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秘密
我本不想让报童多说，因为他说的越多就会显得我们三个对这个地方越不了解，一旦暴露我们是普通人，那他立刻就会反客为主，我们三个的人数优势立刻就没有了，以盗墓贼在古墓里的能力，可以说他让我们死，我们几乎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现在我们尽量装模作样，待得找到出口，便挑明身份，双拳难敌六手，谅这个报童再厉害也奈何不了我们三个。但他现在却说有一个我们必须知道的东西，我就没办法再拒绝了，只能坐下来听他细细道来。
原来这宇文王在建造这座陵墓时，几乎动用了小半个婆罗国的精壮男子，并允诺他们会一起得道成仙，婆罗国人对于宇文王并不信服，奈何他是由中原的皇帝册封的，而且他手里还有着婆罗国的至宝“眼廓石”。而报童所说的我们所不知道的正是关于这眼廓石的事情。
眼廓石是每一代婆罗王的秘宝，只有国王可以驾驭，它能够驱使两种极其凶恶的怪物，即左鬼右鬼，但其实他们在民间是有名字，只是各地叫法不同。而中原的皇帝之所以愿意让宇文王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是因为他需要宇文王在婆罗国替他完成一件事。这件事自不必说，肯定是长生不死，成仙之类的。看宇文王死了之后的这架势，恐怕他已经以为自己得到长生不老的秘密了，然后他隐瞒了下来，并没有告诉皇帝。
“难道说成仙的机会只有一次？”我豁然明朗道，报童点了点头，继续道
“这宇文王为了长生不死，背弃了自己的主子，并修建了黄金棺陵来掩人耳目，发现端倪的人都会被左右鬼给弄死。”
我听得有些疑惑，这些事情我们自己其实也能猜到，壁画上的线索已然够清晰，只是报童接下来说的话令我目瞪口呆。
一开始皇帝为了能够隐藏宇文王，方便他去探索长生不老的秘密，便从所有的史册和文献中将宇文将军的信息全都抹去。然而当皇帝得知宇文王背叛了他准备自己一个人享用长生不老时，皇帝却意外的无动于衷。
“为什么，他此生的追求都要被一个叛将拿走了啊？”老薛忍不住插了句嘴，报童转过头看着老薛，缓缓道
“也不算是无动于衷，他派出的人没到黄金眼储藏室就全被弄死了，而这个结果也在皇帝的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我皱了皱眉，这古代帝王之心最难揣摩，连派人送死都在预料之中。报童从怀里摸出一盒烟，那烟盒的样子很奇怪，看着像是香烟，但我没见过。
“洋烟，不来一根？”他抽出几根递给我们，我和魏师傅摇了摇头，不过他这种对烟的叫法倒是有意思，他的烟是在外国买的？老薛倒是接下，又从他口袋里拿出一根烟递给报童，报童接过，也像是惊讶的看了看老薛给他的烟，然后点上抽了一口继续道
“因为皇帝一开始就知道婆罗国手里的秘密是假的。兄弟你这烟真好抽。”报童说完拿起烟仔细看了看。
他说婆罗国的秘密是假的，这是必然的，因为世界上根本没有长生不老这种事，只是在当时的人可不这么想，那皇帝既然知道是假的为什么还要让宇文王去找呢？答案只有一个，宇文王是皇帝的试验品。
“其实机会不止一次吧！”我瞬间脱口而出，报童也是点了点头道
“其实婆罗国的秘密也算不上假，应该说是整个长生不老的一半，皇帝就是想要看看这一半能够发挥多大的作用，可怜宇文王还以为自己能够得道升仙，其实不过毕生都是皇帝的棋子罢了。”
“那另一半的秘密呢？”我来了兴趣，刚问出口却自己又说出了答案“在皇帝手里？！”
报童有些赞赏的看了看我道
“这么年轻就能当个头头，看来你也是有些本事，”说完他又深吸了一口烟，道“所以这宇文王没有成仙，他真正的墓，在这倒天塔的下面，而在我们之前几千年早就有人来探望过他了。”
“是皇帝。”我看了一眼倒天塔的下面，皇帝早就来看过宇文王了，不过想来那所谓一半的长生不老应该没什么用。
“宇文王其实在将死之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不惜动用半个婆罗国的壮丁，为他建造了这个地下的仙境，甚至把《山海经》，《神异经》和《十洲记》等等各种古书中记载的有关长生不老的东西全都搬到了这个仙境里，可惜生死有命，又岂是他这种方式可以挽回的。”
众人默然，想这宇文王费尽半生心思，却还是逃脱不了傀儡的身份。
报童把烟灭掉站起身，蹬了蹬腿然后看着倒天塔道
“所以我们现在连宇文王陵墓的一半都没有走到，甚至可以说连他真正的墓都没看见。”
“你跟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用？”老薛挠了挠头，报童却是一笑，道“其实宇文王也挣扎了，你们说皇帝如果看到宇文王使用的一半的长生不死的方法有用的话，皇帝他会怎么做？”
我想了想道“来这里得到宇文王的这一半，加上他手里的另一半，然后迫不及待的使用。”
“对啊”报童笑了笑“宇文王也知道这个，如果他硬是将没用的变成有用的，你们说，皇帝会不会信以为真？”
“有可能。”我点了点头道。
报童神色突然有些兴奋
“那你们说，现在这倒天塔的地下，埋的到底是宇文王还是皇帝？”
我心中大惊，照这样说，宇文王和皇帝两个人毕生的财宝甚至连整个长生不老的秘密，都

26报童没有注意我的表情，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应该很惊恐，这种情况下我再能装也不可能装的出淡定。他一边转一边说道
“这个转盘和屋子上面的转盘之间有个卸力的装置，再加上倒天塔上边的转盘，这样上下一起转的速度更快。”
我不自然的点了点头，魏师傅和老薛上去之后已经告诉我们在倒天塔之上也有一个同样的天机线转盘，说明这装置从上从下都是可以发动的，两个转盘同时发动运送人上去的效率会更高。
