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党篇>--




短小精悍的<恶党篇>是高杉的空前胜利, 也是空知的精彩演出--短短20页左右,刻画<将军暗杀篇>的前哨战.<恶党篇>也是相较於<将军暗杀篇>,小型的窃国模拟,高杉先盗走春雨,再将剑尖对准天下.另外,实际而言,如果没能拉拢神威ˋ控制春雨,高杉接下来的政.变.行动不可能水到渠成.吧友多表示看不懂<恶党篇>,是以许多前辈都写过相关的剧情分析,版本各有千秋,得到的结论也大不相同.参考前辈们的整理,我觉得最能言简意赅说明<恶党篇>主轴的,是一贴同人改图对话,至於属於哪位前辈的作品则一时失记,抱歉无法提供出处.大体如下--


:我觉得我比武士先生强.
:...你似乎忘记是谁把你救出来的.

:关於那个啊,我和阿伏兔都有功劳~
:...那你也该想想是谁把你关进去的.
:...


<恶党篇>就是高杉版本的"七擒七纵孟获",为的是向神威显示"我拥有你学不来的能力,跟我合作,我带你去打大BOSS",挺吸引人的不是吗?

紧接在<四天王篇>之后,<恶党篇>一开始就是神威与高杉的相遇.擦肩而过的瞬间,高杉身上浓厚的血腥味让神威留下深刻的印象.此时,高杉刚把华陀交给春雨,并趁此机会游说阿呆提督铲除日渐坐大的第七师团.从高杉之后擒拿神威的计画可知,打从刻意在神威面前露脸ˋ吸引注意,就已经著手"夺取春雨行动"了.




此时此刻,不妨思索一下高杉的目的--他是否存在"利用阿呆提督或策反神威二择一皆可"的未必故意?

除了本身才具平庸ˋ不孚人望之外,阿呆提督对元老院言听计从--元老院的天人成员正是高杉的死敌.权力使人腐化,阿呆提督在位已久,身边早就培养了摇尾体系,高杉的加入不过锦上添花,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阿呆提督不会特别对他言听计从.另外,阿呆提督率领的是整个春雨.任何组织都有不断扩张的秉性,武.装团体尤其如此.虽然不知春雨成立之初的样貌,但是从成员的感叹中可知,春雨已经发展成笨重缓慢的官僚恐龙,高层与基层仅剩单向联系,各师团之间彼此倾轧,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相较之下,高杉从来不曾将鬼兵队"军队化",养军队相当花钱,以致於必须对金主言听计从ˋ叠床架屋的层级体系效率低落ˋ兵将不相习导致缺乏集体意识ˋ人多嘴杂让间谍有机可乘,这些在高杉领导下所避免的缺点,春雨几乎都齐备,评估之下,纵使控制阿呆提督ˋ夺取整个春雨,对高杉而言增加的是负担而非助益.

神威自凤仙手中接下的第七师团,则完全相反.他们是骁勇善战ˋ剽悍不驯的边疆民族,权力完全依附在个人的战斗力上.指挥官以实力服人,对渴望大施拳脚的武斗派有很强的号召力;人数不多,在战场上的机动性非常强;拥有吉原金库,只要神威愿意,就会有稳定的财源;依据血统结合,凝聚力强,且外来者混进去的可能性是零.团长神威心明眼亮ˋ洞烛先机,不但为团员拥戴,在春雨内部也树立了威望.这才符合高杉的需求--另一只劲旅.






<<<<神威是很聪明的,只是大多数的问题他单单以武力就足以解决,所以懒得动脑而已.

由上述可知,自始高杉想要的就只有第七师团,至於对春雨其他师团,高杉只要求他们别坏事就行了.亦即,高杉企图切断元老院对春雨的控制,喝令除第七师团外的武装势力按兵不动,以第七师团推.翻幕府,再挥师进击天导众,一举完成攘夷大业.要达成这样的目标,首先必须把阿呆提督撤换.此人能坐上高位的原因就是既无胆也无识,足以使元老院放心,两方的利害结合紧密,不可能为高杉所驱策.不过麻烦的是,一心只想华山论剑的神威对於政.治毫无野心,高杉只好赶鸭子上架




;神威奉行弱肉强食,高杉想与他平起平坐,也必须将实力显示於外,让神威心悦诚服,否则随时有被反噬的可能;欲显示实力,还必须避免损兵折将,鬼兵队势力小,禁不起与第七师团正面冲突的消耗ˋ高杉本人也不具备与神威短兵肉搏的武力,所以对於神威,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以上,就是<恶党篇>的前提.

在高杉的挑唆与勾狼的附和之下,阿呆提督总算对神威与第七师团动手.高杉主动以自己和鬼兵队做为诱饵,将神威与第七师团分开.果不其然,对高杉留下深刻印象ˋ一心想单挑的神威接获命令后,唯恐己方与鬼兵队成员坏事,率先清理战场,把部下支开,只身一人在春雨内部寻找高杉的踪迹.却刚好落入高杉事先张开的蛛网之中,瓮中捉鳖.










在阿呆提督与勾狼计画铲除高杉的时候,高杉拜访了牢中的神威.高杉最初吸引神威之处,是与银时相类似的武士气质;第二次见面,神威又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从未交谈过只字片语的高杉的算计之中,连银时的事情高杉都了若指掌,不由得相当佩服.




