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陷阵之士(君王银×将军土,长篇,正剧向)

银诞日快乐
谁说我不更的?待会深夜怒更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5-10-10 23:11:00 +0800 CST  
(十五)罪罚

朝堂,永远是一个比战场更凶险的地方。

一桥广明被俘后逃回,鹤田义诚折军过半,按军法都是死罪,最后也都被各自的家族出钱赎为庶人。

这样的惩罚中规中矩,完全是依规章而定,不容转圜,但自然有人会不甘心。

银时扶着额头,头疼不已地看着“激愤难已”的几位大臣。

“王上!土方将军出师不利,且陷王上于危局之中,理应处置!”

“王上,恕臣斗胆直言,偏袒外戚可不是明君所为啊!”一个年岁已高的老臣也出列道。

他这话一出,大殿里静了一会,又议论鼎沸起来,还有几人出列附议,真弄得上位的君王像个一意孤行的昏君一样。

“嘭!”银时不得已重重拍了拍王座的俯首,清了清嗓子:“孤已经说过,亲自出征是孤自己的决议,与他人无关。再者,土方将军至少有所斩获,比起另外两位,已经好了十倍不止吧?”

他想要将话题引到被夺职的两位将军身上,但这番话显然没能镇住群臣,依然有大把的人据理力争。既然有提议降罪的,自然也有站在土方这边说话的,比如高杉和桂,时不时开口帮个腔,他们作为重臣,说的话更有分量,两方争了一个上午,还是没有分出高下。

站在群臣首列的吉田松阳和一桥喜喜一直保持着沉默。他们代表着两支势力,只要他们不开口,这件事情就不会上升到“重要”的程度。

大部分人都有意无意地关注两位的神态动向,以便见风使舵。同样受到特别关注的还有土方十四郎。

土方站在武官一列的居中位置,在一众将领中并不显得魁梧挺拔,却总能轻易地让人一眼将他与旁人区分开来。

自争论开始以来,他这个当事人就一直一言不发,好像在说的是别人的事。既不为自己申辩,也不像要领罪的样子。

上座的君王是在没了辙,只好搬了缓兵之法:“咳,既然诸位争不出结论来,今日的朝会便到此为止吧,此事容后再议,退——”

“朝”字还没出口,就被一个不轻不重的“王上”打断了。

还剩一个字卡在喉咙口的感觉很不好,但银时还是硬生生咽回去了,脸色铁青着看向那人。

“一桥公请讲。”

一桥喜喜稍稍躬身。他也算得上英俊,银时却总觉得透着一股狡诈。

“臣以为,既然王上已经按绿发惩治了一桥广明和鹤田义诚,那么对于土方将军既犯的过失就不可法外开恩。何况——土方将军觉得自己对得起因你而埋骨他乡的上万英魂吗?”

一桥的话刻薄至极,却让土方难以保持泰然自若。

这正是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随他出征的一万骑中有八千一百五十五人牺牲,后来来援的两千禁卫军中也有三百六十二人葬身沙场,没有人比他更记得清楚。这两个血淋淋的数字也始终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战斗刚刚结束最难熬的那几个夜晚里,有那个男人纾解她的不安。而这几日来军务繁忙,他也同样没有精力去回想。

可在大殿之上,一桥的话就像根针,扎得土方冒了一身冷汗。

紧接着,就是一桥一派的一众大臣们煽风点火。

银时悄悄向松阳递了个眼色,希望老师能站出来压一压一桥的风头。

吉田松阳叹了口气。土方十四郎在银时心中到底有多重要,就算银时不说,他也看得出来。对于学生的请求,看来是真没法无视了。

松阳向前踏出一步,正要开口,却被人抢了先。

玄重甲叶轻颤,这个抢先一步的人,正是一直沉默不言的土方十四郎。

“臣 土方十四郎,领军不力,甘愿受罚。”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了愣,上百双眼睛紧盯着土方,殿内登时鸦雀无声。

“土方卿……”银时心中突突直跳,不知道土方打算做什么,也无从阻拦。

土方神色如常,抬手取下缨盔,一头乌发倾泻而下。

他将长发拢作一束,右手拔剑,转眼间已将手中握着的青丝尽数削下!

一松手,根根发丝飘散,落地可闻。村麻纱也随之“锵”地一声收回鞘中。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选择了削发代首,没有人会再说什么。这样一来,这番持续了一个上午甚至更久的争论也就能结束了。

但银时没有觉得释然。他只感到一团郁火堵在嗓子眼,无法发作。

半晌,他终于从牙缝里憋出“退朝”两个字。

终于没有人再打断他,群臣迟疑了一会,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依次离开。

最后,留下土方仍站在原地,半躬着身,看不见表情。

银发君王一步步走下丹陛,走向将军。

他看着眼前干净利落的短发,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一句“你短发也一样好看”来缓和气氛,毕竟他实在语塞,又或是说,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哪一句说起。

土方终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蓝眸子骤然没了神采,身子一歪,栽倒下去。

——

君王向来少有外人踏足的居室内飘着缕缕药香,几个燃烧得正wangle的炭盆让屋内温暖如春。

银时靠在裘皮软垫上,怀里搂着昏睡的土方,自己充当着人肉软垫。

为了不吵醒怀里的人,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整整三个时辰,最多也只敢捻着土方的短发消遣无聊。

“嗯……”土方在睡梦中皱紧了眉,银时立马紧张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好在那双紧拧的眉很快又松下来,银时也跟着松了口气。

事实上,一桥和鹤田两位将军被革职后,一部分本属于他们的工作就暂时派给了土方处理。而土方,本来就没有从战争中恢复完全,工作量又翻了几倍,已经一天没合过眼,加上朝堂上的处处针对,一口气撑不住,才会晕了过去。

熟睡中的人又不安分起来,也许是觉察到周围环境的陌生,挣扎着想要起来。

“别动,给我躺着。”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温度。明明是命令的口吻,却让土方安定了不少。

醒了七八分,土方还是坚持着要从自己贪恋的温暖里挣脱出来——

“臣逾越了。”

银时皱眉,没出声,搂在他腰际的手也没挪动分毫。

“王上……”

银时依旧没松手。

“死卷毛,叫你撒手听见没!”

那只手终于卸了力道,土方松了口气,打算坐起来,却倏然被一个大力压倒在床上。要不是床上垫了几层松软裘被,他都觉得自己要散架了。

“你!唔……咳、咳咳……”受了惊吓,一口气堵在胸腔里,冲出口就成了不停地咳嗽,咳到他缩作一团,难解疼痒。银时忙停了动作,心疼地给他顺气,这才想起在大漠中土方便受了凉,大概是还没好。

“对不起……”向来不服输不低头的君王在爱人面前就完全变了样,为了土方,他可以舍弃很多。“今天那些大臣……”

“没事……没关系。”土方好不容易止住了咳,慌乱下握住银时的手忘记松开。“我不介意。”

只要是因为你,我就心甘情愿。

————
TBC。
银诞日就不虐了
意思是接下来我要准备开始虐一虐了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5-10-11 01:59:00 +0800 CST  
(十六)寡恩
两年未经战事,再度披坚,土方有些恍然。

自那日后,他就干脆一直留着短发,银时问他,他也只说是为了方便。随着年岁增长,这一头短发也更衬出些刚硬来。

“将军,将军?”