“好了，”报童用力压了压转轮，似是感觉到已经转不动了，便道“你那伙计应该到上边了，下来到我了。”说着他就停下准备网上走。
“哎哎，等一下”我忽然暗自攥紧了双手把报童叫住，就笑着问他“报童哥，你有手机号吗？”我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笑的很难看，也不知道报童是不是看见我额头上的大汗，他皱了皱眉道“收集浩？什么东西？”
“啊啊，没事，就是我们那边一种土特产，就想问问你吃过没。”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撒的出这么假的谎言，但报童却是不在意，哦了一声就上去了。
石屋里便只剩下我一个人，砰砰的心跳声开始回旋在整个屋内。
我闭上了眼睛开始深呼吸。一幅幅片段开始拼凑起来，我原本还抱希望觉得他是那个死去盗墓贼的子孙后代甚至同党，在得到了这个古墓的线索之后代替死去的盗墓贼下墓，然而相处中有很多不和谐的点，比如这个人抽的洋烟质量很差，而且跟黄金棺底下的死人穿着一样的衣服，甚至连手机都不知道。种种迹象表明了，这个报童肯定就是黄金棺下面的那个死人，他并不是什么第二个盗墓贼，这里的盗墓贼至始至终，就只有他一个！
“疯老弟，快点儿！”
“哎，哎！哎！好！”上面传来报童的催促，我才发现自己手上根本使不上劲，手里的冷汗滑的都抓不住把手。我应该把报童送上去么？他是人还是鬼？他的目的就是到达上面的倒天塔，现在他的目的马上就达到了，他会不会对老薛和魏师傅不利？我是不是该去砍断天机线？但那样的话我就会永远留在这个地方。我明明不信鬼的，但是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人。
我喘着粗气，手里的动作却无法停下来，并不是我不停，而是倒天塔上边老薛和魏师傅在转动另外一个带动的这个也在动。
我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我明明知道这个报童是只鬼，却没有办法。
“啊——”
突然一声惨叫把我从恐怖的思维中拉了回来，遭了！我赶紧跑上石屋顶，结果却刚好相反，并不是这个报童的鬼魂发难，我只看到老薛魏师傅站在倒天塔上边看着下边的深渊。

“怎么回事！”我大声的喊着。
“没事，我把那只鬼弄下去了！”老薛兴奋的举了举手里的铁锨，我一下就觉得浑身一轻，坐在了地上。
“那好，我过去了！”我坐在地上喊了一句，就开始穿黑板靴子。上去的过程中我一直闭着眼睛，因为我空高，总觉得自己会掉下去，便一直倒蹲着死死抓着手把，这深渊上面没有风，但我总觉得头上凉嗖嗖的。
“好了好了，睁眼！”老薛拍了拍我，我慢慢睁开眼睛，便看到脚后面的瓦砾，从天机线上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视线。
好不容易撑到了倒天塔，没想到里边也是空荡荡的，除了和下面一样的转盘装置，再就是头顶上有一幅圆形的彩绘，彩绘的内容正是宇文王和众仙家倒着进入这倒天塔。我心中冷笑，虽然画的神乎其神，但也不过是使用天机线这种障眼法罢了，怪不得都说古代人喜欢吹嘘。
我四处胡乱看了看，对他们俩道
“确定那家伙掉下去了？”
老薛点了点头，点上一根烟往地上一坐，就呵呵傻笑了起来
“我注意到那家伙衣服上的狼头标志时就觉得不对了，我本来以为是那个死人的亲戚什么的，但你说抽烟的万宝路都不认识，不认识烟就算了，背包里的东西***装捆炸药，我不搞死他都没理由了！”
“炸药？！”我听得惊喜，扭头看了一眼掉在老薛边上四散的背包，两捆炸药已经掉了出来，我们正想不到该怎么从这倒天塔上去，这东西简直来的太是时候了。
“还有啥？！”我赶紧跑过去就翻报童的背包，里面有很多我不认识的装备，还有看起来像是飞虎爪的东西，简直就是要帮我们出去。
老薛越笑越大声，也不知是因为可以出去的高兴，还是因为搞掉了那个不只是人是鬼的报童劫后余生的高兴。我和魏师傅也控制不住的笑起来，笑的很放肆。
“你不知道，哈哈，这家伙连手机都没有。”
“是嘛！看来我没杀错人，哈哈哈哈哈，不用坐牢啦！”老薛笑的已经弯着腰了，烟都被他拧歪了。
我们现在的气氛很怪异，三个老爷们不知所以的笑着。虽然我们到达了这里，也有能够出去的装备，但之后会如何却真的不知道，就让我们享受这暂时的喜悦吧。
渐渐地笑声停止，我都不知道我们笑了多久，整个顶层开始安静下来。我开始认真打量我们所在的地方，虽然外面是倒着的塔，但里边的楼梯和建筑却都是正着的，这一层有一扇我们进来的大门，然后便是环绕着的五扇紧闭的窗户，六个柱子支撑着整个建筑。这倒天塔上大下小，也不知道这六根柱子是怎么建造的，这宇文王倒也是个神人。三人整理了一下情绪，商量之后，开始行动。
眼下我们必须先炸掉头顶的墙，这个墙连接着倒天塔顶端和上面的地面，如果能够炸开，回到地面的希望就很大。但由于不知道这个炸药的威力，而且我们又几乎不会用报童的装备，便挑了最简单的几个。有一种很像我们平时经常见的工人在修电缆柱时脚上穿的绝缘鞋，但是这个肯定不绝缘，不过用来爬墙爬柱子很防滑。我体重最轻，穿着这东西从柱子爬上去，把一捆炸药安在顶壁，一点火赶紧就往下滑。老薛过来一把抱住我，连装备都来不及脱三个人就往楼下跑，刚跑了两层整个塔身就震了一下，我的耳朵瞬间就有些蒙，还是低估了盗墓贼专用炸药的威力。回到顶层，这里已经烟灰弥漫，不过塔顶已经炸开了一小半，只是上面并没有任何来自地面的亮光，反而是黑洞洞的一个夹层。

27看来结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好，这个夹层有一人高，说明工匠就是从这里逃脱的，他们在建成倒天塔之后把自己封在了这个夹层里并从这上面逃生。
一看到一个斜着往上的通道。