--题外话,不知道诸位有没有见过真正的武士?大概是爷爷辈以上ˋ生长在世家大族ˋ从小学习日本传统礼教与技艺ˋ真的用大刀小刃杀过人的那一种?因缘际会之下,我有过一面之缘,那种完全没有多余动作ˋ和颜悦色谦冲有礼,却彷佛身处山环水绕之中的威严感,真的很难形容,总之武士举手投足之间确实有其异於常人的气,类似我国儒禅兼修的武功高手,卓尔不群啊.

早在身陷囹圄之前,神威已经见识到高杉运筹帷幄的谋略与雷厉风行的手段,并且对同样属於高智慧掠食动物的高杉产生认同感.虽然死期在即,神威仍友善而不卑不亢的提醒高杉小心春雨唯利是图ˋ过河拆桥的行事作风.神威首先释出善意,这在银魂的剧情中实属罕见,可见此时高杉自我推销的计策奏效,已经赢得神威的心了.至此,高杉可以开始执行纵虎归山的计画,他对神威表示合作的意愿,而神威如果想活下去,就没有不接受的余地.用<教父>的话来说,高杉开给神威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探监的过程中,不但神威在评估高杉,高杉也在打量神威.如果说高杉接下来要表演精彩的魔术,他就必须先挑选他的助手--一只能歌善舞但不会凶性大发咬住他咽喉的猛虎.之前提过,如何选择合作对象,关乎组织的存亡甚钜,是领.导.人责无旁贷的重责大任,他必须屏弃一般人视为理所当然的社交便利与裙带关系ˋ拒绝相信任何人可能真心喜欢另一个人,而唯有痛苦的威胁才能带来真实的羁绊.任何自命不凡的人在处於顺境的时候看起来都像英雄豪杰,是以最真实最残酷的指标,就在龙游浅水ˋ虎落平阳的时刻,目标是否能维持贫贱不移ˋ威武不屈的气度.神威被关进春雨的大牢后,还能推测自己会被斩首示众ˋ杀鸡儆猴,认真的打听死期,坦然面对,毫无惧色,高杉想必给他很高的评价.可以注意到,虽然高杉篡夺春雨的计画一开始就直指神威,但是他并没有一踏进牢房就迫不及待的与神威攀谈,而是等神威说完所有想说的话之后,判断神威就是他寻觅的夥伴,才表露合作意愿,可见其谨慎小心.

结局就不必多说了,高杉成功把神威推上提督的位置,并且获得神威的友谊--这点相当不寻常,对於弱者,神威不屑一顾;对於强者,神威必除之而后快.高杉很精准的拿捏在神威面前表现的尺度,强到足以挑起神威的好奇心,又不至於变成他单挑的目标,收放自如.在<恶党篇>中,高杉恰到好处的使用暴力,多数时间仅以谋略取胜杀人不眨眼的宇宙海贼,实在是非常漂亮的一仗,不由得想起<敦煌曲子词>中文人在武将面前高唱的凯歌--"征战偻罗未足多,谋士偻罗转更加.三策张良非恶弱,谋略,汉兴楚灭本由他.项羽翘据无路,酒后难消一曲歌.霸王虞姬皆自刎,当本,便知儒士定风波",此乃八音齐奏，笛清(狄青)难比箫和(萧何).



<<<<治大国若烹小鲜,Let's Party

<荆棘恶童篇>--


不知道空知是否安排稍后揭晓佐佐木与高杉结盟的过程,或是说,<荆棘恶童篇>最后正是他俩第一次谈话?如果在后续连载中完全没提及,则这一篇虽然稍嫌突兀,但就应该被视为佐佐木与高杉缔约的过程.就两人之间的默契,我比较倾向他们已经见过几次.<荆棘恶童篇>高杉的拜访,只是要向读者表示他们有同盟关系.

在见回组与真选组火并之后--说真的,光是辖下两支武.装.部.队爆发严重冲突,幕府的脸皮就已经被剥得一丝不剩了吧.有人真的在意将军的威信吗?--佐佐木坐在烟雾弥漫的断垣残壁之中,以甜甜圈垂钓信女.由於这样的场景,以下的对话仍以银魂常见的"隐喻"方式进行.




佐佐木口中出现了两次"廉价的饵",我认为所指涉应该是不同的物.

第一个"廉价的饵"已经用於"钓鱼",是指真选组(包括铁之助在内),"鱼"则是银时.即使银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称白夜叉,佐佐木也没有动手捉拿,所以才说"把鱼放走了",因为"这样就吃掉很可惜"--把白夜叉留在民间,才可能掀起更大的波澜.高杉听了之后接著问:"这样岂非对不起幕府?"对如此危险的前攘夷志士不缉拿归案,没问题吗?


对於高杉的试探,佐佐木的回答是,在幕府建功立业已经是没有意义了. 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捧过龙廷ˋ抱过玉柱的佐佐木家祖先,伴随德川一族起朱楼ˋ讌宾客,现在后代子孙则要见证楼塌的一幕.曾经以为将万年基业建立在磐石上,如今气数已尽的幕府,脚下的泥砂却不断流失,对佐佐木异三郎这样的末代名门公子而言,送旧主体体面面的上路,成了他舍我其谁的义务.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幕府有如长年缠绵病榻的老人,殗殜却仍紧抓著生命不放.在它彻底变为尸体之前,佐佐木打算加以利用.这就是第二个ˋ正在制作中的"廉价的饵".



接下来几句话,我认为如果结合<一国倾城篇>中佐佐木对真选组的解释,会看得更清楚--


<<<<最后一句另有翻译为"我参加的是更愚蠢狂妄的春秋大梦",我觉得更贴近原意

在<一国倾城篇>中,佐佐木向近藤与土方解释,虽然因为家族的立场,而被视为一桥派的人马,但本身对於一桥喜喜的政见--将茂茂赶下将军宝座即可除去天导众对国家的控制--斥为无稽.所以不但不会为了一圆喜喜的将军梦而加害茂茂,反而是另有现存体制框架之外计画.