“嗯?”

不知什么时候,山崎退就站在了他眼前,并且有些担心。

“将军您有听见我说的话吗?您不会在紧张吧?”

“什、滚你的,老子怎么可能紧张,我只是在想战术而已——你刚才说了什么,重复一遍。”

山崎退做了一个简短的汇报后就退下了,土方暗暗松了口气。

他刚才确实走神了,但也绝不是在筹划作战方针。他想的是半个时辰前,银时在城门上对他说的话。

他说——

“待卿凯旋时,孤为卿铺十里红妆。”

神色郑重,不像是玩笑,末了还自顾自加上句“一言为定”。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土方想。
如果那天真有什么十里红妆,那我绝不会进城的,他对自己说。

当时他对银时这番话轻哼了一声表示不屑,同时也掩饰了心底不切实际的期待。

依稀记得小时候,土方家还在的时候,王都里一位显贵巨富赢取另一位世家贵女,那场婚礼空前盛大,几乎要赶上君王大婚,大红绣缎从城门开始铺了八里长,一直通到新郎宅前。要不是再长就要铺到王宫门口,只怕那位大人是不会吝惜再多个几里长的绸缎的。

对了,这事还是姐姐告诉他的。那时候裕子满眼欣羡地说,以后她的丈夫也一定要给她这样奢华的婚礼。于是母亲笑着说,那干脆让裕子嫁给王,满城结彩好了。

说起来,这样的戏言,还真的应验了。

裕子成了中宫,又有王太子,后宫嫔妃尽数被遣散,没有人能动摇她的身份。而土方十四郎……也常常被召见。

这已是再好不过的情形,他也理应满足了。

但——

“人的贪欲果真是无穷的啊。”土方怅然。

“将军是在说隼人族吗?”一旁的山崎又插了话进来,“哎,他们安分了两年,又卷土重来,这会还拉上个天生善战的夜兔族,好在夜兔族立场也不坚定,听说已经休战准备和谈了,诶我还听说了……”

可能是平时做监察实在太无聊,山崎逮着机会就喋喋不休起来,直到土方给了他一鞭子才安静下来。

土方催马小跑到最前,莫名地焦躁。

希望能早点回来吧。

——

这一仗打得无比艰难,甚至超出了土方的想象。他所做的最坏的打算不过是撤兵,没想到敌人竟然在退路上埋伏截击。

记忆中留存的最后片段,是手中的村麻纱贯穿了最后一个敌兵的胸膛,远处传来己方将士嘶哑的欢呼。以及,自己胸下插着的一柄短剑。

此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偶尔漂浮的意识会找到一个支点,清醒上那么一会,来不及向副将们问清楚行军状况便又陷入昏迷。

军医简陋的条件没法处理好毒箭留下的伤口,一路上不时会感染溃烂,还是用了土方平时随身携带的药膏才稳定下来,想要完全治好,就只有靠王城的名医良药,但在拖着众多伤员和战利品的情况下,大军走了整整一个月才回到王城。

银时在得到消息后提前几天派出了太医,因此当大军抵达王城时,土方已能自己勉强站起来走两步了。

随行的车队不知何时多了一辆赤缎红顶的精致马车,他正想问身边的卫兵那车里坐的是什么人,队列最前就有士兵发出一声惊叹。

“天哪,好大的排场!”

土方转头望去,自己的马车也缓缓接近了城门,两扇古旧的铜门刷上了新的朱漆,往里看,王城主街道上挂满了红绸红花,一条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地毯延伸向王宫的方向,同样是耀目的红。

这家伙,不会真的兑现了那句玩笑话吧。

土方感到有些眩晕,下意识扶住了旁边卫兵的肩。

“这是怎么回事?”他缓了缓,开口问道。

“啊,将军您还好吧?大概是为了迎接来和亲的夜兔公主。没想到王上能对一个和亲的公主这么重视。”

夜兔公主……和亲?那辆马车大概就是她的了吧。听说夜兔族的掌上明珠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也许是嫁给总悟来的。嗯,那小子虽然也还毛没长齐,要成亲也不是不可以的。就当是为了确认,还是问清楚吧。

“夜兔公主是要嫁给哪位?”

“当然是嫁给王了,不然怎么会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我长这么大也没看过呢……哦,将军您不用担心,只是个小国的公主而已,土方中宫的地位一定不会动摇的,何况您也……”

卫兵拍起了马屁,土方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待会直接回府,我重伤未愈,不宜觐见。”他冷冷抛下这么句吩咐,转身坐进车内,不再关注外面的动静。

将军的声线一贯冷清,卫兵却听出了一丝不同往常的寒意。他回味着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触犯了这位大人,最后也没想出个头绪来,只能噤声小心地退了下去。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5-10-21 23:36:00 +0800 CST  
——

土方十四郎借着病重的借口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十天了。

他并不介意银时娶别人,和亲总是政治因素占多的。哪怕是得知裕子进宫的事时,他也不过是慌了一阵而已。

可这次不一样。

他清楚地记得出征那天银时的信誓旦旦,也记得这些天来自己心底不想承认却不能忽视的隐约期待。他只觉得自己被狠狠戏弄了。与夜兔族和亲的事银时肯定是早有把握,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最开始就不该期待这变化无常的君恩。世间君王本就是寡恩之人,从父亲和兄长被杀的那一天起他就该明白的。土方十四郎,还是太天真了。

天真的人,怎么适合待在这种步步为营的地方,怎么适合出现在那个人眼前身畔?

“将军,王上召见您,您看——”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询问声。

“不是说了吗,我病重,不宜觐见。”

“可……王上说,说……您要是不见他,不要后悔。”

门里没了动静,门外禀报的卫兵有些惴惴。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再冒险问问的时候,一身装束齐整的土方十四郎就走了出来。

“进宫吧。”

——

暖阁里温暖如春,气氛却降到了冰点以下。

银发君王直身踞坐,对面是一身轻裘的土方。这是银时惯常接待亲近之人的地方,有过多少旖旎,现在却像是对峙。

终于他还是先出口打破了沉默:“太医说了,你已经没有大碍,不要用这个借口来躲我。”

土方没有回话,只盯着眼前空气的某一点。

银时越是没见过对方这般的冷淡,只当做没看到,继续说下去:“我得跟你解释一下和亲的事……”

“哦,臣忘了恭喜王上了,王上见谅。”

“不是,神乐她其实……”

“王上想说的臣都明白,神乐公主漂亮聪颖,备受宠爱,这一点大家都清楚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必与臣解释什么。”

“你别这样,我……”

“王上如果只有这些话,那臣先告退了。”土方言毕,就要站起身来。

银时气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没让土方如愿离开。

“土方十四郎,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吗?给我坐下把话听完!”

