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高危险游戏

死死的箍住那细腰,金时半拖半抱的将挣扎不已的人拉进了屋,用脚“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后再顺手落了锁。

“放开我!你这死卷毛!”

“你给我闭嘴!”

“你……你到底想要干嘛?!你要拉我去哪里!”

“去哪里?”瞄了一眼怀中咬牙切齿的土方,金时冷笑:“你自己是瞧不见你这一身,我可看不过去,还去哪里……再不爱干净也得有个限度!”

——搂着怀中颤抖的厉害的身子,就像搂着一块冰,金时想,如果再不快点把这不知死活的家伙丢到热水里泡一泡,不生病才怪呢!

“不关你的事!这是我的家,你给我滚出去!”

“闭嘴!”

“啊!你……放我下来!”

“闭嘴闭嘴!”

干脆把那个就像只张牙舞爪的猫一样的人一把抗上肩头,金时在往浴室的方向走时甚至还顺手打了一下土方的屁股,这样轻佻的行为当然毫无悬念的又惹得对方好一阵破口大骂。

不过金时的脸上却带着点微笑:还行,总算比刚才有精神多了。

在浴室里,几乎又是一场大战,当然最终还是因为土方此刻的软弱乏力而让金时占了绝对的上风——外衣,衬衣,皮带,外裤,内裤……就像剥粽子似的全被金时一层层的剥了个精光。

“你……你……”

头一次在人面前完全赤身裸体的土方已经羞愤的只能颤抖着嘴唇而说不出半句话来,金时看了他一眼,脸上则是露出了颇有成就感似的笑,然后将他往喷头下一推,就伸手扭开了热水的阀门,自己则退到拉上的浴帘之外,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啊!”

滚热的水带给此时冰一般的皮肤极大的刺痛感,令土方不由自主的叫出声来的同时也下意识的想躲开,可不一刻身子就已经撞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中,丝毫动弹不得。

“放开我……什么……你这是在干嘛啊!”

刚想挣扎的土方一眼看见男人此刻的模样,顿时震惊的连身上的痛都忘了。

“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又哭又闹的,我身上能弄的那么湿吗?喂……别这么看着我,你以为我想和你一起洗啊?冷死了,你家又只有一个浴室。”同样赤身裸体的金时回望着挂着一脸就像要吃人的表情的土方,眨了眨眼睛,没脸没皮的笑。

“你……这世界上怎么有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放开我,放开我!然后给我滚出去!”

“别乱动!”忽然严肃下来的眼神和口气的确暂时震住了胡乱挣扎的土方,烟雾缭绕的热气中,金时任由滚滚的热水从自己的头上流下,却还是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眼前那张也被热水冲刷着,终于渐渐的恢复了点血色的脸,然后声音沙哑的凑近了对方:“就这么让你在身上磨蹭一下,我就已经快忍不住了……真奇怪呢,你明明也是个男人不是吗?看来,自己喜欢的人,果然不一样……”

“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渐渐的把震惊的也瞪大了眼的土方压在了浴室的墙上,金时看着对方的眼睛,神色严肃的用完全不容人置疑口气又说了一遍:“我喜欢你,土方十四郎。”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你……”

浑身上下的血一涌而上都到了头顶,原本冷的打颤的土方一下觉得自己就像被一把火在烧,在混沌成一片的头脑反应过来之前,自己的手已经又不由自主的朝那张简直温柔的称的上诡异的脸上挥了过去。

“别这么激动。”还是轻轻松松的就接住了对方挥过来的手,金时将之拉到唇前,轻轻的一吻后不待土方有所反应就立刻放开了,然后把自己的身体更加向前压上,甚至强硬的嵌入了土方微微张开站住的双腿间,但说话的声音,却越加的温柔了:“我没要你现在就接受我,今晚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你累了,等下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好吗?”

“……”

理智告诉自己现在应该对对方大声斥骂,也应该不顾一切的推开这个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的男人,而更应该做的,是完全别相信,甚至是别去想对方说的任何一句话,但是……在这个身心俱疲的夜晚,在坂田金时那双散发着温柔光芒的红眸的注视下,颤抖的身体在对方那有力又温暖的怀抱里渐渐平伏的土方,忽然觉得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子里也什么都不能想——这种诡异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被那男人细心的擦干身体,安置在床上,喝完一杯热牛奶,然后盖好被子闭上眼睛,最后,在对方那令人安心的体味的包围中,渐渐沉入黑暗之时,也始终没有被打破。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04 17:42:00 +0800 CST  
第十一章


早上8,9点的医院里,显得还很安静。

金时靠在窗边,嘴里叼着烟,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双红眸状似不经意的斜睨着房间中央。

“嗯……请问您就是病人家属吧?”

重新挂吊针,检查体温,喂药,打针……好不容易忙活完了的几个医生护士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已经半秃的白发老医生,拿着一个病历本朝金时走了过来。

“哦,是的。”

站直身体,金时先朝床上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嗯,有关土方先生的病情……唔,可以请您把烟灭了吗?病房里,是禁烟的……”

“哦……好,好的,对不起。”

“病人的烧已经退了,因为身体底子还好,送来的也还及时,所以并没有造成肺炎,现在就只要好好休息调养,等他醒来就可以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您,等土方先生醒来后得劝劝他,以后不能再仗着自己年轻,就那么不注意身体,那么大的雨,怎么能淋那么久,他又不是几岁的小孩了……”

“好,知道了,等他醒了我一定好好批评他。”眼看着老医生一副还想继续唠叨下去的样子,金时扯着嘴唇笑了笑,赶忙拿话打住:“您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他大概多久可以出院?”

“哦,这个啊。”扶了扶眼镜,老医生看了一眼病历本,又看看床上安静睡着的人,说道:“已经没有大碍了,等他醒了后,再留院观察个一天,就可以回家去休养了。”

“啊,我知道了,这次真是多谢您费心了。”

又寒暄几句,打发走了老医生,金时才不再像刚才那般故作优雅,烦躁和不悦一下都浮现到了脸上,几步走到床前,红眸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长长的叹了口气。

随着高烧退去,土方脸上的最后一丝绯红也消失殆尽,被那头黑发一衬,苍白的如同身上盖着的薄被,呼吸虽然不再急促纷乱,但却轻浅的几乎让人看不出胸膛的起伏——金时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伸出了手去,轻轻的拍了拍那张已经不再烫手的脸,又触了触眼角上那条清晰的泪痕,皱着眉头说了两个字:“笨蛋。”

然后,他开始气愤的腹诽起来:靠,现在说的这么轻松了,如果就只是淋了雨后单纯发烧,半夜的时候需要那么又是氧气又是急救室的翻天覆地的搞吗?还一进急救室就三个小时不出来,后来好不容易出来个护士还吞吞吐吐的不肯说……妈的,那时候,他还以为他已经抢救无效了呢!

“哼,你可真有面子……”一屁股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满脸没好气的金时粗声粗气的说道:“阿金我这辈子还没那么急过……那么怕过呢……”后面半句,他多少说的有点不大情愿,但是……却是千真万确的。

直到现在,他一想起在以为土方可能已经……的瞬间,那种简直眼前发黑,浑身血液都像一下被冻结了的感觉,都还让他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这种感觉,我以前只在他出事……咳,算了。”叹了口气,金时用手撑着下巴,把脸朝着土方凑的很近,一双眼睛看着对方静谧的侧脸,呆呆出神。

过了很久,他才重新撑起身体,淡淡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这样,算是更近了一步吧。”

从后半夜时土方一些不时说出的那些七颠八倒的胡话和擦也擦不干的眼泪中,金时觉得他理出了一点头绪,不过同时他也下了决心,如果以后土方自己不提起的话,他也绝不会在对方面前提。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有意无意的撞进了土方十四郎的另一个世界——回想起昨天土方那完全失魂落魄的样子,金时皱眉的同时,也怀着一丝淡淡的庆幸,他觉得,他开始渐渐的摸到了,真正的土方十四郎的一点边。

虽然他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也没想过要去探究别人的过去,但是有些东西却不是他想忽视就可以忽视的——那个叫晋什么的,土方叫了一晚上他的名字……他喜欢他。
又站回了窗边,金时迎着风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后,侧头望向了床上紧闭着双眼的人,目光沉了下来。

“可是,他却好像不喜欢你……现在喜欢你的,是我。”

“……”

回答他的,当然是一片沉默。

“而且他离开了你,我……”

“哔——哔——”

金时的自言自语,被打断在了尖锐的手机铃声中。

他当然皱起了眉——不完全是因为气氛被打破,还因为他这支电话,知道的就几个人,而从通常意义上来讲,无论是哪一个,只要给他打了电话,一般就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而当他拿起电话来一看来电号码时,则还不光是皱眉,就连瞳孔都微微的缩了一缩。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这个手机号?”这是接通电话后,金时的第一句话,而第二句则是在一声冷笑之后,“哦,志村吗?看来他倒是真的做了你的狗了。”

然而随着通话时间的越长,他的脸色就越黑,目光也就越冷,捏着电话的那只手的关节也越是泛白。

“好吧,我来。不过你给我记住,如果你敢动他一根寒毛,我让你拿命来赔,我说到做到!”

