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坂田银时的红瞳急剧放大，拿着笔记的手都在颤抖。一言不发地合上本子，审视的眼光在土方脸上

逗留了片刻，语气变得冰冷，暗暗藏着戾气，「多串，你该不会是想拿这个……」
「你果然知道的。不过就算你打算毁掉这本东西我也不会拦你，我已经扫描了一个副本了。」
土方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睛闭了半响才睁开，
「有了这个高杉会收手的，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他好坏也算个守信用的人，我会用这个跟他交易，他不会再阻拦我吃官司或是威胁到近藤桑他们。」

「你疯了。」银时脸上凉透了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失望，语气里已经是毫不掩饰的森森怒气。
「你说我卑鄙也好，反正我的报应马上来了。」土方衔上烟，不咸不淡地回应，他抬头瞥了一眼银时，对方狠狠拽着手里已经非常破旧的笔记，纸页扭曲的声音细碎清脆。
毫无疑问，此刻面对着他的坂田银时是他所见过的最为愤怒的状态，不参杂其他的情绪，彻彻底底百分百地被激怒了。

他看过那些笔记，坂田银时和高杉晋助的名字都在上面，他们都曾经是药物的试验品。
如果他们都知道，还能崇敬吉田松阳至此，那那个人应该怎么样都不算一个坏人。

他知道唯独这个高杉不会和他赌，也是不敢赌。
想破脑袋才得到的这个筹码，他不会轻易放弃。虽然鞭尸无耻，但这个绝对不算他干过最糟糕的一件事。为了达到目的，一个死掉的人的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不堪但却无可奈何的选择。

「我不会让这本东西落到其他人手里。」银时轻轻挥着手里的手记，嘴里说出的话一字一句。
「这由不得你。」土方干笑一声，看向眼前烟雾的目光失焦，并没有朝向坂田银时，「说起来你们的老师和我又没什么关系，我也不希望真的走到这一步。不过他正巧算是我对付高杉的筹码，我只是讨厌坐以待毙罢了。」
银时盯了他很久，久到土方缓缓地抽毕了一支烟摁灭，银时的愤怒仿佛也随着烟头上的点点红光一起被熄灭，淡淡的口吻包着心疼，
「多串，你为什么都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走的？」

回应他的是一个极为自嘲的微笑，狭长的眼角微微向下嘴角与其说是勾起更像是极其克制地抿紧。
原来真的有一种笑容看起来像是在苦涩地叹息。

「如果有的话你以为老子不想啊。」



如果要计较对错的话那他土方十四郎一开始就错的离谱，错到无法挽救。
命运像一张网，他走进去然后陷在里面出不来，一步一步，老天爷像老早就帮他编排好了剧本。

重获自由后，贪恋象征儿提时代美好回忆的近藤向他伸出手时的点点温暖，以为真的可以放下过去的一切，回归平凡的生活，悄然无声擦掉沾满了双手的鲜血和罪孽，到头发现不过是错觉，自己的懦弱无非是在徒增周围人的麻烦而已，近藤也好，总悟也好。

坂田银时不幸成了那个想靠自己渡了他却失败的那个人。
越挣扎陷得越深，到头来才想明白只有靠自己的彻底坠落才能把身边的人都推出去，远离这条危险的警戒线。
开启这自我毁灭程式。



「警【蟹】查什么时候会来逮捕你……」银时低着头，冷不防地问。
「我没估错的话会在明天的学校里。」
没错，土方连伊东的心思都算计进去了，那个人的话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他彻底失面于所有人前。即使证据确凿，也不会立马逮捕他，而是会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可以很容易想象得到带着大队人马杀到学校在一班学生和老师面前给他拷上手铐时，那双镜片后面得意的淡色眼睛。
不过如此闹得惊天动地也是土方所期望的，唯独会觉得对不起近藤，像他这种老师出了这种事，会给那个老好人校长带来不少麻烦。但比起这个，身为鬼兵队的一员被当众逮捕，高杉以后也很难再以鬼兵队的名义染指那间学校半分。
所以就算觉得万分抱歉，但这种落幕方式，土方衡量了一下是最为有利的。

他没有选择自首，而是背了更多的罪名想尽办法策划了自己的这场被捕。
时间，地点，人物，可谓机关算尽。


所以从今以后，土方十四郎真的再不是坂田银时的老师，已经没有一种可能可以回到像草莓牛奶一样甜得发腻的过去了。
显然所有一切，从高杉出现那刻起就回不回去了。
这条路是土方自己选的，银时却觉得自己一点干涉的立场也没有。这个差不多同岁的男人根本不需要他的任何建议或是帮助。
虽然心疼得不能自抑，但不得不承认换做是他，他也会这样抉择。

