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同人】未春(大概虐 无品 慎)
emmm……我这又是怎么了?
好的，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放出……
最近炖小甜饼那么多，忽然一下变了打开方式……有点瑟瑟发抖，感觉这篇文会让我一个亲妈晚节不保……
这篇文最初是当时兴起和c爷即兴线上对出来的，后来我决定拿出来润色细化一下，一直存着档，昨晚忽然发疯就……开始了。
真的晚节不保……大家慎看，无品无品，润色码字的不是我，是我不懂事的双胞胎妹妹……
莫打脸……莫细究……只是给觉得糖吃太多的大家一个……有毒奥利奥……
要虐的宝宝们快出来!!我真的是小天使呀，哈哈哈哈(遛了)
好的，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放出……
最近炖小甜饼那么多，忽然一下变了打开方式……有点瑟瑟发抖，感觉这篇文会让我一个亲妈晚节不保……
这篇文最初是当时兴起和c爷即兴线上对出来的，后来我决定拿出来润色细化一下，一直存着档，昨晚忽然发疯就……开始了。
真的晚节不保……大家慎看，无品无品，润色码字的不是我，是我不懂事的双胞胎妹妹……
莫打脸……莫细究……只是给觉得糖吃太多的大家一个……有毒奥利奥……
要虐的宝宝们快出来!!我真的是小天使呀，哈哈哈哈(遛了)
这室内安静，龙小云本就声线冷清，如今他声音一下温柔低沉地说出这种话语，却反而更得让人生寒。
说完这些，龙小云似乎在黑暗里等了等，除了那些轻微的呼吸声，还是没有任何实际回应。
然而问话之人也不急，他只悠悠从衣袖里取出一只蜡烛来自行点燃了去。
烛光一下跳动，照亮了龙小云的眼眸，也同样照出躺于地上的病弱之人。
可接下来，被点亮一方的密室内，却忽然连那主动开口“问候”之人也将嘴唇紧闭了去。
他的目光只像是随意般朝李寻欢瞥了一眼，之后便专心去盯着手里的蜡烛。
蜡烛兀自燃烧，时间只一会儿，便烧出一圈蜡泪来。
见这蜡泪随着烛光的燃烧累积，龙小云轻柔地抬起另一只手接触到地上那人的单薄衣物。
散乱的衣物并不费力地被掀开一些，随后，龙小云执蜡的手一翻，竟是将那些快流下来的滚烫蜡泪全滴在地上那人的胸口处。
滚烫接触着带着伤痕的肌肤，似刻意为之一样，龙小云专门捡那些伤口深的地方去停顿。
一滴滴蜡泪滴落，那个一直无话的人终于还是因为在一处伤口间被反复烫过之时抖出两声微弱的咳嗽。
说完这些，龙小云似乎在黑暗里等了等，除了那些轻微的呼吸声，还是没有任何实际回应。
然而问话之人也不急，他只悠悠从衣袖里取出一只蜡烛来自行点燃了去。
烛光一下跳动，照亮了龙小云的眼眸，也同样照出躺于地上的病弱之人。
可接下来，被点亮一方的密室内，却忽然连那主动开口“问候”之人也将嘴唇紧闭了去。
他的目光只像是随意般朝李寻欢瞥了一眼，之后便专心去盯着手里的蜡烛。
蜡烛兀自燃烧，时间只一会儿，便烧出一圈蜡泪来。
见这蜡泪随着烛光的燃烧累积，龙小云轻柔地抬起另一只手接触到地上那人的单薄衣物。
散乱的衣物并不费力地被掀开一些，随后，龙小云执蜡的手一翻，竟是将那些快流下来的滚烫蜡泪全滴在地上那人的胸口处。
滚烫接触着带着伤痕的肌肤，似刻意为之一样，龙小云专门捡那些伤口深的地方去停顿。
一滴滴蜡泪滴落，那个一直无话的人终于还是因为在一处伤口间被反复烫过之时抖出两声微弱的咳嗽。
似终于得到回应，龙小云将那蜡烛拿起来移到那咳嗽之人的脸侧，随后笑道:“我还当叔叔你睡着了，原来不是。”
话落间，他已毫不怜惜地拽着李寻欢的衣物将他拉拽起来，听见很近的隐忍低喘声，龙小云一下又显出体贴之色让他轻轻靠于墙壁之上。
“叔叔，我没有弄疼你罢?”
眼见他因为胸口疼痛又加上自己一番拉扯连脸色又白过几分，不知为何，他没停顿地又缓缓笑道:“看来今日气色还不错，小云想与你说几句话，讲几件小事。”
“叔叔，阿飞和小红不信你已死去，现下正在寻你。”少年在这间四处黑暗的密室里半伏下身子，他悠悠真像是去闲话，手上随意般抚起地上的冷铁。
“你放心，阿飞还是那个飞剑客，他很好。”
少年声音平平淡淡，却忽然在说下一句时加了一点刻意的停顿进去。
“前几日，阿飞还又来过，说是来看看我，怕我一个人。”他忽然带笑，手指压在锁链上，“我是知道的，他来，全是因为你。”
几句里都有阿飞，李寻欢那双如死水一般的眼睛终究还是颤动了一下。
却恰巧，龙小云是看到这点变化的。
甚好，他终于找到了能让身边这人有些许反应的话题。
少年吹一吹蜡烛，把那点烛光又凑近李寻欢的脸。
“叔叔，我忽然有个问题，你说，要是让阿飞知道你现在的模样，他会杀了我吧？”龙小云故作思索之色，然后去自我笃定般点头又道，“他可是你的好兄弟，一定会气疯的。”
说着，那冷冷淡淡眼神慢慢去寻找李寻欢的眼睛。
“叔叔你呢，那时候，你还会不会护我？或者……在阿飞的快剑刺过来的时候，替我挡下来？”
李寻欢终于咳嗽起来，气息带起一些灰尘，许是吸入肺里些，他咳得极其费力。
龙小云蹙蹙眉，把李寻欢连拖带拽地从墙间拉过来。
之后，他让李寻欢靠在自己肩膀上。
离开尘土，那人的咳嗽缓了一些。
然而接下来，他就听到李寻欢更带了几分不平稳的呼气声。
铁链声又响，李寻欢一只手已按在地上。
倚靠在自己肩上的重量随之一轻
那人往后，有些艰难地又重新挪坐着靠在墙面上。
失去倚靠的肩膀有些僵硬，龙小云静静看着远离自己的李寻欢，他看见这人布着薄汗的面孔，心知刚刚那一挪坐，该是用尽了他大半的力气。
这样的动作，反而让龙小云冰冷阴沉的面色上带了一丝笑意:“你不想靠近我？”
话落间，他已毫不怜惜地拽着李寻欢的衣物将他拉拽起来，听见很近的隐忍低喘声，龙小云一下又显出体贴之色让他轻轻靠于墙壁之上。
“叔叔，我没有弄疼你罢?”