利落的挂断电话,一双红眸已经隐隐泛着杀气的人咬着牙转身就准备往外走,可就在这时,沉睡中的土方又一下进入了他的视线。

“……”

像是忽然清醒了过来,看了看手中的电话,又看看床上的人,金时眼中的杀气褪去,却换成了一种几分为难又几分无奈的眼神。

就这样过了大概半分钟,他幽然轻叹,一边打开手机按了几个数字,一边往外走去,临出房门的时候,他深深的看了床上的那抹苍白一眼,那目光担忧又眷恋。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04 17:44:00 +0800 CST  

而在他刚刚可以稍微的掩饰住自己的内心,可以比较平静的去面对高杉的离去的那些日子里,他也曾仔仔细细的去思考过像他们两个那样各有各的极端性格的人最后却能够成为朋友的原因,可是想来想去也仅仅只想清楚了一半,属于他自己的那一半——

第一,土方十四郎的性格软弱到就算同桌再讨厌也没办法对他永远怒目相向。

第二,时间一长,高杉的强悍的性格和称的上潇洒的处世态度吸引了他。

第三,内心深处的他,实在是很寂寞。

总结出这些来的的土方,曾经倚靠在窗台上一边吞吐着烟雾,一边侧头看着楼下广丄场上成群结队的游戏玩耍的孩子,黑眸微微转动,慢慢的回忆着过去的点滴——


暴力事件虽然使得他们头一次有了短暂又偶然的交集,但真正改变了两个人人生的相遇,却是在那个周末完了后的星期一。


在后来两个人的笑谈之间,土方不止一次的承认,那时当他走进教室后,看见坐在他旁边座位上正打瞌睡的人那一头眼熟的紫发时,几乎是花了吃奶的劲头,他才强行抑制住了自己想要大叫的冲动和强烈的头晕,而那个公然在教室里睡觉的人在被老师愤怒的喊醒之后,一边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一边有意无意的瞥了瞥自己的同桌,然后眨了眨眼,冲着不知是紧张还是厌恶,总之简直不敢侧头看他的土方邪气的笑:“哟,这是不是就叫冤家路窄啊?同学啊,你还欠我300元哦,那天你光顾和我吵架,最后连钱都没付就拿着便当逃了,店长追不上你,结果是我帮你出的呢,哎呀哎呀,现在想来你那天找我吵架是不是故意的啊,就是为了趁乱好不给……”

“拿去!”一直咬着牙不出声不转头想装不认识的土方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的爆发了,他摸出一把硬币就砸到对方面前,红着眼圈大声说道:“只有你这种不良少年才会故意捣乱不给钱呢!我多加一倍还你,但就算我们是同桌,我也不想再和你说话!”

——“哎呀呀,你那时候的声音可真大呢,不光班上那些男女都给震住了,就连那秃老头都一时没回过神,竟没说你扰乱课堂秩序。”说到这里,想起往事的高杉似乎还一副很感慨的样子,又是摇头又是咂嘴:“啧啧,至于那么激动吗?我那时候说的那么小声,而且又没骂你什么。”

“你还没骂我!你都说我故意欠钱了!而且,山村老师后来怎么没说我呢,不仅当堂让我站起来,下课后还把我叫到办公室里又骂了一顿……”回想起自己平生唯一一次在上课时的失态,土方瞪了一脸悠哉的高杉一眼,撅着嘴嘀咕:“都怪你乱骂人。”

“唉,我那哪能算骂人啊?”高杉摊手,语气里似乎挺委屈,但那张笑嘻嘻的脸上却没见半分:“我不过是开开玩笑,是你自己少见多怪。”

“有你那样开玩笑的吗?”对于高杉的狡辩,土方气恼的嚷嚷:“而且上课时间,你乱开什么玩笑?又没什么好玩的。”

“哎呀,怎么没好玩的呢?”

“有什么好玩的?”

“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就告诉你。”看着土方一脸狐疑又好奇的望着自己,过了一下还真的就傻乎乎的把头凑了过来,原本便邪邪笑着的高杉这下简直笑的称的上奸诈了,眯起一双绿色的眸子,他将嘴附在对方耳朵边,神神秘秘的说道:“你不知道,你一生气的时候脸就会发红,然后再生气一点时眼圈也会红,眼眶里眼泪还会转圈呢,那模样真好看,我从便利店那回之后,就一直想着能再看看就好了,所以星期一上课见同桌是你……”

“你!你……你这个人简直……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唉唉,看看,现在这个样就有点像了,不过脸没这么红,眼圈倒比现在红……”

那一次的谈话,是以他通红着脸转身而逃来做结尾的,因为结束的太急太突然,已经跑出一两百米的他被风一吹才回过神来,自己竟还是没把那个问题给问出口来。

而且更奇怪的是,自从那次土方鼓足勇气要问高杉却又被对方的话羞的直接落荒而逃开始,后来的无数次谈话中只要土方一想把话题往那上面扯,历史好像就总会重演,当然,习惯成自然后他虽然没有再很鸵鸟的跑过,但却也往往会被对方突然的使坏搞的脸胀通红抬不起头来。

——所以,到最后我也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愿意和我做朋友。

弹了弹烟灰,土方换了个姿势靠在窗台边,眼睛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发愣。

他想,高杉大概是故意不想和自己谈论那样的话题的,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对你,明明从来没有半分的隐瞒。”土方的声音轻的只有他自己才听的到,“虽然你说过我也是你唯一的朋友,但我知道,对于你来说,所谓朋友本来就是可有可无……不,应该是多余的东西吧。”

看着指间即将燃烧殆尽的香烟,他神色迷茫的动了动唇,又低声说:“但是,既然我是多余的,你为什么一开始要主动接近我呢?还要对我那么好,你明明知道我其实很会依赖人的,你那样对我,我当然会再也离不开你。”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04 17:50:00 +0800 CST  
——那时候,我到最后也没我出来半个字,你当时一定觉得很疑惑吧?

指间的香烟已经燃尽,土方靠在洁白的墙壁上,轻轻的闭上了眼。

我想,我对你的感情,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慢慢的变质的吧?不……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但是,是你在那时候提醒了我,否则,依照我的性子肯定是一辈子钻牛角尖,永远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吧?

可是,现在想来,我弄明白了我对你是抱有着怎样的感情,这件事到底是好是坏呢?或者换句话来说,假如我一辈子都以为你只是我最喜欢最依赖的朋友和兄弟,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呢?

