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2】禁城 Forbidden City（耀湾，真的是耀湾）
我刚刚从夜色里的紫禁城边漫步回来，看着角楼的剪影在深蓝天幕上勾画出绝美又淡定的轮廓。然后坐在出租车上，看着沿街已经关门了的或者还在营业的店铺，想着一切繁华和宁静究竟有多坚强又有多脆弱。现在北京的深夜在打雷，我的心脆弱至极。
记录在这里吧，夜久无知音，唯梦中的耀君，或可轻抚我的头顶
记录在这里吧，夜久无知音，唯梦中的耀君，或可轻抚我的头顶
一切念想都经历过后，一切欲望都盛放而后凋零过后，剩下来的价值和意义，也许真的只是朴素的平安二字。然而只是这朴素的平安，又岂是小小心愿，即可望来的？
最苦不过，一个人支撑。不进，不退，只为相信自己止于至善。殊不知北极以外，皆是南方；至善的四面，尽为罪恶。善的面对恶，注定的是受伤。
最苦不过，一个人支撑。不进，不退，只为相信自己止于至善。殊不知北极以外，皆是南方；至善的四面，尽为罪恶。善的面对恶，注定的是受伤。
【清宣统元年，西元1909】
寒冷的霉味撕扯着呼吸，激起几声咳嗽，刺破了混沌。意识极其不适地苏醒，王耀睁开眼睛，一片苍白模模糊糊地显像。是……
是军服。本田菊的白色军服。
不禁急促地吸气，王耀想要退开身子，却觉察到双手束缚在背后，用身上镣铐的铁链，一圈一圈紧紧缠绕。他瞪大了眼睛，视线清晰起来；这是狭小储物间的角落、自己潮湿的地铺之上，除了面前眯着深黑色眼睛的矮小军人以外，房中再无他人。
本田菊欺身在王耀的上方，低着头看他，目不转睛地端详，就好像再用力一点，就能用眼神在那张令人沉迷的脸上刻下一道刀痕。看见王耀醒来，他双眼微微睁大，嘴角也不禁勾起一个冰冷的笑。
王耀闭紧了嘴唇，挣扎起身。菊却一把将他按下，瘦硬如铁的手死死压住纤细的锁骨，将猎物重新钉在自己视线的正下方。我要低头看你。
再没有丝毫挣扎的力气，王耀只扬起头来，两道目光直视进那双深黑的眸子。
本田菊的瞳孔稍稍扩张，却并没有避开。他笑着，嘴角却忽然沉了下来，稍后又翘起。有多少想说的，该说的，说出来会很精彩的，地涌岩浆般地顶上了喉咙——但牙关却像锈死了的闩锁，死死咬住无法张开。
自从“那天”之后，王耀再不曾与他交谈。即使是八年前与西洋人们结成一伙进行的那场狂欢当中，两人的交流也只有殴打、鞭挞、硬冷的凌辱与残酷的胁迫——如果那些可以叫做“交流”的话——但却没有只字片语的谈话。
形同陌路已经太久了吗？无语的对视，沉默的僵持，黄金般令人兴奋的时间涓滴流过，本田菊的心头燃起焦躁的火舌。他咽下堵在喉头那些躁动而无用的话语，努力地在垃圾堆般的快意念头之间翻找，试图抓住一个真正会奏效的切入话题。
蓦地，他不由得咧开嘴，真正地笑了，那句绝妙的话语在舌尖跳跃，连牙齿梢都感到一阵酥痒。紧紧捏住王耀的下颌，他弯下腰，尽量清晰地开口：“湾儿她……”
看到王耀陡然张大的双眼，他的笑更是遏抑不住，心中贯满了胜利的醇酒。“……味道很好呢。”嘴角凑近王耀耳边，他低声说道。
-TBC-
寒冷的霉味撕扯着呼吸，激起几声咳嗽，刺破了混沌。意识极其不适地苏醒，王耀睁开眼睛，一片苍白模模糊糊地显像。是……
是军服。本田菊的白色军服。
不禁急促地吸气，王耀想要退开身子，却觉察到双手束缚在背后，用身上镣铐的铁链，一圈一圈紧紧缠绕。他瞪大了眼睛，视线清晰起来；这是狭小储物间的角落、自己潮湿的地铺之上，除了面前眯着深黑色眼睛的矮小军人以外，房中再无他人。
