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叶山犹豫地问道：“小征……”
“说。”
“我知道那个11号以前也是帝光的，他是不是对你来说很，嗯，很……”他斟酌着用词，在脑子里搜刮了一遍才说，“特别？”

赤司愣了下，随即笑道：“特别？不知道。”
“哈？”叶山张大嘴，宽度完全能让苍蝇直接飞进去。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再说如果那人不特别的话，赤司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去关注。

他那副傻愣愣的样子很能取悦人，笑了两声后，赤司边看向在中圈处整队的几人，边说道：“不久前有人和我做了一个心理测试……”
“诶，什么测试？”虽然这回答和自己的问题八竿子打不着，不过叶山还是问道。

赤司把那个关于公主和王子的故事讲了出来，然后又说：“小太郎觉得公主为什么会杀了王子？”
“啊哈哈，这个……可能是公主的诅咒还没有完全解开吧，所以一时间把王子当作巫师什么的。”他抓抓头，说出自己的猜测。

而此时，场上的哨声已然响起，诚凛对桐皇的比赛也正式开始，这场命运的对决由木吉和若松这两名中锋的跳球而拉开帷幕。

“我当时的答案是公主害怕自己睡这么多年已经人老珠黄了，而王子还很年轻，怕他变心，所以才会杀死他。”据说回答这种答案的都有潜意识犯罪的倾向。
叶山听得瞠目结舌：“这、这个还真是……”十足十的杀人犯心态啊。身体本能地拉响了危险警报，他不由得往旁边挪了一步。

赤司摸摸下巴，欣赏着那场前搭档的对决：“也就是说留下爱人的方式就是杀掉他，如果哲也对我来说真的是非常特别，那我以前为什么还要放开？是说明其实他没有那么重要吧。”

喂喂，如果特别的意思就是要杀掉对方，那还是就这么算了吧。诚凛那个11号没有和赤司读一间学校，完全是再英明不过的选择了。

叶山咽了咽唾沫，好歹滋润了一下干涩得快冒火的喉咙。“或者也说明11号太特别，所以你舍不得吧，啊哈哈。”他开了个完全不好笑的玩笑，搞屁啊，早知道就不问那种无聊的问题了。可是赤司和11号的眼神太过纠缠，让人实在是太脑补他们以前的关系了好不好。

赤司闻言，在青峰猛烈的扣篮声映衬下，把注意力移向他：“小太郎，有时候你还挺聪明的。”
“是吗？哈哈，谢谢夸奖。”叶山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有时候挺聪明……那不就是说他大半时间都很笨了？这么反讽人真是太过分了！

比赛甫一开始，桐皇就全面占据上风，单靠青峰一人的左突右进，已经让诚凛众人疲于奔命，汗流浃背。所有人都没有抱什么期待，仿佛诚凛的失败已成定局。
而这时伊月俊把球传给左前方的黑子，后者控住球，轻吸口气后，身体重心忽地下沉，右手臂也猛然往后。

这突兀的动作让青峰一愣，随即想起了他那个会加速的传球。不过……这样真的有用吗？不、不会有用的，青峰不认为自己拦截不了黑子的传球。对于这个前搭档的习惯和技术，他可是了如指掌。

“你少瞧不起人了，哲！”

赤司看到青峰轻松的防御姿势，不禁摇摇头。这人并不是笨蛋，但有时候看事情却没什么深度，所以只能作为冲锋陷阵的尖刀，而永远成为不了运筹帷幄的大将。一年之所以有三百六十五天，那是因为地球不停在转动。同理，人也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原地不改变。把以前的印象套过来真的可以吗？

现在的黑子……早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黑子。

“去吧，让我看看你的进化，哲也。”赤司双手搭在栏杆上，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就见黑子表情更加深沉，仿佛正在蓄力。突然，左脚用力一踏，腰部跟着扭动到让人诧异的程度。而后手借由腰部的力道，猛力一推，球跟以螺旋状的方式急速朝冲往篮下的木吉飞去。而青峰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感到伸出的手被嗖地弹开，耳边还刮起微风。

