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物胥逝，人依昨
教书先生瞎，小九爷花 原著背景
黑爷他德国生活是有声有色，小九爷四九城嗓儿吊得正好，结果齐铁嘴的一卦改变了一切。
世事难料，岂是掐指一算那么轻易，这一生万事皆有因果。那卦象之因，又该结怎样之果？
(送给cp吾翊君安的生日礼物，也希望每个爱盗笔的你们喜欢)
黑爷他德国生活是有声有色，小九爷四九城嗓儿吊得正好，结果齐铁嘴的一卦改变了一切。
世事难料，岂是掐指一算那么轻易，这一生万事皆有因果。那卦象之因，又该结怎样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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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城的二月，乍暖还寒，蔓卷未舒。这一日天空细细飘落雪花，与那早飞的柳絮一起，缠缠绵绵抟起又落下。
街角大宅院的墨梅将残未残，别有一番韵致，抬眼看那大宅的匾，上书两字——解府。入得朱红大门，转过抄手游廊，绕过凤纹大理石架子插屏，便是解府的会客正房。
只见那门口，站着一个小孩儿，生的粉雕玉琢，惹人怜爱。他跺跺脚，抖落鞋尖雪花，闻得屋中人爽朗笑声歇了，这才轻叩三下门，走了进去。
室内温热如夏，屋子正中地上团了个炭火盆，虽说建国后早已政府供暖，但这解府旧俗一时还未改 。
那孩子站定，环拜一周，礼数周全。
“花伢子，过来！”那在座四人中一老者手捻长髯，眉眼含笑间带几分精明，朝小孩招手，又笑向身侧一男子道，“黑爷，这便是解小九爷，名唤解雨臣，红二爷给起艺名叫解语花。”说着，他帮小孩脱了外套，把他往怀中揽了揽。
解语花听得齐八爷与那陌生男子谈论自己，不由得不住打量这位“黑爷”，但见他一身皮衣，带着墨镜，袖子挽起，露一段结实肌肉，气宇轩轩，唇角含笑，到生出几分亲近和好奇，又听见齐八爷提他艺名，便抬头瞅着男子笑道：“是二爷爷说甚么’解语花枝娇朵朵’，所以唤我解语花。”
这边不待黑爷说话，对面端坐着的老者先就温柔笑了：“我不过提了一次，难为花伢子记得清楚。”他老虽老，声音字眼却是吐得稳当当，毫不含糊，不愧是当年的花鼓戏名角——枫树二月红。
“ 二爷爷讲过的话，花儿都记得。解语花笑得天真，却是正色回答，无半点谈笑之意。
二月红身旁老者听见解语花话语，放下茶盅道：“花伢子聪慧，学戏是如此，日后读书习武也定是如此。”他顿一下，意味深长地笑道，“黑爷以为如何？”
“佛爷这么觉着，那便必然如此了，”那男子终于开口，声音慵懒，京腔，有几分贵族气质，尾音拖得略长，却不让人生厌，“佛爷放心吧，瞎子我来都来了，必然会尽力。”
“好，”齐八爷顿时喜形于色，把解语花放下地，伸手推推他后腰，“花伢子，去见过你日后的先生。”
解语花一时有些怔，不免回头去看他二爷爷。二月红察觉，笑着安抚解释：“但拜无妨，二爷爷啊，只能教你些戏曲上的名堂，这位黑瞎子文武双全，可是我们几个老头子物色好久，与你寻的先生，日后文墨武功，花伢子可让他指点。”
解语花抿抿唇，乖乖上前，便要磕头，却早有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把着他肩不让他跪下。解语花惊愕抬头，顺着那手看向黑瞎子，只见他皱着眉，一双眼却是墨镜遮挡，不知是何情绪。
“小崽子，跟了我，首要一件就是去掉这套繁文缛节，” 黑瞎子一把把解语花往身边一拉，示威似地扫了那三人一眼，故意用很轻但能传得很远的声音道，“咱不跟那些老古董学。”
被称为“老古董”的三人相视一笑，都有几分哭笑不得，毕竟虽是一别数年，但这黑瞎子的脾性还是半点未变。
