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恰巧-[架空塞夏·温馨·真的是小清新不骗人]

[118]

田中不允许他离开凡多姆海伍宅,要求他必须好好呆在家里休养到康复,夏尔只得暂时服从这位某些时候略有些顽固的老人家,呆在卧室的床上躺着,而格利切里奥则被派出调查。

门口突然咚咚的被敲了两下,夏尔一手摸着自己因为结痂而发痒的眼睛,一边摸着床的把手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是什么也看不见的,轻缓的拉开门,裸露在空气中的小腿脚腕被毛茸茸的东西扫过,一只黑色长毛的猫呆在门口,试探着用尾巴伸进房间里来,戳戳点点夏尔。

由于刚刚出院,为了杜绝一切加重病情的因素,家里不得不把原本和阿纳斯塔西娅住在一起的阿诺伊扫到后院自己搭个窝,尽可能的远离夏尔,以至于回到伦敦的夏尔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它。

“喵嗷~”阿诺伊已经是一只老猫了,声音并不像奶猫那样甜腻,为了讨好夏尔,努力的发出蜜糖一般的声音,湿漉漉的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尔,想要进来躺在夏尔的床上,用自己的毛去蹭蹭他。

看到阿诺伊,不可避免的浮现起塞巴斯蒂安的脸,夏尔沉默了一会儿,吧嗒的关上了房门,转身往床走,刚刚走两步,又皱了皱眉,回身打开门,刚刚被撞到嗖地收回尾巴的黑猫茫然的被少年抱起,隐隐约约地好像感觉到头顶上方饲主呼吸时发出的一丝愤懑的热气。

“喵!”

“你再怎么叫都是一样的,不准上床。”夏尔用脚拨了拨脚下团团转的猫,黑猫好像很高兴一样,绕着他的小腿在床板下绕圈圈。

“你一点都不像你的主人。”夏尔嗤鼻一笑,“其实你已经忘记他了吧?”

阿诺伊配合的回应了一句喵,用舌头舔舐着夏尔的脚腕上因为瘦弱而突出皮肤的关节。

“你可一点都不像狗那样忠诚,谁给你好处就窜谁怀里。”夏尔从床底下摸出一台电脑,他平时常用的笔记本已经以“防辐射”的理由被剥离了,偷偷摸摸的翻出备用电脑,有些不流畅的打开系统,一边充电一边开始搜寻股市的近况,意料之中的看着米卡艾利斯企业的状况日益而下,折线几乎是平抛的趋势,偶有不明显的起伏,也像是苟延残喘。

窗外开始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的冲刷着地面,这种雨等到夜间就会凝固成冰块,将松软的雪层凝结成坚硬的雪块。

黑猫试图用爪子挠了夏尔腿两下,奈何被剪得干干净净的猫爪如同软垫子一样没有带来任何威慑力,只是在被挠痒得不耐烦之后,夏尔终于勉为其难的拎着阿诺伊的脖子,提着皮拽到自己腿上,被抓的难受的黑猫一松开束缚,就不由自主的挪动起身体,爪子顺便搭在键盘上,快捷键弹出在线电视台插件。

“别乱动,在动就下去。”夏尔皱了皱眉,拉了拉头发后面系着眼罩的带子,顺便点开ITV。

“据悉,米卡艾利斯企业执行理事会成员福尔塔斯•提尔森有意为他人帐户交易期贸期权……米卡艾利斯董事会公开发表声明,在长达多月的恶意收购中,这所历史悠久的企业不得不全面崩盘,已经提交破产申请,对于这种凡多姆海伍公司的恶意狙击式,影响是恶劣的,多方已经开展……”

画面中,那个仅一面之缘的年轻的掌权者怀尔德•米卡艾利斯,披着一件单薄的披风,低着头对着台下采访的闪光灯和话题鞠躬致歉,而站在他旁边,原本还躺在医院里,此时却保持着一贯没有太大感情波动表情的塞巴斯蒂安,兄友弟恭的挡着指向怀尔德的话题,义正言辞的回绝掉所有记者的套话。

夏尔诧异的看着画面中,几天前与他紧紧簇拥的男人,在记者提到凡多姆海伍恶意收并米卡艾利斯企业时,咳嗽了一声默认地鞠了一躬,领着怀尔德从侧边的台阶下去,消失在镜头中。

黑猫撺掇着失神的少年,后者不可置信的掐停了直播,倒回去又重复了一边,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和塞巴斯蒂安合作的隐晦地下敌意收购,会被揭发出来全部摘在凡多姆海伍的头上,而事实上,在利益这一方面,大部分几乎还在塞巴斯蒂安的手中。

TBC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4-19 12:42:00 +0800 CST  
各位晚安,下周考试,停一周









--WTF你居然不认识我?我是独一无二的小天使蛋蛋啊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4-21 22:19:00 +0800 CST  
[119]

迟疑了片刻,夏尔把阿诺伊提起来丢到地板上去,从床上跳下去,拖鞋不知道被阿诺伊咬到哪里去,只好光着脚啪嗒啪嗒的踩着打开房门跑下楼。

空荡荡的大厅一个人也没有,田中端着茶杯从后庭正好穿过大厅,看见夏尔光着脚站在厅中,连忙放下东西从鞋柜里翻出一双鞋,拉着夏尔回房间去。

“我爸妈呢?”夏尔问。

田中眯起眼睛笑了笑,捻着茶杯把说:“当然是在工作,您还是先回房间的好。”

“不,我有急事找他们,必须当面说。”夏尔皱着眉头,小跑回房,不过片刻已经换上外出的衣服,黑猫从门里钻出,跟着他一起下楼。

从楼梯最后一节下去的夏尔,诧异地看着光线骤然暗下的大厅,雕刻着家徽的大门已经被关闭,唯一的光是从后院的小门渗透进来的,而后院是无法通往外面的。

“抱歉,少爷,您还不能出去。”田中将金属钥匙放入胸口的口袋,贴身的保管好后对着夏尔点点头,“假如现在您能够看得见的话,也许我会考虑一下。”

夏尔默然,本来视力就受损的眼睛因为遮掉一半后更是看不太清东西,光线降低后,就像是患上了夜盲症,布满家具的大厅就像是还未装修过一样空旷,这样的他就算出门又能到哪里去呢。隐匿在黑暗中的阿诺伊睁开黑的发亮的双瞳,用尾巴勾住夏尔的脚踝,引导着他上楼。

