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隋唐英雄》版 宇文成都 镇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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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本文CP为都意，情节虽颇为曲折，但曲折的过程是为了圆满的结局。

（4）因本文篇幅较长，未能一次性完成，但笔者会按时更新，忘看帖的朋友们耐心等待。

风踪雨迹

“真正的光明绝不是没有黑暗的时间，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罢了。真正的英雄决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折服罢了。”

第一部 起死回生

第一章

在隋炀帝杨广遗体被下葬当日，伴随着漫天飞舞的黄花，隋朝的两大战神进行了一场终极对决，最终双双殒命。恰如李康在《运命论》中所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或许二人的盖世武功不仅在世人看来强得诡异，甚至连上天都无法对之垂帘。故而，成都最终死于元霸的重锤之下，再无敌手的元霸也因遭到天谴而被自己的金锤砸死。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两位英雄的遗体在其去世当晚离奇失踪……

自从父皇被下葬以后，如意告别了母亲萧氏，带着孩子和侍女月儿搬进了离洛阳不远的一间寺庙之中，辛苦麻木地过着每分每秒。虽然其脑海中依旧想着如何复兴大隋，如何报复仇人，可每当午夜梦回之际却总是噩梦连连，在一个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的寂静夜晚，如意恍惚间又看到了多年来一直陪伴守候在其左右的那个熟悉身影：
在飘满黄花、尸横遍野的那片土地上拖着奄奄一息的残体艰难地站起，徐徐转头，嘴角不停地淌着如注的鲜血，可眼神却一直聚焦在如意身上。起初其目光中留露出的是一种愧疚、一种担心，愧疚他未能保卫住隋朝疆土，未能守护住炀帝安危，担心如意在日后失去他守护的日子会任人欺凌，担心李世民不能给予如意完整真挚的爱。当从微微摇头的如意眼神察觉到些许担心与恐惧后，他又强忍着痛楚挤出一抹微笑，饱含了他的欣喜与祝福。他欣喜如意能在其生命的最后时刻流露出些许担心，哪怕那担心只是蜻蜓点水，微乎其微；同时他又不忍如意因其而劳神伤心，故而只能用那抹微笑告诉她莫要为之担忧和伤心，而他眼角隐隐流出的那滴泪则写满了他对如意的不舍与依恋……每当梦见成都那回首的一瞬，如意都无一例外地被惊醒，虽然她再如何思量也品不出成都最终那微妙的表情变化所流露的万千涵义，可其心中却不由得袭来几分痛楚，而且那痛楚越发明显，伴随着额头与手心的冷汗，两行清泪也不自觉地顺着其眼角缓缓流下。宇文成都，那个生前她从未垂怜半分的人，那个曾令她恨之入骨的人，在死后却令其彻夜难眠。随着时光的蹉跎，虽然恨仍在，但那个呆板木讷却又正直俊逸的天宝将军的音容笑貌和种种优点却时常在其脑海中乍现。然而，如意本想通过将成都“以驸马之礼厚葬”来弥补其心中的愧疚，不料其尸体却莫名失踪。想到曾经叱咤风云又对自己一世深情的宇文成都竟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果，如意公主不由得悲从中来，心生愧疚。

位于长安城郊的一座破旧庙宇，乃是李元霸的授业恩师涅空大师修行之处。想当初，元霸过人的资质与神力曾令他引以为豪，而这个孩子的嗜血凶残和头脑不清更加令其担心不已。而在前不久，令他最为担忧之事还是发生了：他的弟子李元霸毫不留情地欲将其已经身故的师兄了尘大师的高徒宇文成都杀害，随后元霸又因违背誓言，伤及同门，而遭天谴，为自己的金锤所砸。涅空大师虽有心阻拦，可为时已晚，在他赶到之后，两人已气息奄奄。为了不引起骚动，只得彻夜将爱徒和徒侄悄悄带回，好生医治。经过两个多月的苦心调养，终于令二人捡回了性命。不幸的是，二人虽都大难不死，但原本就病体缠身的成都依旧为难以治愈的呕血症所困扰，而元霸更是因被大锤击中天灵盖，导致其武功和神力尽失。元霸武功全失后异常疯癫，其师迫不得已暂且将其关进了寺庙旁的石屋。
这一日清晨，伤势已基本痊愈的宇文成都提着轻便的包袱和那柄越发陈旧的凤翅镏金镋向师叔辞行，虽然相隔百米有余，但依旧能听到石屋中的元霸那猛烈的叩门声和震耳的斥骂声：“死老头，放小爷出去！等小爷出去饶不了你！宇文成都，少给我躲在外面当缩头乌龟，有本事进来，看小爷怎么锤扁你！”听见这阵闹腾，涅空和成都二人都不禁摇了摇头。
“敢问大师要如何处置那李元霸？”，成都颔首相问。
“磨其戾气，待其重生。”
“重生？”
“然也，不仅包括元霸，也包括你。”
“我……”
只听涅空大师意味深长地说：“凭着这柄凤翅镏金镋，你驰骋沙场多年，死在你手下的兵将不计其数。成都，你可曾想过，在战场厮杀究竟为了什么？”
听了这话，宇文成都一时间竟哽咽不语，回想自己一生究竟为何而战，是为了保全大隋疆土的稳固，保护主上杨广的安危，还是为了捍卫他宇文家族，以及自己天宝将军的荣耀？抑或者是为了让他穷极一生都挚爱的如意公主幸福、快乐……
只听大师继续不缓不急得继续讲着：“可你想过没有，你既然能杀人，就也能救人啊……你能挨下元霸二十几锤，并留得半分气息，最终大难不死，不是有大爱，就是有大仇……”
“……我……”“好了，上路吧。这次大难不死，就等于是重生了，怎么接着走下去，好好想想吧。”