土方本穿得不厚,衣领被拽起,便露出一截光洁的颈项。银时目光不经意划过锁骨,愣了愣。

他抬眼怒视他,他则回以淡漠。

“好,好。”银时松了手,背过身去。“滚吧,孤也不想看见你。”

“臣告退。”土方理了理衣服,从容不迫地退出暖阁,没有发现自己早已手心冰透。

他木然地往出宫的方向走,半途却被人叫住。

“喂,土方。”是高杉。

紫发男人倚在一株萎顿的樱花树下,手中端着一杆他常用的紫铜烟斗,轻佻地用它指着土方。

“抽烟的时候,能忘掉很多不愉快的事,要不要试试?”

————
TBC。
忙成狗,终于能更新了。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5-10-21 23:37:00 +0800 CST  
有奖竞猜:银时为什么突然很生气?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5-10-21 23:38:00 +0800 CST  
(十七)情疏

想要忘记某样东西的时候,就会不经意间对另一样渐渐上瘾。

第一口是呛人的苦涩。

第二口从缭绕的烟中尝出些许缱绻。

第三口时烟丝燃尽,却已有了迷恋。

由浓而淡的烟雾中,高杉似笑非笑的脸逐渐清晰起来。

“要出去吗?一起吧。”

土方迟疑了一会,随后点了点头。

“我六岁的时候就认识银时了,对他的了解,比你要多得多。”

“是吗。”土方淡淡应了一声。

高杉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仿佛只是临时起兴提了那么一句。

到了王宫门口,两人将要分道扬镳,高杉却在上车前抛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

“如果没有足够的了解,就不要做伤害彼此的事。”

属于高杉的那架马车疾驰而去,土方则在扬起的沙尘中呆呆站了一会 ,直到冷风灌进肺里,吹疼了胸前刚结痂的伤口,隐隐作痛。

——

土方十四郎被擢升为大将军,赐良田千顷,豪宅美姬,煊赫无双。

大将军位比左右大臣,战时的权力甚至能超过太政大臣,加上他还是中宫的弟弟,王太子的舅舅,土方十四郎一下子变得炙手可热起来。很少能有人获准踏进将军府,可被拦在门口的礼物也堆成小山,成为一道奇景。

有人很快嗅出些不对劲来。明明是荣宠无限,土方被召见的次数却少之又少,要不是每次朝会他都站在武官前列,边关又没有战事,与赋闲在家的散官几乎没什么两样。

于是又传言说王上是为了打压外戚,也有人说是新得宠的夜兔公主吹的枕边风,甚至有小道消息说王上收回了大将军的兵符,现在的土方十四郎充其量是个光杆司令。

诸如此类的流言还有很多,差不多一天一个版本,当时的双方都没有任何表态,街头巷尾也乐得传这些达官贵人的八卦。

今天朝会散的早,走出来时太阳还没爬上屋檐。坂本辰马三两步追上孤身走在前面的土方。

自打坂本从北境回来,银时就给他在朝中谋了个缺,不高不低的文职,却因为和银时几人莫逆的关系成了许多人巴结的对象

土方虽已算位极人臣,在他人看来却是随时都能扯下马来的,于是他和坂本走在一起,让很多人投来异样的眼神。

土方十四郎向来是习惯独自一人的,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现在他也不会拒绝和坂本辰马一同进出,有时也可能加上高杉和桂,甚至别的官员。不管银时看不看得到,在不在意。

“啊哈哈哈哈,我说,土方君你也走得太快了,不是说好一起的吗。”坂本标志性的笑声响起,更加引人注目了。土方有些无奈,习以为常地推开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好了好了,我的错。”

辰马倒也没有在意,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匣子塞给土方:“呐,我找了最好的工匠处理的,你看看满意不?”

雕琢精致的象牙匣子里躺着一枚做工粗糙的竹符,原本青碧的颜色透着些不正常的暗红,好在不细看也没什么异样。

“多谢。”土方拿起它握在手心,端详一阵,慢慢收拢了五指。

那天血染战衣,连脖子上这枚平安符也没能幸免,回来后放在清水里泡了几天也没用,只好托门路多的坂本辰马帮个小忙。

竹符依旧温润光滑,却让他心里头堵得慌。

坂本摆了摆手,严肃了些:“听说银时收了你的兵符,不会是真的吧?”

“没有。”

“那就好,我就说嘛,他还不至于……”

“是我没给。”

坂本剩下的话都鲠在喉口,甚至忘了合上嘴。

土方勾唇笑了笑,带点自嘲,再次道了句谢,没再说什么,径自往前走去。

——

秋去春来,又是一年。

一年过去,没有人再提土方的失宠,再震撼的事,换着花样说个半年也会腻歪的。朝堂上争得多的是王太子启蒙老师的人选,是今年官员考核的主持官,是蝗灾地区的免税究竟该是一年还是三年。

最后,君是君,臣是臣,没有什么特殊。

古朴矮几边,两名玉簪凤饰的华服妇人相对而坐,旁边一个银发的孩子同样规规矩矩地坐着,却不安分地四处张望着。

“你说,银时和十四郎这都多久了,你还觉得只是小别扭?”栗发女子显得有些焦躁。正是三叶。

“哎,这……王上不愿说,我也问不出个究竟来,好歹是相安无事,就别惹他不快了吧。”裕子向来性情温吞,哪怕担心弟弟和丈夫的关系,也总是不急不忙,她这态度让三叶更加不满。

“都这么严重了,不行,我今天一定要问个清楚,他们就是有天大的秘密也得让我知道!……”

“你们聊什么呢?”银发男人从门口走进,拖着慵懒的尾音,在家人面前一贯的放松。

尚隆一见到他,立马扑了过来:

“父王!舅舅!”

银时一把捞起他,顺手捏了把软乎乎的小脸。

“什么舅舅?”

