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那个傻B》

【17】


第二天清晨,土方十四郎赶早出门,等不及保姆阿姨带一份早餐上来,抓了他爸的路虎车钥匙急冲冲上班去了。他是防他老子后悔,变了卦不把车钥匙给他。
这个时间点,路上不堵,车走得很顺畅。豪车和破车比起来果然有差距,开他爸的路虎简直神清气爽,可一想起他那辆破大奔就心情压抑。
松平片栗虎其实挺内骚的,车里常备一瓶香水。每次开车前都要在车内喷一喷,整一个香车老男人。土方十四郎就很不能理解,路虎这么爷们的车,不是该配爷们的汗臭?香水这种精细东西,妈的,太娘骚了。
但他今天心情好,也想玩一把香车美男,抓起香水瓶,学着他老子的模样,坐在驾驶位上抬手喷洒了几下。到了城管局,就带着这一身骚香下了车。
他一进办公室,比他还早的近藤勋刚吃了半个早餐馒头,很快就闻出那阵香水味来了。
“今天什么日子,喷上香水了?”
土方十四郎抬手嗅了嗅,确实带着点骚味,但拒不承认是香水,一本正经道,“这是清香型除臭剂的味道。”
“以前也没见你除臭啊。”近藤勋把剩下的半个馒头搁桌上,喝了口水。
“那不一样,今天开我爸那辆路虎,整个人都他妈感觉财大气粗了。”土方十四郎往近藤勋对面一坐,手中的路虎车钥匙潇洒的甩出去,咚嚓一声滑在近藤勋面前,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近藤勋咽了水,又把那半个馒头拿起来继续吃,眼珠子朝下,盯着那串车钥匙看了几眼,很给面子的说,“啧啧,豪车。”
土方十四郎平时不屑听这种阿谀奉承的话,但今天,他暂时决定了,做人不要这么有原则。偶尔别人的谄媚还是要听一听的,悦悦耳朵,挺受用的。他把车钥匙拿回来收好,道,“今晚给你留了车位,下了班别跑。”
“好嘞。”近藤勋其实也不是多想去浪,但是土方十四郎这人要面子又强硬,既然点名翻了你牌子,就没有不侍寝的道理。抗旨是要掉脑袋的事,他还不想英年早逝。“晚上都有谁?”
“你我,山崎,再有个齐藤。”土方十四郎看了下墙上的挂钟,上班时间快到了。办公室有个内间是用来供他们换衣服的。他走进去,拉开衣橱的门,一边说着一边换上城管的制服。
“总悟不去?”近藤勋吃完早餐,把塑料袋子往垃圾桶里扔,探头探脑的问。
土方十四郎弯腰套制服裤子,拉到腰部提了提。这裤子码数不准,腰围太大了,走两步掉一下。他把皮带一圈,勒出个小蛮腰来。“没那小子什么事,今晚是单身狗的狂欢。”
近藤勋走过去,靠在更衣室的门边,抱着手臂,目不转睛的盯着土方十四郎看,纳闷道,“你爸的事我可听说了。”言外之意,你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还有心思到外头浪去?白眼狼啊你。
土方十四郎手放在腹部,正低头奋力的扣腰带,觉得勒得还不够,又往里进了两格。近藤勋话里的意思他听出来了,只是哼一声,心里骂山崎退这个大嘴巴。
这些人怎么回事?一个个把他想得多没良心似的。他就是要忧愁也得有处忧啊,可他爸这一两天淡定得很,一点水深火热的迹象都没有。
“老爷子那头没什么好担心的。”土方十四郎冷下脸来,没人理解他,想想心里不是滋味挺委屈的。
可近藤勋什么也没瞧出来,还靠在门边。看着黑发男人衣襟大开,嘴里叼着制服领带,低头在那调整腰带。他一个异性恋都快给这画面逼出点污来了。他松了松抱着的双臂,又给抱紧。上一刻还担心哥们家的变故来着,下一秒就操心起哥们的恋情了。
“十四啊,你觉不觉得你和那谁进展太快了?他撩你才几天,你俩嘴就亲上了。再说,他没撩你之前,你也没有一点喜欢男人的迹象啊。看看现在,我们都还没一点心理准备,你就搞了个男人成了gay......”
“呸,谁他妈是gay?路上那么多的糙老爷们也没见老子心动过,怎么就是gay了?”土方十四郎刚扣好腰带,给炸了。这话说的,他不服。
“......”近藤勋叹口气,无言以对,不跟对方强词夺理。换了个语重心长的语气,“不管怎么样,你们这样还是太快了。”他这话说得不假,这俩人亲亲热热的前后还不到三个礼拜吧?就差把床单滚了坐实基情。
“比那些只用一个礼拜就闪婚的,老子那进度,算矜持了。”土方十四郎认真想了想,没法反驳。昨晚要不是天时人和地不在一块儿,他和坂田银时估计就干柴烈火点燃了。只是他还要据理力争一下,毕竟是情之所至,情到浓时,情不自禁,身不由己。
他动手扣制服的上衣纽扣,仰高了下巴,把脖子最上头的纽扣给严丝合缝的扣上后,打起领带来。
近藤勋还是不能放心,说,“那小子是干什么的?知根知底吗?你别被骗了。”
土方十四郎动作一顿,捏着领带,被问住了,与其说回答不上来,不如说是不好回答。
坂田银时那个职业简直诟病,他这边都没脸跟人提。近藤勋的话仔细想想不是没有道理,他除了臆测了坂田银时的职业,知道他住哪他的名字外,其他的诸如这人多大年纪,家里几口人......全都不知根也不知底。外在的条件就晓得这人骚包、颜值过得去,情商低还开了辆法拉利。
“能骗什么?”土方十四郎越想越惊心,干巴巴的笑两声,问。
“骗财骗色骗心啊,你傻啊。”近藤勋也是操的老妈子心,还来劲儿了。
本来爱情这话题,还挺叫人内心dokidoki的,可让近藤勋给毁的,太沉重了。土方十四郎真心不想继续下去。
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分析,一个开骚包法拉利的贪他一个开破大奔的钱财,又不是傻。骗色兴许还可能些。只是想想,坂田银时一个卖色的出来骗色,挺他娘讽刺的。


他心里烦,穿戴整齐后,走出更衣室,走到门边的时候故意撞了下还在门边靠着的近藤勋撒气。
近藤勋也是粗神经,当他是不小心,很大量的不计较,跟在他后面,苦口婆心的劝说,“什么时候得空了带来我们瞧瞧,给你把关。”
“把个屁,就你们几个那眼神?”土方十四郎抓起桌上的城管大檐帽,抬手把额前的刘海拨上去,帽子一扣,小模样可帅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小子别不当一回事......”近藤勋也抓起帽子,紧跟其后,从二楼办公室走到一楼大厅,再到停车场一路上嘴就没停过,絮絮叨叨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土方十四郎停下来,侧头斜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我谈个恋爱你好像挺不乐意的。”
可不是!近藤勋心里附和,没好直接说出口。太心塞了,说好一辈子难兄难弟的,老子志村妙还没追到手呢,冷不防的你就有男朋友了。也不想想当初怎么约定的,叛徒!你好了,搅基了,就老子还是单身一条狗。
近藤勋心里计较上了堵得慌,住了嘴,咬着,委屈死了,就不说。
他那表情太沉痛太严肃太过失落了,土方十四郎着实让他这反应给惊着。近藤老大这反应不合理啊,老子交个小男友你至于吗?
他张嘴干咳了两声,城管大楼后面的停车场里的人渐渐多起来,都是提了车准备去巡逻的。他俩这样面对面眼瞪眼,不说话,叫人看见了很尴尬啊。
土方十四郎又咳了两声,那边近藤勋还在悲愤中,握着个拳头,脸色更臭了。然后,土方十四郎在大清早的寒风里打个哆嗦,脑补了。震心的压低声问说,“操,近藤老大,你是不是那啥我?”
他这话一出口,换近藤勋在那一个劲儿的咳嗽了。虽然“喜欢”打了“那啥”的码,近藤勋还是着实被呛了,咳得快喘不上来气。“十四你小子脑洞也忒他妈大了,祸从口出,你自己倒是出口前先拦着啊!”
土方十四郎就这样性子,兄弟之间有什么话当场说,敞亮不瞒着。但凡觉出了点苗头,就要先证实了再说。
近藤勋已经咳得面红耳赤了,看来兄弟爱不能再升华了,升华了对他打击太大。这头土方十四郎也松口气,安下心,虚惊一场。他走过去,抬手给近藤勋拍背顺气。
“你对志村妙那女的倒是挺执着,都追了好多年了。”土方十四郎的手掌一上一下的沿着对方的脊背顺来顺去,突然间特别感慨的来了这么一句。
近藤勋立马就止了咳,抬手正了正城管大檐帽,严肃的瞥了土方十四郎一眼。
就是啊,省省吧,尽瞎折腾,没戏。老子妥妥的异性恋嘛。


----续----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6-15 18:17:00 +0800 CST  
【18】


城管局现在为了响应国家号召节约能源,以往巡逻用的标配汽车如今一律换成四轮小电瓶车。两人座的,特别小巧。
近藤勋开车,土方十四郎坐在副驾驶座,换了最高档车速仍然很慢。他们负责的片区巡了一圈下来,大半天都过去了。
土方十四郎百无聊赖,点了根烟打发时间。他们的电瓶城管车在市区里的一条购物街上晃悠。
下午还是上班时间,街上照样人不多。
土方十四郎嘴里懒懒的叼着烟支,眼睛朝窗外看。最近那些小摊贩特别自觉,一天到晚见不着几个出来影响市容市貌的,工作也变得清闲很多。
像这样开着城管车出来瞎逛混日子的,土方十四郎都快被拖得安逸了。
再过个一小时就是下班时间,近藤勋打算从北路巡到南路后,转个弯直接回城管大楼。
土方十四郎反正没意见,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半歪着个身,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瞧窗外的街景。
尽管入了春,照旧冷,天黑得也快。没多久,路灯就亮了。再晚点就是下班高峰期,他们的城管电瓶车车身小,不需要挑大路走。
“等下到了中段,从那的巷子走,抄近路。”土方十四郎吐了口烟,提议说,脸还朝着窗外。
“行,听你的。”近藤勋心想,也好,免得待会高峰期了还得跟那些汽车抢路走。
这条购物街很长,分上中下三段。上段的店面主要卖的是中高档次的服装,中段是珠宝首饰,下段是家居用品。因此整条街各类广告也多。
土方十四郎闲得慌,眼睛虽然往路上看,其实也没怎么用心。城管车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就从购物街的上北段进入中段。
嘴里的烟雾,吞进去经由唇舌尝过之后再吐出去。一丝一袅的拉出来,刚在嘴边有个形状,转眼就被打散。
土方十四郎上剔着眼珠子瞎看,一开始还是漫不经心的眼神。只是突然的,抽烟的动作顿了顿,眼睛定定的,对一块广告牌有了些反应。
刚过了服装区的那个街段,还有零星的广告牌设在十字路口的边上。尤其显眼,是一家大型且知名的男士内衣裤品牌店。广告中的男模只给了个逆光中的半裸剪影,看不见五官。然而就算光给个轮廓,也足以帅你一脸了。
车子已经路过去一截了,土方十四郎忍不住探出半个脑袋,锲而不舍还要多看上几眼。没别的,就是觉得这身形看着有点眼熟。他纳闷的看了一阵,始终没想起来,终于作罢,重新把那探出去的半个脑袋缩回车里,也没多上心。
他们开着电瓶车晃悠悠的回了城管局,时间刚好,踩点下班。彼此都换过衣服后,土方十四郎给松平片栗虎打了个电话,说他晚上不回家吃饭别让阿姨做他的份。电话那头他爸还来不及细问原因,他囫囵吞枣的随便一搪塞就把电话挂了。
近藤勋在一旁看着,直摇头,等土方十四郎把手机塞进上衣口袋里换了车钥匙出来后,他说,“对你爸好点,老人家挺不容易的。”
土方十四郎颠了颠手里的车钥匙,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觉得那一刻,这串车钥匙沉甸甸的。


下午六点半,市里警察局门口,停了辆低调内敛的路虎。
一些警员换了便装下班出来,一眼就认出这车是他们局长的。一个个诚惶诚恐踟蹰着,想着该不该上前打招呼。
正犹豫的当口,倒是路虎那黑漆漆的车窗玻璃先降下来了。
土方十四郎的手肘搭着车窗,一副小痞子模样,朝那些人打了招呼。
那些警员一看,不是老大是他儿子,都松了口气。这些人大多是松平片栗虎亲自带出来的门生,彼此跟土方十四郎都认识。其中一个叫原田右之助的第一个笑着走过去,问,“怎么是你来了,局长还好吧?”
“好得很。赋闲在家,难得清净。”原田实际大了土方十四郎十岁,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小长辈。但是土方十四郎那口气,却像个平辈人一样。一旦不那么吊儿郎当,整个人都跟着老气横秋起来。“怎么样?查出来那龟孙子没有?”
松平片栗虎这一帮门生也不是坐等着干着急的,暗中都在查那个风口浪尖上背后捅刀子的人。土方十四郎更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没良心,这件事情上,他老子显然不要他插手。他也就只能背地里多加关注些了。
“难找,他娘的,是匿名举报的。”原田啐了口痰,原本长得就凶相,冷脸的时候越加变本加厉了。
土方十四郎忍不住嘴痒,又点了根烟,往嘴里一咬,坐在车里动手掏打火机,问,“局里呢?现在什么情况?”
“够呛,天天有人来找谈话,那架势,非得从我们嘴里逼出来点贪污料来才肯罢休。”原田说着,低头用鞋底擦了擦地上那口痰,把手搭在路虎的车顶上。
土方十四郎面色冷冷的哼一声,政府这阵子正在倡导清正廉洁,形式主义刮了阵抓贪污的风。他老子不幸,被刮了一脸。
“那帮闲得蛋疼的估计也就一把火,想借此抓个典型好交代。我爸只要身正,这事就好说。你们防着点,嘴巴把严了,可别屈打成招啊。”土方十四郎沉声说着,幽幽吐了口烟,突然就转了个皮赖的口气,冷不防问,“我家老头平时廉洁吧?”
原田横了他一眼,粗声粗气的,“那还用说。”那样子很正经而且斩钉截铁。
土方十四郎愣了会儿,把手伸出窗外,夹住指间的烟上下弹了弹。斜眼去看车外站着的原田,痞坏的扯嘴哼笑两下,“够忠心护主的啊。你知不知道,我上幼儿园那会儿,我爸公车私用接我上下学。”
他说得一板一眼的,把原田右之助给唬住了,四下里慌忙看了看,惊着道,“你小子别乱说啊,回头让有心人听见,添油加醋落井下石,到时候有你哭爹的。”
土方十四郎把嘴一抿,“是真的。”
“行了,哥哥年纪大,经不住你这样耍。没事多回家陪陪你爸,你跟局长说,我过几天去看看他。”原田一掌伸进车内,在土方十四郎的后脑勺上不轻不重的抡了一把。心想,这小子,欠教训,不抡一下真不行。
土方十四郎面无表情,扔了手中只抽了几口的烟,被抡得往前栽的上身重新坐直,眼睛盯着前方,道,“别,避嫌。”
风口浪尖上,保险起见,最好互不来往,两不相干。
他说着,板着张冷峻的脸,把黑乎乎的车窗玻璃重新升上去。
一道玻璃,原田被隔在窗外,就瞧见自己模糊的影子映在上面。他叹口气,拍了拍车窗玻璃,心下思考了一番,也清楚了土方十四郎的言下之意。因此了然,也就不多啰嗦了。只问,“你小子,又打算开着你爸的车子上哪招摇过市了?”
一会儿,关得严实的车窗慢慢降下来三寸宽。就见车内的土方十四郎从那道缝隙里递出来一根烟,声音淡淡的说,“这事你得保密。”
“怎么着,打算用烟收买我?”原田笑起来,顶着一颗光头,好像会发亮似的。
土方十四郎剔着的蓝眼珠子,若隐若现的夹在那道车窗缝隙里,没说话。
原田于是止了笑,道,“再来一根,这么点哪够。”
然后,缝隙里很快的,默默递出来两根烟。
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当个弟弟看,也不是真要为难。原田右之助接着爽快的哼笑几声,把那烟收进上衣口袋里,吩咐说,“早点回家,别浪太久。”
土方十四郎坐在车内,不晓得作何反应。他母亲虽然去世得早,可他从来不缺母亲,身边尽是些动不动就铁汉柔情,为他操碎了心的大老爷们。


