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走进来的时候神威只是从饭碗里抬起头看了一眼，抹掉粘在下巴上的米粒。
他放下筷子笑着对跟着进来的万斋说，「我就知道你会打小报告的。」

不大的房间里弥漫着血腥和死亡的气息，这个少年却能吃饭吃得很香。

高杉走到房间中央的那个人面前，勉强辨出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他在警]局见过几次，不记得名字。

眼神倒还保持着几分清醒，「高杉—晋助--」
「土方是你什么人？」冷冷的嗓音不带怜悯，高杉问的时候并没有看一眼男人的惨状，只是一直盯着神威年轻的脸。
「学—长--」吐出混沌的音节后男人的腿脚略微抽搐就又昏死了过去。
高杉知道这个濒死的人只剩一口气，是什么让他坚持了这么久他不知道。但即使意志残留，这具肉体能迎接的只有死亡。
他走到神威面前，一句话不说，但周围的人冷汗都几乎滴了下来。

高杉叼着烟管只是略微眯着眼审视眼前的少年，万斋知道这个冷静的男人在拼命抑制自己的情绪。
他的可怕就在于太会控制自己，但万斋觉得即便此时高杉失控他也不会觉得惊讶。
神威一直在踩底线。
当他告诉高杉神威曾找人给土方下毒时那个男人只是挑了挑眉毛，口气带些许赞赏些许嘲讽，
「没用的，他不会吃的。」

少年好整以暇地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你应该谢谢我。你的黑猫马上就要来了哦。」
高杉狞笑，「神威。我哪天发现你没用了会把你撕成一片一片的。」

他还是生气了，所以神威会觉得这样的高杉晋助相当无趣。
生气？开玩笑。像他就从来不会生气。
没有在乎的东西、不害怕失去，所以根本产生不了愤怒的情绪。
他反问高杉，「卧底的处置一向由我来的，说到底就是任我挑一种死法而已。」
言下之意是他根本没有做错，活活折磨死跟一枪打死任他喜欢，这个根本不是高杉晋助应该担心或在乎的事。

对方碧眼扫过他的脸，接过手下的枪上了膛。
走过去枪口对准趴着的人额头时丝毫没有犹豫。

装了消音器的枪声被撞门的声音彻底掩盖。
所有人都看过去，一个守卫被扔进来撞开了门。
混乱中黑发的男子稳稳当当地站立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表情几乎是木然。

高杉的视线从地板上泼溅出的血液游移到对方那张脸上，心满意足地欣赏对方被眼前的血腥景象深深刺痛的表情，
「哟。十四，你来晚一步了。」

没有人敢上前阻拦径直走向高杉的土方，尽管看清他手上没有任何武器，但还是都举起了枪对着他。
土方对此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走到山崎面前、蹲下，视线一直锁定在已经死去的人那双丝毫无光采的眼睛上。
他缓缓伸出手摸上满是血污的眼睑，闭上眼后一脸安详。
他却认不出那是曾经一直喊他学长喊得让他烦的山崎。

山崎说，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员。
山崎说，不相信他是那种人，会继续调查鬼兵队。

害死他的人不是高杉晋助，是他土方十四郎。

像是读出他内心所想，高杉冷冷的嗓音自上方传过来，带着怜悯和嘲讽，
「十四我提醒过你的，是你害死了他。」

他听由命运安排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所要的自由却要别人用生命来作代价。
不过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土方站起来直视着高杉满带笑意的脸，清澈的瞳波澜不惊。
苍白的唇吐出的话语尖刻犀利，「高杉。老子要宰了你。然后和你一起下地狱。」
一字一顿都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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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土方彻底消失后银时二话不说里里外外都跑了个遍，房间里有不少上了锁的保险箱，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没有找到出口，仅有的通风管道也不足以让人通过。
冲田知道现在这个向来吊儿郎当的男人现在非常愤怒，不亚于他。
在看到男人推开窗户往上下左右张望时他问，「旦那，这可是13楼哦。」
楼层虽然高，但爬到下一层的房间再想办法出去并不算难事。于是银时扯下窗帘卷成长条系在身上，把另一头扔给少年，严肃地说，「总一郎君你还是呆在这里，我可不想给多串念。」
冲田叹口气，「像你这样来不是一样要被那家伙啰嗦死。」
心里却在问，能带的回来的吧。他没什么底。从土方把他们俩锁在这里时就有不好的预感，那个混蛋认真对人笑时都没什么好事。
对方像看出他所想，爬上窗沿时补充了一句，「被他念？等我把他拎回来揍一顿再说。」