说到底，自己根本不是被放弃了，而是被笨拙地拯救了。
从头到尾，被土方十四郎所放弃的、从所有选择里被撇下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揪心烦恼化作一个深吻，银时在湿润的口腔里搜索点点热度，几乎是祈求的心情，想要温暖被即将失去的认知浇得凉透了的胸腔。就算对方再次激烈拒绝，哪怕咬断他的舌，他都不打算放开，然而土方的舌竟然在愣了片刻后凉凉地缠绕上来，算不得温暖，但确实蛊惑人心。
呼吸变得深重，几乎是在喘息，抱着他的手穿过背心摸索到他的肩胛骨，在触到粗糙凸起的伤疤时指尖依旧止不住地颤抖。不自觉唇舌却加深了用力地吻，像是想要把对方彻底吞咽下去。
直到有口【蟹】诞从嘴角渗出，银时轻轻松开抓着对方黑发的左手，宝石色的瞳距离很近，漾着水汽几乎是直勾勾地盯住他，眨都不眨。可以理解为愤怒，也或者可以理解为不舍……
不去思考太多，痛楚无边。银时复又吻下去。
管他是不是象征离别的欢爱，片刻也好，整个世界只剩他俩互相依偎舔【蟹】舐伤口，像野兽一样。
欲望的业障。

一路从客厅吻到卧室，几乎是一同摔落在床上。时间变得格外宝贵，银时的吻很快落遍土方的全身。当舌尖触到笔直延伸到肩膀的锁骨时，他明显感觉到手掌覆着的下身的位置逐渐有热度升起。
忘记是怎么褪去了彼此的衣衫、变成赤裸相拥的状态。银时略微粗糙的指腹压过对方的乳齤尖时，抬头看到伸直了的脖颈上的喉头不住地颤抖，重新吻上嘴角时却发现他的牙关死死咬紧。
坏心地握住他已经昂起的前面，两只手指在皱褶处不断流连，轻重交替，手掌没有停止恰到好处的套弄。当顶端的铃口有透明的液体渗出时，银时的拇指游移到前端，加重了按压和套弄，间或指甲加以摩挲和刮搔。

初夏湿闷的夜晚，窗外透进来的月光里土方的额头都挂着湿湿的汗水，周身的颤抖随着银时的动作不断加剧，但依旧死死咬着自己的右手食指，除了轻不可闻近似哽咽的咽音，再没有其他。
银时挪开含在口中齿印斑斑的手，轻轻吻上去，另一只手加快了手上对其下身的动作。失去肆虐物的土方只好死命咬着自己的唇，咬到湿润微红的唇变得苍白，银时皱眉，低沉的嗓音里都透着不同往日的色气，
「多串，为什么不肯发出声音……」
「我不，不习惯这样……」

银时不知道的是，往日无论高杉使什么手段，即使活活咬破唇舌土方都从未在床上发出任何声音。
算是逞强也好，即使肉体太过忠诚于原始的欲望，他依然寄希于此以保有完整的尊严。

像是想到什么，银时同样满是欲望、湿漉漉的红瞳有一瞬黯淡了下去。松开了对方的手，不断舔舐耳垂，握住前面的手加倍了套弄的速度，另一只手游移到前端铃口处加剧肆虐。
耳朵用心捕捉土方抑制不了的、因为灭顶的快齤感而发出的剧烈喘息声。
但感觉到手掌间的分身开始微微弹跳时，他紧紧握住根部，意料之中对方重重吸了一口气，连眼角都漾着红，几乎是怒视地瞪着他。
他俯下身舔舐他的耳垂，柔声说道，「多串，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学生吧……」

话音未落，一根手指已经借着对方分心来到了里面，轻轻转圈，静待肌肉变得松弛，当空间变得足够湿润的时候他又伸进了一只手指，手肘压制着他身体的挣扎，在潮湿的内部仔细摩挲开拓。
当指尖抵到一个皱褶处，他看到土方的脚面绷直，指尖紧紧蜷起，于是手指集中在那个部位不停扣弄。
他的一系列动作让土方再也控制不住彻底沉溺在欲海里，意识彻底游离，脑袋都随着身体的震颤不断摇晃，但依然只有细碎的咽音从唇齿间溢出。
银时感觉到手掌中激烈弹跳的火热，耐心等待的他终于抽出手指，朝着湿润的深处一挺而入。

刹那的疼痛之后酥麻感随着脊髓翻涌而来，银时没有停止对敏感点的攻击。
内部的火热仔细研磨每一处，剧烈而温柔，疯狂得彻底。
不被允许释放的前端烧的他浑身意识不明，仿佛在银时进入的时候一直处于高【蟹】潮的云端一般。
液体已经不自觉地从前端孜孜渗出，他只得咬牙切齿地叹道，「天然卷，够了……」

努力终于得到了像是讨饶一般的回应，银发的男人轻轻勾起嘴角。
「想和多串一起去呢……」

随即空出来的手一把拖起他软绵绵的身体，就着相连的部位被拉着转了个身坐起，变成靠坐在银时的身上。
银时火热的前端一下子就顶到最受不了的位置，对方还不断晃动腰肢加剧对那个点猛烈的冲刺。一只手依旧毫不松懈的箍住他前端不得发泄，另一只手游移到胸前弹抚他早就敏感得不行的乳齤尖。

「够了……让我……去……」酥麻感肆虐得他快要发疯，早就不能保持清晰的头脑去思考任何问题。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孩子气，却像是心碎一样，
「别的事都听你的，就这个，能不能，让我任性一下。」