眼见他因为胸口疼痛又加上自己一番拉扯连脸色又白过几分，不知为何，他没停顿地又缓缓笑道:“看来今日气色还不错，小云想与你说几句话，讲几件小事。”
“叔叔，阿飞和小红不信你已死去，现下正在寻你。”少年在这间四处黑暗的密室里半伏下身子，他悠悠真像是去闲话，手上随意般抚起地上的冷铁。
“你放心，阿飞还是那个飞剑客，他很好。”
少年声音平平淡淡，却忽然在说下一句时加了一点刻意的停顿进去。
“前几日，阿飞还又来过，说是来看看我，怕我一个人。”他忽然带笑，手指压在锁链上，“我是知道的，他来，全是因为你。”
几句里都有阿飞，李寻欢那双如死水一般的眼睛终究还是颤动了一下。
却恰巧，龙小云是看到这点变化的。
甚好，他终于找到了能让身边这人有些许反应的话题。
少年吹一吹蜡烛，把那点烛光又凑近李寻欢的脸。
“叔叔，我忽然有个问题，你说，要是让阿飞知道你现在的模样，他会杀了我吧？”龙小云故作思索之色，然后去自我笃定般点头又道，“他可是你的好兄弟，一定会气疯的。”
说着，那冷冷淡淡眼神慢慢去寻找李寻欢的眼睛。
“叔叔你呢，那时候，你还会不会护我？或者……在阿飞的快剑刺过来的时候，替我挡下来？”
李寻欢终于咳嗽起来，气息带起一些灰尘，许是吸入肺里些，他咳得极其费力。
龙小云蹙蹙眉，把李寻欢连拖带拽地从墙间拉过来。
之后，他让李寻欢靠在自己肩膀上。
离开尘土，那人的咳嗽缓了一些。
然而接下来，他就听到李寻欢更带了几分不平稳的呼气声。
铁链声又响，李寻欢一只手已按在地上。
倚靠在自己肩上的重量随之一轻
那人往后，有些艰难地又重新挪坐着靠在墙面上。
失去倚靠的肩膀有些僵硬，龙小云静静看着远离自己的李寻欢，他看见这人布着薄汗的面孔，心知刚刚那一挪坐，该是用尽了他大半的力气。
这样的动作，反而让龙小云冰冷阴沉的面色上带了一丝笑意:“你不想靠近我？”
李寻欢只低头咳嗽，似乎真的毫无力气去回答他。
然而少年也立时没什么反应，只眯起一些眼睛，悠悠然然地去看那人艰难咳嗽的模样。
空空阴冷室内，咳嗽之声带些回音，也同时将那其中的痛苦放大了一些。
终于，龙小云的冷面观有了些许变化，他身子往前，往李寻欢这边靠过来。
甫一接近，本就浑浊的空气更显得有压抑感，被少年一双幽深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寻欢最后将脸稍稍往一旁侧过去。
“李寻欢，这么长时间，你咳嗽的样子还是那么令人厌恶……”龙小云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冷意，他抬手捏着李寻欢的面颊迫他与自己对视，冷笑道，“你不觉得恶心么?此处只有你我，你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果然啊，一听阿飞的名字，你便挂念上了他？”少年笑着甩开他的脸，之后悠悠伸手将拿铁链拎起缠绕两圈，“我又没做什么，只是几句闲话而已，你就开始给我演戏了。”
听着这些话，李寻欢抬手想去掩盖住嘴唇，却发现铁链已在龙小云手里攥着，留给他的长度竟然已经不够自己一个掩嘴的距离，此时无力也无心，他又把手放了下去。
强压去那点咳嗽，李寻欢无力与他纠缠阿飞，终是开口淡淡道:“我自己也早就听厌了这咳嗽，咳，小云，你可以先出去……”
“出去？”龙小云蹲下身，抬起袖子温柔地替擦去李寻欢嘴角咳出的血，轻声道，“身陷牢笼重病缠身，哪怕是被我锁在这里，你也还是这副样子。可这并不代表……你有资格可以告诉我怎么做!”
话至此，龙小云腕上用力，将那人拉扯到自己面前，“你听清楚，越是如此……我就越想，毁了你！”
然而，被拉扯的李寻欢眼神上却越发平静，他看着少年那双离他极近的阴冷眼眸，声音仍旧平淡:“小云，从你把我关在这里起，在世人眼里我便已是一个死人。我已经什么都不算拥有。”他说到这里，似略略带了一点自嘲，“毁与不毁，都一样的。”
“可你却毁了我！”龙小云猛地照李寻欢面颊上打过去，双目之中血丝尽显，所有刻意压制的狠厉都尽数显现，“你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一切，我夜夜梦魇，夜夜梦见我爹血肉横飞在我身前，无法安寝!可是一想到你在这个世上还有兄弟陪，有女人爱，有名声佑身，我就如同背若万蚁噬骨，连呼吸都是痛不欲生！”
“李寻欢，你才是该死之人……!”
然而少年也立时没什么反应，只眯起一些眼睛，悠悠然然地去看那人艰难咳嗽的模样。
空空阴冷室内，咳嗽之声带些回音，也同时将那其中的痛苦放大了一些。
终于，龙小云的冷面观有了些许变化，他身子往前，往李寻欢这边靠过来。
甫一接近，本就浑浊的空气更显得有压抑感，被少年一双幽深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寻欢最后将脸稍稍往一旁侧过去。
“李寻欢，这么长时间，你咳嗽的样子还是那么令人厌恶……”龙小云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冷意，他抬手捏着李寻欢的面颊迫他与自己对视，冷笑道，“你不觉得恶心么?此处只有你我，你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果然啊，一听阿飞的名字，你便挂念上了他？”少年笑着甩开他的脸，之后悠悠伸手将拿铁链拎起缠绕两圈，“我又没做什么，只是几句闲话而已，你就开始给我演戏了。”
听着这些话，李寻欢抬手想去掩盖住嘴唇，却发现铁链已在龙小云手里攥着，留给他的长度竟然已经不够自己一个掩嘴的距离，此时无力也无心，他又把手放了下去。
强压去那点咳嗽，李寻欢无力与他纠缠阿飞，终是开口淡淡道:“我自己也早就听厌了这咳嗽，咳，小云，你可以先出去……”
“出去？”龙小云蹲下身，抬起袖子温柔地替擦去李寻欢嘴角咳出的血，轻声道，“身陷牢笼重病缠身，哪怕是被我锁在这里，你也还是这副样子。可这并不代表……你有资格可以告诉我怎么做!”
话至此，龙小云腕上用力，将那人拉扯到自己面前，“你听清楚，越是如此……我就越想，毁了你！”
然而，被拉扯的李寻欢眼神上却越发平静，他看着少年那双离他极近的阴冷眼眸，声音仍旧平淡:“小云，从你把我关在这里起，在世人眼里我便已是一个死人。我已经什么都不算拥有。”他说到这里，似略略带了一点自嘲，“毁与不毁，都一样的。”
“可你却毁了我！”龙小云猛地照李寻欢面颊上打过去，双目之中血丝尽显，所有刻意压制的狠厉都尽数显现，“你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一切，我夜夜梦魇，夜夜梦见我爹血肉横飞在我身前，无法安寝!可是一想到你在这个世上还有兄弟陪，有女人爱，有名声佑身，我就如同背若万蚁噬骨，连呼吸都是痛不欲生！”
“李寻欢，你才是该死之人……!”
这才是这个问题完整的答复，然而后半截，李寻欢到底没有说出来
“难得啊……李叔叔。”
不知晓后半句的龙小云仍旧笑着，他没等李寻欢再有什么反应，又已疯狂地在手上蓄了力度。
只瞬时，龙小云的右手此时已深深地嵌在李寻欢右侧的肋骨之中，他手指一个顿错，眼中竟在一瞬间充满了骇人杀意。
而蓦然间一根肋骨被狠心错断，李寻欢当即呕出一口鲜红，整个人都颓然欲塌。
这之后，龙小云额处青筋暴起，话语断断续续，带着些战栗和痛苦颤声道:“不够，还是不够……你这些与我，与我全家比……根本算不得什么疼！”
他带着入骨恨杀气去喃喃，然而，若是细看去，龙小云的神色之中却又有许多无法定义的复杂。
而李寻欢已没有去看去这些。
他只是在这剧痛中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笑自己竟然天真地以为之前的断骨疼痛便是他受过的最大的身体痛感。
被囚禁这么久，李寻欢终于在今日有了一种被处刑的感觉。
瘦削身体半伏在地，旧衣带灰带血。
此时，该是如了龙小云的愿，终是见了他一直想要看去的狼狈之色。
然而却也这种狼狈和疼痛之中，李寻欢发白的脸上竟隐隐有种解脱之色。
这般无意义的岁月，小云，毁这个字，你早该给我了……
如今鲜血淋漓而下，这个虚弱的病人真的渐渐面露濒死之色，只听他攒了一些力气，轻声对那癫狂少年说了几句话。
“我知道……所以，我才在这里。”
“只是小云，叔叔也只有这一命来还你，除了这条命，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可惜……我是清楚的，就算如此，我也终究是欠你的罢……?”
“只希望，你莫要再……咳……再加之于你自己。”
“还觉不够么……不如这样如何？你随时来掘我李寻欢的坟墓也好……怎样都好，只要你放过自己?”
话语零零落落，他说到此处，忽然带了一丝苦笑:“你就当我有很多条命来还你罢……”
“难得啊……李叔叔。”
不知晓后半句的龙小云仍旧笑着，他没等李寻欢再有什么反应，又已疯狂地在手上蓄了力度。
只瞬时，龙小云的右手此时已深深地嵌在李寻欢右侧的肋骨之中，他手指一个顿错，眼中竟在一瞬间充满了骇人杀意。
而蓦然间一根肋骨被狠心错断，李寻欢当即呕出一口鲜红，整个人都颓然欲塌。
这之后，龙小云额处青筋暴起，话语断断续续，带着些战栗和痛苦颤声道:“不够，还是不够……你这些与我，与我全家比……根本算不得什么疼！”
他带着入骨恨杀气去喃喃，然而，若是细看去，龙小云的神色之中却又有许多无法定义的复杂。
而李寻欢已没有去看去这些。
他只是在这剧痛中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笑自己竟然天真地以为之前的断骨疼痛便是他受过的最大的身体痛感。
被囚禁这么久，李寻欢终于在今日有了一种被处刑的感觉。
瘦削身体半伏在地，旧衣带灰带血。
此时，该是如了龙小云的愿，终是见了他一直想要看去的狼狈之色。
然而却也这种狼狈和疼痛之中，李寻欢发白的脸上竟隐隐有种解脱之色。
这般无意义的岁月，小云，毁这个字，你早该给我了……
如今鲜血淋漓而下，这个虚弱的病人真的渐渐面露濒死之色，只听他攒了一些力气，轻声对那癫狂少年说了几句话。
“我知道……所以，我才在这里。”
“只是小云，叔叔也只有这一命来还你，除了这条命，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可惜……我是清楚的，就算如此，我也终究是欠你的罢……?”