本田菊欺身在王耀的上方，低着头看他，目不转睛地端详，就好像再用力一点，就能用眼神在那张令人沉迷的脸上刻下一道刀痕。看见王耀醒来，他双眼微微睁大，嘴角也不禁勾起一个冰冷的笑。
王耀闭紧了嘴唇，挣扎起身。菊却一把将他按下，瘦硬如铁的手死死压住纤细的锁骨，将猎物重新钉在自己视线的正下方。我要低头看你。
再没有丝毫挣扎的力气，王耀只扬起头来，两道目光直视进那双深黑的眸子。
本田菊的瞳孔稍稍扩张，却并没有避开。他笑着，嘴角却忽然沉了下来，稍后又翘起。有多少想说的，该说的，说出来会很精彩的，地涌岩浆般地顶上了喉咙——但牙关却像锈死了的闩锁，死死咬住无法张开。
自从“那天”之后，王耀再不曾与他交谈。即使是八年前与西洋人们结成一伙进行的那场狂欢当中，两人的交流也只有殴打、鞭挞、硬冷的凌辱与残酷的胁迫——如果那些可以叫做“交流”的话——但却没有只字片语的谈话。
形同陌路已经太久了吗？无语的对视，沉默的僵持，黄金般令人兴奋的时间涓滴流过，本田菊的心头燃起焦躁的火舌。他咽下堵在喉头那些躁动而无用的话语，努力地在垃圾堆般的快意念头之间翻找，试图抓住一个真正会奏效的切入话题。
蓦地，他不由得咧开嘴，真正地笑了，那句绝妙的话语在舌尖跳跃，连牙齿梢都感到一阵酥痒。紧紧捏住王耀的下颌，他弯下腰，尽量清晰地开口：“湾儿她……”
看到王耀陡然张大的双眼，他的笑更是遏抑不住，心中贯满了胜利的醇酒。“……味道很好呢。”嘴角凑近王耀耳边，他低声说道。
-TBC-
我要哭死了……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后面的一段先吐出来了，前边的还没吐出来？！！！啊啊啊前边有一段比这个长的啊，那个是在前边啊！！！
【清光绪7年，西元1881】（50）
“你要的都给你弄来了，看看，称心不？”龙座上的老妪翘着长长的嵌翠指甲套，指了指玉阶下一排排打开的箱子；她的皮肤虽保养得还如三十少妇一般水嫩，但嗓音中已是掩饰不住的苍老。
王耀专注地盯着箱子里的东西，不禁探手抚摸上去。华丽炫目的火枪，钢铁长筒乌黑发亮，冷冰冰，硬邦邦，硌着柔软的手掌，这触感带来的诡异之气瞬间贯穿浑身毛孔，不知该叫做心安，还是心寒。双手抓住用力一提，他将枪稳稳地捧在怀中。好沉重。
“是路德维希做的，品质果然比亚瑟的过硬。”他扣动着枪栓，试瞄准镜，微微点头，自言自语地评价。（51）
“洋毛子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的！”高贵的老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王耀一样一样验用着箱中的武器，认真投入，一边淡淡地说：“你若不喜欢用洋人的，将来我自己造。”
“你说什么？”老太太嗤笑一声。
“只不过是这些东西而已，我自己也可以做，”王耀拆解开一把枪（百度）械，略有些茫然地观察着一个又一个部件，尝试将它们组装回去，“给我一些时间，只要……只要给我时间，我不会比他们差的。”
“……我看你的心是野了！”隔了半晌，老太太蹦出这么句话。看到王耀摆弄枪（百度）支的双手忽然停下，她紧绷的嘴角微微抽动，而后又笑了起来，哄孩子般地说道：“别勉强了，我也是心疼你。看看这小脸儿，成个什么颜色！好多日子吃不饱饭了吧？”
王耀默了一会儿，低下头，将一条条沉重的子弹带缠上自己瘦细的腰，红铜弹壳与身上的黑铁锁链碰撞出细小而刺耳的响动。“‘烟’用得太多了，没胃口。”他冷冷地说。