“上！”我跟老薛迫不及待的把飞虎爪扔上去，不过没技术，扔了几次才成功。三人站在夹层之中，不仅拥挤，还只能低着头，因为脚下的夹层面已经被我们炸了一小半，三个人只能在另一半挤着，慢慢悠悠的往通道里面挤。通道是挖的土洞，很明显是仓促间挖的，三个人基本上是在躬身往上爬。
“一般来说古代工匠会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暗自为他们专门修建一座通道，通道会修的跟小的墓道一样来模糊大众的视线误以为是陵墓的一部分。将死的帝王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过于追究，毕竟只是一些凡夫俗子的性命，不值得他们留下。但这倒天塔的工匠居然只有挖一个洞的时间，宇文王显然是想让所有人都给他陪葬，此番心胸也是狠毒。”爬行间魏师傅显然是有些累，给我和老薛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有些气喘吁吁，虽然我俩觉得他说这些话等于没说，但出于对长辈的尊重，我们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到了！”老薛的手电筒照到了洞道的尽头，一个黑色的井盖一样的圆门就出现在我们眼前。三人心中大喜，老薛走在最前面，上去就把井盖的栓子解开，往上一顶，一声轻响后照射进来的却是蜡烛的火光，圆门开了小半，我在后面只能看见细微的火光，而老薛半个头都伸了出去。
“咚！”
只听一声闷响老薛又立刻关上了井盖，飞快的拴上门拴，转身对着我们，眼睛瞪得大如铜铃道
“快！快下去！”
我和魏师傅不明所以，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糟糕，三个人飞快嗯往下退，一直爬下飞虎爪到倒天塔的顶层才停下来喘息。
“怎，怎，怎么了？”我弯着腰呼气，这下来的速度要比上去快几倍，有些吃不消。
“怎么，怎么就下来了？”魏师傅已经倒在地上，似乎已经力竭。
“全在外面，全他妈在上面守着！”老薛看着地面，眼神惊惧。我一听就明白了，左右鬼已经在这唯一的出口等着我们了。
“有多少？”
“没看清楚，至少十几只吧。”
我长出一口气躺倒在地上，这群怪物居然这么聪明，找到了唯一的出口堵着我们。
“他们下不来吧？”魏师傅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上边，我点了点头道“按理说那些怪物不会下来这里，要下来早下来了，不过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往下再走几层。”
说着三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就继续往下走，其实这样也是掩耳盗铃，如果那群怪物会下来的话，我们跑多少层都是没用的。
又往下走了七八层，绝望和疲劳一起涌上来，不知不觉已经半夜两点多了，我们三个提心吊胆的折腾了两天了，必须要好好休息了，逃跑什么的等睡好了再说吧，至于睡着的时候会不会被怪物和幽灵什么的吃了，睡意上来了管他呢！横竖都是一死，反正我们也出不去了。
沉睡前所有的疑问突然都涌进我的意识里，既然这个报童确定是只鬼，那他的装备也应该不存在啊，为什么我们可以用？按照报童所说，宇文王真正的陵墓应该是在这倒天塔下面，而且他的墓，十有八九皇帝也去过，不知是哪个皇帝，他和宇文王到底得到永生之法了么？本来永生是不存在的，但经历了报童之后，我觉得在这个地方，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或者说他们所谓的永生和我们常人所说的不是一个含义，可能是另一种方式？比如像报童这样变成孤魂野鬼？但是如果报童是鬼的话，鬼不是应该不怕死的么？现在我们只有往下去宇文王的陵墓这一条路，下面肯定是没有出路的，唯一的出路只有我们上面被左右鬼封死的工匠逃生的路。我总觉得我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我并没有得到答案，在得到之前我就已经睡了过去……
…………
我跟老薛坐在救护车上，医护人员为我们进行临时检查，我紧攥着的魏师傅的手机里还有他留下的录音:
“小薛，小景，我们三个必须有一个人代替报童，我一个老头子的命并不需要你们记挂。”
这段话一遍又一遍的在我的脑子里回放，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深渊上掉了下去，啊的一声惊醒，发现自己正睡在车上的座椅。揉了揉太阳穴，关掉魏师傅的手机，我看向雾蒙蒙的窗外，冰冷的雨水穿过窗户的缝隙散在我的脸上。
“醒了。”老薛没有看我，双手捂着脸道。
我点了点头，我们俩都有一种剧烈的头痛，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在倒天塔上我迷迷糊糊的醒来，三个人一直沿着倒天塔往下走，塔身越来越窄，我们用了整整四个小时。倒天塔的最底下有一个立起的黑色祭台，上面悬浮着，黑色的眼眶，就是眼廓石。
“我等了你们好久了。”
祭台下，满面褶皱的报童看着我们，他不再是我们初见面时风尘仆仆的中年人，而是一个靠衣装才能认出来的苍老面孔。他咧嘴笑着，眼睛里的疯狂和狰狞一清二楚。
“啊！”我的头剧烈的开始疼痛，双手死死的按住太阳穴。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是什么？
一旁的老薛赶紧扶住我，
“别想了，我也一样。”
他解开背包，

31这个魏篱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性子居然这么烈，手劲儿也不小，这下子我是不敢把她当一般女孩儿看了。连忙附和老薛道
“对对对，魏篱小姐，不管怎样你得先听我们说啊！”
