不知怎么开口。
月底权志龙见人力资源部交上来的员工测评里有实习生板块，才知道是Mandy带他，Mandy虽然是女的，却是雷厉风行的主，对工作质量和效率要求很高，有时脾气上来李秀赫都Hold不住，一个月来权志龙没听到任何关于她发飙的消息，说明李昇炫应该做得不错，索性让他先锻炼锻炼。
让整个部门对他青眼有加的，是几个月后的一次例会。
资产管理部打算新推几个“全民化”的投资组合产品，适应资本市场交易门槛日渐变低的趋势。
权志龙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正中，听Mandy讲解产品方案，眼睛不时瞄向对着笔记本认真记录的人。
出差大半个月，李昇炫一次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现在会议进行了二十分钟，这个人居然目不斜视，完全没有看他一眼的意思。
李昇炫，你好样的。
胸口堵得发闷，又无处发泄的感觉让男人烦躁地转着小指的戒指。
“背景分析就到这里，直接说组合产品和推广战略。”
Mandy连声应好，忙将Slides翻到产品页。
“啪——”
权志龙原本心头便携着火气，听了几张Page之后直接拍了桌子。
“这就是你们调研一个月出来的方案？！”
李秀赫正倒时差困得不行，被他一声怒喝才强行让自己清醒，认真看了看方案也蹙起眉头。
“权总，产品评估有问题，是我疏忽了。”
“不是你的问题，李部长今天早上刚回来，难免审核不及时。Mandy，这个项目是你负责，这么大的纰漏你看不出来？！”
Mandy被权志龙吼得一愣，饶是再身处职场多年，这一刻也紧张得失去思考能力了。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权志龙黑着脸不出声，气压低得参会人员心跳加速。
然而，李昇炫还是认真盯着笔记本屏幕，手指微曲覆在键盘上，神色淡然，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权志龙最恨他这副态度。
“李昇炫。”
被点名的人终于看过来，权志龙愤怒的目光瞪视着他，剥皮去骨似的尖锐。
“……是。”
李昇炫站起身冲他鞠躬，笔直地站在原地等他发落。
“你说，这个方案哪出了问题。”
李秀赫暗暗在心里翻个白眼儿，权志龙是被气傻了么，这么多部门里的老手不问，问一个实习生。
不过，连他都没记住这实习生叫什么，他这个董事长兼总经理是怎么记住这拗口的名字的？
“风险评估方法。”
李昇炫一语中的，会议室里响起几句低低的赞叹，夹杂着几声恍然大悟的应和声。
“具体点。”
男人凛冽的神色慢慢舒缓，挑了挑眉让他继续说。
“投资组合的收益是证券收益的加权平均数，但是风险不是证券风险的加权平均风险。”
“继续。”
“这个方案的评估方法把收益和风险都平均加权，让投资组合丧失了降低非系统性风险的优势。”
“好了，坐。”
“李部长，今天我看到的这个方案作废，Mandy你带上李昇炫重做，三天后我希望看到可以直接推广的方案，再出现这种专业错误，我可能会考虑把你转去后勤部门更合适。”
“是。”
会后Mandy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小休息室里，李昇炫在工位上整理刚才的会议记录，没发现整个部门打量的目光。
李秀赫从办公室外隔着单面透视玻璃看这个实习生。
这孩子，不一般。
倒不是他刚刚在会上的逻辑水平和专业素质让他吃惊，而是这种旁若无人的心态，个性沉静到冷漠，实在不像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这性子，倒是有点像在伦敦读书时的权志龙。
李秀赫是个好部长，工作上松弛有度，乐得给属下放权，平日也很护犊子，还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俊脸，投资管理部大神众多，能保持和谐的关系跟他管理有方脱不了干系。
但他谁都不怕，就是有点怕Mandy，一点就着，不点还自燃。
他亲自端了杯咖啡走到休息间门前，整个部门的人向他挤眉弄眼，提醒他还是别打扰Mandy郁闷得好。
于是李部长很怂地缩回了打算敲门的手，走到把会议记录归档的人面前。
“你叫李昇炫？”
“是，部长好。”
“那啥，你给Mandy送下咖啡。”
“为什么？”
李秀赫眼角抽了抽，不管不顾地把咖啡塞他手里。
这孩子个性再沉、专业再牛，也还是职场经验不足的新人。
“Mandy是你的前辈，刚才权总问你话，你可以婉转一点嘛，直接拆穿她的方案有问题，她当然没面子了。你去给她送杯喝的，给她个台阶下，这事儿就过去了，再说你俩这两天不是还要重新做方案吗，闹僵了多不好？”
李昇炫睫毛颤了几下，清亮的眸子星辰点点，然后微微鞠躬行礼，点头称是。
“抱歉，是我没想到，谢谢部长提醒。”