高杉听完土方的话抬起手示意周围的人立刻把枪都放下，「宰了我？你凭什么？」
可对方并不领情，话音未落便将他一拳打得跌落在地、掐上他脖子的同时一齤手抢过他手里的东西抵着他的额头，全不介意这一行为让周围的人又重新举起了枪对准他。
高杉躺着欣赏那双扩张的灰瞳里纯粹而又绝决的杀意，知道他从未像此刻一样希望和他同归于尽。
那完全，没有了希望的目光。
如此死寂的眼神，和因大悲大恨紊乱的沉重呼吸，高杉为之沉醉。


一世纠缠，谈什么摆脱，谈什么救赎。
扣动扳机高杉和他的肉体都会灰飞烟灭，血肉都交融在一起，同坠奈落之底。
土方用只有他俩听得见的声音，说了一句。「死吧。」

毫不犹豫扣下扳机时枪只发出了空闷的响，绽开的血雾并不属于高杉。
两枚子弹从背后划过空气打在了土方身上，高杉不花力气就推开了他，一脚踩上他即刻染满血的胸口，「连枪有没有子弹都不确认，现在的你根本杀不了我。」
凑下去伏在他耳边，「还是你根本舍不得杀我？」
土方的脸逐渐灰败下去，眉峰拢得更紧，眼神依旧毫不松懈地瞪着他，忽然就扬起一个笑，「谁说的？」
于此同时一直被他藏匿于身后一把尖锐的匕齤首已经插在他的前胸，高杉挑挑眉毛起眼睛看他，「你故意的？」
「子弹比刀快……不让你这疯子放松戒心的话……我怎么杀得了……」

所以故意打了空枪，引他毫无防备的靠近，然后才能一击致命。
土方十四郎你真是够狠。
可惜老天爷都不帮你。

高杉拔下了刺于左胸的匕齤首，血即刻喷了出来，但伤口不深，于是依旧稳立着俯视他，从胸口的浴衣里面掏出一包染满鲜血被戳穿的烟盒扔在对方身上，
「你的东西救了我一命，十四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土方目光已经涣散， 苍白的唇不断有鲜血渗出，紧皱的眉慢慢松开，木然地看着他的方向。

「你就这么想杀我？」
「想……从最开始就想宰了你……」

高杉知道这个答案近乎本能，但却无比真实。忽然胸口像因血液流出身体而空落下去，他却依旧维持一张冷酷而嘲讽的脸，不吝啬一丝残忍地判决对方的失败，
「没可能的。」

他蹲下去用染满鲜血的手拍打几近快要失去意识的脸，大概是胸口的伤让他觉得说这句话无比艰难，出口之后连呼吸都尖锐地疼。
「留我身边的话可以给你机会杀我，要不然就给我去死。你的生死都在我手里，就看我怜悯不怜悯。」

现在，以及将来，能决定你生死的都是我高杉晋助。
你的命永远都是我的。
永远都是。

土方对着他眨了眨眼，终究再次闭上了眼睛，拽紧了烟盒的手也缓缓松开。
空气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无言的抉择。

高杉站起来的时候身体在摇晃，一定是失血过多，要不然这种程度的伤口怎么会让他觉得这么疼。
神威在一边坐在桌子上摇晃着双腿对他笑，「哦呀，他死了？」不明所以的笑容，玩虐残忍的口吻。高杉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看穿一切的嘲讽。

「让开吧，照神威说的做。」
万斋瞥了一眼高杉,一直坐在那里冷眼看着一切的男人不动声色，并没有对他的这句话提出异议。
围着坂田银时的人立刻让开了一条路。直到这个银发男人带着人艰难地离开视线后，高杉凌冽的眼才往门口望过去。
万斋不懂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从来没懂过。
大概谁没有人能准确形容他的感情，连他自己都不理解。
毁了那个男人一生的是他，却时不时会露出比谁都痛的眼神。

高杉不顾身上依然在出血的伤，走过去对着神威露出一个狰狞的笑，
「我说过的，我发现你没用了你就完蛋了。」



好不容易走到楼底的时候银时看见冲田站在一辆车边向他们招手。少年看到土方的样子脸立刻变得刷白。
「哪里来的车？」
「从一个女孩子那里借来的。」少年略带鼻音的声音在颤抖，听起来像哭腔。
「不是让你报警吗？」
「井茶在来的路上，他们好像已经知道山崎的事了。」
「他已经死了。」银时眼神暗淡，那个温和善良的男人还冷冰冰地躺在那里，他却无暇顾及。将土方放到副驾上后他示意冲田坐到后排去，
他用尚有知觉的那条腿踩足油门。