我不明白这个假如如果成了真会怎么样,但是有一点我明白,那就是,我们之间的最终破裂,都是为了什么。

虽然那次之后,你再也没有来过我家,但却还是对我那么好,在你家的阳台上,我们还是像从前那样亲密的交谈玩耍,你还是会带着宠溺满满的眼神看着我,还是会逗我笑,还是会骂我没用,还是会……可是,这些美好的时光,都被我亲手的打碎了,永远,就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夏末午后。

“但是,我不后悔。”将已经熄灭的烟蒂狠狠的在手心里捏成一团,土方喃喃的说道:“只有一点我从不后悔,对你说了我爱你,我不后悔。”

虽然那时候,你脸上那种又震惊又骇然的表情复杂的我难以形容,但我一点也没被吓住,而且就好像把前十几年应该有的勇气都一次性拿了出来似的,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和那么强烈的冲动,扑到你身上去吻你——我怕你不懂我的意思,我怕你也会害羞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所以我选择了用行动来说明。

“呵……”脸上的肌肉微微的抖动着,土方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有些沙哑的笑,虽然听上去比哭还悲凉。

多可笑啊,那时候的我,就根本没想到过你也许会拒绝我,连一点都没想过,因为你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的任何要求——晋助,该说是我真的太蠢,还是说你把我宠坏了呢?

“……你知道吗,被你推开的时候,看着你那张几乎是惊恐的脸和眼中的慌乱时,我才有点意识到……”

抬起手来,土方捂住了脸,身体也有点微颤。

……我也许做错了什么,但是,我该怎么办呢?我……还能弥补吗?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04 17:53:00 +0800 CST  
第十二章

努力的眨了几下眼睛,一个原本模糊的身影也终于慢慢的削去光晕和毛边,渐渐清晰的映在了土方的眸中。

“怎么……是你?”

声音一出口,却沙哑的连土方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那你想是谁?”端着水杯的手有两秒钟的停滞,冲田总悟站在床前,有些神色复杂又带着几分温柔的看着似乎很惊讶的人,过了很久,才眨了眨浑圆的红眸,伸手利落的将对方扶起来,然后将水杯凑到他干燥的唇边,淡淡的说道:“还是先别说话了,喝杯水吧。”

“呃……谢谢……”不看到水还好,一看见土方还真是觉得口渴的厉害,当下也没再多想,连忙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干了里面的水。

“还要吗?”

“唔……不用了……”

“哦。”

在冲田转过身去放杯子的时候,土方怔怔的看着对方的背影,心中忽然升腾起一阵诡异的违和感——他从来没在冲田总悟那张脸上看见过那样几乎称的上温柔关心的表情,也从来没听到过对方对自己这样细声细气的说过话——说白了,和冲田总悟这种不管说话还是做事反正只要是针对自己那他的心情就好像永远都不会好,不整一整自己或者是占点便宜他好像就过不去的人在一起呆久了,土方觉得他自己似乎也有了点受虐倾向。

“你等一等,我这就去叫医生。”

“等一下,总悟。”按捺下心中的波动,土方叫住低着头就要往外走的冲田,轻声说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

“你,是准备问我为什么在这里,还是,”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冲田停住脚步,几秒之后慢慢的回过头来,看着土方,声音有些冷:“要问我那个男人到哪里去了?”

“……这有什么关系吗?”熟悉的不悦又冷淡的表情终于又回到了冲田脸上,虽然对方的口气中有着明显的不快,但土方倒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这才像冲田嘛,刚才那个一脸“柔情”的人,到底是谁啊?

“当然有。”

“哦……”看着对方那一脸的认真,土方心中虽不解,但还是点点头,说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啊,”听见他的问题,冲田原本难看的脸色倒莫名其妙的有点好转,语气也软了下来:“我,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

“电话?”

“打电话的人自称坂田金时。”顿了顿,冲田的目光又沉了下去,看着土方的眼睛,声音没什么起伏的说道:“他告诉我说,你在这里,要我马上过来。”

“那他呢?”

——为什么那时会忽然问出这句话来?事后土方的总结是“下意识”,虽然说,那时话一出口,他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他?”眼神颇古怪的瞄了神色局促的土方一眼,冲田的脸色又不好看起来,声音也更为冷淡:“我来时这里就已经没人了……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也犯不着去打听。”

“哦……”

冲田的话外音让土方更觉尴尬,不禁移开了目光不愿再和对方对视,而看在冲田的眼中,却自然而然的觉得他这是心里有鬼,顿时满心满口的泛起酸来,一句话想也没想的就冲口而出:“土方先生这么关心他,难道他是你的什么人吗?”

“冲田总悟,你这话什么意思?”怔了怔,土方也刷的沉下了脸来。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看见对方似乎生了气,冲田笑笑,带着几分嘲讽的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好好的说要休几天假,怎么最后就休到了医院里来了,或者,我可以去问问那位坂田金时先生?问问这几天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淋雨淋的发高烧,他还连夜送你来医院……呵,真够浪漫的啊。”

“冲田总悟,你不要一个人在那里异想天开,越说越过分!”

“我说说你就觉得过分啦?那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做的事过分呢?!”

“我做什么了?!”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心中有数!”

两人越吵声音越高,终于招来了那位半秃的老医生,他对着门口的冲田就是一通训斥,然后走进房间中,拧着眉毛对土方说:“土方先生,您才醒过来,还是要安安静静的休息才好,不要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就不拿自己的健康当回事。”

说完,不等面露尴尬的土方说话,半秃的老头回头望了望身后一脸不服气的冲田总悟,又慢条斯理的说道:“还有这位先生也是,那位坂田先生既然有事不能留下,拜托了您来照顾土方先生,您不能尽心尽力也就算了,怎么和病人大呼小叫起来了?坂田先生是您的朋友吧?在土方先生昏迷不醒的时候,他是怎么照顾他的啊,您真该好好和他学学。”

一席话说的土方一张脸红了又白,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全是在想那个金发男人到底趁他无意识的时候对他做了什么惊人的事情,而冲田总悟则是气的脸色铁青,忍了又忍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手,没有一拳把这呱噪的秃老头砸出门去。

总之,从土方醒过来开始到最后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出院为止,托那爱管闲事又喜欢唠叨的老医生和乱吃飞醋的冲田总悟,以及人虽不在但影响力却巨大的坂田金时的福,一顿唇枪舌战插科打诨下来,闹的他头昏脑胀,完全没有空闲去回忆生病之前的那个夜晚金毛混蛋对自己做的和说的这个那个以及昏迷时那个梦中的伤心。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04 17:59:00 +0800 CST  
第十三章

灯光晕黄的房间中,叼着烟站在门口的金时皱着眉久久的觑着半躺在床上,自从醒过来就一直怔怔发呆,不言不语的桂,终于忍不住把烟吐到地上狠狠一踩,然后大步上前,一屁股坐到了对方身边。

“叫你喝水也不喝,问你话你也不说。”看着木偶一般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人,金时有些发怒:“假发,你这到底是在和自己较劲,还是和阿金我较劲呢?”

“……”

对着那张仍旧木木呆呆的脸,金时无奈的微叹一口气,放缓语气又说道:“我知道被人那么轻而易举的抓去,你面子上挂不住……”说到这里,金时的声音又高了起来:“这也正是我觉得惊奇的原因,凭你的身手,神乐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抓的到你?这其中必有原因!”

“……”

“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得说出来啊!”

“……”

还是一片沉默,金时瞪了瞪眼,脸上的表情是真火了,他伸出手去,抓住对方的肩头就是一通猛摇,然后强行将那张秀丽的面孔扳向自己,冲着人大吼:“我告诉你,你再不给我说话,我就放火烧了你这店你信不信!”

“……我真是笨。”

这回终于有了点儿反应,金时一边腹诽着我就说你这小家子气的家伙最舍不得的还是这些身外之物一边晃着脑袋说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给我说点儿有用的,神乐对你说了什么你就跟着她走了?”

“过了这么多年了,我满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放下了,结果……”

“什么?”

怎么又来一个说话说半截的……想起一天前的土方,金时不禁恨得无语望天。

这时,金时觉得有东西捅了捅他的腰,一回头,差点迎面撞上伊丽莎白的肚子。

【看看这个】——放下牌子,伊丽莎白把一张报纸展开举到了金时的眼前。

“这是……”接过报纸来,金时只粗粗的看了几眼,便丢到一边,回过头去望着桂,冰冷了声音:“难道说,你大失常态的闹出这种事来,就是为了他?”

“……夜兔神乐说,她能够带我去见他。”

“你就信了?”桂的声音很轻很飘,但听在金时耳朵里却像一个炸雷,立刻炸的他浑身冒火:“这种天方夜谭样拿来拐骗小孩都未必能行的话你也信?夜兔神乐和高杉能有什么关系,她凭什么让你见到他?假发,你还真是笨的可以啊!”