三叶和裕子已经站了起来,银时望向她们。

“没什么,我们聊到十四郎而已。”裕子道。

“父王~”面前挥舞的小手又把银时的注意力拉回到儿子身上。“父王不喜欢舅舅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打出生起就和他舅舅特别亲,虽然见面不多,也常常对土方十四郎念念不忘。

在尚隆记忆里,舅舅会给他带好吃的糕点,会陪他玩举高高,会给他讲有趣的故事……虽然这些事父王也常常会做,但父王生气起来也很吓人,就是母亲也有板起脸来的时候。还是舅舅比较好,舅舅对他永远是温柔的。

银时沉默了好一阵,才摇了摇头,“没有。”

尚隆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掰着手指认真道:“父王和舅舅都是我最喜欢的人,姑姑说你们吵架了……父王不可以欺负舅舅哦。”

“小孩子懂什么。”银时随口敷衍了过去。

谁欺负谁还说不一定呢。他想。

他们俩都是犟脾气,一年来几乎没说过话。死扛了一年,强压的情绪有了控制不住的迹象。

“银时。”三叶刚才向裕子发泄了一番,现在平静了不少。“我有话跟你说。”

————
TBC。
又是深夜更新,室友都睡了……
我后悔取尚隆这个名字了(手动再见),感觉自己神经分裂。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5-10-29 00:08:00 +0800 CST  
大声告诉我你们想吃肉吗!!!
此层回复达到十个下章加肉XD
欢迎潜水党冒泡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5-10-29 00:09:00 +0800 CST  
天啊,我真是太低估潜水党了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5-10-29 06:48:00 +0800 CST  
运动会四天假,两张海报一张喷绘,我原本打算前三天都做完然后今天更新。
是我太天真。
给校青协做的喷绘做了两天学姐一直让我改改改
根据她的建议,我成功地
越改越丑。
果然把几张效果发到群里都说昨天那版比较好
我今天改了一天……差点一口气咽不下去
刚才终于通过了。
天啊,我给学生会做的海报只用了两个小时差不多一次通过好吗。
在周末的最后两个小时
我决定
还是不写文了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5-11-01 21:45:00 +0800 CST  
完全……写不出肉……怎么办……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5-11-05 22:45:00 +0800 CST  

(十八)冰释

起初三叶直截了当地提起土方的事时,银时是很抵触的,他想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私事。

但三叶很快让他明白她不是局外人。

银时从内居室出来时还有些不可置信,耳边回荡着三叶直白得毫无技巧的话。

她说我喜欢土方十四郎。

这让银时感受到了危机。

是的,危机。他几乎从没有见过姐姐这样坚定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哪怕当初让她嫁给一桥家的那个病秧子,她也只是低眉应下。

银时不可抑止地心慌起来。他突然非常,非常,非常想见到他的土方。

——这当然不难。可他也很清楚,即使见了面,也不会有什么你侬我侬。

他自己是个犟脾气,土方不比他好多少,要和好,就只有其中一个人搁下架子。

而这个人,显然不会是土方十四郎。

——

土方走得心不在焉,隐隐约约听见背后有人叫了自己好几声在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原来是志村新八。

“我想邀请土方桑你去一个地方,可以吗?”新八语气显得十分肯定,顿了顿,又补充上一句:“放心吧,这次是以我私人的名义。”

土方本能地想要拒绝,却又鬼使神差地在出口推辞前改变了主意。

新八带他走的是一条少有人至的小道。穿过一丛矮树,可以看见小道的尽头是一片不大的湖。这个季节没有荷花,田田翠叶铺满了半个湖面,一座飞檐小亭静静矗立在湖心。

湖心亭里有两个人,看身影是一男一女。土方突然觉得这里很眼熟,像是很久以前来过一样。

很快他想起来了。模糊又难以抹去的记忆影像里,有一场烟火,以及一个承诺。烟火早在当时就凋谢殆尽,至于承诺或许也差不多走到尽头。

再走前两步,他看清了亭子里的人,一个是他的姐姐,另一个,是他的姐夫。

下意识地还想踏出一步,却被新八拦住了。少年没有说什么,只是冲他摇了摇头。

土方皱了皱眉,最终还是选择了站在原地。

银时和裕子是背对着他的,两人相处一贯地和谐,却也没有太过亲昵,最多不过是老夫老妻培养出来的几分默契。午后的小湖上很安静,土方不明白新八带他来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他刚开口想问,少年便示意他继续看。

亭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女孩,艳红如火的衣饰以及颇具异域风情的发髻不需解释就能让他人明白她的身份。夜兔族的和亲公主神乐,由于银时先前遣散了所有的嫔妃,她就成了唯一的宫妃,并且十分受宠。于是也常有传言说总有一天神乐会取代土方中宫的位置。

十三四岁的少女正是最活泼的年纪,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土方也能听见她元气满满地向银时和裕子打招呼,她似乎叫的是……银酱?

土方搓了搓手臂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

少女身形翩跹,毫不顾忌旁边裕子的存在,直接扑进了男人的怀里撒娇,裕子竟然也没有半分不快,只是笑着揉了揉少女的头发,像是姐姐对妹妹一样……

姐姐对妹妹?

“其实小神乐她……阿银和土方中宫一直是把她当做妹妹看的,我们都很喜欢她。再说……从来就没有什么妻妾争宠之类的可能。”新八恰到好处地开口解释起来。他说是以私人名义请土方到这儿来,可没有银时的授意他也不敢在这乱成一团麻的关系中乱插一脚。但总算这两个人有机会和好了,以后又会慢慢恢复正常的吧。

土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更不知该做什么,双手无措地下意识揪着衣服。长达一年多的赌气和互相折磨,都是建立在……银时不守承诺的前提上的。现在告诉他,一切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让他一时半会没法接受。

于是他转身,逃了。

新八反而松了口气,从阴影中钻出来,朝银时比了个手势。

——

小道迂回,土方绕了几圈才找到出去的路,有些狼狈地拂下衣服上沾上的几片树叶,再次抬头时,眼前便多了一个人。

“丰玉。”

久违的距离,久违的称呼,以及久违的拥抱。

土方不是傻子,他不会看不出来这样的巧合是谁的安排。

也许每件事情的发展都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但理智并不总是唯一的标准。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5-11-08 00:01:00 +0800 CST  
——

一年来没有得到过抚霳慰的年轻躯体此刻紧绷而灼霳热,连吐出的气息都像是夹霳着火,喷吐在裸霳露的肌肤上。

毫无防备地被压在湿霳润且冰凉的草地上,一重火一重冰,意识里出现了大片空白,连衣带何时被解霳开的也不知道。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车熟路地顺着小腹的沟壑摸下来,握住稍稍昂首的欲霳望,缓慢地套霳弄起来,力道不重,似乎只打算短暂停留。土方下意识夹霳紧了大霳腿,下意识里生怕那只手抽开。

“这里,很敏霳感呢。”略带薄茧的指腹在铃口轻轻拨霳弄了一下,顶端随即泌霳出几滴湿黏的液霳体,身下的人闷闷地哼了一声,长长的出气声昭示着说不出来的舒服。

“别……会被看到的。”理智短暂地占了上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土方难堪地握住了银时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动作。