老太太不自然地侧了侧身子，笑道：“你知道的。若不靠那几两银子的烟税，（52）拿什么去给你弄这些烧钱的玩意儿。以后这烟，你怕是还得接着用。”她说着，眼角偷瞄着王耀尖瘦的下颌，一个嘴角不易觉察地上翘，“再说这东西，依我看用用没什么不好。自从用上它，你可更听话了呢。”
王耀将头垂得更低。他紧紧咬着牙齿，保持沉默，将一把又一把的短枪插遍腰身，又将长枪挎在背后。军刀塞进靴子，匕（百度）首藏在怀里。无数弹（百度）药挂满全身，恨不得让它们比锁链还要沉重。
……“如果不想让我出事，那么你必须保护我。无论怎样。一直。”湾湾痴情又无情的话语，飘飘荡荡，充斥梦境，进逼现实。
如果可以保护的话。
如果可以保护。
那就饮鸩为浆。
那就割肉自啖。
那就剖开自己的肚腹，珍藏起那颗明珠。
……流多少血，岂有余地去顾及？……
他用尽力气，负着满身荷枪实弹站立起来，挺直腰杆。大殿外的斜阳已染红云天，他转头向着夕照，走了出去。
“站住，谁让你乱动的！”老太太惊怒地呵斥起来，“这些玩意儿，我不点头，不准擅用！”
王耀孤零零站在殿前广场上，丹墀浮雕上流淌着金黄的阴影，汉白玉栏杆挂满一条条血色的裂缝。他走到墙角，顺着一道颤巍巍、狭窄的云梯向上攀登，到了足以跌得粉身碎骨的高度，踏着明黄的琉璃瓦，走上禁城大殿的屋脊。
放眼四望没有比这里更高的建筑，这是了敌的最佳所在。王耀坐了下来，否则无遮无挡的劲风就要将他吹倒。
这是天下至尊，紫禁之巅。
当日独傲尘寰，下视万里河山，杂色人流，每一双眼睛，无非鉴证我的孤高；此刻孤身戍守，上观无穷天宇，慢慢显形的繁星，每一颗都映照我的渺小。
方死方生，若存若亡。我心中的魂魄去了哪里？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天地以何处将我措置？
龙生于世，逆水成锁。
王耀低垂着眼睫，巡视四下家园，一切静谧如死水，却暗流涌动。端起长枪，在呼啸的风中眯起眼睛，他对准了禁城边昏暗的一角。
危楼影中，本田菊双手握着单筒镜，远窥那大殿之巅的人影，忽地，在镜筒中看见一管直对着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他站立得好像根木棍一般笔直、拘谨，手掌紧紧箍在镜筒上，汗液在黄铜表面摩擦出生涩的颤声。那人满身炫目而恐怖的军火，还有瞄准镜后冰冷的眼神，令他感到寒彻骨髓，腰里那杆相形见绌的粗陋火枪，随着身体一起在发抖。
“你要的都给你弄来了，看看，称心不？”龙座上的老妪翘着长长的嵌翠指甲套，指了指玉阶下一排排打开的箱子；她的皮肤虽保养得还如三十少妇一般水嫩，但嗓音中已是掩饰不住的苍老。
王耀专注地盯着箱子里的东西，不禁探手抚摸上去。华丽炫目的火枪，钢铁长筒乌黑发亮，冷冰冰，硬邦邦，硌着柔软的手掌，这触感带来的诡异之气瞬间贯穿浑身毛孔，不知该叫做心安，还是心寒。双手抓住用力一提，他将枪稳稳地捧在怀中。好沉重。
“是路德维希做的，品质果然比亚瑟的过硬。”他扣动着枪栓，试瞄准镜，微微点头，自言自语地评价。（51）
“洋毛子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的！”高贵的老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王耀一样一样验用着箱中的武器，认真投入，一边淡淡地说：“你若不喜欢用洋人的，将来我自己造。”
“你说什么？”老太太嗤笑一声。