----续----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6-17 18:26:00 +0800 CST  
这里要深深的道个歉。
首先,对于码字过程中随手抓来的一些设定我很容易忘,因而造成的一些bug(诸如大白兔牛奶糖,楼上楼下,路虎悍马,或许还有些别的),还望体谅,以后尽量避免。
然后,关于OOC。原本就是抱着一种自娱自乐的心情来写的这篇文。并且一开始已经是自暴自弃的情商低、本宝宝的崩设定,能存活至今才被指出来已是侥幸。
感谢让我听到不一样的声音。
感谢支持和看文。
事以至此,还当继续。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6-17 18:29:00 +0800 CST  
系统屡次删帖更新不得,19章完整内容走微博。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6-18 18:54:00 +0800 CST  

【20】

土方十四郎冲着手机一通乱骂,火气躁得很,也不给坂田银时说话辩解的机会,撒完气直接就挂了电话。
他这大得惊人的反应引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往他们这头瞥眼,山崎退睡梦里给惊醒,一激灵猛的睁眼,也是茫然不晓得状况。
土方十四郎一身的冷寒,抬脚匆匆要走。近藤勋还没从那通电话中听明白前因后果,拦住他,问,“才来啊,又要去哪?”
“老子有急事先走,钱我付了,你们随意。”土方十四郎绕过他,拨开水晶帘幕走出去。
近藤勋还是傻眼,站在那,冲着对方的后背喊,“干什么去啊?”
“救人。”土方十四郎已经走到会所的大门口了,接过侍者送过来的大衣和车钥匙。然后会所那金碧辉煌的大门缓缓关上,最后关紧前那一线巴掌宽的缝隙里,夹着他那张半侧着的,刀锋一样冷硬的脸。

土方十四郎撂下他们三人自己开车走了。他气势汹汹的一路杀到“tian上ren间”,想着坂田银时估计还在那不死心的找人,他放心不下。心里七上八下,就感觉坂田银时一小绵羊入了狼窝一样。
这一带都是些供人声色犬马的地方,“tian上ren间”和XX会所离得不算远,驱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土方十四郎下了车,抬眼看了看那招牌,冷哼,这地方比那会所还要俗气。仿佛怕人不知道它的灯红酒绿,所有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全都铺排上去。他在冷风里把大衣领子立起来,靠在车上掏手机。
来这的路上手机就没停过响,五个未接来电全是坂田银时打来的。他拨回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怎么不接电话!”才接起,那头坂田银时不温柔了,劈头盖脸的语气里带着斥责。
电话里还有柔媚的女声远远近近高了又低,土方十四郎猜得没错,坂田银时还在盘丝洞里。他的气仍没消,口气于是也不好,“下来,老子在外头。”
电话里,坂田银时沉默了一下,不悦了,“走了怎么不说,让老子挨间的找,有意思吗?”
操......说你傻逼,你他娘的还真的智商低!
土方十四郎窝了一肚子火,“老子根本就没在那,你他娘的瞎歪歪什么!”他气得糊涂了,转身就踹了一脚身后的车门。踹完后猛地想起这是他爸的宝贝路虎车。赶紧蹲下来检查,妈的,心疼死了。“老子好心来接你,你就这么想我?”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挂了。
土方十四郎抓着手机,觉得耳朵里安静得异样,喂了半晌,才弄明白是电话断了。
他暴躁的咒骂一句,心冷,粗暴的把手机揣回上衣口袋里。还蹲在车前,伸着手借着周围的灯光摸了摸车门被踹的地方,仔细的检查表面有没有凹陷。
这一天,也太他奶奶的糟心了。

坂田银时从“tian上ren间”出来,站在大厅门口,没花多少时间就看见大街边一辆路虎车旁蹲了个人。尽管背对着他,然而这个背影根本就不需要辨认,他几乎一眼,就知道这是他的黑发男人。
他快步走过去,在男人身后站了有一会儿了。对方似乎没发现他,对着个车门十分上心,一只手掌贴在上面,左右的摸,还不时借着四周的灯光挨近了脸认真查看。
坂田银时奇怪,他家宝贝不是开着一辆破大奔吗?怎么今儿个弄来辆路虎了?谁的?他的?
土方十四郎那头一心扑在车门上,坂田银时寒了他的心后,已经没心思顾了。这车可是心肝,当务之急是这宝贝别让他刚才那一脚踹出个事来,不然他老子那边他不好交代。
坂田银时不知道男人蹲在那折腾什么,大晚上有些冷,寒风贴着地一阵一阵的刮起。他弯腰伸手,从后头插手进男人的腋下,一下将人捞抱起来。
“不冷吗?”
他这样冷不防的,土方十四郎着实吓一跳。脑子反应也快,动作敏锐,站稳了直接就抓住腹部那只手的手腕,行的是防身术。
坂田银时想不到他来这一招,因此没防备,然而动作间也不吃亏,几下就给化解了。只是被逼得退了几步,手腕处刚才那粗暴的一下,被扭得有些麻。
他站定,转着手腕,笑着看眼前的黑发男人。
土方十四郎这才发现,身后偷袭他的是坂田银时。周身的戾气于是收敛了许多。他看了一眼白发男人,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却有点惊诧。就刚才那一个回合的比划,没想到坂田银时深藏不露挺有两下子的。
“舍得从神仙窝里出来了?”他讥嘲的扯着嘴角,肚子里头还有没熄的火。
“不是你让我出来的?”坂田银时收起笑,动手解下脖子上的围巾,盘绕到土方十四郎的脖子上,“再说,你不在里面,我呆着有什么乐趣。”
“呵,老子是供你取乐的?”土方十四郎矫情,钻牛角尖抠字眼。胀着双烟蓝眸子,瞪住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给土方十四郎系好围巾,深深的瞧了对方一眼,蓦地揪住围巾的尾巴用力一拉。土方十四郎被拉得往前一撞,他同时也往前一探,唇与唇相碰的那个瞬间,他张嘴咬了一下男人的唇尖。猩红眸子近距离的望进烟蓝眼睛里。然后,他轻声说,“不,你让我快乐。”
土方十四郎定定的眨了三下眼睛,最终半耷拉下眼皮,将脖子上的围巾从坂田银时的手里抽出来。神情涩涩的,有一种惆怅。“可老子不快乐。”
“为什么不快乐?”坂田银时追问,抬手摸上男人刚才被他咬了一下的嘴唇。
土方十四郎将眼皮撩起来,冷狠的瞪住坂田银时,张嘴就势把对方按在他唇肉上的拇指咬进嘴里。声音含糊的说,“妈的,你在女人堆里风liu快活,老子心里能他妈舒坦吗?”
土方十四郎说话的时候,动舌头,免不了要擦动几下对方的拇指。
大概是夜的关系,坂田银时的眼神暗而迷。“宝贝,我是清白的。你来这之前,我什么也没干。”
“嘁。”土方十四郎冷着脸,不屑那一套自辩。只是松开了嘴,像树上的乌鸦终于叫树下的狐狸给花言巧语的骗了一块肉去。
然而得了肉的坂田银时却仿佛有点遗憾,收回手,盯着看了几眼自己从男人嘴里掉下来的拇指,然后笑着抬手,在上头舔了舔。
土方十四郎的眼珠子颤动一下,别开脸,心跳让刚才一幕撩得有些乱。妈的,臭流氓。
他们这样你来我往的都不避着人,路上已经引来不少人偷眼看了。
土方十四郎这才觉得不妥,手cha进衣兜里,转身就要掏车钥匙回家去。坂田银时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回来。一下子又压上前,把他挡在车子和他怀里。他的脸拉下来,还没张嘴抗议。坂田银时猛地就抬手钳住他的下巴,他被迫扬起头,男人又将他高抬的下巴转向一边,另一手的手指探进脖子内侧,勾下围巾,凑近了在他脖颈间仔细的嗅了嗅。
“操,有人在看!”土方十四郎被迫别向一旁的脸青白青白的。街上已经有人干脆驻足在那看热闹了。
坂田银时不管,强硬的自顾自的嗅了一阵后,放开人,听不出情绪的道,“你喝了酒,还喷了香水?”而且是,两种香水味。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6-20 19:11:00 +0800 CST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6-20 19:19:00 +0800 CST  
『章 20』不缩图的,完整版的,继续走微博。
以及,宝贝们,别再问我要地址要链接了,渣浪id请搜『朽凉』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6-20 22:16:00 +0800 CST  
【21】


天上人间的某个包厢里,土方十四郎还kua坐在坂田银时的大腿上,两人面对面。他居高临下,垂着眼若有所思的盯住白发男人那张懒散里带着点张狂的脸。自己倒是面无表情,可胸腔里一阵不可告人的小鹿乱撞。
娘的,坂田银时俨然一副投怀送抱的架势,他pi股底下还坐着根半硬的东西。土方十四郎稍稍抬了抬pi股往后挪了挪。包厢里就他俩,灯光不亮,是那种暧昧的qing色的胭脂红,特别的柔艳,轻飘飘的像罩了一层半透明的丝绸,有一种贴身的肉yu。
他盯着白发男人那张在这种灯光下很有些魅力的脸,目光不定,感觉有点骑虎难下。一方面土方十四郎自己心里也一阵荡漾,本来就精力旺盛正当壮年,机会难得正好可以一展雄风表现表现。再说他上回开溜了,这回再溜一次,真心有点对不住坂田银时那朵待开的菊和自己的命根子。另一方面,他又嫌“脏”这地儿不理想,不适合滚床单。
上还是不上?奶奶的。土方十四郎纠着个眉,在那天人交战,最难抉择时,一脸杀气。
坂田银时闲适疏懒得很,像在自家客厅腻歪情人一样。手还按在对方腰上,轻轻的捏了两下,放松了右手慢慢的沿着对方腰线往上滑。摸到胳肢窝的时候,停了一下,低声问,“怕痒吗?”
土方十四郎显然没心思理睬他,还在内心里摇摆着天平,分不出哪个重哪个轻。
坂田银时等不来回答,上剔着眼珠子瞧了瞧那两瓣抿成直线的唇。手很自然的从男人的胳肢窝里抽出来继续往上贴住对方的脖子。掌心下的大动脉一跳一跳的,搏动得很快。他笑了一下,知道土方十四郎在紧张。他的拇指轻轻的按住了对方的喉结。黑发男人垂下眼来,吞咽了一下口水。于是那喉结让人浮想联翩的上下滑动了一回。坂田银时沉着眼,猛然往前一口含吮住它,那只按在男人颈侧的右手掌也继续往上,抚住男人的脸颊。
土方十四郎深吸了口气,扬起下巴,眯了一只眼。那张脸,一半犹豫不定,一半又被那只手掌抚摸出猫似的舒坦。
灯光十分的暧昧,有什么情热在酝酿,仿佛接下来要怎么狂乱,都顺理成章。
然而,再如何万无一失,总会有不如意的地方。比如,有个成语说,好事多磨。又比如,更现实一点的,两个人情到浓时想要顺势做点肢体交流的时候,务必关好门窗,切掉一切通讯电源,以免中途被无端打断。
土方十四郎显然没有这种经验,坂田银时也考虑得不够周全。
所以当坂田银时收服了对方的喉结,准备攻陷那两瓣唇肉的时候。一通扫兴的电话得以畅通无阻的响杀进来。