释放时银时紧紧抱着怀里颤抖的身体，眼角不自觉渗出的液体不知仅仅是因为身体的快齤感还是其他

。
只此一次，竟然只此一次。
如果时间停掉多好，他不敢想以后。

土方坐进这间审讯室对着那片什么都看不出的大玻璃墙已经十几个小时了。
期间一根烟也没被允许抽过，困得要命，脑袋快要停止运作了。
不管对面换什么人问什么话，他都只能机械地回答。
虽然这些都是预想到的，但至少给跟烟抽吧。

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还反复问都是什么毛病啊，不用回家陪老婆孩子吃饭吗。

终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坐在对面的男人曾经是校友，土方记得他的名字，原来经常一起打球喝酒。
这种时候却是用看着嫌疑犯的审视眼光，以及陌生的口吻问，「土方十四郎先生，关于高杉晋助……」

这个时候伊东和另外几个熟面口推门走了进来，他拉起椅子坐在中间正对着他。周围的人站着将他围住。
土方轻轻叹口气，这家伙耐性真好，站那玻璃墙后面光看就看了那么久，现在终于忍不住了自己过来问了啊。

伊东故意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吞吐的烟雾毫不客气地冲着土方门面而去。
「土方君，想抽一支吗？」
土方摆摆手，「这算什么？讯侦手段？不用费心了，问什么我都会说的。」

伊东冷笑，「怎么，问你和高杉什么关系你也会说吗。我是完全不能理解像你这种白天人模人样、晚上就能对着一个男人摇晃自己屁股的人呢。」
下流的言辞让周围那班旧识都有些表情尴尬，土方听他挑衅地口吻只是挑了挑眉毛，神色依旧平静，丝毫看不出受辱的的愤怒。

「我看看，土方君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却没有去任何一间分局工作，反倒是入了黑道。还和龙头老大是同性恋人的关系，我该说你是学校的耻辱好呢还是传奇好呢？」
「……」
「洗手不干了之后跑去当老师，好像连自己的学生都不放过呢,对方也是个男人，你还真是好笑啊土方君。」
「你到底想问什么？」

尽管语气略微不耐，但脾性依旧没有放软的样子。
就是这幅高傲的嘴脸让他深深厌恶，想彻底摧毁。
明明已经备受屈辱，却毫不在意，反而让自己更像个输家。

他一把抓过对方衣领拉开，审讯室明亮的光线下男人露出来的肩颈上有明显红色的印记，暴露在空气里。
「土方君你的夜晚都是这么精彩的吗？」

手脚都被上了铐的土方很快手肘使力挣开了对方的钳制，却被背后两把大力狠狠把脑袋摁在桌面上。

稀薄的空气里烟雾直接冲着眼睛过来，熏得生疼。头发被不客气地抓起，伊东的表情显得非常狰狞。

耳边的话语只有自己听得见，「都说，是我赢了啊。」

土方在心里暗暗吐槽，赢了就赢了，再说在比什么他怎么不知道啊。
忽然肩膀那里传来一记狠厉的剧痛，伊东把烟头死命摁在昨天银时留下的一个淡红色吻痕上。灼烧皮肤的痛楚让他瞬时冷汗滑过额头滴在桌面上，但连一声忍痛的吸气都没有溢出唇齿。
这种程度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
他轻轻扯起嘴嘲笑，「我以为香烟是什么审讯工具呢，原来派这用处。喂，警【蟹】察这样不要紧吗？」
「对付你这种人当然要使一些特殊手段了。」伊东还要动作的时候被一直躲在后面的山崎一把拉住了手。
「伊东桑，这种事被投诉的话还是很麻烦的不是吗？」向来唯唯诺诺的男人看起来有些生气，语气听起来不算太礼貌，「而且审讯的内容已经不对的话，没办法记录了吧。」
伊东甩开手，不怀好意地盯了山崎半响，使了个眼色示意手下放开土方，失去钳制的黑发男人有些狼狈地起身坐回座位里，被铐住的双手将衣服整理好。

「你们继续。」伊东也恢复了平日里惯常的阴狠脸色，刚刚确实有些失态。
「高杉应该很快会来外保我出去。」土方抬起头，冷蓝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伤痛，丝毫不显得被动，挑衅地回视他，「我要说的都说了，他的事我不会说的，你那么想知道不如等他来的时候自己问他。还是你没这胆量？」

24




见高杉晋助的第一面记得不怎么清楚，那种情况下，就是说话都费力气，大脑也根本是**了。
之后直到在医院差不多彻底康复的时候，才有鬼兵队的人过来找他。

土方被带到那个独眼的男人面前，对方在他来之后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你说你什么都会做？」
土方愣了愣，随即点点头，「是。不过你得让我相信你有我要的东西。」
「信不信由你。」
看他捏紧了拳头忍耐，高杉随即冷笑，「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可算害死你哥哥的人。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会帮我而不是要杀我？」

土方没有说话，他回答不上来。
其实很好解释的，可以的话他是很想杀掉眼前这个人，但最想做的事果然还是找到那本日记。
清白的人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真正害死他的人不能安然无事地坐在警局里只手遮天。
家嫂还怀着身孕，警局的抚恤金也不能说不重要。
所以心里这杆秤给了答案。
所有的计划要一步一步来，为此他不介意先弄脏自己的手。