这是黑子之前的加速传球的改良加强版，通过身体扭动把力道全都附着在篮球上，让直直的传球轨道变得扭曲回旋，如同出膛子弹一般。如果随意出手拦截，只会得不偿失。

“青峰君，改变的不只是你。”黑子留下句话，便奔向前方。青峰愣愣看向那道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禁捏紧拳头。

“改变吗？”怔愣过后，他却弯起嘴角，注视着自己还有些颤抖的指尖，“可是不管再怎么改变，黑子哲也始终是黑子哲也啊。”

要怎么才能让旁人欣赏自己？不，或者是不厌恶自己就好。应该是直率的、恭顺的、不多嘴多舌的，并不把聪明和天赋流露出来，这样才不会激起别人的妒忌。所以黑子就算再怎么存在感低下也好，都没有太多人把他当作眼中钉，连赤司那样的人也处处为他着想。

只是……青峰大辉成为不了、也不能成为同样的人，所以外人欣赏也罢，厌恶也好，都和他无关。为什么要成为战无不胜的强者？因为除此之外，青峰不知道自己还能成为怎样的人啊。

一直有姑娘断断续续说想要这两个文的本子，真是十分谢谢你们喜欢这文，不过因为各种原因我没法子出本，但是又觉得文完结后说不定大家就都江湖再见了，所以说想留点儿什么纪念品【喂！】于是就想着把这两文的封面图或者插图做成明信片，然后再寄给姑娘们，当作是小礼物。不过基于快过节了，所以时间可能要在本月底或者下月。

明信片是我送给姑娘们的，但是数量毕竟有限，就那么五、六十张，又不知道有多少姑娘需要，所以得想个辄，看怎么分配才妥当，大家有什么意见就去不老歌说说吧，请不要在这贴水，感谢！_(:3」∠)_


地址是：http://bulaoge.net/?poison116

抱歉啊，大过年的我居然生病了><晚上咳嗽得很厉害，还有发烧，所以昨天班也没上，去看病了，一回家就直接躺了，等会儿还要去吊水。
更新什么的如果明天木有出现的话，可能就要到大年初一了，那天不走亲戚，会尽量把这篇和隔壁文的福利一起码上来。

于是先在这里说一声，祝大家蛇年大吉，合家健康，新年里心想事成：）

先说一声春节快乐=w=
这几天回老家了，这才回来，所以没码字。马上又要去亲戚家拜年什么的，更文的话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吧。谢谢大家的关心，我病已经好了，大家也要注意身体啊。

过年什么的出门时间多，码字就有些拖了，不过等节后会两日一更的。

于是回见了233333

抱歉了姑娘们，春节活动实在太多，回来后都累得一脸血了……
码字什么的，好些时候没码，感觉都不到位了，我要先复习一下前边的内容【喂】
为了补偿，下周起开始日更，更一次这个更一次隔壁文，这样子交替。明天会更隔壁，所以这个估计得后天。

PS：去了趟游乐园，然后居然真的有卖热敏马克杯的=口=，于是咱就弄了个嘤嘤嘤，现在可喜欢往里倒热水了。

再PS：明信片估计会在三月中旬弄好，到时候会在不老歌发帖子告知大家的，顺便一说，那个东东不是用来贩售的，只是作为小礼物送给姑娘们。

于是就这样了=333333=

初中篇的番外，想想还是码出来吧=-=内容是赤司和黑子小学时因为某种契机遇见，当然彼此并不知道姓名。还有就是赤司是怎么走向篮球生涯的……
想了想，还是把番外发来这楼，初中楼有些乱了。于是就这样吧，番外还有一章，更完后再来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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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初遇（上）



那是个冬天，天空飘着细雪，把四周也装点得银白一片，看起来有种脆弱的美感。也许是气温太低，街上并没几个行人愿意驻足欣赏这副景色，而是行色匆匆往家里赶去。赤司征十郎也不例外，目光只停留在跟前铺了些许雪的道路上片刻，随后便毫不在意地踏了过去。几个脚印印在其上，如同一张被泼了脏水的白纸，怎么看怎么扎眼。不过他却笑了起来，似乎很得意自己破坏了这份纯洁。

