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高危险游戏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你这是在威胁我……我最讨厌,谁威胁我!”激动之下,高杉终于伸出手来,狠狠的掐住了对方白皙修长的脖子。

“那你就杀了我吧,死在你的手里,我心甘情愿。”窒息感直逼脑际,但桂却依然容色平静的无波无澜,轻轻的对掐着自己脖子的男人温柔一笑,他慢慢的闭上了眼。

“你……”

死死的瞪着自己手中闭目等死却还是面带微笑的男人,高杉的脸上先是恼火,再是难以置信——他觉得桂变了,这个温柔内敛,成熟理性的男人,竟然也会生出这样疯狂极端的念头——这到底是为什么?

当桂的脸渐渐从白变红,又从红转青,但身体却仍然没半分挣扎的时候,一丝阴霾闪过高杉的眼,他忽然松开手,再猛的将面前脱力的人一把推到了地上。

居高临下的看着脚下难过的曲起身体,呛咳不止的人,高杉黑沉着脸,怒极反笑的点头道:“我明白了,又是因为受了坂田金时的影响对不对?很好……真是太好了。”

“咳……咳咳……我……我不是……”

“不是要跟着我,不离开我吗?”一手抓着桂的领口将那张胀的通红的脸拉到自己的面前,另一只手则状似温柔的细细抚过那细致精美的眉眼,当看到那双棕色眼眸中终于露出了不安和恐惧时,高杉冷笑着低声说道:“那就帮我办件事,如果你能够做的到,我就让你跟着我。”

“……晋助……你……你想做什么……”

“我想杀,坂田金时。”望着桂那双猛然收缩的美丽棕眸,一丝残忍的笑划过了高杉形状完美的唇瓣:“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你……”怔怔的看着面前笑的让人不寒而栗的紫发男人,桂抖了抖唇,然后狠狠的摇了摇头:“你……你是要我……不……我……我……做不到……”

“我不是让你去动手。”瞥了满面惊恐的桂一眼,高杉冷哼道:“和他做对手?你还没这个能耐!”

“……”

“我一定要,”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高杉冷笑:“亲手拧断他的脖子。”

“晋助……你为什么……一定要杀金时?你这次回日本……”

“这个不关你的事!你只需要……”一把将桂的身体从地上拉起,高杉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不……我不能……”不曾听完高杉的话,桂瞪圆了的眼中已满是惊惧和痛苦,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不停的摇头:“我不能那么做……晋助……别那样……我做不到……”

“那就给我滚。”狠狠的瞪了满脸乞求的人一眼,高杉一字一句的说道:“做不到,就给我滚,滚的远远的,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别……晋助……你别这样……为什么要这么恨金时……我求求你……别这样……”

在桂带着哭腔的哀求声中,高杉毫不留情的推门离去,甚至没有回过头来,再看他一眼。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2:35:00 +0800 CST  
“不是真人秀?不是故意要得出那样的结论来欺骗公众?”往自己的位置上一坐,冲田总悟把手上的文件夹啪的往桌上一扔,冷笑道:“刚才说这些话时我都牙糁的慌!我还当什么警察啊?干脆改行当骗子算了,反正都历练出来了!”

看了一眼脸色更加不好看,低头不语的近藤,土方皱着眉头对冲田说:“这时候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事情不出也出了,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吧。”

“哼,怎么解决?你看着办吧。”从鼻子里笑出来一声,冲田抬眼望天:“反正都别来问我,我是被耍怕了。”

“总悟……”看了看满脸嘲讽的冲田,近藤想说什么又像不知道怎么开口,末了还是回过头来对土方说:“十四,事情经过你都知道了吧?总悟在电话里都告诉你了吗?”

“哦。”点了点头,土方抽出一支烟来点燃,压低声音说道:“是老爷子那边又生了什么变故吗……那时候……不都全是他的意思吗?现在怎么又忽然……”

土方声音虽不大,但坐的不远的冲田总悟还是听的清清楚楚,登时便好一声冷笑,然后盯着他冷嘲热讽道:“是啊是啊,幕后主使是老爷子,场面上的跳梁小丑是我和近藤老大,想来想去咱们这里面还就你一个能挺直腰板说硬话的干净人,真是不容易啊。”

“总悟!”

“没关系的,近藤老大。”知道对方这是一腔愤懑无处宣泄迁怒于自己,土方也不生气,也没多去看冲田,只是又继续问近藤:“为什么今天媒体就会都知道了呢?昨天晚上你通知我时,明明还说是老爷子私下里提供的新线索,然后下的重查案子的命令啊。”

说到这里,土方的心中又不免有些恼怒——要不是那个卷毛混蛋昨天浑天浑地的把自己一通死缠,不惜耍反锁房门这样的无赖手段也非逼得自己在家再休息一天的话,他也不至于会这么不敬业的老是在重要关头缺席。

“还不是老爷子他们自己耍的把戏!”刚才一气之下又口无遮拦,话出口又开始后悔的冲田总悟为了描补,不等近藤说话便抢着悻悻的对土方把事情说了。

“……看来,”听完冲田的话,土方低头抽了一口烟,勉强的笑了笑,摇头道:“咱们特勤组还真是,成了他们手上的棋子了。”

“可不是。”瞥了一眼土方,看着对方那强作镇定的脸上的那种不易发现的落寞和悲哀,冲田总悟心中也无来由有些难受,便叹道:“只关心是否合乎他们的利益,完全不考虑是非曲直,这也就算了,反正我也自认没那么多忧国忧民的觉悟,关键是连我们这些一直视他为恩师,对他忠心耿耿的下属也可以随意利用,那时候大张旗鼓的让我们在媒体面前说假话,现在又根本不打一声招呼的就把我们再次推上风口浪尖,他把事情捅给媒体之前,有没有想一下我们的立场啊?!”

冲田总悟是越说越激动,土方的心中虽然非常不是滋味,但看到近藤那越发沉重的脸和微微发颤的双手,他又一阵叹息,勉强平静的对冲田说道:“事到如今,抱怨也是没用,只要我们还是一天警察的身份,就得切切实实的履行自己的责任才是。”

“那听你的意思,是真是准备照着他的吩咐,再重新把这从头到尾,明显隐情多多的案子拿来查了?”

“我只是想,”吐了一口烟,土方看着眼前的烟雾缭缭,淡淡的说道:“上一次,我们就做错了,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那么不管是为了谁的利益也好,还是怎么样也好,我也想真正的把这案子查清楚,还那些在爆炸中无辜丧命的人一个公道,也还那个无辜顶罪的受害者一个清白。”

看着土方的眼睛,冲田沉声说道:“那么,如果到时候查到点什么,上面又因为什么原因要咱们停手,怎么办?”

“不查出幕后真凶,绝不停手!”用力的将手中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土方抬起头来望了望冲田,又看了看近藤,最后一一的在组员们的脸上扫过,眼中写满了坚定:“无论最后谁来说话,或者受到何种压力,就是只剩我一个人,我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呵,说的好,不过你最后一句话我可不赞成。”啪啪拍了两下手,冲田总悟定定的看着土方,红眸中隐隐有笑意,也有坚决:“怎么可能只剩你一个人?只要你不放弃,我就坚决站在你身边。”

“十四和总悟都说的好!”这时,几乎被土方和冲田的举动激动的红了眼圈的近藤嚯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对在场的所有特勤组人员说道:“不管这其中有多少龌龊,但作为警察,我们的职责就是还案件以真相,还无辜者以公道和清白,从现在开始,大家不要再去想那些牵牵扯扯的事情,只管团结一心的去查案子!”

近藤这话一出,原本情绪低落人心浮动的组员们精神都是一振,一时间个个都激动起来,纷纷表示要将案子一查到底,最后又还是冲田出面,才使一下变得有些躁动的气氛重回严肃。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2:40:00 +0800 CST  
土方的反常明明白白的看在了在场所有人的眼里,但第一个从对方那陡然刷白的脸和瞪大的眼中完全无法掩饰的激动震惊中看出点端倪来的,还是冲田总悟。

先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冲田总悟走到土方和近藤中间,从近藤手中抽走那张照片,指着那上面的人问土方:“你认识这个叫高杉晋助的人?”虽然用的是疑问句式,但冲田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和陈述化的语气,无疑代表着他其实已经认定了这件事。

“……”

见对方仍然神色古怪的咬唇不答,冲田看了看照片上的紫发男人,意味深长的对土方皱眉道:“土方先生,我想不管是出于身为办案人的义务还是出于你和我朋友之间的私交,你可能都有必要回答我的问题,因为这个男人……事实上就是我们要调查的嫌疑人之一。”

“……什么?”

“嗯。”看着对方那双猛然瞪大,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眼,冲田总悟面无表情的点头道:“高杉晋助,在全球金融危机的背景下,携带巨资高调进入日本经济界的话题人物,新成丄立的Amaranth制药公司总裁,当这也可能只是他表面上的身份……从得到的资料上来看,这位高杉总裁似乎不光会做生意,对于政治也很在行的样子,那天晚上安倍泰三的酒会他也出席了,和民丄主党的好几个高官都走的很近。”

“这……”在此刻土方的耳朵里,冲田的话遥远又晦涩的就像天外来客在世界的另一边说外星语,用了很大的劲儿,他简直混沌成了一片的脑子才勉强理解了其中的意思,然后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有几分激动的问:“那他,和爆炸案有什么关系?!”

“十四……你看看这个。”这下连近藤都看出点什么来了,拍了拍土方的肩,他把一套卷宗递给了对方,停了停又特别加上一句:“当然,一切都还只是怀疑,十分有把握的证据,还需要我们自己去调查……你,你不要太急。”

下意识的看了近藤和冲田一眼,土方不无迟疑的翻开那本卷宗,神色紧张的一页页看去。

然后,冲田总悟,发现那张清俊的脸,越来越苍白;明澈的眸子,越来越慌乱;骨节分明的白皙双手,也越来越颤抖。

“行了,别看了。”实在看不下去土方那副就像遭受了什么严重打击,恍惚的快要昏倒的样子,冲田总悟抽走他手上的卷宗,望着椅上的黑发男子微颤的发顶,低声道:“看来你还真是认识这个男人……而且看样子,你们关系还不浅。”

一直微颤的身体因为冲田的话又是一震,细致的牙齿几乎把失去血色的唇瓣咬破,过了很久,一直低着头的土方才慢慢的抬起头来,哑着声音说道:“我……承认,我的确认识他。”

“……”浑圆的红眸微微一眯,冲田转头看了一眼一脸惊愕的近藤,然后再次看着土方,深深的吸了口气:“那么,要例行回避吗?”