高杉没有等到他回答，阴狠而简短的一句话，「一只手。」
旁边立刻有人把一把武士刀放到呆立在那里的土方手里。
土方咬咬牙，上好的刀出鞘时的锋芒刺了眼睛，到了这地步不可能再犹豫，快速拔出刀熟练地向右手挥去的时候，飞过来的烟管打不偏不倚地打在刀身上发出清晰的脆响。

「你误会了。」高杉直视着他，「听说你剑术不错。我不是要你的一只手，这种东西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他从桌子后面慢慢走到土方面前，凑近了耳旁说，「我是要你成为我的一只手。」
沉默了半响对方继续问，「回答呢？」
咬着牙关「好」这句应答几乎是漏出嘴边的，高杉得意地咧开了嘴角，
「等我觉得你做得够了，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一个激灵醒过来，又在梦里想起以前的事。
土方坐直身体，看守所的房间冷冰冰空荡荡，但睡得倒是不比以前差。

昨晚伊东离开之后审讯没有再进行下去，大概是因为该问的都已经回答得相当清楚。
如果不是伊东一再的坚持，审讯根本没必要拖那么久。
他环顾四周，其实一切没有想象得那么差，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没烟抽倒是相当糟糕。

「出来吧。」土方鼻子冷哼一声，他自醒来后就意识到铁门外有一个人一直站在那里。
那个男人勉强扯起一张笑脸开了锁走了进来。
是山崎，土方回想到昨天在审讯室那会儿和伊东对峙的时候，这个以前一直在他背后喊学长喊到让他烦的人脸上明显有受伤的表情。

「学长，早啊。这边还……习惯吗？」
土方冷笑一声，「每个被抓进来的混蛋你们都会问住得惯不惯么？」

坐回床上不再看站着的人，忽然对方拿着一包烟和打火机的手伸到面前。
「我不太记得学长抽什么，大概是这个没错吧。」
就算他态度不好，但山崎一直表现得相当谦逊有礼。土方没有再拒绝他的好意，淡淡说了一句「谢了」就接过，点燃一根烟深深呼吸一口之后，觉得身心都从疲劳里彻底复苏过来。

山崎等他愉快地抽了几口之后才开始说，
「可能在学长眼里我还是个不器用的后辈，作为井茶也完全不合格……」
「但是，我真的在靠自己的方式努力着……所以，关于学长你的案子……果然有疑点让人放心不下呢……」

听了他的话、黑发男人的眼神不再是方才沉浸于烟雾中的失神迷茫，沉淀过的青直直向他投过来。
「我想，纵火那件事是学长干的没有错。但是毒品那桩，显然和学长没有关系呢，当时，学长自己不都说了嘛，幕后老板是鬼兵队元老的事，学长把情报透露给井茶也说是为了帮高杉晋助除掉这个人……」
「怎么会突然，账户上巨大的金额一下子打到了学长的户头上？被擒获的交易双方都一口咬定学长才是那个老板呢？」
黑发男人的视线清清冷冷，对于他的疑问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山崎继续说，「我好歹也是一直在查高杉晋助他们，这几年所有的事明明和学长一点关系都没有。探查到学长在鬼兵队也是几年前的事。这次的这件事，怎么看都是黑道用惯的顶包，学长，你……为什么甘心，不，应该说为什么你愿意替一个罪行累累的家伙揽这种事上身呢？这种混蛋不才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吗？学长，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

山崎忍不住激动起来，一直压抑得很平静的语调忽然变高。
土方摁灭了烟头，穿着狱服的他依旧背脊挺直，「没有人威胁我，我自愿的。」

山崎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对方任由自己提起来，视线没有逃避他难以自抑愤怒的目光。
「你知道这个罪名有多严重吗？判下来话这辈子都完了你知道吗？」
「……」
「学长，你的哥哥如果知道了学长这样会怎么想，绝对不会安息的吧……」

之前任由他动作的黑发男人突然瞳孔放大，猛地一使力反倒把他甩在了地上，像抑制着什么痛楚，愣愣地站在那里喘气。
山崎撑着墙壁站起来的时候男人缕了缕头发已经恢复了平静淡然的神色，但没有再看他、继续低着头保持着缄默。
一时之间空气停滞，山崎推开了铁门认真地上了锁，离开之前深深望了栏杆对侧又开始抽烟的黑发男人说道，
「所有的疑点我都会去查清楚的，包括学长哥哥的事，我总觉得，和学长你进鬼兵队是有关系的。请不要忘记，我是个侦察。」

山崎离开前土方瞥到他脸上的笑容像很多年前一样，温和、充满憧憬。
这样都还没对他失望吗，真是，笨得无法无天。


来岛又子见到高杉晋助的时候有冷汗划过额头，对方碧色的眼睛冷冽地扫过来，那种眼神鄙夷到似乎根本没有把她当做一个人那样对待。
愚蠢。就像是在说这两个字的那种眼神。
对方连声音都冰冷透着杀意，手伸到她的面前，「我要看土方给你的那本本子。」