“只不过是这些东西而已，我自己也可以做，”王耀拆解开一把枪（百度）械，略有些茫然地观察着一个又一个部件，尝试将它们组装回去，“给我一些时间，只要……只要给我时间，我不会比他们差的。”
“……我看你的心是野了！”隔了半晌，老太太蹦出这么句话。看到王耀摆弄枪（百度）支的双手忽然停下，她紧绷的嘴角微微抽动，而后又笑了起来，哄孩子般地说道：“别勉强了，我也是心疼你。看看这小脸儿，成个什么颜色！好多日子吃不饱饭了吧？”
王耀默了一会儿，低下头，将一条条沉重的子弹带缠上自己瘦细的腰，红铜弹壳与身上的黑铁锁链碰撞出细小而刺耳的响动。“‘烟’用得太多了，没胃口。”他冷冷地说。
老太太不自然地侧了侧身子，笑道：“你知道的。若不靠那几两银子的烟税，（52）拿什么去给你弄这些烧钱的玩意儿。以后这烟，你怕是还得接着用。”她说着，眼角偷瞄着王耀尖瘦的下颌，一个嘴角不易觉察地上翘，“再说这东西，依我看用用没什么不好。自从用上它，你可更听话了呢。”
王耀将头垂得更低。他紧紧咬着牙齿，保持沉默，将一把又一把的短枪插遍腰身，又将长枪挎在背后。军刀塞进靴子，匕（百度）首藏在怀里。无数弹（百度）药挂满全身，恨不得让它们比锁链还要沉重。
……“如果不想让我出事，那么你必须保护我。无论怎样。一直。”湾湾痴情又无情的话语，飘飘荡荡，充斥梦境，进逼现实。
如果可以保护的话。
如果可以保护。
那就饮鸩为浆。
那就割肉自啖。
那就剖开自己的肚腹，珍藏起那颗明珠。
……流多少血，岂有余地去顾及？……
他用尽力气，负着满身荷枪实弹站立起来，挺直腰杆。大殿外的斜阳已染红云天，他转头向着夕照，走了出去。
“站住，谁让你乱动的！”老太太惊怒地呵斥起来，“这些玩意儿，我不点头，不准擅用！”
王耀孤零零站在殿前广场上，丹墀浮雕上流淌着金黄的阴影，汉白玉栏杆挂满一条条血色的裂缝。他走到墙角，顺着一道颤巍巍、狭窄的云梯向上攀登，到了足以跌得粉身碎骨的高度，踏着明黄的琉璃瓦，走上禁城大殿的屋脊。
放眼四望没有比这里更高的建筑，这是了敌的最佳所在。王耀坐了下来，否则无遮无挡的劲风就要将他吹倒。
这是天下至尊，紫禁之巅。
当日独傲尘寰，下视万里河山，杂色人流，每一双眼睛，无非鉴证我的孤高；此刻孤身戍守，上观无穷天宇，慢慢显形的繁星，每一颗都映照我的渺小。
方死方生，若存若亡。我心中的魂魄去了哪里？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天地以何处将我措置？
龙生于世，逆水成锁。
王耀低垂着眼睫，巡视四下家园，一切静谧如死水，却暗流涌动。端起长枪，在呼啸的风中眯起眼睛，他对准了禁城边昏暗的一角。
危楼影中，本田菊双手握着单筒镜，远窥那大殿之巅的人影，忽地，在镜筒中看见一管直对着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他站立得好像根木棍一般笔直、拘谨，手掌紧紧箍在镜筒上，汗液在黄铜表面摩擦出生涩的颤声。那人满身炫目而恐怖的军火，还有瞄准镜后冰冷的眼神，令他感到寒彻骨髓，腰里那杆相形见绌的粗陋火枪，随着身体一起在发抖。
风云变幻，世道疯癫，神已堕入泥潭，鬼也横行眼前。即便是这样，只要他在，就仍是只能仰视？想望了千年，压抑了千年。我亲眼看见他栽倒进深渊——这个世界最宏丽的一场倾覆，如同堆积如山的焰火意外爆燃，简直美不胜收，令人颤抖。即便是这样，龙的威严，仍然是不能颠覆？
本田菊奋力将望远镜摔在地上，转头狂奔进深远的阴影。
我不要仰视。我要低头看他。看着我最迷恋的人，今次不在云端——而在我的身下。