年纪不大的赤司已经很是特立独行，他从不认为纯白代表的就是美丽。

家离学校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所以赤司通常都是自己上下学。路上风景千篇一律，来来去去看了不下千百次，早就失去了新鲜感，当然也就没有慢悠悠边走边看的必要。与其像前面那几个追逐嬉戏的小学生一样在外面疯跑，不如回家逗弄宠物犬克里。

“哈哈，下雪了！”
“我一定要让爸爸在门口堆一个大雪人！”
“你爸爸才不会理你。”
“喂，你是在羡慕吧？”
“切，谁会羡慕你啊！”

说着说着两个男孩儿就追打起来，一阵风似的跑过他身边。

“幼稚的小鬼。”赤司瞥了眼，然后给出结论。这个年纪的小鬼不仅吵闹，还很任性，只要一不满意就哭闹不休，唯一能为地球做的贡献恐怕就只有衬托别人的成熟了。当然，那个“别人”就比如他。

并非忘记了自己和这些小鬼差不多大，不过他始终觉得一个人幼稚与否看的不是年龄，而是心理，因此根本不想和同龄人搅和到一起，仿佛那样会被拉低智商。

赤司征十郎，九岁，津之川小学三年生，他没有所谓的好朋友，不会有人陪他一起回家，也不会像别人的同学那样，在放假时一起到郊外抓虫捉虾。除开学习之外，很多时候他都选择了独处，练练钢琴或者是学习下棋之类的，那样可以帮助他沉淀心绪，还能保持头脑清醒。

虽然安静了些，不过赤司自认并不孤独。是的，他并不孤独。


刚走进家门，宠物犬克里就奔到玄关处迎接，单从它不断摇摆的尾巴就看得出，显然是非常欢迎主人的回归。
对于乖巧听话的宠物肯定要给予奖励，于是赤司从外套口袋里摸出颗糖果，不过那不是他自己要吃的，而是准备着随时逗弄克里的“道具”。

剥掉包装纸后，他把糖果递到克里嘴前：“肚子饿了？”
“汪！”克里拿鼻子嗅了嗅，随即叫了声，像在回答主人的问话。
家里没有别的人，赤司父母这几天因为工作繁忙的关系，经常很晚才回来。没人照料的克里只能等着主人回家才能吃上食物，所以此时就显得异常兴奋。

“想吃这个？”赤司在它吐出舌头想要把糖果卷走前，恶作剧地移开了手，顺便举高到克里无法碰触的位置。可怜的宠物犬眼见到嘴的零食飞走，很是失落的趴到地板上，尾巴也跟着垂了下去。动物的第六感告诉克里，眼前这个笑得亲切的主人其实是不好相与的，跳上去和他争夺食物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还不如示弱，说不定就会得到垂怜。

果然，赤司见状又把两只紧握成拳的手递过去，眼里有丝戏谑：“想吃的话，就猜猜糖在哪只手里。”

克里听不懂他的话，不过却本能知道糖果或许就包裹在拳头里，但又不能龇牙去咬开。所以只用舌头微微舔了下主人的右手手背，似乎在说“我很想吃”。

狗的舌头温热湿滑，还附着了些粗糙的颗粒，赤司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总之就是黏腻得恶心。他性格中有着洁癖，所以不喜欢被外物亲密的碰触。

不爽地甩开示好的克里，赤司的笑容带着恶劣：“看来是真的很想吃，不过……你猜错了。”说完摊开右手，掌心里面空空如也。
克里并不会思考，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声，试图唤醒主人的同情心。

可惜的是需要别人同情的从来都是弱者，而赤司向来讨厌弱者，当然就没必要有什么同情心了。

“猜错了就没得吃。”
他把放在左手上的糖果扔掉，然后好整以暇地想要欣赏宠物求而不得的失落眼神。但狗是动物，没有什么内心活动，所以在眼睛里找不到失落，只有受本能驱使的木讷。
赤司相当不满它的这种态度，就算克里原本没有任何错处。在对视几秒后，他转身走向楼上的房间，把宠物独自抛下。