高杉看了两眼冷哼一声，真正的这本东西土方当初见过两眼，试图偷走的时候被他发现了。
没想到他拍照还是怎么的保存了头两页还想得到拿去伪造来骗他的手下。
真是，稍稍放松一下都不行。

「他就问你要了两把枪？」
「……是……」
「就因为这个你就给他了？」
「……不……还说是要帮高杉大人解决掉那个老头子……」
高杉突然凑到面前，「帮我？」
思慕着的男人的呼吸进在咫尺，却怎么都叫她开心不起来。
「那你说，为什么那个老头现在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倒是他进了监狱呢？」

答不上来，在高杉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受到他欲要摧毁一切的愤怒，这件事又和土方有关，说不定这次真的会被杀。
但片刻之后高杉恢复了面无表情平静的样子，
「又子，以后不要自作聪明了。」
「……是……」
「帮我找出土方是找谁做的这本东西。」




冲田在银时家门口一大早蹲点才找到他。自土方出事之后，这个男人并没有去过学校。新八说他要请一个星期的病假。
本来就不觉得这个男人消失是因为这件事受了打击，但看到他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对方完全没有任何异样，较他平静和淡定许多。

身边有一个似乎在哪里见过的男人，但一时想不起来，银时看到他的时候摆摆手，「总一郎君，早。」
陌生男人相貌普通，看到冲田赔了个笑脸打了声招呼就转身离开了，少年向银时挑挑眉毛，「阿拉。旦那你口味换的真快啊，才没几天就和一个男人在哪里玩到白天才回来。土方那混蛋在监狱里可是要哭了啊。」


自然听出来他语气中不分对象的抱怨，银时用理解的眼神看着他。
他知道少年心里不好受，拍拍对方肩膀，「难不成，总一郎君是在替多串捉我阿银的奸？」
可惜冲田一点都不觉得好笑，「旦那那家伙对你来说算什么啊？发生了这种事还能这么若无其事，我可真是羡慕你啊。」

银色卷发的男人皱了皱眉，冲田打掉了对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算了，你的事怎么样都好。我这边可是很糟糕啊。近藤兄被校董会的人批得乱七八糟不说，那个烂好人本身就受了相当大的打击。警局那边也挺麻烦的，说是见一面都不行。倒是旦那，你好像知道些什么，我继续再这样什么都被不知道的话实在是受不了了，觉都睡不好呢。」
「你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我却不行呢，是因为我吧，都是因为我吧。」
少年放下肩膀上的书包半蹲在地上，银时一直看到的是他用顽劣的行为掩饰自己的内心，没想见到这么明明白白暴露自己脆弱一面的冲田。
只觉得心里更不好受，为什么认识的家伙表达自己情感的方式都那么笨拙。于是叹口气，伸出手把对方拉起来。

「旦那你知道些什么吧，能不能告诉我呢。问那个家伙也没用，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总一郎君，多串有些做法我是很不赞同啦。但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情……」
冲田看到银时已经不是方才那样懒散的表情，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不知名的东西，感情很复杂，比自己一味的怀疑和自责要复杂许多。这个男人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若无其事，不如说他正在想的和正在做的，都比自己多许多。

「过去的事情再怎么讨人厌多串都挨过来了。一个人的肩膀到底有多宽能扛多少东西，这种事阿银计算不来。只是以后，他再不是一个人--这件事，我是怎么都要让他知道的。」
口气很平淡，年长的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在挠乱成一团的卷发，但眼神却异常温暖。

冲田突然想起刚刚银时身边的男人是那天到学校逮捕井茶土方中的其中一个。
「旦那，刚刚那个男人，是井查吧。土方那混蛋的案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唔。」坂田银时抬头看看天空，阳光刺眼，他眯起眼睛，举起手遮挡在眼前，光线从指缝间穿过。
「我们的老师还真是个笨蛋。用没做过的事惩罚自己、放任真正的混蛋在外面逍遥自在，这种事，阿银我可不会同意。」
逆着光冲田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
「旦那，你要是想做什么算我一个。你……该不会跟那个混蛋一样拒绝我吧。」
「嗯啊。别把我说的跟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一样啊！」虽然抱怨，但两个人都微微扯起嘴角笑了出来。


多串，你对别人好是可以，但也无法单方面拒绝别人的关心。
牵绊本就是相互的。
要是担心这担心那，阿银会想办法帮你一并处理好的。
你和你要守护的东西，从今往后一并都是我要守护的。

高杉得知害死土方为五郎的男人因唆使谋杀被撤职逮捕的时候，脑海里是土方一声不响死咬着唇、瞳孔扩散瞪他瞪得眼都红的脸。
他深深喜欢那种表情，不是出于占有欲或是其它。
那种眼神只剩下恨，恨不得把他吞噬入腹。


当时土方在鬼兵队内手段狠戾、地位非凡，人人都忌他几分。
但没有人知道他是个钱包里只有3000日币的无趣男人。
土方不屑于他的金钱，但高杉也不会给他。
钱这种东西可以用来收买人心，对于这个太过聪明男人是危险的工具，高杉不会为自己制造危机。