“哦对了,少爷,里奥说,您的邮箱里有一封信。”看着单薄的少年低头彳亍,田中突然想起什么来。

>>>

收件人:夏尔·凡多姆海伍

少爷,现在的我不在潘克。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米卡艾利斯先生去过潘克,但是我想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如同您所说的,它并不重要。
我找到了一名叫做奥金涅茨的先生,从调查来看,是他把阿纳斯塔西娅夫人送到医院去的,于是我以感谢的名义拜访了他,并且调查了一下他的家底,发现布尔加宁·奥列格维奇·戈勒文是他的叔父,但是,这仅仅只有一个名字,没有任何的存在的痕迹。
虽然很抱歉,我还是觉得有一些奇怪,那么我威胁了他,他告诉我……
……
……
我现在在亚特利,米卡艾利斯企业总部的附近。

发件人:里奥

夏尔冷笑一声,合上电脑。

这就是他自以为是的喜欢了吧,他以为塞巴斯蒂安对他的喜欢是真实的,原来又是一个利益所谋。塞巴斯蒂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的?从第一次见到他?还是更早?为了他与家族的纷争于是拉上了她,拉上了斯特西夫人?他虚构了潘克的故事,用不会说话的死人做挡箭牌,一步步把自己拉进他的布局中,成为一枚优秀的棋子。塞巴斯蒂安先是用布尔加宁拉近和自己的关系,然后引诱自己相信他的故事,接着友好的合作,明着是凡多姆海伍收购米卡艾利斯,暗地这些股权进了博列洛公司,等到米卡艾利斯彻底崩盘,塞巴斯蒂安就挑明一切都是凡多姆海伍的恶意收购,把自己推向舆论。

阿诺伊有些心惊的从夏尔身边绕过,小巧的动物感受得到夏尔隐隐约约的寒意,黑猫抬头想要撒娇的喵呜一声,对上夏尔冰凉的左眼,波涛汹涌的大海凝结成冰,悬挂在夜色的石礁上。

少年低着头轻轻的笑了起来,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手腕,他把手表留在了塞巴斯蒂安那里,就当做是留下了唯一的念想,虽然现在看来这个念想对塞巴斯蒂安并没有意义。雪地里塞巴斯蒂安对他的拥抱和保护,大概是恶魔卓越的演技,骗过了整个世界。他说的很对,不仅是对他的家族,对于自己来说,塞巴斯蒂安就是恶魔的名字。

夏尔拉开自己房间的窗户,对着的是后庭满院的花,一大半因为没了阿纳斯塔西娅的悉心照料有些焉。后院没有通往外面的门,灰墙高达三四米,但是从二楼的墙面往左几步,正好可以踩在墙的顶端那几寸宽的厚度上,只要从窗户爬出去,抓着铁管翻过去,就能轻而易举的离开家宅。


TBC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5-03 10:33:00 +0800 CST  
[120]

他没有打电话给格利切里奥来接他,即使独眼导致的视觉偏差使他在街面上跌跌撞撞。凭借着对家的熟悉,成功的从后墙翻出家去,他站在墙外,墙内的猫蹲在窗台上,远远的看着他。

冬天快要过去了,雪却没有要化的痕迹,清晨的扫雪车已经将路面上的积雪融化,陆陆续续的小雨又夹着雪纷纷扬扬。

“去最近的火车站。”拦下一辆黑色出租车,他踩进车厢内,系着领带的长毛披风将他包裹在一个柔软的绒毛窝里,安安静静的蜷缩在车角,看着窗外的风景。他来不及定飞机票,搭上最后一分钟的火车乘着风向亚特利行驶。

多年前的阿纳斯塔西娅夫人大抵也是如此,独自一人坐在轰隆隆的车厢内,硬座的空间不足以人舒展,戴着花的老妇抱着小巧的行李箱,在磨砂的玻璃上倒影着空洞的双眼。此时此刻,磨砂的玻璃上倒影着他自己的脸,被刻意扭曲了形状的毛躁影子上隐约还有眼底的嘲意,清凉的铺满整个海洋。

我为什么还要去亚特利?夏尔问玻璃里扭曲的自己。

你当然是为了他的解释。


这说明了什么?夏尔问。

死心是一种很微妙的事情,有几个人能彻底的断绝意念,嘴上说的从此不再回忆,已死的人却还能挂念着数十年。

在很恰好的年龄遇到很恰好的人,你情我愿的喜欢在一起,也许未来还会有更适合自己的人,但是既然恰巧遇到了,也就凑合的试一试,最后在没在一起,都是恰好的缘分,要是可惜没熬得过去,也是苦哉,将运气都花在恰巧遇见上了。

检票的员工送着旅客下车。坐的时间太长,突然站起来也觉得头有点晕乎乎的。

雪下得更大了,几乎淹没了视线里的行人。

搭上双层的公交车的时候,夏尔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死去的布尔加宁实际上和阿纳斯塔西娅并没有任何感情以外的关系。爱人也好,伴侣也好也好,都不过是在生死未卜时候的互相安抚,未等到战争结束,还没有正式的得到法律和亲友的承认。若是在多年以后,阿纳斯塔西娅找到爱人的墓碑,低头亲吻的时候,该用什么身份去面对其他扫墓的人呢。

而他和塞巴斯蒂安是什么关系,爱人、伴侣、正在交往的两个人吗。实际上,除了他们自己,真正的光明正大的听到这件事的没有任何人。假如要为伦敦的伯爵后代和亚特利的富商之子硬是拉上一个纽带,也只是勉为其难的朋友和实实在在的生意合伙人罢了

那么其实他和塞巴斯蒂安并不是情侣,所以做不到有情人终能眷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

米卡艾利斯企业的回旋门不停的陆陆续续的走出走进人,这座高大的写字楼建筑被一家承包,许多的人抱着大大小小的纸箱搬进搬出,像是热热闹闹的乔迁仪式,等到“乔迁”结束,这栋大楼也就变成下一个租赁处。

托混乱的破产倒闭之福,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和全体员工格格不入的夏尔从正门直接进入,电梯因为没有电无法运行,试着按了几下无果的夏尔选择了从安全出口处爬上台阶。

阿纳斯塔西娅的爱战胜了时空,她爱着一个数几十年以前的人。

二楼快要搬空了,几个人正在撕墙上的公告。

他的爱却打败了他自己,将渺小也发挥到极致。但是此时此刻,夏尔却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

他停在怀尔德的办公室门口,第二次站在这里,心情却不太一样。


TBC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5-10 13:27:00 +0800 CST  
写虐就会变得很矫情,快点写完这一段吧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5-10 13:31:00 +0800 CST  
[121]

恶意收购并不违法,事实上,这是一种在企业竞争中常见的收购方式,但偏偏米卡艾利斯企业因为拖欠了太多合作伙伴的债务再加上被收购,诉状不断,而年轻的掌权人站在聚光灯下憔悴的模样一瞬间带动了舆论的方向。

米卡艾利斯是甜点糖果企业,凡多姆海伍是玩具企业,两方的市场都在中低档位置,因此它们的客户都是容易被舆论所引导的普通市民。

“很抱歉,许多合作因为我而违约,虽然米卡艾利斯已经破产,但我会尽力将所有缺漏补上,以我个人的名义。”