银时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小银时胀霳得难受极了,他一边用胯霳下的炽霳热蹭着对方的下霳体,一边低下头细细吻着脖颈处的敏霳感霳带,燥热的气息让土方耳后泛起潮红。

“不会有人来的……”银时轻咬土方右耳耳霳垂,濡霳湿感更添了几分暧昧。

银时弓起膝挤进了夹霳紧的双霳腿,粗糙的手掌轻轻掠过大霳腿内霳侧的嫩肉,激起一片鸡皮疙瘩,然后毫无迟疑地探向了深处。

没有润霳滑的扩张显得十分艰难,土方紧张地不自觉咬紧了牙关。银时并指抽霳送了没多久就拔了出来,就在土方精神稍稍放松下来之时,一根远比手指粗霳长的热物就抵上了尚未收拢的穴霳口。那根灼霳热已经胀霳得发红,顶端兴霳奋地吐出些许透明液霳体,凭借着这些许润霳滑,银时不管不顾地挺身进入。

“啊!……”土方吃痛叫出了声,但马上又红着脸生生把尾音咽了回去,同时狠狠地掐了一把对方的手臂。

甬道内干燥并且紧致,卡在一半就难进分毫,银时将土方的两条腿分得更开,然后拍了拍他白霳皙的屁霳股:“放松点,又不是第一次被霳操。”

土方抬脚想要踹他,下霳身却早已软得使不上力气,唯一有力律动着的只有不断进出的那根硕霳大,于是他只好伸手搂住银时的脖子,用唇堵住了接下来那些让他无霳地霳自霳容的挑霳逗。


经过了最开始的开拓,被霳操软的穴霳肉已能整霳根地吞吐。随着抽霳动的加快,几丝呻霳吟难抑地伴随着咕啾的水声溢出紧闭的薄唇。

银时抬起了身下人的两条长霳腿架在脖子上,打算做最后的冲刺,频率陡然加快,让原本就低沉急促的呻霳吟碎成了一节节,不断涌霳入的快霳感与羞耻交替占据着大脑。银时浑身肌肉绷紧充霳血,卖力地耕耘着。

不远处的树丛传来窸窣声,似乎有人接近了这边。

银时伏下身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手捂住了时断时续的低吟,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滞。

那人试探着问了句“有人吗”,似乎是巡逻的宫女。

土方睁大了眼,想要让他停下,然而一波接一波袭来的快霳感让他从心底里无法拒绝。

他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只有体霳内的灼霳热如炎。听不见任何声音,除了剧烈撞击带来的震颤。他也忘记了所有,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个人。

意识在沉浮中攀上了顶峰,释放后的虚霳脱还未蔓延至全身,就被另一股暖流填充满。

周围彻底安静下来,那宫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远了。

银时认真地看着爱人的脸,依旧英俊,脸上潮霳红未褪,眼睛看向一边不敢与他对视,却忘了松开高霳潮时忘情地抱紧银时的手臂。空气中弥散着情霳欲的味道,让银时再度坚硬如铁。

“再来一次?”

————
TBC。
污力……下降了。凑合着看吧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5-11-08 00:05:00 +0800 CST  
心情不好,可能这个月都不更了。
非常抱歉。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5-11-21 21:38:00 +0800 CST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楼主现在心情很好写文全然没问题
坏消息是楼主这周超忙m(_ _)m忙到没时间喝药的那种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5-12-01 15:26:00 +0800 CST  
(十九)心患

此夜无月,深沉夜色下,一团漆黑阴影循着小路无声地靠近王宫中央。君王的书房彻夜通明,那黑影从蔽身的夜中走出来,是一个男人。巡逻的守卫恰好走到转角,书房的侧门虚掩了一条缝,男人松了口气,闪身钻了进去。

“啧,大半夜的叫我来,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灭了你。”

银发男人艰难地从堆满案头的文书信函中抬起头,看向抱臂信步走来的高杉晋助。深深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一双红瞳却难得地毫无慵懒滞怠:“是是是——打扰您清静真是不好意思。”

高杉在他对面盘膝坐下,随手拿起纸堆最上方用红纸做了标记的一封密函展开看了看,接着又看了接下来的几本,大概明白了银时想跟他商量的是什么。他捏着信封敲了敲掌心,开口道:“所以,十几个地方年末的财务核查有问题,而这些地方官都跟一桥派多多少少有纠葛?”

“对。”银时合上手中的文书,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如果只是贪财,一桥想必不会用明显得这么愚蠢的办法,但如果是短期内急需大量的钱……”

高杉稍微正色:“你是说,他是要有大动作了。”

“而且是大动作。”银时叹了口气:“我没猜错的话,他手上还有一支私军。”

“装备和战斗力都不错的私军。”高杉接道。从各个地方被吞的资财来看,一桥恐怕养了一支规模不小的军队,至于兵员从哪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北疆永远有难以糊口却又骁勇善战的部落。

银时继位以来,一桥家从独掌朝政渐渐削弱,现在已经被松阳派稳压一头,恐怕他们也很清楚,只要银时还在位,他们就不可能回到全盛。

反过来,他们想回到权力之巅,就得让银时永远退出。

“不过,他们师出无名,一桥难道想改朝换代?”

银时重重出了口气,眼中满是凝重:“你忘了我那个窝囊废的父王还有一个儿子?”

高杉一窒。先王一共留下三个儿子,在总悟之前,其实还有一个只比银时小了两岁的二王子,而先王驾崩那天,王宫内一片混乱之际,那位王子就这么消失了。新王登基往往要伴随一些腥风血雨,二王子的失踪免去了当下的麻烦,却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后患。

至于当时有几个目击者声称见到一桥派的人带走了二王子,而那些证人后来都因各种各样的原因全部死了。刚刚登基的银时就算想彻查到底,也力不从心。

十多年过去,或许他已经死了,更可能的是他还活着,并且总有一天要冒出来。

紫发男人耸了耸肩,不慌不忙掏出自己的宝贝烟斗,轻哂道:“所以,一切不都还是你那窝囊废的父王造的孽。”

银时给了他一个白眼,不耐地推开桌上一沓碍事的文书,雪白纸张纷散着落下,银时已铺开了一张信纸,提笔写着什么。高杉侧头看了看,继续毫不留情地嘲笑:“哟,终于找到借口召你的小情人回来了?”