“不。”闭上眼,脸色苍白的土方重重的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时,他复杂的目光直视着冲田,不再游移,不再躲避:“这件案子,我一定要全程参与,尽全力……全力去调查。”

“……好吧。”若有所思的看着土方,冲田慢慢的点了点头:“我也希望,能够真相大白。”

“那个,十四……”

“叩叩——”

一直愣愣的看看土方又看看冲田的近藤终于回过神来,刚想说话,却又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怔了怔,他冲两人点点头,转身往门口走去。

门口的人,是山崎,看着近藤,他急急的说:“老大,国际刑警组织的JOVIN中校来了,说要立刻见您和土方副组长。”

“国际刑警组织?”冲田几步走过来,问道:“是为什么事情?”

“没说。”看着冲田,山崎摇头:“但是看样子很急,也很神秘。”

“那就赶快走吧。”土方站起身来,走到了近藤和冲田的身边,一贯的淡漠和镇定回到了脸上:“见到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们……竟然认识?!

摘下耳机,金时血色的眼珠慢慢的转动着,脸上的震惊和复杂……几乎不亚于刚看到高杉照片的土方。

而且,十四那种态度……绝不像是对待一个普通的熟人的样子,甚至……就算是很要好的朋友都不见得能让他失态成那样!

那么……难,难道……

忽然,曾经的一幕闪电一般划过金时一时混乱的头脑,令他陡然的瞪大了血色的眼眸。

“晋……晋……高杉晋助……”冷汗顺腮而下,机械的转动头颅,血红的眼睛猛然瞪着丢在副驾驶位置的那张报纸上,那个男人冷峻瘦削的脸,金时狠狠的吞了口口水:“不可能吧……”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2:44:00 +0800 CST  
                                 第十九章



上午十一点的时候,身穿艳紫色丝织睡袍,右手拿着一支鎏金珐琅长烟杆的高杉晋助,衣衫半敞的半躺在小客厅的长沙发上,一边伸出左手让一个半跪在沙发边的美貌女仆替他修剪指甲,一边神色平静的闭目养神,直到,来岛又子轻轻的走了进来。

“高杉大人,都查清楚了。”走到高杉身边,来岛又子弯下腰,压低了声音在容貌俊秀的紫发男子耳边说道。

“嗯。”慢慢的睁开眼,坐起身,抽回了手,待那美貌的女仆悄悄退下后,高杉面无表情的说:“说来听听。”

“是。”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来岛又子说道:“国际刑警忽然来日本,还是为了那批军火的事情。”

“继续。”

“当时,夜兔的人丢了一部手机在现场,被警察发现了,那上面,有鬼兵队的那个账号。”

“嗯。”

“国际刑警早就盯上了那个账号,却一直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但这次,却有人给他们提供了匿名的线索,矛头直指鬼兵队。”

“匿名线索?”挑了挑眉,高杉将烟管放进口中,点头道:“继续说。”

“是一段,当时交易现场的视频,从那里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万斋和鬼兵队在日本分部的许多人的脸。”

“……”吐出一口烟,高杉绿色的眼睛里,开始闪烁起森冷的光芒来。

“看样子……还是当时那部丢在现场的手机拍下来的。”顿了顿,来岛又子注意的看了一眼高杉的表情,才又接着说道:“事发后,那部手机被日本警方作为现场证据之一拿走,但却没有发现其中玄机,结果就在第二天当晚,警方的档案馆失窃,那部手机也被不明身份的人偷走了。”

“不明身份的人……呵……”慢慢的将烟管从口中抽离,高杉嗤笑一声,微微睁眼点头道:“看来这一次,我们还真是被夜兔神乐给狠狠的摆了一道……那个女人,现在想必正在得意洋洋吧——走私军火这种事可大可小,只对于鬼兵队而言当然微不足道,但这事的背后牵涉到了鸠山,后面又有小泉一郎和夜兔神乐做推手,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是,高杉大人……还有一件事……”

“说。”

“在警方查获了那起军火交易的第二天上午,东京曾发生了一起汽车爆炸案,当时炸丄弹在距离小泉手下重臣,警察厅监察总长松平片栗虎的车大约十米的地方爆炸,松平片栗虎只受了轻伤,但却炸死了六七个普通平民……事后,警方不顾舆论,以意外事件结了案……但就在今天上午,忽然又通报媒体,大张旗鼓的宣布要重查……我想依照眼下的形势……应该也是针对我们而来……”来岛又子见高杉越听脸色越阴沉,顿时又止住,不敢往下说了。

“……行啊。”深色翡翠般的眼珠微微转动,高杉把玩着手上烟杆,沉着脸冷笑道:“借刀杀人不够,连苦肉计也使出来了……看来万斋烧船的那把火,还真是把夜兔神乐这辈子的火都给点燃了,报复够疯狂的啊……嗯,她先设一个圈套让万斋往里跳,再让松平片栗虎找人去抓,还不忘留一手拍了视频送给国际刑警,上午炸了汽车晚上又派人去偷证据,就等着有一天把这些事情都往我们头上推,真是好一出连环计,不错,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了。”

“高杉大人,那我们……”

“她是算着我现在身份不同,不能轻举妄动,所以才这么不顾一切的耍手段,想让我暴露身份……”说秸里,高杉开始继续抽烟,绿眸中的光芒却在闪烁变化个不停,过了半晌,他忽然狠狠的睁了睁眼,望着来岛又子说道:“她不是想点火吗,那咱们就给她再帮一个忙,让这把火再烧旺点。”

“高杉大人,您的意思是……”

“我要让那女人知道,什么叫做引火烧身。”说着,高杉示意来岛又子低下身来,在对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2:49:00 +0800 CST  

“是,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安排。”听完高杉的话,来岛又子点了点头,妩媚的脸上,隐隐有兴奋之色……一种,嗜血的兴奋。

“去吧,再多派人去把各个相关的地方都盯紧点,国际刑警在日本的一举一动,我们都必须要全部掌握。”

“是。”

“等等!”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高杉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你告诉我,这次国际刑警来日本,合作的人是谁,那桩爆炸案,又是谁在负责查?”

“这个……”不太明白高杉为什么忽然要问这个问题,又被对方脸上的严厉急迫给震住,愣了一下,来岛又子才说道:“都是松平片栗虎直属的重案特勤组,因为上次军火的案子,爆炸的案子,本来都是他们在……”

“行了,我知道了。”紧紧的拧着眉,高杉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手中的烟杆,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下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是。”

随着来岛又子的离去和门的轻轻关闭,高杉抬起头来怔怔的望了一会儿天花板,然后长叹一口气,满脸烦闷的又倒回了沙发上——用自己修剪精美的指甲无意识的抠挖着沙发背上的绸缎,他心烦意乱的想,投鼠忌器,恐怕就是他现在心情的最佳写照。

本来要说再点把火来转移人的注意力,与其把火烧到普通人身上,不如直接烧松平片栗虎的左膀右臂,影响更大,但是……

十四,你怎么会就成了那家伙的手下?!

一咬牙,高杉狠狠的把手中的烟杆扔了出去,珐琅撞击到大理石的茶几上,发出了清脆的乓啷声。

不行,不行……

伏在一个大引枕上,高杉目光阴冷又烦闷的定定注视着前方,手上无意识的撕扯着手边的丝织品。

现在看来,不管是因为坂田金时,还是为了十四的安全……还有我的计划……我都不能再让十四继续待在那个什么特勤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深陷进这个危险的黑洞中……再也不能!

这时,安静到压抑的空气中,忽然传来了一点细不可闻的悉索声,高杉听在耳里,立刻冷了脸色。

“出来吧,我知道你一直都没离开我周围。”

撑起自己的身体,高杉将目光移向了落地窗边,那几副纯白色的纱帘。

一阵风吹过,纱帘微动,一个纤细的身影,也慢慢的从后走了出来。

“晋助……”

当触及到高杉冰冷的眼神时,桂那双满是愁闷的棕眸顿时又添一丝悲凉,低下头去,他再次伸出手来,慢慢的环住了自己的肩。

“一天一夜,考虑得如何了?”

一扫之前的烦闷焦躁,高杉的绿眸中,除了冷,还是冷。

“我……”浑身一颤,桂轻轻的甩甩头,终于还是抬起了头来,一对秀眉几乎拧成了结:“晋助……你真的要这么逼我吗?”

“我逼你?”面无表情的眨了眨眼,高杉的语气平板的完全听不出任何感情:“明明是你在逼我,你不要搞错了,是你非要不顾一切的都要跟着我的。”

“跟着你……呵,对啊……”忽然勾起唇角,桂笑的有些虚无:“因为我爱你。”

“可是我不爱你,而且,也不需要你爱我。”仍然面无表情,高杉摇头:“这种话,你一定要逼的我说第二次吗?”

“……”目光空洞的,桂看着高杉,没有哭,但那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浓重悲伤和绝望,却几乎令人窒息。

这样的桂……高杉终于还是移开了眼,并且皱起了眉,沉着脸,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抑制住了心中陡然腾起的那种几乎无法忍耐的烦躁和嗜血的欲望。

桂小太郎——虽然高杉非常不想承认,这个男人的悲苦和哀愁,对他的影响力,似乎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大。

——我没想把他放在心上,但是……他似乎仍然对我有影响。

“该死的!我真的该杀了你!”