昔日许国公宇文化及居住的府邸已被查封，周围杂草滋蔓，一片狼藉，昔日里这座曾富丽繁华的大宅已如过眼云烟，不复存在。宇文成都赶到此处时正值深夜，四周一片寂静。成都见四下无人，脚尖点地，从正门旁的一座高墙纵身跳入院中。
由于自小长在这里，成都对府中的一砖一瓦都十分熟悉，毫不费力就摸到了父亲的书房。只见他点起火折子，竭力搜寻着一切能证明自己真实身份的凭据。
正在成都焦虑地翻找着屋内浩如烟海的纸张之时，他无意间触碰了其父书案上的一方砚台，书案底部当即多出了一个夹层，成都摸着黑将手探了进去，掏出一个一尺来长，半尺来宽的墨蓝色锦盒，盒上扣着一把铜锁。虽找不到钥匙，但凭着多年的功底，成都用手握住那把锁，气沉丹田，用力一扳，铜锁脱落。
盒中放着多封信札和一块用白布写成的血书，成都拿起那封血书，借着微弱的火光，只见布上印着如下字迹：“犬子都儿，生于开皇十八年十月初九，乞有缘人收养，九泉之下脆谢。”看罢，成都不禁大惊失色，用颤抖着的手逐一翻看着锦盒中的一封封信件：
父亲大人敬启：
我宇文家权倾两朝，无奈化及年过四旬，苦无子嗣继承家业，今见此孩童眉目生辉，定非凡夫俗子，故收养于家中，取名成都，望父亲大人成全。
犬子化及 顿首
吾儿化及：
诚如汝之所言，吾儿收养成都后，虽又得子成龙，却远不及都儿恭敬谨孝，审查事理。汝前月所提欲让成都继承吾家爵位一事，为父允准。
宇文述 字
……
……
……

看罢盒中信札，宇文成都突然觉得胸口发热，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过了许久，稍作恢复的他缓缓起身，望着那堆陈旧的信札，心中百感交集。现在的事实已再清楚不过，他宇文成都绝非宇文化及亲生，而且凭着那封血书和李渊刚刚在佛前的忏悔，以及自己肩上的记号可以断定，他正是李渊失散多年的儿子。
回想多来年自己同李世民、李元霸的种种恩怨纠葛，成都既觉得悲苦万分，又深感十分庆幸。令他悲苦的是，身为兄长的他屡次三番被两个弟弟折辱，甚至险些因其丢了性命；庆幸的是，在同他二人的多番周旋中，自己处处忍让，即便是最后同世民的那场大战，也因顾及如意公主而饶其性命，总算未曾伤害两位胞弟。
再想那宇文化及，虽是朝中奸佞，干下种种不义之事，可二十几年来却一直视他如己出，对其关爱有加，虽不是他生父，却胜似生父。如今他撒手人寰，虽是多行不义，但成都难免心中悲凉。
而那李渊，虽为自己生父，可自他出生以来，父未尽赡养之义，子亦未报养育之恩，甚至多年来父子两人一直敌对，刀戈相向。如今到了这步田地，若硬要相认，一是对不起宇文化及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二是势必给生父和诸兄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机。想到这里，成都决意与李家再不相认，永无瓜葛。

对于现在的成都而言，主上杨广仙逝，其建功立业、保家卫国的鸿鹄之志早已化作泡影；父亲宇文化及身故，诺大一个家族分崩离析，一败涂地；而自己不仅失去了“天下第一”的美名，更因其父的反叛行为成为人人唾弃的乱臣贼子，身败名裂。而现如今，又多了一桩“身世悬案”，真乃苦哉！
摸着仍旧吱吱阵痛的胸口，成都从怀中掏出一硬物。那是杨广在被其斩首当日交予他的一块鸳鸯玉佩，称如意身上也佩戴着同样一枚，请求他务必善待如意，自此与之好好生活。而成都深知如意因宇文化及造反一事对其恨之入骨，不仅一直未曾向她提及此事，甚至除了“死亡”前那一刻之外都不敢直视其目光。然而，直至今日，杨如意依旧是他宇文成都在世上的唯一牵挂。趁着天色依旧黯淡，宇文成都重新拾起行囊，翻墙跳出了对于他来说无比熟悉的许国公的府邸，再次踏上了南下的旅程，誓要找到其生命中所必须守候的如意公主。