“汪汪！”克里边吠边往主人跑去，却在对方冷淡的瞪视中停下步子。
“不准跟过来。”
“汪汪！”克里没有再跟过去，不过叫声未止，看来它是真的饿了。

赤司笑道：“想我帮你弄吃的？”
“汪！”
“不过我现在心情不好，所以不想看见别人快乐，包括你。”心情不好的原因？谁知道呢，也许看见了是被雪弄得惨白一片的街景，也许是晚餐只有难吃的微波食品，也许是因为家里太过安静……沦落到只能和狗对话的小孩子，在电影里该会讨得同情心过甚的观众的眼泪。

“所以你今天就饿肚子吧。”
“汪！”

回答克里的是砰的甩门声，赤司把宠物和自己隔绝在了两个世界。

第二天是周末，所以不用上学的赤司难得赖了会儿床，吃过早饭便带了克里出门。头上戴了防寒的毛线帽，一头赤发给遮了个严实，手上还拿了把妈妈硬塞过来的伞。虽然这些装备他都不需要，不过在那种眼神的直视下还是选择了妥协。气温仍旧有些低，不过好在没下雪，还能看到点阳光，所以总的说来心情不差。

穿过两条街的地方有个小公园，是附近居民休闲娱乐的地方，里面除了花花草草外，还有些健身器材和一个简易篮球场。也许受天气的影响，大家都更乐于待在温暖的家里，而不是出来受凉，所以赤司到来时，公园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他松开手里那条狗链，得到自由的克里撒丫子在公园内乱跑，显得非常亢奋。动物都是不喜受到拘束的，所以宽广的户外才更容易让它们高兴。赤司眯了眯眼睛，随后走到一个拐角躲起来。这处很是隐蔽，兀自跑着的克里自然没有发现。

直到玩得有点累了，它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偏头往左右一看，没有了主人的踪影，然后立刻开始寻人。凭借敏锐的嗅觉，克里到处嗅着，逮着个路人就往人身上凑，发觉到不是赤司的味道后，又立刻转移目标。

“居然不趁机逃跑？”怎么会有甘心当别人宠物的笨家伙？
赤司冷眼旁观着，语气仿佛怒其不争，只是嘴角却轻轻扬了起来。在欣赏够克里寻人不得的场景后，慢慢从角落走了出来。

嗅到熟悉气味的克里快速奔了过来，并且不停吠着在他脚边打转，像个最忠实的伙伴。

“你倒是很忠心。”摸摸克里的头，赤司如是说道。虽然愚蠢得不懂趁机会得到自由，但是还知道怎么讨主人欢心。不过后来某天他才恍然大悟，也许克里的表现和忠实没有关系，它只是知道如果离开主人的喂养，肯定会死掉。自由是很重要，可是和生存比起来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克里摸不清主人的想法，只在他身边绕圈。走到那个简易篮球场时，蓦地往前蹿去，看来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赤司跟着走过去，看见正被克里不停用爪子挠的是个篮球，有可能是某个来打球的人不小心遗留的。因为四下无人，躺在地上的篮球更显得孤零零的，很有些可怜。

“篮球吗？”体育课有接触过，但是也没引起多大兴趣。相比起来，赤司更喜欢下棋，那让他有种操控全局的快乐。

他望向前方，那是个脱漆脱得厉害的篮架，按目前的身高来说，要够到篮筐根本难如登天。晃悠悠的破烂球网仿佛在说着“小鬼，你只能被我俯视”。
赤司沉下眼，抓过克里爪下的篮球，直接朝那方抛了过去。可惜力道到底太小，球还没砸过去就在中途掉了下来。

看了看手掌，又把视线调向重新滚落到地上的篮球，他心头升起一股不爽的感觉。呆愣半晌后，又猛地抬起头：“谁？”赤司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除开他外，还有别人在。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个穿了厚厚羽绒衣的男孩儿，身材矮小瘦弱。戴了个大口罩，硬生生遮了半边脸，让人看不清模样。说话瓮声瓮气的，应该是感冒了。不过据目测，年龄应该和赤司差不多。

怎么发现的？这算什么问题，一个大活人难道还会发现不了？

男孩儿轻轻打了个喷嚏，然后又说道：“其实我平时……”平时都很少有人能第一时间注意到，他是个容易被忽略的存在。

只是赤司没有耐性听他把话说完：“你平时怎样和我没有关系。”