土方十四郎震了一震,他和坂田银时才刚刚要接吻,神思还有些迷,就感觉那阵手机铃声远了又近,像是睡梦中的闹铃。他听了一阵,那铃声坚持不懈,把他叫醒。
等他完全回神时,坂田银时停下一切动作,直勾勾的望着他,瞧不出情绪来。手里拿着那响个不停的手机,问,“接吗?”
土方十四郎才意识过来,手机是他的。他迅速溜了一眼来显,是他老子打来的。难怪坂田银时不是直接替他挂了而是先询问他。
他一个激灵,嚓,这种当口,他老子查房一样的,扫兴死了。
土方十四郎抓过手机,滑动屏幕接起来。刚喂了一声,松平甩着个大嗓门,那音量,跟免提的效果是一样的。
“几点了?还不回家?”松平片栗虎像是踩着点,来捉jian的,浑身都是理,底气很足。
土方十四郎举着手机,脑子里想着怎么糊弄他老子。坂田银时捣乱似的,凑近了,贴着他另一边耳朵,低声的跟他报时说,“还有十五分钟就午夜了。”
土方十四郎左耳朵都麻了,侧头瞪了男人一眼。奶奶的,瞎说什么大实话!不知道他家门禁很严吗?
就年少那会儿夜半溜出去飙车让他爸抓包了之后,那老头就煞有介事的开始给他设门禁了。过了点不回家,不管多晚,他爸都一定拿着根棍子蹲守在客厅里等他。
那时候,大不了一顿胖揍,皮肉之苦,关不住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现在大了,不一样了。他爸改了战术,促膝长谈,对他进行精神上的磨难。
长大成人后,他爸很人性。准军事化管理没那么严厉了,门禁时间从十点半推迟到午夜十二点,听起来多父爱多善良。土方十四郎自己搬出去住了几年,太自由安逸了。差点忘了有门禁这事。
如今冷不防想起来,还有点心惊肉跳的。
松平片栗虎在电话那头生气了,不过是忍着。小样,几年不着家,又得了他那辆路虎,铁定是出去浪荡了。他虽然上了点年纪,不过耳朵很灵。一点风吹草动都听得清。因此坂田银时那头尽管轻着声,还是让他给捕捉到了。只是经过了电波声音有点杂,听得不仔细也难辨男女。
于是老头凭着多年的从警经验,立马就警觉了。问道,“谁在那?”哪个小妖精,拐了他儿子,坏了他门禁。
松平这一语给了土方十四郎一个惊吓,他爸不得了了,哪练就的邪魔歪道?这么点声响都能听到。但他同时又觉得庆幸。好在这通电话来得早,他这边还没吃成。这万一吃到半道,再杀进来这电话,他指不定就给吓出阳wei。
土方十四郎将脸一冷,好好的出来浪,到了点就回家。本来没那么些幺蛾子的,都是坂田银时这蠢货整的,太他娘的闹心了。他抬手,两指一夹,捏住坂田银时的嘴,让他别说话。
他对着话筒,“没谁,就是一路......”他忽悠他爸,话才说了一半。
坂田银时扯下他的手指,按在他腰上的一只手臂将他搂得紧紧的。冲着话筒好死不死的就来了句,“伯父,你好。”
松平一听,不是妖精居然是个男的,就稍稍放了心。只是不清楚对方这个是他儿子的哪一个狐朋狗友。所以客气的回了个招呼后,还是问,“你是......?”
坂田银时这样出其不意先斩后奏,土方十四郎已经十足不满了。怕老头起疑,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来,再叫他老子听了去。只抓着手机,将它举得远远的。坂田银时不嫌事乱,腻着他。他本来kua坐在他身上,避着嫌刻意将pi股往对方膝盖上挪。这回好了,坂田银时直接抬高膝盖,他挡不住惯性一个顺势就往下滑。
这一来,姿势就更暧.昧了,坂田银时的腹部直接就抵着他的kua。
土方十四郎呼吸就不稳了,进包厢时,因为里头开了暖气,所以围巾和外套都脱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坂田银时的吻缠上来,大胆而肆意,直接用舔的。从他微开的领口那露出小半截的锁骨开始,一路舔上他的下巴。
操!你他奶奶的,这不是火上浇油,陷害我吗!
土方十四郎眼角往上挑,怒目了,是真生气。一张俊脸冷冷的,推开坂田银时的脑袋。妈的,他爸那头还等着他继续忽悠,这边坂田银时被冷拒。脸色也阴沉,只是瞧不出来是真心生气。仿佛生气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坂田银时耷拉眼皮,探身拿过土方十四郎举远的手机。动着嘴,不发出半点声音的道,“宝贝,你爸问我是谁?你觉得我该怎么说?”
土方十四郎触了电似的,震住了。坂田银时这妥妥的一手无声控诉,他的心脏跳得很快,一时说不出话来。他里外不是人,难做得很。那边瞒着他爸怕夜长梦多,这边又不给坂田银时一个名分,委屈了人。
难不成要在这里,这个晚上,用这通电话直接跟他爸出柜吗?他娘的,刺激太大,他自己想想都有点后怕。
他爸顶得住吗?万一呢?
老头年纪大了,他实在冒不起这个险。况且他现在跟坂田银时也就干柴烈火,还没升华到You jump I jump的时候。人心难测,保不准就变心了,那他爸这打击不是白挨了?
怎么考量,他这头都不划算。
所以土方十四郎拿过手机,坦荡荡的跟他爸说,“问那么多干什么,就我一好朋友。”他说的时候,一直盯着坂田银时。
男人的神情出奇的平静,没有失落也没有不高兴。跟他的语气一样,好像有点无关紧要。
土方十四郎的心反倒被男人这个模样,扎了一针,很短促的疼了疼。一时也不明白,这一股刺疼,是因为气男人的不在意,还是因为心疼男人。脸色不由得动容着,一手捂紧话筒,矮身碰了碰男人的唇。
坂田银时立刻就缠吻上来,一点也不客气。四瓣唇肉磁铁似的紧紧粘着。土方十四郎一边持续这个吻,一边还要分着心。耳边听见他爸梗着嗓子说,“没问你,你插什么话。”
他听着,坂田银时同时加深了这个吻,好像报复似的,有一种背.德的刺.激.性。他颤着心,一边觉得沉重,一边又矛盾的觉得轻盈。
土方十四郎陷在情热里,意识都有些迷糊了。松平片栗虎的电话很快跌出九霄云外,一时之间顾不上。
反倒是坂田银时上心,替他瞻前顾后。深吻只有一小会儿就蓦然结束了。土方十四郎迷瞪瞪的,感觉自己的电话被坂田银时拿过去。耳朵里恍惚听见男人跟他家老头聊起来了。
他听得不完整,大概知道坂田银时比他还会忽悠。跟他爸说他俩是关系好到可以互相坦诚的朋友。他自己遇到了点挫折,约他出来谈心的。只是一说就说得这样晚了,坂田银时很礼貌的一再表示抱歉。他家老头也是不设防,朋友面前不给他卖个面子,把他儿子贬得一无是处。末了还大言不惭,跟人说他这个儿子没什么本事给人排忧解难,要有什么不顺心的,到他家坐坐,跟老人谈心总不至于吃亏。然后他似乎听到坂田银时很低调的笑了笑,这通电话又持续了一小会儿就结束了。


电话才挂,坂田银时就跟狗似的,很快缠腻上来,吻着他脖子的大动脉。
土方十四郎喘了一下,警觉的瞪大瞳孔。感觉自己跟嗑了药一样的,精神迷乱,容易对这个人上瘾。
“你爸请我去你家坐坐。”坂田银时突然说,舌头沿着他的大动脉舔上他的脸部轮廓。
土方十四郎脸色冷冷的,“老子听见了。”妈的,他爸这回真是老糊涂了。但是转念又一琢磨,不至于啊,他老子精着怎么会犯迷糊呢。他越想心下越有些曲折,忍不住就脑了一场老少间的勾心斗角来。说不定是一暗战,把他夹中间。他爸这一出,要么是引狼入室,要么是打算空手套白狼。无论如何,最保险的说,还是别让天雷勾动地火。
坂田银时一旦腻歪,就没完没了。铁了心似的,要把名分坐实。
土方十四郎那点贼心色胆老早被他老子那通电话扫得烟消云散了。板着张脸,一点yu念也没有的,抬手推了推白发男人。“别来劲,没那心,萎了。”他作势要起来。
坂田银时一把按住他的腰,压得牢牢的,声音沉了又沉,“怎么了?”
“没听见吗?我爸喊我回家睡觉。”土方十四郎扭了一下腰,这姿势他自找的,上不去下不来。一把老腰被扣住,使不上劲。
坂田银时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极尽诱惑,压着嗓子说,“宝贝,在哪不是睡?”
土方十四郎上下滑动着喉结,妈的,你个妖孽。可惜了,老子一旦没那心,就是柳下惠。
“老头一个人在家,咱们有点良心行不行?多关爱关爱空巢老人。”他抬手摸了摸坂田银时的头,用一种教育的口吻说。
坂田银时扯嘴笑了几声,手指头沿着他的下巴,滑进他微微敞开的领口里。仿佛很暧昧的说,“那你是不是也该关怀下留守儿童。”
然而土方十四郎铁了心的刀枪不入,他默然了一会儿,抓下坂田银时作乱的手,握进掌心里,态度诚恳,掏心掏肺且耐人寻味的对男人说,“我们来日方长。”
坂田银时顿了顿,他趁机从他大腿上站起来离开。动作的时候,免不了要擦碰几下对方那块蛰伏的,仍旧半硬的肉。心里惊叹,坂田银时这股不屈不挠的忍耐力也是惊人得可以。
然后,他好像良心发现了似的,挨着坂田银时坐在边上,浓蓝的眼珠子坠下来,直勾勾盯住对方两tui间鼓囊囊的地方。很天真的问,“能消吗?”
“本来可以的,被你一问,就不行了。”坂田银时放松了身体,懒懒的歪着身子,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他半笑着说,自嘲的,又带着点轻软的惆怅。
他的脑袋这一搭,直接把黑发男人视jian他小帐篷的视线给挡住了。土方十四郎的眼底下,没什么十八禁了,就剩一蓬乱糟糟的白卷发。他有点失望,推了推坂田银时的脑袋,将脸别向一边,眼睛盯着包厢的天花板,坦然道,“老子回避,你赶紧的打个手枪。完了,咱就回去。”
坂田银时乐了,给逗的,抖着个肩膀笑个不停,又是无奈,又不晓得该拿这样一个一板一眼循规蹈矩的男人怎么办。
他最后,长长吐了口气,“宝贝,你他妈可真行啊,美色当前说不贪就不贪了?”
土方十四郎挺直腰板,严肃正经得很,居然还能带着点小骄傲的回说,“怎的,老子就不能有原则?”


----续----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6-30 18:38:00 +0800 CST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7-05 19:09:00 +0800 CST  
章『22 下』请走微博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7-06 18:47:00 +0800 CST  
【23】


某会所里,土方十四郎风风火火的走了之后,从此就被小伙伴贴上重色轻友的标签了。
近藤勋“哎呦我去”一声坐回沙发里,边上山崎退已经完全睡醒了,齐藤终默默的拿起酒杯抿了口酒。
三个人同时都在想,土方十四郎这厮拍拍屁股离开了,他们仨怎么办呢?走还是留?
尽管少了个人,山崎退点的那个NO.10牛郎照样殷勤。这回粘腻腻的沾上了近藤勋,手臂有意无意的挨蹭,嘴巴也没闲着,特别能掰,道,“这位先生,你很有男子气概。”
近藤勋一听,打个冷颤,寒毛一根根立起来了。心想,遭了,没想到自己这张脸在基佬里面居然有市场。土方十四郎一离开,突然就感觉自己好像受欢迎了起来。虽然有点叫他起鸡皮疙瘩,但是听着受用。
齐藤终没有表情,今晚土方十四郎点的酒水,他默默承包了,仗义得很,一滴都不浪费。
山崎退缩了缩肩膀,看了近藤勋一眼,“唉”的一声轻叹。这种在声色犬马里求生存的人,哪来的真话。厉害点的,见了鬼还能来几句鬼话。近藤勋也是太天真,别人随便一句,他就信。
然而他这么想的同时,心里悲凉起来。自己也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大傻子。为了个牛郎,把家败成那样。还好,他自己单身一个人,没负担,吃饱了全家不饿。钱没了,可以再挣。只是心空了,就是个无底洞,怎么填都不管用。
那头近藤勋被灌了第一口迷魂汤之后,陶醉了,吃着这种甜言蜜语,一边挠头表示不好意思,一边大咧咧的拍着人的肩膀,打算跟人称兄道弟了。
那名NO.10快被那一掌紧着一掌的手拍出内伤了,可顾客是上帝,不好露出难色。好在没一会儿,大厅里的侍应生进了他们的桌区。
因为土方十四郎这一次出手阔绰,会所里的侍应生都很会看眼色,说白了只要钱多,他们就对你势利的另眼相看了。估计以为这三人都是大财主。其中一个进了去,问说,他们之前想点的NO.1回来了,特意为他们预留着,现在还点吗?
近藤勋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土方十四郎这个金主早溜了,虽说提前结了账,那也是先前的。再充大头叫个NO.1,这笔帐找谁算?简直够呛。他刚想出声拒绝。边上山崎退突然锐声的抢说道,“有这个就够了,我们不要别的。”
那名侍应生露出点意料之外的表情来,转头看了看沙发上其他两名客人。
齐藤终照旧不言不语,只是眼神有些厉。近藤勋愣了会儿,随后张着嘴带着点歉意的说,“不了。”
那名NO.10仿佛很受感动,站起来换了个位置,给山崎退敬了杯酒。山崎退垂着眼垂着头,自己动手也给自己倒了杯烈性的洋酒,狠狠的一饮而尽了。
他把脚抬起里,抱着膝盖将脸埋进去,缩在沙发角落里。然而他的心不受控制,在酒精的刺激下,越发疼得尖锐了。可他的眼睛,还是飞蛾扑火一样的,在埋着头的手臂的缝隙里,偷偷的往外望出去。厌恶这样的自己的同时,渴望看一眼河上万齐。
而上帝,有时候会给他点残忍的怜悯心。山崎退透过缝隙透过水晶线帘透过走动的人群,看见了一出现就被簇拥着的男人。
这个人是所有目光的中心,然而他自己,即便完全的呆在太阳底下,也不会引人注意。
真好,他难过且羡慕的想,像一颗星星,有自己的光芒。
然后,他把隐秘酸辛的视线从男人身上收回来。闭了闭眼,耳边觥筹交错,可他感到疲累,想睡了。
这样不晓得过了多久,事实上也没一会儿。始终不言语的齐藤终喝完酒杯里的最后一口酒,站起身来,走到山崎退面前,拎了一下他的后衣领,惜字如金的说,“回去了。”
山崎退有点愣然,大概也是因为酒劲上来,人有些昏醉。恍惚被带着离开,就快走到会所大门入口的时候,自己被暂时留在那。齐藤终去取他们的大衣,近藤勋去上厕所。
他站着,低着头,盯住自己的脚尖。身体轻微的左右晃了两晃,站稳了。眼皮很重,酒精让人嗜睡。他以为自己不显眼,所以就算知道男人在这,也懒得去隐藏。
可是他紧盯着的脚尖前面,突兀的出现了另一对脚尖。那是双高档皮鞋,很昂贵,因为曾经送出过一双,去商场买的时候,看到价位被震惊了。他心里想着,慢慢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时,眼睛受惊的胀了胀。
“你怎么在这?”那人用一种冷淡的声音问着,仿佛觉得他再一次出现在这里,是一件特别滑稽的事。
山崎退没说话,只是把眼皮耷拉下来。这时候,最初领他们进来的那名侍应生走过来,手里拿了张小问卷。很礼貌的问他说,对所点的NO.10的服务还满意吗?
他淡淡的自嘲的笑了一下,接过问卷,在“十分满意”那一栏,打了个钩。
然后,不出意外的听见男人更加冷而讽的语气,对他说,“钱不够?怎么点了这么个货色?”
山崎退的嘴唇抖了抖,心里觉得酸惨,可更多的是男人毫不留情给予他的难堪。他握紧拳头,怒着脸抬起头来,想要切切实实的用力反驳一次的时候。面前,河上万齐已经离开了。


天上人间的包厢里,坂田银时才泻了火。土方十四郎抽了纸巾,把手擦干净,火急火燎的,要回家了。
坂田银时整一个人都慵懒,动作不紧不慢,拖他后腿。
终于要走出去了,结果大厅里,让经理给笑脸拦住了。最近服务行业竞争压力大,走到哪,消费完后就问你满不满意。
土方十四郎啧一声,十分不耐烦。应酬一类的,当然坂田银时最拿手,态度也爽快,非常配合。
他们去的时候,叫了四个女孩的。现在要走,服务经理就含蓄的问,ABCD哪个女孩让他们最满意?
坂田银时侧头望了身后的土方十四郎一眼,噙着嘴角,意味深长道,“右手小姐和ru头小姐,下次还想再好好疼爱一回。”
他这话虽粗俗直白但不下liu,因为口气十分自然和谐。
然而天上人间的经理张了张嘴,听得一脸懵。
只有身后的当事人土方十四郎听懂了,瞬间就甩脸子,抬脚踢了一下坂田银时的小腿肚后,扬长而去。
我去,打个手枪还他娘的恨不得广而告之了,奶奶的个傻逼!
他一边大步流星一边愤愤的往自己脖子上缠围巾。
然而土方十四郎很快又有点自得,心想,自己手活不错,坂田银时说满意呢。
等自动玻璃门一开,他走出去,翘着个嘴角,为着这个结论有些小得意。可外头的夜风不太应景,呼唰的刮过来,生冷的甩了他一脸恶寒。
土方十四郎站住脚,打了个哆嗦。脖子上还没缠几圈的围巾松松垮垮的,他抬着手继续奋斗。
身后的玻璃门关上再打开,坂田银时也跟着随后出来了。冷不防的从后头扯过他的围巾,拉几下,硬生生把他刚要捂暖脖子的围巾给抽了回去。
土方十四郎眼明手快,抓住最后一角,互相拉扯。
“靠,这围巾是老子的。”他理直气壮,但很快就在白发男人那“事实胜于雄辩”的明晃晃眼神下蔫了。又改口说,“不给我戴了?”
坂田银时满眼温柔的笑,忽的用力把他手里最后一角围巾抢回去,抬手往自己的脖子上严严实实的绕,道,“刚she完jing,有点怕冷。”
我操......土方十四郎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心,脖子上一截的全是酸冷。脑子里却有一片大草原,草原上有一千头一万头羊驼在奔跑。
坂田银时这个理由太他妈坑爹了,又实在不能反驳。就跟女人来了大姨妈,整一个虚弱,这个不能喝,那个不能做简直一样样的。妈的,矫情却不能说。
土方十四郎在夜色的寒风中微微凌乱了一会儿,抬手紧了紧自己的领口。强颜欢笑的说,“冷啊,那就多绕几圈,严实一点。”说着,自己的手离开领口,转而抓住男人的围巾,用力的收了收。
奶奶的,就地勒死算了。