第三章

几经周折，成都终于打听到如意母子现落脚于距洛阳不远的一间古旧寺庙之中，而且如意言称，非李世民亲自来接，绝不离寺。顺着路人所指点的方向，成都寻到庙门前，明明心系之人近在咫尺，却不敢露面。
成都深知，宇文家在大隋最危机之时倒戈相向，并且夺了杨广性命，为此，如意公主恨他入骨。今日他若现身相见，眼见仇人之子未死，势必令公主重拾昔日锥心之痛。然而，如意公主自小娇生惯养，集万千荣宠于一身，如今国破家亡，她形单影只，沦落至此，又带着刚刚出生的孩子，自是受尽苦难。如没有人加以援手，又让其母子如何在这乱世之中生存？想罢，成都决意对如意母子暗中照顾，保护他们周全。

一连数月，成都都寄住在距离寺庙不远的茅草屋中，这里本为猎人打猎时所用，因时值深冬，现今无人居住，故暂且成了他的立命安身之所。由于告别师叔之时早已囊中羞涩，此时的他不得不靠在林间打猎、砍柴以维持生计，除了勉强果腹所需的几个铜板外，其余银两他尽数定期悄悄交于寺中方丈，请求其好生照料如意母子。

这一日，成都正走在从市集赶回茅舍的路上，远远望去约有二三百人的一群官兵浩浩荡荡地向如意所在的寺庙涌去，顿感大事不妙的他尾随其后，乘落在队尾的一个兵士不备，一把将其捉住，拖到墙后，低声问道：“说！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有何勾当！”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们……我们是……奉……奉……洛阳王之命前去捉拿前朝公主……”
成都听后大惊失色，获悉如意有危险的他只得暂且将此兵士打昏。因怕如意识破其身份，成都不敢回茅舍取镗，只得夺了那兵士腰间佩戴的朴刀，再掏出怀中的黑布遮住脸孔，火速向庙中奔去。

由于成都脚程飞快，在他赶到寺庙之时，王世充的军队还有近百步之遥。只见蒙面的成都脚尖点地，飞身跳入寺中，火速奔到如意所在的院子。此时的如意正在院中神色忧伤地抚弄着花花草草，月儿在屋内带着孩子。因形势危急，此时的成都也顾不得平日里的礼节，匆忙冲上去，一把拉起如意，刻意压低了声音，好让自己的声音不易被认出，说道：“公主殿下，这里危险，请速跟我走！”
忽见眼前冒出个蒙面人，还拉起她的衣袖，如意下意识地以为那人是冲进寺中的响马，顿时惊吓得大喊救命，一把将其推开。屋内抱着孩子的月儿看到眼前的蒙面人也吓得大惊失色，冲出屋子高喊道：“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快来救公主！”这一举，一下惊动了庙内为数不多的大小和尚。成都怕被二人认出，既不敢多言，又不好将其强行带走。正在双方僵持之际，王世充的军队已经抵达庙门口，他们二话不说踹开庙门，手拿利刃，冲将进去，并大声叫嚣着要捉拿前朝公主。成都见这群贼兵蜂拥而上，深知此刻已免不了一场恶战，即刻将公主、月儿、孩子以及一班僧人护在身后，冲将上去，与之斗在一处。虽说其手中的朴刀并不及凤翅镏金镋和平日里携带的宝剑用起来那般顺手，但其自小练就一身好武艺，横贯天下的天宝大将乃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大隋战神，莫说他手中尚有利刃，即便赤手空拳，也照样有横扫千军之力。区区几百兵士，又岂是他宇文成都的对手。一会儿功夫，洛阳王这一小撮兵马就被其打得七零八落，四散奔逃。

双方打斗之时，如意就深感那蒙面之人的身影异常熟悉，举止和声音也似曾相识，可若真问起她那人是谁，她一时间却怎么也答不上来。只是当她无意间对上那人的眸子时，心中莫名一股刺痛，像极了她每晚被噩梦惊醒后的感觉。恍惚间，一种莫名冲动在其心中燃起：无论如何也要看一眼那人的面纱下的真正样貌。
待敌兵败退后，如意不客气地走到那蒙面人近前，高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一听如意发问，成都不由得转过脸去，不敢对答。
见蒙面人如此态度，如意不由得升了几分怒气，向其喝道：“本公主问你到底是何人？”
听了这带着几分愠怒的发问，成都无奈用低沉的声音答道：“此处已非安全之地，还望公主早作打算。”说罢，转身欲走。
见蒙面人要离开，如意突然弯起腰，捂住胸口，大叫疼痛。成都听到如意呻吟之声，顿时慌了手脚，即刻转过身来看她。不想如意乘他担心失神之际，竟抬起手来，一把扯下其面纱。看到面前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如意不禁用手捂住口，一脸惊讶：