男孩儿顿了下，似乎被堵得有些尴尬。过了会儿才说道：“投篮不是你刚才那样投的。”
“嗯？”
“投篮应该、应该这样……”他举起双手，随即摆出个不算标准的投篮姿势，“然后动一下右手腕，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赤司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家伙难道是个自来熟？他们都不认识吧，何况……
“我想学的东西一定会学会，根本不用你来教，再说我对这种会弄得浑身臭汗的运动不感兴趣。”

男孩儿闻言，眼睛嗖地睁大，里面充满捍卫自己最爱事物的气势：“篮球不是你说的那样。”
赤司问道：“那是怎样？”
“篮球能带给人……快乐。”他想了很久，才终于找出个自觉适合的词汇。

赤司笑道：“快乐？快乐的意思就像你这样？明明不会打，这么冷的天气还跑到这儿来练习。”感冒也是因为这样造成的吧。

被赤司说中了事实，男孩儿一时间沉默不语。他确实不会打篮球，年龄太小，根本不能过多锻炼，技术至今还停留在拙劣的程度，连运个球都会跌倒，刚才说的什么投篮姿势也只是从电视上学来的。而且妈妈似乎很讨厌篮球，他也不敢表现得太热切，只得偶尔偷跑出来练习。

“等一下，那个球是我的。”见到赤司把篮球捡起来，又转身打算要走，男孩儿立即跑了过去宣示所有权。

“你的？”赤司摩挲着篮球粗糙的表面，却没有递还给他，“有证据吗？”
或许是感冒的缘故，男孩儿的双眼有些湿漉漉的，配着纤细的四肢，看着就像某种小动物，很有些可爱，也让人想要欺负。

“汪！”克里咬了咬主人的裤腿，似乎不想被忽视。

“没有证据的话，这个球就是我的了。”难得对一个同龄人起了兴趣，于是赤司体内的恶劣因子倾巢而出，就想像逗弄克里一样逗逗这人。

男孩儿捏了捏冰凉的掌心，指着篮球说道：“在右边画了对翅膀，所以球是我的。”明明看着挺可爱，不过性格怎么会这么恶劣？他实在是搞不懂。
“翅膀？”赤司垂头一看，果然在球的边缘处找到一对翅膀，“什么啊，这种标记难看死了。”居然画翅膀，想带着篮球一起飞翔吗？都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

“请把话收回去！”
见到男孩儿突然变得严肃的眼神，赤司也是一愣：“什么？”
“请把刚才的话收回去，翅膀不难看。”

“哈，你是在教训我？胆子真大。”回过神来后，他不禁鼓了几下掌，随即脸上出现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危险表情，“那你说说怎么不难看？”答案如果让他不满意，这个人就要得到“惩罚”。

赤司的气势有点吓到了男孩儿，但他却没有退缩：“这是我爸爸画的，所以不难看。”
“这个理由真是差劲，完全没法让人相信。”赤司微微皱起眉，仿佛在思索惩罚的方式，“或者你想炫耀自己有个好爸爸吧？”

话音落下，却久久不见男孩儿回应。因为脸被口罩遮盖着，赤司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只是那双之前还带了点火气的眼睛，此刻却有些黯淡，让他说不出嘲讽的话。

而克里则乖乖地蹲在一边，聪明地不去打扰主人。球场顿时一片寂静，只有呼呼风声刮过。太阳也不知什么时候躲进了云层，天色再次暗下来，看样子是又要下雪了。

“……我没有爸爸了。”静默许久后，男孩儿终于开口说道。这句话很是模糊，或许他的爸爸远走他乡，扔掉儿子不管，又或许他的爸爸已经死掉了。不过看这人之前这么爱惜那个篮球，答案应该是后者。

“那又怎么样，没爸爸就值得人同情吗？难道还要我抱着安慰你？”——赤司很想这么回过去，却发现嘴巴咂了几下，又闭上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男孩儿身上感受到的那股淡淡的忧伤气息让他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个有类似遭遇的人了？果然让自己觉得幸福的方法，就是遇见比自己还不幸的人。这想法很自私？也许吧，赤司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好。可是……