“的确连骗小孩都不行,但是我当时真的没怀疑。”金时骂的不好听,桂却没半点生气,神色之间除了迷茫还是迷茫:“过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就算是他真人站在面前我都能保持对朋友的平静心态来对待了,哪知道……”

“还真人?”从喉咙里冷笑出一声,金时一伸手拿起那个床头柜上的瓷娃娃,无奈摇头:“我看可能就这个东西都够你完全失去判断力了……假发,你这样我真的有点担心啊。”

“……担心……”桂怔了怔,拿过金时手里的娃娃,用手指仔仔细细的抚过那紫色的头发和绿色的眼睛,就在对方又要发作前,他忽然抬起头来淡淡一笑道:“怎么好像有点饿了……唔,伊丽莎白,你现在可不可以去厨房替我做个三明治?”

【……好吧】

虽然样子不太情愿,但伊丽莎白还是听话的走了,金时才走过去关门,就听背后桂用已经转为平日的沉稳的声音低声说道:“金时,我感觉到,要出事了。”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04 18:07:00 +0800 CST  
一幢位于东京繁华商业区的三十层大楼,最近刚送走了它的前任主人——一家没有抵住全球金融危机的而轰然倒闭的大型金融公司,然后重新在楼体上贴上了“Amaranth”的闪亮大字,正式迎来了新主人——由美籍日本人高杉晋助斥巨资十亿美金成丄立的制药公司。

因为传闻老板高杉晋助背景了得,因此这间新成丄立的制药公司也风头强劲,高杉刚抵达日本,一家家的电视报纸就轮番上阵的采访他,而日本发行量最大的《东京晚报》今天就以一整个财经版来介绍报道Amaranth以及其老板,顿时在日本经济界引起了巨大话题。

晚上十点,Amaranth公司专门负责对外宣传以及公司日常事务的美女副总来岛又子才终于打发走了最后一批媒体记者,然后接受主人的召唤,踩着十几公分高的鞋子摇摇曳曳的来到了二十八层的总裁办公室。

“终于完了?”

“是的,高杉大人。”一看见那坐在豪华的办公桌前,半隐于黑暗中的人的背影,来岛又子立刻卸下了人前女强人的脸,另换了一副妩媚柔顺的模样,微笑着款款走了过去:“人人都想来巴结下Amaranth,那些人还个个都求着想专访您呢。”

“呵……做戏这种事,过犹不及。”一声冷笑,那人坐在椅上,慢慢的转过了身来,一头鲜艳的紫发下,那只冷光四射的绿色眼眸轻轻的瞟过面前似乎有几分得意的美丽女子,长睫修眉,秀鼻薄唇,俊美中甚至透着几分艳丽的脸上冷峻中带着淡淡的责备:“又子,这点你一定要记得。”

“是……大人。”

对着面前一下刷白了脸,一副诚惶诚恐模样的来岛又子点了点头,紫发男人勾了勾唇角,伸出手来逗小猫似的捏起了她滑嫩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说道:“让我整整的等了你十分钟,我怕你是入戏太深所以弄不清自己的真正身份了,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我带你来日本,不是真的要你来当商界女强人的,明白了吗?”

“凭我对他的了解,他这么大张旗鼓的回日本来,绝对不可能是真的像明面上那样,是要投资做什么制药公司。”

手放在报纸上那人一身名牌西装领带,态度沉稳和蔼,一副商界精英派头的照片上,桂咬着嘴唇,重重的摇了摇头。

“是啊,高杉他……打着投资制药公司的旗号,他的真实用意到底是什么呢?”想到过去那人的种种手段作为,金时的目光也沉了下来。

“单凭这条消息,我完全猜不出来,但是……”顿了顿,桂抬起头来望着金时,皱起了眉:“我敢保证,和夜兔神乐的目的有关。”

“什么……啊……是了……”很花了一点时间才消化掉桂话中的意思,金时点头道:“否则,神乐她不会一撞进你这里,就知道用高杉的事情来引诱你。”

“那么……金时,你觉得我们要不要从夜兔神乐这边入手,来查一查他到底……”

“这个的话……对不起,假发。”打断桂的话,看着对方的眼睛,金时脸上的表情平静而认真:“我现在,的确已经没有兴趣再去管这些事情了。”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04 18:08:00 +0800 CST  
“是……是的,高杉大人,我一定记得您的教训。”下颌被那看似纤长柔细的手指捏的就像要碎裂般的疼痛,已经惨白了脸的来岛又子却不仅不敢有半声抱怨,反而还拼命的挤出笑容来,只希望她的主人能够快点消气——她知道,她脸上越是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的主人就越是不会轻易的放过她——高杉晋助,最喜欢看人痛苦的挣扎。

“呵……这就好。”眼看着那细嫩的下巴已被自己的手指捏的红紫,高杉才慢慢的松开了手,然后就像从没生过气一般笑吟吟的重新将身体靠回椅中,对强忍着疼痛对自己展露微笑的美艳女子轻轻点头:“那么就快点把万斋给你的东西拿给我吧。”

“是。”

来岛又子拿过来的东西其实就是几份并不太厚的秘密文件,高杉晋助接过来一页一页的仔细看着,面色渐渐变的更加阴沉,唇角的那抹笑却越来越充满了嘲讽。

“夜兔神乐就这么点手段吗?还是说,她真的把坂田金时当成了最后的秘密武器了,以为那头野狼真是战无不胜了?”放下最后一页纸,高杉冷冷的笑道。

“金时……你为什么这么说?你难道不想……”

“我不想。”神色淡薄的望着眉头深锁的桂小太郎,金时平静的说道:“做坏人也好,做英雄也好,我都没有兴趣。高杉和神乐他们有阴谋也好,没阴谋也罢,都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并不想介入。”

“金时!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冷漠的?高杉的为人你我都清楚,我真的很怕他做出……”

“假发,那么我来问你一句。”看着模样激动的桂,金时淡淡说道:“如果你查出来高杉真的要做什么大坏事,你准备怎么做?”

“我……”

“毫无顾忌的阻止他吗?”将视线从怔住说不出话来的桂身上移开,金时颇有深意的看着他手边的那个瓷娃娃,摇头道:“你做不到的。”

“……”

“所以,何必自己给自己找别扭?”金时不再看桂,转过头去,他望着天花板叹息似的说道:“而且说到底,你也好,我也好,高杉也好,本质上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什么代表正义去铲除邪恶,无非是自己给自己披英雄的画皮。别说什么义务责任,我觉得我们连资格都未必有。”

“……金时,这么说来,你是准备什么都不做了吗?”

背后传来的声音,低沉而艰涩,金时虽然没有回头去看,但他也能想象出此刻桂的表情有多复杂。

“不,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去做。”说着这话的同时,金时目光坚定的望着前方,神态镇定而果决。

“无论坂田金时这只沦为野狗的狼还剩了几分能耐,他也根本就不会帮夜兔神乐那个女人。”

“高杉大人……这是为什么呢?这个坂田金时,以前不就是夜兔家的人吗?”

看了一眼一脸不解的来岛又子一眼,高杉有几分不屑的轻轻一笑道:“那种野狼,可是很死心眼的,除非是他认的主人,否则他不会替任何人卖命。夜兔神乐以为自己是谁,就能驾驭他?夜兔神威一死,坂田金时和夜兔家就是陌路人了,她还在那边做梦,真是蠢货。”

“哦……那么,那次军火交易的时候,他怎么又愿意替夜兔神乐出面呢?”

“呵,问的好,不过在我看来,那个狂妄自大的女人在骗万斋和她交易军火时要是不摆那么个自作聪明的局,也许坂田金时看在夜兔神威的份上,她再说点好话,说不定也会帮她做点小事,可是现在……哼,那男人永远不知道事情真相也就罢了,要是哪天从谁那里知道了,夜兔神乐……就等着被自家的狼给反咬一口吧!”