怀尔德年仅二十出头,还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模样,在几家经济频道台的记者采访时候的样子,憔悴不堪,坐在他身边的塞巴斯蒂安,眉头紧皱,紧紧地抓着弟弟的手腕,在刻意的拍摄角度下,就像是雄鹰一般紧紧护着幼弟一般。

亚特利的当地杂志写米卡艾利斯兄弟不合都要写吐了,在这么一个意外的机会下,倒是非常配合的纷纷提笔,硬生生的跳过了经济的因素,强行上升到道德领域,谴责凡多姆海伍企业的行为,赞美兄友弟恭的家族荣誉感。

当地平民周报这么提到:在很多时候,许多人都先入为主的认为大家族的兄弟少不得勾心斗角,但这一次的事件,却引发了我们的深思。父母早逝的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先生在真正家族需要帮助的时候,义无返顾的回到继弟的身边,以一个兄长的身份站在他的面前,而众所周知,一直有些难以独当一面的怀尔德•米卡艾利斯先生这一刻像是一个真正的当家者……

……

“你看起来可真狼狈。”塞巴斯蒂安面无表情的替他披上大衣,走出演播厅的大门,司机为他们俩打开后车门,一路开回米卡艾利斯总公司,在雪中慢慢的走入旋转门,一步步踩着太久走回怀尔德的办公室。

在短短的几天时间,跑遍了三四个采访节目,对上了七八个访问的记者,在每一个人,怀尔德无一例外的表露出苍白的脸色和消瘦的身躯,而在话筒关闭,灯光熄灭后的背地里,二十出头的幼弟总是笑眯眯的回给兄长一个挑衅的微笑。

“不不不,哥哥,我是外表狼狈,而你是心里狼狈。”怀尔德解开外套,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一张座椅一张电脑桌,是仅剩的办公用具。他拉了拉领口,笑着看着站在面前的塞巴斯蒂安,“都这么多天了,你的小情儿也该看到了吧,也只有你,能这么冷静的陪我演戏了。”

夏尔。

他甚至不敢细想夏尔现在的表情。

他的身体很好,做完手术的第二天就能下床活动,他知道夏尔有急事先走一步,一个人在医院里调养了没两天,敲了房门径直走进来的威廉带来了一个极其糟糕的消息。

“怀尔德申报破产了。”

……

“那有什么办法呢,你和凡多姆海伍联合起来来玩我,我难道不能反击吗?”怀尔德皱着眉头反问他:“是谁先开始地下收购的?凡多姆海伍暗中捣鬼把股权收走一大半我会不知道吗?我只不过是做了和你一样的方法,我也派人夺取米卡艾利斯,看看是谁快,当然,内鬼总是要比外贼有利的多。”

怀尔德收拾好他自己的文件,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的继续说:“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我本来还以为我是反派。可是你欺骗了他不是吗,你让他来收购,得到的好处却被你吞下去了,我当然不介意你的博列洛发扬光大了,毕竟那也是米卡艾利斯企业的延伸公司,分家是分家了,但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是可以用用的。”

怀尔德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那里被塞巴斯蒂安不动声色的掐的生疼,不过这种小事已经不是他要在意的了:“明天是IMPACT报刊,这之后就差不多了。”


TBC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5-16 13:07:00 +0800 CST  
[121]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之前是使用了焦土战术,但是当然不是为了反收购,只是为了找借口送到我个人的手中罢了,那些违约的单子能不能还上我也就是说说而已,重担不得不搭在博列洛的肩膀上,委屈你和我一起收拾烂摊子了。”怀尔德念到博列洛的时候,忍不住轻笑一声,清脆的声音从牙缝里逸出,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和塞巴斯蒂安第一次见到的五岁的幼童,一样的讨人喜欢,一样的令人厌恶。

“怀尔德,你看起来真令人怜悯。”塞巴斯蒂安透过他看着怀尔德数十年的成长模样,卑微的示弱,谄媚的讨好,处心积虑的争夺。他不知道这是卡丽安的影响还是他生而如此,怀尔德自孩提开始,就是这个样子了吗。

对方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塑料盖子,倒在手心里两粒粉色的维生素C片,含在嘴里。他绕过桌子,抬头直视塞巴斯蒂安:“不是我,现在是你。”

“你在害怕。”

“你自信的时候是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样子的,在你眼里,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值得在意的对手,你永远那么胜券在握,好像关心着所有人,其实看都不看余光边上的事物。”

“你从来都不会像我一样,注意到每一个人的眼神和脸色,所以你也不知道你周围的人都是什么心情。比如说那个蓝眼睛的小家伙,你告诉我,你打点好了一切,有没有告诉他他是你的布局之棋,其实说不定他也乐意做你的棋子呢,但是你没有告诉他。”

怀尔德突然停了下来,不着痕迹的引诱着塞巴斯蒂安向左转了一点,声音清晰的问塞巴斯蒂安:“你决定和那个家伙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引诱他帮助你了对吧?是不是已经料想了所有的结局,包括今天这一种。”

他咧起嘴来,直勾勾的盯着塞巴斯蒂安的双眼:“可是你却没有停止,所以,其实一开始,你们的交往就是一个骗局。”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剑一般狠狠的插入人心,靠近胸腔的心脏血管一瞬间暴涨骤缩,要比钢筋刺穿肉体要更疼得多。他不得不承认,一开始就是这样的,那个柔柔软软的孩子,在阳光下用白嫩的手轻轻地翻书的孩子,在花丛中对着一株含苞欲放的白蔷薇描绘着图画的孩子,他的身上是干净纯粹的灵魂,涓涓细流灌溉着自己罪恶的前半生。

夏尔站在门口,门不仅没关,还开得光明正大,暗蓝色的大衣上堆积的雪融化成水滴在地上,藏在袖子里的手冷的颤抖,他扶着门把,怀尔德在对他微笑,也在对塞巴斯蒂安微笑,而那个男人,背对着他,好像能看得到塞巴斯蒂安眉头紧锁的样子。

多么令人怜爱。怀尔德心想,他透过塞巴斯蒂安看到少年苍白的脸,半边眼睛大概是和塞巴斯蒂安在雪里时伤的。多么令人遗憾,十宝九裂,夏尔这块宝石却由不得一点裂痕,既然已经有裂缝,就干脆一点,碎成两半吧。

怀尔德拿起桌面上的文件袋,眯起眼睛来,“塞巴斯蒂安,有一件事情。我在调查你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人,奥金涅茨,是你的人吗。”

塞巴斯蒂安不知道怀尔德问这个做什么,他也并没有觉得这个人被调查有什么重要,怀尔德能查到这里也不足为奇。虽然他当初借用了奥金涅茨身份,也只不过是为了搭桥和夏尔扯上关系罢了。事实上,自从那次夏尔和阿洛伊斯瞒着他去潘克时,他还和奥金涅茨通过信息,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联系。

想了想,塞巴斯蒂安点点头。

“是。”

重如千钧,一个字彻底打碎了夏尔最后一点侥幸。多好啊,他承认了,他杀死了阿纳斯塔西娅!直接的间接的完完全全的把一个对自己有恩、教导自己成长、把所有的温情都留给自己的完全无辜的老妇人剥皮啃噬,用模糊的血肉当做鲜艳的玫瑰铺在他编制的网,她还未来得及等到希望就被塞巴斯蒂安给摧毁了——“是?”