这个世上，没什么不能颠覆。
【清宣统元年，西元1909】
寒冷的霉味撕扯着呼吸，激起几声咳嗽，刺破了混沌。意识极其不适地苏醒，王耀睁开眼睛，一片苍白模模糊糊地显像。是……
是军服。本田菊的白色军服。
不禁急促地吸气，王耀想要退开身子，却觉察到双手束缚在背后，用身上镣铐的铁链，一圈一圈紧紧缠绕。他瞪大了眼睛，视线清晰起来；这是狭小储物间的角落、自己潮湿的地铺之上，除了面前眯着深黑色眼睛的矮小军人以外，房中再无他人。
本田菊欺身在王耀的上方，低着头看他，目不转睛地端详，就好像再用力一点，就能用眼神在那张令人沉迷的脸上刻下一道刀痕。看见王耀醒来，他双眼微微睁大，嘴角也不禁勾起一个冰冷的笑。
王耀闭紧了嘴唇，挣扎起身。菊却一把将他按下，瘦硬如铁的手死死压住纤细的锁骨，将猎物重新钉在自己视线的正下方。我要低头看你。
再没有丝毫挣扎的力气，王耀只扬起头来，两道目光直视进那双深黑的眸子。
本田菊的瞳孔稍稍扩张，却并没有避开。他笑着，嘴角却忽然沉了下来，稍后又翘起。有多少想说的，该说的，说出来会很精彩的，地涌岩浆般地顶上了喉咙——但牙关却像锈死了的闩锁，死死咬住无法张开。
自从“那天”之后，王耀再不曾与他交谈。即使是八年前与西洋人们结成一伙进行的那场狂欢当中，两人的交流也只有殴打、鞭挞、硬冷的凌（百度）辱与残酷的胁迫——如果那些可以叫做“交流”的话——但却没有只字片语的谈话。
形同陌路已经太久了吗？无语的对视，沉默的僵持，黄金般令人兴奋的时间涓滴流过，本田菊的心头燃起焦躁的火舌。他咽下堵在喉头那些躁动而无用的话语，努力地在垃圾堆般的快意念头之间翻找，试图咬住一个真正会奏效的切入话题。
蓦地，他不由得咧开嘴，真正地笑了，那句绝妙的话语在舌尖跳跃，连牙齿梢都感到一阵酥（百度）痒。紧紧捏住王耀的下颌，他弯下腰，尽量清晰地开口：“湾儿她……”
看到王耀陡然张大的双眼，他的笑更是遏抑不住，心中贯满了胜利的醇酒。“……味道很好呢。”嘴角凑近王耀耳边，他低声说道。
-TBC-
～今日注释～
（50）清光绪7年，西元1881：请ZF正式下单向德\国订购定远级铁甲军舰之后，开始大张旗鼓营造海军基地的年份。那传说中世界第六、亚洲第一的北洋水师舰队，就要成立了……
（51）路德维希做的，品质比亚瑟的过硬：嗯确实，当时经过多年反复比较，清ZF还是决定订购路德家造的军舰而不要亚瑟家的……在此之前清朝第一次营建海军时，还曾经将亚瑟家造好的船倒贴银子退货……亚瑟你被鄙视了。而且……补充一句，我个人也认为……比起亚瑟家的机器，路德家的质量更可靠一些~
（52）烟税：说起来痛心，清ZF晚期的财政收入重要来源，就指着对鸦（百度）片贸易征的税……可怜耀君的身体啊，啊啊啊……
～以上。大家晚安（擦汗）～
（50）清光绪7年，西元1881：请ZF正式下单向德\国订购定远级铁甲军舰之后，开始大张旗鼓营造海军基地的年份。那传说中世界第六、亚洲第一的北洋水师舰队，就要成立了……
（51）路德维希做的，品质比亚瑟的过硬：嗯确实，当时经过多年反复比较，清ZF还是决定订购路德家造的军舰而不要亚瑟家的……在此之前清朝第一次营建海军时，还曾经将亚瑟家造好的船倒贴银子退货……亚瑟你被鄙视了。而且……补充一句，我个人也认为……比起亚瑟家的机器，路德家的质量更可靠一些~
（52）烟税：说起来痛心，清ZF晚期的财政收入重要来源，就指着对鸦（百度）片贸易征的税……可怜耀君的身体啊，啊啊啊……
～以上。大家晚安（擦汗）～
珍爱生命，远离争议……