如果再加上<将军暗杀篇>中高杉那流产的政.变计画ˋ与<永别真选组篇>中胧所陈述"佐佐木继承高杉意志"的说法,"瓦砾之海"应该指<荆棘恶童篇>当下,尚未因<一国倾城篇>与天导众撕破脸ˋ并受定定垂帘听政的茂茂将军,所治下那对天人剥削低眉顺眼的政.治环境;"变成土地"则指更换将军乃至其他更进一步计画实行之后,所产生天翻地覆的局势变化;而"失水的鱼"则指丧失神轿的天导众.虽然佐佐木表示不附和喜喜的白日梦,但是他并没有反对高杉以政.变作为中途站,所以我的推测是,佐佐木同意更换将军,但是不以更换将军为最终目的.

换言之,佐佐木所言"...名门佐佐木家迟早也会面临垮台的命运,既然如此,趁还有利用价值时就来作饵吧.用那麼廉价的饵能有如此战果,可说是相当有趣呢.而拜此之赐,这片瓦砾海中,也还有浑身是泥ˋ挣扎的鱼儿在...离开水的鱼要如何挣扎,我很期待呢"的意思,可以解释为"佐佐木家在德川家荣耀时既是鸡犬升天,德川家没落时自然一损具损,既然势不可违,就应该利用幕府走向衰败ˋ改朝换代的机会,一举歼灭天导众.如果行将就木的将军家,还能起这点作用,那就不枉过去的荣耀了.现在的天导众还抱著神轿ˋ沉浸在承平的治世下,完全没有意识到后院失火,如果我们突然开辟新天地,失去神轿而猝不及防的天导众,应该就没办法继续生存了吧."

听完佐佐木的说法,高杉满意的离开.佐佐木的身份不同於出身草莽的神威,高杉能够取得他的加盟,自有不同的象徵意义与实际意义.众所周知,要推.翻一个政.府并不容易,这点即便在二次元世界也一样.保护政.府的不但有专业的国防力量,还有各式各样的政.治势力,他们之中总是有些人比较倾向维持现状.对付支持现有政.府的团体,革.命.份子如高杉,当然可以从事漫长而血腥的消耗战,但是如果不想过度破坏现状ˋ希望等执掌政权之后有余裕进行理想中的社会改革,则从"现有体制内夺取政.权"的"政.变(以下以"C"代称)",与传统"革.命"相较,会有效率得多,带来的痛苦更少.政.变者透过一连串危险而细腻的操作,使属於政.府的武.装威胁消弭於无形,各方政.治势力也被迫暂缓行动.等到政.变者坐稳江山,创造新的局势ˋ取代旧有平衡,则一切的反对都已经来不及了.

各种政.治势力和压力团体通常在C之后立即处理即可,但政.府所属武.装部.队可以直接出动迎头痛击,所以在C实际进行之前,务必使他们完全失去作用.现代国家的特色是"国安系统范围广阔又多样化"以免重蹈近代史上外部安全威胁与内部稳定崩溃的覆辙.每个国家除了正规武.装.部.队ˋ警.察系统,还有各形各色的情.治单位.银魂中的幕府也不例外,目前已经登场ˋ有禁卫色彩的组织,如真选组ˋ见回组ˋ御庭番众ˋ天照院奈落.前二者平日是警.察,战时杀伤力有如军.队;后二者则有情.治单位的特徵,负责暗中保护幕府要员,必要时还可进行暗.杀.

从C者的观点,武.装.军队ˋ警.察ˋ情.治机构的规模增大与形态多元化,既是阻力也是助力.虽然武装与训练的大幅进步,使暴民集团遇到正规军时根本无力抵抗;但换个角度想,维安部队规模暴增,使其成员不再是过去稳定忠诚的部族单位.举银魂的例子,来自伊贺的御庭番众与德川家有历史渊源,并且对於自己人的识别度很高,几乎没有渗透的可能;但是为了创造有别於传统的新组织--真选组,松平向民间召募人才,重赏之下的勇夫三教九流,未必与幕府有共存共荣的决心,更别提一死以报德川家了.近藤对幕府的感激已经难能可贵,但还是被桂提出"心爱的女人"ˋ"奋斗的夥伴"三言两语的说服,就是证明.

简言之,国家安全部队人数变多ˋ来源变广,意味发动C的一方有了渗透的机会.C者的目的有二,不但要煽动数支部.队积极加盟,还要瘫痪其他部.队的行动.高杉与具有官方身份的佐佐木一拍即合,就结果而言,在实际C的过程--<将军暗杀篇>--中,见回组虽然没有动作,但是至少保持旁观,无意加入战局.对於在火线上的鬼兵队与第七师团,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拉拢佐佐木,实际方面代表援军加一ˋ敌人减一;象徵意义则是,如果连世家大族与精英都向反叛者靠拢,则德川家已经危如累卵.

补一张上一楼的漏图


<<<<"我参加的是更愚蠢狂妄的春秋大梦"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高杉一直宣称"我想做的只有毁灭ˋ向世界复仇",但是当他选择成本较低的C而非传统革.命,就让人怀疑他的初衷是否那麼简单.革.命与C最大的差异在於C不需要发动群众,换言之,国民的死伤会小非常多,其财产损失也会大幅降低,故能保存国家的生命力.难道高杉想达到这样的效果吗?