只见站在她面前的青年身着普通的暗灰色布衣，已不再是昔日的贵族武生打扮，但挺拔俊逸之风一如往昔，只是由于重伤初愈或生活艰辛等原因看起来脸颊比以往略显消瘦，眼神中带着淡淡哀伤……
“宇文成都……你当真是宇文成都吗？”
成都下意识地侧过脸去，不敢正视其面孔，轻声道：“正是末将。”
只见如意用迷离的眼神望着他，又问了一遍：“宇文成都，你还活着？”
成都微微点了点头，又将头低下，说：“是，末将还活着……”，声音很是低沉。
听了成都的作答，如意说话的语气渐渐柔缓了下来，问：“成都，你是来救本公主的吗？”
成都抬起头望了如意一眼，又默默地低下头，只挤出两个字：“……公主……”
不知怎地，如意几个月来心中的郁结好似霎时间解开了大半一样，一阵莫名的欣喜油然而生，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想拉起成都的手。可是在她尚未触碰到对方之时，一股熊熊怒火又撞到胸上，仿佛她的父皇杨广之死就在昨日，那充满仇恨的记忆是如此清晰。因此，如意用原本想拉起成都的双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低着头、毫无防备，也不愿防备的成都像木偶一般被其推得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只听如意用尖刻的语言痛骂道：“宇文成都，你马上给我滚！你是我大隋的仇人，杀害我父皇的凶手，马上给我滚，滚呀！听到没有！”
成都慢慢抬起头来，望着如意，耐心地对其说：“公主，王世充现已发现您的行踪，欲除之而后快，此地危险，不宜久留，请公主速速同末将离开才是啊……”
如意听后当即怒斥道：“宇文成都，谁让你来救本公主，凭为什么不让本公主去死啊！”
“因为我曾在先皇面前发誓，我宇文成都但凡在这世上，定然保全如意公主周全！”
听了这话，如意缓缓向后退了几步，恰好对上成都那双眸子，其眼中写尽了无尽的心酸与真诚，纵使是与之有着刻骨仇恨之人看了那样的神情也不得不为之动容。因此，如意愠怒的神情渐渐消散，换之以颇为柔缓的语气问道：“成都，你说得可是真的？”
成都听后即刻对其抱拳，称：“禀公主，成都若有半字假话，天理不容，人神共愤！”“好……”

可就在如意话音未落之际，庙门外又传来一阵骚动，不知从何而来的又一批兵马将这间寺庙团团围住，人数比先前要多上两倍。兵士们颇为有素地从正门大步踏进寺院，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铁盔铁甲的黑脸大汉，他见到宇文成都后不禁大喜，即刻双膝跪倒，喊道：“末将拜见将军！”
成都定睛一看，来者竟是他先前的副将，其父宇文化及的心腹冯威。宇文化及虽然已被诛杀，但其手下的兵将却并未全部被瓦解，此次冯威所率领的正是宇文化及的残部。
成都吃惊地问道：“冯将军，你为何在此？”
只听冯威慷慨激昂地说：“将军，末将来此，欲同将军一起斩杀这个前朝公主，为宰相报仇雪恨！”
成都听后不由得向后倒退了几步，侧过身来望着离他只有半步之遥的如意，只见如意公主眼神中那愤怒的火焰几乎可将整个寺院吞噬殆尽。
“公主，请听末将解释……”成都欲向如意解释，可话到嘴边，却感觉无力出口。
此时的如意全然将宇文成都和冯威一伙视为同党，误以为其来此的目的是来夺他们母子性命，刚才那番话无非是为了引她上钩。只听她怒斥道：“宇文成都，你竟敢欺骗本公主！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事先设计好的，竟还有脸在这里惺惺作态！”
“公主，我……”
愤怒之下的如意抽出成都手中的朴刀，用双手狠狠地朝其刺去，成都不躲不闪，刀狠狠地刺进其腹部，鲜血顺着伤口慢慢淌下。
“将军！”冯威惊叫道。
如意本想将刀再往里插，可对上成都那满是悲凉却无怨不悔的眼神后，却不由得双手颤抖，再也无力将刀继续往深处刺去。这在这时，成都竟突然使力推开那把朴刀，一个大转身飞奔到孩子身后，冯威手下一名士兵那原本刺向如意之子的大刀从宇文成都的后背插入……

今天楼主不更新同人，先行更新剧评。

另，由于快开学了，手头的事情也逐渐多了起来。更重要的是，笔者对小说类文体却确实不太灵光，需要在叙述手法上多多斟酌。为了保证文章，所以不大可能一天一更，可是会细水长流，不断更新。因为我既然开了坑，自然就会负起责任，直至将其完成，所以希望各位耐心等待。