真有意思。

这就是恶魔的本性吗,不论是什么人,阻碍了前进的路就要毫不留情的除去。至于那些优雅、温和、体贴和爱意都是不同的面具。

带着嘲意的重复让塞巴斯蒂安一惊,转头竟是夏尔,他左眼里燃着最后一条跳跃的火苗,在他转过去的那一瞬间,夏尔长吸一口气,低头再抬起的时候,被海水淹没成灰烬。

“米卡艾利斯先生,合作终止,承蒙照顾。”

转身而走的少年扬起的披风在惯性的作用下脱离了蝴蝶结的束缚滑落在地上,单薄的背影仰头向前,皮鞋在地边上踩得咔咔作响。

TBC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5-24 21:47:00 +0800 CST  
抱歉qwq周末还在上课所以没有更新……下周会多更一两章(?





--[我从公元九百年就开始喜欢你了啊]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5-31 22:48:00 +0800 CST  
[122]

他决绝的背影像是第一块崩塌的多米诺骨牌,突如其来的意外将塞巴斯蒂安的思维瞬间撕裂,就像是雪地里的那一抹红色,如果没有抓住就再也看不见了。

“他不会相信你了。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

格雷尔的警示利剑般刺入头骨,一想到那个娇小的身体不会再蜷缩在自己的怀里,沾着奶油的嘴唇亲吻的不再是自己的脸,笑起来得意又自信的声音重新出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句生冷的承蒙照顾。

塞巴斯蒂安愣在了原地,突然反应过来,用力的撞开已经开得很大的门,巨大的力度似得门哐当撞在墙体上又嘎吱的弹回,他一把捞起地上的大衣,扶着墙助力飞快的向夏尔离开的方向飞奔,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没有了绅士的节奏,变得杂乱无章。

“The color fromthe flower is flown.(这朵花的颜色,已经凋陨)”怀尔德好笑的唏嘘起来,靠在门上想起了一首古早的爱情诗,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拿起一把笔,准备在文件袋上写字,突然感到一股异样,从小到大熟悉的虚弱感再一次席卷了全身,千万只蚊蚁萦绕在脑中。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

年初的亚特利,被雪所笼罩,一段时间没有人清理道路,便把人类雕琢的玩意收复回大自然的天地,即使是白天,风雪中的路灯也全部打起,照着昏暗的人间。

缺了一半的视线使得眼睛看到的东西都偏向了右边,少量的光线进入眼睛,人行道和车道交错模糊。街上仅几辆车飞快地拉出几条光影,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忽快忽慢行走的少年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用力的揉一揉眼睛,眯起眼来判断眼前的路。

“夏尔!”

“夏尔!”

……

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回荡着清晰的呼唤,由远到近,越来越响亮,四面八方的墙体都如出一辙的为它反复出更亮堂的回声,震得人的脑海里一幅幅的翻转过去的画面。

夏尔停下了脚步,在身边伫立的尖顶教堂黝黑的墙面将他包容在其中,唯有那只清澈的眼睛,惘然的看向远方,那里也站着一个人影,朝着自己的方向,跑的越来越快,越来越近,骤然间,自己被一个有力的手臂囚在了熟悉而陌生的怀抱里,在空中掀起的风被风衣箍住又抛散出去,紧紧的包裹住身体,绒毛贴在脸上,有些发痒。

“夏尔……夏尔,别走……”塞巴斯蒂安感到了恐惧,夏尔没有挣扎,和想象中愤怒的甩开他的手,强硬的推开他的样子丝毫不符,与记忆里冷傲的少年不同,他只是安静的被自己抱住,抬起头来,冷漠、平静、淡然的看着自己。

“……夏尔?”塞巴斯蒂安不安的放松了手肘的用力程度,怀里的人轻易的脱离出来,自然的向后退后一个步子,伸出手来将拉了拉风衣,系上那个不稳的蝴蝶结带。

“谢谢帮忙捡了衣服。”夏尔点点头,转身刚要走,塞巴斯蒂安迅速的抓住他的手腕,用尽力气拽了回来,按住他的肩膀,一点都没有能言善辩的样子,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几下张合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泄气的捏住夏尔的脸,粗暴而直接的吻住他的嘴,想要把满腔的苦闷和爱意传给他。

这个举动像是一个开关击碎了夏尔维持的好姿态,塞巴斯蒂安回过神的时候,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清晰的告诉了自己夏尔的厌恶——他毫不留情的推开,用力的抽打了自己的脸。

“我——”“——你杀死了我。”夏尔呸了一口唾沫,目光冷冽。

TBC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6-07 19:55:00 +0800 CST  
明天或者后天再来一更(?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6-07 19:58:00 +0800 CST  
[124]

在被接回去之前,他还躺在冰冷寂寞的病床上的,短短几天时间,医院倒是住遍了。

送他到医院的路人看着他脸上的血迹,战战兢兢地报了警,经过确认,血迹不是本人的,在夏尔的再三解释下,警官最终是相信了一个“半路被抢劫有好心人相助,自己身上的血是劫匪的”的故事,然后招呼了几个弟兄往夏尔回忆起的路线去搜寻“好心人”塞巴斯蒂安以及“劫匪”。

劫匪当然没有找到,但是受伤的塞巴斯蒂安却也消失在警察的搜寻视野中。

他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还未痊愈的伤情加重又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痛苦,一个用生命换来自己存活的人却再一次将自己推向地狱。

“从你被监视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应该预料到的。”阿洛伊斯替他掖了掖被子,医院的白色棉被有一种消毒水的味道,凡多姆海伍家换掉了整张床的布置,重新铺上自己家里的被子。

从格利切里奥那里得知了夏尔吩咐他做的事情,凭阿洛伊斯的聪明串不起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才是奇怪,来医院探望好友的时候,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半年以前,他是故作恶劣趾高气扬的富家少爷,每天坐在郁郁葱葱的花草中写生,爱好也就是几个人一起恶作剧,他和夏尔总是坐在烫着咖啡和阳光香气的木椅上,互相抢对方盘子里的一块奶油蛋糕。