低低的咒骂了一句,高杉终于还是站起了身来,在眯着眼一步一步朝就像个毫无反应的木偶一般的桂靠近的过程中,在他的心中,一个计划,终于渐渐的成型。

“那就换件事,不用你去找坂田金时。”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2:49:00 +0800 CST  

“……”

望着桂那双陡然灵活起来的眼睛,高杉挑了挑眉,忽然伸手撩起了对方一缕如丝缎般的黑发,在唇边轻轻的一吻,然后在对方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冷冷的说道:“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而且……只准成功,不准失败,要是失败了……哼,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随着国际刑警组织的JOVIN中校案情说明的进行,在场的人反应各异,但却没人说话提问,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沉闷。

近藤吃惊的是,那桩几乎就那么被他们忽略的军火走私案的来头竟然会那么大。

冲田郁闷的是,那部以为并没有多大用处的手机竟然还真是破案的关键,但他们却就那么糊里糊涂的任证据从手上溜走,还说什么重案特勤组,真是丢脸。

而一直闷头抽烟,一言不发的土方则还是忍不住的在想,关于高杉的事。

不能怪他再次在工作中走神,而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对于他来说,真是不亚于一场晴天霹雳——首先,他心中的疑问真是太多了:这些年高杉都是在哪里?做了些什么?怎么就会忽然变成了商界新贵?那些文件里说的东西都是真的吗?那场爆炸真的是他……想到这里,他几乎不敢往下再想了,然后,又开始矛盾纠结:他该怎么做?他能怎么做?几分钟前他才信誓旦旦的表态要将这事一查到底,可是现在他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的高杉晋助却梦一般的出现在了这桩案子中,他还能做到心无旁骛,完全公事公办的去对待这个案子吗?

结果是不知道,此时此刻在他的心中,能够确定的只有一件事——恨不得能立刻见到那个男人,不管……对方做了什么。

——我只知道,我想见他,立刻,非常,非常的想。

看着眼前朦胧的烟雾,土方脸上的表情,从焦虑不安,到迷茫散乱,最终化为虚无。
而JOVIN的案情说明,还在继续:“除此之外,我还有另外两件事要给各位通报。”
第一件,是国际刑警组织一直都怀疑鬼兵队的背后还有人,河上万斋并不见得就是其最大的头目。

第二件,是他们昨天通过国际刑警专用的线路跟踪一个被他们所掌握的鬼兵队员的手机号,然后显示有好几通电话,都是打到东京来的。

“虽然说,这两件事表面上都和那桩走私案没什么直接联系,不过我今天在来之前听到了一个事情。”JOVIN合上笔记本的盖子,双手交叉在桌上,总结自己的发言:“贵方正在调查一起汽车爆炸案,因为那起案子正好发生在鬼兵队的军火被查获的第二天,目标又是针对警察厅的监察总长,我个人认为无论是从作案手段还是作案动机来看,鬼兵队的嫌疑似乎都难以排除,所以我想向各位了解一下,你们所掌握的有关此案的情况。”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说不定,通过这桩爆炸案,我们能够找到一点鬼兵队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

于是,土方从近藤的口中,又一次听到了高杉的名字,当JOVIN一脸兴奋的和近藤还有冲田讨论案情的时候,他浑身冰凉的坐在原地,几乎以为自己真的是在做梦。

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高杉仍然行踪不明,自己那天看到的,也的确只是幻象,那么,也就没什么商界新贵,也没什么汽车爆炸案的嫌疑人,更没什么鬼兵队……可是,一切都是梦的话那个照片上的人又是谁呢?虽然左眼被绷带层层包裹,但那张脸——不复记忆中那种略带稚气的潇洒帅气,却多了一种深沉又精致的美,那张就像画一般完美的脸,不是他,又是谁呢?虽然说,那眼神……变的那么冷,那么令人心寒。

像在做梦,这种感觉对于一直等在警视厅大楼外的金时来说,又何尝不是感同身受。

不过金时毕竟是金时,大风大浪中摸爬滚打过来的他震惊归震惊,难以置信归难以置信,却还是很快的静下心来,稳定住情绪,一点一点的,把前前后后,深深浅浅的大事小事都联系起来细细的分析联想了一遍,最后终于得出了几条结论。

第一,土方和高杉是旧识。

第二,两人曾经相爱过……当然,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也许只是土方的单恋。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2:49:00 +0800 CST  

第三,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土方要不了多久,就绝对会和高杉碰面——不管是以旧识,还是以警察与嫌疑人的身份。

那么,他该怎么办?

双手摸上自己的脸,金时瞪着一双红眸,脑袋里飞快的打算着主意。

选择一,直接对土方摊牌,揭发高杉,他敢肯定有些背后的事,他知道的比神乐能提供给国际刑警的还详细——但这种做法不仅不符合游戏规则,而且卑鄙,况且他既不能肯定土方会相信自己多少,也没有把握这样就能让对方的心远离高杉——虽说为了土方他也可以不择手段,但金时还是认为,这是个极没有意思又没有技术含量的下下策。

选择二,直接向高杉摊牌,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对土方的感情,然后和对方一斗到底——这种做法虽然是化被动为主动,但却有点自动暴露目标的感觉。不到万不得已,金时的确完全不想把自己卷进去,不是怕危险,也不是怕自己斗不过高杉——说到底他还是为了土方,如果他也成为了攻击目标,深陷泥潭无法自拔,那么势必也会陷土方于危险之地,况且,高杉此刻还不一定就已经注意到土方了呢。

选择三,保持原状,静观其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金时是个自傲到自负的人,虽然他看出来土方对高杉的感情不浅,但却并没有影响到他最终赢得对方心的信心和决心,在他看来,虽然土方对高杉有情,但高杉却绝不是那种可以为情就放下一切的人,因此两人的敌对立场已无论如何不能改变,最后真正能够守在土方身边保护他爱他的人只有他坂田金时,也只能是他坂田金时——所以他没必要自乱阵脚。况且,他还有一桩私心:在一系列的事件后,土方已经渐渐的对他放下防备,甚至准许他在自己家中出入,也不会对他的亦步亦趋表示出太强烈的反感,这种状况,金时不想由自己横生枝节去破坏。

于是在一番权衡之下,他没什么困难的就毅然决定选择第三条路,而且心一旦定下来,他也顿时轻松不少,在继续监听土方他们和国际刑警组织的人的对话内容时,金时不仅表情放松,而且眼睛还开始四处张望——可是这一张望,他又张望出一件事来。

金时眯细了一双眼,望着那个正在东张西望着,迈着笨拙的步子从斑马线上往马路这边过来的巨大白色身影,然后他甩甩头,闭上眼,又睁开,最后终于确定自己真的没看错。

“喂,我说你等等。”

当伊丽莎白正从自己车窗旁经过,准备再次过马路往对面的警视厅方向走的时候,金时摘下一边耳机,无奈的翻了下白眼,叫住了它。

【是你】

“是我。”金时点点头,然后问:“大白天的你不在家看家,跑出来闲逛什么?你们家老板呢?”

【我要去报警】【老板他失踪了】

看着伊丽莎白连续打出的两块牌子,金时皱眉:“报警你直接往东京都警视厅跑?还有,假发失踪是怎么回事?”

【我只知道这里】【老板前天晚上什么都没说就出门了,然后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伊丽莎白提供的信息让金时一阵沉默,低下头去,他慢慢的转动着红色的眼珠,过了半晌,才抬头对对方说道:“我知道了。你也别去报什么警了,说起来还不够48小时呢,人家也不会受理,这事就交给我吧,你回去把你们家看好,我会负责把你们家老板找回来的。”

【能相信你吗】

“事到如今,你只能相信我。”冲着伊丽莎白微微点头,金时的脸上有些无可奈何,也有让人安心的坚定不移:“回去吧,你就是去报警警察也找不到他的。”

【那好吧】盯着那张自己一向看不起的脸怔怔的看了半天,伊丽莎白直挺挺的转了个身,照原路回去了。

望着伊丽莎白那庞大的背影,金时的眼神,慢慢的变得深沉。

桂失踪?不,他才没失踪,他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只是,他们见了面后,会怎么样呢?高杉那个家伙,会怎么对待完全无条件爱着他的假发呢?一天一夜都没回来……这么说,也许高杉也会稍许的软化?毕竟面对的是一个那样为他差点丢了命又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人……但是,也许还是会毫不留情,因为那人是高杉,那个修罗——如果是那样的话,桂现在的处境,是否可以说也许很危险呢?

在金时眼里,桂和高杉两个人,虽然总体上来说是完全不同,但在本质上却有一点相似的地方,那就是都容易走极端。

要是一个非要爱,一个非不要……

想到这些,金时叹了口气:才在想不要横生枝节,结果事情就摆在眼前了。

他才发现,如果涉及到生死,他还不能不管,除了土方外,桂的事,他也不能不管——

他不想反对桂去追高杉,他也反对不着;但是,他也不能看着桂就那么死,还是死在,他最爱的人的手里,哪怕,他自己愿意。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了近藤最后总结完毕然后宣布散会的声音——终于开完了,金时望着头上已经偏西的日头,皱着眉,又开始琢磨。

他想去找桂,但又不想离开土方的身边——神乐那边的警报,可不会那么容易就解除——可是他又不会分身法。

正在为难,耳机里又传来了土方和人的谈话声,很没有精神,似乎爱理不理,但却又像是因为那个主动和他说话的人太穷追不舍,所以又没办法转头就走。

听着听着,金时先是皱眉,然后是闷头思索,最后是抬起头来长叹,一脸的无可奈何加逼不得已。

算了吧,就让那小子占一回便宜。

冲田总悟,那个精明的像只狐狸的小子,虽然金时和他交道打的并不算太多,但也敏锐的观察出那小子不是个凡人,头脑就不说了,身手也应该不算坏,和自己打是打不过,但要是对付神乐手下那些打手,应该还是绰绰有余,再说了,十四也不是娇弱的只能让人救的公主——想到那次在桂的酒吧里,两个人差点就要一触即发的枪战,金时勾了勾唇,心说,就信你这小子一回。

然后在开车离开之前,金时回过头去,深深的看了那大楼一眼。

战斗开始了,阿金,不要掉以轻心啊——他对自己说。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2:49:00 +0800 CST  

直到坂田金时那个流氓出现,冲田总悟才是第一次真正的有了危机感。

为什么呢?原因有二:一是那个男人的脸皮实在是太厚了,不是土方说声滚就能吓跑的主;二是,土方对待他的方式的确不一般。

冲田总悟不敢说那是因为爱,但他能看出在土方的眼里,那个男人不一般。

不过,不一般是不一般,敏锐如冲田总悟,也敢下断言,不管怎样,绝对还没到爱……不,可能就连喜欢的程度都不到,至多就是,土方允许对方靠近他三尺以内,非要说的话,算是个潜在危机吧。

但眼前出现的这个高杉晋助……

土方十四郎,那个冷漠的连和不相干的人多说句话都嫌麻烦的土方十四郎,他现在的样子,他的行为和他的表现,不都是明明白白的在告诉人,他的的确确的,爱过,不,应该是还爱着,那个叫高杉晋助的……商界新贵?嫌疑犯?罪犯?