第四章

“将军！”那名兵士眼见成都突然飞扑过来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救护那孩子，当即吓得手足无措。
只见宇文成都借力踢倒其身后的兵士，一把将插于自己后背的那把朴刀抽出，忍痛负伤，卯足力气挺起身来，一只手将如意、孩子和月儿护在身后，另一只手紧握刀柄，刀锋直指宇文化及的一干残部，用洪亮的声音高声喝道：“尔等若是胆敢伤害如意公主和她的孩子分毫，我宇文成都刀下绝不留情！”
宇文成都这番言辞举动不仅惊刹了冯威等人，更令如意公主匪夷所思。先前，如意认定了那宇文成都与冯伟等人是沆瀣一气，卑鄙之极。可刚刚眼见他先是不躲不闪硬生生挨了自己一刀，紧接着又为了她和李世民的孩子再受一刀，如意顿感一丝不忍和后悔。十几年来宇文成都对她的情意和对其父王中的忠诚如意并非不知，不然在成都死后她断然不会作出“以驸马之礼厚葬”的决定。可转念再想到当日宇文化及阴谋政变，杀害他父皇的卑劣行径，试想那宇文成都即便不是主谋，也是其父的帮凶，他若真的忠于大隋，又怎会随父起兵造反？既然他昔日在主上与父亲之间选择后者，那么今日是否会再做出如此行径也未可知。可现今这种危机万分形势，如意根本无力干预或改变些什么，只得静观其变。
只听冯威焦急地说道：“将军，你怎可如此糊涂，这个女人先前险些要了您的性命，您还要护着她？”
成都紧锁了一下眉头，坚定地答道：“当日我亲手斩杀先皇，做出不臣、不义之举，若非答应先皇定要保护公主周全，成都早已无颜面苟活于世。在先皇陵前，被那李元霸锤击，本就是业报。即便公主有诛杀成都之心，也是除叛臣，尽孝道，成都实无可怨。倘若今日我再不能兑现承诺，便是更加愧对先皇在天之灵！”
“将军只知尽忠，不懂尽孝，您可知道，宰相大人乃是如意公主用乱刀砍死，难道将军不肯为父报仇雪恨不成？”，冯威逼问道。
那日寻得其父宇文化及尸身之时，眼见其腹中所插的那把朴刀后成都就已猜得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想那李元霸凭着手中一对擂鼓瓮金锤横贯天下，又岂屑于用分量轻轻的朴刀杀人？成都明知宇文化及乃如意所杀，却不忍伤她分毫。因而，当日既不能面对父亲之死无动于衷，又不能背弃誓言伤害心中挚爱的成都，只能如公主所愿，拿起凤翅镏金镋，同元霸决战，光荣赴死。今日，冯威的逼问再次触及了成都藏于内心深处最痛的那根神经，他不由得沉默了良久，然后重新抬起头来，满是悲凉却异常镇定地盯着对方，反问道：
“因为亲人被杀，而去杀人，又因其杀了人，所以被杀，如此反复，试问这天底下最后还能剩得了谁？”
看到这种眼神，冯威当即不敢再轻举妄动，大喊：“将军！”
只见宇文成都忍着伤痛，举刀上前紧走几步，直逼冯威等人，称：“尔等今日若想伤害公主等人，除非从我宇文成都尸体上踏过去！”双方就这样对峙着，过了良久，无可奈何的冯威只得一挥手，喊了一声“撤！”，率领宇文化及的一干残部缓缓退出寺院。

看到成都沉默不语，许久尚未给出答复，如意不禁越发生气起来，高声问道：“宇文成都，你不答应是不是，不答应的话就马上滚，本公主再也不想见到你！”
成都刚想答话，只听寺中方丈一把接过话语，称：“公主，万万不可！前几日老衲听闻薛举进犯，长安告急，李公子已领兵出征，现战事焦灼，公主前去难免发生不测啊！”
一听李世民身在战场，处境危险的消息后，心中明明恨透了这个负心汉、阴谋家的如意当即担心了起来。虽然初始与世民相恋只因为他是其极好的玩伴，但随着岁月的蹉跎，那种年少时的情愫早已深入骨髓，不可自拔。任凭李世民如何几次三番欺骗、利用、伤害于她，如意也无法将心中对他的那份情意减退分毫。
“本公主才不管什么危不危险，说什么都要去找李世民，宇文成都，你到底带不带本公主去？”夺人的声音和愠怒的目光直逼成都。
见如意这般坚持，成都更加为难。可转念一想，若李世民在战场上当真遇到危险，让如今的他坐视不理，也着实于心不忍。更何况如意公主如今形单影只，孤苦无依，又恨他入骨，不肯接受其照顾，终非长久之计。若真能助公主寻得李世民，令二人重归于好，也算完成自己对先皇的承诺，了却其一桩心愿。大不了，事成之后，即刻与那李世民分道扬镳，从此同李家再无瓜葛。想到这，成都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成都……答应公主便是……”

听到成都答应了她的要求，如意不禁欣喜，可再抬眼再看看其尚未包扎的伤口，又不禁心疼了起来，本想命他即刻处理伤口，待伤势好转些再行启程，可如意这番话尚未开口，就听成都说道：
“请公主和月儿姑娘速速收拾行囊，待末将回去取来兵器，备齐车马，我们即刻启程。”
“可你的伤势……”如意低声问道。
只见成都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说：“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公主不必挂怀，末将即刻就动身，一会儿就来接公主殿下。”
望着成都远去的身影，如意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泪眼朦胧，她用低低的声音问侍女月儿和寺中的僧侣可有金疮药。当方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寺中存储的两瓶止血、止痛的丹药拿于她面前时，如意紧紧将药瓶攥于手中，一滴泪水滴于瓶上……过了良久，她托付寺中看守庙门的和尚，待成都归来后将两瓶伤药交于他手中。

另一方面，宇文成都出寺后，即刻回到茅舍，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两处刀伤，并取回了他的凤翅镏金镋和佩剑、行囊等必备之物。不幸中的万幸是，他虽身中两刀，但两处伤口都并未伤及要害，且扎得不深，再加上其自幼习武，身体强健，稍作调息，并无大碍。
随后，成都不敢耽误片刻，从附近市集买下一辆不算太过简陋的旧马车，驾着马车，赶到寺庙，接走如意、月儿和孩子，与之一同奔赴战场，寻找李世民。