所以当他得知土方为那个小鬼的病烦恼时可以极尽嘲讽，
「你看不起的东西可以救那个小鬼一命，可惜你没有，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和你喜欢的女人一样死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认识可以救那个小鬼的医生，你求我的话我也许会答应你。」

某次土方接到医院的电话急急冲出去，在他和干事开会的时候直冲进来，众人惊讶的瞪视中颇为狼狈地低着头。
高杉知道他在下什么决心。
即使最初说着「什么都会做」的土方，也只不过是在和他交易而已。
对自尊心高得可怕的他来说求自己有多难高杉很容易想象。

没有耐心等他大彻大悟，高杉将那本东西向他扔去。
「要我就答应你，就烧了它。」
从最开始就想毁灭那个男人的执着。
执着于懦弱的情感，希冀靠双手改变命运。
这种希望会给予土方以为还能逃脱困境的错觉，并为之努力。

土方丝毫没有犹豫地掏出火机在众目睽睽之下烧了那本东西，甚至翻都没翻看一眼。
松手任燃烧的火焰跌落，双眼看着他时只带着彻底的恨。
高杉对他露出赞许的表情。他一直喜欢土方对他自己的残忍。
火光彻底消失只剩点点黑灰的时候墨色的瞳都一起随之黯淡。
于是当众撕毁他最后的尊严，
「很好，从今以后是你欠我的。是你心甘情愿听我的、到死都是我高杉晋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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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土方眼角那道伤口，随此刻紧拢的眉头微微扭曲。
高杉看似漫不经心地打量他脸上那些细碎的擦伤，在苍白的脸上并不显得特别突兀，他对此也感到很熟悉。过往经年，这个浑身长满刺的男人从经历过加之与身的各种大小不一的伤疼，有他高杉晋助给的，也有别人造成的。
就算当时鲜血淋漓，过不了多久就会不留点痕。就像他的精神力，他一次又一次尝试打击和摧毁，以为差不多要彻底折断的时候又不知不觉恢复韧劲。
所以这场博弈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土方背上留下了一道不褪的刀疤时，他一度以为自己输了。
对自由的渴望和对罪孽的忏悔竟然远远胜过他对自己的恨。情愿以性命为代价结束这场残酷游戏。

可惜再见时看着他的那双眼睛里连恨都快没了，平寂祥和。
高杉不怀疑，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土方可能会彻底忘记他，连恨都不屑一顾。
而这罪魁祸首是坂田银时。

「伊东哪里得罪你了？」
高杉冷笑，告诉土方如果不是念在他是你老同学的面子上，向心情不好的他出言挑衅肯不是断一条手就能了事的。

「你这样还不如杀了他。」
「十四真奇怪。害你的人你还会为他想？」
土方不答，咬着嘴唇极力克制。
「我答应过你不会一不高兴就去碰你的学生，但是这次真的是人家自己找上门来的哦。」
「……」
「让我猜猜下一次是谁呢，坂田银时？他上次说要来找我算老账，就算我不做什么手下那帮人也会把他给拆了。这还不都是因为十四你关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
「喂。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把松阳的事抖出去吗？」土方打断他的话，即刻换上一张极狠的脸，眼神就像要把他吞噬入腹。
但高杉怎么会怕这种目的太明确顾忌又过多的威胁，「对付你我是舍不得。但你要真这么做，我保证参与这事的人的下场会跟帮你作假账目的那个老头一样……」
「现在的你，能若无其事地看这种事发生吗？」
高杉直视土方急速收缩的瞳甚感满意，「你说的，鱼死网破。」

在看守告诉他们时间到了时土方还楞坐在那里，是高杉先起身，离开前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呐。十四，我觉得你最后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



山崎失踪了。
之前几次去探视土方都是找的山崎，但对方已经好几天不接电话，去警】局问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银时想过可能又有什么侦察任务，但是不能忽略心里莫名汹涌的焦躁感。
他也没把这件事对土方说。
还有一件事让他耿耿于怀—他总觉得今天早上见到的土方不对劲。

「没休息好吗？」
「没有。」
「人不舒服？」
「好得很。」

问什么回答都剪短的只有几个字，神色冰冷，无论换什么话题都不愿再说下去。
明明脸上的伤口都差不多好了，但精神还不如出事当天。
回去的候还偶然听说重案组的组长被人不知道什么人砍掉了手，躺在医院的重症病室里。
银时记得那个叫伊东的是和土方有点过节的老同学。

万斋带着耳机靠在墙边，看那个叫神威的少年继续折磨趴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
这个不到二十岁的红发小子用短短的时间爬到了立于他之上的位子。
万斋不在乎这种事，更何况对方尽管年纪小但其实已经是一个魔鬼，行事作风非常对高杉的胃口。
少年有时候会在高杉面前口无遮拦，出言甚至可以说是挑衅，但一向心狠手辣高杉对此不当一回事。
也未必不是真不当一回事。
神威经常当着他面提起土方十四郎，那个时候高杉的碧眼里明明是有杀意的，但最终都被那个冷静的男人自己抑止下去。
鬼兵队是高杉晋助的一切，他不会因为区区小事去迁怒一个对他来说不可多得的人才。