不管那个人是个什么身份,他都还爱着他!

于是,这下轮到冲田总悟开始猛灌酒了。

因为他怕,怕自己一开口不是质问就是怒吼,所以他只有用酒,来堵住自己的嘴。

土方倒没喝了,但是也没空去劝阻冲田,他一直就维持着一个姿势,眼睛朝着一个方向,默默的发呆。

就这样到了月明星稀,酒吧都快打烊的时候,冲田喝的大醉,结完帐,土方神情疲惫的扶着他走出了酒吧。

两个人都喝了酒,土方想了想还是不开车了,但这间酒吧地处偏僻,想要打车的话,就必须往大街上走。

不过……天上的月亮,是那么的好,夜风虽凉,但也吹的昏沉的头脑分外的舒服,扶着步履不稳的冲田,土方慢慢的向前走去——只要穿过一条虽不算窄,却特别长的小路,就能够走到热闹的主道上去。

然而意外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当十数条黑影从天而降似的把他和冲田团团包围在中间的时候,土方紧绷了身体,眯起了眼——这样的场面,他似曾相识,就在不久以前。

“呵,看来不光酒后开车危险,现在世道,就连酒后走路都不安全啦。”周围杀气蒸腾,冲田也清醒了不少,睁着一双仍带酒意的红眸,他和土方背对背的站着,锐利的目光来回的扫视着周围的蒙面人。“小心啦,土方先生,我自认没得罪过什么人,看来这些人是冲你来的哦。”

“该小心的是你,酒鬼。”

土方话音未落,蒙面人们已经持刀冲了上来,他一个飞腿踢掉正对一人手上的刀,又一肘击在旁边一个人的胸口上,同时,身后的冲田也和人缠斗在了一起,论身手他们两个胜对方一筹,但论人数,却吃亏的多了。

打退一个,又来一个,袭击者似乎源源不绝,他们又喝了酒,冲田总悟的反应更明显,双方僵持了大约十分钟后,他们渐渐的落入下风,光是防守,也显得有些吃力。缠斗中,土方慢慢的有了一个感觉——就和上次遇袭一样,这些袭击者对坂田金时和冲田总悟都是招招下狠手,似乎想尽快置对方于死地,而对自己却都留着几分,这是什么意思?要活捉自己吗?

“总悟,小心!”可这个时候却没有时间让他去考虑来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就在他刚才稍一分心的时候,一个袭击者持刀就从侧面朝冲田捅去,土方一眼看见,几乎想都没想就飞身扑了过去。

“十四!”眼看着把自己推开的土方肩膀上立刻冒出了鲜血,冲田总悟红眸一暗,终于咬牙从腰间掏出了枪。“你们这是在找死!”

“砰——”

“砰——”

“砰——”

经过消音器处理过的枪声已经轻了不少,土方和冲田怔怔的看着三个原本正朝他们扑来的蒙面人忽然都抱着肚子或腿呻吟着倒下,片刻之后,都一起朝枪响的方向望去。

从黑暗的尽头处,又砰砰的响了几声,随着身边的袭击者都一个个还来不及反应就都倒下,冲田总悟顿时警觉,一把将受伤的土方拉到了自己身后,举起枪来对着黑暗处,沉声喝道:“是谁!?别装神弄鬼!”

枪声消逝殆尽,轻轻的,但又沉着坚定的脚步声在路灯的光芒照不到的地方响起,一点一点的朝两人接近,当那人修长的下半身出现在了灯光下时,冲田拿着枪的手,也拉开了保险。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2:54:00 +0800 CST  

“请你退开,我不想伤你,我只要……土方先生跟我走。”

“你——”冲田正要发怒,土方却听着这个声音十分耳熟,心中不禁一惊:难道是……
“跟我走吧,土方先生。”那人温柔的声音,又轻轻的,低低的在空气中响起,然后随着几下轻盈的脚步声响起,他的脸,也终于出现在了土方和冲田的视线里。

“你们打不过我的,我不想伤你们任何一人,跟我走吧,土方先生。”灯光下的桂,秀美的脸上一片雪白,没有半分表情。

“真的是你……老板,为什么……”

“你不是和坂田金时一起的那个酒吧老板吗?你要干什么?”咬着牙,冲田眯细了眼,手上微抬,似乎准备对方只要再动一动,他就绝对要开枪。

“土方先生,请跟我走。”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此时此刻的桂都平板的像个让人操纵的提线木偶,而在那双漂亮的棕眸里,根本没有剑拔弩张的冲田总悟的半分影子,只有一脸惊愕的土方。

“为什么要这么做?老板,你是受到谁的指使吗?难道和这些人……”看出桂不管是精神状况还是面目表情都和平时大不一样,土方也开始警觉,原本按着血流不止的伤口的手,也悄悄的下移,来到了腰间。

“请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土方先生。”对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桂的眼里,但他还是眉毛都没动一动:“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们,请您自己过来,跟我走吧。”

“你……说什么梦话呢!”终于忍耐不住,冲田总悟狠狠的一咬牙,对准桂的头就一枪射了出去。

“总悟,不可以!”土方的声音,全然湮没在了巨大的枪声里。

然而,比冲田总悟贸然开枪更让他吃惊的是,桂的身形竟然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头一偏躲过冲田射出的子弹,然后毫不犹豫的举枪就朝他们射击。

呼啸而来的子弹直直的钉入离冲田的头只有不到十厘米的电杆里,飞溅的碎渣和四散的火星向他们砸来的时候,土方拉着冲田快速的闪到了电杆后面。

土方的胸口起伏的厉害,身旁的冲田则刷白了脸——他们都被桂的神速惊呆了——这人没有说大话,他的实力,的确远在他们两个之上!

“我再说一次,我不想伤害你们,土方先生,请你跟我走。”

“……”土方脸色铁青,死死的咬住牙,冲田看他一眼,紧了紧自己拿枪的手,“他的目标是你,我去拖住他,”他抓住土方的手压低声音说道:“你马上向酒吧的方向跑。”

土方倏地的瞪大了眼,被冲田抓住的手也马上用力,反握住了对方:“不行!”不管桂到底是什么来意,他怎么可能丢下冲田独自逃跑!

“没时间和你说了!”冲田却好像立刻火了,大力甩开他的手后又死死的盯了他一眼:“你要是敢不听我的,看我过后怎么收拾你!”

“先生们,的确没时间了!”

就在这时,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忽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冲田也不迟疑,将土方往旁边一推,不管不顾的飞身就向桂扑了过去,两人马上缠斗在了一起,然而因为在刚才的车轮战中体力消耗太多,冲田很快落了下风。

“总悟——”见此情景,土方终于不再迟疑,掏出枪来直直的对上了桂:“桂先生,住手!否则我马上开枪!”

“混蛋!听不懂我的话吗!赶快跑——别管我!”被桂死死箍住脖子的冲田,瞪着一双血红的眼,声嘶力竭的冲土方大吼。

“土方先生,我不会伤害您,但是这个人就不同了。”制住冲田的桂还是面无表情,一双眼里却开始闪现杀气:“您如果要逃跑,他就绝对死定了,您应该明白,在您开枪之前,我是可以拧断他脖子的。”

“别理他!”

“……”背上已经因冷汗而湿透的土方看一眼睚眦俱裂的冲田,又看一眼冰冷无情的桂,最后还是慢慢的垂下了握枪的手:“你放了他,我和你走。”

“混蛋!”冲田气的大叫,然而桂的手臂很快的又紧了紧,立刻让他因窒息而没法再做声。

“那么请您自己把枪放下,然后过来,您过来,我就放开他。”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2:54:00 +0800 CST  

土方闭了闭眼,果然依言将枪放在了地上,然后直起身来一步一步的朝桂走过去,一双悲愤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桂手中满脸痛苦和愤怒的冲田。

当土方终于来到面前,桂一把将他拉过,另一只手却一用力将冲田推的向前踉跄了好几步,“失礼了,土方先生……”看也不再看冲田一眼,他以手作刀,就要在土方的后颈处劈下。

跌坐在地,喘息不已的冲田,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至,那一星亮光,在土方和桂身后黑沉沉的小巷尽头远远的闪过。

“十四小心!”

“砰——”

未经任何处理的枪声凌厉的划破夜空,混合着冲田尖锐的变了调的吼声,彻底的打破了小巷中几乎凝固的沉寂空气。

硝烟散去,重物落地的声音沉闷响起,被冲田那竭尽全力的一掌推得直接撞上了墙壁的土方在头晕过去后,愣愣的看着那面朝下倒在自己刚站过的地方的人,当呆滞的眼睛被那滩血红刺入时,他僵硬的身子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总……悟……总悟!”顾不上去想刚才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也顾不上自己眼下的处境是否仍很危险,土方疯了似的朝冲田扑了过来,跪在地上,一把抱起对方使劲摇晃:“总悟……总悟……醒醒啊!总悟——”惊恐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的夺眶而出。

在他们的周围,又响起了几声枪声,有一颗子弹甚至打在了离土方的身体不到一米的地方,然而他却就像完全听不到,也感觉不到似的,还是紧紧抱着生死不明的冲田,哭泣着大声呼唤对方的名字。

“可恶……”确认放冷枪的枪丄手已经趁乱逃逸后,桂恨恨的将还散发着硝烟的枪插回腰间,一回头看见眼前情景,他本来染满杀气的眼里顿时浮起满眼的悲哀和愧疚——是我,刚才一时大意了……

他只想按照那个人的命令,带土方回去,这样的结果,真的不是他想看见的。

然而,那个人的命令……想到高杉,桂毫无血色的脸上又神经质的抽搐了一下,满是冷汗的手狠狠的握了握,木然的眼珠颤颤的动了动,对上跪在地上的土方的背影,僵硬的双腿,终于还是朝对方走了过去。

“土方先生……对不起。”将目光从地上满身是血的冲田身上渐渐移到臂弯里被自己击晕的土方脸上,桂伸出手来,轻轻的摸了摸对方满是泪痕的面颊,忽然神色哀戚的低喃道:“因为他说,必须要带你回去,否则的话……我……我没法违抗他……真的,没办法……”