“只希望，你莫要再……咳……再加之于你自己。”
“还觉不够么……不如这样如何？你随时来掘我李寻欢的坟墓也好……怎样都好，只要你放过自己?”
话语零零落落，他说到此处，忽然带了一丝苦笑:“你就当我有很多条命来还你罢……”
声声残破入耳，龙小云发木的心里却反而是一阵更说不明的狂躁，他不知是害怕还是如何，想都未想间，起身抬脚就狠狠踢向李寻欢的腹部 。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脚正踢中了断骨的位置。
“我再说一次，别在我这里做出这副样子，你的把戏能骗得了我娘，骗得了阿飞和小红，甚至任何人，哀却唯独别想骗过我！”
冷漠至极的声音自龙小云的口中吐出，他直直俯视着地上的人，之后又一脚踩在李寻欢的后背上。
“李寻欢，你想的倒简单，干脆利落的让你死，未免太便宜你，若是想杀你，我又何必费尽心机留你到今日？”
龙小云的鞋靴是江南特有的的丝绸织成，极为柔软，底中又有厚绒毯面相隔，而此时，这鞋子踩在李寻欢的后背上，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人的颤抖，除此之外，甚至连他呼吸之中的痛楚都清晰传来。
美妙……无比。
心上明明也在这时一下疼痛欲裂，可龙小云却癫狂地吸了一口气，他把那种疼痛当作一种快意，定义为美妙。
如此，他细细感受着那人的痛苦和煎熬，龙小云俯身下去，捏起那人沾染血污的脸笑道:“现在，我还是不允你这个死字。”
冷冷一笑，龙小云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丹，趁那人喘息之际将其硬塞进李寻欢的口中。
喉间一时有外物被 塞(入，自嘴唇里涌出的血又被迫混着那颗药丹吞咽下去。他这几日一直就吃着些半冷粥水，如今胃里哪能经受得住如此折磨，身体本能地想去干呕，却奈何此时连呕喉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端详着又多出来的狼狈，这少年微微弯了些眼睛，竟忽而柔柔说道:“叔叔，天道轮回，寿命无常，侄儿定会好好孝顺你……长命百岁，万年富贵！”
长命百岁，万年富贵……
喉中药物终究还是被灌了下去，李寻欢无心知晓自己能不能得一个活字，他只在龙小云的话语中苦笑不止，最后竟疲倦而木然地稍稍点了点头。
“早已说过，我生死如何……全在你。”
“依你……便是？”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脚正踢中了断骨的位置。
“我再说一次，别在我这里做出这副样子，你的把戏能骗得了我娘，骗得了阿飞和小红，甚至任何人，哀却唯独别想骗过我！”
冷漠至极的声音自龙小云的口中吐出，他直直俯视着地上的人，之后又一脚踩在李寻欢的后背上。
“李寻欢，你想的倒简单，干脆利落的让你死，未免太便宜你，若是想杀你，我又何必费尽心机留你到今日？”
龙小云的鞋靴是江南特有的的丝绸织成，极为柔软，底中又有厚绒毯面相隔，而此时，这鞋子踩在李寻欢的后背上，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人的颤抖，除此之外，甚至连他呼吸之中的痛楚都清晰传来。
美妙……无比。
心上明明也在这时一下疼痛欲裂，可龙小云却癫狂地吸了一口气，他把那种疼痛当作一种快意，定义为美妙。
如此，他细细感受着那人的痛苦和煎熬，龙小云俯身下去，捏起那人沾染血污的脸笑道:“现在，我还是不允你这个死字。”
冷冷一笑，龙小云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丹，趁那人喘息之际将其硬塞进李寻欢的口中。
喉间一时有外物被 塞(入，自嘴唇里涌出的血又被迫混着那颗药丹吞咽下去。他这几日一直就吃着些半冷粥水，如今胃里哪能经受得住如此折磨，身体本能地想去干呕，却奈何此时连呕喉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端详着又多出来的狼狈，这少年微微弯了些眼睛，竟忽而柔柔说道:“叔叔，天道轮回，寿命无常，侄儿定会好好孝顺你……长命百岁，万年富贵！”
长命百岁，万年富贵……
喉中药物终究还是被灌了下去，李寻欢无心知晓自己能不能得一个活字，他只在龙小云的话语中苦笑不止，最后竟疲倦而木然地稍稍点了点头。
“早已说过，我生死如何……全在你。”
“依你……便是？”
最后一句的声音越来越低，终究挨不过这种痛楚，李寻欢趴伏得更低，眼见已要昏死过去。
那最后的声音极细极低，可却每个字都无比清晰的传入龙小云的耳中。
看着那双仿佛没有多少生息涣散双目，龙小云神色中的得意张狂逐渐掺杂了一种悲哀之情，慢慢的，这种悲哀被一种求而不得的痛苦之色全部替代。
这些日子里，他没有放过李寻欢，也自然，从未放过自己。
那种癫狂之色，全在此时变成挣扎，然而可笑的是，他足下却仍然用力踩踏着那人。
“依我……哈哈哈……依我……”
在这种极度矛盾的痛苦之中，龙小云忽觉腿上一阵酸软，失了平衡的身子一歪，人已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最后恍惚间，李寻欢隐隐听见这跌落的声响。
不知这是真实存在还是自己出现幻象，他本能想撑开些眼帘去看，却奈何眼前早已片片黑晕。
无果了片刻，李寻欢灰白的脸上带了空洞感，随后，他下意识地向那个颠落的方向动了一下那只断手。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然而，这个动作到底没有被完成，带着颤抖的起落太细微，甚至不被谁去察觉。
终究一具凡胎肉骨，那人在疼痛间彻底晕沉过去。
“小云，你我之间，早不存在什么解决之法吧？”
“自从我见你伤你那日开始……便早已是无解二字啊……”
无解，若不放开，就只能是纠缠。
龙小云刚才说，百岁。
然而不管是一日还是百岁，都不过只有痛苦罢了。
于他亦或是于龙小云，皆是如此而已。
【未完.待续】
那最后的声音极细极低，可却每个字都无比清晰的传入龙小云的耳中。
看着那双仿佛没有多少生息涣散双目，龙小云神色中的得意张狂逐渐掺杂了一种悲哀之情，慢慢的，这种悲哀被一种求而不得的痛苦之色全部替代。
这些日子里，他没有放过李寻欢，也自然，从未放过自己。
那种癫狂之色，全在此时变成挣扎，然而可笑的是，他足下却仍然用力踩踏着那人。
“依我……哈哈哈……依我……”
在这种极度矛盾的痛苦之中，龙小云忽觉腿上一阵酸软，失了平衡的身子一歪，人已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最后恍惚间，李寻欢隐隐听见这跌落的声响。
不知这是真实存在还是自己出现幻象，他本能想撑开些眼帘去看，却奈何眼前早已片片黑晕。
无果了片刻，李寻欢灰白的脸上带了空洞感，随后，他下意识地向那个颠落的方向动了一下那只断手。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然而，这个动作到底没有被完成，带着颤抖的起落太细微，甚至不被谁去察觉。
终究一具凡胎肉骨，那人在疼痛间彻底晕沉过去。
“小云，你我之间，早不存在什么解决之法吧？”
“自从我见你伤你那日开始……便早已是无解二字啊……”
无解，若不放开，就只能是纠缠。
龙小云刚才说，百岁。
然而不管是一日还是百岁，都不过只有痛苦罢了。
于他亦或是于龙小云，皆是如此而已。
【未完.待续】
啊这样看着舒坦多了……来回手机电脑倒腾……我真是个天使（不是），本来想拿小号马甲的发的……但还得验证懒得了QAQ，emmm再说一次……不要深究不要打我（虽然可能要被打），大家就当我不鸽子来码了点儿字是个小可爱就好了……溜了溜了
临近年末，下了一夜的雪在天将明的时候停了。
因为到后半夜李寻欢因为咳疾转醒无眠，所以他便在龙小云走后倚坐着听了一夜的雪声。
自打那日忽然失明，他身体更差了一些，听觉却似乎变得比从前更好了。
等天完全亮起来的时候，李寻欢的咳嗽也跟着咳重了一些，他觉得心口发闷，便披衣去了屋外。
外面虽冷些，但到底空气也带了种清透感，就连心口的闷痛感也似减淡了一些。