魏篱见我们俩大男人低声下气跟她说话，也是调整了一下呼吸，哭泣声才渐渐止住，我这才发现她的眼睛一哭就肿得好大，显然是已经哭了两天才刚刚停下，我们俩这一来又让人家眼泪上来了，刚刚光顾着看人家长得漂亮，都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魏篱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俩的口供我都知道，根本就是胡说八道，肯定是你们两个人谋财害命，你们，你们居然，居然还敢找上门来。”她越说越气，就要拿起手机拨110，我跟老薛见情况不妙，赶紧拦她道
“你别急，我能证明我们说的！”
谁知她根本听不进去我们俩的话，直接拨通对电话乃头道“喂！警察吗。这边有两个杀——”
我一手按下她的电话，另一只手捉住她准备打我的另一只小臂说道“你别急啊——啊！”这女孩劲儿本来就大，性子也火，见挣扎不脱我的手，直接给我手背上咬了一口。
“还咬人啊你！”我这下也是怒了，捂着起了一排小牙印的手看着她道，老薛在一旁也是无奈摇了摇头，默默拿出魏师傅留下的手机。
“我爸的——”这魏篱一眼就认了出来魏师傅的手机，还不待她有所动作，老薛已经按下了播放键
“小薛，小景……”
听到魏师傅的声音，魏篱终于是安静了下来，直到听完录音，她才低声说了一句
“对不起。”
我现在哪儿敢受这姑奶奶的道歉，连忙道没事，问她现在总该相信我们了吧，魏篱点了点头，打开门道“进来说吧。”
三人在客厅坐下，魏篱这会儿冷静了许多，给我和老薛倒上水，神情落寞的坐在我们边上听我们一五一十的讲述在宇文王墓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你们失去了逃出来时的记忆？”魏篱皱着眉的想了想道“会不会是那个报童给你们吃了什么东西或者是打了你们的后脑勺？”
她这话是费话，但说的却十分的认真，我跟老薛是真的不好意思怼她，毕竟人家是受害者。又说了几句，我们才知道魏篱是历史学的研究生，听到我们所说的宇文王之后立刻找出了一大堆关于宇文这个姓氏的君侯将帅的历史资料，而我手机上的那张黄金棺低下石柱上的文字早已经在网上发了帖子，至今没有人回复。看见魏篱确实有两下子，就赶紧把照片也给她发了过去。不过她说她不是考古学的，不完全认识，得托关系，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有结果。也好，人家至少是专门干这一行的，总胜过我跟老薛两个无头苍蝇。
夜色渐至，三人坐在一个饭馆，魏篱此时已经换上一件连衣长裙，颇有几分气质。她端起啤酒杯对着我和老薛笑道
“今天中午是我太冲动了，这杯就给你们赔不是了。”说完一大杯啤酒呼噜就喝光了。
“没事没事！”
我跟老薛也赶紧回敬，吃饭间三人谈来说去，我们告诉魏篱自己是在河南的补习学校当老师，没想到魏篱也惊讶的说自己是本地大学老师兼导员，十分的有缘。再详细一问，她的大学就在鹤城，刚好是老晓儿现在住的地方。
酒足饭饱，我跟老薛喝啤酒那是家常便饭，但魏篱也至少喝了五六杯。
“哈哈！小篱你酒量可以嘛！看来魏师傅没少带你喝啊，哈哈！”老薛可能是想活跃下气氛，但我们整顿饭都没敢提过魏师傅，他这一不小心就坏了事。我赶紧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魏篱的眼睛立刻就又红了起来。
“唉嗨嗨！小篱啊，别伤心，魏师傅吉人自有天相，我们俩虽然没啥能耐，但两条命也是魏师傅救的，赴汤蹈火也要把魏师傅给你带回来！”我帮老薛圆着话，魏篱也是红着眼睛看着我，咬着嘴唇问我们
“封景，那个墓真的就找不到了么？”
我一下子沉默了，其实我们俩早都在当时遇到鬼铺路的地方溜了好几圈了，可怎么着都能走出来，而且警察在我们之前发动了大批人寻找魏师傅，都算是搜山了，可还是半根毛都没找到。
见我不说话，魏篱也是明白了其中的麻烦，她强行的逼出一个笑容道
“没事的，我们一定能找的，对吧？”
她话没说完我和老薛就连忙点头。
话音一落，魏篱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她飞快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便兴奋道
“有了！”

32肯定是我在宇文王墓中照下的古文字翻译出来了，虽说一般情况下古代君王的墓文只会宣扬他们的功绩，但多少也能让我们得到一些关于宇文王墓的线索。况且，宇文王是一个喜欢反其道而行之的人，这个黄金棺是用来骗皇帝的，宇文王想让皇帝以为他真的死了，而古代皇帝的性情又是圣心难测，我反而觉得宇文王会在墓文和壁画中留下一些线索来混淆皇帝的视线。
老薛看着魏篱高兴的表情，悄悄对我道
“这墓文就是用来骗皇帝的，我们知道了有什么用，上面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蒙人的，你看人小姑娘都高兴成啥了！”
我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我心中也有计较。
魏篱一边看着手机一边道
“这个宇文王一生功绩又多又杂，上面尽是一些歌颂和吹嘘他自己的，什么退匈奴，平倭寇，攻城拔寨之类的东西。”
魏篱显得有些不耐烦，等了许久的东西却没有什么用处，但却是在我预料之中，我问她道
“有没有关于婆罗国这个国家的？”
魏篱显然也是在找关于婆罗国的内容，翻了几下道“在后面，有了！”
我一听就有门儿，魏篱看了看眉头却是一皱，说道“宇文王说他自己奉天子之命攻占婆罗国，在保存婆罗国固有文化的前提下成为这个国家的异姓国王，同时不断的与婆罗国的内部势力斗争，最终获得了长生不死之术，但由于此长生不死之术太过邪异，便将其永藏于婆罗国须弥寺。”
“完了？”我见魏篱停了下来，吃惊道。