半年之后,他浑身是伤痕,半瞎了一只眼睛蜷缩在病床上,冷漠地应几个字算是听进去别人说的话。阿洛伊斯仿佛觉得夏尔的头发都少了一些光泽。

“我带了它来,让它陪你一会儿,我上课去了。”阿洛伊斯从包里拎起一块黑毛的大油皮,黑乎乎的毛团里瞪出两只又大又亮的眼睛,阿诺伊灵巧地跳到病床上来,一下子就被阿洛伊斯抓到地上去。阿洛伊斯知道自己这个朋友的性格,什么事情都是一干到底不到头破血流誓不罢休,倒不如以毒攻毒,让那个人的影子如影随形。

阿洛伊斯弯下腰拥抱了夏尔,走出病房。

夏尔沉默地盯着大黑猫,黑猫老实的四脚按地,偏着头好奇的看着主人。

“趴下。”

阿诺伊听从地倒下,像一块大毯子,就像以前滚在夏尔鞋子上一样摊开。

“躺着。”

毯子翻了个身,露出同样毛茸茸的肚皮上,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夏尔,希望他能挠一挠。


夏尔突然掀开被子抓起床边的鲜花,狠狠地向黑猫砸过去,黑猫也不躲,清澈的双眼直勾勾地瞧着主人,眼睁睁地看着异物带着风刺破空气最终停留在自己的面前。阿洛伊用爪子拨了拨面前的花束,挑出一朵没带刺的白蔷薇,用毛茸茸的肉爪抖擞出来,踩在肉垫下玩耍起来。

夏尔收住手,僵硬着脸哧哧地笑起来:“怎么有猫像你这个样子呢,没有一点点攻击性,什么都不害怕,只知道讨好人。”

“无趣,卑微,谄媚,尽是小聪明,什么人养什么玩意,我不想看见你了,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滚吧,出去,我知道,你懂得开门,滚出去。”夏尔敛了笑意面无表情指着门,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

黑猫叼起花,送到夏尔的病床脚。

“滚出去!阿诺伊,你不配进来了。”

阿诺伊摇了摇尾巴,轻缓的垫着脚绕过夏尔的床往门走去,停在门前转头看着主人。

“走吧,小黑。”

夏尔一瞬间想起了它本来的名字,脱口而出,他也并没有忽略掉,阿诺伊听到他的命令后,刹那柔软下来的毛,焉焉地贴在身体上,恹恹地用尾巴拉开门把手,消失在视线中。

病房里静悄悄的,而他不知道,此时在伦敦中心的家宅中,蕴育起隐隐约约的风云。


TBC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6-20 19:46:00 +0800 CST  
粽子节平安(●;◡;●)ノ♥


@夜翎丿@氿陌@仅清@安凉夏君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6-20 19:47:00 +0800 CST  
[125]

“夫人,老爷请你在书房一聚。”

瑞秋解开风衣,艾格尔管家帮她挂好了衣服,示意她上楼。

敲了敲虚掩的房门,瑞秋有些诧异的走进丈夫的书房,像这样需要两人独处严肃谈论的情况是很少见的,一些普通的大事也就是饭桌上随意提起,几句嬉笑声后就确定了。瑞秋不认为是这一次凡多姆海伍企业的形象危机值得文森特这么认真。

文森特坐在藤椅上,对面还摆着一张椅子,看见妻子来了,露出一个微笑示意对方坐下。文森特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先生,即使已经年长也掩盖不了多年前的风采,他对妻子的悉心是其他贪婪的富商所不能想象的。

“瑞秋,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文森特没头没脑的突然提起了这一句。

瑞秋一时没明白丈夫的意图,但这不妨碍接上对方的思维,抿着笑点点头。她是文森特的妻子,长年的相处让他们像是同一个人般默契,她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细细的感受着多年前的那一幕。

那一年她还是少女,跟着父亲和妹妹一起出席各大宴会,在某一次的宴会上,少女第一次遇见了后半生的幸福,年轻有为的凡多姆海伍少爷牵起她的手,在一曲华尔兹中芳心暗许。恋人的眼里总有繁星,有浩瀚的夜空,无时无刻的闪耀着迷人的色彩,一点点地将人沉沦。

“你总是将细节记得那么清楚,可是我记不太清了,但是我仍然记得你看我的眼神里全是憧憬,还有希望。”文森特抚摸着自己的手背,缓缓的回忆着,“我喜欢赌博,那是有趣又容易的游戏,但是你不喜欢,你总是气氛地扭过头去,然后转回头的时候,又是泛红的脸和抿起的嘴。嘴上经常说我的坏话,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你却总是执着地跟着我,相信我。”

“你也曾经像是斯特西夫人那样,眼里有一片星空。”文森特看着妻子,眼底全是爱慕。

“你也是。”瑞秋笑着回应。

文森特低下头,静静地摸索着指腹上的戒指:“假如我说,我们的孩子也是呢。”

“那是好事儿——嗯?夏尔?”瑞秋愣住了,她麻棕色微卷的发丝从耳畔滑落下来,垂在脖间,温柔的母亲眯起眼来,她很清楚,她的儿子是还处于一个不屑于情爱的叛逆期,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带给他那样的眼神呢。

塞巴斯蒂安。

柔弱的母亲一瞬间陷在了椅背上,不忍的用手捂住嘴。

她是发现的,夏尔不像是他父亲那样千人一面,那样乖戾的性格,掺杂着不屑一顾的傲慢,他不好交朋友,没有利益的人不值得入眼。可是夏尔却能将短短认识几天的人的小宠带回家,能和认识不到几个月的人合作起了生意,是依赖还是信任?是亲近还是爱慕?

她皱着眉头,想要在强硬的丈夫面前为儿子多争一两分宽容:“……亲爱的,这不能怪他……”

文森特站起身来,将妻子的头埋入自己的胸口,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好声地斥着:“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不用这样,我知道,这不是孩子的错,我知道你和我一样爱他,但是……但是瑞秋,你要知道,塞巴斯蒂安这个人,是冠着米卡艾利斯的姓氏的。”

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

利用儿子的信任反将一军的人。

文森特低头亲吻了瑞秋的额头,“我不只是个商人,但夏尔只是我的孩子。”

“我希望他的道路能崎岖一些,但有些荆棘我会插在那些挡路人的身上。”


TBC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6-28 14:49:00 +0800 CST  
抱歉下周考试,停更一周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6-28 14:49:00 +0800 CST  
[126]

格雷尔找到塞巴斯蒂安的时候,素以优雅美学为人生宗旨的米卡艾利斯大公子像块砧板上的肉片,一层血一层肉一层皮地铺在自己家的门口,雪盖在他旁边,像是被褥一样包裹着。

叫了两声不应。他嫌弃的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把塞巴斯蒂安拨过来,被揭开的西装下一抹一大片血,格雷尔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钥匙,把塞巴斯蒂安推进房子里。