“局?高杉大人,这……”

“自己去问万斋吧,我没兴趣去分析那笨女人的愚蠢行为。”说到这里,高杉曲起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沉下了脸来:“总之,在我的计划里,既没有坂田金时也没有夜兔神乐,想和我做对手?他们通通都不够格!”

“那么,高杉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你们只需要按照计划好好的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不用管。”站起身来,高杉俊丽的脸上露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至于那些挡道的苍蝇臭虫,我有办法对付……”

“是。”

“又子,传话给万斋……”

“什么?”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04 18:09:00 +0800 CST  
“从现在开始,我也有我的使命。”大步走到门边,金时一只手放在门把上,回头望着瞪着大眼的桂,红眸中光芒灼灼:“神乐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必须要保护他的安全。”

“你是说……”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人伤他半分的。”垂下眼帘,金时望着自己的一只手,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可以不管他们的闲事,但是谁要是想伤害他,我绝对会让他付出代价。”

“为了他,你不惜与整个夜兔家为敌吗?”

“为了他,我不惜与世界为敌。”抬起头来,金时脸上的表情严厉的几近狰狞。

“杀人也可以?”

“可以。”

“赔上自己的命也可以?”

“只要我的命可以换来他的安全。”

“我懂了。”点点头,桂侧过头去,定定的望着那瓷娃娃,涩声道:“你去吧,以后,我不会再和你谈论这个问题了。”

“保重,假发。”

久久的看着眼神空茫的看着瓷娃娃的桂,金时终于转身离去,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

“金时,我一直很羡慕你的胆识和执着。”重回宁静的房间里,桂对着不会出声,不会动,永远笑眯眯但却冷冷硬硬的瓷娃娃,喃喃的说道:“无论对方会不会有所回应,都爱的坦坦荡荡,刻骨铭心……”

来岛又子将高杉吩咐的事情一件一件的都细细记下,最后又对主人报告了一次明晚的那场由民丄主党出身的一位官员所举办的欢迎宴会一些具体事宜后,默默的退下了,离开的时候,还细心的关好了办公室的门。

装饰豪华的办公室里没有开灯,虽然东京是个不夜城,但二十八层的高度也无法得到太多的光芒,高杉在黑暗和寂静中默默的站了很久,才转过身去,缓步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

从黑暗之处看窗外,外面的世界似乎更加的璀璨耀眼——下意识的抬起手抚上了自己被层层绷带缠绕覆盖的左眼,高杉神经质的抽了抽唇角——明明都没有了,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光芒刺的眼痛?

所以说,为什么要有光?真是多余!

他喜欢的,只有黑暗。

他常常想,他的愿望,就是彻底消灭所谓的光明。

然而……

微眯着唯一的右眼,高杉将视线远远的投向了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比起其他地方的银光璀璨,那片只有微微光点的区域显得黯淡又不起眼,但高杉却觉得,他看的是那么的清楚,清楚到一片小小的瓦,一棵小小的树,似乎都像近在眼前一般,清晰的触手可及。

——昨天,是他这许多年来第一次踏上这片原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回来的土地,虽然在离开之后的那几千个日日夜夜里,他无时无刻不在告诫自己从此忘记他在日本还有个家……可是,在重新呼吸到第一口东京的空气时,第一个从被紧紧禁锢的内心深处冲破身体喷涌而出的欲望和冲动,却还是立刻回家去看看!

说实话,他不知道他还想回去看什么……母亲早死了,父亲被他自己亲手杀了……难道说,是去看他……当这个念头偶然间惴惴不安又无声无息的从头脑中冒出来的时候,高杉当即就是一阵抽搐似的冷笑——他在笑他自己,还在做什么痴梦呢!

但他还是回去了,没有带任何一个人,甚至连衣服都没换,虽然天还下着雨,虽然,东京已经大变的他几乎快迷路。

老房子已经消失无踪,周围再没有一个当年的邻居,也没有一个认得他的人,他当年的“弑父”事件倒成为了这一片里一个近乎于怪谈的传说,对于这些,高杉站在雨中,扯着唇角笑——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实在没什么好遗憾的,当衣服几乎都被淋透时,高杉觉得他残缺的心里被填补进了一点什么,但同时又莫名的失去了更大的一块——他知道,那是什么。

他没有见到他……当然见不到,然而,他也没有去向任何一个人打听他的去向和下落。
虽然依他现在的势力,他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任何有关于他的消息,但他却一直什么都没做过——他怕他一旦得到了他的消息,会立刻忍不住去找他。

九年了,高杉想,依照他那么善良温柔的性子,肯定已经有了一个也同样清秀温柔的女朋友或妻子,说不定还有了可爱的孩子,一家人,过着平静又幸福的生活。

那么幸福的他,要是看到了现在的我,可能……会哭吧?还是会怕我?会恨我?

抚着自己似乎还是会发痛的左眼,高杉站在雨中,再次发誓,绝不去打扰他……我已经没有资格再接近他,保护他了。

苦笑着,他离开了那里,而且从此再也不准备回去。

——那是,他世界里的最后一点光。

从窗前回过身来,高杉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点平静之色。

对着眼前一片空寂的黑暗,他无声的说:如果被你憎恨,那我将彻底的毁灭。

毁灭一切,也毁灭自己。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04 18:10:00 +0800 CST  
第十四章

出院的第二天,土方便违背了医嘱,固执的回到了警局。

刚坐到办公桌前,第一个冲进办公室来“问候”他的没什么意外的还是消息灵通的冲田总悟。

然而通过昨天一整天的相处,冷眼看着这个小子一边嘴上使坏一边对自己极尽关心之能事,土方忽然觉得几年来头一次摸到了他这个坏脾气学弟的一点古怪性情,因此今天一来,面对着冲田总悟实在没什么新意的白眼加冷嘲热讽,他却一点也没生气——以前一直和这种孩子气十足的家伙认真,土方觉得他也真是太不成熟了一点。

“嗯……说完了吗?”当冲田总悟终于坏话说的嘴巴发干,白眼翻的眼睛发痛时,一直低头看文件的土方忽然轻轻的抬头,看了神情别扭的棕发青年一眼。

“啊……哼……是,是啊,你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多谢你关心。”冲对方微微一笑,然后土方很满意的看见那个小子先是脸上一红,紧接着一脸不自在的转过了头去,便想了想又慢条斯理的补了一句:“我知道你这是在担心我,谢谢你。”

“什……什么?我,我担心你?你少自作多情了!我这只不过,只不过……只不过是……”顶着一张红的像猴子屁股的脸,冲田总悟头一次在土方面前慌了手脚,只不过了半天却也没只不过出个什么来。

“只不过什么?”难得见那一贯趾高气扬的家伙在自己面前如此吃瘪,土方心中好笑之余,也起了一点点逗弄对方的心思。

“你……你……你这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坏的!”

“哎呀呀,十四你终于出现了,可担心死我了!”正在冲田总悟窘迫交加的跳脚之际,一阵风般刮进来的近藤勋好歹算是给他解了围。

“对不起,近藤老大,这次让你担心了,谢谢你的关心。”

面对着近藤那张写满了关心和忧虑的脸,土方的态度也变了,不再是逗弄冲田时的那种轻松自在,而是诚诚恳恳的对对方道谢加道歉。

“啊啊 ,和我还说这些干嘛?”拍了拍土方的肩,近藤看了一眼仍然红着脸的冲田,又皱眉道:“我听总悟说,医生不是要你在家里再好好的静养几天吗,你怎么今天就跑来了?这样子身体吃不消嘛。”

“没关系的。”摇摇头,土方捏了捏自己的肩头,微笑道:“老是躺着骨头都痛了,我看还是动一动的好……近藤老大,你别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的。”

“哟,大雨天的还跑出去雨中漫步的人还敢说自己不是小孩子,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瞥了一眼又开始忍不住习惯性对自己嘲讽相向的冲田,土方一下笑起来,点头道:“对啊,我也觉得你说的对,所以下次我不会了。”

“你……”

“呵……”低下头去,土方不敢去直接面对冲田总悟此刻瞠目结舌的脸,怕自己露出过于明显的笑容——他总算知道这个嚣张小子的弱点了——只要事情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去发展,那冲田总悟基本上就会当场傻掉。

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近藤倒没注意到他俩之间的“交流互动”,只是认认真真的对土方说道:“好吧,既然十四你自己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你可千万不要逞强啊。”

“嗯,我不会的。”

“唔,虽然我不该这么说,不过你坚持回来上班事实上倒真是给我帮了大忙了。”

“有什么任务吗?”