身侧掠过淡淡梅香，他走到最后，那些压下去的咳嗽忽然更重地自心肺间涌出。
又吸入一口空气，李寻欢面上有些无奈。
——他明白此刻又到了吃那药丸的时候，那么，此时也该到辰时。
说来可笑，如今李寻欢知晓时间，大多就凭各类药剂的服用周期。
压下一些咳嗽，李寻欢凭着记忆走到一处，他拂去石凳上的薄雪坐下，手往怀里探去。
自然熟悉，没费力摸索，他的指尖便寻见了那个不大的瓷瓶。
握上那个瓷瓶，李寻欢将它拿出。
然而，这小小瓷瓶却似有些重量一样，他的左手拿得动作并不怎么顺畅。
吧嗒一声，瓷瓶跌落。
而已取下塞子的瓶口有几颗药丸随之滚落。
他心下叹气，正打算去捡，却在此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是何物?我记得给你的药里并未有过才是。”
龙小云先他一步将那药丸拿起，心有不解。
听见熟悉的声音入耳，李寻欢忽然后悔在此刻拿了这东西，还偏偏就近用了那只不稳的左手。
思索片刻，李寻欢实在编不出来什么，只带些笑说道:“一些平常的止咳药丸而已，梅大先生留给我的。”
“梅大的止咳丸？”龙小云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喜色，道，“这好东西叔叔怎么不给我一颗，正巧这几日我也有些染咳，今天就向叔叔掏一颗来吃也甚好。”
一听这话，李寻欢心上又是一叹。
他平生一来不会什么编谎，二来记不住龙小云的缜密性子。
无奈之下，他只得抬手去拦。
“小云，你不能吃。”
“叔叔当真小气，我掂量着还有不少，竟连一颗也不肯分一个给我，今日我偏要借你药才算数。”
说完，龙小云手一抬，作势就要扔进口中。
跟随着龙小云的动作，李寻欢站起些身子，右手一抬一止间想去阻了龙小云手里的药。
然而，他却不曾想，还没有拿到那颗药，自己的手腕却被这少年抓住了。
“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止咳药而已，为何你可吃而我不可吃?和我说实话，否则，我就将这一瓶都吃下去。”
龙小云的声音平静又带了惯常的冷意，然而他攥着李寻欢的手却不敢太过用力，生怕再弄痛了对方。
也许这一拉拽又让李寻欢想起了那日的旧事，他身体本能地想去抽回腕子，然而，他还是在下一刻止住了这个动作。
沉默了一会儿，李寻欢淡淡说道:“小云，我说的是真话。它确是止咳……”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语气中有些拿捏，又道，“旧时在那里待的有些久，我体内残毒拔不尽，梅大先生便留下这药丸，说是可靠这个调补一些……”
他说完，又匆匆补了句:“无妨的，只是些可吃可不吃的东西。”
“残毒……”听到这两个字，龙小云眸色一黯。
旧时荒唐记忆，尽数全涌现。
因为到后半夜李寻欢因为咳疾转醒无眠，所以他便在龙小云走后倚坐着听了一夜的雪声。
自打那日忽然失明，他身体更差了一些，听觉却似乎变得比从前更好了。
等天完全亮起来的时候，李寻欢的咳嗽也跟着咳重了一些，他觉得心口发闷，便披衣去了屋外。
外面虽冷些，但到底空气也带了种清透感，就连心口的闷痛感也似减淡了一些。
身侧掠过淡淡梅香，他走到最后，那些压下去的咳嗽忽然更重地自心肺间涌出。
又吸入一口空气，李寻欢面上有些无奈。
——他明白此刻又到了吃那药丸的时候，那么，此时也该到辰时。
说来可笑，如今李寻欢知晓时间，大多就凭各类药剂的服用周期。
压下一些咳嗽，李寻欢凭着记忆走到一处，他拂去石凳上的薄雪坐下，手往怀里探去。
自然熟悉，没费力摸索，他的指尖便寻见了那个不大的瓷瓶。
握上那个瓷瓶，李寻欢将它拿出。
然而，这小小瓷瓶却似有些重量一样，他的左手拿得动作并不怎么顺畅。
吧嗒一声，瓷瓶跌落。
而已取下塞子的瓶口有几颗药丸随之滚落。
他心下叹气，正打算去捡，却在此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是何物?我记得给你的药里并未有过才是。”
龙小云先他一步将那药丸拿起，心有不解。
听见熟悉的声音入耳，李寻欢忽然后悔在此刻拿了这东西，还偏偏就近用了那只不稳的左手。
思索片刻，李寻欢实在编不出来什么，只带些笑说道:“一些平常的止咳药丸而已，梅大先生留给我的。”
“梅大的止咳丸？”龙小云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喜色，道，“这好东西叔叔怎么不给我一颗，正巧这几日我也有些染咳，今天就向叔叔掏一颗来吃也甚好。”
一听这话，李寻欢心上又是一叹。
他平生一来不会什么编谎，二来记不住龙小云的缜密性子。
无奈之下，他只得抬手去拦。
“小云，你不能吃。”
“叔叔当真小气，我掂量着还有不少，竟连一颗也不肯分一个给我，今日我偏要借你药才算数。”
说完，龙小云手一抬，作势就要扔进口中。
跟随着龙小云的动作，李寻欢站起些身子，右手一抬一止间想去阻了龙小云手里的药。
然而，他却不曾想，还没有拿到那颗药，自己的手腕却被这少年抓住了。
“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止咳药而已，为何你可吃而我不可吃?和我说实话，否则，我就将这一瓶都吃下去。”
龙小云的声音平静又带了惯常的冷意，然而他攥着李寻欢的手却不敢太过用力，生怕再弄痛了对方。
也许这一拉拽又让李寻欢想起了那日的旧事，他身体本能地想去抽回腕子，然而，他还是在下一刻止住了这个动作。
沉默了一会儿，李寻欢淡淡说道:“小云，我说的是真话。它确是止咳……”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语气中有些拿捏，又道，“旧时在那里待的有些久，我体内残毒拔不尽，梅大先生便留下这药丸，说是可靠这个调补一些……”
他说完，又匆匆补了句:“无妨的，只是些可吃可不吃的东西。”
“残毒……”听到这两个字，龙小云眸色一黯。
旧时荒唐记忆，尽数全涌现。
不知道为何，龙小云总觉得那人的眼睛自打从那件密室出来后，就总有一种空洞感。
沉沉寂寂，似秋叶将枯。
他已失明了有段时日。
恍惚间，他记得初遇这人时，虽有几分落拓，但那双眼眸总是有着一种温暖的意味，那里有无尽的生机，有一笑时的春风。
然而，这无尽二字，不管龙小云承认与否，却到底在那段消磨日子间带了种曾经之意。
这些，都是拜他龙小云亲手所赐。
目下一痛，龙小云看着李寻欢的灰色眼眸，脸上渐渐泛起难以克制的自责之色。
“对不起。”
话音抖落，他握着李寻欢的手一松，这之后，龙小云竟忽然跪在了李寻欢面前。
“对不起……”
他轻轻抵靠着那副单薄的身子，颤口又重复了一次。
龙小云想要他说实话，然而实话有十只露了一二，便已得到了如此回应。
实际上，自从他被龙小云从那间阴冷密室里放出来，这少年虽对他事事细心照料，却从未说过这种直白类的歉意话语。
旧时旧事，皆被两人默契存放。
李寻欢也从未觉得他需要这三个字，甚至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然而此刻，他当真是听到了。
眼里看不见，他的身体却在被抵靠间感受到少年带着压抑的颤抖之色，微微弯下身，李寻欢用那只左手触到少年的发顶。
接着，只听他带一些柔和与宽慰开口道:“无妨的，那些残毒早就快拔尽了，不过一些养身药剂，我不吃也可。”
话落，他便去扶身边的人，手上带了用力去把控的稳当。
“小云，旧事莫提。”
“如今，都足矣。”
“你看，这只手也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何况我右手完好。”李寻欢在此时玩笑道，“若你许我再拿飞刀，那便可不要什么护院，我一人仍可独守兴云庄，保你事事平安。”
“不。”跪地之人匆匆摇头，龙小云抬起脸来，“你莫说这般话语……一直都是你在护佑我，一直都是……现下，我已足够有能力来护你……”
李寻欢无言片刻，最后点头回道:“好，快起来罢。”
然而，在李寻欢没注意间，龙小云将手里的瓷瓶一翻间已悄不做声地将其中一枚药丸藏入怀中。
之后，他起身柔声道:“梅大先生给的药，定然是好药，我来喂你吃。”
知他终于站起，李寻欢心里也一松，随后连那双暗淡的眸子里也带了些笑意，他习惯性地再点头笑道:“那你可得小心，莫要让我连你手也咬了。”