“…哇…夏尔想杀你?”格雷尔自言自语的拖着塞巴斯蒂安拉进客厅,在茶几下搜出家用医箱,塞巴斯蒂安的伤情其实也不算太重,只是过于粗暴的撕扯伤口导致流血过多,虽然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但在(曾经的)专业医者眼中,就是个糊弄人的模样。

“是我杀了他。”塞巴斯蒂安倒在沙发上,任凭格雷尔撕开他已经和血混合成痂黏在皮肤上的布料,用纱布狠狠的扎了一个漂亮的结,闭着眼睛喃喃地回应着。

“所以你这个果然是那小鬼干的咯?”格雷尔嗤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遥控器,电视里正重播着怀尔德的专访。

“十几岁的年龄,还没来得及感受青春洋溢的滋味,就被拉入了人生的灰暗地带,不能给他的就不用先下手了,我是魔怔了才会和你指点。你,你弟,威廉,一丘之貉,借口就是谋取私欲的挡箭牌,迫不得已就是事不关己的敲门砖,你牛逼你有理。”格雷尔冷笑着站起来,拽起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塞巴斯蒂安,上手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地盖了一个红印,连拉带扯的把他推出门。

灯下雪花飘得轻轻盈盈,落在塞巴斯蒂安的肩头。

“你以为你杀死了一个人的心,再让他杀死你就好了吗,你伤害一个人的道歉方式就是扩大成双倍的疼痛吗?你的脑子里就装了些臭水沟的阴谋诡计,你滚出去,该滚到哪里去就滚到哪里去,死皮赖脸要死要活把这张脸摔在地上你也滚到夏尔身边去,反正好死不如赖活着,叫他恨你一千次一万次也好过把你遗忘,然后就是你重新开始的机会。”格雷尔推了塞巴斯蒂安一把,塞巴斯蒂安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踉跄而茫然地消失在雪中。

“身上的人渣味隔十英里都闻得到,我洗十次都卸不掉,妈的。”格雷尔呸了一声,转身拉上门,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插进手肘中,拦住了他关门的动作,格雷尔偏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威廉卡在门口,皱着眉头。

原来是这样吗。

他过去憧憬格雷尔,慢慢的憧憬演变成了不知名的情愫,最终变成了一场追求者与被追求者的角逐,并且取得了胜利。一天天交融在尔虞我诈的现实中的格雷尔圆滑成和过去完全不一样的性格,他也不再是以对待前辈那样的尊重与格雷尔相处,但是从心底,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爱慕。

史皮尔斯家给他找了未婚妻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不能违背家族的心愿,他原以为联姻的婚姻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场夫妇只需要一张结婚证罢了,两地分居试管婴儿,活的像是一对陌生人,而且事实上那个女孩也有喜欢的对象。当他正式告诉格雷尔的时候,对方笑着给了他一巴掌,然后搬出了寝室。

接着至少有三四年的时间没有再见过面,再接着的偶尔见面也至少点点头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大概是在遗忘吧。

威廉皱着眉头拉住格雷尔:“原来是这样吗,那么现在你是在恨我还是在遗忘我?”

“我过来本来是准备和塞巴斯蒂安谈谈,既然是你在,那我们也谈一谈好了。”


TBC


本来是昨天更新
但是去补牙了呜呜呜
求揉一揉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7-13 15:48:00 +0800 CST  
[127]

车窗边呼啸的风夹着雪飞驰,伤口仍然保持着被人撕扯时候的疼痛,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格雷尔的手艺不到家,毕竟也是好几年没碰过手术刀和麻醉剂的黑心商人了。

但是疼痛远不及夏尔甩开他用愤怒而失望的眼神看着他时的愕然。

那个人是真的不想再看见自己了。

——叫他恨你一千次一万次也好过把你遗忘!

塞巴斯蒂安按住心脏的位置,狠狠的撕扯跳动的血管,一步步走向病房,涂着绿漆的木门仍带着清新的植物芳香,角落里蜷缩着一大团黑乎乎的绒毛,一双晶莹的黑眼珠圆溜溜的滚一圈,盯着塞巴斯蒂安。

猫大约都是记仇的,太久没出现的主人早就蹭掉了气味,防备的用尾巴划拉了一个圈圈,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犹豫的伸出爪子,搭在塞巴斯蒂安的手心上,然后毫不客气的在他脸上一扒拉几道不轻不重的横。

塞巴斯蒂安和阿诺伊一起,蹲在夏尔的病房门前,目目相觑不敢敲门——直到身后的门一声撞击响。

>>>
夏尔茫然地跪坐在床中央,无措地伸出手去抚摸着遮着右眼的医用眼罩,他问自己,疼吗?不疼的,镇静剂打完一点也不疼,只是无故的暗了的视线叫他难受罢了,或者是隐隐约约的看人看不清了。

看看吧,都看不清了。人、事、物,模糊得像湖泊的倒影。

他身下躺着的这张床,也许会是很久之前阿纳斯塔西娅晕厥的那一次用的,也许也不是,其实它们也没有多大区别,但平白的就好像是重温了一遍,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坐在床头削苹果的样子,老人问他:

“那么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他当时惊慌失措地反驳的样子,在斯特西夫人眼里一定是蠢透了。好吧他几乎是默许了塞巴斯蒂安的温水煮青蛙,什么都好,什么都可以,他接受他给予的一切:爱意、温暖、理解还有利用、监视、欺骗……什么都好,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只是不想多说。

斯特西夫人说,她不奢求重续夫妻缘,这么多年来的思念像是慢慢积累起来的习惯,深入骨髓,本没有那么疼的伤口非得自己撕裂重长,她以为自己是心甘情愿,但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想想他的模样,却早已经模糊不清,暗想本是年少的一段未开展的罗曼史,就随它去吧。却在恍惚间提起笔,几乎是一笔连成的肖像画,全是他高头大马上的光芒,那些都是曾经刻入心上再也抹不去的,在年少的时候用心头血磨成的颜料,用皮肉筋骨绑成的画笔,在日落后,偷偷跑出军营,满怀少女心的一页页思念,在老了以后,拿不稳画笔也仍然能描述的神韵。

先生负了斯特西夫人。

先生负了斯特西夫人。

先去的那个人总是心狠的。这时苦熬了的、反而被上帝眷顾的人却承受不起这份像是赎罪的恩赐,等到她离去的时候,就是罪行审判结束的时候。

现在,是你负了我。夏尔觉得胸口发闷,喉咙痛得炽热,一种漱口的液体仿佛涌上来,压制后遗留生锈的味道。像鱼干,专门供应宠物猫店里卖的小鱼干,不是鲜炸的脆鱼,是加了很多自称“营养”的人工制品,阿洛伊不挑食,所以也吃的很香。