“汪汪！”
他看向脚边的克里，狗也能体会到主人的喜怒哀乐吗？那么作为同类之人更应该感同深受才对，所以他没了逗弄男孩儿的心情。

篮球被抛到地上，滚了几圈后停在了场边。一些雪白的小点飘到球面，随即又融化开来。

“下雪了？”
男孩儿跟着赤司的视线望向天空，星星点点的雪花飘落而下，很美，不过却像某个人在天上哭泣，才会变为雪降到人间。

瞥了下他的侧面，赤司有种想掀开口罩看看这人到底长什么样子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出手。拿起之前放在一边的雨伞，他撑了开来，却不是为自己而撑，实际上赤司并不喜欢打伞，除非是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

“诶？”男孩儿看见他走到场边，把伞放到地上，刚刚遮住了那个篮球。
赤司无视他不解的目光，只说道：“我讨厌拿伞，现在只是把它丢掉而已。”说完就牵着克里离开。

男孩儿呆了呆，而后在他身后问道：“你明天还来吗？”
赤司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给出回答。
“我们可以一起打篮球。”

一起打篮球？这家伙看来没有放弃教他的念头，明明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不过，我就算要打篮球也轮不到他教。”
赤司有自信自己才是那个指导者，尽管他没怎么接触过篮球。


男孩儿一直站在原地，直到赤司的背影消失无踪，才又把视线放到场边。

篮球静静地躺在那里，一把雨伞遮盖其上，阻挡了风雪的侵袭。

那个人其实挺温柔的……也许。

嘛，队长初中的时候认出黑子没有呢？这个卖个关子吧2333之后那章会联系初中篇写到的。
提示就是高中篇第二章的那最后一句话，队长才不是主要因为黑子的特别能力训练他的=w=

更新什么的，明天或者后天吧。
小黄濑输掉这件事，怎么说呢，有点遗憾，不过就像姑娘们说的，赤黑战也很重要><不过赤黑战的结局……其实在我看来诚凛的胜算不大，不然就有点不科学了=-=
于是就这样，回见了，谢谢支持=3=

“赤司征十郎，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吗？”

记得好像是在国三的全中赛上，帝光以40分的大比分打败首赛对手。对手实力实在低到让人叹息，所以赤司并未记住那所学校的名字，不过对方部长的一句问话倒是让他印象深刻。

“什么？”刚走到通道口，赤司就被堵了下来。一个整体看来还不错的人，开赛前脸上总是挂着爽朗的笑容，不时带给队员们鼓励，此刻却满脸灰败，像是经历了人世间莫大的苦痛。

“我想你是不会知道的。”那人自我解嘲般地摇摇头，“王者、常胜之师、全中赛两连霸……不，或者这次你们可以达成三连霸，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了解我们这些失败者的感受？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全中赛，却只能止步到这里。”所以他国中的篮球生涯到此结束了，这就是所谓的绝望吧。

赤司听到这里倒没了一脚把这个“路障”踹开的意思，而是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的脸，试图从那副惹人同情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

“我从小学就开始打篮球，一直梦想能成为全中赛的冠军。可是，为什么会遇见帝光？”他双手紧握，力道大得指骨已经开始泛白。

“啊，真是让人同情，听得都快哭了。”赤司哀伤地说道，随即语气突地一变，“5号，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那人怒视着他：“你！”
“热血少年喜欢上篮球，然后梦想有一天变得强大，登上冠军的宝座，偏偏遇上了强大的对手，不过少年最后还是经过努力赢得了胜利。——啧，这个故事如今连漫画都不爱用了，你还在把自己代入进去？”

赤司不觉得自己有义务安慰失败者，他可不是圣父，能停下来听这些唠叨已经是意料之外。“可惜现实不是漫画，就算你是主角，实力不强，也只能永远被反派压着打。而且……”他顿了下又说，“为了一两场比赛就绝望？你是有多可笑。”说完，真就不给面子地笑了几声。

“赤司征十郎，你是不会懂的！”那人冲着赤司离去的背影吼道。

“我不懂？如果这是指你们这些胆小鬼的心情的话，我确实不懂，也不想懂。”赤司回头看他，笑容仍未从脸上褪去，“不过要是绝望的话……我或许是懂的。”

什么是绝望？绝望就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你的胸膛，然后把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希冀和感情整个掏空，然后丢掉尘土里践踏，整个人便会从此变成行尸走肉。