“若我这手可入药，我当即可自废了去。”
龙小云掩下那些说话间的苦涩，只留下一丝轻松之色。他熟练地将丹药放入李寻欢的口中，随后又跑回不远处的屋子里找了水来助他咽下。
“还是……一丝都看不见吗？”龙小云伸出手在李寻欢的眼前晃了晃。
这段日子里，解药也吃了，补药也进不少，可那人的眼眸仍旧是没有起色的模样。
一时，龙小云很想念那双蕴着风华的眼睛，也越发在心里痛恨过自己。
微苦的味道入喉，李寻欢当即没有去回答龙小云的问题，他只抬手搭了搭少年正要收回去的胳膊，随后道:“我再喝一口，有点儿苦。”
再喝下一口水，李寻欢侧了些脸将双眼对向阳光之处，他眨了一下眼睛，最后有些无奈地又把眼神转回到面前的少年身上，这之后的笑容中带起一种宽慰和随意。
“也许明日就能见些光了，莫要担心。”
“今天的阳光，应该比昨日更好一些。”
沉沉寂寂，似秋叶将枯。
他已失明了有段时日。
恍惚间，他记得初遇这人时，虽有几分落拓，但那双眼眸总是有着一种温暖的意味，那里有无尽的生机，有一笑时的春风。
然而，这无尽二字，不管龙小云承认与否，却到底在那段消磨日子间带了种曾经之意。
这些，都是拜他龙小云亲手所赐。
目下一痛，龙小云看着李寻欢的灰色眼眸，脸上渐渐泛起难以克制的自责之色。
“对不起。”
话音抖落，他握着李寻欢的手一松，这之后，龙小云竟忽然跪在了李寻欢面前。
“对不起……”
他轻轻抵靠着那副单薄的身子，颤口又重复了一次。
龙小云想要他说实话，然而实话有十只露了一二，便已得到了如此回应。
实际上，自从他被龙小云从那间阴冷密室里放出来，这少年虽对他事事细心照料，却从未说过这种直白类的歉意话语。
旧时旧事，皆被两人默契存放。
李寻欢也从未觉得他需要这三个字，甚至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然而此刻，他当真是听到了。
眼里看不见，他的身体却在被抵靠间感受到少年带着压抑的颤抖之色，微微弯下身，李寻欢用那只左手触到少年的发顶。
接着，只听他带一些柔和与宽慰开口道:“无妨的，那些残毒早就快拔尽了，不过一些养身药剂，我不吃也可。”
话落，他便去扶身边的人，手上带了用力去把控的稳当。
“小云，旧事莫提。”
“如今，都足矣。”
“你看，这只手也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何况我右手完好。”李寻欢在此时玩笑道，“若你许我再拿飞刀，那便可不要什么护院，我一人仍可独守兴云庄，保你事事平安。”
“不。”跪地之人匆匆摇头，龙小云抬起脸来，“你莫说这般话语……一直都是你在护佑我，一直都是……现下，我已足够有能力来护你……”
李寻欢无言片刻，最后点头回道:“好，快起来罢。”
然而，在李寻欢没注意间，龙小云将手里的瓷瓶一翻间已悄不做声地将其中一枚药丸藏入怀中。
之后，他起身柔声道:“梅大先生给的药，定然是好药，我来喂你吃。”
知他终于站起，李寻欢心里也一松，随后连那双暗淡的眸子里也带了些笑意，他习惯性地再点头笑道:“那你可得小心，莫要让我连你手也咬了。”
“若我这手可入药，我当即可自废了去。”
龙小云掩下那些说话间的苦涩，只留下一丝轻松之色。他熟练地将丹药放入李寻欢的口中，随后又跑回不远处的屋子里找了水来助他咽下。
“还是……一丝都看不见吗？”龙小云伸出手在李寻欢的眼前晃了晃。
这段日子里，解药也吃了，补药也进不少，可那人的眼眸仍旧是没有起色的模样。
一时，龙小云很想念那双蕴着风华的眼睛，也越发在心里痛恨过自己。
微苦的味道入喉，李寻欢当即没有去回答龙小云的问题，他只抬手搭了搭少年正要收回去的胳膊，随后道:“我再喝一口，有点儿苦。”
再喝下一口水，李寻欢侧了些脸将双眼对向阳光之处，他眨了一下眼睛，最后有些无奈地又把眼神转回到面前的少年身上，这之后的笑容中带起一种宽慰和随意。
“也许明日就能见些光了，莫要担心。”
“今天的阳光，应该比昨日更好一些。”
此话入耳，明明清淡平常，却让龙小云在刹那间舌尖发苦。
仿佛刚刚吃下那粒药丸的不是李寻欢而是他自己一样。
这些泛起的苦涩一点点浓烈，直逼得龙小云眼目发酸。
强忍着这种感觉，他刻意将自己的话往可以松气之处转去。
“阳光……是比昨日要好。”龙小云怔怔地看着，忽然苦笑了一下，“若不是真知晓你眼上失明，我几乎都要以为你是装着让我每日去讨那些药材。”
若是这样……该多好。
“也许明日，我就可在庄内寻得一坛好酒，那时，便可告诉你无需再讨那些药材苦汤了。”
唇边那些苦笑越发显现出来，龙小云只觉得此刻自己若是再说什么，当真会有什么情绪尽数现在这人面前。
他心里发抖地将那些苦涩全竭力收回去，见那人的手仍旧搭着自己，略略呼气后，又依言举起茶盏喂在李寻欢的嘴边。
看着他咽下，龙小云在为他抹去唇下的水星时，忽然又忆起当初那人喝酒的姿势。
这人的手天生修长，端的是好看。他喝酒时，总喜将那竹叶青的红色酒绳在指间一绕，之后，手上一拎一倾，酒香便散开。
这样的风华之人，原本不该被锢于任何一个地方。
原本……
龙小云恍惚无措地合了合眼睛，他这段时日越发容易在一些细枝末节里回想过去，每回忆一次，便觉得连自己也被耗尽了几分精神。
又及时将这些抹去，他看着这个明明在自己身边的人，无措间匆忙找了一个寻常话题去问道:“快晌午了……想吃什么？我去做给你。”
在这个寻常话题里，李寻欢也显得更自然一些，他坐起一些，似是认真思索了片刻答道:“吃什么倒是没想出来，只是忽然想喝些酒。”
“喝酒？”龙小云眉头微挑，“再说一次你想喝什么?”
听到这话，李寻欢的眼帘微抬了一下，他半生遇人遇事无数，从前只要他看不顺眼，什么人什么话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然而偏偏在这少年面前，仅仅是他这样一句明明带着玩笑意味的话，他却还是有些下意识的让步之意。
更何况，他知这少年此时是担忧他的。
眼下龙小云一心想医他的失明，日日服那些苦汤，酒这种东西，自然是不允沾的。
心里虽然早就对眼睛可以重见光明这种事不抱希望，但他终究还是不愿将这些告知龙小云，因此李寻欢又带了些无奈摇头一笑:“再喝些水便好了。”
龙小云要的再说一遍，李寻欢已经把酒换做了水。
李寻欢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习惯还是如何，他身边的人来来走走，到最后事事都已做旧忆而去。
现下，与他相伴的，也就是眼前的少年人而已。
他什么也不去多想，只知这也算是上天怜见，总归有人在，不落于孤独永伴，至死……都无人知晓。
他向来容易知足，这半生福分太少，一分一毫也算是难得。
水又何妨，如今他能以这种对话方式陪伴身边的年少之人，便就是水，若能多活几日，那也是这世上最难求最入口的好酒。
仿佛刚刚吃下那粒药丸的不是李寻欢而是他自己一样。
这些泛起的苦涩一点点浓烈，直逼得龙小云眼目发酸。
强忍着这种感觉，他刻意将自己的话往可以松气之处转去。
“阳光……是比昨日要好。”龙小云怔怔地看着，忽然苦笑了一下，“若不是真知晓你眼上失明，我几乎都要以为你是装着让我每日去讨那些药材。”
若是这样……该多好。
“也许明日，我就可在庄内寻得一坛好酒，那时，便可告诉你无需再讨那些药材苦汤了。”
唇边那些苦笑越发显现出来，龙小云只觉得此刻自己若是再说什么，当真会有什么情绪尽数现在这人面前。
他心里发抖地将那些苦涩全竭力收回去，见那人的手仍旧搭着自己，略略呼气后，又依言举起茶盏喂在李寻欢的嘴边。
看着他咽下，龙小云在为他抹去唇下的水星时，忽然又忆起当初那人喝酒的姿势。
这人的手天生修长，端的是好看。他喝酒时，总喜将那竹叶青的红色酒绳在指间一绕，之后，手上一拎一倾，酒香便散开。
这样的风华之人，原本不该被锢于任何一个地方。
原本……
龙小云恍惚无措地合了合眼睛，他这段时日越发容易在一些细枝末节里回想过去，每回忆一次，便觉得连自己也被耗尽了几分精神。
又及时将这些抹去，他看着这个明明在自己身边的人，无措间匆忙找了一个寻常话题去问道:“快晌午了……想吃什么？我去做给你。”
在这个寻常话题里，李寻欢也显得更自然一些，他坐起一些，似是认真思索了片刻答道:“吃什么倒是没想出来，只是忽然想喝些酒。”
“喝酒？”龙小云眉头微挑，“再说一次你想喝什么?”