第六章

李世民听后，不由得紧锁双眉，沉默了半饷也不曾发话。先前敌军已经两次抢夺了唐军的粮草，若此次粮草再不能顺利地被运至军营，那么军队不日必将断粮。可敌军的霍大猛武艺高强，且有拔山之力，现唐营之中，根本无一人是他的对手。在先前两军的多番交锋中，此人已连续斩杀唐军战将多员，世民大军节节败退。现今军营中兵将士气低落，到处都呈现出一片惨淡之景。
“当下形势危急，请秦王殿下速做决断！”世民周围的一个将官急问道。
“粮草决不可再被此人夺去！好，待本王亲自去迎战于他！”世民正了正盔甲，伸手摸了摸其腰间佩戴的宝剑，准备前去迎敌。
此时，另一位将官急忙拦阻道：“殿下，万万不可！您乃三军主帅，岂可轻易出战？”
正当世民迟疑不决之时，在一旁的成都竟突然开口道：“李公子，若你信得过宇文成都的话，我愿出去会他一会！”
李世民听到这话，不禁更加忧虑起来。本来，宿敌宇文成都的突然出现已令其大为头痛，可此人刚到不久，敌兵又来洗劫唐军的粮草。想那宇文成都一直与他李世民势同水火，每次见面即便不剑拔弩张，也势必暗潮汹涌。今日宇文成都竟主动请缨，帮他迎敌，着实可疑，难不成他与那薛举早有勾结，想来个里应外合将其一举击溃不成？就算现在二者并无联系，凭宇文成都与自己的刻骨仇恨，乘与那敌将交战之际，他指不定会与之连成一线，来个倒戈一击，到那时，唐军不败也难。
想到这，世民打定主意，万万不可让这个危险的仇敌卷入这场战局之中。
见李世民目光闪烁，成都猜得他对自己心有疑虑，向其反问道：“难道李公子怕我宇文成都与那敌将勾结不成？”
“这……”成都此话一出，在众将面前，即便世民有千般顾虑，也实难开口。
成都见此冷笑一声，称：“李世民，你大可不必多虑！我本不想帮你，此次出战只为履行对先皇许下的承诺，保全如意公主周全。待薛举大军败退后，我宇文成都即刻离开，绝不多留！”只见成都举止从容，言辞不卑不亢。

李世民听后心想，现下唐营之中无一人能敌那霍大猛，若此番粮草再被他夺取，李家军必定再无转胜之机。若想扭转战局，唯一的可能就是让这宇文成都前去应战。双方交战，无论谁能取胜，都将减少他李世民的一个劲敌；若是他们最终斗了个两败俱伤，更加除了他的两个心腹大患。
世民再抬眼看了看身旁的如意，更加镇定自若。他深知宇文成都虽与自己仇怨甚深，可却对如意公主情深意重。只要他李世民有如意在手，任凭宇文成都有三头六臂，也断不敢胡来。
想到这里，世民脸上赔笑，客气地说道：“宇文将军，怕是你误会了。本王见你今日初到军营，怕你劳累。”
成都冷哼一声，沉默不语。

只见世民又转身亲切地对如意说道：“如意，你这一路辛苦了，先让月儿陪你和孩子到后面的营帐休息去吧，那里舒适些，等我忙完手上的军务就去看你。”
如意听后甜甜一笑，而后拉起世民衣袖，娇羞地问：“世民哥哥，你还没有给咱们的孩子取名字呢，孩子已经出生好几个月了……”
世民一向顾全大局，现在的他想的全是退敌之策，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这些家务小事。即便如此，他依旧连连点头称是，温柔耐心地说道：“好、好、好，等我夺回了粮草，击退了敌兵，一定给咱们的孩子取一个世上最好的名字。”
听了这话，如意微微撅了撅小嘴，失落地瞅了世民一眼，而后由士兵引领着朝后面的营帐走去，进账之前，又不禁回头望了一眼成都，眼神中满是担心与怜惜……

见如意已经远离了二人的视线，世民摆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道：“宇文将军，那事不宜迟，还望你速速出发。你出战之际，我自会好生照顾如意。不过……她的安危，可全凭将军你一念之间……”
成都做梦也没想到李世民竟会用如意来要挟自己，听了这话自然是怒不可遏，一向算是儒雅知礼的他此番竟瞪大眼睛狠狠盯着对方，二目射出令人胆颤的寒光，冷冷地说：“我宇文成都说过，谁要是想死，就伤害一下如意公主试试！”说罢，成都来不及换上盔甲，跨上战马，拿起兵器，就带着世民手下的一小队人马前去迎战。