虽然万齐在<恶党篇>提到过,终极目标是毁灭之后再重建--


但是因为这种说法只出现一次,而且发言人不是高杉本人,所以我还是持保留意见.若如之前的推测,佐佐木与高杉的合意是"先更换将军ˋ取得国内实权,再与天导众一决胜负",则代表C之后,他们还有一场大仗要打,在那之前,保留实力才是上策.若结合"我只想要破坏而已"的宣言,可以推测,假设<将军暗杀篇>后高杉取得政.权,他会倾一国之力与天导众一决雌雄,纵使导致民族灭亡也在所不惜.

在<荆棘恶童篇>,高杉与佐佐木的目标还有点模糊,但是<一国倾城篇>中,高杉直述了他所欲达到的结局.

<一国倾城篇>--


高杉只在标题为<二厉鬼>的398训中出场,但是其引起的效应与之前的长篇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由於本篇有五方势力,时间又相当错乱,单单夹叙夹议反而治丝益棼,我在最后会做各方目的与时间顺序的整理,请大家施舍一些耐心喔~

天导众正在抱怨定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时候,养伤结束的胧前来覆命--








从胧与信女的对话中可知,早在<一国倾城篇>之前,胧就已经知道高杉与一桥派有联手的趋势


,於是胧向思考还执著於挑选傀儡的天导众提醒,要留心的不是定定也不是喜喜,而是"拥立神轿接近中央的厉鬼",也就是必须提防松阳的弟子藉著德川血脉缘竿而上,直达天导众的安乐窝.胧此时虽然"确定"银时会拥立茂茂ˋ高杉与一桥派的佐佐木交好,但他最多能做到的是"提醒"天导众,并且还需要以定定为饵,呈上决定性的证据.

此时,我觉得高杉犯了他人生中最大的错误之一.他浮上水面,吞了那只饵,因此让天导众相信胧ˋ注意到他的颠.覆计画,最终导致<将军暗杀篇>的失败.








高杉的行动最启人疑窦的是,杀害定定是原定计画之一?还是冲动行事?诚如佐佐木对近藤与土方解释的,纵使精英如佐佐木,也无法预料到为了银时,将军甘愿放弃大宝以制裁自己的伯父,所以定定下狱完全是偶然,如此,就很难认为高杉早已将定定的死排定在计画中.

来思考一下各路人马的角逐.不论是迳自辞职下野的茂茂,或是身为第一顺位继承人ˋ政见与天导众扞格不入的喜喜,都不是理想的傀儡.所以天导众一方面向京都的皇室运作,暂时将茂茂留在原位置;另一方面尽力想从幕府方抢回定定,如此即便茂茂固辞去职,还有一个温顺的傀儡可以监国,姜是老的辣,喜喜斗不赢定定,自然也没办法威胁到天导众.









茂茂从过去就很想以平民的姿态奋斗,所以他的辞职不是故作姿态.但既然是为了制裁定定ˋ保护银时等人而辞职,自然希望在自己有限的任期内了结此事.虽然不确定茂茂会如何处置伯父,唯倘若深受国家刑罚,不论轻重,定定未来监国难免遭人非议而欠缺正当性,此绝非天导众所愿,却符合茂茂的初衷.

就喜喜这一方,新仇而言,不论是定定被天导众救出,或是茂茂认为他死罪可免,都会有被监国的危险而影响未来执.政,一桥派经不起这样悲观的可能性;旧恨而言,曾经企图暗.杀一桥父子的定定,与无视甚至默许其恶行的天导众,是不共戴天的敌人.故对於定定,他们欲除之而后快.





高杉这边呢?可惜就银魂的剧情,无法推知<一国倾城篇>发生时,高杉是否已经与喜喜合作(高杉与喜喜直到<死神篇>才一同出现,而且从对话中看来刚认识不久).佐佐木加盟高杉,又是喜喜跟前的红人,虽然很可能作为两人间的沟通桥梁,但是因欠缺证明,无法武断的做出结论,再加上自认即将成为将军的喜喜无须理会小小民间势力,所以我比较保守的认为,此时高杉的接触仅及於佐佐木,还没有与喜喜本人面谈过.於私,身负师仇的高杉不可能容许定定的头落在他人(银时或幕府)手中,更不乐见天导众出手保住他的性命;於公,假设高杉有向一桥派示好的意思,杀了定定算帮喜喜一个大忙,甚至可以说是高杉的投名状,让素未谋面的喜喜从此信任他.

就在佐佐木与近藤ˋ土方说话的同时,胧与高杉分别出发, 高杉欲取定定的性命;胧则有两个目的,一是代表天导众保护定定,二是想亲眼确认上钩的是哪条鱼,以向天导众报告.高杉夺得先机,亲手报了杀师大仇.并且向定定宣告了宗旨--


信女所称"胧晚了一步",是指胧只完成任务之一--他确认高杉咬了饵,但是没保住定定.可以预见,之所以胧在重伤初愈即亲自前往定定的囚禁处,正是因为他有"一旦与松阳的弟子(上钩的鱼)狭路相逢,不惜以武力保护定定"的觉悟.






所以高杉诛除定定,究竟是无法按捺仇恨而暴冲?还是原定计画?我认为除了一报血海深仇之外,定定之死对一桥派有利也是出发点之一.前者对於高杉尤其有吸引力.亦即,定定的下狱虽然非高杉的原定计画,但他斟酌之后觉得机不可失,欲将师仇血债血偿的想法也绑架了他,故高杉朝主观认为对自己也对一桥派有利的方向行动.可惜的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高杉只评估到天导众极可能救回定定,但是没想到定定是"饵".换言之,他进入牢房时,已经自陷於胧所布下的网而不自知,终於成为天导众的标靶,在<将军暗杀篇>为山九仞ˋ功亏一篑.