他不擅长揣摩人心，这些事他自己的确想不到。
相比起来，他更擅长逻辑思维和目标导向。
他自小学习优异，但待人接物上没有父母家人提点，总归考虑不周。
李秀赫在整个部门的白眼中夹起尾巴逃回办公室。
明明是自己害怕Mandy的暴脾气，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看那学霸小实习生一脸受教的样子，更显得他像个坏人了。
“前辈？”
李昇炫犹豫着递上咖啡，Mandy扭头见是他，挫败又不甘。
“来看我笑话？”
“没有。”
“那你来干嘛？”
“李部长让我来的，说给您台阶下。”
Mandy被他诚实的回答弄得一愣，憋半天“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是不是傻，你就说来给我道歉多好。”
“哦……”
李昇炫少见地害羞笑开，露出两颗小虎牙，孩子似的真诚着，让久经职场的女人也跟着笑了。
“你放心，我不记仇，本来就是我疏忽了，按说我应该谢谢你纠正我。”
“嗯。”
“你这小孩，现在应该反驳我啊，说你不敢当。”
“哦……我不敢当。”
Mandy无奈地拍他脑袋一下，郁结的心情烟消云散。
“好了，大Boss让你跟着我重做，咱俩一起努力吧，这两天肯定得加班。”
“嗯。”
“加班你愿意不？”
“愿意。”
“我要是结婚早，孩子也有你这么大了，唉，真是青出于蓝呐。”
Mandy拉着李昇炫嘻嘻哈哈走出休息间，整个部门大跌眼镜，暗中观察的李部长震惊之余，偷偷松了一口气。
顶楼的权总收到李秀赫的信息。
“李昇炫是个人才，将来能留下就好了。”
权志龙摩挲了几下手机上那孩子的名字，勾起唇角。
“他一定留。”
李昇炫按专业被分到资产管理部，部门的几位副主管被权志龙常年派驻英国管理海外投资业务，主管是李秀赫。
李秀赫初见李昇炫，除了这小孩不爱说话和年龄小，并没有太特别的印象，安排他跟着一位投资经理熟悉业务。
经理叫Mandy，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妆容凌厉、身材颀长，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日语，李昇炫见到她恍惚了几秒，旋即恭敬地鞠躬。
母亲如果活着，大概也是这个年纪，或许比她还要漂亮。
Mandy并没有为难他，却也没太瞧得上他。
首大虽然是名校，但她一个密歇根商学院的硕士，在金融圈混迹二十年，铁定不会把一个本科生放在眼里。
李昇炫并不介意，反而很喜欢这种各司其职的氛围。Mandy交给他的工作，他都一丝不苟地认真完成。
甚至连贴凭证这样的杂活儿，因他细致的个性，比部门里其他的年轻人贴得工整。
权志龙有意无意地向李秀赫打听了几次他们部新实习生的情况，李秀赫整日天南海北地飞，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管实习生，敷衍了几句。
有几次在床上，权志龙假装不经意地问起他实习得怎么样，李昇炫只是简单回应“挺好的”。
那冷冷清清的表情，让人想多问几句都不知怎么开口。
月底权志龙见人力资源部交上来的员工测评里有实习生板块，才知道是Mandy带他，Mandy虽然是女的，却是雷厉风行的主，对工作质量和效率要求很高，有时脾气上来李秀赫都Hold不住，一个月来权志龙没听到任何关于她发飙的消息，说明李昇炫应该做得不错，索性让他先锻炼锻炼。
让整个部门对他青眼有加的，是几个月后的一次例会。
资产管理部打算新推几个“全民化”的投资组合产品，适应资本市场交易门槛日渐变低的趋势。
权志龙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正中，听Mandy讲解产品方案，眼睛不时瞄向对着笔记本认真记录的人。
出差大半个月，李昇炫一次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现在会议进行了二十分钟，这个人居然目不斜视，完全没有看他一眼的意思。
李昇炫，你好样的。
胸口堵得发闷，又无处发泄的感觉让男人烦躁地转着小指的戒指。
“背景分析就到这里，直接说组合产品和推广战略。”
Mandy连声应好，忙将Slides翻到产品页。
“啪——”
权志龙原本心头便携着火气，听了几张Page之后直接拍了桌子。
“这就是你们调研一个月出来的方案？！”
李秀赫正倒时差困得不行，被他一声怒喝才强行让自己清醒，认真看了看方案也蹙起眉头。
“权总，产品评估有问题，是我疏忽了。”
“不是你的问题，李部长今天早上刚回来，难免审核不及时。Mandy，这个项目是你负责，这么大的纰漏你看不出来？！”
Mandy被权志龙吼得一愣，饶是再身处职场多年，这一刻也紧张得失去思考能力了。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权志龙黑着脸不出声，气压低得参会人员心跳加速。