听到这话，李寻欢的眼帘微抬了一下，他半生遇人遇事无数，从前只要他看不顺眼，什么人什么话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然而偏偏在这少年面前，仅仅是他这样一句明明带着玩笑意味的话，他却还是有些下意识的让步之意。
更何况，他知这少年此时是担忧他的。
眼下龙小云一心想医他的失明，日日服那些苦汤，酒这种东西，自然是不允沾的。
心里虽然早就对眼睛可以重见光明这种事不抱希望，但他终究还是不愿将这些告知龙小云，因此李寻欢又带了些无奈摇头一笑:“再喝些水便好了。”
龙小云要的再说一遍，李寻欢已经把酒换做了水。
李寻欢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习惯还是如何，他身边的人来来走走，到最后事事都已做旧忆而去。
现下，与他相伴的，也就是眼前的少年人而已。
他什么也不去多想，只知这也算是上天怜见，总归有人在，不落于孤独永伴，至死……都无人知晓。
他向来容易知足，这半生福分太少，一分一毫也算是难得。
水又何妨，如今他能以这种对话方式陪伴身边的年少之人，便就是水，若能多活几日，那也是这世上最难求最入口的好酒。
然而，就待他将这些念头思定的时候，一抹酒香探进鼻间。
“叔叔，我说笑的。”将那人的神色看进眼里，龙小云终究还是将那只提前就带过来的酒囊摸了出来，“这么些日子，也是苦了你，不过你身体实在太差，所以这酒囊我就装了一个薄底，你权当解解瘾。”
上好的竹叶青入鼻，李寻欢暗淡的眼眸都似有些微光晕。
然而，他还是将那酒囊轻轻推开，之后，他依据刚刚龙小云拔开的酒塞子声音，探手将那酒塞子取来重新压好。
“难得有酒，我留下。”
手上接过去的时候，李寻欢略略一摇，随后有些失望地笑道:“看来得算着喝才可解瘾。”
不知为何，眼前人明明是在与他玩笑，可龙小云只觉出一阵心疼意味。
“你想喝便喝……这是你今日的量。”
“等你眼睛好了，身体再好一些……我便将最好的酒都找来，那时，你想喝多少……都可依你……”
这句话说得突兀，说到最后，也早就带了不能触及的压抑之色。
李寻欢听得真真切切，他握着手里的酒囊，眼目微弯了一些轻声道:“好，到时，便真的要依我之意，喝好酒，喝尽兴酒。”
直直凝视着对方的双眼，没有光芒，平静如一面古镜，他看来看去，也就只能看见自己的模样。
彼此如此对话，平平淡淡，却总有一种虚空感。
不正面什么，明明是自己想要的与他的平常日子，却总是在这种虚空里品出入骨的失落。
他们都默契地说着“到那时”，说着“以后”，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眼下的痛楚减轻一样。
他不知道李寻欢是不是这样想，至少他自己是如此，只有把那些愧疚放在以后的希望里，他才不至于在眼下一分分崩溃了去。
这种感觉，就像在参与一场龙小云不知道怎么定义的戏段。
还是他一手写到如今情形的戏段。
而那总是安安静静，陪他在这场戏段里想着那些“希望”。
如此虚空，却如此牵引着两人。
这种戏段，总是带着一种追悔莫及的疼痛。
有些罪过，是赎不尽的。
“叔叔，我说笑的。”将那人的神色看进眼里，龙小云终究还是将那只提前就带过来的酒囊摸了出来，“这么些日子，也是苦了你，不过你身体实在太差，所以这酒囊我就装了一个薄底，你权当解解瘾。”
上好的竹叶青入鼻，李寻欢暗淡的眼眸都似有些微光晕。
然而，他还是将那酒囊轻轻推开，之后，他依据刚刚龙小云拔开的酒塞子声音，探手将那酒塞子取来重新压好。
“难得有酒，我留下。”
手上接过去的时候，李寻欢略略一摇，随后有些失望地笑道:“看来得算着喝才可解瘾。”
不知为何，眼前人明明是在与他玩笑，可龙小云只觉出一阵心疼意味。
“你想喝便喝……这是你今日的量。”
“等你眼睛好了，身体再好一些……我便将最好的酒都找来，那时，你想喝多少……都可依你……”
这句话说得突兀，说到最后，也早就带了不能触及的压抑之色。
李寻欢听得真真切切，他握着手里的酒囊，眼目微弯了一些轻声道:“好，到时，便真的要依我之意，喝好酒，喝尽兴酒。”
直直凝视着对方的双眼，没有光芒，平静如一面古镜，他看来看去，也就只能看见自己的模样。
彼此如此对话，平平淡淡，却总有一种虚空感。
不正面什么，明明是自己想要的与他的平常日子，却总是在这种虚空里品出入骨的失落。
他们都默契地说着“到那时”，说着“以后”，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眼下的痛楚减轻一样。
他不知道李寻欢是不是这样想，至少他自己是如此，只有把那些愧疚放在以后的希望里，他才不至于在眼下一分分崩溃了去。
这种感觉，就像在参与一场龙小云不知道怎么定义的戏段。
还是他一手写到如今情形的戏段。
而那总是安安静静，陪他在这场戏段里想着那些“希望”。
如此虚空，却如此牵引着两人。
这种戏段，总是带着一种追悔莫及的疼痛。
有些罪过，是赎不尽的。
捏紧有些发颤的手指，龙小云眨了眨眼让神色清明一些，他又带些突兀地说道:“冷不冷，想进屋么?”
说着，他轻轻碰了碰李寻欢的手。
入手冰凉。
龙小云赶紧将外袍脱下裹在李寻欢的身上:“为何会这般冷，你是不是又哪里瞒我?”
那时李寻欢正饮下一口酒，他笑着摇头道:“有酒，还有小云你在，何来冷意一说？”
早就顾不得他再说什么，龙小云又急忙向李寻欢的额头探去，一探之后，是更甚的凉意。
“我真是该死，光顾与你说话，却忘了你的身体！”
说着，龙小云不顾分说，一把将李寻欢背起，直往回折返。
而那人心上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这少年抱起。
听着少年急匆匆往回走的踏雪声，李寻欢心里了然是没有及时补那药丸的身体反应，他不能说出，只在少年身后撇了话头笑道:“小云，别人若不知道我这破身子，见你这样背我抱我，还不知怎么去想。”
“随他人去说!若敢胡言，我便割了他们的舌头！”
龙小云眼中一时发狠，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身上冷成这样，为什么不说！”
这话听完，即使李寻欢此时看不见龙小云的面目，却也能想象出此时他着急发狠的模样。
龙小云终究是龙小云，他的爪牙始终都在。
都在，却也有了不同。
因为此时这些外露的狠意，都是为他这个沉疴之人张开的。
与他相处前前后后许久，他心知肚明龙小云什么都是拼命的样子，当初他说恨自己，就拼命缠磨，如今他说保护，便也一样用尽心思。
心知自己的不说又让龙小云担心，李寻欢温和一笑，也没去答为什么，只顺着龙小云说道:“好，下次一定说与你。”
“小云，我想好今天吃什么了。”李寻欢放松一些身子，伏在少年渐显宽阔的脊背上，“叔叔想吃碗你做的面。”
此时已是年末，北有习俗，临近这时日，若吃上碗面，来年顺顺利利，年岁也长长久久。
李寻欢记得这些，少时，每逢这前后，他便能和兄长吃上碗娘亲亲自擀的面，温温热热，寒冬都不算寒冬。
“对了，这次面擀得长点儿，至于盐……”李寻欢勾起颜色浅淡的唇角，“你可记得少放点儿。”
心知他又笑说自己的手艺，龙小云也将那些狠意敛去略略笑了:“好，你等我。”
没多久回屋，龙小云将李寻欢放回到榻上，他将被子掖好道:“你且暖暖身子，面做好了我便来叫你。至于盐这种事……我这次可放成糖。”
“那倒是新奇味道。”李寻欢也笑，“我等着尝一尝。”
“好，味道如何，你都得吃几口。”
说着，他轻轻碰了碰李寻欢的手。
入手冰凉。
龙小云赶紧将外袍脱下裹在李寻欢的身上:“为何会这般冷，你是不是又哪里瞒我?”