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有点乱XP,整理各方目的如下--
1.天导众的目的:先让茂茂暂时担任将军,救回定定,再安排新任傀儡,由定定垂帘听政.
2.茂茂的目的:在任内处理定定,免人去茶凉后害银时等面临秋后算帐.
3.喜喜的目的:将茂茂逐出二条城,同时杀死定定,避免芒刺在背.
4.高杉的目的:报师仇 + 向利害一致的可能同盟--一桥派--释出善意.
5.胧的目的:保护定定 + 确认松阳的弟子中首要提防对象.

时间顺序如下--
1.胧察觉高杉与一桥派的门神佐佐木接触,动作频繁,但他无法提出证据向天导众说明.
2.完全出於偶然,因铃兰即将病逝,<一国倾城篇>事件爆发.
3.茂茂为了保护银时等人,决定制裁伯父,并且辞去将军职.定定下狱.
4.一桥派闻之大喜,准备继位.
5.胧自"死亡处"消失,见回组通报佐佐木,佐佐木暗示近藤与土方注意定定.
6.天导众执著於挑选新的傀儡,胧提醒天导众有不知名的大敌正在靠近,并出策以定定为饵设下圈套.
7.天导众深恐喜喜继位引发争端,展开与京都皇室斡旋,暂时保住茂茂的将军宝座.并筹画救出定定.
8.一桥派评估,如果定定被救出,纵使继位大宝也将生活在定定的阴影之下,变成有名无实的将军.
9.高杉推算一桥派的恐惧,同时忍不住要亲手了结定定罪恶的一生,於是扮成奈落,前往定定的囚禁处.
10.胧稍晚出发,欲亲眼确认哪个松阳门人才是当前最需要防范的对象;另外,胧有身负以武力抢回定定的任务.
11.高杉杀害定定.
12.真选组发现定定的尸首.
13.胧与信女相会.胧晚了一步,没能拯救定定,但他已经确认高杉是接下来的大敌,高杉成为鹄的而不自知.

<一国倾城篇>留下的伏笔,除了高杉成为天导众的眼中钉肉中刺之外,也为喜喜与高杉靠拢创造契机.在天导众与京都皇室周旋ˋ以求保住茂茂的将军大位之前,喜喜原本都已经准备要走马上任了.在这种将军之位垂手可得的状况下,喜喜应该要尽可能保持身家纪录乾净,根本没有必要与高杉这种争议性人物接触.但是等天导众促使天皇慰留茂茂成功之后,形势一百八十度大转,煮熟的鸭子飞了,至此,喜喜才心甘情愿的成为高杉的神轿,由高杉以强硬的手段铲除茂茂.

<<<<总督露出了结实健壮的小腿是亮点

最后,高杉的行动目的是由他与定定的对话中推测的.死人没有嘴,面对即将命丧刀下的定定,高杉没有说谎或隐瞒的必要.






高杉一开始即提到"制裁",我认为这包括"国仇"与"家恨"两层,前者出於定定听任天人的摆布,低三下四的侍候天导众,残害忠良,践踏民族自尊;后者则因为在定定的主使之下,吉田松阳先被逮捕,第一代鬼兵队成员也因此殒命.对於高杉而言,不论哪一项罪过,定定都死有余辜.此时还不能很明确的了解高杉的远程目的.

接下来,高杉举起了刀,对定定说:"迟早连天导众...那群可笑的乌鸦...不对,我会提著全世界所有人的脑袋,下地狱去",显示高杉最终的目标,是不计一切代价驱逐天人,纵使要将全世界化为瓦砾泥沙都在所不惜.而这"征天"的远程目标,必以达成"更换将军ˋ掌握一国资源"之近程目标为前提.是以,从公领域而言,"诛杀定定ˋ接近喜喜"是必经过程.

如果高杉手刃定定只有公目的,那他说完上述那句就可以沉默动手了,但是高杉还加了"代我向老师问好",可见他难以抛下私人仇恨.对於定定的制裁,除了与喜喜窃国的计画密切相关外,还关乎高杉念兹在兹的师仇.

如果最后高杉能够不带入情绪的处理掉定定,<一国倾城篇>的后半段就全然符合一场完美政.治暗.杀实例了--掌握准确的时间地点ˋ估量目标消失后带给我方的好处ˋ目标物无可取代ˋ手段简单乾净俐落,没有多余花招ˋ从头到尾不假手於他人,亲自实施ˋ速战速决后不节外生枝,立即消失无踪.这与初登场时以茂茂的目标ˋ以源外为的手段的政.治暗.杀相较成熟太多.


不知是高杉在尝到失败的滋味后有所进步,抑或是杀死定定比起杀死茂茂更机不可失,所以高杉认了真,而初登场那一次不过是游戏之作?

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初登场时高杉之所以表现出无的放矢的一面,是因为空知要强调高杉的暴力毫无针对性ˋ只是为模糊的仇恨所发动的屠.杀行为;但是随著剧情推展,在经过非常多小BOSS后,反派若光是漫无目的的疯狂,已经不足以得到读者的青睐.特别是空知欲交予高杉"盗国"这样的重责大任,不是一个思想混乱ˋ情绪激动的精神病患所能功德圆满的,於是越到近期的剧情,越可以看见高杉的智谋,他作为有火焰般爆发力与千年冻土般阴狠冰冷手段的形象,乃定於一尊.也可以说,高杉越来越有小BOSS相了.空知彷佛专业的经纪人,将他一手培养的小演员,捧成国际巨星.