----续----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7-11 19:13:00 +0800 CST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7-12 18:38:00 +0800 CST  
【25】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7-27 19:03:00 +0800 CST  
【26】


刚才那一幕实在太过惊险,坂田银时的一颗心梗在嗓子眼。那一声吼,几乎把心也一块蹦出去了。要是能看得见,那他的那颗心掉在地上还要弹上两弹,再滚到男人脚边。
他趁着车流量小了迅速穿过马路,将站在原地的黑发男人拉到路边的刺桐树下。“你他妈不要命了吗?”直等到牢牢攥住对方的手腕后,才肯将心咽回胸腔。他看着男人,第一次冷脸责备他的莽撞。
土方十四郎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把眼睛抬起来瞧了他一眼又垂落下去。一会儿把手掌伸来按在他的胸口上,终于才面无表情道,“你的心跳得很快。”
“那是当然!”坂田银时握着对方手腕的五指,十分用力的收了收。对于男人那冷淡并有些事不关己的态度有些生气。
“担心我?”土方十四郎冷嘲热讽般的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那只按在白发男人胸口的手掌抽动几下,想收回去。
“是害怕。”坂田银时沉着声,眼底闪过一丝狠劲,不松手。
土方十四郎放弃较劲,一双冷沉的蓝眼打量着对方,然后用一种慢条斯理且叫人焦虑的态度幽幽的,吐出几个字来。“害怕跟老子一起死?还是害怕老子撞破你卖肉的生意?”
那特有的,大概因为长年抽烟而略哑的声线似乎有点不甘。
坂田银时微微夹眯了下眼睛,他们之间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在黑发男人那句话之后,于他这里开始松懈了,变成了单方面的。从男人那头朝这里射过来的绷直尖锐的线,到了他这里却软成一道柔情的波浪。
他蓦地把攥着男人手腕的五指松开,心下已经有些推想出了男人使性子的来龙去脉,也因此一下子懒懒的坏心眼起来。
“你比较在意哪个?”坂田银时说着,彻底松开了钳制,双手闲闲的插兜。冷淡淡的,故意作出一副厌倦的神情。
他想看看,在他这里,男人的心眼有多针尖。想要借此了解对方的独占欲的深浅,并要男人嫉妒,要对方毫不羞耻的说出“想要霸占你,想要一起死”这样尖锐病态的字眼来。
每个人都会有某些程度上的思想上的扭曲,只是没有被适当激发而已。而对于他自己而言,同生共死和独占欲因为其极端且致命,反倒有叫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寒春的午后的阳光算不上多舒坦,静静的,经过刺桐树叶的筛选碎成了一块一块形状不规则的光斑。而这些光斑,印在水泥地上,落到行人脸上。
土方十四郎的面部有四分之一的地方就晒着这些光斑,零零散散的铺呈在脸上。光与影交接的那些曲折的边沿有一层浅淡的金边。他整个人没有表情,面目在这些光影下,像一张正在燃烧的照片。
他把得了自由的那只手抬起来,从胸口上的那个制服口袋里掏出烟包,弹了一只烟出来。低头叼烟的时候,他撩起眼皮冷而锐的瞧了一眼白发男人,以一种不容商量的口气说,“人和命我都要了,辞了你那份工作。打今儿起,你的金主就是老子。”
“怎么,你想包养我?”坂田银时笑起来,对这样的回答这样的安排显得很愉快也很意外。
土方十四郎将烟包放回口袋里,擦亮打火机给自己点了烟。对于对方那种仿佛“有奶就是娘”的态度很有些不耻。心里同时的也气,所以他嘴上就跟着不客气,“你他娘的这种货色,就只能当个小白脸不是?”
坂田银时厚脸皮,对这句话似乎并没有什么异议,脸上的微笑显得意味深长。刺桐叶筛下的一部分阳光晒在他赖坏的脸上。他仍旧双手插兜,和男人面对面站着。街对面走出校门觅食的女学生们已经有一些在好奇的望着他们。可他一点也不避嫌,突然的前倾了身,冷不防靠近,张嘴轻轻叼咬了下黑发男人的耳垂肉,低笑着说,“宝贝,你可想好了,我很贵的。”


操......
土方十四郎愣怔住,咬在嘴角的烟,失了挟持,轻飘飘的落了地。耳朵里猛然呼呼的一阵风鸣,灌得他耳朵又酸又疼。他抬手捂住被咬的那边耳朵,脸色黑沉,心想,今天的风喧嚣得很。
坂田银时这货真他妈不要脸,可他看上了,又舍不得放手。他想起山崎退来,一样的情况一样弥足身陷。他这头以为可以比山崎云淡风轻,却没想到,等自己也变成了自己鄙弃的“情种”时,才晓得全天底下都一样水深火热。
他随即撇过头,自厌的呸了一口。好不容易恋个爱,偏偏是个风尘的,已经是山穷水尽了。“怎么卖,你开个价。”
“五百万一口价,只要现金,不刷卡。”没想到坂田银时那边半点不客气,亲兄弟还得明算账,情人算个屁。一开口就是七位数。
土方十四郎小学时学过几年珠心算,坂田银时那一串数字报出去,他心里那把小算盘立马就噼里啪啦响。他又不笨,都是精明人。乍一听觉得划算,以他们家家境而言,娶个媳妇买套房加聘金还不只这些钱。可是一旦仔细算下来,斤斤计较就不得了。“你他妈够金贵啊!猪肉一斤也才13块,妈的你一斤要卖三万八?”
这么贵,娶个媳妇还他娘的能嘘寒问暖,能一加一等于三。坂田银时顶多是个混吃等死的小白脸。买了来不划算,土方十四郎想了想,不做这笔亏本买卖。
“五百万买我这个人,包到你厌烦为止。并且从你付款的那一秒起,我整个人都将是你的,包括我的人身自由。”坂田银时用一张和煦的半微笑的脸望着土方十四郎,好像一眼就瞧出了男人的心思,声音跟着表情也带上一点熏人的蛊惑性。稍稍停顿了一下之后,接着说,“这样想的话,你还觉得我贵吗?”
土方十四郎皱了一下眉,似乎被成功迷惑了。那双内含九九乘法表的眼睛没有数字在跳,浓泽的颜色深了又深,全沉在眼底。他思考的时候,整张冷峻的脸就更加面无表情了。
坂田银时不着急,胸有成竹一样的,等着他的小男人慢慢去端正他的心。在男人权衡利弊的间隙里,他弯下腰来捡起地上那根点着了却没有抽上几口的烟。
烟支还在燃烧,烟丝袅袅的,嗅觉上是浓厚了的男人的味道。
坂田银时勾了勾唇角,使坏的把烟支递到抱着双臂思考的男人面前去。男人瞄了一眼,不耐烦道,“脏了。”然后捏过那烟又给扔回地上。
“是脏了,所以不是让你抽的。”他伸过手,轻轻的往下扯了扯男人的耳垂肉,道,“宝贝,忘了我说过什么?”
土方十四郎横了坂田银时一眼,拍掉对方那只作贱的手。五百万那事儿还没给理出个头绪来,这会儿坂田银时又他妈给他来事儿了。可他恼归恼,有些事情只要错了,就不能一错再错。比如说这时候,他冷不丁记起来爬山那会,坂田银时这个道貌岸然的说过,保护环境人人有责。于是他弯下腰,将地上那根二次被扔的烟支捡起来投进了一旁不远的垃圾箱。
坂田银时全程赞赏的看着,克制着剔高的嘴角,一味的,尽是柔情婉转笑意盎然以及意味深长。
黑发男人这种不知不觉就容易被调教的体质,本人大概一点都不自知。


土方十四郎扔了烟,站在绿色的垃圾箱边上。瞥见那上面可回收和不可回收的字样,他随即冷哼了一声,侧眼不咸不淡的在垃圾箱和男人之间来回瞧了几眼。
垃圾就该呆在垃圾箱里,不可回收,毫无价值。
那头,黑发男人扔个烟头就不打算回来似的,坂田银时等了一阵,土方十四郎仿佛在垃圾箱边上扎了根。对方不过来,故意要跟他拉开,他索性就自己走过去。
到了黑发男人跟前,他含嗔带怨的戳了戳男人的肩头,问说,“想好了没有?要不要买我?”
土方十四郎快被他那样恶心死了,往后退了一步,眼睛冷沉的从头到尾再把坂田银时打量权衡了一番。
五百万,不是拿不出这些钱,是压根买也是买了个败家的回来,大写的不划算。充气娃娃顶多只要保养,又方便,不需要了抽了气折一折放抽屉里收着不占空间。坂田银时那么大个活人,还得吃喝拉撒玩,这他娘的不花钱?
反复考量之后,土方十四郎得出了,无论从长远性还是从功能性而言,包坂田银时都不合算。
连“媳妇”和“充气娃娃”都不如的,简直就是个废物了。
土方十四郎一旦有了结论,态度就变得冷淡起来。他抬手像给对方掸灰尘一样的,掸了掸白发男人的肩头,“您啊,哪蛋疼滚哪。”
他这人,不定性。先前还自怜得紧觉得自己是个“痴情种子”。这会儿,种子不想发芽了,直接烂死在土里。十分理智,爱情顶个屁,虚虚实实又不能当饭吃,带回了家还要伤老头子的心。
坂田银时倒是真没想到土方十四郎墙头草,没有风也他妈倒得那么快。谈钱伤感情这话简直想想都觉得蛋疼。才五百万,爱情这么经不起考验?
“宝贝,别忘了是谁说要包养我的。”坂田银时照旧还是那散漫的微笑,只是这笑里,是瞧得见的兴师问罪的伪和平。
土方十四郎眼没瞎,所以瞧得真。他心里咯噔一下,嚓,坂田银时还来劲了,为了个五百万,就见钱眼开了吗?
他把脸一冷,挺着胸气势不输人的冷声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坂田银时不笑了,装不了,耷拉下嘴角。人啊,真不经逗。逗着逗着,连自己都生气了。
土方十四郎这人,一旦认准了,只要是坏的,什么屎盆子都要往他身上扣。他莫名其妙。迅速从一个牛郎小白脸升级成打劫犯。
而坂田银时只要不苟言笑,气质就变了。从赖坏散漫到沉冷内敛也不过花了两个眨眼的时间。
他单手插兜迈前一步,带有侵略性的一手扯住土方十四郎的领带,从眼神到动作都充满了压迫性。“那换过来,我买你。价随你开,只要我付得起。”
土方十四郎霎了霎浓泽的蓝眼睛,一愣一愣的。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妈的,坂田银时帅起来简直过分,没人性!可他那颗少年心早熬成熟男心了。心跳过后就是理性。
养我?呵,你贵,老子也不便宜。
他实在不耻,也不当回事,并且质疑对方的经济能力。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领带从坂田银时的手心里抽出来。这一看,大爷的,都捏皱了。
“你一个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哪来的钱养我。”
坂田银时这边没了领带改捏土方十四郎的下巴,大庭广众之下,黑发男人下意识避嫌的往后仰,并警告的瞪了他一眼。他的手指头于是只轻轻的擦过男人的下巴后垂下去,一把牵住了男人的手。“听好了,我确实靠女人赚钱,但不是你想的那种靠法。”
坂田银时牵住土方十四郎手的时候,同时的往前一拉。土方十四郎短暂的愣怔之后,脚被往前带了几步。他一时之间以为男人要将他抱在怀里,然而坂田银时仅仅只是拉着他,眼睛瞧着马路上的车流量。等那些车少了的时候,随即将他拉倒马路的对面去。
土方十四郎始终懵逼,没明白这突然的唱的哪出戏。穿过马路之后,就被塞进停在路边的一辆保姆车里。
操......妈蛋......
他终于反应过来,挣脱了被牵着的手,坐在保姆车的后排座位上,转身趴住车窗,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那辆蓝白相间的城管电瓶车被遗弃在马路边上。而他这边,关在保姆车里,越开越远。
“老子执行公务,还在上班!”他叫起来,声音嘶哑。不死心的还趴在车窗上,想着这车要是被偷了或者有损坏,回去怎么跟头儿交代。
坂田银时这边“劫”了人,终于心情愉快些。从背后抱住黑发男人,埋脸在对方的后脖子上。
土方十四郎恼怒的挣了挣,“你他妈怎么回事?”
“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的工作场所,顺便了解一下我的工作性质。”


----续----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8-02 18:31:00 +0800 CST  
【27】


深棕色的保姆车在路上平稳的行驶着,司机是个三七开刘海,大概四十几岁的男人。两撇八字胡,脸上从眉眼到脸颊有一道狰狞的疤,所以无端添了凶相。因为年轻时误入歧途做了几年黑道混混,后来改过自新,当了一个正经的社会人。虽然主职是个司机,然而像他这一类有过前科的人能被聘用,有一半的原因其实是顺带着将他当保镖使。
他在这家知名的模特公司当了七年司机,一向严于律己,对保姆车内车后排的事从来视而不见聪而不闻,也守口如瓶十分称职。
今天接送的,坐在后座的这一对同性...恋?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就算腻歪成连体婴,于他也不新鲜。只是再怎么身经百战,免不了被冲击时,还是会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他妈不在意世俗眼光。
他一个司机,只想专心开车,放空自己。车后座的事,必须跟他没关系。


土方十四郎被塞进保姆车后,认命了,反正暂时回不去,又不放心那辆城管小电瓶车,所以打了个电话随便找了理由让近藤勋把车开回去。
坂田银时除了一开始缠人得紧,他反复冷脸之后规矩了许多。只是这效果也他娘的过分明显了。
白发男人索然无味的退开来,坐到靠窗的另一边,微微垂头,目光下视,很专注的样子,在看手机。那模样,恍惚有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淡感。
土方十四郎拉开车窗上的挡帘,不说话,将头一歪,靠在玻璃上发呆。阳光倒了一点进来,并不十分强烈,也没有热力。他像是独占这些阳光似的,小半张脸都浸泡在里面。
保姆车内,一时之间很静谧。土方十四郎侧眼望了望另一头的坂田银时,胸腔里莫名的热起来,心脏扑通跳了几下。男人交叠着双腿,手指在手机上动个不停。仿佛察觉了他的视线,赖坏的翘了翘嘴角。只是眼睛还下视,盯住手机,存心不去看他。
他一抿唇,随即掩饰的把视线从男人的坏笑里扯回来。车窗外的风景在变换,他的胸腔内,揣着一颗颤跳得越来越快的小心脏。
妈的!坏心眼!
土方十四郎牙根酸,实在不想承认,被个翘着二郎腿的男人帅了一脸。
保姆车稳当当的行驶着,他有点生自己的气,把脸偏向窗外硬板板的不做任何表情。坂田银时摆明了装腔作势,故意晾着他不睬不理。他自己倒好了,他妈的没出息,反而一副很在意的样子。好像就怕对方不多心,不晓得他那突然遭到冷遇的委屈。
不中用的东西!土方十四郎咬牙切齿,责备自己。窗外的景致半点入不到他沉蓝的眼里去,他满脑子想着男人的事,想着怎么扳回一局。