他的手轻轻的拂过土方的肩,直接找到了那小的几乎只和针尖差不多的小玩意儿,扯下之后远远丢开,又弯下腰去,从仿佛已死去的冲田身上掏出手机,拨了几个数字。

过了几分钟,警笛的声音远远的响了起来,桂才叹了口气,抱着土方,隐入黑暗,消失无踪。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2:54:00 +0800 CST  
当金时最终决定是时候悄悄潜入不远处那座三层高的大豪宅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
因为高杉这次回日本是顶着那样一个光鲜的身份,他的住所并不是那么难找,金时从警视厅大楼离开后,一路上稍微动用了一点曾经的人脉关系,就查到了这所位于东京高级住宅区域里的房子。

不过,那是高杉的房子。

虽然心高气傲是个优点,但要是过分到狂妄自大就成了一个人的致命伤,坐在车中,在暗处用望远镜全神贯注的观察着整幢房子的一静一动的金时想,这点的话,他还是分的清的。

虽然从表面上看只是一幢普通的豪宅,但如果前面贯上了“高杉的”三个字的话,金时就不得不先想一下在花坛里那些奢华名贵的植物背后是不是只有泥土,在大门口那些衣着光鲜的仆人们的衣服底下是不是又只有裸体了,而且,除了观察地形和人员,他还在等。

等什么呢?他在等,高杉离开——通过某条路子,他调查到了,高杉在今晚,会去参加一个由某官员举行的重要酒会——在金时的打算里,他只是来确认桂是否平安的,完全没必要去惊动高杉,而且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甚至完全可以悄悄的进悄悄的出,不用惊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只要能看到桂平安无事……至于他们是怎么的纠缠不清,他都不想管。

所以,虽然他从傍晚十分就已经找到了这里,但却一直迟迟没有行动——一边观察着眼前的一切,一边仍然打开监听的耳机,注意着土方那边的动静——然后他又得出了一个结论:冲田总悟,那个小子果然是在暗恋着十四。

于是在觉得果然是这样的同时,他也感到疑惑不解,对冲田总悟的行为,不解——在他的字典里,没有所谓的暗恋两个字,他坂田金时,要是爱了那就是轰轰烈烈的去爱,最无赖的手段和最肉麻的话?那才不算什么呢。

所以他冲田总悟要和他比,还早了十年。

不过……

当看着一个紫色头发的男人带着一个妖娆女子从花园里穿出来,在大门口坐上一辆黑色汽车准备离开的时候,金时冷冽了目光,掐断了耳机,换了个姿势——不再慵懒。

高杉晋助——十四爱这个男人的程度,也许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当对方的车终于渐渐的驶离自己的视线时,金时,眯起了一双血红的眼,打开了车门。

在终于准备行动的那一刻,有那么一瞬间,金时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开始不决定干脆会一会高杉呢?

而另一种预感一样的念头,也一直到他悄悄的躲过门口的警卫往主宅靠近的时候,都还萦绕在他的心头——不管愿还是不愿,为了土方,他和高杉,恐怕都得狠狠的干上一场了。


在茂密花木的掩护下,金时很顺利的就躲过了巡逻的警卫,来到了主宅跟前。

隐在暗处,他仔细的打量着这座近看更觉华美壮丽,城堡一般的三层豪宅,不放过每一个或关或开,有灯没灯的窗户,以及,那个从二楼正对后花园的方向,延伸出来的,长宽大约都有接近二十米大露台。

而就此期间,他还意外的听到了两个从花园中谈笑着走过的女仆聊起前一天恍惚看到的“长发女鬼”的事情——时隐时现,然后最终消失在了主人书房的窗户上的“鬼”——这一点信息,又坚定了金时从这个宅子里找出桂的决心。

本着最危险的方法就是最安全的方法,最简单的方法也是最让人想不到方法的原理,金时的计划是不爬墙也不翻窗,直接从门进去——他已经观察过了,这所宅子最严密的守卫其实就是在大门口,真要穿过了花园,一般人反而不能到了,而到了主宅的这个地步,门口连人都没有,就是有,也就是几个随时会走动的女仆男仆,躲过也就是了——进去后,就尽快找个人逼问一下桂的下落——然后,只要桂在这座房子里,他就一定能找到他。

而事实证明他的推测完全正确,当从大门进入门厅,再在连接着门厅和一楼大厅的通道里抓住一个男仆,将之胁持到暗处时,他巧妙的完全没有惊动到任何多余的人。

没费什么力气,金时就从那个仆人口中得到了“的确有客人在二楼正对花园的那个房间里”的信息。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2:56:00 +0800 CST  

“你想跑?你这个卑鄙小人!”终于感觉出了眼前这个可恨的男人可能存着的心思,高杉更为暴怒,往后稍稍一退,然后拼尽全力朝金时砍去。

“唔……”

因为刚才观察周围的一分心,再加上高杉这一刀的确灌注了自己的全力,狠辣冷厉的几乎比风还快,金时红眸一缩,虽然堪堪避过,但仍被刀锋伤了左肩。

“哼!”

看见鲜血流出,高杉似乎更加兴奋,大有愈战愈勇之势,而且他从头到尾就抱持着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心思,现下金时又受伤,于是无论气势还是本身实力,他眼下似乎都要稍胜一筹,又是数招之后,他又划伤了金时躲闪不及的右臂。

“可恶……”

处于如此劣势之下,原本还存着伺机逃离心思的金时也红了眼,终于决定横下一条心来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气势顿时一变,杀气也冷冽起来,也不再防守躲避,而是拿出全力,拼命向对方攻去。

两个人实力原本不相上下,比近身肉搏金时稍胜高杉一成,但此时他受伤,优势顿时泯灭,而两人又都气势盛极,于是缠斗成一团,远看成了一片银光,一时难分高下。

“坂田金时,我说你死定了!”两人再次拼刀之时,高杉扭曲着一张也带了伤的脸,疯狂笑道:“你以为你还跑的了吗?还敢说要和我抢十四,我叫你到地狱里抢去!”

“高杉晋助,这个时候就别说大话了!”瞪着一双血红双眼,额头上也流下鲜血的金时表情也十分狰狞:“十四是我的,就是我们都到了地狱里,你也还是抢不回去!”

“呵,有种……那我就叫你,变了鬼都还是后悔和我说这句话!”

睚眦俱裂之下,高杉狠狠的掀开金时的刀,然后高高举起手,拼命的砍了下去。


“变鬼……哼……”又是脆如裂帛的一声,刀锋与刀锋之间几乎摩擦出了激烈的火花,金时举刀架住高杉那拼尽全力的一劈,一双红眸死瞪着自己斜上方那张神色狰狞的脸,咬牙道:“现在还不知道,我们两个,到底谁会变鬼呢!”话音未落便忽然收力,趁着高杉用力过猛一时收不回攻势的那一瞬间,自己就势将刀往旁一抽,斜身闪过那抹雪亮,然后反转手腕从腰间狠狠的劈向了对方。

“什么……”

高杉只觉眼前一花,手下一空,那原本在自己刀下的男人却凭空消失,身体因为惯性前扑的那一刹竟见一抹寒光猛的袭向自己,情急之下他硬生生的稳住身体,然后咬紧牙关往后一退,身子几乎后仰到了九十度,才算险险躲过金时这一击。

“去死吧高杉!”

然而不等高杉稳住身体,金时抓住时机又追砍过去,逼得对方只得不停的往旁边滚去,以躲避刀锋的追击,两人之间的形势顿时逆转。

眼看着两人已经追砍到露台边缘,高杉趁着金时因为占尽上风而急功近利之心渐生,变得急躁之时,忽然卖个破绽故意引的金时来砍,暗地里却就着仰躺在地的姿势一脚向对方扫去。

“唔……”

金时不备,被高杉这一脚扫了个踉跄,整个人朝露台边缘扑去,高杉趁机从地上跳起,举刀砍向对方后脑。

“铿——”

生死一瞬之间,虽然金时往旁一闪然后转身架住了对方的刀,却到底陷入被动,在高杉的刀锋逼迫下,整个上半身都悬在了半空中,处境立刻变得十分危险。

“坂田金时,朝前一步就是被我的刀砍成两半,往后一步就是掉下去摔的脑袋开花……哈哈哈哈,你准备选哪条路啊!”

睁着一只杀气四射的绿眸,高杉扭曲着一张俊脸,看着被自己逼到绝境的敌人,扬声大笑。

“……别得意的太早,高杉……”咬紧了牙,金时头上条条青筋暴起,不管是手上的刀还是红眸中的冷光,都没有因自身的劣势而有半分退让。

“这个时候了还要说大话?哼……那就不用选了……”带着一脸的狞笑,高杉绷紧身体,拼命的将刀锋逼向金时,咬牙道:“就这么掉下去好了,虽然不能把你大卸八块,但脑浆四溅的结局,也勉强能让我满意了……”

“呵,除了变态之外,喜欢说梦话,果然还是你的特点之一啊,高杉……”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3:00:00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那辆外型招摇的悍马,在狂飙突进了大约十公里后,忽然一个急刹在公路旁停了下来——险些就撞着树。

“你……”摸着自己因为没有防备而撞上了挡风玻璃的额头,金时龇牙咧嘴之余不禁对身旁那个仍然一脸严肃坐的稳如泰山的玩意儿怒目相向:“搞什么鬼啊你这家伙!不会开车就不要开,前面又没鬼站着,你急刹车干嘛?就是非要急刹也先说一声啊!”

【先说了还叫急刹吗】

“你是安心要找茬的是不是?!”

【你揪的地方是我的腰不是脖子】

“你……”看着那肥腻腻圆滚滚的家伙,金时很想说“你哪来的脖子和腰之分”,但话到嘴边却还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和这个不知是真脑残还是装脑残的东西扯皮,八辈子也扯不清——改口问正事:“我说,你怎么会出现呢?”他记得,白天的时候他明明叫这个不明生物回家守屋子去了啊。

【因为我还是不相信你】伊丽莎白转过身来,一双大圆眼直瞪瞪的望着金时。

“切……”丢了个白眼,金时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又说:“那你怎么找到高杉的房子的?”