那时李寻欢正饮下一口酒，他笑着摇头道:“有酒，还有小云你在，何来冷意一说？”
早就顾不得他再说什么，龙小云又急忙向李寻欢的额头探去，一探之后，是更甚的凉意。
“我真是该死，光顾与你说话，却忘了你的身体！”
说着，龙小云不顾分说，一把将李寻欢背起，直往回折返。
而那人心上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这少年抱起。
听着少年急匆匆往回走的踏雪声，李寻欢心里了然是没有及时补那药丸的身体反应，他不能说出，只在少年身后撇了话头笑道:“小云，别人若不知道我这破身子，见你这样背我抱我，还不知怎么去想。”
“随他人去说!若敢胡言，我便割了他们的舌头！”
龙小云眼中一时发狠，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身上冷成这样，为什么不说！”
这话听完，即使李寻欢此时看不见龙小云的面目，却也能想象出此时他着急发狠的模样。
龙小云终究是龙小云，他的爪牙始终都在。
都在，却也有了不同。
因为此时这些外露的狠意，都是为他这个沉疴之人张开的。
与他相处前前后后许久，他心知肚明龙小云什么都是拼命的样子，当初他说恨自己，就拼命缠磨，如今他说保护，便也一样用尽心思。
心知自己的不说又让龙小云担心，李寻欢温和一笑，也没去答为什么，只顺着龙小云说道:“好，下次一定说与你。”
“小云，我想好今天吃什么了。”李寻欢放松一些身子，伏在少年渐显宽阔的脊背上，“叔叔想吃碗你做的面。”
此时已是年末，北有习俗，临近这时日，若吃上碗面，来年顺顺利利，年岁也长长久久。
李寻欢记得这些，少时，每逢这前后，他便能和兄长吃上碗娘亲亲自擀的面，温温热热，寒冬都不算寒冬。
“对了，这次面擀得长点儿，至于盐……”李寻欢勾起颜色浅淡的唇角，“你可记得少放点儿。”
心知他又笑说自己的手艺，龙小云也将那些狠意敛去略略笑了:“好，你等我。”
没多久回屋，龙小云将李寻欢放回到榻上，他将被子掖好道:“你且暖暖身子，面做好了我便来叫你。至于盐这种事……我这次可放成糖。”
“那倒是新奇味道。”李寻欢也笑，“我等着尝一尝。”
“好，味道如何，你都得吃几口。”
又不放心地贴了贴李寻欢的额头，龙小云将屋中的火盆烧得更足了一些，这才将门关上。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李寻欢只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急急走远，直到听不见。
然而，只是稍顿，李寻欢忽然又在这重新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咳嗽开来。
他支起一些身子咳嗽，咳嗽到最后，还是免不得又见了血。
感受到指间的湿润，李寻欢下意识地抬起眼睑往门口处望了望。
他是怕又像那些药丸落地时一样，龙小云再突然出现。
又着等了一下，见没什么响动，李寻欢这才放心下来。
在这间一个人的屋子里，他带着困倦，缓缓将那血擦去。
之后，那消瘦的身子重新躺下，合了眼帘按龙小云说的去休息。
临睡前，李寻欢自语道:“小云，等这年末一过，我便又算陪过你一年。这次面可要擀得再长一些，这样，那日你和说的百岁之长，我说不定更能做到些。”
“最好……是那种不断的面。”
李寻欢柔和一笑，却又有些无能为力:“我……总归不想丢下你一个人。”
“总归要多撑些时日，兴许，就真的可以喝好酒，喝尽兴酒……”
话落没多久，药效连带身体疲乏，李寻欢便昏昏沉沉睡了去。
然而，他的话语，连带那些刺目的鲜红都映在一个人的眼里。
本该走的龙小云此时就站在门外，他双手早就紧攥，指甲深陷在手掌之中也仿若不知，少倾，一滴滴鲜血自指缝中滴落。
听着屋中的气息逐渐平静，似乎床上那人也真正安稳睡去。
此时自然不能再进来，龙小云只能神色恍惚地缓缓转身，然而他刚想要走，却觉心口犹如巨锤凿击，一时竟震得他全身剧痛，就连双腿都发软，哪里都没有一丝力气。
带着慌乱强忍着离远，龙小云在冬日里抬起双手，刺目红色灼眼之时，他见的仿佛都是李寻欢的血。
“龙小云……你都对他做了些什么……！”
“怎可赎过……谁能告与我……怎可赎过……!”
正失神间，一粒小小的药丸从他的袖口中滚落在地。
“这到底是……?”
龙小云不敢细去，他心一横，干脆就将那药丸扔进了口中。
闭眼感受片刻，体内未见任何不适。
“莫非当真是我多想……”
心下拿捏不定，他怀着那点不踏实踉跄起身，转过廊道往庄内灶屋走去。
之后，冷面的兴云庄庄主一人挽袖揉面，从到头尾，哪里都是自己亲手去做。
那人原本随口一句话，龙小云却执拗得当了真，他真的把面条擀得细长。
眼看着面条下锅，就要完成之时，龙小云胸口猛然一窒，紧接着，他发觉自己的心脏竟跳得极为剧烈，仿佛整个人被点燃了一团火，烧得他浑身难过。
“这是……！”
身上难过至极，龙小云瞳孔一缩，伸出手去擦了擦流血的鼻子。
还何须多言……如此情形，吃下都旁外之物，也就是刚刚那颗药丸而已。
这哪里是什么止咳的药，分明就是消耗精血来提升精神的血气丹！
“李寻欢……你又骗我！”
心下又觉出深深痛苦，龙小云当即夺门而出。
【未完.待续】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李寻欢只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急急走远，直到听不见。
然而，只是稍顿，李寻欢忽然又在这重新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咳嗽开来。
他支起一些身子咳嗽，咳嗽到最后，还是免不得又见了血。
感受到指间的湿润，李寻欢下意识地抬起眼睑往门口处望了望。
他是怕又像那些药丸落地时一样，龙小云再突然出现。
又着等了一下，见没什么响动，李寻欢这才放心下来。
在这间一个人的屋子里，他带着困倦，缓缓将那血擦去。
之后，那消瘦的身子重新躺下，合了眼帘按龙小云说的去休息。
临睡前，李寻欢自语道:“小云，等这年末一过，我便又算陪过你一年。这次面可要擀得再长一些，这样，那日你和说的百岁之长，我说不定更能做到些。”
“最好……是那种不断的面。”
李寻欢柔和一笑，却又有些无能为力:“我……总归不想丢下你一个人。”
“总归要多撑些时日，兴许，就真的可以喝好酒，喝尽兴酒……”
话落没多久，药效连带身体疲乏，李寻欢便昏昏沉沉睡了去。
然而，他的话语，连带那些刺目的鲜红都映在一个人的眼里。
本该走的龙小云此时就站在门外，他双手早就紧攥，指甲深陷在手掌之中也仿若不知，少倾，一滴滴鲜血自指缝中滴落。
听着屋中的气息逐渐平静，似乎床上那人也真正安稳睡去。
此时自然不能再进来，龙小云只能神色恍惚地缓缓转身，然而他刚想要走，却觉心口犹如巨锤凿击，一时竟震得他全身剧痛，就连双腿都发软，哪里都没有一丝力气。
带着慌乱强忍着离远，龙小云在冬日里抬起双手，刺目红色灼眼之时，他见的仿佛都是李寻欢的血。
“龙小云……你都对他做了些什么……！”
“怎可赎过……谁能告与我……怎可赎过……!”
正失神间，一粒小小的药丸从他的袖口中滚落在地。
“这到底是……?”
龙小云不敢细去，他心一横，干脆就将那药丸扔进了口中。
闭眼感受片刻，体内未见任何不适。
“莫非当真是我多想……”
心下拿捏不定，他怀着那点不踏实踉跄起身，转过廊道往庄内灶屋走去。
之后，冷面的兴云庄庄主一人挽袖揉面，从到头尾，哪里都是自己亲手去做。
那人原本随口一句话，龙小云却执拗得当了真，他真的把面条擀得细长。
眼看着面条下锅，就要完成之时，龙小云胸口猛然一窒，紧接着，他发觉自己的心脏竟跳得极为剧烈，仿佛整个人被点燃了一团火，烧得他浑身难过。
“这是……！”
身上难过至极，龙小云瞳孔一缩，伸出手去擦了擦流血的鼻子。
还何须多言……如此情形，吃下都旁外之物，也就是刚刚那颗药丸而已。
这哪里是什么止咳的药，分明就是消耗精血来提升精神的血气丹！
“李寻欢……你又骗我！”
心下又觉出深深痛苦，龙小云当即夺门而出。
【未完.待续】
声声入耳，李寻欢将目光静静地放在龙小云身上，他好像并没有回答那些散乱的话语，只带些兀自般说道:“小云，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双灰色的眼目中带起一抹苦笑，“就算试便天下药石，也早就医不过来。”
“但这药……好歹可以让我精神一些，也算好事。”
“住口……!”
“没有什么结果一样!没有我的允许……你就是不能去碰这个死字……!”