温柔的多受伤，这是一种……天经地义的必然。耀既然选择了要温柔，我们既然又选择做这个温柔的人的家人……那就咬紧牙关准备随时舔伤吧……
吭吭，话说昨天夜里我读道德经，老子说了：大国要做天下的下游，下游……要为天下之交、天下之牝……我理解，翻译成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大国要做all受。
谁万受无疆，谁有容乃大。（如果你也很想死，那么我们相拥而泣吧！）
温柔的多受伤，这是一种……天经地义的必然。耀既然选择了要温柔，我们既然又选择做这个温柔的人的家人……那就咬紧牙关准备随时舔伤吧……
吭吭，话说昨天夜里我读道德经，老子说了：大国要做天下的下游，下游……要为天下之交、天下之牝……我理解，翻译成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大国要做all受。
谁万受无疆，谁有容乃大。（如果你也很想死，那么我们相拥而泣吧！）
餐馆老板……自恋了，呵呵。
and你的朋友还真老实哎，要是我的话，一百句话噎死他的都有了……（尖酸刻薄不值得夸耀吧喂）这么老实在菊家混是要吃亏的啊！
嗯，当然，我承认比起我这种人来，你那朋友可能更符合耀君温柔单纯大敏若讷的天性……
and你的朋友还真老实哎，要是我的话，一百句话噎死他的都有了……（尖酸刻薄不值得夸耀吧喂）这么老实在菊家混是要吃亏的啊！
嗯，当然，我承认比起我这种人来，你那朋友可能更符合耀君温柔单纯大敏若讷的天性……
是滴~终于有人说了啊！！！
紫禁城这个词本来的核心也是禁城嘛，即便在咱自己家也是这样啊。是由“紫微”和“禁城”两个概念组成的嘛。紫只是个修饰词。
紫禁城这个词本来的核心也是禁城嘛，即便在咱自己家也是这样啊。是由“紫微”和“禁城”两个概念组成的嘛。紫只是个修饰词。
悟兮误所倚，误兮悟所伏。（我自以为很GJ）
关键其实并不是自己本身是否看重，而是客观上来说，究竟重不重……具体的我就不解释了，太三次元了。您能明白的，是吧……
关键其实并不是自己本身是否看重，而是客观上来说，究竟重不重……具体的我就不解释了，太三次元了。您能明白的，是吧……
mina……555好感动，虽然作者这几天荒滩放羊由奢入俭难了……但是！如果要做一个对得起mina的人的话，今晚不更新的话就该……
切腹自杀
不那是本田菊说的不是我。
切腹自杀
不那是本田菊说的不是我。
【清光绪11年，西元1885】（53）
粗壮的手扯着自己的衣领，拼命拉扯，那手腕上布满黄褐色的浓重汗毛，发出一股刺鼻的、“男人”的气味——是哥哥那样的男人身上没有的。湾湾惊愕地瞪大眼睛，这一切将她瞬间推回被红胡子挟持的久远梦魇。（54）
就快吓得哭出来时，一声枪响，扯住自己的手臂上中了一枪，被迫松开，跟着是惊痛的咒骂，听不懂是什么语言。面前高大的西洋人一边惨叫，一边撤回受伤的手，却举起另一只手上的火枪，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怪兽向着自己张开獠牙，一声恐怖的咆哮。
一切黑了下来——我死了吗？我的额头爆开了吗？哥哥吻过的地方……湾湾咬紧牙齿闭紧眼睛，沉浸在地狱般的黑暗里，直到听见一种熟稔无比的喘息声，痛苦的喘息，才忽然稍稍镇定下来，壮着胆子睁眼去看。
面前是血迹纵横的衣衫褶皱，如意盘扣，刺鼻的血腥味，因着混杂艾草残香的体温，蒸面而来。“哥……”她张开嘴，但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叫出了声。