这么形容可能有点文艺，不过赤司却可以理解。只是那种感觉并不好受，所以自我中心的他选择了把绝望带给别人，而非留给自己。这个叫不出名字的人……便是其中一个受害者了。

再次想到“绝望”这个词的时候，看情况应该套在诚凛身上。因为把所有赌注都赌这种了这场比赛上，万一失力对他们的士气绝对是致命打击。不过赤司倒以为只懂得一头热向前的傻瓜是不会绝望的，说不定还会保持着“凡事都往好的方面看，就一定还有希望”的想法。

天真是天真了些，但实际上心思单纯的傻瓜们所做出的努力，应该不会没有效果，花费在篮球上的时间和汗水总会有点回报。

“梦想吗？”虽说这种东西是个很虚无缥缈的概念，不过对诚凛那些人……或者很多人来说，是只要凭借努力就可以在现实里实现的吧。

只不过在赤司的心里，通常想的都是计划而非梦想，前者才是更加真实可靠的，这种性格完全不似个高中生，倒像经历甚多又满腹心思的成年人了。

每当看着比赛时，他就像是在看一出出或拙劣或精彩的戏剧，如果结局是好的，赤司反而没什么感觉，如果结局是悲的，他却能乐上一乐。

绿间曾就他的性格旁敲侧击地提出意见：“赤司，你听过一种说法没有？上天也许会赋予某个人稀有的才能，却不会让他完美无缺。”潜台词就是说你那些让人无法忍受的个性该改改了。

对于这番话，他抱持着赞同的态度：“所以我从来没有说自己很完美，反而有一堆毛病，不过……”
“不过？”
“不过不管有再多的缺点，我只需要有一种才能让别人服从就足够了。”

那天后，绿间知道了这个人是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的。赤司也并不在乎自己完不完美，或者之于他来说，有缺憾的性格才是种另类的完美。


诚凛和桐皇的比赛正进入白热化的阶段，在第四节时间还剩下不到两分钟的时候，诚凛仍旧落后，虽然落后的分数不多，在场观众几乎没人相信诚凛会获胜。斗志是让人敬佩，那个火神面对青峰时也并未落到下风，两人屡次面对面的硬撼让人看了大呼过瘾，后来更是先后进入了对于球员来说极其稀有的“ZONE”状态。

比赛中集中精力到了极致，继而激发身体的最大潜能，这代表他们都是被选中的优秀之人。可即便这样，诚凛还是没有借机把比分追平，那五个体力几近告竭的队员又该如何在最后时刻力挽狂澜？

“以前我以为桐皇只是靠青峰一个人……”环手坐着的高尾和成说道，“不过篮球又怎么可能一个人就打得起来。”

“火神君！”黑子高喊道。
所有人也都摒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向篮筐。只见火神跳起后也未落地，绕开青峰伸出的手，径直把球往筐里一个重扣。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只看着球穿过篮网，落到了地板上，滚了几下后便静止不动。随即裁判猛地吹响口哨，并把左手往下一挥，宣布诚凛进球有效。

本场比分为101—100，诚凛胜！

“比赛结束！”

“呀啊啊啊，我们赢了！”休息区的诚凛替补全都按捺不住激动冲到场上，看见个队友就狠狠拥抱住。

黑子松了口气，瞬间往边上倒去，好在有火神及时撑住，才没有趴到地上。
“啧，你怎么还像以前那样，一比赛就拼得要死，这次脱力可没有人背你回家。”青峰走到他们面前，语带嘲讽地说道。

黑子抬头看他，脑子浮现的是在帝光的过往，那时似乎都是青峰在帮他。

“不过这种事也和我无关了。”瞄瞄黑子搭在火神肩膀上的手，他挑挑眉。
火神挠挠后脑勺：“喂，摆出一副丧家犬的样子真是难看啊。”

青峰沉下双眼：“你说谁是丧家犬？”
“不管谁赢谁输，一切只是开始吧。”在他想一拳揍过来之前，火神又道，“所以我就好心一点，随时接受你的挑战好了。”