“不是他。”

他回答了斯特西夫人,耳边似乎回荡着她的笑声。


TBC


论这章为什么这么矫情风格不对
因为这章是第一章还没写之前就已经写的一个片段
删了点少女情怀
就是这么矫情!我开心!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7-17 19:31:00 +0800 CST  
[128]

“老师,我是随了您的后尘吗?”夏尔揉了揉左眼,他暂时不能看太久,一会儿就要闭目休息。一年之间,他翻起身子向床底一拉,提起他的便携式画箱。

画什么都好,能画什么都好,少年闭着眼,摸索着纸凹凸不平的质感,用炭笔寻找着他需要的基点,摸索得磕磕绊绊,一抹一手灰——

——他睁开眼睛,看着手中的纸,沉默了片刻,似笑非笑地盘起腿,将画板立在小腿上,好叫他低下头去附着画板,如果有人能看到他肩膀抖动的弧度,大概是会笑的。不知道该不该笑,夏尔愣愣的想了一会儿,举起那块画板,用力地掷向墙角的木门,借着力松懈的顺势倒下,闭上眼睛,融化在困意里。

画板裂了一角,架子松开落下纸来,上面模糊的绘着一个黑色的背影,像极了很久以前,他从灌木丛里探出头来,对着背光的塞巴斯蒂安。

吱呀拉开的门没有惊动夏尔,塞巴斯蒂安靠在门框边边上,盘着腿抚摸着胯间的黑猫,另一只手,犹犹豫豫地按在那张画上,那里似乎还有少年留下来的余温。阿诺伊伸出爪子,推开半开的门,从塞巴斯蒂安的怀里跳出去,滚在一边团起身体缩小存在感,一动不动的趴在角落里。

夏尔听见声响,从床上爬起来,模糊的视线里,站着塞巴斯蒂安。

“夏尔。”塞巴斯蒂安没多大犹豫,走向病床,趁夏尔还没有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用力的把他抱进怀里。

夏尔的头贴着他的肩膀,他紧紧的按着夏尔的两条胳膊簇拥着他,他弯着腰,少年娇小的身体静静的靠着他。

“……不要遗忘我。”塞巴斯蒂安紧闭着眼睛。

“我怎么可能遗忘你。”夏尔趴在塞巴斯蒂安的肩膀上,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事物,半带嘲意的接话:“我会把对你的恨带进坟墓的。”

塞巴斯蒂安更加用力地一搂,夏尔有些厌烦的想要推开他,感受到的却是更紧的束缚,不由得软下了身体,幽幽地问:“没必要了塞巴斯蒂安,你是个目光短浅的生意人。你应该放更长的线,而不是在得到一点小利的时候就迅速收网,如果你能再骗我一段时间,会赚的更多的。”

“不,夏尔,我没有骗你。”塞巴斯蒂安一窒,松开禁锢,抚摸着夏尔的脸,带着眼罩的地方他不敢触碰,只是不停的抚摸着其他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眼底满是心疼。

“没有?”夏尔挑眉冷笑,指了指自己的耳垂,挂着一个蓝色的耳钉。

没有吗?当然不是的,他骗了夏尔,他的确是利用了夏尔对付家族,也的确捏造了布尔加宁的信息来接近夏尔,但他却万万没有预料到,那位儒雅的老妇人会因此永眠,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敢有。

“我没有想到你会和怀尔德成为同盟,恶魔为了得到他想要的果真可以不惜一切。”

“我没有和他成为同盟!”塞巴斯蒂安紧紧皱着眉头摇头,“那些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夏尔推开他:“你什么都是做个样子,和谁都一样,你脸上那张面具戴久了根本撕不下来,你告诉我哪一个是你呢?”

“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是我!才是我!”

“可是这个人也骗了我啊!”夏尔声色俱厉地斥问,声音高了一个度,像是要把胸腔里的污秽喷溅出来一般,“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见你,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再看见你了,那种厌恶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出去吧,塞巴斯蒂安。”

“夏尔。”塞巴斯蒂安痛苦的摇摇头,“你还记得你答应我的吗。”

白雪是我们的礼服,风声是我们的庆歌,辽阔无垠的雪地是我们婚礼的场地。

我愿意让我成为你的伴侣并缔结婚约,疾病,贫困,缺残都不是理由,照顾你,尊重你,接纳你,永远对你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你也是。

“我不是了!”夏尔指着塞巴斯蒂安质问:“没有谁能对谁忠贞不渝。”

TBC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7-22 14:20:00 +0800 CST  
[129]

“我将会对你忠贞不渝!”

塞巴斯蒂安抚着自己的心脏,单膝跪地。

“我将永远跟随着你,我愿意用我接下来的所有光阴来赎罪,我愿意把我剩下的时间用来交换你来世的永乐平安。”

夏尔看着低着头的塞巴斯蒂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头很痛,他的眼睛很痛,他的心很痛,他知道塞巴斯蒂安的身体要比他痛上百倍,他看得到塞巴斯蒂安血肉模糊的样子。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矛盾的人呢,他能用自己的血肉去保护人,也能狠心的挖去别人的心脏。

“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请你永远的怨恨我,永远的记住我,让我在能看得到你的地方慢慢的偿还。”

格雷尔说得对,只要夏尔的世界里还有他,哪怕只是最糟糕的模样或者是最卑微的尘土,至少还有存在的土壤,只要他还存在,总有不被排斥的靠近夏尔的一天。

“你出去。”

“你出去!”

听见夏尔沉默片刻后迸发的匉訇一声,塞巴斯蒂安抬起头,一行清泪从夏尔的眼睑边滑落,他看着夏尔用力地搓揉着眼睛,想要把泪水擦干,却像是要把眼珠都掏出来一般粗暴,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拉住夏尔制止他,却被后者一瞪缩回了手,缓缓站起身,在夏尔头上落下一个吻。

“你想吃点什么吗,我去给你买好不好,我马上就回来了,我一直都在这里,我一直都会在这里的。”

他怕夏尔再受到什么刺激,柔声说了几句,关上了门,对着一条缝隙,阿诺伊用黝黑而深邃的双瞳盯着主人的离去,随即是啪嗒的门关紧的声音。

夏尔大概是没有看到黑猫,一个人愣愣的跪坐在床中心,突然发起疯来抓着自己左耳上的蓝色耳钉,直接扯了下来,就着红色的血丝用力一掷抛向地面,宝石弹起很快又坠下,滚动了几圈,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躺在阿诺伊旁边,黑猫叼起耳钉半晌踩着小步子,蹲在了夏尔的床底下。耳旁的血顺着破损的伤口,一滴一滴的落在徐白的床单上,晕染开几朵红色的花。