静了半晌，齐八爷不自然地清咳一声，道：“那依黑爷的意思，这拜师礼该——”
“欸，”黑瞎子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四处瞅了一圈儿，一展眉，从桌上碟中捻起一块海棠糕出来，笑递给解语花，“吃了我给的糕，便是我的徒儿了。”
解语花却是一脸窘迫，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自幼学戏，嗓子最得保养，故而甜腻之物一概不沾，这海棠糕……
“先、先生，我天天吊嗓子呢，不敢碰甜糕。”解语花下意识退了一步，以示拒绝。
二月红这边赶紧笑道：“花伢子，少吃一点也不妨事。”他朝黑瞎子微微点头，“这孩子一向懂事听话。”
黑瞎子一勾唇，又把解语花拉回身边，将糕掰开，把大块撂进自己口中，余下小的送至解语花唇边，声音放的温柔：“可吃得了？”
解语花脸微红，低头，咬一下唇，眼睛睁得圆圆的向上瞄黑瞎子，直接就着他的手吃了糕。
海棠糕很甜，却不腻口，和解语花之前想的甜腻有些不同，就像……他的先生，很好看，很潇洒，很不一般，与他之前想的腐儒形象亦有些不同。
思及此，解语花不禁仰起脸笑得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儿，他清清脆脆地唤：“先生。”
黑瞎子眉心一动，微欠着身望着解语花。小孩的脸红扑扑的，笑意深深，宛如解府庭前雪中初绽的海棠花；小孩的声音甜蜜的，和着吃下的糕，就更甜了一点，轻唤那一句，声声碎棠梨，氤氲成解落春日寒意的凝雪飞花。
黑瞎子定了定神 ，轻呼口气，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鼻息，勾勾唇，拍一下解语花头，闪烁着无人能看见的眸光。
街角大宅院的墨梅将残未残，别有一番韵致，抬眼看那大宅的匾，上书两字——解府。入得朱红大门，转过抄手游廊，绕过凤纹大理石架子插屏，便是解府的会客正房。
只见那门口，站着一个小孩儿，生的粉雕玉琢，惹人怜爱。他跺跺脚，抖落鞋尖雪花，闻得屋中人爽朗笑声歇了，这才轻叩三下门，走了进去。
室内温热如夏，屋子正中地上团了个炭火盆，虽说建国后早已政府供暖，但这解府旧俗一时还未改 。
那孩子站定，环拜一周，礼数周全。
“花伢子，过来！”那在座四人中一老者手捻长髯，眉眼含笑间带几分精明，朝小孩招手，又笑向身侧一男子道，“黑爷，这便是解小九爷，名唤解雨臣，红二爷给起艺名叫解语花。”说着，他帮小孩脱了外套，把他往怀中揽了揽。
解语花听得齐八爷与那陌生男子谈论自己，不由得不住打量这位“黑爷”，但见他一身皮衣，带着墨镜，袖子挽起，露一段结实肌肉，气宇轩轩，唇角含笑，到生出几分亲近和好奇，又听见齐八爷提他艺名，便抬头瞅着男子笑道：“是二爷爷说甚么’解语花枝娇朵朵’，所以唤我解语花。”
这边不待黑爷说话，对面端坐着的老者先就温柔笑了：“我不过提了一次，难为花伢子记得清楚。”他老虽老，声音字眼却是吐得稳当当，毫不含糊，不愧是当年的花鼓戏名角——枫树二月红。
“ 二爷爷讲过的话，花儿都记得。解语花笑得天真，却是正色回答，无半点谈笑之意。
二月红身旁老者听见解语花话语，放下茶盅道：“花伢子聪慧，学戏是如此，日后读书习武也定是如此。”他顿一下，意味深长地笑道，“黑爷以为如何？”
“佛爷这么觉着，那便必然如此了，”那男子终于开口，声音慵懒，京腔，有几分贵族气质，尾音拖得略长，却不让人生厌，“佛爷放心吧，瞎子我来都来了，必然会尽力。”
“好，”齐八爷顿时喜形于色，把解语花放下地，伸手推推他后腰，“花伢子，去见过你日后的先生。”