“是啊。”看着土方严肃起来的脸,近藤点头道:“今天晚上在厚生省大臣安倍的府上,要举行一场大型宴会,出席人员个个都是重量级,所以警视厅有些紧张,害怕到时候出什么纰漏,虽然现场警卫已经都安排到位,但还是又找到我们特勤组,希望我们到时候便衣在会场周围也悄悄的布一下防。”

“哼,说来也是好笑。”不等土方说话,冲田便先冷笑道:“上面平时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左翼的人,这次右翼大员开拉票动员会,怎么又跑来找到我们头上,难道他们又不怕我们跑去现场搞破坏了吗?”

“总悟啊,我上次就说了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得改改,你就是总不听。”小心的看了一下门外四周,近藤一边用责备的目光看了一眼冲田,一边跑去关上了门,回过身来压低声音说道:“什么左翼右翼,不管头上挂着的是什么牌子,我们的身份都是国家养起来的警察,服从命令,保护社会稳定是我们的义务和职责,不要为了拼一时之快就在下面说三道四的。”

冲田总悟还想说话,却被土方一个冰冷眼神给制止,“我觉得近藤老大的话很有道理。”土方说,“与其在这边抱怨那些有的没的,不如全力以赴的去认真工作。”

“可是,我们是国家的警察,又不是他们政客养的狗,凭什么老是要我们干这种事情?”

“不能这样说,总悟。”摇摇头,近藤神色严肃的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些国民选举出来的人代表的就是政丄府,也就是国家,现行体制是这样,我们也只能去遵守。”

土方之所以敬佩近藤,就是因为对方那处处以大局为重,丝毫不怀有私心的高尚品格,冲田总悟虽然总是牢骚满腹,看不惯政治的腐败,但对于自己的顶头上司近藤勋也抱有非常的好感,现在听到他这样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当下三人便开始认真的商议起晚上的行动来。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04 18:15:00 +0800 CST  
在一个绝对不起眼,但又绝对能够很好的看清……不,官邸门口是看不清,不过那对于金时来说本来就完全不算问题,只要这个地方能够很好的看清处于秘密布防状态的土方,但又能够不起眼到让对方完全无法发现他,就已经是非常完美了。

一手撑在方向盘上,一手拿着电话,金时一边强忍着话筒里那简直是震的耳朵发痛的高分贝,一边嘴唇都快咧到耳边的继续逗弄着电话那头的人。

“哎呀哎呀,十四你既然这么好奇我在哪里,那不如来和阿金我玩玩捉迷藏怎么样?只要你找到我,我就随便你怎么处置……哎呀,怎么不稀罕呢,你不知道阿金我曾经的客人们啊,可就最喜欢……啊?让我去死,嘿嘿,十四你真舍得我去死吗?我要是死了你不会寂寞吗?唉唉,什么叫天下清净啊,真是无情,你看,要是阿金我没有了,在以后你要是又值这种无聊的快让人睡觉的班的时候,可就没人陪你说话了哦……啊,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哎哎,等等,你等等,我是真的有话说啊。”一边看着远处那不停的左顾右盼的黑发男子,金时一边想象着对方现在那张咬牙切齿但又胀的通红的脸,慢慢的收敛了脸上过分的笑,转为了一种满怀深情但又坏心的微笑:“我想对你说,一刻不看着你,阿金我心里都觉得难受,所以,我不要一个人坐在屋里想你,我要无时无刻的看着……”

“哎哎,怎么又叫我去死啊,真是个坏脾气的家伙。”看着手中已经只剩忙音的电话,金时嘴里虽然喃喃抱怨,但那张脸上却没半分沮丧,放下手机,重新将目光牢牢的放在远处那个虽然看不清脸,但却可以从此刻那夸张的肢体语言中分析出肯定又是满脸通红了的人,他微微一笑,将身子整个的扑到了方向盘上:“不对,应该说是个,太容易害羞的家伙吧。”

而当视野里的土方渐渐的走回了特勤组布防的区域,重回工作状态后,一动不动的看着对方一举一动的金时也渐渐的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将自己身体神经也重新调回到高度紧张的状态——是的,和土方说的话虽然有点夸张也有点肉麻但也当然不是假话,不过却不是金时全部的目的——不知道神乐会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他,金时想,那么就只有我受点累,一直在暗处保护他好了。

“怎么样?刚才没发现什么问题吧?”终于结束了和那个卷毛混蛋的通话的土方满脸不自在的走回到车子旁,再拿起望远镜看时,刚才的那辆黑色宾士早已不在视线里了。

“没有,不过好像还是很重要的客人呢,我看见安倍大臣都亲自跑到门口来迎接了。”

“嗯……这个不用管,只要不是可疑人员就行。”

“嗯。”山崎点了点头,一眼看见土方的脸,不禁有些担心,“啊……副组长,你是不是……”

“什么?”

“是不是又发烧了啊……脸好红呢。”山崎是实话实说,却不料差点又引的土方火山爆发。

“我好的很!”几乎是恶狠狠的瞪了山崎一眼,土方一边下意识的摸着自己发热的脸一边明知无用却还是到处张望着附近有没什么不明物体,嘴里狠狠的哼道:“可恶……可恶!”

什么一刻看不见我心里都……满口胡话的混蛋卷毛,去死吧你!

“怎么越摸越热了,搞什么呢!”

“……”

看着自言自语着莫名的又要开始暴走的土方,完全不明所以的山崎退,吓的不敢说话。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04 18:18:00 +0800 CST  
昏黄的路灯下,站在那个四处黑沉沉的小广场中间的土方,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直到这个时候,一直紧绷的神经一松,他才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臂有些发疼,伸手一摸,再拿到眼前一看——果然是一手的血。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04 19:19:00 +0800 CST  
不过,从流血的程度,他也判断出伤口应该不算太深——的确也不该太深,因为在被刀锋擦到之前,那把来势汹汹的大砍丄刀的大部分力量,就都被那个……嗯,那个卷毛混丄蛋给自己挡去了。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04 19:20:00 +0800 CST  
今天就到这吧,最后差点被弄疯了啊!

和谐什么的,太讨厌了啊!

谢谢各位留言,亲爱的小瑶我会加油的!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04 19:26:00 +0800 CST  
呀,千景君我在ALL土吧星星那也看到你的书签了呢!

79楼的大人,喜欢这文的话可以去我老婆的空间看,那边快的多啊!我转过来只是觉得那些手机党去空间看不方便啊!(我就是深受此害,所以我鄙视和谐鄙视图片啊!)

我老婆叫快乐的腐败人生,还有很多好看的ALL土文哦!

大家都去给她留言吧!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05 12:41:00 +0800 CST  
                              第十六章


站在厨房的流理台前,土方看看自己手上的铲子,又侧头望望对面水声哗哗的浴室,愣了几秒,然后无力翻着白眼望天花板,心说:我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觉得他一个小时前肯定不是被鬼摸了头,就是在转身的时候撞了什么邪祟,否则怎么会在那一瞬间竟然会觉得那个卷毛混蛋其实也有点可怜,会觉得他其实也有点令人感动,会觉得心里怪怪的,又像是痒又不像是痒,还会在最后……在最后自己傻乎乎的引狼入室!

好吧,既然已经自找了麻烦,那这些那些都不说了,只说……对了,只说打开始的时候他是怎么想的来着?是了,他不过就是觉得不管怎么样人家是为了他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就这么丢下人离开好像也显得太无情无人性了一点,所以就想带他回家来包扎包扎伤口……天理良心!那真是因为他想到都那么晚了,这附近又没有医院……就连诊所都没一家好吧!那人的血就算再不值钱好歹也是血对不对?再退一步说,命再贱他也好歹是条命,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流血而死吧……因此他带他回家,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完全没有其他的……

不管有没其他的吧!但他的的确确是准备替他包扎好了伤口就让那家伙赶快滚蛋的,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就会演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的!