“完了啊。”魏篱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心中一紧，本以为宇文王的墓文中好歹有多几句忽悠皇帝的话，谁知居然就这么一点儿，就这样告诉皇帝永生的秘密在婆罗国？不等于没说么！
“还有没？”
“没了。”
“让我都看看。”
从魏篱手里接过手机，我和老薛将译文从头到尾细细的又看了一遍。老薛摊了摊手说
“好像真的没啥了，唯一跟我们有关的就只有那个须弥寺了。”
我也不免有些失望，这些信息根本不够，婆罗国的位置我们根本不知道，更不要说去那里找线索了。我们现在又找不到宇文王墓，即使找到了，我们又该以何种方式救出魏师傅呢？
“魏篱，你们学校有没有什么对婆罗国这种国家有深入研究的教授或者专家，把这个须弥寺打听一下。”我也有点束手无策，只能取最笨的办法，依靠文化的力量。

“应该有的，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个地方！”魏篱回答的十分坚定，虽然她很有信心，但我跟老薛却是不抱太大希望，决定过几天身体彻底恢复了再去我们之前失踪的地方看一看。
散了席，老薛去挂点滴，我就负责送魏篱回家，一路上聊了很多魏师傅的事，我才知道魏篱的母亲在魏篱很小时就不在了，她是魏师傅一手带大的，我才能理解她虽有柔弱的外表却有着坚强的性格。看着她回了家，我也就去医院招呼老薛，两个人合计着，魏篱的生活条件不差，甚至比我们俩还好的多，根本用不着我们俩糙老爷们操心，倒是我们俩给学校里请的假早就到期了，过两天身体好了还得先回一趟学校，眼下魏师傅的事情还没了，我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老薛躺在病椅上，头往后杵着，看着天花板嘴里念叨着“要是前几年，老子绝比辞职，啥事情能有救人重要，只是这几年好不容易在河南打下底子，这一下子就丢了，救出魏师傅倒好，救不出来，咱俩就露宿街头了。”
他说的不无道理，人，我们肯定是要救的，但工作也不好丢掉啊，万一到时候弄个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就很尴尬了。
“我们也不是拿死工资的，给学生补一天课就有一天工资，钱都是按日子算的，这回一闹腾，又得给学校里请长假，一请长假，学生被别的补习老师抢了过去，咱俩回去就只有金盆洗手的份了。”我也学着老薛，往后一靠，看着天花板，嘴里掰扯着，钱当然没有人重要，但是没了钱，人活不下去啊。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魏篱的电话，说她已经找到了一个研究古国文化的退休老教授，这个教授告诉她婆罗国是中国古代东海海域的一个小国，具体资料还要一些时间才能查到，不过这个老教授平时很忙，他说的需要一些时间我们等个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等到。我一听就明白，这些老同志很多都是出于对文化工作的热爱才持续研究的，必须得提起这位老教授对我们这件事的兴趣，他才会愿意尽力的帮我们。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我们从宇文王墓里带出来的眼廓石，这种古物对这些老同志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动力。
我跟老薛立刻把东西拿出来，这眼廓石也就两个泡面桶那么大，上面没有任何花纹，整个黑漆漆的，质感有一点像磁铁，却吸引不了铁器，也没有任何光泽，眼眶一样的形状中间是球状的空洞，胳膊可以直接从这空洞中穿过去。我们俩也研究了这眼廓石好多回了，它中间洞穿的空洞中显然是缺少了一个什么球状的东西，那东西很有可能是代表眼睛的瞳仁。因为眼廓石的空洞不是圆柱体，而是球体，所以我觉得里面是少了一个眼珠子，准确的说，是瞳孔。我们也把它的材质和古墓中的长明灯灯托比较了一下，我觉得两者有些像，都是看起来厚重实际上却较轻。只可惜我们出来以后什么东西都没少，就所有关于报童的东西和长明灯这种古墓里的东西全都像是被专门收走了，就好像是墓主宇文王不准我们把他的东西带出来一样。
到了魏篱家门口，她早就收拾停当，我俩跟着她一直来到她们学校后的家属楼，里面全都是些老人小孩，正符合那些老一辈同志们居住区的标志。

35“你们当时就是在这里迷路的？”一个长相精瘦的寸头扶了扶眼镜，不太相信的看着我和老薛问道。这个瘦猴儿叫候远哲，是临时成立的考古队的一员，虽然只有三十多岁，但已经是考古博士，很有两把刷子。这几天我跟老薛彻底恢复，他听说我们要再去宇文王墓出现的地方看一看，便自告奋勇的开车载我们过来，只是一路上没怎么和我跟老薛说话，注意力全在魏篱身上。老薛对这个动机不纯的家伙显然是没什么好脾气，低着眼淡淡道
“对啊，猴博士，您没什么事儿就在外面车上等我们吧，您看您这小身板，万一遇上个什么墓里的僵尸，还不得一下子被吸干了。”
这个猴博士一路上对着人家魏篱上打量下打量，绝对妥妥的衣冠**一只啊，别说老薛，我***不爽。听完老薛怼他的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结结巴巴的说了句
“这，这，我，我觉得这，这墓里的东西还，还是有考察价值的。”
不过人家好歹载我们过来，去婆罗国考古也得相互照应，也不能太早翻脸不是。于是我指着侧面树林道
“就是这儿了。”说完不管他们，先行穿过树林的小路，魏篱紧跟在我旁边，老薛和猴博士一看也就跟了上来，不过一路的来回跟我们当时走过的路完全不一样，一切都很正常。我们还试着像当时一样走回去又走回来，可是我们当初走过的鬼路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魏篱看着我紧皱的眉头，也是安慰道