土方双眼紧阖靠在座位上不断下滑，银时驾着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时不忘伸过手撑住他的身体。胸前的鲜血早已将他的手也染得通红，他发现自己脱口而出的声音慌张得不行，「呐。多串，阿银可在吃你豆腐啊。你不生气吗？」
……
「啧，麻烦死了怎么这么麻烦。我考完驾照后这还是第一次开车你就让我违反这么多交通规则真是麻烦死了啊啊。。」
「嘁。」
苍白的唇轻轻颤动，银时和冲田都听到了这几乎细不可闻的叹息。

「回光返照了吗土方桑。」少年从后座伸出手搭在土方的肩膀上，声音颤抖地语调都不稳，丝毫听不出平时的恶毒。
「你才……死了……」沙哑的声音脆弱无力，少年不禁用手去碰触那张脸，确认对方的呼吸。
「你要是敢随随便便死掉我一定把你挫骨扬灰。」一如平日的顽劣口吻。
「敬谢不敏……」

「不行不行你们这种对话怎么听起来这么不中听。」
银时撑着土方的那只手更为用力，然而片刻之后他的手被轻轻拉开，
「开车的时候……你认真点行不行……」

土方忽然就睁开了眼，烟蓝色犹如浓夜一般沉寂的瞳认真地看着他，然后一句话几乎让银时停止呼吸，胸口的钝痛无以复加。
「天然卷……是不是一切都是我的错……」
只能回一声干硬勉强的笑，声音却比哭还刺耳，「混蛋……这种时候了你脑子里还在想些什么啊……」
听了他的话土方歪了歪脑袋，复又闭上了眼，脸上的表情维持着一个自嘲的笑容，前一刻拉开他的手缓缓地松开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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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时差党破网最近虐得不行只能半夜跑来更了……
下次更我也尽量找网好的时候 QAQ

32.



银时一直以为自己很喜欢看到那个人露出寡淡的、甚至可以说是漫不经心的笑容，而此刻他却觉得土方刚才的那个笑容别扭得几乎刺眼。

冲田用颤抖的声音不断重复各种恶质的诅咒，却换不回当事人一句反驳。
银时觉得自己的体力也快要到达极限，腿已经慢慢失去知觉，鲜血也早就把座垫打湿。他握紧手中的方向盘，提醒冲田坐稳，别过头对着那个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的人说，
「多串，你那样子够了啊，快要笑死阿银我了。」

明知对方听不见，明知这算不上什么鼓励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他是不是真的又一次要失去老师了。
他是不是真的再也听不到那个人嘲笑他的天然卷了。
他是不是再看不到那双烟青色的眼睛认真地望着他了。

「别这样……」
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近乎祈求。


到医院的时候浑身血淋淋的他和土方是同时被推进急救室的，隔着帘幕他看到躺在那里的人满是血污又平静无生气的侧脸，青白的肌肤显露出彻底的疲惫和绝望。
该不会，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吧。那个一直倔强地沉默着的男人，该不会在这种时候就放弃了吧。
想伸出手去够，却发现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声音也有气无力。

多串。
多串，你听得到吗。

他在想土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想他知道答案。
如果要说你有错，那就是如果你就这样离开的话。

他听不见医生护士来回跑动杂乱的声响，也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帘幕被拉上，世界又只剩他一人。
他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任由别人处理他的伤口给他止血。
直到有人抓着他的手臂问，「先生你还好吗？要给你打麻药了哦。」
才突然回魂一般，下意识强撑着坐起来抓着被他吓到的护士的手臂，「我不要打麻药。」
在对方的诧异中他又瞪着眼睛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要打麻药。」
他怕朦朦胧胧失去意识，他怕突然间土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根本不需要什么该死的麻药，他早就痛得麻木了。





高杉看到万斋进来的时候目光从手中的报纸移到对方脸上，挑挑眉一句话不说。
万斋饶有深意地打量了他片刻，若无其事淡淡说了一句，「土方十四郎还没死。」
不出意外那个男人依旧不动声色，他补充道，「医生说他运气很好，子弹没打到要害，所以保住命了。」
高杉冷哼一声。
「神威呢？我以为你会杀了他。」
「没必要。」高杉语气淡然，眼神依旧锐利，他从不向任何人解释他做任何事的原因，他只给结果。
「我都处理好了，就说是鬼兵队劫走的人。我叫人打点了一下，说人在我们这里，他们不会去找他了。」





他到医院的时候抢救还未结束，银发男人和一个少年坐在急救室外走廊的长椅上。那个叫坂田银时的男人绑着腿吊着点滴，瞥了他一眼，神情怒极又不屑。
毫不怀疑他是被迁怒了，不过他听到那两个人内心节奏相当紊乱，愤怒、悲伤、痛苦，太多太多。
其实高杉晋助也是，只是掩藏得相当好罢了。假装到连自己都能骗过，那他当然听不出了。
他等到手术结束，确认了情况准备离开前对那个银发男人说。