“闭嘴,正事。”银时从桌下踹了高杉一脚,“你教土方抽烟的事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

高杉立马闭上了嘴,低头专心地填起了烟丝。两人各有心事,一时间安静下来。

自从和银时合好之后,土方在明里又成了君王座下心腹大臣之一,虽然其余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总之一时风头无两,要不是他主动请缨去北疆戍守,估计就逃不过一大波大臣找他提亲了。

算下来银时有小半年,不,是五个月零八天没有见到过土方了,正如高杉所说,就为了能召回土方来这点好处,银时还真有些高兴。他疾笔写好密令封入函中,就让心腹近侍拿去送出了。

高杉倚着书案,吐出一口烟:“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小规模的军队撼动不了禁军的防卫,大规模的军队调动不可能毫无征兆,我们只要盯紧了,做好准备。另外在朝堂上可以放手打压,逼他们早点掀开伪装,越早解决他们越好。”

“那你手上的军队呢?”一桥家实际掌握的军权就已经不算小,虽然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明里暗里地削弱,到现在仍能与银时分庭抗礼,再加上数目不明的私军,银时这边并不占优势。

“我已经派人去永夜森林了。”

高杉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永夜森林在王国的极东,那里又是另一片广袤国度,被称作银月之国,他们的王族有着罕见的银发,而最为世人所了解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的神秘。二十多年前,银月之国的王女因为好奇踏出了永夜森林,之后偶遇了一个男人,被那个男人带回了家,并且生下一个男孩,男孩成功继承了母族和父族的特征,银发红瞳,说不清是神圣还是妖异。

所以银月之国的现任国主是银时的外祖父,而坂田中宫临终前给银时留下六万名义上属于她的军队,那支精兵正由她的亲弟弟统帅着。

不知为什么,即使一半的血脉属于那片神秘之地,银时一直尽力避免借助母族的力量,直到这种紧要关头才头一次主动联系。也许和他们扯上关系,带来的更多会是麻烦,而不是亲情。

夜已过半,高杉手中的烟斗升起最后一缕残喘,紫发男人用一贯轻佻的态度告了别。

银时发了一会愣,沉默着将桌上被单独分类出来的一沓文书一张张扔进脚下熊熊燃烧的火盆里。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5-12-07 23:42:00 +0800 CST  
——

大将军土方十四郎回来了。

这个消息从城门口的士兵传到街坊的百姓,从无处不在的眼线传给各个权贵政要,最后一字一字敲在王的心口,让他蓦地坐立难安起来。

于是土方一进王宫就看见熟悉的仪仗,那个同样熟悉的男人挂着满脸欠扁的笑向他走来。

两个人密谈了一个下午,最后土方说要去裕子的寝宫一趟,并且一脸嫌弃地躲开了银时张开的双臂。对于爱人的小傲娇银时早就习以为常,只是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太累了。

土方刚踏进裕子的寝宫,就猝不及防地被一个小肉团扑了个满怀,那小肉团大叫了一句“舅舅”,就一个劲地往他怀里拱。土方颇为无奈地正准备把挂在身上的熊孩子扒下来,尚隆就自己蹦了下来。

穿着厚棉衣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孩子仰着头,皱着挺秀的小鼻子,用手戳了戳铁甲:“好冰。”

黑发男人耸了耸肩,一身玄甲似乎永远凝着化不开的霜,脸色不正常地白,连眉眼似乎都笼罩在一层寒气中,那本如寒溪春涧一般的蓝眸,此时也成了万丈冰渊。他用同样微凉的大手揉了揉尚隆的头,犹豫了一下,牵住他暖乎乎的小手往里走去:“因为塞外就是这么冷呀。”

“那舅舅以后别去塞外好不好。”

“塞外有我们的敌人,舅舅必须去和他们打仗,明白吗?”

“那就不要打仗!如果……如果非要打仗的话,也不要让舅舅去!”

“这样的话,就没有人能去了……”土方苦笑。

“那让我去!我一定把他们赶得远远的,再也不让舅舅辛苦了!”尚隆慷慨激昂地拍了拍小胸脯。

“好好好,再过两年你就可以学骑马射箭了。”土方发现这孩子脾气犟起来像极了他的父亲,或许唯一的不同就是孩童的天真无知吧。

走过中庭,一阵穿堂风携着深冬的雪片疾旋,如针的冰寒呛进了土方肺里,喉头登时涌上一阵难抑的疼痒,他抿紧嘴不让咳嗽声溢出双唇,那冲不出的气流便在喉口和鼻腔激烈摩擦着,让他脸上泛起一丝潮红,而浑身甲叶也随之轻微颤动起来。

好不容易憋住了这阵突如其来的咳,土方低头给了尚隆一个“我没事”的微笑,下意识地握了握腰侧的烟斗。

积年旧伤加上战斗中不知节制的透支体力,在塞外一成不变的朔风和烟草的催化下演变成了不轻的肺疾。

因为年轻,他还能继续透支,他也只能继续透支。

至于告诉别人,那不过是平添担心罢了,等大风大浪都过去了,再慢慢调养吧。

————
TBC。
感觉文力好像回来了。下章冲神√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5-12-07 23:42:00 +0800 CST  
来这里发一个壳大新刊的repo好了,食用完整个人超——满足。傲娇的十四也好坦诚的十四也好色气的十四也好不管怎样都可爱到爆!!!银时也男友力max啊啊啊我的少女心!!!一直超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我要奔跑!我要大笑!我要尖叫!啊啊啊啊!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5-12-08 20:45:00 +0800 CST  
(二十)少女【上】

两名仆妇扶着身着吉服的新妇跨过门槛,那新妇看起来身形娇小,薄薄头纱下露出的是一张十分稚嫩的少女面容,粉色发丝上穿插缠绕的各色头饰则显得沉重累赘。

夜兔族的和亲公主,正等着她尚未谋面的丈夫的到来。

大概是顺应夜兔族传统,她一身艳红,精致的绣裙上错落着栩栩如生的纹饰。少女纤细的手指轻抚着那些绣线,似乎是有些紧张。两名中年仆妇会意地对视了一眼,觉得应该给这个尚在懵懂就嫁为人妇的女孩一些放松的空间,于是悄悄退了出去。

神乐察觉到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悄悄松了口气,膝盖在榻榻米上挪了挪,保持着跪坐的姿势靠近了一旁的矮几,一伸手捞过一块桌上摆着的小点心,撩起面纱放进嘴里,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做的模样继续端坐着。不过这个状态也没能持续很久,她很快管不住自己的手,接二连三地从桌上拿点心吃。

很快点心被扫荡一空——她又提着裙子默默转向了另一边放着的果盘。

“岂可修怎么越吃越饿阿鲁……都怪这里的东西太好吃了阿鲁!”神乐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往嘴里塞橘子瓣,口红都蹭掉了也没在意,天知道把整个王城闹得沸沸扬扬的“绝世美人”夜兔公主现在就是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依夜兔族的天生大胃,这点东西还不够她塞个牙缝的。少女懊恼地揉着饿得扁扁的肚子,碧蓝的大眼四下搜寻着食物的踪影,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男人。

男人被忽视得有些尴尬,轻轻咳了一声,终于成功吸引到了少女的注意力。

少女被吓了一跳,回头有些茫然地看着银发的男人,而她的肚子非常不合时宜地“咕~”了一声。

两人都不自觉地僵了一下。最后还是银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饿了?”