另一头,坂田银时不着痕迹的,斜着眼视线轻轻在黑发男人身上掠了掠,接着懒洋洋慢条斯理的扯高一边嘴角。
拇指在手机屏幕上动弹几下,发出去一条消息。自己发给自己,“他真可爱”内容仅只这几个字。
而在此之前,在他故意冷淡对待男人的期间,已经发出了十几条类似这样的字眼。
保姆车内谁都不说话,安静得异样。坂田银时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紧不慢的划动,静默无言的跟自己说话,将隔壁隔了一个座位的小男人的可爱无限制的放大。而他只要稍微动作一下,就仿佛能够搅动空气中那排列密麻的线,并由此扰乱对方的心弦。
所以坂田银时不动,只动他的眼睛,嘴角和手指。
两人之间,有一场调情似的较量,他自以为稳操胜券。
然而土方十四郎这人实在不好说,也说不准。既容易被调控,也容易反败为胜一两拨千斤。
太飘了,看着确实好懂实际又不好琢磨。按近藤勋的话来说,大概是阵风。当它刮到脸上,你知道那是风,但你看不见形状。等你能看见了,已经是飓风级别了,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就土方十四郎现在的状态而言,风力不强,毕竟是在车里,太狂了兴许会伤到自己。尽管一开始,坂田银时那头但凡有点一举一动,他这里就一惊一乍。现在不了,小心思不在那,转移了。
有一种“自卫”叫,三心两意。
窗外的风景老盯着,瞧腻了。对于坂田银时那一套勾心斗角,有防御力,已经不好使。他有点无聊,在保姆车的后座上。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仿佛总也到不了目的地。隔壁那头犯矫情,对方不先说他就打定主意不先问。只抱着双臂,冷着个脸,沉思着怎么打发时间找点乐子。
坂田银时自得其乐,收起手机觉得这时间也晾得差不多了,刚要动,那边土方十四郎先他一步动了。他于是顿住,瞟了一眼男人,心下奇怪,并不认为对方这是想要主动投怀送抱。


保姆车里统共就三个人,土方十四郎反正腻烦了坂田银时那张脸,又不能自恋,索性把目光凝在前面开车的司机身上。
一开始他也没有多想,从他这个位置只瞧得见那个司机的四分之一的侧脸。他看着看着,眼睛落在那撇小胡子上,猛然的记忆深处来了一阵风,觉得十分面善。
他纠着眉,记性不能算差,这一撇小胡子一定见过。只是那张脸看不全,他那零碎的记忆拼不完整。
车子行进,车速有条不紊。土方十四郎站起来,半矮着身从车后座移到前座去,最后弯腰抬着胳膊搭在副驾驶位的椅背上,歪头侧脸直接盯着司机看。
他用一种严肃且不苟言笑的神情打量着人,三七刘海,和几乎竖切了半张脸的伤疤,八字胡子以及那双小而狭的眼。
妈的!土方十四郎想起来了,是那个绑架犯!
他立刻凑过去,抬手攀住对方的肩头,略微高了几个声调叫道,“黑狗生男!”那张冷峻且常年面无表情的脸,意外的显露出一种稍显惊讶的愉快来。
那司机显然吓一跳,好好开个车,两耳不闻车内事,后头那两位随便腻歪去就好了。结果无缘无故被人打量就算了,还要被搭讪。他臭着脸,小眼睛更狭窄了,是很奸猾的那种面相。车速放缓了些,嘴巴不动,心里已经开骂了。靠!这小子他妈谁啊!
土方十四郎一看那表情就知道,对方没认出来他是谁。也对,都好几年了。他照旧还把胳膊搭在座位靠背上,抬手指着自己,“你他妈记性真不好,是我,酸酸甜甜蛋黄酱。”他说着,胀了胀他那双浓泽的眼睛。
保姆车司机不得不看了那人几眼,起初真是觉得这人毛病,现在从那人的言语里冷不防的记起了,久远之前的某个黑历史。
他突然的猛刹车,因为本来车速就放慢了,所以惯性不大。他回过头也打量回去,瞧着青年的黑直发和蓝眼睛,渐渐的露出恍然大悟又不堪回首的表情。


将近二十年前,司机还不是司机的时候,只是个街头混混,成天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度日子。人虽然凶恶,但特别爱狗。家里就他一个人,只要狗吃饱了他就不饿。但他不工作,长期下来,穷到连狗粮都买不起了。他家宝贝小梅儿饿了,没吃的,呜呜咽咽十分可怜。他不忍心,打算出门偷点钱买狗粮。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正巧路过一所私立小学。正逢周五下午放学时间。他站在一边,瞧见一个黑头发蓝眼睛的小男孩背着双肩包从校门口出来,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后没一会儿又从车上下来了。一路小跑着再次进了校门。他无聊的叼着牙签,心想那孩子估计忘了拿东西,重回学校去取。
本来也没什么,但他顺着脑子就想,轿车接送,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然后他也不晓得怎么了,突然鬼迷心窍的,壮了贼胆。一想到家里的小梅儿,就心下一狠起了歹念。
偷偷摸摸躲过门卫,溜进学校里,绑架了那个孩子。
他也不过是想勒索点钱,又是临时起意。计划就不周全,绑了孩子后手忙脚乱的。想不到藏匿地点,没办法,只能把孩子藏家里去。
只是原想着是寻常有钱人家的孩子,没想到绑了个烫手山芋,竟然是警局局长家的公子。
才三天不到,案子就破获了,他因为绑架罪,蹲了几年牢房。


司机张大嘴,一掌拍在方向盘上,扯着嗓子惊道,“卧槽!是你小子啊!怎么还他妈文盲!老子叫黑驹胜男!”
自此,认了脸,两人突然的攀亲带故起来,老乡见了老乡一样的,浑身是劲。
老朋友相见,话匣子就开了。隔了十几年,都不生分,没代沟。
土方十四郎索性一屁股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跟人攀谈起来。
“你这人渣,一点没变啊。还是那三七开的发。”
“你小子倒是男大十八变,不可爱了,俊了呐。”黑驹胜男十分感慨,这小日子嗖嗖的,过得真快。一眨眼就快二十年。
当年把这小娃娃拐回家,自己一慌,想不出下一步应对的,只能往家里干放着。
谁想,这孩子一点不害怕。他妈的简直把绑架当历险,跟在自己家一样。渴了要喝的,饿了要吃的,累了要睡,醒了就跟他家爱狗小梅儿耍一对。
妈的,难伺候得很,全然没有一点受害者应有的姿态。
他当了几年混混,首次感到自己遇到了克星,操,心累得紧。
可想而知,当天晚上,孩子和狗没吃的,饿得哇哇叫了。简直两个小祖宗,闹腾到夜里十点。
黑驹胜男这人也是有时候缺心眼,抱着狗出去觅食找点吃的,顺带就把肉票也一块带上了。一大一小一只狗,可怜巴巴在街上走。
最后走累了,站街边,看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那小破孩突然就扯着他的袖子,央求的说,“喂我点蛋黄酱就能饱了。”
操蛋!那一刻,黑驹胜男头一次觉得有罪恶感。可他身上,真没钱。还指着这娃娃给他换点钱呢。所以,他对这个孩子,不隐瞒,照实说。
“这样啊。”那孩子沉思着,随即又说,“那就没办法了。”
他刚想,小屁孩懂个屁啊,知道大人的苦吗?
没想,那孩子蓦地就抱起脚边的狗,走到过路的行人中间去,睁着那双浓蓝的圆溜眼睛,用那可爱的模样装苦楚装可怜。逮着衣着光鲜的情侣或者妈妈级的女人就喊,阿姨啊姐姐的。什么我家狗狗要饿死了,家人虐待它不给吃的,行不行想想办法,面包就好,给钱我也可以自己去买东西啊之类的。
卧槽......沿街乞讨......
他忍不住往后退,离了一段距离,装不认识,捂着脸,不忍直视的同时佩服这孩子那脸不红心不跳的淡定。
黑驹胜男那时候就想,搞不好栽培一下,这孩子能养成个出色的臭流氓。
不过他想归想,孩子又不是他的,没权利这样那样。只是那晚,那小子收了摊,小手上攥了一叠的钱。虽然不多,也够他们撮一顿了。
于是,当晚,他们两人一狗饱饱的吃了一顿麦当劳。


----续----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8-04 18:41:00 +0800 CST  
【28】


车内两人聊着聊着话题更宽广了,尽是些有的没的,然而越是鸡毛蒜皮气氛就显得越热络。
黑发男人干脆蹭到副驾驶位上去,自觉系了安全带,脸上带疤的司机重新发动车子。
土方十四郎掏出烟包来,抽了支烟递到黑驹胜男面前请他抽烟。
黑驹胜男接过去闻了闻后,放进上衣胸前的小口袋里,“待会儿抽,现在开着车呢。”他解释的说道,手把着方向盘,又感叹了下时间这把杀猪刀割到身上真是疼得不知不觉的。“你小子果然大了,连烟都会抽了。”
土方十四郎撇撇嘴,望着前路,道,“那算什么,老子十四岁就抽上了。”他这恶习,也是让他爸给熏陶的。一时好奇,拿起来尝了几口,整个人虚飘飘感觉还不错。渐渐的,郁闷的时候就会悄悄抽上几口。等他爸发现,已经为时已晚很难戒掉了。
黑驹胜男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学好,专往坏了学。好像学坏比学好更上手似的。不过,他自己也没资格说什么。想当年他还混过黑道呢,那阵子特别中二,感觉全世界就他一个人是强者。后来栽在一个小屁孩手上从此洗心革面。妈的,如今冥冥中又给碰上了。
他斜眼瞄了瞄副驾驶位的黑发小青年,心里一咯噔。操,简直孽缘。这回他已经投身社会做了有贡献的好人,边上这个“小天使”不晓得这次碰上要给他整什么事。
黑驹胜男心里没底,一边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害妄想了有点荒唐,一边又矛盾的坚信,“小天使”绝不会无缘无故从天而降。
土方十四郎是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能半道上碰个老熟人。虽然跟这个绑架犯相处没几天,但是挺有感情的。毕竟让他放飞了一下自我,记忆深刻啊。“获救”之后越加让他爸管得像个傻子,没几天,就忍不住思起和绑架犯一起时那自由奔放的日子。后来几次寒暑假,还央着他爸带他去监狱看人。他爸自然是往他小屁股蛋上赏他一顿铁砂掌没答应。
保姆车到了一个岔路口,左拐。土方十四郎想,既然黑驹胜男这个老哥们是熟人,那有些话旁敲侧击起来就省事许多。
“你就干这个?给人当专职司机?”他看着发型三七分的刀疤脸男人,打听之前,先来个过渡句。
黑驹胜男专心开车,目不斜视。“不然能怎样,有了前科,公司肯收留你不错了,咱挺知足,不挑剔。”心里却嘀咕,都是你小子,当什么不好,当警察局长的儿子。你老子爱子心切,使绊子多让老子蹲了半年牢狱你丫的知不知!洗心革面出来之后好些年,正经单位一听有前科都不敢用了,他一个单身老男人还他妈得养家糊狗,能找着这工作多不容易。听这小子这口气,娘的,还看不起了?
不过黑驹胜男大度,现在是好人了,不轻易跟人生气。云淡风轻才是真汉子。
副驾驶位上,土方十四郎觉得可以进入正题了,试探着问说,“你们这辞职不干了是不是要赎身?”这一行当他整一个门外汉啥都不懂,况且水又深。听人说干这行的压了卖身契,如果半道上想从良,要脱身不容易,得拿可观的金钱来赎自己。
这一路上,进了市中心了,红绿灯就多。前面就有一个,黑驹胜男刹车等。听土方十四郎这一问的用词怪怪的,但没深究,想着小年轻这说的估计是问违约金。于是他说,“那是,签订了合同的,没到期。正规来说是要负责任的。不过这个得看情况,一些有人情的公司,兴许就不用。我在这干了几年,扎根了,没打算辞职,所以你说的这事,我真不好给准话。”
土方十四郎听后,略点了下头,琢磨着,内心里挺失望的。看来坂田银时一时半会儿辞不了职。妈的,还恬不知耻把老子带到工作场所去。这小子的心可真他妈够大的。
他沉默了一阵,心想工作上入手不行,那就打探下人品作风。此举其实也够缺心眼,当事人还在车后面坐着呢。不过土方十四郎来劲儿了,管他娘的是不是隔墙有耳被偷听了。总之斜着半个身子,碍于安全带的限制,只凑了一点到驾驶位,压着嗓子跟人悄悄话起来。
“你给他当专职司机?”他暗地里指了指后排座位上的坂田银时。
“不是,公司里的人我都送。这人不常坐我的车,他自己有一辆的。”黑驹胜男很受影响,也低声说话,只是纳闷了,“这人不是你‘朋友’?”他很含蓄的,尊重人,不当面指出他俩的基情。
“刚认识的,算不上熟。”土方十四郎眼都没眨一下,面无表情的动动嘴。他自己倒是忘了,坂田银时那辆骚包的法拉利可是几乎天天开着上下班的。


保姆车一到市区,开的速度就降下来,因为车流实在多。红绿灯也是,没几百米就要遇一次。
黑驹胜男一边要当心开车,一边又要跟土方十四郎聊天,老了,一心二用起来挺累的。他在等又一个绿灯的当口,上剔着眼珠子朝车中央的后视镜瞟了一眼。车后座的白发男人手臂搭在车窗上,支着下巴,还是那漫不经心的懒赖模样。只是也在朝他看,眼神和表情不同,冷沉的像在看眼中钉一样。仿佛在男人眼里,他有点碍事并且多余。
然而,黑驹胜男除了怕他家爱狗饿肚子受委屈就没怕过什么。再说身正不怕影子歪,他没事人一样把视线挪开。正好红灯转绿了,他握着方向盘,跟着前头的车子亦步亦趋。
其实对白发男人他也不熟,偶尔坐他几趟车根本零交流。不过听其他模特说,这人势头正旺,邀约一单接着一单,已经是公司的重点培养对象了。
只是,在这顶着光环的圈子里混,多少不定心。同行相妒自然不用说,诱惑太多,歧路也就多。况且他几回来接人,都是在那所大学门口等。敢情还是个学生,出来业余当个模特做兼职。这样的年轻,心就更不能安定了。跟这种人沾关系,说真的,要担的风险太多。
再说,他自己来来去去见惯了那些逢场作戏,露水姻缘。土方十四郎这小子,那么多年了,防人的心眼一点不见长。
不熟?不熟你小子就放心的跟人上了车?看那白头发也是个厉害角色,搞不好是辆贼车,再把你小子骗上chuang。基佬之间他在监狱里知道了,是要捅屁yan的。到时候你小子就算跟你局长爸爸哭唧唧也挽不回菊花残了。
黑驹胜男那边心理活动简直可以刷屏了,就是不说,只委婉的提醒了句,“这圈子乱着,你擦亮眼睛,互相骗来骗去的可不只有骗子。”
土方十四郎没法心领神会,就奇怪,老哥们怎么的把话题往沉重了去。他过滤之后,进入下一个问句。只是还没来得及蹦出口,黑驹胜男突然把车停下来。