【我想找我就找的到】把牌子一丢,伊丽莎白低头就从驾驶员的位置下摸出一张地图来,双手扯开了举到金时面前。

“这是……”伸手拿过来,金时细细的看着那张上面除了刚才他们才逃离的那一处外,还有好几处用滚圆的字体标注着“目标”的地图,脸上露出讶异之色,“你都一处处去看过了?”他觉得,他好像真的要对面前这个不明物体刮目相看了。

【没有,就去了刚那里】

“哦,不错啊……”金时刚想由衷夸奖对方不光调查能力了得,分析能力也是一流,竟然和他不谋而合,都认为那一处房子才可能是高杉的主宅,但是,那要被夸的“人”,显然没准备给他这个机会。

【不要误会了,我只是顺路凑巧就先去了那地方】

“顺路?等等……”金时一愣,冲对方瞪起了眼:“你的意思是,你就根本不是专门来那里等着援助我的吗?”

【那只是你运气比较好而已】【而且我没有在外面等,我只不过是一直迷路,刚刚赶到罢了】

“……”

金时看着面前这个举着两块牌子,睁着两只大眼一脸坦然的面对着自己的玩意儿,恨恨的在心里头琢磨:我收回刚才想说的话,虽然我还没说出口,但我还是要收回,它还是个脑残的白痴。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玩意儿。”没好气的瞪了瞪眼,金时作势要去撩伊丽莎白的身体下摆。

【勇气和智慧而已】一块牌子举起一块牌子用来打金时的手,伊丽莎白的动作很敏捷。

“我看是长着腿毛的脑残大叔吧……”低声嘀咕了一句,金时满脸写着无奈:“行了吧,我们两个也别废话了,你看看,我今天为了你那宝贝老板,不是差点连命也丢了吗?”

【那你找到他没】

“没有。”摇摇头,金时皱眉凝神道:“不过,据我看,假发那家伙,应该是不在那里。”

【为什么】

“还为什么?”白了伊丽莎白一眼,金时撇嘴道:“我和高杉那家伙都打成那样了,假发如果就在现场却不出来看一眼,他也未免太不够朋友了吧!”

【老板不会被他关起来吗】

“不会的,高杉不可能对假发做这样的事。”摇了摇头,金时点燃一根烟,脸上神情也渐渐变得沉重:“我现在就只担心……”在伊丽莎白的面前,金时忽然心中一阵难受,没说完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老板不会死的】【我一定要找到他】

“……”看着伊丽莎白那张虽然滑稽,但在此时此刻就是让人肃然的脸,金时在一根烟的时间里,都低着头,默默思索。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3:03:00 +0800 CST  
撑开酸软的眼皮,土方只感到头痛脖子痛,眼睛前面像被蒙了层纱,朦朦胧胧的看不清,眨了半天眼,才恍惚的看见视野里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

黑色的长发,精美的五官……当终于清晰起来的眼睛对上那双漂亮的棕色眸子时,他忽然一个激灵,混沌的大脑顿时清醒,失去意识前的种种经过潮水般的一下涌上他的心头。

“总悟!”躺在一片血泊之中的冲田的身影,仿佛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忽的坐直身体的土方瞪着一双失神的眼,脸色刷白,本来站在床尾的桂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他却还是没半点反应。


“土方先生……我报了警……那位冲田警官,应该不会……”

“闭嘴!”满脸不安的桂的话还没说完,本来还失魂落魄的土方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般狠狠的瞪住了他,“你报警……贼喊捉贼吗?要不是你忽然袭击我们,总悟他也不会——”气汹汹的吼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噎住了,一半是因为想到了冲田的惨象,另一半,却的确是因为眼前桂那双强忍泪水的眼睛和那张一下褪去了所有血色的脸。

“对不起……土方先生……您说的对,全是我的罪过……”面对着土方的怒火,桂低下了头去,抱着装水的水晶瓶的双手在轻轻发着抖。

“老板……桂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浑身散发着哀愁气息的桂,本来激动非常的土方忽然心有所悟,掀开被子下了床,直接走到了对方面前:“告诉我,谁让你这么做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是受人指使的……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他?

“……”

面对着土方的质问,桂却还是沉默着,死死的咬住了唇。

“桂先生……你不说话吗?”

注意到桂微颤的发丝和双手,土方不解的同时,心悸也又增添了一分——照道理绑匪可不会在俘虏面前发抖,桂的异常反应,令他感到这件事必定是复杂又诡异。

“对不起……土方先生……我……”怕冷似的将那个瓶子环在怀中,桂咬着嘴唇摇头,脸上的神情,是土方从未见过的凄楚和无奈,“我什么都不能说,对不起……”他不能说,不敢说,也的确不知道该怎么说。

高杉为什么要让自己去绑架土方?说实话,他根本一点都不明白。

只不过,他虽不知道高杉的动机,却太清楚对于金时来说,土方意味着什么,也不难看出,那个受伤濒死的警察,对于土方的重要性——为了一个一点也不爱自己的男人,他背叛了最好的,最信任自己的朋友,做出了不可原谅的事。

面对着土方,他的内心深处在害怕,在愧疚,在他面前,他不敢抬头。

“桂先生,请你说话!”

“……对不起……”除了摇头,还是摇头,愁眉深锁着,桂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你——”土方刚想说话,却敏锐的听到了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他立刻警备起来,转头看向了门口。

“别问他了,你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好了。”门被打开,一个人,端端正正的,面无表情的站在了那里,绿色的眼睛幽幽的看着房里的人,不是太有血色的嘴唇里发出的声音平静而低沉:“十四郎,真是太久不见了。”

出现在房门口的人,有着记忆中被自己所喜爱的紫色头发,有着比记忆中成熟,也更加精美了的五官,那双绿眸……覆盖在其中一只上面的白色绷带一下刺痛了他的眼,而他的脑子里,则是一片空白,嗡嗡作响的耳边,也几乎能听到血管里血液凝固的噼啪声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晋助……”梦呓般的慢慢吐出这个被自己尘封已久的名字,土方原本就发僵的身子,更是一动都不能动。

“看见是我,有那么吃惊吗?”将手插进裤袋里,高杉脚步平稳的越过身子抖的更加厉害的桂,直接来到震惊的似乎连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的土方面前,伸出手去,碰了碰那柔软的乌黑发丝,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嘴里却似在自言自语:“也难怪,在你的心里,恐怕我早已经应该是个死人了吧。”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3:06:00 +0800 CST  
“不……不是……晋助……”

还是那么一脸恍惚的样子,土方一动不动的,只是僵硬的摇头。

他原本以为,当高杉真正的站在面前时,自己会激动的当场失态,甚至会不顾一切的抱住对方痛哭失声,将这么多年来的思念,痛苦,委屈,都通通的哭出来,在对方温暖的视线里,在记忆中那温暖的胸膛前,都哭出来,可是……

此时此刻,他却哭不出来,也动不了——高杉那冰冷的样子,令他感到陌生,太陌生。
“呵……那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十四……”故意的又笑了笑,高杉甚至伸手去拍了拍土方的脸,当触及到一片冰凉和微颤时,一抹不悦,飞快的闪过了他的眼。

“你先出去。”头也没回,他冷冷的对站在自己身后的桂说道。

桂的身体抖了抖,却没有动。

过了几秒,似乎感觉到了身后人的忧伤和犹豫,高杉终于侧过头去,用眼角瞟着仍然低着头的桂,语气已经十分不快:“我叫你出去,没听到吗?”

“……嗯……”

声音细如蚊鸣,离去的脚步声也因为脚下虚浮而几乎没有,当桂终于走出屋子时,那姿态就像一个失去了心的游魂。

“好了,这下,我们终于可以单独相处,好好的,谈一谈了。”特别加重了“好好的”三个字,高杉对着仍然一副回不过神来模样的土方一笑,然后拉着他湿冷的手一起来到房中那组华贵的沙发前坐了下来。

“这些年,过的好吗?十四。”

“嗯……”

“从我离开后,你都做了些什么呢?”他什么都知道,但他还是要问,他想和土方说话,也想听对方的声音,这么多年了,做梦都想,想不停的听,不停的说下去。

“做了……嗯……上高中,上大学,然后当……”说到“当警察”,一直神情恍惚的土方像是忽然回过了神来,顿时停住了口,一双恢复了神志的眼睛怔怔的看着身旁这个微笑的人,嘴唇微张着,过了很久,才猛的摇了摇头,皱起了眉:“晋助,真的是你……让桂先生来绑架我的吗?”

他是警察,正在调查一起爆炸案和军火走私案,而面前的男人,不止是他长年暗恋,久别重逢的爱人,还是他正需要调查的犯罪嫌疑人,而且,如果就是他派人绑架自己,那他……可怕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的话……

看着对面脸上微笑没有一丝走样,眼中神色也平静无波的紫发男子,土方的心里,却无来由的升起一股寒气,于是他低下头去,冰凉的手下意识的握在了一起。

他希望,从对方口中听到否认的答案,他甚至想,不管高杉的解释理由有多荒谬,他恐怕也不会怀疑,不,是不想去怀疑。

说不吧……只要你说不,我就全都相信……只要是你说的,我就……

“是的,是我让他这么干的。”

“什么……”猛的抬起头来,土方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高杉,直到现在,仍然是一脸微笑,但眼神却渐冷的高杉。

“而且,你们正在调查的案子,国际刑警对你们说的事情,我都不否认,全是我干的,都是真的。”


“……什么……”做梦……是在做梦吧?否则,晋助,怎么可能……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十四?”高杉还是在微笑,却多了一分残忍,忽然伸出一根手指,他挑起了已经失神的人那尖细的下巴,将自己的脸,凑到了对方的跟前:“觉得不敢相信吗?那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些年又干了些什么呢?”

“……”

“不想知道吗?呵,没关系,十四不想问的,我也就不会说。”翡翠般美丽的绿眸来回的在那张令自己日思夜想的清俊脸庞上扫视着,高杉笑着,又将自己的脸凑近了一点:“那么,我想知道的事情,十四会不会告诉我呢?”

“……”

“十四这些年,想来过的也不错,有体面的工作,还有了情人。”不想说的,这些话他不想说,但就是有个名叫“嫉妒”的恶鬼,好像在扼着他的喉咙,操纵着他的声音。
“……”

“那个情人,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真是不错。”快否认啊,说坂田金时那人渣不是你的情人!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3:06:00 +0800 CST  

“……”

“你也爱上了他,你们甚至还住在了一起。”快说不是,十四,快说你不爱他,只要你说一声不,那我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我都会相信你的话!