「在下希望阁下劝那个男人放弃所谓的复仇。有一点在下同意神威，他和高杉都乱了，这样下去大家都不会有好结果。那个井查的事，就交给警局好了。鬼兵队会给一个交代的。"

明显松了一口气的银发男人神情冰冷，「你还是回去看着点你们那个疯了的总督。」




「医生还说伤者求生意志相当顽强。」
河上万斋带着钦佩的口吻。

高杉的目光再次移到他身上，万斋从那只眼睛里读到丝丝寒意，「万斋，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恨我。」

土方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脑子空成一片，眼前白雾浓重，慢慢散开才意识到有一个人蜷缩着紧贴着他躺着，像是怕弄到他身上的伤口，只是轻轻勾着他的手臂。
他看看天花板，这里不是医院吧，而且怎么感觉好像有点熟悉。
侧过头，一双没什么生气的死鱼眼一动不动望着自己，想喊那人一声，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多串。」
「……」
"多串。"
「……」
他皱起眉想抗议这个不知所谓的称呼，却发现拉着他手臂的手微微用力握紧，就像在认真确认这一种存在。

太好了。
他从没有出声的唇际读到这句话。

「咝……」土方拢着眉吸气，对方立刻弹坐起来。
「你哪里疼么？」
「你……这混蛋死开……老子手都被你压麻了。」

轻声吐出的话语哑得几乎难以辨析，竟让银时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爬起来倒了一杯水，帮他掖好被子后，仔仔细细看那张气色依旧不算好的脸尽管看起来虚弱，但带着熟悉的微怒表情。

「你这流氓，怎么醒过来第一句就死不死的，一般不是应该深情地喊一句银时什么的…….」

「抱歉这种事开始就做不到，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你叫坂田银时，天然卷。」
土方向他伸出手示意要喝水，刚想撑着坐起来就被他轻轻抵住。银时喝了一口水凑上去渡到对方口中,干裂的唇变得微微湿润而柔软。
太好了，这种触感是真实的。

「多串你伤还没好，别乱动。要不然阿银我可控制不住自己。」
土方懒得吐槽他准备对这个只剩半条命的人做什么，环视一周，
「这里是……」离座间市不远的乡下老房子，他和哥哥长大的地方。
「唔。你一睡睡了两个多星期，医生都赶你走了啦。而且据说乡下的新鲜空气有适于多串的康复。」

眉头瞬间皱起，投向他的视线变得有些凛冽。
「我为什么在这里？」语气不容置缓。

银时知道土方想问什么。
土方应该在医院里，井查应该已经找到了他这个枪伤入院的逃犯，可他不想现在告诉他在他昏迷期间高杉都做了些什么。
他暂时不想在刚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的土方面前提那个名字。
「你刚醒来，别想这么多行吗？」叹口气，手伸过去抚开对方额前遮到眼睛的黑色碎发，「多串，你需要休息。」
土方愣了愣，别过头闭上眼。

之后每次土方睁开眼的时候都看到那双猩红的瞳一眨不眨地对着他。

「你这混蛋……在看个毛啊……」
「不，我在数多串的睫毛。」银时语气轻快，土方不屑地嘁了他一声，抓住对方向他脸伸出的手拍回去，银时无趣地撇撇嘴，「没睡好？躺了这么久怎么还有黑眼圈的？」

「在你这种白痴X射线下能睡得着才有鬼好吧，被你瞪多了我都担心哪天醒来就变成你那头可笑的天然卷。」

土方自己撑着坐起来，挠挠头发向他伸出手，「我的烟呢？」
银时皱着眉骂了他一句死烟鬼，却还是站起来帮他拿，土方认真地注视他那条受伤的腿，虽说还没到一瘸一拐的程度，但动作看起来不太灵活。
把烟盒和打火机放到他手里的时候银时语重心长，反而像他是老师自己是学生。
「多串啊，医生说你康复得很慢，你反省一下是自己烟抽多了还是觉睡少了。」
才送到唇边的烟被土方放了下来塞回去，他没抬头看对方一眼，躺下去之后认真地闭上眼。
「我困了，睡一会儿。」


明明是很别扭地顺从了他的意思，但自土方醒来后就感觉到的违和感此时更甚。
想要抚摸黑发的手停在半空中没有伸过去，那张脸安安静静地对着他。就像在闭着眼睛小心翼翼探测他的动作，窥测他的内心。土方其实是个对别人的关心相当敏感的人，他知道他现在想让自己放心。
但土方太平静。
平静得让他心慌。

「多串，与其这样，不如你告诉阿银我你在想些什么。」

对不起 最近过年都不更了
过完年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