空知早期曾说过他对高杉的掌握度相当不足.其意相当於是,如果高杉生活在三次元,空知无法理解他或预测他的下一个行动.不过随著银魂连载多年,"高杉"这个角色,也跟漫画家空知一同成长.到<一国倾城篇>,空知对这个人物的掌握已臻於完美.

其实还有一件事让我有点好奇--天导众的实力到底怎麼样?虽然身为银魂中的大BOSS,但是目前就武力而言,他们还没亲自出手过;就政.治智慧而言,从对於挑选傀偶的当局者迷态度,令人觉得也不甚高明.毕竟,依总悟所言--


一桥派的终极目标已经到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程度,此种火烧眉毛的政.权危机,应该要立即反应才对.至少,与一桥派接触的人通通有反叛嫌疑,高杉又是出名的过激派攘夷分子,两方势力越走越近,难道还会商量甚麼有益国计民生的事吗?这时候应毫不迟疑的闪电行动,还设甚麼圈套?天导众慢条斯理得令人不解.
(空知:此时抓住高杉,粉碎喜喜的阴谋,接下来就没戏唱了!)
(我:说的也是,老师英明.)

<死神篇>--


<死神篇>是一桥喜喜首度露面,并且揭露其与高杉结盟的篇章.




红框处有另外的版本翻译为"我才特地运过来",我觉得比较符合喜喜的原意--他试图讨好高杉.日本武士刀并不如坊间小说所描述的其利断金,事实上,平均一把刀只能砍大约三人,刀刃就会卷曲如棍棒.人体姑且如此,更坚硬的物体刀锋自然承受不起.所以试刀的对象,通常是尸体,由试刀者顺著肋骨排列一次劈下,看看是否顺手.喜喜从运送尸体的名单中发现白夜叉,见猎心喜,欲以之取得高杉欢心--甚至,如果这是两人第一次会谈,白夜叉的尸体就等於见面礼.此外,喜喜还言不由衷的说了不少奉承话.

如<一国倾城篇>所述,喜喜确定在天导众与茂茂同时存在的状况下,想要威风八面的登上将军宝座呼风唤雨,根本是痴人说梦.倘若依照世间运行常态,没多久茂茂就会结婚生子,第一顺位继承人将不再是自己.於是喜喜只有倚赖非法的力量,让茂茂死於非命,逼迫天导众选择自己,再赶走天导众.但这场美梦实现的前提是,不能有任何人觉得喜喜是凶手,所以杀害茂茂的重责大任,必须由外人完成,而非喜喜所属的手下.有谁比草菅人命的多次引起恐怖事件ˋ又与佐佐木交好的鬼兵队总督更适合这个任务呢?喜喜不得不放下身段,对高杉甜言蜜语.

可惜马屁拍在马腿上,高杉一点都不领情.从佐佐木的言词中可知,他对这个大放厥词又缺乏与梦想对等实力的天真少主毫无好感.做为高杉的盟友,佐佐木应该或多或少已经向他透露过自己的观察与评价,毕竟佐佐木慷慨到连对近藤与土方都知无不言.喜喜与伊东同属於志大才疏的草包,对於火里火来ˋ水里水去的高杉而言,这种养尊处优ˋ不知民间疾苦的大人先生除了血统之外一无是处.高杉首先点出喜喜的不自量力--白夜叉岂是你黄口小儿所能计擒杀之的?加上喜喜的褒奖毫无温度,高杉连多听都懒,只警告喜喜不要轻举妄动--不过看来喜喜把高杉的话当耳边风,<将军暗杀篇>一开始就试图毒杀茂茂,看来这个少主真不是普通的愚蠢.

即便高杉如此不屑喜喜,他还是必须忍受喜喜的自以为是,理由就在於喜喜是他的"神轿".以下我想说一下关於"神轿"在"政.变(以下代称为"C")"中的座标,以及其对於C的重要性.

C分为两种,一是传统的"宫廷C",另一是现代国家出现ˋ并发展出专业的官僚体制与常备武.装.军.队之后,才诞生的"现代C",目前在报纸上能看到的通常是后者.两者差异在於"官僚体系是否与统治者紧密结合".在往昔朝廷与皇帝互相熟稔并可能有姻亲关系的时代,非法夺权者的目的如果不是要改朝换代,而只是想改变领导班子或操纵原掌权者,则必须发动"宫廷C".在宫廷C中,原本的皇帝也许会被迫接受新的政策ˋ顾问,或是遭到杀害ˋ囚禁,但无论如何,宫廷C只能由"内部人士"主动发导.比如戊戌变法之后,由慈禧太后计画罢黜光绪帝,幽禁於瀛台,自己重新训政,再册立端郡王载漪的儿子溥儁为大阿哥ˋ过继给同治帝,为继承大统做准备,就是典型的宫廷C--由不以改朝换代为目标的内部人士,更换原统治者,非皇室成员完全插不上手.

相较之下,"现代C"可以从外部发动,运作范围不再局限於政.府核心,而聚焦在国家机器的长期任职专业文官与武.装.军.警之中.发动者不处於政权中枢,有时甚至不是本国人,也无所谓.现代C的目标是,藉由切断国家长期雇员与当权者之间的关系,渗透政.府机器的少部分关键部门,掌握其余部门的控制权,最终支配整个国家.现代C之所以诞生,并在现实上取代宫廷C,有两个原因,其一为,现代国家并非依赖统治者的尊贵血统,而是恒常ˋ稳定的政.府机器--包括大量卷册ˋ档案ˋ专业官僚--进行统治,其二为,随著现代国家的官僚系统专业化与肥大化,发展出明确的阶级制度与指挥系统,公.务.员是国家的雇员,而非统治者个人的佣兵或仆欧.