解语花一时有些怔，不免回头去看他二爷爷。二月红察觉，笑着安抚解释：“但拜无妨，二爷爷啊，只能教你些戏曲上的名堂，这位黑瞎子文武双全，可是我们几个老头子物色好久，与你寻的先生，日后文墨武功，花伢子可让他指点。”
解语花抿抿唇，乖乖上前，便要磕头，却早有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把着他肩不让他跪下。解语花惊愕抬头，顺着那手看向黑瞎子，只见他皱着眉，一双眼却是墨镜遮挡，不知是何情绪。
“小崽子，跟了我，首要一件就是去掉这套繁文缛节，” 黑瞎子一把把解语花往身边一拉，示威似地扫了那三人一眼，故意用很轻但能传得很远的声音道，“咱不跟那些老古董学。”
被称为“老古董”的三人相视一笑，都有几分哭笑不得，毕竟虽是一别数年，但这黑瞎子的脾性还是半点未变。
静了半晌，齐八爷不自然地清咳一声，道：“那依黑爷的意思，这拜师礼该——”
“欸，”黑瞎子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四处瞅了一圈儿，一展眉，从桌上碟中捻起一块海棠糕出来，笑递给解语花，“吃了我给的糕，便是我的徒儿了。”
解语花却是一脸窘迫，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自幼学戏，嗓子最得保养，故而甜腻之物一概不沾，这海棠糕……
“先、先生，我天天吊嗓子呢，不敢碰甜糕。”解语花下意识退了一步，以示拒绝。
二月红这边赶紧笑道：“花伢子，少吃一点也不妨事。”他朝黑瞎子微微点头，“这孩子一向懂事听话。”
黑瞎子一勾唇，又把解语花拉回身边，将糕掰开，把大块撂进自己口中，余下小的送至解语花唇边，声音放的温柔：“可吃得了？”
解语花脸微红，低头，咬一下唇，眼睛睁得圆圆的向上瞄黑瞎子，直接就着他的手吃了糕。
海棠糕很甜，却不腻口，和解语花之前想的甜腻有些不同，就像……他的先生，很好看，很潇洒，很不一般，与他之前想的腐儒形象亦有些不同。
思及此，解语花不禁仰起脸笑得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儿，他清清脆脆地唤：“先生。”
黑瞎子眉心一动，微欠着身望着解语花。小孩的脸红扑扑的，笑意深深，宛如解府庭前雪中初绽的海棠花；小孩的声音甜蜜的，和着吃下的糕，就更甜了一点，轻唤那一句，声声碎棠梨，氤氲成解落春日寒意的凝雪飞花。
黑瞎子定了定神 ，轻呼口气，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鼻息，勾勾唇，拍一下解语花头，闪烁着无人能看见的眸光。
他转向齐八爷：“师拜完了，放心了？”语气满是戏谑，“死命把我从德国逼回来，其实这小崽儿你也教得吧？”他又朝佛爷扬扬下巴，“何况那边还有张启山大佛爷。”
齐铁嘴一撇嘴，神色间竟是现出几分凝重，他不理黑瞎子，反而转头向着解语花笑道：“快回吧!免得解连环那小子又惦记他宝贝伢子。”
解语花笑着点头穿衣，拜了四拜，向后退出房间。
站到门口，他吸口寒气，揉了揉脑袋，他家先生打的那一下还挺疼，就跟书上写苗人下蛊似的。
小崽子，选中你啦，你就等着被我蛊惑吧……解语花脑洞一开，立即浮现出一张黑瞎子笑得贱兮兮、神经兮兮的脸。解语花不禁打个寒颤，轻轻啧了一声。先不想这个，解语花晃晃头，好看的眉拧到一起，双手抱臂，一脸纠结，怎么现在这么想吃一块海棠糕呢……
解语花站在门口，头歪来歪去，思前想后。
屋内的人自然不知他们花伢子已经被黑瞎子带跑偏了，几人从解语花出去开始就敛了笑容。
气氛瞬间凝结，多了几分诡异，黑瞎子扫了三人一眼，慢慢靠回椅背：“怎么？这件事有说头儿？”
齐八爷叹口气，闭着眼，手上掐算着什么，声音低沉，缓缓道：“黑爷，无论齐某怎么算，都是一样的结果。”