“……”青峰闻言怔愣住，沉默好一会儿才笑了，“切，真是大言不惭的家伙。不过，确实是你赢了，哲。”
黑子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把左拳举起：“青峰君……”

“什、什么啊？”他像是被惊到，竟然倒退了几步。
“那个时候……”
“哈？”
“和上崎比赛的时候，我们没有撞拳。”

青峰尴尬地嘴角一抽，十分不自在：“那么久的事情还记它干嘛？”
“青峰君？”
“吵死了，都高中生了还这么做，你也不觉得丢脸！”
“青峰君。”黑子显得很执着，并没有把手放下。

对视一阵，最终妥协的是青峰，他把手伸出去抵住黑子的拳头：“超麻烦的，这可是最后一次了。”
“……”
“下次我会赢回来。”
“嗯。”

两个分别已久的搭档，今后仍旧会是对手，至少在这一刻，他们回到了最初。

看到这一幕的濑户装腔作势地抹抹眼角：“怎么办，我感动到都要哭了，果然是热血少年啊！”

赤司的嘴角上扬了一个美妙的弧度，只是那笑怎么看都透着危险的意味。这两个人，谁都没有因为短暂的分离而变得陌生。以前那种牵绊虽然被暂时割断，不过现在看起来倒像是命运的一种考验，为了让他们之间的关系褪去幼稚，变得更加成熟。

于是他该鼓掌吗？可惜赤司一点类似的念头都没有。他只站在高处等着黑子抬头看过来，给予一个因为胜利而来的微笑，或者是暗藏着高兴的目光。那双眼睛的颜色应该会因此变得更浅一些，就像是透了阳光的天空。

不过黑子并没有望过来，而是专注于曾经的搭档身上。赤司想，他是有些失望了，这种失望突然演变成一种无法压抑的恼怒。他曾经想过要削弱因黑子而起的独占欲，只是那时候已经到了无可避免的地步了。

“你刚刚问我为什么肯定哲也会成为强者。”
濑户点点头：“没错。”

“因为黑子哲也的身边有赤司征十郎。”语毕，他便再次转身离开。

濑户拿手指摩挲着下巴，不停回味着那番话。因为身边有他，所以黑子才会成为强者？啧，现在的小鬼真是开放啊，毫不害臊就说这种宣言。
不过赤司倒也没说错，那个无存在感少年不正是经由他的教导，才一步步成为现在的黑子吗？

“看来都是些不好教导的小鬼。”伸了个懒腰，濑户露出愁苦表情，但眼底倒是透着兴致勃勃。夏天快些到吧，他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好好“指导指导”他们了。


“诶？小征人呢？”从卫生间回来的叶山小太郎已经见不到自家部长的身影，只看到个奇怪的大叔不停发出猥琐笑声。


“最终比分101—100，诚凛高中获胜！”
“谢谢指教！”

走出体育馆时，赤司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呐喊声，如海浪般此起彼伏，可以轻易把人给卷进去。扬头望了下天空，灰蒙蒙的色彩倒及不上那个人的眼睛好看了。

“部—长—大—人，你的耐性怎么变好了？居然把比赛都看完了。”一个穿着连帽运动衫的小个子男生，嘴里叼着根棒棒糖，轻快地朝他走过来，“或者说是因为……比赛的人不同，你才能耐着性子……”话未说完，就见赤司已经到了面前，右手箍在他脖子处。

“你知道我的耐性不好，就不要来挑战，懂了？”
男生困难地咽了咽口水，然后点点头。
“很好。”他状似温柔地放松力道，实际像是怕沾上脏东西般移开手，“我不喜欢在洛山里有不服从命令的队员，你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以及该怎么做。”

看着赤司离去的背影，男生捂住脖子咳了声，眼神不复之前的活泼。总有一天，他一定要让黑子哲也输得体无完肤，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更有价值，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训练出来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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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二章和三章更完，再来码剩下的番外，说了要给福利嘛。
这章把青黑二战压缩了，因为那个的详细情况会在隔壁文再写，这里就不用重复了。另外，有原创人物粗现，当然作用是推动剧情。没那个濑户大叔，就没法子集训；至于末尾出来的那谁……到时候会说明的。

于是下章有点点福利，是训诫性质的【喂！】捧着大脸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