「卧底的话杀掉就好了吧，何必浪费时间。」
少年眯起眼睛看过来，笑脸天真无邪，手在脖子这里比划下
「嘛。一般的家伙是直接咔嚓一下就好了啦，但这个人好像有点意思，直接弄死太可惜了。」
残忍的略带惋惜的口吻，毫无怜悯。

万斋摘下耳机走到他们面前，趴在地上的男人浑身是血，被下了超过身体负荷的毒品手脚在不停抽搐。
眼睛大张着但已经浑浊一片，万斋知道这个可怜的男人已经到达了身体的极限，神威再轻轻抬下手指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他好像是跟在神威的一堆手下里混进来的。
不管目的是什么，这种危险的任务挑错了方式就会送命。
神威一直笑眯眯的眼睛其实比谁都锐利，甚至不用仔细打量就在人群里把他揪了出来。

「嘛、这里交给你了。别把他玩死就行。」少年站起身拍拍手，对他扬了扬，「我有事出去一下。」

万斋知道这个濒死的男人是土方十四郎的朋友，于是在神威即将离开前提醒道，
「不告诉晋助好吗？你这么玩他真的会杀了你。」
神威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我这是为他好。」

少年彻底消失后万斋蹲下来看那个男人，他叫不上他的名字，于是只能问，
「你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脸被揍得血肉模糊，辨认不出原来的样子，面部肌肉也因毒瘾不断抽搐，微微摇摇头没有回答他的提问。
万斋从腰间掏出枪，「你想的话在下可以给你个痛快。」
意识游移的人眼神忽然闪回了一点点光芒，「才不会……求你们这种人……」

尽管万斋知道他命不久矣，但这个人依然保有的求生意志让他微微吃了一惊。
是信念吗？他之前也见过不少警】方混杂在鬼兵队的卧底临死前的样子，但还从没有见过那种眼神。

土方本以为又是那个天然卷或是冲田来探监，看到神威笑着坐在那里向他挥挥手的时候扬起了一边的眉。
是高杉的话他还不会意外，但上次对方威胁也好刺激也好话都说得差不多了，也不会闲到才隔一个星期又来。
可这个没说过一句话的少年一个人来找他，还把看守都支开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事。

「高杉不知道我来找你。」
土方抬眼看他，「我跟你很熟吗？」
「现在是不熟，马上就会很熟的。」对面的人年纪跟冲田相仿，笑容同样让他觉得不怀好意。但冲田那不过是调皮，眼前的少年却是阴冷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才能让这小鬼这种年纪就变成这幅样子啊。身为曾经的教育工作者土方也不禁暗暗好奇。
「抱歉。我可没有话跟你说。」

神威不在意他的冷淡，拿出手机摆到他面前，按下录像的播放键，悠扬悦耳的嗓音里是见血见骨的残忍，「你会有话跟我说的。」
模模糊糊但又尖锐的惨叫声低低透过单薄的扬声器传出来，刺耳无比。不够清晰，但效果很好。
他满意地看着对面那张脸孔从可笑的若无其事变得神情激动，于是立刻收回了手机。

「怎么样？磕了药的人上瘾的表现还算精彩吗？」
「混蛋……你们快放了山崎……」咬牙切齿，眼神变得锋利而凶狠，但冷冷的嗓音里除了愤怒，还有掩饰不住的惊慌和恐惧，整个人在剧烈颤抖，双拳砸在台面上，金属手铐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本来卧底也见怪不怪了，高杉会给他一个痛快的。」神威打了个哈欠，「但好像因为跟你有点关系所以那个人变得特别不冷静呢。让我折腾他好几天了都没好好睡困死了啊……」
没有看守在，所以土方凶狠地将他提起时也没有人冲过来制止，神威轻而易举地挣开他，指指闭路电视，「别激动。我是叫人打过招呼啦，但你太不淡定的话还是会有人冲进来的，对话可不能继续了哦……」

他依然带着玩笑般的愉快，但那个黑头发的男人显然已丝毫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冷青色的瞳扩散后百分百的杀意让神威得意得轻轻吹了一下口哨。
很好的眼神，他可以给满分。

「去死。」少年轻轻翘起嘴角若无其事地说。
「……」土方拧拧眉不懂他的意思。
「你去死的话我可以帮你在高杉杀了他之前放了他。还有忘了提醒你，那个银发很能打的小哥好像也在查这件事哦。你不管的话倒霉的可能不止那个叫山崎的家伙哦。一条命换几条命，划得来的。」
神威不看对方的眼神，自顾自地抛着手机玩，「今天晚上的饭菜里我会安排人下东西，你当什么都不知道吃下去就可以了。我不喜欢浪费粮食的人，你要一粒米都不剩的吃掉才行。」
神威补充道，，「告诉警】方也没用。他们会安插人在鬼兵队反过来也一样。被我知道了的话交易就自动取消。」

对方沉默片刻，在他刚想沉下心来等他下决心之前就给了答案，「我知道了。」
神威兴趣十足的打量过去，那张脸上除了愤怒和仇恨之外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神情冷峻，微扬的眉眼显得分外坚毅。
果断得够可以。