王耀背对着强敌，将湾湾搂住，遮护在自己胸前，方才那一枪想必已击中他脊背某处，不知是否伤及要害。那衣衫上、脸上、手上沾的血，分不清哪些是他自己的、哪些是敌人的，这场恶战已经持续了太久，从禁城被攻破以来，最久的一次。他护住了小妹，却不容自己有丝毫喘息，立即转身面向敌人开枪。双方的枪声错杂地乱响起来，湾湾躲在哥哥背后，只看见那个完全遮挡着自己的背影边缘，血雾与火光混成一片。
“混蛋，完完全全的混蛋！”几乎是轰隆的一声，那个西洋人怒骂着跌倒在地。“有没有搞错，你疯了吗？我是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而你，是王耀！我比你强大得多，强大得多……”他丧失了逻辑一般地斥责着，王耀听了，却猛地站起身来，手枪斜指，连珠炮般地射击。
“你……我……”弗朗西斯还想说话，可他每开口一次，王耀便用更大声的枪响来压住他的话头，那个刚刚装备上新式火器的东亚病夫好像疯了，枪林弹雨的围堵，令他得不到一个重新站起来的空隙。西洋人一边举枪还击，一边从火光缝隙里偷看敌人的表情；那张病态瘦削的脸上，充血的双眼里喷射出受伤狮子般的狂怒，只见他一边持续开枪，一边从身后抽出雪亮的长刀，一步一步地逼近过来。
“停，停手，战争中止！”弗朗西斯叫暂停的申请无人理睬，只觉得不惜同归于尽的杀戮之气迎面袭来。长刀劈开头顶空气的一刻，他掉转了身子，手脚并用地开始奔逃。
王耀送给弗朗西斯一柄直追背后的掷刀和蝗虫一般乱飞的子弹，直到他顶着西斜的太阳扑出地平线的边缘。（55）而后，浑身浴血的胜者高高举起沉重昂贵的长枪，面朝败虏窜逃的方向，使出最后的力气对天鸣射。一响，两响，三响，重火器的后坐力将受伤的手腕震得开裂淌血，仿佛怒吼一般的枪弹爆破声，向着染遍黑血的大陆和海洋宣言，将冲天撞地的冤屈切剁成一节一节的碎段，山洪般地爆发倾泻出来。
不知是打光了枪膛里的子弹还是自己的体力，王耀终于结束了鸣枪，支着枪杆虚弱地跪坐下来。“湾湾，湾……”他回头寻找身后的妹妹，那乖巧的女孩早已凑近，像只小猫倚在哥哥身边。松开捂着耳朵的两只小手，她轻轻抚着哥哥受伤的胸膛，翘首仰望，晶莹的大眼睛中缭绕着一分惊讶，一分惊恐，还有一分，离奇的惊艳。
此时的哥哥，却全没了千万年来成熟温厚、青山般为人依靠的兄长气息，倒像个刚刚独立闯荡的小男孩，懵懂、脆弱，急于向着母性的胸怀，寻求肯定与安抚。“湾，我……我可以……”他扯着干裂的嘴角焦急地说着，却有些气不支声，话语难以为继。
“你可以保护。哥哥可以保护。”湾湾接着他的话茬，笃定地说出那个答案，“哥哥可以保护我，哥哥可以保护所有人。”
泪雾涌起在眼中，王耀说不出话，只是吞声吸气。他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湾湾，侧脸贴在湾湾的肩窝里，泪水不可遏抑地流下。
粗壮的手扯着自己的衣领，拼命拉扯，那手腕上布满黄褐色的浓重汗毛，发出一股刺鼻的、“男人”的气味——是哥哥那样的男人身上没有的。湾湾惊愕地瞪大眼睛，这一切将她瞬间推回被红胡子挟持的久远梦魇。（54）
就快吓得哭出来时，一声枪响，扯住自己的手臂上中了一枪，被迫松开，跟着是惊痛的咒骂，听不懂是什么语言。面前高大的西洋人一边惨叫，一边撤回受伤的手，却举起另一只手上的火枪，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怪兽向着自己张开獠牙，一声恐怖的咆哮。