神乐眨了眨眼睛,无辜地点了点头。

银时哭笑不得地扫了一眼桌上空着的各种食器,转身吩咐侍女端些点心来。

紧接着他见证了一个长相小巧可爱的少女是怎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一整桌糕点全部扫光的。要不是相信自己手下的人品,银时真的要怀疑迎亲的队伍是不是虐待她了。

“还是好饿,有米饭吗?”神乐见这个人似乎很友善的样子,十分不好意思地提出了要求。

银时恍然大悟,有一句话说的好,女人吃饭和吃零食用的胃是不一样的,那么让她吃饭就行了吧!

没过多久,一碗米饭就随着不算简陋的配菜一起消失在了少女无底洞一般的肚子里。

然后是一整桶米饭,三桶,十桶……然后银时已经不想再继续数下去了。

少女身旁堆叠起来的饭盆终于停止了增高,她揉了揉肚子舒心地打了个嗝,朝银时绽放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谁给她吃的她就会对谁的印象好上一分,银时难得地给她喂到十成饱,现在在她眼里整个人都像在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银时努力从强烈的视觉冲击中缓了过来。虽然他不缺这点粮食,但少女这种吃饭实在是太吓人了。

“神乐……是吧?”他决定还是进入正题。

少女点了点头:“今天吃得好饱,谢谢你啦~因为老头子说这里有吃不完的好吃的,所以本公主才答应和那个什么什么王结婚的阿鲁,我还没见过他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敢情这丫头从头到尾就不知道是谁就支使自己给她找吃的啊?

银时扯了扯嘴角,决定原谅无知的小女孩:“银时,gin、to、ki——”

神乐正抱着作为饭后水果的一只苹果慢条斯理地啃着,嘴里慢慢念着银时的名字。突然手一抖,那只苹果骨碌碌滚到了银时脚下,抬头看去,男人的笑容透着三分诡异。

“你、你你你……”少女瞪圆了眼,不由往后退了退。

银时则恶意地凑近了,不觉间就将少女禁锢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我就是这个国家的王,也是你要嫁的人,怎样?”

神乐眼中,银时的面庞不断放大,甚至能感受到那带有侵略性的温度,她不由绷直了身体,虽然她今年不过十二岁,但是也明白男女之间的事了。

男人伸出了手,她紧张地闭上了眼,却只是被轻柔地拍了拍头。神乐疑惑地睁开眼,银时朝她伸出半勾的小指。

“我们来做个秘密约定吧。”银时开口道,“你嫁给我,但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就算你自愿也不会。至于你,安心待在这里,王宫里我会给你尽可能的自由,当然,每天都有好吃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少女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这对她的吸引力简直是无穷大。于是她也伸出小指,郑重地与银时勾了勾。

银时松了口气,而少女的下一句话让他恨不得立马做出什么兽行来。

“我明白了阿鲁,你——那里不行对吧?”

“小屁孩懂什么?给我闭嘴啊!”

“好了好了,我不会再提了阿鲁,也不会告诉别人的阿鲁。”

银时在神乐一副“我什么都明白了”的怜悯眼神里选择了狗带。

————
TBC。
其实这章还没写完但我就是想发上来……下半部分才有冲神【趴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5-12-12 23:46:00 +0800 CST  
(二十)【下】
——

盛夏。王宫里的避暑胜地除了让人从头到脚透心凉的地牢以外,大概就是这一处小湖了。

湖心亭中的桌上放着几支莲蓬,粉白旗袍的少女晃着两条同样粉嫩的腿专心致志地剥着莲子。

凉凉甜甜的莲子一颗颗被塞进嘴里,很快手边就找不到任何一颗饱满的果实了,神乐瘪了瘪嘴,看了眼满湖翠郁的莲,也没管四下有没有人,直接攀着亭子的围栏翻进沁凉的湖水里。

没过多久,三五支莲蓬从水中跃出,准确无误地落在桌上,荷叶间那颗粉色的脑袋抬了抬,又扎进湖中,泅向更远处。

等她拿着最大的那支莲蓬拎着湿漉漉的裙子有些狼狈地爬回亭子里,桌上的莲蓬再度只剩下一堆空壳,在它们旁边,一个栗色短发的少年正把最后一颗莹白浑圆的莲子塞进嘴里。

“你……你竟敢吃本公主的东西!”神乐一手叉腰,一手拿手中的莲蓬指着少年,气势汹汹。

少年无辜地摊了摊手,顺势接过递到眼前又新鲜又大只的莲蓬,完全无视眼前少女脸上的怒意:“吃了就吃了,又没人说不能吃。”

“可恶,那是本公主辛辛苦苦摘下来的,啊……臭小子你给我吐出来!”

神乐凶神恶煞地一把抢过莲蓬,并且掐上了少年的脖子,少年十分配合地歪着头咧开嘴吊着一段舌头,拙劣的装死技术却把少女吓了一跳,忙松开手。

“咳、咳……你是哪来的怪力女。”栗发少年从“濒死”之境中脱生出来,一双无辜中深藏着狡黠的红瞳从一开始就没离开过少女。

神乐见他没事了,又恢复了剑拔弩张的气势,只是在他炽热的目光下不自觉地有些躲闪:“我是夜兔族的公主。哼,是你太弱了好不好。”

没想到少年似乎八卦之魂突然被点燃了,好奇满满地问了一大串问题:“原来你就是神乐公主啊~果然是个贫——咳,听说令尊是个秃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你们夜兔是不是有两支长耳朵一条短尾巴平时藏在哪啊能让我看看吗?听说你们特能吃一天能吃几桶饭?我哥……呸,王上似乎很喜欢你的样子那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啊?”

“呃,”神乐懵逼了一会,高速运转的小脑袋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最后鬼使神差地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没、没有。”

“哦。”少年笑弯了眼,似乎根本不在意前面几个问题的答案。他手里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把莲子,信手剥了一颗大的递到少女嘴边:“就算我赔个不是好了。”

神乐一时不适应眼前这个人人格分裂一样的态度转变,本能地张嘴含住了那颗莲子,嚼了嚼。

然后整个王宫上空都回荡着这样一个声音。

“混蛋——臭小子——你丫没有把莲心拿出来——!下次让老娘碰见你你就完了——!!!”