「唔。我好想知道高杉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了。」
他歪着脑袋问，「你难道一点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杀你吗？」
「变态的想法干老子屁事。你只要记得答应我的事就好，我会照做的。」男人声音不耐。
「你应该谢谢我给你这个机会做选择，要不然等高杉来找你的时候这几个人都已经变成尸体了但你还活着。」

神威一直以为高杉和他是一样的人，无爱无恨，只有摧毁的欲望，暴力和残忍都是不带目的性的。所以会让别人觉得恐惧，只有如此才能俯视芸芸众生。
他们是毁灭者，没有可笑的感情牵绊。
正因没有在乎的东西，所有的生命都可以被当作不起眼的蝼蚁去践踏，唯独自己是堪堪强者。
可这个男人是高杉的弱点。高杉会因为他有人类的感情，尽管他自己不承认。
爱还是恨，神威不屑于懂。他只知道既然是弱点，抹杀掉就好了。

神威在离开之前还是笑着告诉他，
「你死了的话高杉会变成真正的魔鬼，和我一样。」



土方被带回房间，听到背后铁门上锁之后一拳狠狠地砸在墙上。
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几乎是跌坐回床上，把脸用力埋进双手。
脑海里是模糊的画面里山崎狼狈的样子，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甚至无法冷静判断神威的这种交易到底有没有诚信可言就一口答应。

他恨透这个可笑的自己。
高杉早就提醒过他的，是他的固执一次一次害了别人。
尊严这种东西，自由这种东西到底算个屁。
土方十四郎你这个自私鬼。

抬起头视线捕捉到枕头边的烟盒，他记得那是刚进来的时候山崎买给他的。
因为不知道他抽什么牌子所以搞错了，对于口味相当固执的土方一直没有把它抽完。
拿起，捏紧。忽然感到掌心里的东西有硬度。
颤抖的双手迅速把纸盒外面那层塑料纸剥开，他从里面拿出一个百元日币大小像芯片一样的东西。

下章开始大开大合 =口=
是真的狗血的虐
前面的相比较都不算
卷毛快暴走了就是虐的开始 -_,-|||
所以我在犹豫是一点一点放上来还是一次把虐的都上完……
虐完就可以平稳地迎来结局了
对！便当的那位就是他 QAQ 同志走好永垂不朽

相比较尼桑这个人形怪物
森森爱着土方三三的总督还是有人性的 -口-
看看尼桑做的，这分明是虐总督心的号角吹响了
不管十四用什么方式，反正下章他就从监狱里出来【泥垢……

然后被基友吐槽说文理倔十四感觉像在硬被两个男人从直掰弯QAQ
人家蹭得累被我写崩了而已
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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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阿银我可没有钱去再买一个手机啊。而且多串卖萌的睡颜照都没了啊！太惨了！」
土方叹口气一把拉起他，「那种东西以后再拍不就得了。」
银发卷毛抬起头愣了半天一跃而起，「真的？」
土方对他点点头，同时拍开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转身，「嗯。你先带总悟离开这里。」

「喂。」被扣住手臂回头看时银时已经不再嬉皮笑脸，声音带着些怒气「那多串你去哪里？」
土方视线越过他他，瞥了一眼站在一边即将发作的冲田，「老子没空跟你们耗，我要去找山崎。」
见愤怒地瞪视着他几乎要将他吞下去的两个人，他怂了下肩膀叹了口气，
「死天然卷你给我放开手。要跟来的话别拖老子的后腿。」


土方告诉他们神威和山崎在一向被用来存放现金和高利贷的账目使用的房间里，看守严密。
他们顺着安全通道往上，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面前，土方把手指放在门口的一个玻璃面板上。
移门立刻霍霍作响从中间打开了，忍不住想冷笑，这么多年了原来这些地方高杉仍可以任他进出。

还未进去之前冲田若有所思地说道，「奇怪呐。一路都没有人。」
「他们在等我过来。」土方淡淡回答。

进去之后刚觉得不太对劲，房间灯开得很亮却丝毫没有声响。
反应过来的时候土方已经后退几步，站在了门另一侧，手指放上门口的控制面板，钢化玻璃门迅速合上，把他和冲田锁在了里面。
这间房只有他、高杉、万斋几个人进的进去。所以一时半会儿这里是安全的。

银时用力拍门，旁边的少年粗红着脖子破口大骂。
对面的土方看着他们神色平静淡然，就似以前在明亮的教室里看这两个顽劣的学生时的眼神，带着包容的温柔，透过玻璃门传来的嗓音淡哑低沉，语气依旧毫不客气，
「你们在这里等着，老子买包烟就回来。」

开什么玩笑，多串你在搞什么！
无视银瞪得通红的双眼，土方对同样怒不可遏的少年说道，
「总悟，我超过半小时没回来你就用手机报警。」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走廊跑去，消失在视线里。

「多串你这混蛋是不是欠调教！」
……
银时把脸贴在玻璃上，用力捶门，用这辈子说过最粗俗的脏话大声叫骂。
土方转身的时候连一个留恋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他终究选择一个人走，可能都没想过回来。
这种温柔的方式太过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