一切黑了下来——我死了吗？我的额头爆开了吗？哥哥吻过的地方……湾湾咬紧牙齿闭紧眼睛，沉浸在地狱般的黑暗里，直到听见一种熟稔无比的喘息声，痛苦的喘息，才忽然稍稍镇定下来，壮着胆子睁眼去看。
面前是血迹纵横的衣衫褶皱，如意盘扣，刺鼻的血腥味，因着混杂艾草残香的体温，蒸面而来。“哥……”她张开嘴，但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叫出了声。
王耀背对着强敌，将湾湾搂住，遮护在自己胸前，方才那一枪想必已击中他脊背某处，不知是否伤及要害。那衣衫上、脸上、手上沾的血，分不清哪些是他自己的、哪些是敌人的，这场恶战已经持续了太久，从禁城被攻破以来，最久的一次。他护住了小妹，却不容自己有丝毫喘息，立即转身面向敌人开枪。双方的枪声错杂地乱响起来，湾湾躲在哥哥背后，只看见那个完全遮挡着自己的背影边缘，血雾与火光混成一片。
“混蛋，完完全全的混蛋！”几乎是轰隆的一声，那个西洋人怒骂着跌倒在地。“有没有搞错，你疯了吗？我是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而你，是王耀！我比你强大得多，强大得多……”他丧失了逻辑一般地斥责着，王耀听了，却猛地站起身来，手枪斜指，连珠炮般地射击。
“你……我……”弗朗西斯还想说话，可他每开口一次，王耀便用更大声的枪响来压住他的话头，那个刚刚装备上新式火器的东亚病夫好像疯了，枪林弹雨的围堵，令他得不到一个重新站起来的空隙。西洋人一边举枪还击，一边从火光缝隙里偷看敌人的表情；那张病态瘦削的脸上，充血的双眼里喷射出受伤狮子般的狂怒，只见他一边持续开枪，一边从身后抽出雪亮的长刀，一步一步地逼近过来。
“停，停手，战争中止！”弗朗西斯叫暂停的申请无人理睬，只觉得不惜同归于尽的杀戮之气迎面袭来。长刀劈开头顶空气的一刻，他掉转了身子，手脚并用地开始奔逃。
王耀送给弗朗西斯一柄直追背后的掷刀和蝗虫一般乱飞的子弹，直到他顶着西斜的太阳扑出地平线的边缘。（55）而后，浑身浴血的胜者高高举起沉重昂贵的长枪，面朝败虏窜逃的方向，使出最后的力气对天鸣射。一响，两响，三响，重火器的后坐力将受伤的手腕震得开裂淌血，仿佛怒吼一般的枪弹爆破声，向着染遍黑血的大陆和海洋宣言，将冲天撞地的冤屈切剁成一节一节的碎段，山洪般地爆发倾泻出来。
不知是打光了枪膛里的子弹还是自己的体力，王耀终于结束了鸣枪，支着枪杆虚弱地跪坐下来。“湾湾，湾……”他回头寻找身后的妹妹，那乖巧的女孩早已凑近，像只小猫倚在哥哥身边。松开捂着耳朵的两只小手，她轻轻抚着哥哥受伤的胸膛，翘首仰望，晶莹的大眼睛中缭绕着一分惊讶，一分惊恐，还有一分，离奇的惊艳。
此时的哥哥，却全没了千万年来成熟温厚、青山般为人依靠的兄长气息，倒像个刚刚独立闯荡的小男孩，懵懂、脆弱，急于向着母性的胸怀，寻求肯定与安抚。“湾，我……我可以……”他扯着干裂的嘴角焦急地说着，却有些气不支声，话语难以为继。
“你可以保护。哥哥可以保护。”湾湾接着他的话茬，笃定地说出那个答案，“哥哥可以保护我，哥哥可以保护所有人。”
泪雾涌起在眼中，王耀说不出话，只是吞声吸气。他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湾湾，侧脸贴在湾湾的肩窝里，泪水不可遏抑地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