坂田银时率先下来车,绕到车前的副驾驶去,从外头拉开车门,探身进去替他解开安全带。拉过他的手臂往上提了提,沉声说,“到了,下车。”
“......”土方十四郎下了车,十分不满。操,老子还没挖出点有用信息,这他妈就到了?
眼前的是一座四十几层楼的大厦,大厅门口,他们刚一下车,就有人急切的上前来。
大厦一侧有一个地下停车场的入口,黑驹胜男转动方向盘,载了人来,下车后就没他啥事了。他照例把车子停到停车场去待命。
土方十四郎还没反应过来,车门就关了,车子驶开。他往前迈了两步要追上去,嘴里喊着,“我去,走啦?留个电话联系啊黑狗生男!”
黑驹胜男听到了,不过假装没听到,车子继续往停车场去。前车之鉴,为免夜长梦多,还是别联系了“小天使”。
坂田银时一把拉住就要尾随而去的黑发男人的手臂的同时,一团奔跑的虚影晃了两下就到跟前了,作势就要扑抱上来。他一个闪身,单手拦住黑发男人的腰际,退避到一旁去。
土方十四郎也注意到了,等那虚影子定成一个完整清晰的立体影像时。他趴下坂田银时放在他腰上的手,看着那人。
猿飞菖蒲抬手扬了下自己的那一头紫发,扑空也是在预料之内,习惯了。她转了下脚腕,踩着细跟高跟鞋站定。穿的是一身包裙职业装,十分干练。
“亲爱的,怎么这么慢。都在等着了,赶紧上去,别让人以为你摆架子。”她含嗔带怨的。
猿飞菖蒲在这家模特公司同时带五个业余模特,坂田银时是其中一个,也是最出色的。毕竟男人自身条件得天独厚,这么好的苗子,只要肯上心,将来势必能在娱乐界有一席之身。所以她待他就别样心,心里也决定,要是坂田银时肯朝这条路走,那她以后就专门当他的经纪人。
就是可惜了,男人的工作态度实在懒散。如果肯专心,不那么随心所欲,她这边倒能更省心。
土方十四郎两眼犀利的打量着那紫头发的女人,听着对方嘴里朝坂田银时喊亲爱的。他脸上一冷,你妹的!坂田银时你可以啊,存心给老子膈应。
他这边什么想法全装到脸上,一目了然。偶尔坦率,全靠那酸溜溜的醋味发酵出来。坂田银时面上看着,不作表情。只心理活动,宝宝吃了醋,得安抚。
他强硬牵过土方十四郎企图暴力抵抗的手,迅速拉着人往大厅一侧的电梯走。边拉拉扯扯边侧头靠近男人的耳朵笑着说,“你这醋吃的不值得,猿飞那女人对谁都这么说。”
当然,他撒了谎。
土方十四郎表情冷淡,虽然不相信这一套哄人的说辞,但到底受用。暂且不追究,只是摆这张冷脸,将脾气收敛。
电梯上了十楼,他们走出来,一路上走廊里碰上些人。有穿职业装的,也有打扮的花里胡哨的。不过都亮丽,男男女女脸蛋长得都可以。别人全好奇的打量他,有人跟坂田银时打招呼,问,“坂田,带了同学来啊?”
坂田银时没理人,带着他转过一个拐弯后,进了公司的三号摄影棚。
土方十四郎看了眼白发男人,奇了怪了,同学?哪门子同学?眼瞎啊,老子童颜吗!那人这问,听着就违和。老子一个社会人,工作五年了,看着不够成熟?
他光想着自己,却没想过这话的前因后果。
“老子脸嫩?”他突然问,摸着自己的脸,不能啊。合着这一身城管制服加身,不增龄?
坂田银时在推门进摄影棚的当口,冷不防回头飞快的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低低的笑着回说,“亲测,脸的确是嫩了。”
“......”土方十四郎反应过来,随即就彪了句粗口,“坂田银时,我X你大爷的!”


摄影棚的门一开,虽然里头各就各位有些嘈杂,还是挡不住土方十四郎的声大。里面的人全听见了,一个个不约而同的回头,盯着人看了会。又没事一样的继续工作。
土方十四郎这下尴尬了,然而,更深的感受是,懵逼了。
原本昏暗的房间里一下子打亮,身后的门嘭的一声关上。这个房间很大,不过装潢有点不一样。前方一块乳白色的光滑平台,架两个黑色的镁光灯,遮光伞打光板,像个小舞台,前面全是些叫不上名字的专业器材。
土方十四郎愣怔的当口,感觉手臂的钳制松开了。坂田银时丢下他,投身到那些人当中。他移动了下眼珠子,在这样全然陌生的空间,眼睛没办法,寻求安全感只能盯着坂田银时看。
他看着男人坐在一个化妆桌前让人化妆,然后换了身打扮做了发型。最后帅得一塌糊涂的站到那个乳白色的平台前。
摄像机卡兹卡兹的嚷,妈的,他要捂胸口了。
土方十四郎目不转睛看了几眼,终于硬生生扯开视线。惜命的想,真他妈不能看,看多了对心脏不好。
心思一不在男人身上费时间,土方十四郎可以想点别的了。比如这一阵当下的巨大的,强烈的违和感。
这他奶奶的什么情况?牛郎店的特色服务?还是主题牛郎店?全体搞cosplay?妈的,跟想象的不一样。
他满脑子转不过来,这时候身后的门开了。
猿飞菖蒲走进来,先看了一眼在平台前拍照的坂田银时,才收回视线,看着前面的黑发男人。
她踩着高跟鞋,和他并肩站着,隔了段恰当的私人距离。
“你是阿银学校里的保安?”可真年轻啊,还有张不错的脸蛋。猿飞菖蒲这样想着。
“哈?”土方十四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制服,不怪这女人眼拙。谁他妈让保安和城管服一个款的,容易认错。走在大街上,偶尔还能被小学生敬个礼,当警察叔叔呢。
“不是吗?”猿飞菖蒲看男人的反应,猜到是不是说错了。她抬手推着红框眼镜,又朝男人礼貌性的多瞧了几眼,突然眼睛一亮。“这位...同学?你有没有兴趣当模特?你底子不错,考虑吗?”
土方十四郎被问得一愣一愣的,话题转得也太快了,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我......”他才刚张了嘴,冒出一个字来,还什么都没说。紫发女人猝不及防的,抬着食指大胆奔放的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的点了点。
“不着急给答案,好好回去想想。”
我去!女人!你知不知道,你这他妈是性骚扰!
土方十四郎面色僵黑,背过身去,默默的呸了几口。抬袖子抹嘴,同时的不着痕迹的挪动步子躲开了两米。
所幸紫发女人的兴趣转移,没太纠缠,踩着高跟鞋咚咚的往里头去了。
土方十四郎站在一旁,尽量的让自己不惹眼。想着这一房间的,都是神经病......
眼睛又重新粘在坂田银时身上,听着自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直颤,分分钟没出息的让镜头前的男人苏了一脸。
他看了一阵,花了半个钟头瞎明白了。
坂田银时敢情是主业卖肉,兼职当模特?
还有,男人在校大学生的身份他娘的是怎么回事咯?


----续----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8-22 18:13:00 +0800 CST  
【29】


闪光灯下,坂田银时泰然自若的完成摄像师指定的一系列动作。这次接的单主要拍摄一家女性杂志的内页。主题走的是当今流行的暗黑风,又为了迎合某些女性读者的口味,而在这里头加入了一些同性之间的暧昧。
原本拍完单人之后,就该正式进入跟另外一位模特的合拍了。然而因为某些突发状况,预定好今天来拍摄的那位男模临时没办法来了。而这一家杂志办的是周刊,每个星期都会与时俱进更换主题。这一次公司接活,要求星期内完成,时间十分紧迫。每一分一秒都是宝贵的。加上拍摄、成片、后期处理最后还得空出三天时间让印刷厂排版印刷。所以这一次的拍摄,不能改期,实在是非完成不可。
就在所有人都焦头烂额的时候,坂田银时站在乳白色的背景墙前,微眯了眼,抬手指了指站在3号摄影棚入门口,试图透明化自己的黑发男人。他张嘴,带着点赖坏的跟这次的负责人说,“那个人,够不够资格?”
然后所有人顺着他的手,转过头往后。可是谁都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因为对方站在阴影里,继续以一副尽可能隐藏自己的架势,闻声后连退了两步,整一个的贴在墙壁上。
摄影棚里除了拍摄的平台那里有足够的打光,其他地方都关了灯,视觉上暗昏昏。
坂田银时咧高一边嘴角,懒洋洋的,抬着的手指朝对面的黑发男人勾了勾,“宝贝,到这来。”
土方十四郎简直受够了,抬脚要溜。气得牙痒,暗地里咬牙咒骂。坂田银时怎么回事,玩阴的耍老子?
他贴着墙,终于挪到门边去,伸手就要够到门把的时候。有谁一下子窜到跟前,一掌拍在门板上,嘴里呼着气,瘆人道,“这位同学,江湖救急不好意思,麻烦你牺牲下色相再走。”
我去,果然一屋子神经病。
土方十四郎脱身不及,很快摄影棚里的众人围上来,将他逼到死角去。房间里的灯炸亮,到处明晃晃的特别扎眼。他像个珍稀物种,被人看了又看。然后那拦住他的中年发福男人,一掌拍在肉腿上,就听啪的一声颤响,“就他妈是你了。”
整个摄影棚也是狗急了跳墙,热锅上的蚂蚁找不到出口,刚好坂田银时随手指了条明路,试着走走,没想到真有意外收获。
黑发男人这脸蛋,是出乎意料的上等的颜。整一个给人的感觉也贴切这一次的暗黑系主题。
总之一脸懵逼的土方十四郎最终被强行拉着让发型师做造了型,化妆师化了妆,等到服装师往他怀里塞了一套哥特摇滚风的中性皮衣裤的时候,他还是懵逼的。
他随后被推进更衣室,门砰的合上,留他一个人在一个局限的密闭的空间。
土方十四郎捏着手上的衣服提起来,抖开来看了几眼,思想很保守,不能接受。这套衣服除了皮裤包得严实外,上衣是怎么回事?偷工减料?简直太他妈狂野性感了,不符合他酷霸矜持的风格。
妈的,这是要将他逼良为娼的节奏。
他呆在更衣室里,脸上化着哥特式浓妆,眼皮到眼角是一抹暗色眼影,配他的眸色,十分惑人。
摄影棚里的人,左右等不到人换了衣服出来。服装师没法子,正要去看看。让坂田银时的给拦下了,他亲自出马。


土方十四郎捏着那套衣服,还在想着怎么脱身。他身后的门突然就被从外面推开。他吓了一跳,还没做出应激反应。整个人就被抱着往前推。
他猝不及防踉跄两步朝前栽去,小小的局促的换衣间里,他被一下子推着正面贴靠在墙上。鼻尖立即窜进一阵古龙香,味道很熟悉,就连脊背上感受到的温度都不陌生。他将脸扭向身后,恶狠狠的从牙齿缝隙里龇声说,“坂田银时,别以为老子装傻充愣让着你,就以为老子温顺好欺!”
这火起的,他是真生气了。妈的,才几个斤两,就敢把他当猴耍着玩。
坂田银时意外,想不到土方十四郎火气这么大。他卸了钳制的力道,手臂往下,将男人转过身来,面对面的拥住他。
他看着男人的脸,近距离的。平日里五官就悍然,如今特意上了妆,更加叫人迷乱。他凑过去,贴着男人的嘴唇低声说,“你真性感。”
土方十四郎胀了一下眼,绷着脸,一时哑口无言。最终无奈的意识到这人是他的克星,命定里的强敌。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别过头,冷冷的,避免让彼此唇贴着唇的情形下,再冷不防使它变成一个吻。
坂田银时的手搂住他的腰,故意似的,收紧了力道,“你指什么?”
“别他妈装傻!”土方十四郎咬着压根,把手抬起来,略微粗暴的扯住男人后脑勺的卷发,并且往下扯。然后他转正脸,阴鸷的说,“你他妈是在校生吧?在老子面前装什么社会人。知道老子误会你是牛郎的时候,也没有指正。怎么?看着老子卖傻很好玩吗坂田小弟弟!”
他用一种气怒平板的声音,来表达他的厌憎。
“小弟弟?”坂田银时微不可闻的自嘲的笑了一下,突然抬手捏住男人的下巴,他不顾后脑被扯得发疼的头皮,强硬的欺近男人,并伸着舌头戳吻住对方抿紧的擅进去的,不高兴的嘴角。“你以为我为什么不主动坦白我的年龄?还不是因为你介意年纪比你小的人。如果我不说,你根本看不出来我实际年纪比你小吧?”
土方十四郎垂下眼来,坂田银时说得一点都没错。他对于年纪小于自己的人,总有一种排斥。大概因为他幼儿园上学时比较晚,正常年龄已经上了大班,可他还是小班。他其实可以直接从大班上起,可是松平片栗虎坚持,孩子要受全套的教育。所以他一直是年龄最大的孩子。成长时,总会有自卑感,加上同班的小年纪的同学知道他的年龄时,总是笑话他的大年纪,说他一定是留级。因为情感上时常会受伤,所以他下意识的,只喜欢和年纪比自己大的人呆在一起,会有一种安心的归属感。
近藤勋是,原田右之助是,黑驹胜男也是。
土方十四郎不知道坂田银时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他已经没气力去追究,只松开了手指,把揪扯男人头的手垂下来。
“你本来可以一直瞒着的。”
“瞒得了吗?”
“只要你肯瞒着,老子他妈就可以装作不知道啊!”土方十四郎厉声道。
坂田银时笑了一下,手掌摸上男人的脸颊,像一种安抚。事实上,也确实在竭尽全力的用掌心里的温度来安抚。“宝贝,可是你已经试着去克服一些了不是吗?”
土方十四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的确已经,有意识的去试着跟比自己年龄小的人接触了。冲田总悟就是其中一个,并且很成功。至少他已经能够坦然的接受,这个朋友比他的年纪还要小上几岁了。
他也因此,以为他就要克服了,就要成功摆脱幼时的阴影。
可是,为什么?
偏偏是坂田银时,偏偏是在最初的恋情里。
他有芥蒂,他不喜欢,他介意爱上的人,比自己年纪小。
也许对一些人而言,年龄不是问题。但是在他这里,行不通,比自己年龄小的,就是问题。
“差了几岁?”他把眼皮撩起来,仿佛十分疲倦的,盯住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捧着黑发男人的脸颊,一下一下柔情的亲吻对方的嘴角,“只有五岁的年龄差,宝贝,为了我,试着努力一下好吗?”他的语调里带着微不可闻的恳求,轻轻的,低哑的。
土方十四郎的心,为男人少见的脆弱震了一下。他胀大瞳孔,试图让自己在下一秒开口拒绝时显得寡情。然而他到底失败了,仅仅因为对方的恳请,他就软了心。
“银时,我没有这个自信。”他最终低下声音说,虚飘飘的,无法给予相应的承诺。
坂田银时猛然的,在他的这句话之后,咬住他的嘴唇。然而没有发狠,仍旧柔情。他的嘴唇被温柔的扯咬,接着被撬开嘴唇,男人的舌头强势的探刺进来。
他被状似兽性的侵吻,被近乎焦渴的需要着。
窄小的换衣间里,突然有人敲门。因为他们实在在这里面呆了太久,外面的工作人员不得不敲门催促了。
土方十四郎喘着气,终于被放开嘴唇。坂田银时捏着他的下巴,沉沉的,压低了声音,他听见男人说。
“你只要答应就行,别的困难,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替你摆平。”
土方十四郎愣怔,震心。而后无声的扯嘴痞笑起来,一把揪住坂田银时的衣领,两个人的身体挨得不能再近。
他恢复了平日那有些无赖的冷硬架势,上下掀动嘴皮子,冷嗤。
“跟老子拽什么?做得到的话,就他妈放马过来啊!”