成都按照刚刚跑回来报信的那名士兵所描述的路线，快马追击，一路上到处可见唐军兵将的尸体，其面目惨不忍睹……很快，他带领一干兵将已追上了敌军的脚步。
此时，霍大猛已将押运这批粮草的唐军尽数消灭，正带领着他的人马优哉游哉地将粮草往回运，只听他用粗大的嗓门对手下兵将大声吆喝道：“小子们，你们是想被剥皮吗，怎么这么慢？”
就在这时，从远方传来一阵清亮的声音：“尔等速速将粮草放下！”
霍大猛等人抬眼一看，面前来了一小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位穿青挂皂，年轻俊逸的青年，手握凤翅镏金镋，骑于马上，显得傲骨英风，一团正气。
“就这么几个人，又是来送死的！”霍大猛冷嘲道。
成都听后，二话未说，飞身从马上一跃而起，横大镗杀入敌群，随着手中兵器所划出的完美弧线，十几个喽喽兵应声倒地。远处一个士兵乘他被包围之际，拉起手中的弩箭，准备偷袭于他，手疾眼快的成都见势踢起脚下的一块石子，石子不偏不倚正中其手臂，吓得此人转身便跑。剩余的敌兵一拥而上，试图将其团团围住，但他们又哪里是昔日隋朝第一勇将宇文成都的对手。短短一会儿而功夫，所有敌兵尽数被其打倒在地，只剩下最远处那魁梧强壮的霍大猛。
霍大猛见来者非等闲之辈，试图搬起路边的一块重达千金的巨石，好将成都砸于这石头之下。可还没等他举起巨石，成都已飞身跳到巨石之上，居高临下，顺势一击，将霍大猛打出几丈多远。霍大猛深知绝非此人对手，在地上滚爬了几下，拔腿就跑。
成都见敌将溃逃，并未深追，做出手势命手下兵将即刻将粮草运回了军营。

随后，一连几日，宇文成都带领唐军将士出战，先后击败了敌军多员大将，杀得薛仁杲大军一路溃败，逃至陇坻。李世民见胜局已定，不禁欣喜。只是，一天夜里，兴奋无眠的他忽听营外一阵风声，世民很快闻声而起，追出军营，只见远处人影晃动……

另一方面，眼见战事即将告一段落，宇文成都心中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深知如意公主此生唯一挚爱之人乃是其胞弟李世民，而李世民虽城府极深，但对如意公主确有情谊，何况二人已有那未满周岁的骨肉，如今他们一家团圆，实无再次分离之理，自己着实不该再插入其中。想到这，彻夜难眠的成都乘着夜色收拾好了行囊，在翌日天色尚且昏暗之际，拿起兵器欲悄悄离开。

一直派手下严密监视成都一举一动的世民，获悉他突然离营且行踪诡秘，即刻带了几个精壮的兵士暗暗跟踪而去。

大约追出有一里多远时，成都与世民等人先后行至半山腰的高坡之上，此时已值春季，周围树木刚刚萌出新芽，而不远处的几道溪水已然解冻，虽纵横交错，却无一例外流向山下，水流甚是湍急。李世民突然高声呼喊宇文成都，叫住了其前进的脚步：
“宇文将军，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早就察觉背后有人跟踪的成都即刻止步，回头，镇定自若地反问世民：“李世民，你为何跟踪至此，难道是怀疑我宇文成都要去投敌不成？”
只见世民皮笑肉不笑地解释道：“宇文将军哪里的话，本王见你天不亮就出营，怕你……”
未等世民将话说完，成都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冷冷地说：“李世民，你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先前已经讲过，破敌之时，乃我离开之日。你我恩怨甚深，我宇文成都实不想在此多加逗留。只望你日后能善待如意公主，若我得知你对她有些许不好，即便远在千里之外，也必将赶来取你狗命！”
听到这话，世民不由得火往上撞，但多年的锤炼早已让他喜怒不形于色，强压怒火的他依旧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宇文将军，你多有误会了。本王猜得你要离去，今日特赶来相送。”
宇文成都听后不禁一愣。
只听世民接着说道：“过往你我虽有诸多恩怨，但此次宇文将军助我破敌乃是不争的事实。虽然我们此生无法成为朋友，不过世民今日定要谢你一谢！来呀，拿酒来！”
说罢，李世民命手下的兵士取来一坛酒，当即斟了两碗，一碗递给成都，一碗递给秦王。世民双手捧碗，诚挚地说道：“宇文将军，本王敬你！”
宇文成都对世民的厌恶之感虽然仍在，但在得知其身世后，心中怨恨早已消了大半。在有生之日能与自己的同胞兄弟把酒言欢，虽然只是这短暂的一瞬之间，也着实令其高兴。因此，成都未曾多想，将这碗酒一饮而尽。之后放下碗，对李世民等人一抱拳，重新拿好兵器，迈着稳健的步子，转身离去。

远望着成都渐渐消逝的身影，世民不禁流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微笑。

第七章

宇文成都刚刚离开没多久，树林之中竟出现了一伙人马，看人数少说也有五六千之众，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李世民一行团团围住。世民定睛一看，为首的非是旁人，正是前些时日战败的敌将霍大猛。
霍大猛见李世民已成了瓮中之鳖，得意地狂笑道：“李世民，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天堂有路要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竟敢大摇大摆地走出军营，前几天给你助战的小子现已走远，爷爷我今天叫你身首异处！”
世民听后不禁发出一阵冷笑，称：“霍大猛，到底谁成了瓮中之鳖还是未知之数！”只听他连拍三掌，在霍大猛的军队后身猛然出现一批唐军，人数比前者还要多上一两千人，且配有一批火箭手和盾牌手。
霍大猛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民听后哈哈大笑，高声应道：“霍大猛，本王料想你们兵败之后必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一直严阵以待。昨日你军探子潜入我唐营，与我方奸细密谋的勾当，本王早有所察觉。如今那奸细已被本王解决，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本王在此处已布下天罗地网，任你们插翅也在劫难逃！”