“……”

“住在一起……你们……你甚至把一切……你……”被名为理智的锁链层层缠绕的野兽终于冲破了牢笼,咆哮着从内心深处蹿出来,虚伪的笑容被撕去,被嫉妒扭曲了的真实面容狰狞无比,高杉瞪着那只快要炸裂的绿色眼珠,双手狠狠的抓住了土方的手臂,声音因为压抑而嘶哑难听:“不想否认吗……十四……你真的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解释……”直到这个时候,一直梦游似的土方才好像听到了高杉说的话,对方的脸色很可怕,但他却没有那个心去揣摩猜测高杉的心思了,高杉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他听不见,因为在他的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实在是太响亮了,盖过了高杉,盖过了窗外不时传来的隆隆雷声,盖过了一切。“晋助……你真的犯了那么多的案子……你还派桂先生将我绑到这里来,因为这个,我的同事生死不明……你,不想给我个解释吗?”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着抖。

“我的解释……解释什么?”低声重复着对方的话,高杉忽然冷笑一声,瞪着眼前那张苦闷的脸,咆哮道:“解释我这些年是怎么出生入死,怎样天天站在地狱的门口,才得到今天的这些的吗?解释在你和他逍遥快乐的时候,我是怎么日思夜念着,凭借着回忆度过最疯狂的每时每刻的吗?”

“……什么……”晋助在说什么……他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行了,十四,我都知道了,我明白了。”忽然又似乎平静下来,高杉仔仔细细的,近乎贪婪的,把土方看着,就像要把他的样子深深的刻进自己的脑子里、心里一样的看着,然后伸出手去抚着他的脸,一下一下的,无比温柔的抚着,在感受到对方的惊恐和战栗时,他笑了,笑的既温和,又狰狞,之后,他将自己的唇,慢慢的凑到了对方的腮边,发誓似的印上了一个吻,“但是,我却不是个只要知道了,明白了,然后就可以放手的人……这一点,十四你可能还不够了解,但是别怕,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好好的,慢慢的,让你了解的……深深的了解,直至,刻骨铭心,这辈子都……忘不了……”

“啪啦——”

惊雷伴随着闪电划破黑沉的苍穹,也击破了屋中两人之间的最后一点平衡。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俊美的脸和绿色的眼睛都被闪电的光芒映照的雪亮的男人,土方怔怔的蠕动着自己冰凉的唇:“……晋助……你要干什么……”

“十四……我想要你想的无法自拔,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我再也,受不了了……”缓缓的朝自己的猎物低下身去,高杉将自己的唇,再次印上了那纤细的脖颈:“我要干什么……这还用说吗?”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3:06:00 +0800 CST  
                                第二十三章


那湿热的唇瓣,从自己的脖颈,一路舔舐,一直来到了耳畔,当柔软的耳廓被高杉的牙齿轻轻的衔住的时候,一直瞪大了眼僵直着身体的土方,忽然浑身一颤,双手用力,狠狠的推开了那几乎将自己全部笼罩在了他身影下的男人。

晋助……他是要干什么……他这是,要干什么……

“啪啦——”

令人耳膜发颤,将房内照的雪亮的惊雷闪电中,他瞪大着一双惊惧的眼,眼睁睁的望着那个被自己推开,正神色阴沉的逼视着自己的人,对方的眼神,令他心惊,也不自觉的生出想逃的念头——那是饿狼,是野兽,被彻底激怒的眼神。

“乓啷——”

“啊——”

地上的花瓶被撞倒,滚出老远——正要起身逃离的身体被人从后面紧紧拽住,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毫不留情的仰面推倒在地,随着手腕的一阵剧痛,被摔的头昏眼花的土方才醒过神来,他睁大眼睛,定定的望着正趴跪在自己身体两侧,禁锢着自己的手,面容扭曲狰狞的男人,声音因恐惧而嘶哑变调:“放开我——晋助!你放开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哈哈——”忽然张嘴狂笑,高杉瞪着那只被欲望和愤怒烧红的眼睛,禁锢着土方手腕的双手又紧了紧:“这还用的着问吗?当然是上你啊!我的十四郎……你怎么连这么天真的问题都问的出来啊?”

“……什么……”晋助,他在说什么,他说,他要……“不可能——不!你放开我!我不要!”他喜欢他,爱他,但是……现在怎么可以,怎么可能是爱,现在做那种事,怎么可能是因为爱……没有爱,对方的眼中,除了野兽一般的欲望,没有爱,他自己的心中,有的也只是恐惧和悲伤。

“为什么不要?十四,你告诉我为什么?”加大力气制住身下开始拼命挣扎的人,高杉怒吼:“为什么要推开我,拒绝我?为什么不要我?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你是不是就会主动张开腿让他上了?啊?你回答我啊!”

“你……你在说什么疯话……你给我放手!我和你没有办法沟通!”他在说什么?什么男人?在他眼里,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高杉的话,让土方气的发抖,手上也开始疯狂的用力,希望挣脱开对方的禁锢。

“和我没办法沟通?和他就有说个没完的话是吧!和我没法沟通,那我们就别再说了!”

松开土方双手的同时,高杉抓住对方衬衣的胸口处,一把撕开。

“嘶——”

布帛碎裂的声音和胸口处突来的凉意让土方狠狠的抖了一下,死命推开高杉,狼狈又慌乱的退到了柜子旁,一双写满了惊恐和愤怒的眼睛定定的瞪着离自己两米以外的男人,全身上下都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

轰隆隆的雷声中,高杉泛着绿光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不远处衣衫不整跌坐在地的土方,就像野兽在盯着被自己困住的猎物,考虑着该从哪里下口,撕碎对方,然后拆吃入腹。

“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双眼睛,让我如痴如狂……”慢慢的从地上撑起身,高杉摇着头叹息似的说道:“十四,你不知道……你一直都不知道,你在我心中……”

“啪——”

“你滚开!滚开!呜——”随着柜子上那被自己撞落的水晶瓶碎裂成一片一片,再次被似乎比猎豹还快的扑过来的高杉压在身下的土方因为前额的头发被对方用力的扯起而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你不知道,永远都不会知道……”一手扯着对方柔软的发丝,一手环住对方的身体,压在土方身上的高杉欣赏着身下人痛苦的表情,缓缓的朝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低下了头去:“你有多重要,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唔嗯——唔——”

火热的唇瓣烙铁一般印上了自己冰冷的唇,被扯着头发的头却无法摆脱这个简直像是在被噬咬的吻,土方皱紧了眉瞪大了眼,手上疯狂的推拒着,指甲在对方手臂上留下了道道血痕。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3:12:00 +0800 CST  

“啊……”

被那人以不加控制的力道狠狠甩开,额角重重撞上坚硬墙壁的桂呻吟着缓缓滑倒在墙边,当粘稠的猩红液体混合着酸涩的泪水迷蒙了他的眼时,他看见那个男人,再一次毫不犹豫,头也不回,离他远去。


当高杉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时,桂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面前那间大开着门,门内却一片黑暗的房间,慢慢的撑起自己的身体,游魂一般的向前走去。

——在你的心里,我果然什么都不是……可是,我却为了你,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与恶魔为伍,放任自己的手……再次染满鲜血,染满罪恶……

当炫目的灯光带给酸痛的双眼的刺激过去后,看着那一室的凌乱和平躺在正中间那张染满鲜红的大床上,伤痕累累,脸上苍白的就像死去了一般的人,他听到了自己的血液凝固的声音,冰冷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甩了甩自己昏蒙成一片的头,被土方的惨状刺痛了双眼的桂开始在房中找绷带药品,又进浴室端来热水,拿来干净毛巾——他想救他,救这个正直善良,从没怀疑过自己,甚至一直把自己当成朋友来对待的男子……无论如何,他想救他。

先小心翼翼的把土方抱到窗前的矮榻上,桂拿着沾了水的毛巾,眉头紧皱着轻轻的替对方擦拭着每一处血污,当咬牙分开土方的双腿,看到那惨不忍睹的一片时,桂的手重重的颤了一下,猛的别过头去,洁白的牙齿紧紧的咬着苍白的唇瓣,但一声压抑的哭声终于还是从中溢了出来。

——我到底在做什么……做了些什么……

替被高杉蹂躏过后的土方清洗,上药,包扎……

这个过程对桂来说,绝对是一场漫长的折磨,当他最终将浑身伤口都经过了简单处理,但为了不碰触到伤口仍然赤身裸体的土方重新抱回到那张换上了新床单的床上时,他觉得自己的神智,甚至是灵魂,都已经被抽空了。

雕塑一般的站在床边,他静静的看着床上那个身体被覆盖在白色的被子下,完全陷入昏迷之中,连刺激的药水涂抹到敏感的伤处时都没发出半点呻吟,只是身子颤个不停的黑发男子,看了很久,看得入神。

这个男人,是高杉晋助的爱人,真正的爱人。

他说他爱他……他做梦也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也会有那么一天,揪着他的衣服朝他大吼,他有爱人,从开始到现在的爱人,一辈子的爱人。

——我原本以为你不会爱人,一个人也不爱,虽然不爱我,但也不爱其他的人,可没想到……

“他爱你……他爱的是你……”

心里的声音终于还是变成了现实,然而,却低的轻的只有他一个人听的见,然后,就像被什么东西占领了灵魂一般,他一膝跪上了床,然后低下身子,朝床上的人,渐渐的靠了过去。

——他的伤,他的痛,全都是拜他所赐……这唇,这颈,这肩,这胸口……这些,全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纤长的手指,慢慢的划过那人受伤的唇瓣,脖颈,抚过布满咬痕的锁骨,被绷带缠裹的胸口……撩开被子,一路向下,当窗外的月光洒遍了这具虽然凄惨,但却意外的充满了一种凌乱美的身体时,桂摇着头,蹙着眉,迷蒙着眼,双手撑在昏迷中仍然满脸痛苦的土方的身体两侧,再一次,缓缓的压下了身体。

当自己那张还带着血气的唇,终于慢慢的,轻轻的压上了那两片布满伤痕的冰冷柔薄时,他沉醉的闭上双眼,任由无法控制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辗转的,温柔的舔舐着,亲吻着,拼命的想从中汲取那个人的气息,哪怕只是一丁点儿,对于此刻双眼紧闭,泪流不止的人来说,也可以让他干枯的心灵感觉到最起码的慰藉。

“……晋助……”

沉醉中,他低声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就好像正在吻着的,就是那个人的唇,就像多少次在他的梦中出现的那样,他正在亲吻着的人,是一脸平静温柔,看着他的高杉。

可是,这样的美梦,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破灭了。

“……他爱的是你……爱的是你……”

睁着一双空茫的眼睛,看着面前那脸上落满了自己眼泪的人,桂小太郎柔美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狰狞之色,此时此刻,在他的眼中,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眼前的这张脸,这个男人,这个名叫土方十四郎,被高杉晋助所深爱的男人。

“……他爱的是你……是你……”

瞪着眼,低喃着,摇着头,他的手,慢慢伸向了那人被白色的绷带缠绕着,更显纤细的脖颈。

“他爱的……是你……”

颤抖的手指,渐渐的收拢,用力,桂小太郎的脸,也开始慢慢扭曲。

“唔——嗯——”

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人,也终于对空气极度的缺乏所带来的难受,由身体作出了最直接也最诚实的回应。

细如蚊鸣的呻吟,在完全失神的人耳里却响如雷鸣,不止将他的人,就连他的灵魂,都一并唤醒了。

“啊——”

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进行的是一种怎样的行为,桂在触电般的收回手时,捧着自己的头,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叫。

——我的灵魂,真的已经出卖给恶魔了吗……我刚才,刚才……我在做什么!