----续----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8-23 18:09:00 +0800 CST  
【30】


两人在更衣间里久久不出来,外头的工作人员又敲了门,催促起来,“坂田,你俩在里头干什么?摄像师急了啊!”
坂田银时放开了土方十四郎,转过身开了门,“衣服还没换上,再等五分钟。”
因为他修长的身形挡住了大半个门,那名工作人员只能从仅限的空隙里朝更衣室内探头探脑。果然看见黑发男人一脸阴郁的抓着那套皮衣裤,身上穿的还是那一套浅蓝色的保安制服。
“那得快点,别耽误了时间。”那人说着,转身要走,想起来什么,又纳闷道,“你在里面干什么?”
坂田银时眯了一只眼睛,觉得这人的话问得有些可笑,于是扯着嘴角待笑不笑的,“帮他换衣服。”他说完,重新将更衣室的门关上。
土方十四郎漠然的,还是那不情愿的脸,对着转过身来的白发男人,冷声道,“老子可没答应拍什么狗屁照片。”
“为了我,不能忍一忍吗?”坂田银时欺近了,抬手开始解男人制服上衣的纽扣,一颗一颗一颗。
土方十四郎抓住他的手,从鼻腔里不屑的嘁了一声,“为了你?你可真看得起自己。”
“不自信,怎么俘虏你的心。”坂田银时很理所当然的,拉下黑发男人制止的手,继续熟练的解他身上的纽扣。
“操,老子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种货色。”土方十四郎嘴里还是一味嫌弃着不饶人,然而仅只是怒着脸,没有再继续阻止男人脱他衣服的动作。
坂田银时全部解了纽扣,动手把敞开的制服衬衫掀到男人肩膀上,因为天冷,所以对方在里面多穿了件浅灰色的保暖内衣。他撇撇嘴,想着他的小男人还真是没情趣。他把手放到男人腰上,扯着下摆将保暖内衣从裤子里抽出来。手指碰到对方腰部皮肉的时候,男人细微的抖了一下,随即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轻笑了一声,十分短促,“真敏感啊。”
土方十四郎愤怒的扒下他的手,揪住自己的内衣下摆,“毛病,搞清楚,你的手指他娘的冰了老子一下。”
“你冷吗?”坂田银时立刻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爱惜道。
土方十四郎绷着嘴角,没回答。心里硌着刺似的,哪都不舒服。明明这人比他小了五岁,俩人却仿佛倒了位,年纪小的照顾年纪大的。
坂田银时等不到他的回答,也不急,只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叮咛道,“回去的时候把我那件大衣套上,别着了凉。”
土方十四郎照旧不说话,沉冷着脸。白发男人似乎对他这样拒绝人的表情有了免疫力。视而不见的动手开始解他腰上的皮带。
“妈的,老子自己来!”土方十四郎绷不住了,简直过分。
“我可什么都还没干。”坂田银时马上把双手举到脑袋两旁,耷拉着嘴角,一脸无奈又委屈的投降。
土方十四郎瞪了他一眼,你他妈就装吧。
他迅速脱掉自己的那件浅蓝色的制服衬衫劈头盖脸的砸男人头上,“出去,老子换衣服,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坂田银时抓下罩在脑袋上的制服,无味的撇撇嘴角,随即转过身去。然而只是转了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不看就不碍着你了吧。”
土方十四郎真是服了,再这么纠缠下去只能耽误事。反正眼下已经走不了,他只想把事情结了回家睡觉。一旦决定好了,就不再扭捏,开始动手麻利的脱衣服。只是一边还要提防着白发男人偷看耍流氓。
坂田银时听着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的声音,十分的迤逦,又关乎喜欢的人,所以这阵若隐若现的撩人声响格外引人遐想。他一向觉得自己的自控能力不错,可是到了黑发男人这里就不得不打个半折。他控制着,防自己心猿意马,在男人换衣服的当口找点话说。
“我哪点让你觉得我是牛郎了?”他拿着男人的制服,故意的,放到鼻下嗅了嗅。
土方十四郎已经换好皮裤了,光着上身提着那件清凉的皮衣,左右翻看,顾着研究这件破衣服怎么穿。随口道,“骚,浑身上下全他妈一股子骚包味。不当牛郎简直委屈了这股骚气。”
“那是荷尔蒙吧。”坂田银时对于这样带有十足个人偏见并且不公正的回答,忍不住闷闷笑了一下。
白发男人这一阵自恋,土方十四郎无言以对的同时也感到无法反驳。况且也根本无心跟人斗嘴皮子,全一门心思提着手上的衣服倒来倒去,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套进去。上面设计的镂空的地方很多,又有点状似皮带捆绑的模样。这种情况下本来应该不耻下问的,然而他到底碍于面子,又是个年长的,让小辈指指点点算什么事。
“我今年夏天就毕业了。”前面背着身的坂田银时将男人的制服衬衫搭在手臂上,突然的来了这么一句。说话的时候,微微朝后偏了偏头,露出了一部分懒俊的侧脸。
“......”土方十四郎还是不晓得该说什么,毕业就毕业,干什么还要特意跟老子报备?这样说,好像故意让他更清晰的认知到他们年龄和阅历上的差异。他蓦地没由来一阵失落,没劲去折腾衣服怎么穿了,只把手臂垂下来,呆呆的站着。
坂田银时似乎察觉了身后的异样而转过了身,瞧见黑发男人抓着衣服呆站着。虽然在室内,但是到底是初春,该冷的还是冷。男人这样光着上身,他担心他受冷。于是拿过对方手上的皮衣,动手替男人穿上去。
土方十四郎有点晃神,但也很配合,让抬胳膊就抬胳膊。坂田银时觉得可爱,给男人穿衣服的时候,忍不住手贱,拇指装作不经意的撩擦了一下对方因为冷意而挺立的ru头。男人惊了一下,终于回了神,浓蓝的瞳孔扩胀了一倍大。一脸羞怒又难以置信的,板着声音质问,“你他妈没谎报年龄?”
“怎么?”坂田银时很无辜。
土方十四郎气怒的,一把扯住对方的耳朵,耳提面命的斥责,“卑鄙无耻下流龌龊,别跟老子说你这些都是在象牙塔里学的?”
“要我把身份证给你看吗?”坂田银时咧嘴笑得没心没肺,把身体靠上去,亲了亲男人的嘴唇,把声音压得很低,又心有不甘的问说,“年上比较好吗?”
我去......土方十四郎被气得说不出话,小心脏一颤一颤的,更加深刻的认识到,坂田银时整一个洪水猛兽。妈的,倒是给老子幼稚一点,不可靠一点啊......白瞎了五岁的年龄差。
反正说什么都会被顶回去,土方十四郎闭嘴,干脆就不说,心中忿忿不平的烦躁着。


坂田银时是个闲不住,随时随地都能造点幺蛾子的人,刚好又机会难得,错过就可惜了。手往下伸,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一个还包着透明包装纸的没开封过的东西。
土方十四郎立刻就注意到了,盯着那一指长的长方体东西,还在疑心是什么的时候。突然听见坂田银时遗憾的低声说,“唇彩都掉了。”
然后男人很快的动手拆了包装纸,拔掉了那个长方体东西的盖子,旋出一截暗色系的膏状体。
他将眼睛瞪大,脑袋忍不住往后仰,竭力的避开。“你他妈哪来的这东西?”
坂田银时漫不经心的望了眼手中的口红,若无其事道,“进来的时候,随手从化妆台拿的。”
“不是,你他妈拿这东西干什么?”土方十四郎心里咯噔一下,有十分不好的预感。
“进来的时候就预料到会忍不住吻你,想着带上了有备无患。”坂田银时挑高了一边眉毛,戏谑中又带着点纯情。猩红眼望着那两瓣唇肉,沉着声音半警告的说,“别动,我给你涂上。”
说着左手钳住男人的下巴,在对方一番烦躁的挣扎中,没奈何,最终张开虎口,整一个的钳捏住男人的脸颊,牢牢且强硬的制服住他。
等男人尝一点苦头,慢慢学乖了。他才慢条斯理的抬手一阵柔情蜜意的替对方涂上口红。
银灰的唇彩,带着点亮色,渐渐的将男人动人心魄的唇形勾勒。配合那一抹飞扬的眼影,再加上男人阴沉的不高兴的脸色,简直像传闻中的苍白吸血鬼似的,颓废的同时,又有一种诡秘离奇的艳丽。
他恋恋的望了一阵后才终于舍得收回手。
土方十四郎得了自由,立马就抬起手臂要去擦嘴。妈的,这哪里是有备无患,根本是早有预谋。
坂田银时早一步抓住他的手臂,赖笑着将他的两手扣在掌心里。“擦掉就不漂亮了。”
“你大爷的!”
土方十四郎恼羞成怒,冷不防发狠,抬膝不留情的,对准了去撞男人的命根。虽然就差一点,有点险,但是坂田银时到底躲过了。
更衣间里十分局限,土方十四郎一击不成,就再也没机会了。况且地方狭窄挤下两个大男人已经勉强,手脚压根伸展不开。
“我这宝贝你要是踢坏了,就是哭天抢地不乐意,也得负责老子一辈子。”
坂田银时没想到土方十四郎玩的这招这么不顾后果,郁闷的,也跟着生气了。一下子推撞着男人将对方一把撞到更衣间的墙上。整个人也欺压上去,在男人没防备的时候抬高了对方的一条腿,然后挤进去。
土方十四郎有点狼狈,奶奶的,这姿势搞什么鬼。
“你放心,废了你的命根子,老子搞不好一个称心如意就连下辈子也好好一并疼爱你的菊!”
他龇牙咧嘴,露出他的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反讽回去,张嘴就朝坂田银时的肩膀上咬下去。被抬高的腿也顺势勾住男人的腰,返踢着,用脚后跟报复的撞男人的臀肉,一下一下的。
操,这pi股可真他娘结实,土方十四郎忍不住想。
幼稚......坂田银时哼笑着,妈的,服了,简直没辙。无可奈何的时候,按在土方十四郎大腿上的手不着痕迹的滑到了对方的大腿/根去。
还没怎么动作,更衣间那反锁紧闭的门被冷不防用力的踹了一脚。


门外有个女人不顾矜持,嚎着嗓子,骂咧咧的道。
“你俩死了吗?他妈的在里头磨蹭什么!”
猿飞菖蒲踹了一脚门,因为门板中间是空的,特别的薄,她这一脚直接将高跟鞋的鞋跟扎进去了。
她甩了一下紫长的头发,收了脚,把另一脚的高跟鞋也脱了。提在手上,光着一双穿黑丝袜的脚。发起飙来,威力太大,有点吓人。
负责人那边生气了,她求爷爷告奶奶的替坂田银时收拾烂摊子。这边倒好了,悠哉游哉的全然置身事外。
随后,门开了。更衣间里的两个男人衣冠齐整,面无表情先后从里头走出来,没事人一样。


----续----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8-24 18:23:00 +0800 CST  
【31】


刚在猿飞菖蒲那一脚爆踹下出了更衣间,土方十四郎立刻就被赶鸭子上架,半强半迫的推上摄影棚里拍照用的平台。灯光亮得他眯细了眼,还在束手无策之际,坂田银时老神在在的,开始大方而坦然的在人前做小动作。
摄像师简单跟他说了下拍摄的主题,要他尽量随意,反正只要能体现同性之间的暧昧,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土方十四郎木着张脸,显然不能理解这个暧昧的概念。他半推半就,本来就非自愿。乳白色的光滑平台上,全是坂田银时一个人在演。
就这样折腾了一小时,土方十四郎的表现没有变好,只有更糟。简直手脚僵硬,面无表情,空有一张好脸蛋,却像个机器人。他自己更是,比干场架还要耗费体力,强人所难就算了,还得摆这样那样的姿势。
土方十四郎脸臭,摄像师也不见得情绪就好了。只是都忍着,全靠坂田银时两边周旋,所以还不到一触即发的时候。
整个摄影棚的气氛,十分微妙,在场的其他人渐渐的低微了说话声。
好在公司做了两手准备,防着意外状况,为了能应付过去,赶紧叫了另一名模特来救场。
土方十四郎终于可以“光荣下岗”,他一点也不耽搁的,拿了自己的城管制服,闪更衣室里换了回去。动手整了整领带,撩了把刘海低头戴上城管大檐帽,从里头走出来。随手关门的时候,瞥了一眼门板上被踹穿的洞,咂了下舌。
女人啊,凶悍的时候,就是洪水猛兽。
他这头麻利换完衣服,反正没他啥事了,解放了,招呼也不打,拍拍屁股想走。
坂田银时眼尖,从人群里一眼瞧见那大摇大摆开溜的身影,立刻穿过人群扯住土方十四郎的手臂。他迅速掏出手机看了看,道,“再有四十几分钟就收工了,等我一起走。”
“老子陪你玩了一个多小时的过家家了,还不够?”土方十四郎抬高下巴,在大檐帽罩下的阴影里坠着眼珠子瞧了对方一眼。“您啊,回去继续撒尿拌泥巴,老子这三陪已经够敬业了。撒手,别妨碍哥哥回家睡觉。”
他完全是耐着性子说的,不想发火,不跟小朋友一般见识。
然而坂田银时没松手,一点也不乖,叛逆期的坏孩子似的将他抓得更紧了。“三陪?你陪我睡了?”
操......土方十四郎噎了一下,心想现在的孩子真他妈早熟,满脑子脏东西。他抬手,重重的戳了三下对方的胸口,“收收心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留一块净土。”
“然后,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坂田银时稍微冷下了声,对于男人这种抓着年龄差不放,倚老卖老的挑衅模样真心不喜欢。
土方十四郎当然听出来那人语气里的不悦,视而不见的扯着嘴角无赖的挑了下眉毛,并打了个响指,笑道,“答对了,送分题。看吧,很容易。”他继续挑衅,无视对方的阴沉。说着话的同时伸手向自己的手臂,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掰开男人攥着他手臂的手。
没等他全部掰开,坂田银时突然的放手,表情也是戏剧性的一改沉郁,赖赖的摆出一张意味不明的笑脸来。
“没有车你怎么回去?等我,我送你。”
“老子打的啊傻逼。”
土方十四郎几乎是立刻的,白了对方一眼。
“可以,的确是个好想法,送分题。”坂田银时咧着嘴角,恍然大悟一样的,伸手进男人的口袋里,默默的抽走了里头的钱包和手机。
然后,他成功断了对方后路,如愿以偿的,让土方十四郎在摄影棚里等了他足足一个多钟头。