黑猫安逸的蹲在床底下守着,干干净净的床板下没有什么脏东西值得他去抓挠的,百般无聊下只好舔舔自己的爪子上的毛。

床上的人似乎是浅眠了,转身时候床板上发出嘎吱声。

作为一只猫是很不容易的啊,这个世界上最讨人厌的生物自诩为猫的主人,本来是各取所需的相处模式么,你给我食物,我给你温暖。人也总是想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每天躺在被阳光烘烤过的厅堂地板上伸伸懒腰不是很好吗,如果再撒点小鱼干就是猫生的升华了,正是因为在多雨的岛国难以实现,所以才显得有追求,这么对比下,人类那些很奇怪的事情,是很没有必要的。

每一种生灵,都是在坟墓前长跑或慢跑,有的在冲刺的那一条红线,也有的在百米外的预备区,总之生老病死不是意外的事情。

阿诺伊放松了身体,懒洋洋的摊开四肢,脑袋从床底下伸出来侧着贴着地面,嗅了嗅鼻子,似乎是闻到了烧焦的小鱼干的味道,在还没有成为家猫之前,这种味道倒是家常便饭,许久不吃都有些怀念了。

走廊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哐当重物坠地的声音,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一楼的急救室每天都会有这样的声响发生,每层楼都有急急忙忙的主治医师争分夺秒的下楼。

接着是几声锐利的尖叫声,好像什么发生了。

阿诺伊抖了抖耳朵,从床底下爬出来跳上床,紧紧抱着自己膝盖蜷缩着陷入梦乡的夏尔丝毫没有感觉到床的震动。黑猫从皱巴巴的床单上绕过去,用尾巴轻轻的扫了扫夏尔的腰间,却没有得到什么回应,阿诺伊靠近些夏尔的脸,用舌头不轻不重的舔舐着耳朵上破损的伤口。

沉睡中的夏尔皱了皱眉头。

TBC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7-24 15:17:00 +0800 CST  
http://tieba.baidu.com/p/3917236104?pn=1
求暖,暖贴送个小红花好不好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7-24 15:18:00 +0800 CST  
[130]


“老师老师!”


小小的稚童脱了鞋连拖鞋也没来得及穿,飞快的从大厅穿过,扑向正在花园里浇水的老人家。


“为什么你喜欢叫我老师呢,叫奶奶不好吗。”阿纳斯塔西娅听着声音揽住小孩子,摸摸他柔顺的头发,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一前一后地踩着花丛中被土壤淹没的石阶,走回房间去。


还是个团团的夏尔把几乎和人一般高的背包里翻来翻去,倒出了在学校一星期的写生交给阿纳斯塔西娅,背着手等着老师的教导时,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扶着腮帮子回答:“老师听起来是很严肃的,吃晚饭的时候再叫奶奶吧。”


阿纳斯塔西娅看不清东西,自然是看不了夏尔辛辛苦苦的一大叠素描纸,不过这不妨碍她的教导,只要摸一摸铅笔灰的厚度,扶一扶握笔的姿势,就给夏尔很大的进步空间。才几岁的孩子依偎在她的怀里,摆弄着阿纳斯塔西娅给他画的第一幅画。


夏尔已经不是画上胖胖嫩嫩的小脸蛋的模样了,肥嘟嘟的脸在孩童时期是以光速生长的,没有几天就长成了另外一个模样,但是在一些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总有几抹神韵能让人一眼就看得出画像上的人是谁。


唯独没有瞳孔的眼眶位置,看的有些怪怪的。


托着下巴的小娃娃歪着脑袋戳了戳画上的自己,虽然很好看但是还是少了一些灵气,捏着自己脸的夏尔舔了舔下唇,从笔袋里抽出一把削好的铅笔,正想要接上这半截画像,就被一双手按住了。阿纳斯塔西娅感觉到怀里不安分的巨大,拉走纸张对着夏尔摇摇头。


“你现在还不能画。”


夏尔用小门牙咬着自己的下唇问:“是老师要画么。”


“我也不行,等到你以后长大了,总有那么一天能下笔的。”阿纳斯塔西娅柔声哄着幼儿,把那张画像重新放回相框里,镶着金边的框是瑞秋特意为儿子准备的,用来摆儿子的照片很久了,之后被夏尔拿来放画。


“那要哪一天呢,我的成人礼吗?”年幼的孩子心里的长大,还停留在年龄的限制上,大概是等到法律认可的那一天,爸爸能给他倒上一杯葡萄酒的那一天。


阿纳斯塔西娅摸着孩子的脸蛋,轻轻的回答他:“要等到你的眼睛里,倒映着另一个人的影子的时候。”

>>>

阿纳斯塔西娅的头发扫着他的耳朵尖痒痒的,小孩忍不住去挠了挠,一睁眼,一张毛茸茸的圆脸突兀的出现在面前,一瞬间从稚童拔身而成的少年,捂着自己的耳朵,被舔舐干的血已经结痂,摸起来只觉得痛罢了。

“喵——”

夏尔皱着眉头揉了揉额头,把刘海掀到耳后去,四周看了看,塞巴斯蒂安不在附近,只有他的猫还留在房间里,无奈的把阿诺伊抱起来,丢到地上去,自己也坐起来,坐在床上回味着刚刚的梦。

“也大概不是梦吧……”

“喵——”

夏尔低头诧异的看着阿诺伊舔舐着自己的脚板,发出不是那么柔和的猫叫声,更像是平时肚子饿了的怒气,不停的用自己的牙尖摩擦着脚趾甲盖的光面,接着咬起他的裤子,磨牙一般几乎是要咬穿一个洞。

夏尔皱着眉头挪开它,走进病房里自带的卫生间,用水拍了拍脸,用手捧起一手心的水泼到脸上去算是洗脸叫自己清醒清醒,黑猫不气馁的继续咬着他的裤子,时不时发出尖利的猫叫声,像是一种信号一样,这种声音很久都没有听到过,上一次听到,还是在上课的时候黑猫突然闯入来着。

——像是一种信号?

卫生间的灯突然灭了,夏尔似乎意识到什么,低头看着焦躁不安的黑猫前爪着地不停的抓着,猫的视线却在门那边,猫叫声比水更让人清醒,夏尔顿时明白阿诺伊的意思,迅速的冲向房门,用力的一拉,门毫无反应。

这门是外开的!

夏尔一撞,听到清晰的重物在地面上刮过的声音,一栋摩天大厦的玻璃墙被刷窗户的工具蹭到一般的声音,惊悚刺耳,门却仅仅是开了一条小缝,通过缝隙,一阵淡淡的灰烟从缝隙里飘进来。


TBC

楼主 Douma·殇  发布于 2015-07-28 16:28:00 +0800 CST  

楼主:Douma·殇

字数:210415

发表时间:2014-01-23 05:0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4-16 07:03:44 +0800 CST

评论数:873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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