“到底怎么啦？直说吧。”黑瞎子耸耸肩，他向来不信算卦那一套，语气不耐。
齐八爷皱眉睁眼，目光灼灼，声音压抑不住般扬着：“我算得大劫将至，解小九爷命轮不转，而黑爷，唯有你，能护他周全。”
黑瞎子哂笑：“齐铁嘴，你的卦是准。但瞎子我从不信命，什么大劫将至？有趣——我从不信命。”
齐铁嘴也不恼，他又合上眼，只是幽幽低声道：“黑爷不命，齐某又何尝相信？与其说我这卦占到黑爷是命，不如说这是花伢子与黑爷的缘分，”他笑得安详，“黑爷，不信命，莫非也不信缘吗？”
黑瞎子语塞，一时不知如何答言。
不过他一向通透，半晌便玩味笑了，指肚有意无意摩挲着海棠糕碟的边缘，音色如常却句句透着压迫：“信如何？不信又如何？我只知万事皆有因果。今日他认我为师便是因，日后你们老九门闹个血雨腥风，少闹到他跟前，若真什么大劫将至，凭他一句先生，他就是我黑瞎子的人，旁的**，动不得。”他几乎是一字一顿，“这，就是果！”
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数年前，那个满身戾气，于黑道上出了名的嗜血修罗。一句承诺，重抵千金，亘古不变，爆发出的是至死方休，即使太虚幻灭，亦要护诺中人衍生于万物的力量。
于此同时，站在门口的解语花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但只是一回头，便跑下台阶，向后院去了。
他的身后是阳光，雪停后温暖的万丈光芒。
齐铁嘴一撇嘴，神色间竟是现出几分凝重，他不理黑瞎子，反而转头向着解语花笑道：“快回吧!免得解连环那小子又惦记他宝贝伢子。”
解语花笑着点头穿衣，拜了四拜，向后退出房间。
站到门口，他吸口寒气，揉了揉脑袋，他家先生打的那一下还挺疼，就跟书上写苗人下蛊似的。
小崽子，选中你啦，你就等着被我蛊惑吧……解语花脑洞一开，立即浮现出一张黑瞎子笑得贱兮兮、神经兮兮的脸。解语花不禁打个寒颤，轻轻啧了一声。先不想这个，解语花晃晃头，好看的眉拧到一起，双手抱臂，一脸纠结，怎么现在这么想吃一块海棠糕呢……
解语花站在门口，头歪来歪去，思前想后。
屋内的人自然不知他们花伢子已经被黑瞎子带跑偏了，几人从解语花出去开始就敛了笑容。
气氛瞬间凝结，多了几分诡异，黑瞎子扫了三人一眼，慢慢靠回椅背：“怎么？这件事有说头儿？”
齐八爷叹口气，闭着眼，手上掐算着什么，声音低沉，缓缓道：“黑爷，无论齐某怎么算，都是一样的结果。”
“到底怎么啦？直说吧。”黑瞎子耸耸肩，他向来不信算卦那一套，语气不耐。
齐八爷皱眉睁眼，目光灼灼，声音压抑不住般扬着：“我算得大劫将至，解小九爷命轮不转，而黑爷，唯有你，能护他周全。”
黑瞎子哂笑：“齐铁嘴，你的卦是准。但瞎子我从不信命，什么大劫将至？有趣——我从不信命。”
齐铁嘴也不恼，他又合上眼，只是幽幽低声道：“黑爷不命，齐某又何尝相信？与其说我这卦占到黑爷是命，不如说这是花伢子与黑爷的缘分，”他笑得安详，“黑爷，不信命，莫非也不信缘吗？”
黑瞎子语塞，一时不知如何答言。
不过他一向通透，半晌便玩味笑了，指肚有意无意摩挲着海棠糕碟的边缘，音色如常却句句透着压迫：“信如何？不信又如何？我只知万事皆有因果。今日他认我为师便是因，日后你们老九门闹个血雨腥风，少闹到他跟前，若真什么大劫将至，凭他一句先生，他就是我黑瞎子的人，旁的**，动不得。”他几乎是一字一顿，“这，就是果！”
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数年前，那个满身戾气，于黑道上出了名的嗜血修罗。一句承诺，重抵千金，亘古不变，爆发出的是至死方休，即使太虚幻灭，亦要护诺中人衍生于万物的力量。