伸言之,现代官僚系统硕大无朋,直接造成的影响是,为了达成最低限度的效率,行政系统必须明确划分职能,再将各项功能指派给不同部门.部门中心必须有人人都接受的指挥系统,还有必须遵循的基本流程,因此所有讯息或命令的处理程序都固定不变,只要来源与发布的上级无可质疑,命令就会被执行.(具体而言,当第一线公.务.员看到公文上每个栏位都盖上长官的印章,他就不会特别打电话再确认一次是不是长官亲自下的命令)这种讲究纪律与死板的特色,在政.府的核心部门与军.警.系.统更加明显.因此就某种程度而言,国家可视为一部机器,其行动常常不加思索ˋ容易预测.现代C就是利用这种机器般的行为模式--发动C时,行动者的目标是利用某些部门来夺得控制政.府机器的关键"按钮";C执行完毕之后,由於政.府组织反应如同机器,因此控制了"按钮"就控制了政.府.




走笔至此,我想有敏感度的吧友们已经发现,其实宫廷C与现代C没甚麼不同,只不过械性国家的现代C,其行动核心为"政.府关键部门",而针对君臣熟稔朝廷的宫廷C,其行动核心则为"君主本身",打蛇打七寸,这是再想当然耳不过的事.而"君主本身",也就是日本漫画所称的"神轿".

以上的描述似乎将"古代国家--宫廷C"与"现代国家--现代C"一切为二,泾渭分明,但其实所称"现代国家"的观念尚相当新颖,各国政.府中都还看得到"传统效忠"残留的痕迹,比如非洲与中东国家的"同族连结"--统治者仅任命自己族人担任重要的国.安职务;又,义大利与法国的高级文官都由党.内.同.志出任,以确保政策执行者与政.党站在同一方.然而,传统效忠关系绝非现代统治者与官僚间的常态,它只是至今仍在的过去遗迹.除了上述案例之外,公仆与统治者间或许还因出自同一阶级或种族而有相同的连结,但不管这些关系的本质为何,其所形成的同盟通常不如传统效忠紧密,有意进行现代C的人因此有了可乘之机.所以,再进步的国家亦存在传统效忠,再传统的国家也可能拥有对命令毫不思索ˋ加以执行的官僚,世界上并不存在"对特定国家就完全使用宫廷C或现代C夺权"的分野,一切都必须个案判断.

银魂中的"幕府所领导的武士之国"究竟属於现代国家或古代国家?既然空知承袭历史事实如"德川家康开幕",以及"许多现存世家大族或关键部门是过去随家康一同进入关东的",则可推测大多数德川开幕的史实,只要未被银魂设定推翻,原则上都可以参考. 历史上与德川家有血缘关系的藩领称为"亲藩大名";长久跟随家康的开幕功臣家族称为"谱代大名";与此相对的是不属於家康体系而被德川家削减封地的"外样大名".银魂中从未出现"藩"或"大名",而是以"家"为代称.两相比较,一桥家属於亲藩大名,佐佐木家ˋ柳生家ˋ御庭番众则拥有类似谱代大名的地位,前者为"可能发动宫廷C的内部人士",为现代国家所无;后者则"对统治者有传统效忠关系",非现代国家所独享的特徵.

除了上述势力之外,银魂中还出现真选组ˋ天照院奈落ˋ捕快ˋ消防ˋ银行等组织.这些系统就与德川家本身有一定的距离,既非血亲,亦不存在与幕府间长久的政.治连系ˋ民族情感或传统效忠关系,反而比较像现代的专业官僚或国家雇员.其中,土方的表态更可以显示无关痛痒的态度--"高层斗.争是高层的事,我们的任务是守护江户,其他就不要管了".就此而言,银魂中的武士之国也拥有现代机构上命下从的特色.因此,我觉得银魂中"幕府所领导的武士之国"介於古代国家与现代国家之间,既具备现代国家的大型行政体系,又保持"皇亲国戚"与特定族群对统治者的传统效忠.

确认武士之国的座标与内涵之后,再来检视高杉"夺取武士之国"的行动属於哪种C.虽然没有改朝换代的预期ˋ符合宫廷C的定义,但高杉ˋ神威,甚至佐佐木,都不属於宫廷C所称的"内部人士",就这点看来,他们所进行的应该是"现代C";但是对於还保有古代国家色彩的幕府,要进行如现代C所定义的"掌握官僚系统关键部门,再利用该关键部门收拾其余部门,国家机器就会死板的上命下从"根本是天方夜谭,毕竟这样最多只能控制官僚体系那一半,无法掌握德川血脉以及忠肝义胆的族群.C与政.治.暗.杀一样,不存在"99分",要嘛全有,要嘛全无,夺得一半的国家跟失败没两样.