又下意识的看了自己手中的铲子一眼,又侧过头去瞄了门上还有个人形若隐若现,门口还放着一筐干净衣服的浴室一下,土方最后将视线再次落回了面前正煎着蛋,滋滋冒着热气的锅子上,右眼写着的,是愤怒,左眼写着的……还是愤怒。

——那个原本应该已经滚蛋的人……现在正霸占了自己的浴室,舒舒服服的洗澡,门口放着的,是自己从自己的衣柜里给他专门拿出来,再放好的衣服……而自己这个本该已经躺上床好好睡觉的主人,却正拴着围裙拿着铲子站在厨房里眼瞪瞪的煎鸡蛋,做炒面……

土方愣了愣,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凭什么那个混蛋鬼扯什么身上有血味不洗干净回去睡不着觉自己就得让他在自己家里洗澡还替他准备好衣服!他说打了半天架又流了那么多血不补充点营养等下半路上会昏倒自己就得半夜三更的窝在厨房里给他做饭?

……他睡不睡的着,昏倒不昏倒关我P事啊!——没发烧啊……MD!

回过神来的土方心中一发狠正想一扬手甩了手上的铲子,可转念一想已经扬起来了的手又硬生生的半路上停住,抬眼瞄着浴室门上的那个人影,再多的咬牙切齿忿忿不平最终都化为了一声虽不甘但又无奈的叹息。

重新开始认命的挥舞起铲子煎鸡蛋做炒面的土方一边咬牙,一边摇头——时至今日,在经历过那么多次惨痛的教训之后,他觉得他总算是摸到了一点和坂田金时这种人的相处之道——通常情况下,对于卷毛混蛋这种智能型流氓,土方觉得他是很疲于与之打交道的。为什么?因为其脸皮厚和难缠程度是成正比的。你要是按照正经人的方式和他说话,那他就是个浑天浑地的痞子加流氓;但你要是按对待流氓的方式和他交往,他又往往能说出点惊世骇俗的真理,干出点让你不服不行的事情来。在看穿这一点后,土方觉得对付这种人的办法自然是不理最好,让他自说自话到没趣,他就闭嘴了。

所以,还是忍一忍,少和他说些鬼话……不就是洗澡和吃饭吗?洗吧洗吧,吃吧吃吧!洗完吃完,就给我滚!

狠狠的用铲子戳着锅中的蛋,土方用力的就像正在戳某人的肉。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2:19:00 +0800 CST  
看情况的话,那么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呢?

站在浴室门口,土方边擦头发边分析自己目前的处境,结果发现依照眼下的情况摆在自己面前的不外乎就是两条路:一、若无其事的走进卧室躺上床,当身边睡的就是个尸体然后一觉到天亮;二、为了安全起见委屈自己去客厅里凑合一夜然后明天最多又因为伤点风得上个感冒什么的,说起来损失也不大。

那么,就选后者?如果按照平时他那还算谨慎小心的性格那自然该选后者,可是……

当土方就要走到客厅门口时,他停下了脚步,怔了几秒后忽的转过身来,咬了咬牙就蹬蹬的往卧室冲——外加一脸的杀气腾腾。

可是凭什么?!这是他的家,那是他的床,被那死不要脸的卷毛霸占也就算了,凭什么他这个主人反倒要躲出去睡客厅啊?!

而且,他就这么躲出去了,那混蛋一定也会跟来纠缠不清不说,而且肯定还认为自己怕他了……哼,我怕他……来到卧室门口时,土方把头上的毛巾一甩,抬起头就冲了进去——我怕他?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说归说,做归做……一进卧室就直接走到衣柜前,不顾某人的鬼叫就只管闷头找备用被子的土方心说:必要的措施还是要有的,可不能凭一时之忿,让那家伙白占了便宜。

“哎呀……”

当土方一把金时原本盖着的被子掀走,在原位重新铺好一床新的然后直接钻进去连头也一起蒙住之后,果然就听到那讨厌的声音隔着被子在自己耳边嗡嗡的响了起来——当然,睡觉,不理,就当是,嗯……狗在叫!

“人家都说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盖被一起捂,你看咱们这都第几回了,十四你却还这么疏远阿金我,真是让人伤心啊。”

——什……什么?谁和你第几回了啊你这白痴!说什么呢!看我不……不,不行……这个时候理他那就是正中那家伙的计了……还是,还是睡觉吧!

“哎呀……”用手撑着腮帮,金时又好笑又无奈的看着身旁这个动了一下却又不动了的“大蚕蛹”,满眼都是狡黠:“你真这么不相信我啊?阿金我可是个真正的正人君子哦。”

——你还正人君子?你个可以拿自己裸体来威胁人还威胁的光明正大的流氓都是正人君子了那这世上就没流氓了!

“蚕蛹”又动了动,可里面的人还是没伸出头来,金时脸上的笑意更浓,同时无奈摇头:他倒是很乐意就这么多逗他一会儿,可是老这么闷着,不会闷坏吗?

所以,当一丝狡黠的笑容划过金时那张在柔和夜灯的照拂下显得更为俊美性感的脸时,他将头凑近土方的头部,轻声说道:“但是……十四你要是真的这么怕我这个正人君子,我也没有办法,虽然说我真的没想把你怎么样,不过看你怕成这样,我还真是不忍心,好吧,如果你真的这么怕,那我去客厅睡也不是不可……”

“混蛋!你说谁怕谁啊?!”一激之下,土方脑子一热,果然忽的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双眼燎起簇簇火苗,恨恨的瞪着金时。

“啊,我说我怕你啊。”望着面前不知是气的还是给捂的,脸颊红通通的土方,金时状似无辜的眨了眨眼:“哎呀,我是真怕你,所以说你等下千万别太靠近我哦,阿金我怕被你……”

“你……你……你这该死的混蛋!”看着那一脸的奸笑,回过神来自己似乎又上当了的土方终于再次暴走,抄起手边的枕头就朝金时头上一通乱砸:“怎么不去死啊!那次在船上你怎么没被乱枪打死啊!刚才怎么没被乱刀砍死啊你这混账东西!”

左躲右闪,又想伸手格挡又怕碰痛对方的金时样子有些狼狈:“喂喂,你小心……小心手臂上的伤……哎哟哟,你来真的啊……哎哟,好歹看在阿金我是为你受的伤你下手也轻点儿啊,哎哟哟……你对你的恩人就这样啊……”

“我请你为我受伤了吗?我请你救我了吗?!你干嘛老要跟着我?子弹要打的是我,刀要砍的也是我,管你什么事?!谁要你救了,谁要你救了啊!”金时的一句话简直就像点燃了的导火线,羞愤之下土方内心深处一直深埋的委屈和不安顿时全面爆发:“救完了就给我摆救命恩人的脸,来和我捣乱,来占我便宜,来让我不得安宁……自从你出现后,我就开始不得安宁,你扰乱了我的一切……我……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2:25:00 +0800 CST  
                                       第十七章

站在高杉的书房外,已经徘徊了大约十分钟却还是拿不出勇气去敲门的来岛又子承认,她的心里很害怕。

当然,在这种三更半夜的时候,如果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她是不敢随便的来打扰她那太容易发怒的主人的;但现在的情况是虽然她的确有重要情况要禀报,可她却站在门外,还是不敢进去。

因为,自从高杉刚才一个人开着车回来之后,对方的样子,就实在是太可怕。

那黑沉到几近狰狞的脸,幽暗的简直让人不敢直视的绿眸以及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冰冷杀气,都告诉来岛又子,她的主人在生气……而且是,从来没有过的那种,愤怒到极点的生气。

来岛又子原本以为,高杉是常常会生气的,所以她应该也习惯了;也以为如果面露冷笑那就是通常就算生气也面无表情的主人脸上最可怕的表情,可殊不知,如果高杉愤怒的能够让旁人都能看出他在愤怒,那才真正是最可怕的事。对于这样的高杉,她想,她永远也无法习惯。

忽然,从书房里传来“砰隆”一声巨响,惊出一身冷汗的来岛又子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害怕,几步走过去推开了门——

“高杉大人,您没事……这……这是……”

看看正对自己的人那张铁青的脸和地上那台被摔的四分五裂的笔记本电脑的残骸,来岛又子顿时又被吓的不敢再朝前迈步。

“滚出去!”