然而，李昇炫还是认真盯着笔记本屏幕，手指微曲覆在键盘上，神色淡然，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权志龙最恨他这副态度。
“李昇炫。”
被点名的人终于看过来，权志龙愤怒的目光瞪视着他，剥皮去骨似的尖锐。
“……是。”
李昇炫站起身冲他鞠躬，笔直地站在原地等他发落。
“你说，这个方案哪出了问题。”
李秀赫暗暗在心里翻个白眼儿，权志龙是被气傻了么，这么多部门里的老手不问，问一个实习生。
不过，连他都没记住这实习生叫什么，他这个董事长兼总经理是怎么记住这拗口的名字的？
“风险评估方法。”
李昇炫一语中的，会议室里响起几句低低的赞叹，夹杂着几声恍然大悟的应和声。
“具体点。”
男人凛冽的神色慢慢舒缓，挑了挑眉让他继续说。
“投资组合的收益是证券收益的加权平均数，但是风险不是证券风险的加权平均风险。”
“继续。”
“这个方案的评估方法把收益和风险都平均加权，让投资组合丧失了降低非系统性风险的优势。”
“好了，坐。”
“李部长，今天我看到的这个方案作废，Mandy你带上李昇炫重做，三天后我希望看到可以直接推广的方案，再出现这种专业错误，我可能会考虑把你转去后勤部门更合适。”
“是。”
会后Mandy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小休息室里，李昇炫在工位上整理刚才的会议记录，没发现整个部门打量的目光。
李秀赫从办公室外隔着单面透视玻璃看这个实习生。
这孩子，不一般。
倒不是他刚刚在会上的逻辑水平和专业素质让他吃惊，而是这种旁若无人的心态，个性沉静到冷漠，实在不像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这性子，倒是有点像在伦敦读书时的权志龙。
李秀赫是个好部长，工作上松弛有度，乐得给属下放权，平日也很护犊子，还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俊脸，投资管理部大神众多，能保持和谐的关系跟他管理有方脱不了干系。
但他谁都不怕，就是有点怕Mandy，一点就着，不点还自燃。
他亲自端了杯咖啡走到休息间门前，整个部门的人向他挤眉弄眼，提醒他还是别打扰Mandy郁闷得好。
于是李部长很怂地缩回了打算敲门的手，走到把会议记录归档的人面前。
“你叫李昇炫？”
“是，部长好。”
“那啥，你给Mandy送下咖啡。”
“为什么？”
李秀赫眼角抽了抽，不管不顾地把咖啡塞他手里。
这孩子个性再沉、专业再牛，也还是职场经验不足的新人。
“Mandy是你的前辈，刚才权总问你话，你可以婉转一点嘛，直接拆穿她的方案有问题，她当然没面子了。你去给她送杯喝的，给她个台阶下，这事儿就过去了，再说你俩这两天不是还要重新做方案吗，闹僵了多不好？”
李昇炫睫毛颤了几下，清亮的眸子星辰点点，然后微微鞠躬行礼，点头称是。
“抱歉，是我没想到，谢谢部长提醒。”
他不擅长揣摩人心，这些事他自己的确想不到。
相比起来，他更擅长逻辑思维和目标导向。
他自小学习优异，但待人接物上没有父母家人提点，总归考虑不周。
李秀赫在整个部门的白眼中夹起尾巴逃回办公室。
明明是自己害怕Mandy的暴脾气，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看那学霸小实习生一脸受教的样子，更显得他像个坏人了。
“前辈？”
李昇炫犹豫着递上咖啡，Mandy扭头见是他，挫败又不甘。
“来看我笑话？”
“没有。”
“那你来干嘛？”
“李部长让我来的，说给您台阶下。”
Mandy被他诚实的回答弄得一愣，憋半天“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是不是傻，你就说来给我道歉多好。”
“哦……”
李昇炫少见地害羞笑开，露出两颗小虎牙，孩子似的真诚着，让久经职场的女人也跟着笑了。
“你放心，我不记仇，本来就是我疏忽了，按说我应该谢谢你纠正我。”
“嗯。”
“你这小孩，现在应该反驳我啊，说你不敢当。”
“哦……我不敢当。”
Mandy无奈地拍他脑袋一下，郁结的心情烟消云散。
“好了，大Boss让你跟着我重做，咱俩一起努力吧，这两天肯定得加班。”
“嗯。”
“加班你愿意不？”
“愿意。”
“我要是结婚早，孩子也有你这么大了，唉，真是青出于蓝呐。”
Mandy拉着李昇炫嘻嘻哈哈走出休息间，整个部门大跌眼镜，暗中观察的李部长震惊之余，偷偷松了一口气。
顶楼的权总收到李秀赫的信息。
“李昇炫是个人才，将来能留下就好了。”
权志龙摩挲了几下手机上那孩子的名字，勾起唇角。
“他一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