“没事的，这里找不到，婆罗国总会有线索的，到时候我们一定可以走办法的！”
我冲她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后面的猴博士却是插口道
“啊？这两位也要去吗？考古队并没有安排他们啊！”
“什么！”老薛一听就炸了，我也是愣在了原地，看着魏篱问她
“怎么回事？”
“这，我……哎呀。”魏篱为难的说不出话，我一下就明白了，她是历史学研究生，又是失踪人家属，有学习等多种的名义加入婆罗国考古的任务，但我跟老薛就不行了，我们俩专业不对口，又不是什么考古能人，仅仅打着报恩的牌子是不可能加入考古队的。
“**！”我的粗口都忍不住了，我什么都考虑周全了，居然没想到自己会进不去考古队，我按着魏篱的肩膀摇着她道
“邓教授呢？他也没办法么？”
魏篱好像是被我按疼了，她抬起大大的眼睛吃痛的看着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你早就知道？”
魏篱的反应让我很惊讶，显然她前几天考古队成立时就知道没我和老薛的位子，同时我也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当，赶紧松开手，叹了一口气对老薛道
“走吧，走吧，没咱俩什么事了。”说完也不顾呆在原地的魏篱和意识到自己出言有失的候远哲，径自转身离开了。
老薛也是臭骂了几句，跟在我后面就走，两个人也没有坐猴博士的车，搭了个顺风车，直接是去了鹤城。
“现在怎么办？”车上老薛看了看我，我努了努嘴回答道
“去鹤城，找老晓儿。”
“考古队的事不管了？”
“管？咱俩去了也没用啊，你觉得你能帮上啥忙？”我这一反问，老薛也是不说话了，过了会儿才恼道“不管了不管了！找老晓儿喝酒！”
唉，操心了这么多天的事就这么草草的放下了，心里正恼火间，却听见有人哎呦一声，定睛一看，正是沈从文老大哥，我跟老薛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原来沈大哥去鹤城办事，正跟我俩打个正着，我俩跟沈大哥虽然只有一面之缘，说话却是极为的投机，哗哗哗把心里装的事儿一抖落，沈从文大哥却是哈哈一笑，推了我一下道
“你个小景啊，他们不让你们去你们不会自己去嘛！跟着他们就好了嘛！”
这一推一说，我一下就愣了，对啊，他们不让去我们俩自己去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不用受那考古队约束。两人抓住沈大哥的手就一阵感谢，慌忙换了车，又回到鹿城，开始收拾行装，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根本不用等考古队。
“你赶紧翻翻朋手机，看东海乃边有咱俩熟人没。”我一边装衣服，一边催着老薛。我是没有东海的熟人的。老薛边翻手机又边问“学校那边怎么办？”
“请假，少赚几个钱又不会死。”
“哦。有，我有个朋友在，就那个胡千，原来在东海海军服役，复员之后在温陵做生意。”
“哦，对，是他。”这个胡千我是有印象的，老薛提起过，他跟老薛记着好像很铁。
“嗯。”
“能整就走，”我一边说着一边摸出电话，有两个魏篱的未接，我想了想还是给她发了短信
“马到功成。”
“魏篱来电话，接么？”老薛看着手机问我道，
“不管，有变数的话她会发短信说的。”
我摇了摇头回答，然后就不再理会。两个人辗转到咸阳机场，关掉手机的刹那，魏篱的短信发来，只有六个字
“对不起，辛苦了。”
我心中突然有些苦涩，脸上却是忍不住轻蔑的笑了一下，辛苦了？意思是我们俩的任务完成了？不需要了？
不，不对！进去宇文王墓是我们三个，眼廓石是我们俩带出来的，为什么报童让我们把东西带出来？仅仅是让那些不相干的考古人员去婆罗国么？
陷入沉思中，我的眼光第一次可以看的这么远，我觉得真正应该去婆罗国的人，不是魏篱也不是考古人员，而是我和老薛，不是我们俩想要去，而是非去不可。这个念头不知在何时已经在我的脑海里根深蒂固，老薛他也一样，从宇文王墓走出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统一了这种思想。
老薛也准备关掉手机，他的手机却震了两下，然后我就看到他惊得瞪大的双眼，他转过手机，我看到一条短信
“去东海交叉海域，找婆罗虚城，须弥寺和婆罗碑，有你们需要的东西。——报童”
我和老薛疯了似的不断扭头转身寻找那个可憎的身影，身旁来来往往的乘客不断，却根本看不到任何一个身影是和我们记忆中相似的。

37 一番交谈我才知道，胡千那一届的海军，正好就是发现交叉海域的那一届。当时胡千还是个站岗哨的，听说有几位战友去东海边境巡逻，巡逻是家常便饭，他也就没怎么在意。事后才知道，那几艘派出去的巡逻船在穿过交叉海域时被突然拱起的巨大礁石包围，发出求救信号时已经晚了。当救生队过去的时候交叉海域上完全找不到几艘巡逻舰的影子，上面觉得奇怪，派出打捞船，结果被礁石挡的严严实实，根本进不了交叉海域。第二天海面上就一片平静，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天大地大，各样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但发生在自己跟前儿的时候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了，胡千当天下午就接到封锁消息的命令，让人知道自己的巡逻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这种事传出去的影响是非常不好的。事情总是有蝴蝶效应，一次出事有人知道，人们就开始注意这片海域曾经发生过的事和之后会发生的事，果然，越来越怪异的事接连的开始出现。