“是……是……”

“等等!”

摔了电脑,又被来岛又子这么一干扰,原本被震惊和盛怒冲昏头脑的高杉倒稍稍恢复了一点冷静,定了定神,他走到身子贴着门一脸战战兢兢的来岛又子面前,沉声道:“我知道你刚才一直在门口,有什么事?”

“是……是这样的……”吞了口口水,来岛又子刷白着脸,抖着声音慢慢的说出了事情原委。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2:28:00 +0800 CST  
“损失如何?”

“只死伤了二十多个人,损失了一条轻型冲锋舰。”

“行啊,用这么少的损失就换了夜兔神乐四艘商船和五十多条命,万斋这回干的不错。”

“是。”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自己的主人,见他脸色稍缓,来岛又子才又说道:“高杉大人,万斋还说……”

“说什么?”

“他说,因为这次突袭,夜兔损失惨重,所以怕夜兔神乐……”

“怕什么?报复我吗?”冷笑一声,高杉满脸不屑:“我正等着呢,不是想要她再也坐不住主动出手然后送上门来,我还懒得和她费这些心思呢!”

“是,高杉大人……不过,万斋的意思是说,怕夜兔神乐在暴怒之下,发动什么针对您本人的袭击……毕竟……”又偷看了一下高杉,见他脸色还算正常,来岛又子才小声说道:“毕竟您现在是远离本部,又碍于身份无法进行严密的防卫……他请您……请您务必小心。”

“又子。”

“是。”

“你觉得,”用眼白瞟了一下自己的部下,高杉的声音中有嘲讽,也有不快:“夜兔神乐她,真的有那个本事来动我吗?”

“是……高杉大人您身手过人,夜兔那边的人自然都不是您的对手……但万斋说,他只担心……”

“他还担心什么?别吞吞吐吐的,一次都给我说完!”

“是……万斋说,他只担心……担心如果那个坂田金时愿意替夜兔神乐卖命,来对付您……因为,上次他……”

一眼看见高杉脸上此刻的神情,来岛又子吓的顿时舌头僵住,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再也不敢说半个字。

“给我说下去!”

“是,是……”声音中几乎都带着了哭腔,来岛又子抖着声音结巴道:“万斋说……上次交易军火时……他就见识了,见识了坂田金时的能耐……果然,果然名不虚传……甚至比传说中的都更……”

“砰”的一声,水晶的杯子在自己脚下四分五裂,来岛又子一怔,再下意识的抬头一看,立刻被高杉的样子吓的呆住了。

“又是坂田金时……又是坂田金时!”狠狠的摔了桌上的酒杯,感觉自己心情从未如此狂躁过的高杉此刻就像那头被狡猾的伊阿宋夺走了自己苦心守护的金羊毛的火龙,暴怒中他冲过去一把掐住吓的呆若木鸡的来岛又子的脖子,咆哮道:“你们是不是一个个的都觉得坂田金时比我强!比我厉害!和他比,我肯定会输?!

“高……高杉……大人……不……不……我……我……没那个意思……啊……求……求求您……饶了……饶了我……”

“我告诉你!坂田金时算什么?在我眼里他什么都不算!我要让他把偷走的都给我还回来……我要他死!”一把将来岛又子甩到地上,高杉血红着眼睛大吼:“给我滚出去!不准在我面前再提起那个男人,给我滚!”

“是……是……”

看着泪流满面的来岛又子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狼狈而去,高杉一回身,狠狠的将桌上的东西通通扫落在地,然后双手撑上桌面,瞪着眼睛将地上电脑的残骸一一扫过,过了很久,身上的暴涨的杀气才渐渐消褪,一贯的阴暗和深沉重新回到了那张俊丽的脸上。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2:29:00 +0800 CST  
“……是你……”

当看清面前这个从天而降的人是谁时,面色阴沉的高杉皱起了眉,手也下意识的放到了腰间。

“是我。”

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对方的一切小动作,但桂却装作一切都没看见,平静的望着眼前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紫发男人,逼着自己淡淡的笑了笑,虽然此时此刻,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里,又因为高杉条件反射般的举动,正流下了鲜血。

在此之前,桂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象过他们见面时的场景,他以为自己肯定会激动的哭,而高杉呢?虽然说肯定不会对他的来到露出笑容,但也说不定会吃惊,会生气,会……不管会怎么样,总之,也会有点特别的反应,毕竟……

可惜,事实证明他错了……错的离谱。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任何一个突来的入侵者,一个陌生的,也许具有攻击性的,会对他不利的入侵者。他对我,除了防备和敌意,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

——和对其他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桂想,他哭不出来,除了无知无觉的扯动僵硬的唇角以露出扭曲的微笑外,他没法用其他的脸来面对他。

绿色的眼睛深深的望进那双沉静的几乎就像两潭死水的棕色眸子里,过了很久,高杉才神色稍霁,放松了身体走到沙发上坐下,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在外面的?”“从你,”抬起双手慢慢的抱住自己的双肩,桂侧过头去,似乎不敢再看着那样冷漠的高杉,涩声答道:“说你要杀……坂田金时开始。”

他能感到,不大的屋子里杀气又开始积聚,怒张,也能感到那浑身戾气的人在慢慢的向自己靠近,虽然看不见那人此刻脸上的表情,但桂也知道,高杉在生气,很生气。

然而,他却并不想有任何的躲避——当冰冷的枪口抵住他的额头时,他甚至还轻轻的扯动脸上的肌肉,笑了。

总算,你的目光肯在我身上稍作停留。

“不准备反抗吗?”

“……”抬起眼来,桂微颤的眸子怔怔的望着那正脸色冰冷眼神狠厉,拿枪对准自己的男人,不吭一声,也不摇头,不点头,只是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眼底里,是再也掩饰不住的浓重悲凉。

“桂……你还是这样。”说着这样的话,高杉虽然没有移开枪口,但被冰寒笼罩的脸上,却实实在在的有了那么一丝几不可见的焦躁……或者说,是无奈:“为我被人杀,或者就是被我杀,也不反抗。”

“是的。”一丝苦笑划过桂清丽绝伦的脸,棕色的眸子微微颤着:“这就是我的命。”

“可是我并不需要你这么做,你的命,我也不想要。”慢慢的收回了枪,高杉一脸淡漠的看着对方那张惨淡的脸,摇头道:“走吧,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通通忘掉,这些事和你无关。”

说完,高杉再也不看那人一眼,转过身就往门口走去。

“……不……”

“什么?”已到门口的脚步,为了身后那几乎细不可闻的一声低喃停住,转过头来,高杉眯着眼睛望向书房中间那身形纤细的长发男子,面色阴暗。

“……我不走……”狠狠的摇摇头,桂定定的看着门口那让自己爱苦了的男人,清丽的脸上终于划下了泪痕:“既然老天让我再次见到你,那这次,我就再也不要离开。”

“不离开?”转过身来,微微瞪眼,高杉的样子就像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桂小太郎。”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后悔我当初为什么没有金时那种胆量,也没有那种魄力,你拒绝我,我就只有选择放弃然后默默躲开,可是这次,”不管高杉此刻的脸色再可怕,眼神再冰冷,桂还是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神色坚定的摇头:“我再也不放弃,不逃开。”

“桂……那种话,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深吸一口气,高杉瞪着面前那也有着一头黑发,容貌绝美的男子,拼命的忍住发怒的冲动。

“你尽可以继续拒绝我……不,应该说我此生就没想过你能够接受我。”脚步坚定的走到高杉的面前,桂的眼里没有了泪,清亮明澈的就像两面能照透人内心的镜子:“但你却不能阻止我爱你,除非……你杀了我。”


楼主 小灰_251314  发布于 2010-07-23 22:35:00 +0800 CST  

楼主:小灰_251314

字数:86285

发表时间:2010-04-09 05:1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8-26 22:38:0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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