双目赤红，龙小云话落间已落了泪。
这句带着狠意的话一出，他又立时慌乱地低声下去:“我如今……只剩下你了，还没够……还没够的……我如何才能救你……你告诉我……我如何才能救你……”
然而，可悲可叹的是，一句住口间，他当真把最该知晓的话截去了。
——小云，何必一定偏执地去延续那些时长，若有一日能留些常态，难到不强如十日狼狈?并非你所说的那样，我这么做……只是想以一个好些的模样陪你一段时间。
——只是……不想在最后这段日子里，给你留下太多的遗憾而已。
“你说话……李寻欢……你说话啊……!”
然而，那双灰色的眼目却在凝神望过之后缓缓合起。
一时，李寻欢只有入骨的疲乏和无能为力。
因为李寻欢一下意识到，与龙小云这么长的日子里，他皆不过失败二字。
反反复复，他耗尽一副凡胎肉骨，却还是在原地。
而那些话语，此时早就无力说出，也无意义说出。
无话之后，李寻欢便忽然开始咳嗽，才咳几声又是一缕血色染过嘴唇。
“小云，放过李叔叔罢……”终究是开口，那双下拢的眼睫略略带颤，李寻欢勾起抹染血的苦涩笑意，“我最后再说一次，你也放过自己，可好?”
“不准……不准你问我要这个'可好'……!”
“我不会放过你……你说过……生死……生死依我!”
“你要是敢死，我就随你了结……让你这些年全变成一个笑话……!”
慌乱无助又偏执的话语崩落，每听一字，便皆是一阵加重的钝痛。
——原来如此，变成一个……笑话么?
李寻欢，你周旋到如此，还是不认命，还是妄想解开那道无解题。
戏段演过，双双自欺欺人，待表面尽数揭开，早就是残酷。
血一下又咳出些，龙小云慌慌乱乱地放开他去找帕子擦，而李寻欢却侧过脸去自己抬手抹去了。
那双空空眼眸也早就因为咳嗽被迫睁开，他手上沾血，瞬时，他那抹深深倦意也似无力掩藏半分。
在最习惯、最擅长掩藏的人面前……如今李寻欢却真的只剩无力。
深不见底。
“龙小云，你今日便答应我一件事罢。”李寻欢忽然静静道，“不如我再说一次。我早已没得救，活着不过是拿天数来算，这些你实际都明白。你若不想我临最后还是负重而死，便答应我，无论我能活过一天、一月、还是更久些，你都不可枉自谈什么了结。”
“若你有愧，便把此事应了我。”
“我从未让你应过我什么，只此一次。”
他说完，目光完全抬起，又悲凉道:“小云，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呢?一个不该有任何自我的戏偶?还是你一副自我折磨的枷锁……?若如此……那我宁愿那时哪一次就死在密室里，也好过现在活着认清这些……!”
一时，那双偏执的眼眸怔怔。
是这样……终于全都揭开，早就是这样了……
自我折磨着，不得赎回，不得终点。
一时，他神智都有些散乱，竟一下自虐般收了那之前的无助和癫色。
他就那么安静地下了榻，安静地收拢好那些散落的药丸，然后将那碗面端了过来。
之后，他茫茫然一双眼睛，也不回答李寻欢，只轻声道:“吃口面吧，好不好，你说过要尝尝的，这是我亲手做的……”
见那人不动，他又像往日那样去扶他起来:“我是不是弄疼你了……胃里难不难受，能不能吃下……要是不想吃，我等会儿再去做……现做的好。”
“龙小云，你允了我罢。”
“但这药……好歹可以让我精神一些，也算好事。”
“住口……!”
“没有什么结果一样!没有我的允许……你就是不能去碰这个死字……!”
双目赤红，龙小云话落间已落了泪。
这句带着狠意的话一出，他又立时慌乱地低声下去:“我如今……只剩下你了，还没够……还没够的……我如何才能救你……你告诉我……我如何才能救你……”
然而，可悲可叹的是，一句住口间，他当真把最该知晓的话截去了。
——小云，何必一定偏执地去延续那些时长，若有一日能留些常态，难到不强如十日狼狈?并非你所说的那样，我这么做……只是想以一个好些的模样陪你一段时间。
——只是……不想在最后这段日子里，给你留下太多的遗憾而已。
“你说话……李寻欢……你说话啊……!”
然而，那双灰色的眼目却在凝神望过之后缓缓合起。
一时，李寻欢只有入骨的疲乏和无能为力。
因为李寻欢一下意识到，与龙小云这么长的日子里，他皆不过失败二字。
反反复复，他耗尽一副凡胎肉骨，却还是在原地。
而那些话语，此时早就无力说出，也无意义说出。
无话之后，李寻欢便忽然开始咳嗽，才咳几声又是一缕血色染过嘴唇。
“小云，放过李叔叔罢……”终究是开口，那双下拢的眼睫略略带颤，李寻欢勾起抹染血的苦涩笑意，“我最后再说一次，你也放过自己，可好?”
“不准……不准你问我要这个'可好'……!”
“我不会放过你……你说过……生死……生死依我!”
“你要是敢死，我就随你了结……让你这些年全变成一个笑话……!”
慌乱无助又偏执的话语崩落，每听一字，便皆是一阵加重的钝痛。
——原来如此，变成一个……笑话么?
李寻欢，你周旋到如此，还是不认命，还是妄想解开那道无解题。
戏段演过，双双自欺欺人，待表面尽数揭开，早就是残酷。
血一下又咳出些，龙小云慌慌乱乱地放开他去找帕子擦，而李寻欢却侧过脸去自己抬手抹去了。
那双空空眼眸也早就因为咳嗽被迫睁开，他手上沾血，瞬时，他那抹深深倦意也似无力掩藏半分。
在最习惯、最擅长掩藏的人面前……如今李寻欢却真的只剩无力。
深不见底。
“龙小云，你今日便答应我一件事罢。”李寻欢忽然静静道，“不如我再说一次。我早已没得救，活着不过是拿天数来算，这些你实际都明白。你若不想我临最后还是负重而死，便答应我，无论我能活过一天、一月、还是更久些，你都不可枉自谈什么了结。”
“若你有愧，便把此事应了我。”
“我从未让你应过我什么，只此一次。”
他说完，目光完全抬起，又悲凉道:“小云，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呢?一个不该有任何自我的戏偶?还是你一副自我折磨的枷锁……?若如此……那我宁愿那时哪一次就死在密室里，也好过现在活着认清这些……!”
一时，那双偏执的眼眸怔怔。
是这样……终于全都揭开，早就是这样了……
自我折磨着，不得赎回，不得终点。
一时，他神智都有些散乱，竟一下自虐般收了那之前的无助和癫色。
他就那么安静地下了榻，安静地收拢好那些散落的药丸，然后将那碗面端了过来。
之后，他茫茫然一双眼睛，也不回答李寻欢，只轻声道:“吃口面吧，好不好，你说过要尝尝的，这是我亲手做的……”
见那人不动，他又像往日那样去扶他起来:“我是不是弄疼你了……胃里难不难受，能不能吃下……要是不想吃，我等会儿再去做……现做的好。”
“龙小云，你允了我罢。”
“龙小云，你允了我罢。”
然而，这边的人却只是如此一语。
心上一阵接一阵疼痛，而李寻欢裹在疼痛里的无望也越发浓重。
那就像是经年的隐忍倦意，日日夜夜，早就将这人消磨殆尽。
龙小云再说什么李寻欢恍若未闻，他露出难得的淡淡漠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有意瞒你骗你，我李寻欢如今就是为了让你自我折磨……!”
“你说得都没错……我不信你……也恨你……”
极力稳着气息，李寻欢又凉凉一笑道:“你一直问我怎么才能赎回一些什么，那我今日便告与你，那便是活着，连带你从我这里要走的时间去活着。”
“若你……真的想让我对你的陪伴都在最后成一场笑话……那你大可随意……我原本就不信，如今也自无话可说……”
那点竭力压制的绝望终究还是一点点揉杂进那片淡然之色中，李寻欢在最后疲乏至极地苦笑一声。
“无妨，反正，你从未听过我什么话。”
然而，这边的人却只是如此一语。
心上一阵接一阵疼痛，而李寻欢裹在疼痛里的无望也越发浓重。
那就像是经年的隐忍倦意，日日夜夜，早就将这人消磨殆尽。
龙小云再说什么李寻欢恍若未闻，他露出难得的淡淡漠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有意瞒你骗你，我李寻欢如今就是为了让你自我折磨……!”
“你说得都没错……我不信你……也恨你……”
极力稳着气息，李寻欢又凉凉一笑道:“你一直问我怎么才能赎回一些什么，那我今日便告与你，那便是活着，连带你从我这里要走的时间去活着。”
“若你……真的想让我对你的陪伴都在最后成一场笑话……那你大可随意……我原本就不信，如今也自无话可说……”
那点竭力压制的绝望终究还是一点点揉杂进那片淡然之色中，李寻欢在最后疲乏至极地苦笑一声。
“无妨，反正，你从未听过我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