先是负责打捞沉船残骸和船员的队伍，在交叉海域边缘打捞出了一些古物，其中有两件在这一带非常的有名，一件就是人尽皆知的石中鱼，这个石中鱼之所以出名，不仅是因为它的神奇，更是因为它出现的当时很怪异。当时打捞人员打捞出的并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口小型的棺材。这个小型棺材只有正常的棺材一半大，由一种又黑又轻的石头制成，上面雕刻着波浪花纹，就像是一个装东西的精致的盒子硬是被弄成了棺材的样子。当时的水手对在海上打捞出这种东西是十分忌讳的，他们觉得应该立刻把这个不祥的东西扔回海里，但是穿上的工作人员中却有见识广的，他和几个胆子大戴上防毒面具，从棺材两边同时撬开板子，所有人立刻撤开好远。然而棺材里却没有想象中的黑气或是异像，反而一片平静。众人靠近一看，原来棺材里躺的不是人，而是一块大石头。在场的所有人的蒙了，难道这石头里有猴子不成？那位见识广的工作人员对着石头附耳倾听，结果吓了他一跳，石头里居然不时地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船上的所有人开始慌了，这块石头里肯定有什么妖魔鬼怪。老水手说这里面的东西不吉利，必须打开弄死，不然这一带之后都不得安宁。工作人员犹豫再三，终于是敲开石头，但里面的东西却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石头里并没有妖魔，仅仅只有一些清澈的水，水中有一条头颅又大又扁的鱼在游窜蹦哒。敲开石头之后婴儿的啼哭声就消失了，扁头的石中鱼所寄宿的水干枯的异常快，鱼皮很快就开始发干，年长一些的人这时又都说这是祥瑞，让水手们赶紧把鱼放进淡水里，但是鱼已经奄奄一息了，在新换的水里根本就没有动弹，直接就翻了白肚。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有人研究了他们带回来的石头残渣和黑色棺材，棺材的材质很特殊，石头就更有意思了，研究人员说石头像半透膜，上面有很多肉眼看不见的小孔，这些极其细微的小孔导致空气能透过石头，水却不行，而黑色棺材的材质也能够让空气透过。这就保证了被黑色棺材和石头包裹着的石中鱼有足够空气，至于石中鱼的养分问题，由于已经死亡就不得而知了，甚至，石中鱼的尸体都没有了下落，有说法是当时迷信的船员认为吃了石中鱼可以延年益寿，被他们给烹吃了。
石中鱼之类的怪事我也听过不少，黄河长江流域这类事情也没少出现过，每次出现都能引起不小的轰动，但那都是老一辈的事了，现在人们越来越相信科学，这类的事情就变得越来越少。我觉得很多类似的事都是以讹传讹，真正的事实是什么样的也多少人见过，恐怕真正发生的也多少。而现在我对于石中鱼并不是那么的感兴趣，这个事情里面最值得我注意的显然是那黑色的棺材，光听就知道棺材的材料绝对和我们在宇文王墓用过的长明灯灯托是一种，这交叉海域绝对跟婆罗国有关系。
打捞上来的第二个东西，胡千说没有人真的见过，除了当时唯一回来的水手。那艘打捞船在回来的途中遇到了海上风暴，整艘船完全不受控制，直直的被风暴硬是刮进了交叉海域，就消失了。只有一个年轻的水手命大，靠着健硕的身体硬是在海上撑了几个小时才被人救起，不过救回的时候整个人也已经只剩了半条命。后来他向人讲述在那艘船上的遭遇时，总说那是他这一辈子遇到的最诡异的事情。

39当王麒麟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一艘船救起，船员说他已经昏迷了整整半天。王麒麟一听可不得了，这里离交叉海域已经有了大半天的海程，他虽然绝处逢生，但失去了亲友同伴的打击实在太大，回了温陵从此一蹶不振，仅仅只是在近海做些打渔的生意，再也不见曾经兄弟二人远赴深海带回各种奇物的风采。
我还从没听说过海上的这些事儿，听胡千讲了就来了兴趣。同时我也有了一个不太人性的想法，我们出海需要人手，也需要水中的能手，这个王麒麟虽然已经颓废，但水性还在，况且他亲哥哥在交叉海域出了事，只要稍加煽动，他对我们来说简直是最佳人选。吃完饭在在胡千家略做休息，他家不小，还是复式楼，但楼上全部堆满了各种衣服，原来他是开网店的，还很有些明堂，但这么大的家也就他一个人住。坐在他家客厅，我开始踌躇起来，我手里现在已经有婆罗国的具体位置，显然魏篱他们的考古队还没有得到这些消息。我到底是告诉他们还是不告诉？要论实力，我们去婆罗国就是找死，但是他们有国家支持，经费各方面都远胜我们。想来想去，我跟老薛还是决定用手里的已有信息作为条件，要求是让我和老薛加入考古队。于是我立刻给邓教授打了电话，任他再三问我要婆罗国的位置我也没有理会他，从他口中我才知道考古队直到现在还在鹿城，人员才刚刚齐整，还没出发。这让我和老薛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和他们讨价还价的筹码。
胡千带我们俩坐船来到一个海岸不远的海岛。这个海岛有一个圆头，圆头连着一个短短的曲形区域，整个海岛像盘曲着的半条蛇，所以这里叫做半蛇岛。半蛇岛的“头部”上有个不大不小的镇子，说是海边贸易最广的镇子，但我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个村子。地摊到处乱摆，都是些卖鱼虾的，偶尔有些房子里也全部是些卖古怪玩意儿的，海边也有卖串串珠子和一些玉片一样的东西。胡千的个头是淹没在人群里的，但他的长相是在人群中一眼可以认出来的，一路上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他显然也是这里的常客。穿过喧闹油腥的街道，三人一直走到半蛇岛尾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门市前，门市里面很整齐，鱼干和海鲜摆放的都很整齐，我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如果这个王麒麟是一个很颓废的人的话这里应该是十分杂乱的，现在的话要么他结了婚，这里是他妻子打理的，要么是他并没有失去生活的希望，反而整个人从阴影中走出来以后变得更胆小，更加的规矩。如果是后者的话，这种情况对我们是不利的，他没有颓废的话我说动他再一次前往交叉海域的难度就非常大了。