——

银时发现总悟这小子最近进他的后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

明月高悬,美丽精致如同瓷娃娃一般的辉夜姬坐在高高的塔楼顶上,托着腮出神地望着远方。

月华如练,给娇小的身影罩上一层朦胧光晕。

深夜时分,这里是极静的,因此少女得以偶尔毫不受打扰地发发呆。

然而身后的长梯传来不合时宜的吱吱嘎嘎的承重声,似乎是有个人上来了,并且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少女旁边。

“怎么是你?”两个人异口同声,不同的是少女眼中不加掩饰的愠怒,而少年则一脸的玩味。

神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撇过脸去:“臭小子快滚吧,老娘今天没心情跟你计较,嗯,就大发慈悲饶你一次了。”

“我说是哪家思春的小姑娘呢,早知道是你,小爷还懒得上来了。”少年同样翻了个白眼,然后得偿所愿地看见对方白皙娇嫩的脸蛋上扬起的两道蛾眉和微微嘟起的粉唇。

难得伤春悲秋一回的心境被这臭小子搅了个一团糟,神乐索性用行动来回应,挪了挪位置瞬间把距离拉远了一大截。

少年也很识趣地没有继续凑上来,神乐自顾自地继续发呆,心里却平静不下来了。特别是当浓醇的酒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花香钻进鼻腔里时。

她转过头来,少年正晃着手上的囊型酒壶,酒浆撞击着银质壶壁,让人难以忽视的浓香就迫不及待地从壶口溢出来。

神乐很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

“桃花酿,来一杯?”少年又变戏法似的摸出两只杯子,斟满酒,倒映出两滩明月来。

少女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随后理直气壮地接了过来:“那上次那件事本公主就既往不咎了。”

花酿入喉甘甜爽畅,像是甜酒酿,酒劲却不小。

嗜酒的人里,有人并且千杯不醉,也有人三杯就倒。神乐就属于后者。

少年的声音由远而近了,而她并没有意识到是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了亲昵的程度。

“想家了吗?”

“嗯,想……想妈妈,老头子……还有混蛋老哥……不对,我才不想他,只是好久没跟他打过了。”

“你哥哥?夜兔的王储吧?”

“王储?好像是的吧,不过他跟老爹打了一架之后就离家出走了……唔,这是我们国家的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哈。我还要喝,再给我一杯~”

“呐,慢点喝,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粗鲁的女孩子。”

“呸!姑奶奶这叫爽快!来,臭小子你跟我打一架!”

神乐拎起拳头就毫不讲理地砸了下去,然而此时整条手臂都绵软无力,反而被少年轻而易举地握住了手腕。

“关于你的事情,我还想知道更多,可以都说说吗。”少年的声音紧贴着她热得发烫的耳廓传了进来,像是呢喃,又像是魔咒。“对了,我叫总悟。”

……

夜还很长。

栗发少年解下外袍,动作放轻尽量不吵醒在自己腿上睡着的少女。少女娇憨面容上还留着一团如火烧霞的酡红。明明不是多么舒适的环境,这确是她离家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而第二天中午她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时,也没有放下一直上扬着的嘴角。

————
TBC.
少女心(?)满满的一章。
又是很久没更了,红豆泥斯密码三~
毕竟快期末了,祝大家逢考必过~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5-12-29 23:19:00 +0800 CST  
(二十一)兵乱

恢复盛宠并且被宠得不能再宠的大将军在下朝后又被王上留了下来。

在身后朝臣的一片或嫉恨或感叹的目光中,土方带着十万个不情愿站在了原地,然后被银时招到书案边。

——天知道他现在只想早点回去睡觉?

“没睡好?”银时望着他眼下一圈乌青。

“嗯。”土方淡淡应了声,“梦见父亲和兄长了。”

小时候所目睹的刑场惨象一直都是土方挥之不去,也不愿忘记的梦魇,甚至好几次君臣二人难得温存抵足而眠时,也曾被噩梦惊醒。因为也不是一次两次发生的事,银时只是捏了捏他垂在袖中的手表示安慰,然后拉他坐下。

当年的来龙去脉早就被他们查得一清二楚。土方家原本是簪缨世家,当时土方公屡屡向先王觐见,也包括弹劾风头正盛的一桥一派,因此招致了不留余力的报复。先王本来就信任一桥家,两三句挑拨下来,土方公就被撤职查办,连着家族子弟也一一被牵连进来,或真或假的罪名林林总总数十条这么审下来,年轻时也曾叱咤疆场朝堂的老将军,最后落得了最凄惨不过的下场。

“前几天一桥公上书含沙射影地指责孤偏信奸佞,是昏君作为,不少大臣附和,这你是知道的。他明面上是苦心劝谏,实际上不过是造出君王失德群臣离心的假象罢了。当然,这也不是最后目的——”

“你是说……他们终于要动手了?”

银时点了点头。

“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有点不太好应付。”全国数十个州郡,现在谁也不知道一桥的私军会从哪里突然窜出来,就没有办法针对性地布防。

银时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说他们最后的目标是什么?”

“……王位。”

“对。他们再怎么样也力量有限,最省力的办法,莫过于以雷霆之速除掉我,然后扶立一个血统上说得过去的傀儡。我猜他多半会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再加上一桥喜喜本人离不开这座王城,所以说,只要王城尽在我们掌控之中,大局也就能定下来了。”

“我明白了。”土方郑而重之地挺直了身子,“臣土方十四郎定会护得王上周全。”

“倘若兵败,他们要了我的性命足矣,你一定要带着裕子他们离开,最好再也别回来。”银发男人轻松地笑了笑,仿佛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吩咐。“不过你的仇,我可能不能帮你报了。”

土方愣了愣,眼神不由自主飘向别处:“谁在乎你的破命。”

——

四月晚春,东风熏人。

夜里三更正是人们睡得酣熟之时,但也有人彻夜难眠。

城门后立着两列兵士,不过此时也都是强弩之末,还能保持清醒的不过两人。这两人显然属于彻夜难眠的那类人,他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再悄悄打量了周围同僚们都睡着了,才轻手轻脚挪向城门。

“咻”

两人警觉地回头望向声源,只见一只夜枭扑棱着翅膀消失在黑幕中,一边松口气一边在心底暗骂,又继续了动作,这才发现刚才这一遭吓得腿都有些发软了。

两人合作极为默契,从勒死离城门最近的两名士兵到取下门闩暗锁都是一气呵成,没有惊扰任何人,看来是演练过多回了。

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的竹筒,按下机关,一枚信号弹便冲入高空,指甲盖大小的一点蓝光,在无星无月的夜空中已是极为耀眼。

远处由远及近地传来蹄声,在城内接应的两人脸色苍白地暗下决心,一同使力拉开了城门。

城门开启时的铜轴摩擦声立马惊醒了所有昏昏欲睡的守城将士,可当他们刚睁开眼震惊于眼前乱象时,陌生的铁骑已闯到眼前!

决生死之战,就此开始。

楼主 关尚隆  发布于 2016-01-22 00:31:00 +0800 CST  

楼主:关尚隆

字数:101166

发表时间:2015-07-22 23:2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05 23:41:04 +0800 CST

评论数:173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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