于此同时，站在门口的解语花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但只是一回头，便跑下台阶，向后院去了。
他的身后是阳光，雪停后温暖的万丈光芒。
午餐时候，解语花开开心心、尽尽兴兴地吃完了一整份海棠糕，咂咂嘴，对自己这位先生的好处体悟到了一分，又想到先生是从德国刚回来的，便跑去央他爹解连环把自己隔壁屋里的那套行头都换了西式，又特意嘱咐小厨房送来给黑爷的点心里一定得做一份海棠糕。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彼时的黑瞎子正脚步轻快，哼着小曲儿走进一条窄巷，穿过巷子，拐两个弯，前面赫然一家小店，只见上面黑底白字工工整整印着：瞎子眼镜店。要多奇特有多奇特，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黑瞎子朝着小店，一步未停，径直推门而入。
在店门口站定，黑瞎子把整个店铺尽收眼底。一切都是当年熟悉的，屋内到还算干净，显然是有人隔三差五马马虎虎收拾过。
突然，柜台那边响起了一个半死不拉活的声音：“这里是瞎子眼镜店，你要是没走错就往里进。”接着，一个人形物体划拉着手机从柜台后面床上坐了起来，“我五分钟打完这个Boss啊，等会儿。”那人头也不抬，语气很不耐烦。
黑瞎子不禁翻了个大白眼儿，嘴角抽搐，强忍着想一脚踹过去的冲动，重重咳了两声。
“不让你等——”那人打着游戏，语气很冲，可他好像一下想到了什么，余下的话噎在了嗓子眼儿，接着，就跟电影里的慢镜头似的，他僵硬的、一点、一点把头转了过来。
“嗨～”黑瞎子朝他挥着手，笑得十二分灿烂，十二分热情。
“老～板～”那人态度突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变 ，他一轱辘儿爬起来，连跑带颠儿，手机“啪”一下掉在了地上。黑瞎子到没使什么力气，那人却像脸已经被打肿了，跳着脚连连后退，双手捂脸，点头哈腰，低声下气：“爷、爷、爷，别打脸，别打脸，错了错了错了……”
“哎呦喝，小**，你说说你错哪儿了？”黑瞎子双手揣兜，伸头靠近那人，声音和蔼可亲。
那人一抬头，正对上黑瞎子近在咫尺的脸，吓得连连后退直到三米开外。他调整好表情却是笑比哭还难看，继续点头哈腰，低声下气：“爷，小的知错，小的不该没有看清是谁就瞎说，冒犯了您老人家。”
黑瞎子笑得愈发温柔，声音轻轻的：“啊——那照你的意思，所有来的客人都该说呗？”他一步步靠近那个伙计，“小**，我问你啊，这我不在的四年多，做成几单生意呢？”
那伙计听了黑瞎子前半截话正拼命摇头，一听见后半句，立即抬头，满眼放光：“有!有!”他声调又突然转为悲切，还不停揉着本没有泪的眼睛，故意抽泣，“爷~小的独守这里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期间，竟只进来过一位客官。小的细心招待，那真是宾至如归，把顾客奉为上帝，最后这位大老爷被小的诚心感动，大掏腰包买下许多眼镜……”
听到这儿，黑瞎子眼皮一跳，一伸手臂，推那伙计肩膀：“行了，别演了，戏过了啊，来的这人别告诉我你还没查清楚，白跟我混这么多年，到底是谁？”
那伙计被黑瞎子推得一个踉跄，赶紧站直了身子：“哎呀爷，这不是四年多没见着您了吗？这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这都……”
黑瞎子一脸嫌弃地捏着信的一角展开，但见字体隽永中带几分狂放，写着：
支持一下你这破生意儿，多挣几个钱，整几个正常伙计吧，看店这个，估计已经神经错乱了。
护好解子，我就再来买眼镜。
“爷，写了啥呀——”那伙计好奇地伸头。
“给你，自己看吧，”黑瞎子把整张纸拍进那伙计怀里，满脸是笑，“人家夸你呐!”