“几位要点什么？”
一个穿着背心的高壮男人从里间走了出来，手里还抱着货箱。我一看他精短的平头和干净利索的动作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了，这个人就是王麒麟。
“哎！你好，你是王哥吧。”胡千嬉皮笑脸的就站到我和老薛前面，我们也没有时间磨，快速的和王麒麟说明来由，但是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一边飞快的走回里间一边说着
“不去不去，那个地方不是人能去的，我奉劝你们也别打那里的主意了！”
我跟老薛正要说话，里面门却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得，我还没说上话，就先吃了闭门羹。这个王麒麟明显对交叉海域已经有了很大的心里障碍，无论如何都是不愿意再去了。我不想放弃，上去敲了几下门，却是一点儿回声也没有了。三人对视一眼，从门市里退了出来，这个王麒麟一时半会是拿不下了，现在只能先回去等考古队过来，走的时候老薛看见门市上有个电话号，顺手存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我们停在了一家铺子门口，这块儿有七八个工人在洗东西。我们停下是因为胡千停下，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凑上去一看，原来这些工人洗的是一些牛角形状的玉器，上面有很多黑色的泥垢，我们看着一个圆头圆脑的工人利索的洗下一个完整的牛角，虽然洗干净了，但牛角本身的光泽已经有些暗淡了，隐隐有些发灰，这可能是长期泡在海水里腐蚀的现象。
“师傅，这青头怎么接？”

胡千俯身蹲在那圆头师傅边上，我稍微能听懂他们说话，青头是指海里捞上来的一些有价值古物，接青头就是在问价。我心想这事情应该去问老板啊，他问一个圆脑袋有什么用。但我很快就发现我没有胡千那么好的眼力。那个圆头工人先是看了看胡千，两个人很快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讨价还价，这个圆脑袋哪里是什么工人，他就是这里的老板。胡千很快成交付了账，拿着我们刚才看的那个牛角玉就离开。之后又看见了有罗盘和金银器，但是没有再驻足。
在胡千家里住了两天，也跟着胡千认识了一些海边的生意。第三天邓教授终于来了电话，说考古队已经到了温陵，约我和老薛去见面。我和老薛定下了刚来时和胡千见面的饭店，没有再麻烦胡千，两人赴会。
来到饭店包间，里面的阵势倒是挺大，除了邓教授，魏篱和猴博士之外，还有四个素未谋面的人。见面就见面，全员出动是什么意思，看来考古队已经接受了我和老薛的条件，这是带人来介绍给我们俩了。我的目光与魏篱对视了一瞬，她睁着大眼睛看着我，我知道这事能成她肯定是出了不少力的，便冲她笑了笑。一番介绍，邓教授正式让我们俩加入了考古队，美名日临时安保人员，负责保护失踪人员的家属，也就是魏篱，还有工资拿。我一看这不是有办法嘛！当初怎么就那么难弄？除了已经认识的三个人，其余的四位分别是两个邓教授原来的学生，年龄也都不大，他们同邓教授一样也是小国文化的强烈爱好者，一个是一个呆头呆脑的书呆子四眼田鸡，叫孙成荣，一个叫石起，长得五大三粗，黑黝黝的，像个莽汉，却戴着眼镜而且眼神泛着亮光，看起来很有些思想，显然不能以长相来评断他。另外两位是两个看着很稳重的人，一个女的是资深勘探人员范玲玲，据说也是长期从事考古工作，而且能够兼任队医，三十多岁的样子但保养的很好，长相柔美，戴着黑框眼镜，有几分少妇的样子。还有一个是个相貌没什么特点的男人，不胖不瘦也不高，胡子满脸头发白了小半，整顿从头到尾也没说几句话，但魏篱说他才是整个考古队最厉害的人，听说以前是个盗墓贼，后来不知怎的金盆洗手却托关系进了考古队。没人叫他真名，都叫他“腰子”。
我跟老薛以报童只会把信息发给我们俩为由，而且我们的举动已经被报童掌握，别人即使拿了我们的手机报童也不会提供给他们信息，这样，我们就成了唯一的线索人员，考古队不带上我们也不行了。其实我心里明白，报童十有八九也不会再给我什么信息了，交叉海域婆罗国，已经很具体了，我也不相信报童能知道的更多，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也不过是个局外人。
我跟老薛等待考古队的原因就是人员和装备问题，他们在这里出海的船只和水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但一听说要去交叉海域，居然集体都撂了挑子，没有一个再愿意出海，原定的船长直接电话都关机。这下子整个考古队都停滞了。魏篱问我和老薛交叉海域的情况，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看这考古队也不靠谱，提前都没有任何预备措施。这下子只有唯一的办法，就是雇佣，雇佣海上敢出海的亡命之徒，那些人只要给钱就没有不敢干的事，但一支正规的考古队要征招这些人，潜在危险是非常大的，我跟老薛不由得想到了王麒麟和胡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