我认为, 站在高杉的立场,再结合银魂中"混合现代国家与古代国家特徵"的武士之国,与前述宫廷C与现代C内涵,欲取得整个国家的支配权,最好的方式就是,现代C与宫廷C双管齐下,里应外合.一方面要以宫廷C针对"神轿"--将军或准将军--发动,取得统治正当性;另一方面要以现代C针对"关键部门"执行,以对付国家雇员.江户幕府的关键部门比如决策中枢(即将军身边的心腹,类似历史上的"老中会议"),以及拥有阻止C火力的专业武装团体,真选组ˋ见回组ˋ与御庭番众.一朝天子一朝臣,更换将军之后老中会议成员也必然随之改变,不用多费心思,重点在於后者.整理如下--


以"支配国家官僚"为目的的现代C,其手段为先设法离间传统效忠势力,使之加入己方(如见回组与一部分伊贺忍者);若无法策反,或是本身属於单纯公.务.员,则加以瘫痪或剿灭(如御庭番众与真选组);至於其他不具立即威胁性的官僚组织,通常会选择袖手旁观,则等政.府.班.子为之一变后再处理即可(如捕快ˋ消防ˋ银行).

以"取得统治正当性"为目的的宫廷C,首先必须有"符合继位者资格要件"的人才能行动.高杉再怎麼智勇双全,如果由他亲自成为将军,一定会引发重大争议,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最理想的C就是,除了己方,其他势力都不作为,所以必须极力避免争议性的举措,以免给予潜在对手反对C的大义名分.茂茂无子,喜喜是与其血统上最接近的男性上级武士,就算高杉不予扶持,以"父死子继ˋ兄终弟及"的继承规矩而言,喜喜也会是下一任将军.就追求"政权转移无缝接轨"而言,这是最理想不过的"神轿"了.

乘坐在神轿中的是"神",抬神轿的则是"人".人们从神社中请出神轿,抬著绕街之后又回归神社,并且举行各种仪式.套上政.治的意涵,就是一群有特地目标的臣子,对主公劝进, ,然后君臣协力夺取国家统治权后,登上宝座,论功行赏.原本一届匹夫,也可能因此进入殿堂.就血统而言,高杉不能成为神,只能抬著乘坐神轿的喜喜,希望在绕境之后,能够顺道取得参与神社祭祀的入场券.这就有如明朝末年各派势力拥护朱三太子或朱五太子为神轿,冀望有朝一日能成为"反正功臣",是一样的道理.缺少了神轿,那些英雄豪杰在民间人士眼中也不过是不同派别的乱臣贼子; 缺少了神轿,郑成功与李自成无异.

另外,神轿也等同於整起行动的代言人,具有广告效应,民众看到神轿/代言人,即可明了行动/商品的内涵与追求.就过去血腥的经历而言,若由高杉作为行动代言人,恐怕会把想加盟的势力全部吓跑,原本可能热卖的商品反而因为代言人形象不佳而滞销,多可惜啊.反之,喜喜过去无所作为,故形象清新,代表驱逐天人势力的理想,对不谙世事的人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所以无论喜喜实际上如何愚蠢,高杉始终无法舍弃他.

上述有点复杂,整理如下图--


如图所示,对於内部人士与具有传统效忠关系的族群,如果没有掌握神轿,则他们不会听任摆布;对於认为高层斗.争事不关己的现代官.僚组织,则掌握关键部门之后,他们自然会不分是非的执行命令--如果确定无法指挥,则必须瘫痪ˋ解散或诛杀.其中,因为具有传统效忠关系者同时也担任国家雇员,故应该要交错运用宫廷C与现代C两种手段.此外,神轿可以使一般民众接受统治权易主的现状,并且对新主子抱有希望.高杉评估在<荆棘恶童篇>与真选组积怨已深,无法策反,於是一开始就打算杀他们个鸡犬不留;对於见回组,他拥立与其局长佐佐木有私交的一桥喜喜;而同样具有传统效忠关系的御庭番众,乃至伊贺忍者,高杉表面上合作,背地里打算过河拆桥.最后,一桥家族素有贤名,喜喜形象良好,继位名正言顺,百姓会感到欣慰并接受的.



写到这里,忍不住想提一下<浪客剑心>中的神轿--桂小五郎.桂没有任何特殊血统,却可以作为维新党人的神轿,是因为<浪客剑心>的维新派与银魂的高杉所进行的活动有本质上的不同.高杉的近程目标并不包括改朝换代,不论C成功与否,天下都是德川的,所以高杉所抬的神轿必须具备德川家的血统;维新派则是要推.翻幕府的统治,彻底江山易主,打造完全不同於以往的政.治与社会体制,这种状况之下再找个德川家的人来当神轿就很奇怪了.而桂小五郎是维新党人的精.神.领.袖,形象高风亮节,具有强大号召力,由他来作长州派的代言人再适合不过.不过话说回来,究其实际,纵使桂小五郎这个神轿不存在,也不至於影响到维新行动;但是高杉若没有喜喜,则在宫廷C的脉络底下,他的计画只有失败一途.

又,关於主线剧情的推展,如同高杉与佐佐木,桂与近藤也不足以作为神轿.但是近藤与桂的行动不是C,而是类似於<浪客剑心>维新派的"革命",本质上不需要神轿.至於他们是否另外找行动代言人,才有足以与"天导众+喜喜"对抗的大义名分?我觉得要看民间对德川家的接受度如何.倘若在广受爱戴的茂茂治世下,近藤与桂想造.反,最好抬出地位更高的京都天子,才有些许胜算;但是如一桥喜喜暴虐无道,惹是生非,搞得民怨四起,近藤与桂单纯以"改朝换代"为诉求引发革.命,应该就已经声势惊人了,抬天皇为神轿不过锦上添花.

历史上的木户与大久保即将明治天皇作为神轿,不知道空知是否有参考这一部分?只能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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攘夷志士=攘夷狮子=jo i shi 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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