那伙计本是一脸激动，结果越看脸越垮，嘴里嘟囔着“咋还神经错乱了”。
看罢，他把信递还给黑瞎子，一脸惊奇：“爷，敢情好，您回来，是给小九爷当保镖的呀！”
“去你的保镖，”黑瞎子把纸一团，一个精准的弧线，纸团正好落尽纸篓，然后他一脸严肃正经地向着那伙计，“爷回来，是教书育人来了!教、书、育、人，懂不懂？”
那伙计愣眉愣眼地望着黑瞎子，实在是觉得“教书育人”这四个字没一个和自家爷沾边，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点头如捣蒜：“懂，懂……小的明白。”他声音诚恳。
“明白就好，”黑瞎子皮笑肉不笑，“**啊，把咱们兄弟叫来吧，爷都想他们了。”
听了这话，那伙计狠狠打了个寒颤，他一边往回走，眉眼间满是哀伤，一边道：“爷，我叫秦肃，您能别再叫这么猥琐了吗？”他走到柜台床边，又惊觉自己手机已经在地上躺了很久，心疼地捡起，眉眼间更悲伤了，“爷，您叫吧，您爱叫啥叫啥，给小的个修手机钱就行。”
黑瞎子一撑臂坐到了柜台上，他翘起二郎腿，笑嘻嘻地摇着手指：“不行～小**，名不能改，爷也一个子没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彼时的黑瞎子正脚步轻快，哼着小曲儿走进一条窄巷，穿过巷子，拐两个弯，前面赫然一家小店，只见上面黑底白字工工整整印着：瞎子眼镜店。要多奇特有多奇特，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黑瞎子朝着小店，一步未停，径直推门而入。
在店门口站定，黑瞎子把整个店铺尽收眼底。一切都是当年熟悉的，屋内到还算干净，显然是有人隔三差五马马虎虎收拾过。
突然，柜台那边响起了一个半死不拉活的声音：“这里是瞎子眼镜店，你要是没走错就往里进。”接着，一个人形物体划拉着手机从柜台后面床上坐了起来，“我五分钟打完这个Boss啊，等会儿。”那人头也不抬，语气很不耐烦。
黑瞎子不禁翻了个大白眼儿，嘴角抽搐，强忍着想一脚踹过去的冲动，重重咳了两声。
“不让你等——”那人打着游戏，语气很冲，可他好像一下想到了什么，余下的话噎在了嗓子眼儿，接着，就跟电影里的慢镜头似的，他僵硬的、一点、一点把头转了过来。
“嗨～”黑瞎子朝他挥着手，笑得十二分灿烂，十二分热情。
“老～板～”那人态度突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变 ，他一轱辘儿爬起来，连跑带颠儿，手机“啪”一下掉在了地上。黑瞎子到没使什么力气，那人却像脸已经被打肿了，跳着脚连连后退，双手捂脸，点头哈腰，低声下气：“爷、爷、爷，别打脸，别打脸，错了错了错了……”
“哎呦喝，小**，你说说你错哪儿了？”黑瞎子双手揣兜，伸头靠近那人，声音和蔼可亲。
那人一抬头，正对上黑瞎子近在咫尺的脸，吓得连连后退直到三米开外。他调整好表情却是笑比哭还难看，继续点头哈腰，低声下气：“爷，小的知错，小的不该没有看清是谁就瞎说，冒犯了您老人家。”
黑瞎子笑得愈发温柔，声音轻轻的：“啊——那照你的意思，所有来的客人都该说呗？”他一步步靠近那个伙计，“小**，我问你啊，这我不在的四年多，做成几单生意呢？”
那伙计听了黑瞎子前半截话正拼命摇头，一听见后半句，立即抬头，满眼放光：“有!有!”他声调又突然转为悲切，还不停揉着本没有泪的眼睛，故意抽泣，“爷~小的独守这里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期间，竟只进来过一位客官。小的细心招待，那真是宾至如归，把顾客奉为上帝，最后这位大老爷被小的诚心感动，大掏腰包买下许多眼镜……”
听到这儿，黑瞎子眼皮一跳，一伸手臂，推那伙计肩膀：“行了，别演了，戏过了啊，来的这人别告诉我你还没查清楚，白跟我混这么多年，到底是谁？”
那伙计被黑瞎子推得一个踉跄，赶紧站直了身子：“哎呀爷，这不是四年多没见着您了吗？这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这都……”
黑瞎子一脸嫌弃地捏着信的一角展开，但见字体隽永中带几分狂放，写着：
支持一下你这破生意儿，多挣几个钱，整几个正常伙计吧，看店这个，估计已经神经错乱了。
护好解子，我就再来买眼镜。
“爷，写了啥呀——”那伙计好奇地伸头。
“给你，自己看吧，”黑瞎子把整张纸拍进那伙计怀里，满脸是笑，“人家夸你呐!”