受惊的人退回到床边,双手环住自己的肩,大口的喘着气,过了很久,他才敢将自己凌乱的目光重新投回到那床上仍无知觉的人身上。

“土方先生……对不起……对不起……”

咚的一声在床边跪了下来,桂望着土方苍白的脸,捂住了自己的嘴。

压抑的哭泣声在静寂的房间中凄凉的响起,桂双手搭上了床,痛不欲生。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3:21:00 +0800 CST  

“呵……有种……”咬牙切齿着,高杉晋助眯起了那只杀气重重的眼,朝身后的河上万斋一挥手,示意他带人先包围那个花坛。


“高杉大人……我们不能攻击那架直升机吗?这种距离,凭我们的火力,完全可以将之击……”

一个“落”字还没出口,河上万斋的脸上就已经重重的挨了高杉的一记耳光。

“闭上你的嘴!你不懂我的意思是不是?还是我的命令你也要违抗?!”

“……是。”

面对着瞬间狂怒的高杉,河上万斋虽然觉得又疑惑又委屈,但却也不敢再多嘴半句,依命带着人慢慢的靠了过去。

“坂田金时,这是你自己给自己判的死刑,我先杀了你,再去追回十四来,也无非就是多费一点工夫而已,在你,就是没命,在我,就是永绝后患,呵,好,好的很!”

“……”

躲在暗处的人,在仔细的倾听,在飞快的计算,在紧张的准备。

——他在倾听高杉的脚步声,以此判断对方的方位和离自己的距离,然后计算着自己要在什么时候瞬间跳起,同时开枪,一枪命中心脏……就算在同时,他也会被高杉打中要害,或者在下一秒,被河上万斋那些人打死,这都不要紧,只要……能够取了高杉的性命,为了这生死的一刻,他静静的准备着,丝毫不分心,将身体的所有机能都提高到极限,他必须……要让高杉晋助,一枪毙命!

渐渐的,那脚步声,近了,就快了,很快了,就是现……

“高杉大人,小心!”

在金时就要起身的前半秒,河上万斋的大吼声,打破了现场那宛若一潭底下暗流涌动,面上却死一般寂静的气氛。

喊声不曾消失,砰的一声,枪已经响了——拿枪的手被击中的河上万斋,在那一瞬间,甚至还保持着要开枪的姿势。

就在包括高杉在内的所有人都一愣神的那一刹那,斜对着天台入口的河上万斋腿上又中一枪,一下跪倒在地。

紧接着,又是砰砰几声,又有几个人倒地。

“是谁!”

气的快发狂的高杉正想回身,偷袭者却比他更快,从后面一跃而上,用手臂箍住了他的胸口。

“阿金!快跑!趁现在,赶快跑!”

“什么……桂小太郎你疯了吗!你给我放手!”惊觉身后的袭击者竟是几乎完全被自己忽略的桂,高杉头上青筋条条爆起,使出全身力气开始挣扎,可是身后那人竟似是铁了心要拖住他,无论他怎么掰扯那两条手臂,用指甲抠挖,甚至挖的血痕道道,都无法撼动完全爆发的人分毫,他又用手肘疯狂的攻击对方的腹部,身后的人也像毫无知觉似的,哪怕已经口吐鲜血,还是死也不动。

“快点跑啊!阿金……快点,我求求你快跑吧!土方先生需要你!你一定得活着!”

——阿金,我想明白了,这才应该是我的赎罪的办法,把土方先生还给你,才是真正能够赎清我罪过的办法……而晋助……

听着耳边已经气疯的高杉对自己的威胁恐吓,百般怒骂,看着那张对自己极度愤怒,极度憎恨的脸,冲着似乎还有些犹豫的金时狂喊的桂小太郎,因为拼尽全力而几乎扭曲的脸上,再一次悄悄的流下了泪水。

——我的命,交给你,晋助,你的愤怒,就让我用我的命来平息……

一直徘徊不去的直升机,这时候飞的更低,并且放下了一条绳梯。

“假发……”看着自己只要伸手就能够抓住的绳梯,又看了一眼一脸决然的桂小太郎,在高杉暴怒的目光和怒吼中,在其他人想动又碍于桂的惊人举动而不敢动的视线里,金时终于,伸出了手去。

——假发,谢谢你。

眼睁睁的看着立刻快速升高起飞,带着坂田金时迅速离开自己的视线,消失在了茫茫夜空中的直升机,高杉晋助,终于完全陷入了狂暴之中。

“桂小太郎……我要你死!”

“……是我对不起你,我随便你处置。”

身后的人,主动的松开了手,并且,慢慢的跪在了,背光而立,面目狰狞如恶鬼的人面前。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3:33:00 +0800 CST  

原本雷霆万钧的人似也累了,厌了,终于丢了鞭子,满面阴沉的咬牙将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人的上半身提着头发从地上拽起来,然后伸手就掐住了那纤细修长的脖子。

“你给我去死,去死!谁要你爱我!谁要你跟着我!谁要你背叛我!”

“……”越来越窒息的感觉唤醒了原本已经失去神智的人那微薄的意识,他努力的睁开眼,对着面前被愤怒扭曲了脸孔,扭曲了心灵的人,露出了一个最后的,也是最美的微笑。

杀了我吧……死在你的手里……我心甘……情愿……

眼看着那满身血污的人对自己无声的说完了这句话,然后那双总是在不停的追寻着自己的身影,总是写满了悲伤,写满了痛苦,但又一直痴心不悔,永不愿移开的棕色眸子,慢慢的闭上,当那滴透明的泪,滑到青筋暴露的手上时,高杉晋助,这宛然化身为了野兽的人,也仿佛被这抹滚烫,给狠狠的灼伤了。

完全失去意识的人,随着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一松,绵软的身体仿佛一块破布一般,重新落在了地上。

在那原本光洁的后背上,从纵横交错的血痕中,恍惚还能辨认出那一道自右肩开始,一直拉到了左腰的狰狞伤痕,那是一道,虽然已经干枯了,愈合了,但却永远也无法消褪的烙印。

怔怔的看着地上似乎身体已无起伏的人,高杉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那早已干涸的眼中,直直的刺进了他早已冷硬似铁的心里。

“……别以为这么容易就可以逃了,你的罪……你背叛我的罪……别以为这么容易就可以逃过,别以为这么容易就可以死!就可以逃!我不会让你这么便宜就逃过的,你逃不了的,你的罪,你逃不了……”

慢慢的摇了摇头,高杉晋助瞪着一只染上了丝丝慌乱的绿眸,狠狠的转过身去,快步离开,一路上大吼:“给我来人!不准让他死了!我不能那么便宜他!我不准他死!”

载着金时等人的直升机在陆奥的操作下,稳稳的停在了东京郊区的一处开阔平地上。

“好啦,飞机不能进城去,咱们换汽车过去,陆奥,你就负责把这玩意儿开回去吧。”
率先跳下来,坂本辰马一边帮金时接着土方,一边笑嘻嘻的给他那能干的手下挤眼睛。

“有什么问题的话,随时通知我。”

待几人都下了飞机,站到了安全距离之外,冷淡又强势的女人,在冷冷的扫了一眼她那不怎么让人放心的主人后,直接开着飞机走了。

“哎哎,她就是爱操心。”咕哝着,坂本辰马带着抱着土方的金时走向那早已停在了一边的车,自动的坐到了驾驶的位置上:“我看,咱们得先去医院。”

“行,就就近找一家。”低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人,金时皱眉道:“他伤的很重。”

“不光他伤的重。”发动车子时,坂本辰马撇了撇嘴,做了一个似乎有点无语的表情:

“你也伤的不轻,别以为自己穿的是黑衣服人家就看不见血,你自己看看你那宝贝身上裹着的被单,白的都快给染成红的了。”

“……”

被他这么一说,金时才似乎回过神来自己肩上还埋着一颗子弹——隔了那么长时间,又是那么一顿紧张的折腾,伤口早痛的麻木了,血也凝固了。

车子开的很快,一路上,坂本辰马在注意看前方,金时的眼睛,则没有一刻离开过怀中的人。

这还是第一次,他有机会这么抱着,安安静静的土方。

——十四,不知道你醒过来后,会怎么面对这一切,被自己的爱人那样对待,现在陪在身边的,却又是我这个你不爱的人……

想到这些,金时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心中有些酸,也不知道是为了土方的遭遇,还是为了自己前途不明的爱情。

可是下一刻,他的这丝苦笑,就僵在了脸上——因为,那双因为长时间昏迷,还有些不太清醒,还有些昏蒙,但却仍然莹润幽深的漂亮眼睛,正在定定的看着他。

“啊……你,十四你醒了吗……”

原本抱的很紧的手下意识的就松了松,被好像还没完全清醒的土方那么看着,金时心跳开始加速。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3:36:00 +0800 CST  

楼主:小灰_251314

字数:86285

发表时间:2010-04-09 05:1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8-26 22:38:03 +0800 CST

评论数:9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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