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坂田银时的那辆红色法拉利就停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土方十四郎在夜色的冷风里,双手插兜,打着哆嗦。嘴角叼着的烟支刚点上,他吸了一口,仿佛可以驱寒似的,舒服的眯了一只烟。在路边吞云吐雾,面目模糊。
没等多久,耳朵就听着一阵低啸的引擎声从右手边由远及近。然后那辆骚得不能再骚的车稳稳的停在他前头。
他没有立即动身坐进车里,而是站在冷风下,缩着肩膀,目光下视。看着那辆豪车,心里酸溜溜的想,他自己一个月也才四、五千工资。妈的,现在的大学生不得了了,还没毕业就有豪车。模特这职业很赚钱吗?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靠卖脸卖身材谋取暴利。相比之下,更加觉得自己这份职业的伟大。
土方十四郎吐掉嘴里的烟,抬手压了压自己头顶上的城管檐帽。终于抬脚绕过车头,矮身钻进车内。
车子里暖烘烘的,开了暖气。坂田银时抬手过来摘掉了黑发男人的帽子。男人十分不满,抢夺过来,扒拉着刘海还想着原封不动的给戴回去。他于是不容分说的,将那顶城管帽甩到车后座去,笑问道,“戴着它能暖和点吗?”
土方十四郎狠狠瞪一眼,骂咧咧的,身子往后转,将膝盖放在座椅上,胸口靠着副驾驶座位的椅背,探身探手的往车后座捞帽子。嘴里嘟囔了一句,“妆都他妈还没卸呢,老子戴着挡脸你他妈手贱。”
他那头换了衣服急着走,脸上那略显夸张的妆压根不懂得怎么卸掉,只胡乱抽了桌上一张湿纸巾擦了擦。也不知道化妆师在他脸上涂了多少东西,整张湿纸跟浸了墨水似的全是黑的。
土方十四郎以为反正擦了,脸上应该是干净了。可是上车后,对着后视镜照了照,吓一跳,他一张俊脸糊得跟鬼一样。还好天色黑,不然这张脸真心见不得光。
“别折腾了,坐回去系好安全带,回家我帮你卸。”坂田银时一边开车一边伸手抓过男人的后领子将他扯回座位去。
土方十四郎撅着pi股,两手扑腾几下,什么也没捞着。算了,在车里又不出去见人,只好作罢,乖乖坐稳了。扯了安全带咔嚓一声系好。
前方过一个路口刚好红灯,坂田银时停下车,微微探身过来,手指捏着男人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端详了一会儿,红灯转绿时,放开。
男人在他这样做的时候,浓蓝的眼珠子半坠,眼角余光轻轻的,骄傲的剐了他一眼。
他神情自若的转着方向盘,心中某一处被搔了痒痒。
脸花成这丑样,偏偏还能带出一丝媚态来。
坂田银时眼睛沉沉,他喜欢的人,果然上等。
“这副模样,没法出去吃饭,叫外卖吗?”他问,法拉利呼啸着,在街道上穿行。
“不然呢。”土方十四郎很冷淡,没什么好口气。
妈的,老子这脸谁害的!
坂田银时顺着他,递过来一张外卖的点菜单,“想吃什么自己打电话,我们十分钟后到家。”
土方十四郎接过菜单,愣了愣,第一反应是问,“谁付钱?”
“在我家吃饭,当然我付钱。你要想AA,我也不反对。”
土方十四郎冷嗤了一声,掏出手机下订单,到付,往最贵的点。


车子很快进了小区,和先前预计的一样,他们十分钟后开门进了八楼的公寓,坂田银时家里。
土方十四郎不是第一次来,但却是第一次正式拜访。
他糊着张面目模糊的脸,在玄关处踌躇了一会儿。犹豫着,心想果然还是应该先回自己公寓打理一下再来比较妥当。
坂田银时不给机会,直接的关了门,将他拉进客厅里,抓过遥控器开了暖气。
几乎紧随其后的,路上点送的外卖也到了。男人去取,没一会儿回到客厅,将外卖放到客厅的玻璃桌上。
土方十四郎还在愣神状态,细看坂田银时公寓里的格局,都是很常见的现代偏简约的欧式装修,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客厅沙发脚下的编织地毯很厚实也很暖。
嵌进墙壁里的有一个不规则的小型柜子,摆了几本杂志和类似教科书的本子。
他眯眼远远瞧了瞧,但是瞧不清封皮上面的字。只知道是本课本,脸上顿了顿,心里再次不情愿的承认,喜欢的人,他奶奶的果然就是个大学生。
坂田银时解开外卖的白色塑料袋,解一半,突然停下来,勾着嘴角,饶有深意的望着出神的黑发男人,低声问道。“宝贝,你想先吃饭,还是,先洗......脸?”
土方十四郎晃悠悠回过神来,思维还有点迟钝,道,“洗脸。”
坂田银时嘴角的笑挑高,像钻了空子似的。抬手伸过去,食指和拇指搓着男人鬓边的碎发,“也行,顺便一起把澡洗了。”
土方十四郎的意识里,有种时刻自卫的本能。他心里咯噔,脱轨的精神接回来了。脸皮随即抽搐几下。“你小子想干嘛?”
“今晚在这睡吗?”坂田银时这回不掩饰不自抑了,沉沉笑起来,手臂放肆的一揽,搂着男人的腰,“十四哥哥,我功课不好,你帮我辅导一下怎么生米煮成熟饭吧。”
卧槽......
土方十四郎肃着脸,口气硬邦邦的回道,“哪门子功课不好?”
“生理课。”
坂田银时语气慢吞吞的,简直过分了,强搂着人不说,还要咬他耳朵。
“你他妈这叫烹饪课!”土方十四郎忍无可忍,瞧这一路心机,妈的,狼崽子!


----续----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9-05 18:40:00 +0800 CST  
【32】


晚上七点,保姆做好一桌饭菜已经回去了。松平片栗虎在客厅里看晚间新闻等他儿子下班回家开饭。然而左右等了半个钟头,看看时间再磨蹭也该到家了。他时不时往玄关处瞅几眼,可是土方十四郎的影子半个都瞧不见。
天冷,饭菜都快凉了。他一把年纪,更加注意饮食作息,坚决不能饿肚子。实在等得不耐烦,拨了通电话开始准备夺命呼了。


另一头,也是在客厅里。坂田银时正在给土方十四郎卸妆。
两人面对面,颇有一点举案齐眉的模样。
土方十四郎难得听话,乖得可爱。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手掌往膝盖上端正的放,僵僵的肃着张危机四伏的小俊脸。
“卸个妆而已,又不是往你脸上擦硫酸。”坂田银时被那视死如归的神情禁不住逗笑一声,抬手捏住男人糊花的脸颊。“放轻松。”
土方十四郎抓下对方的手,眼睛谨慎的往下坠,斜着眼看了看客厅矮桌上摆着的瓶瓶罐罐,“那些是什么?”
他一个名副其实的糙汉子,连喷个香水都觉得娘气,在仪容仪表这一方面就更加的不精细。美容这个领域,土方十四郎完全是零基础零知识。不懂就要问,他很谨慎。
坂田银时拿了其中一瓶,正在沾湿卸妆棉,“卸妆水。”
“一瓶不够,要这么多?”土方十四郎十分怀疑,生怕坂田银时假公济私。
“当然,眼妆脸妆和唇妆用的卸妆水都不一样。”坂田银时瞧了他一眼,眼神里好像有点小看。
土方十四郎的自尊心被戳伤了,常识不够,傲骄来凑。他挺直了腰板,心想,这么娘们兮兮的东西,老子能懂才稀奇。
“麻烦,够娘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做这些不觉得别扭?”他开始学着他老子,准备来一次硬汉教育。
“毕竟是模特。”坂田银时态度自然,并不觉得一个男人懂这些有什么不妥。一边说着一边将男人的下巴抬起来,道,“行了,把眼睛闭上。”
土方十四郎抿了下唇,虽然不情不愿,还是听话的闭上眼。
坂田银时捏着卸妆棉轻轻的擦他眼皮上的眼影。
他的下巴被捏着,被托着,被摆弄。他闭着眼,眼里的视觉一片昏黄。因为离得近,对方沉稳的气息全都拂到脸上来。
土方十四郎在这阵呼吸的温热下,觉得脸颊发麻,酥酥痒痒的忍得他心颤。眼皮底下的眼珠子仿佛藏不住事,细微的颤动几下。
然后,男人拂到脸上的气息变沉了,恍如有重量,呼吸化成了有形的物体贴上他的面,顺便撩了把土方十四郎的小心肝。
坂田银时咧着嘴角坏笑,故意哈了口气到他脸上去,一语道破,“怕我趁机吻你?”
土方十四郎真不能激将,一激就打肿脸充胖子,随即把脸一拉,横着口气返嘴道,“谁怕谁孙子!”
“那我可就吻你了。”坂田银时笑嘻嘻的,将手中的卸妆棉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捧住男人的脸,装腔作势的还要多问一句,“小哥哥,你说可不可以?”
土方十四郎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之后才把眼睛睁开,定定的瞧着人。疑心的想,往常不是挺霸道的,什么时候像这样婆婆妈妈征求过他的意见了?小哥哥又是几个意思?真他妈玩年龄差玩上瘾了?
他抽了下嘴角,跟老子玩太极,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做心机屌。“听哥哥的话,接吻这种事少儿不宜。你好好把我脸的擦干净了,完了我指不定还能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没想到坂田银时一反常态那么好打发,捧住他的脸,用力的夹了夹。把他的五官挤成肉嘟嘟的形状。除此之外就是低低的不怀好意的笑着,并把眼睛眯细了,盯着人,叫他心里一阵慎得慌。
“可以啊,把你屁股间的那朵小红花奖励给我。”
坂田银时沉声说着,伸出舌头挑逗且情色的舔了一下男人被挤得撅起来的唇肉。
然后,土方十四郎的脑子“轰隆”一声,炸了。
他惊跳着从沙发上霍然站起来,脸上的妆容还没有完全卸完,紫灰的糊掉的一片,看起来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效果。两眼几乎是,直板板的,瞪着人。
妈的,疏忽大意了!他这边光想着操人,自己反倒忘了,眼前的这小子也是血气方刚的雄性,一入春当然也会有想操他的心。
坂田银时懒洋洋坐着,岔开腿,交叉着十指,上剔着比平日里还要沉上许多的猩红眼珠子,极具野心又仿佛消遣般的看住黑发男人。
土方十四郎一颗如梦初醒的小心脏还是被惊吓得够呛。在对方狩猎一样的眼神下,迅速的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不够淡定。他随即收敛了表情,半僵半窘迫的粗声咳了几嗓子。
脑中已经将处境过了一遍。坂田银时要真壮了色胆操干起来,就肉搏而言,体力上不是没胜算。毕竟从警校出来,再不济好歹是个练家子。只是现在在人家地盘上,已经是羊入虎口了,多少有点心慌。
妈的小崽子,想采老子的菊哪他妈那么容易。


他正琢磨着怎么岔开话题,好灭了坂田银时那一腔色欲,搁桌上的他的手机突然就响了,简直来救场的及时雨。
土方十四郎眼睛一亮,迅速弯腰抓起手机,来显看都不看。管不了了,就是诈骗电话他都高兴接起来。
“喂?”他的声调也因此不由得高了些。
“在哪呢?想饿死你老子?”电话那头是他“赋闲在家”的老头子,开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谴责一顿再说。
要是放在平日,土方十四郎一定不待见。肯定想他老子也真是,等个屁饿了就先吃。非要等,饿死了这锅还得他背。
不过,他现在恨不得他爸离不开他,最好恋儿。所以他口气特别温情的,赶紧说,“我这就回去,等我,别先吃。”说着,瞥了一眼坂田银时。
男人的嘴角很明显的耷拉下去,站起身来。还没怎么有动作,土方十四郎防备的抓牢手机横着躲了两步。
坂田银时的眉毛挑了一下,神情闲散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拗口型,无声的道,“我又没想要干嘛。”
他这表情太高深莫测了,土方十四郎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更戒备了。
然而坂田银时这头完全不紧不慢,不像要有大动作的。就见他拿起桌上的另一瓶小瓶子,和之前一样,沾湿一小方卸妆棉。老神在在一点事儿也没有的。抬手捏住男人的下巴,继续柔情的给男人卸妆。
土方十四郎面部僵硬,四面楚歌不好动弹,虽然想立刻马上投入他爸怀抱安定他受惊的小心肝。可是在此之前,妈的,妆得先卸啊。
电话里他爸也听出了点怪味。谁让他突然的孝子起来,真有点让松平片栗虎不适应。原本准备好的,对付他儿子的一套说辞压根没处使。
他儿子今天够温柔呐,说要回家吃饭呢,还强调让他等着他一起吃啊......
松平一身鸡皮疙瘩,给噎了一下,说话就带点结巴。“哦,回家啊......那,那赶紧,菜都,快凉了。”
“嗯呐!”土方十四郎也紧张,初春却瘆了一身冷汗。抖着音,话尾连带着多余的拐弯抹角的往上轻飘。好好的低音炮的一个“嗯”,让这一阵飘硬生生掰出少女萌。
坂田银时笑出了声,又低又沉。手上的卸妆棉已经换了新的,正在给他擦嘴唇。土方十四郎知道他要说话,忙忙捂住手机话筒。
“这声‘嗯’可真好听,用在床上会更。”他想了想,停顿一下,接着到,“销魂。”
“去你妈的!”土方十四郎咬牙根。耳朵了听着他老子絮叨着,大意是让他麻溜滚回家,别磨蹭。最后因为过分啰嗦,被他给强行挂了电话。


这会儿,他的花脸已经收拾干净了,清清爽爽的,五官还是那英俊立体的五官。
他把手机揣怀里,几乎马不停蹄的迈脚想撤。“走了,谢了。”动作快,嘴也快,过河拆桥言简意赅。
他说溜就溜,坂田银时哪能让他这么心安理得?立刻就拦下他,把嘴一歪,很不赞同他这种行为上的不道德,“这就走了?”
土方十四郎气势惊人的把眼睁得圆溜,回头瞪人。“还想干嘛?”他已经决定了,去他奶奶的辅导功课,敢采哥的菊花,老子跟你干架!
然而坂田银时笑得人畜无害,摸着他的脸颊“敷个面膜再走?”
“嚓,别他妈恶心我。”土方十四郎虚惊一场,暗自松了口气,把声音往下不高兴的捺低了一点,抬脚走人。
坂田银时竟然没拦着,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走到玄关,还扯了件外套往他身上披。简直......不对他表示不满就算了,反倒关怀备至起来。
土方十四郎内心七上八下,就怕这是暴风雨前的一时风平浪静。然而管不了那么多,开溜要紧。
他开了门走出去,谁想坂田银时一副十八相送的模样,一路从家门口送到公寓楼下。
土方十四郎心里烦躁,妈的,要杀要剐他娘的就不能干脆给个准话。玩阴魂不散幼不幼稚啊!他停下来,转过身,“行了,还想折腾什么,说吧。”
坂田银时眯了眼,笑得很甜。“我送你回去吃完饭,再接你回来过夜。”
土方十四郎被他这一笑,吓得菊花一紧,毛骨悚然。我了个去,这小子铁了心的要跟他玩十八禁。
他眼角抽搐,声音干巴巴的,又耻又怒。劈头盖脸嚎起来,“妈逼,咱能不能纯洁的先谈个恋爱!”
“你不在意年龄差,决定跟我谈恋爱了?”男人眼睛一亮。
他囫囵过去,“别岔开话题。”
“晚上只要我忍着不把命根子塞进你的屁眼里,是不是就可以?”坂田银时突然的,上前一步牵住他的手,缓缓的认真的十指紧扣,商量着寂寞的同他这样说。
土方十四郎让这话这可怜的表情蓦地给心疼了一下,毕竟年长容易心软。再者,男人这娇撒得太满,简直猝不及防,他一点防御一点招架也没有。


----续----

楼主 一只sugeon  发布于 2016-09-08 18:45:00 +0800 CST  

楼主:一只sugeon

字数:272205

发表时间:2016-04-13 01:4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08 00:09:0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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