那伙计本是一脸激动，结果越看脸越垮，嘴里嘟囔着“咋还神经错乱了”。
看罢，他把信递还给黑瞎子，一脸惊奇：“爷，敢情好，您回来，是给小九爷当保镖的呀！”
“去你的保镖，”黑瞎子把纸一团，一个精准的弧线，纸团正好落尽纸篓，然后他一脸严肃正经地向着那伙计，“爷回来，是教书育人来了!教、书、育、人，懂不懂？”
那伙计愣眉愣眼地望着黑瞎子，实在是觉得“教书育人”这四个字没一个和自家爷沾边，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点头如捣蒜：“懂，懂……小的明白。”他声音诚恳。
“明白就好，”黑瞎子皮笑肉不笑，“**啊，把咱们兄弟叫来吧，爷都想他们了。”
听了这话，那伙计狠狠打了个寒颤，他一边往回走，眉眼间满是哀伤，一边道：“爷，我叫秦肃，您能别再叫这么猥琐了吗？”他走到柜台床边，又惊觉自己手机已经在地上躺了很久，心疼地捡起，眉眼间更悲伤了，“爷，您叫吧，您爱叫啥叫啥，给小的个修手机钱就行。”
黑瞎子一撑臂坐到了柜台上，他翘起二郎腿，笑嘻嘻地摇着手指：“不行～小**，名不能改，爷也一个子没有。”
秦肃无比悲哀地抚摸着破碎的手机屏，点进一个充斥着广告微商的群，发出了四年多来第一条有用的信息，宛如平地惊雷：弟兄们，重启吧!他又瞄了黑瞎子一眼，悲壮地一个字一个字发道：咱们爷，回来了!
处理完一切已是月挂柳梢时了。
黑瞎子一回到解府，等候已久的下人立即迎了上去。
“黑爷，请随我来。”那少年也就刚二十出头，却是沉静的。即使是此刻敛眉低眸，也掩不住他眸光锐利。
黑瞎子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嘴角勾起，向着略前半步引路的少年问道：“什么名字呀？看你这步伐”黑瞎子又上下打量一眼，微微点头，“身手应该不错，翻墙爬楼尤其擅长吧？”
那少年神色未因黑瞎子的调侃改变，他淡淡一笑，回头说道：“黑爷只说对了一半。在下貂锦，确于轻功见长，但身手不好，不过是三脚猫功夫，日后还得请黑爷，多多指教。”
“貂锦，有点意思。你是二月红手底下的，”黑瞎子见他点头，又道，“昔日唐朝有一队貂锦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取此意为名的人，我可指教不起。”
“得此名，不过是在二爷戏班里唱武花脸罢了。貂锦一直觉得自己愧有此名。”貂锦声音平静，语中却藏着深意，“故而红二爷在外界只让貂锦单唤一个字，谨。谨慎的谨。”
“哦？”黑瞎子一笑，“没拿我当外人呀。”他眉心却是皱起。
说话功夫儿，早来到一屋前，貂锦双手奉上一把钥匙：“黑爷，此间便是您日后住处，”他见黑瞎子一挑眉，笑着解释，“小九爷听闻黑爷刚回国，怕黑爷万事不惯，特意命人赶了一下午，把这屋里屋外大都改了西式。”他又朝旁边屋子一扬手，“隔壁即是小九爷住处。”
黑瞎子了然，接过钥匙，在手中颠着玩儿，笑道：“谢你们小九爷有心，”他又朝貂锦努努嘴儿，“也得多谢你，在门口等到三更半夜，快回吧！”
貂锦微微欠身行礼，转身走了。
黑瞎子看着他背影，却是越看越乐，开口道：“喂，小子!脚步放重、放缓，略外八字，”貂锦身子一僵，黑瞎子笑得更欢了，“肩膀也打开一点，别跟随时要发力似的。哦，对了，回去再对着镜子练练表情，你眼中锋芒太露。”他笑容又逐渐消失，歪歪头，连声音都便冷了，“既然二爷要你当一个普通伙计，你就一点马脚都不能露，知不知道？”
貂锦似乎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向前走着，步态却有了明显变化。他一直走到假山拐角处，站到，回头，深深朝黑瞎子一拜，这才离去。