就在世民自信满满地发号施令欲将这群贼军全歼之际，只听其身后有人高声喝道：“秦王殿下，你看这是谁？”
李世民顺着声音往后一看，来者乃是他的一员偏将，名叫黄岳，其手中抱着一名婴孩。顿感不妙的李世民以略显阴沉的声音向其质问道：
“黄将军，未得本王调动，你怎生跑到这里，还带着个孩子？”
未等黄岳应答，霍大猛抢话道：“黄将军让我们好等，刚听了这唐童的谎言，还以为你已被他加害于营中。”冷静地听着二人的对话，一向聪明机警的世民骤然产生了这样的预感：莫非昨日出现的黑影是黄岳？难道唐营中的奸细并非是那宇文成都，而是他不成！

就在他思量之际，远方跑来一名女子，疯疯癫癫地不停叫嚷着：“还我孩子！还我孩子！”在其身后十几名兵士一边高喊着“公主，危险！”，一边大步追赶。
一开始还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世民，等那女子跑到近处一看，分明就是如假包换的如意，由此也不难推想，那黄岳所抱的婴孩正是他李世民与如意公主所生的儿子。
此情此状，让世民不禁悔之晚矣。昨晚看到营外人影晃动，他起身追上前去，料准定是奸细与敌军前去接头。当时的他自信地认为唐营之中除了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宇文成都外，断不会有人做此勾当，故一直严密盯防着成都的一举一动，并未对其他人加以警觉或监视。可自己却做梦也没有想到，内奸竟另有其人，而且还是他平素颇为信赖的黄岳。
待如意跑到李世民近前，拼命地撕扯着他的战袍，歇斯底里地喊着：“世民，快！快救救我们的孩子！快救救我们的孩子啊！”
世民轻轻将如意推开，将其托给旁边兵士照料，而后从容不迫地向黄岳发话：“黄将军，莫要再开玩笑，赶快将本王的孩子还回来！”
黄岳听到这话，不由得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威胁道：“李世民，你可真会说笑，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其掳来，又岂有轻易放回的道理？今日你若敢轻举妄动，我就叫你的儿子当场毙命，尸骨无存！”黄岳一边说着，一边退到距李世民及其诸兵将近二三百米远处，将孩子用绳子吊于四周堆放着大批火药的一棵大树上，再向后十几步远就是湍急的溪流，只听孩子哇哇大哭。
世民见后不禁连连叫苦，那堆火药本是他事先命手下兵士准备好，欲今日将霍大猛等人一网打尽所用，不想今日竟威胁到其亲生骨肉的安危。
“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那无辜的孩子？”世民问道。
黄岳高声应道：“我要你和你那一干兵将立即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否则……”就见霍大猛手下的兵士趁势在那堆火药旁布下十几米长的导火线，以备一会儿点燃火药之时有足够的时间逃走，其周围布满士兵。

第八章

猜得自己中了李世民所下剧毒的宇文成都心中顿感万分悲凉。想那李世民与他虽然有着夺妻之恨、灭族之仇，可即便在自己还不曾知晓身世前，也从未想过要害其性命，更加不屑于用此等卑劣手段去伤及于他。想那李世民一向温文敦厚，礼贤下士，乃是个人人称敬的谦谦君子，今日竟然想出这般诡计对其下此狠手，可见他对自己怨恨之深，猜忌之重。可李世民又是否知道，被他下毒之人乃是其血肉相连的兄长……想到这儿，火往上撞，气血翻腾的成都顿感胸口发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慢慢发作的剧毒令宇文成都的开始站立不稳，但他深知若自己现在倒下，如意和世民的孩子必定性命不保。想那孩子不仅是如意公主的身家性命，更加是自己胞弟的骨血，其小小年纪就遭颠沛流离，卷入这场战乱，已属不幸之至，今日若丢了性命，更加是人间惨剧。想罢，成都用大镗强撑住身体，卯足力气，与敌军继续拼杀。

在远处观战的如意，看到成都吐血，不禁担心起来，她本是以为他伤后初愈，又因担心孩子安危急火攻心才会如此，根本不曾知晓成都竟中了世民所下的剧毒。
站在如意身旁的李世民更是坐立不安，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猜忌和疏忽竟令自己的亲生骨肉身陷险境，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唯一能救他儿子性命的人竟是他平素最为反感和憎恨的宇文成都，而现今正是他自己给成都所下的毒药，即将断送这孩子的唯一生机。

敌军见成都口吐鲜血且行动越加迟缓，不禁大喜，一拥而上，企图冲上去将其乱刃分尸。而成都却强打精神，与之殊死一战。
就见霍大猛抡起他的大戟照着成都的面门就是一击，成都横起镏金镋与他的兵器碰在一处，由于毒性发作，体力不支的成都被他向后震出两三步。随后，站稳脚步的成都立刻腾空跃起，右手举镗攻向对方。几个回合下来，霍大猛一个躲闪不及，被镏金镋刺中胸部，当场气绝身亡。黄岳见识不妙，举刀冲向孩子，欲将其杀害。远在十几部之外的成都见此用脚尖踢起地上的一把鬼头刀，射向黄岳，大刀从其后背刺入，黄岳倒地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