黑瞎子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寂寂庭院，对二月红的心思已是了然。他意味不明地勾唇，开锁，走进了房间。
屋子很大，说是一间，更像是寻常人家的整个房子。西式的布置，唯有书房，那个朝南辟一窗的房间，文房四宝、古书典籍、香炉紫檀一应俱全。
客厅的实木茶几上放了一碟点心、一壶茶，黑瞎子往沙发上一瘫，给自己倒了一盅茶，茶虽凉透，香却还一丝丝若有若无，是上好的明前龙井。他又捡了块海棠糕扔进口中，一时间心情大好，猜到是自个儿小徒弟孝敬的。
那小崽确实是讨人喜欢啊!这是黑瞎子冲了凉，倒在两米席梦思大床上的最后一个想法。
一夜好眠。
黑瞎子一回到解府，等候已久的下人立即迎了上去。
“黑爷，请随我来。”那少年也就刚二十出头，却是沉静的。即使是此刻敛眉低眸，也掩不住他眸光锐利。
黑瞎子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嘴角勾起，向着略前半步引路的少年问道：“什么名字呀？看你这步伐”黑瞎子又上下打量一眼，微微点头，“身手应该不错，翻墙爬楼尤其擅长吧？”
那少年神色未因黑瞎子的调侃改变，他淡淡一笑，回头说道：“黑爷只说对了一半。在下貂锦，确于轻功见长，但身手不好，不过是三脚猫功夫，日后还得请黑爷，多多指教。”
“貂锦，有点意思。你是二月红手底下的，”黑瞎子见他点头，又道，“昔日唐朝有一队貂锦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取此意为名的人，我可指教不起。”
“得此名，不过是在二爷戏班里唱武花脸罢了。貂锦一直觉得自己愧有此名。”貂锦声音平静，语中却藏着深意，“故而红二爷在外界只让貂锦单唤一个字，谨。谨慎的谨。”
“哦？”黑瞎子一笑，“没拿我当外人呀。”他眉心却是皱起。
说话功夫儿，早来到一屋前，貂锦双手奉上一把钥匙：“黑爷，此间便是您日后住处，”他见黑瞎子一挑眉，笑着解释，“小九爷听闻黑爷刚回国，怕黑爷万事不惯，特意命人赶了一下午，把这屋里屋外大都改了西式。”他又朝旁边屋子一扬手，“隔壁即是小九爷住处。”
黑瞎子了然，接过钥匙，在手中颠着玩儿，笑道：“谢你们小九爷有心，”他又朝貂锦努努嘴儿，“也得多谢你，在门口等到三更半夜，快回吧！”
貂锦微微欠身行礼，转身走了。
黑瞎子看着他背影，却是越看越乐，开口道：“喂，小子!脚步放重、放缓，略外八字，”貂锦身子一僵，黑瞎子笑得更欢了，“肩膀也打开一点，别跟随时要发力似的。哦，对了，回去再对着镜子练练表情，你眼中锋芒太露。”他笑容又逐渐消失，歪歪头，连声音都便冷了，“既然二爷要你当一个普通伙计，你就一点马脚都不能露，知不知道？”
貂锦似乎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向前走着，步态却有了明显变化。他一直走到假山拐角处，站到，回头，深深朝黑瞎子一拜，这才离去。
黑瞎子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寂寂庭院，对二月红的心思已是了然。他意味不明地勾唇，开锁，走进了房间。
屋子很大，说是一间，更像是寻常人家的整个房子。西式的布置，唯有书房，那个朝南辟一窗的房间，文房四宝、古书典籍、香炉紫檀一应俱全。
客厅的实木茶几上放了一碟点心、一壶茶，黑瞎子往沙发上一瘫，给自己倒了一盅茶，茶虽凉透，香却还一丝丝若有若无，是上好的明前龙井。他又捡了块海棠糕扔进口中，一时间心情大好，猜到是自个儿小徒弟孝敬的。
那小崽确实是讨人喜欢啊!这是黑瞎子冲了凉，倒在两米席梦思大床上的最后一个想法。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