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雏雀 （银土版<色·戒> .虐）
【二十八】海へ帰る
那，接下来呢？
银时将手指埋入蓬乱的头发中。
回家？就在办公室睡一夜？出去喝一场酒？还是去找回那个女情人，索性将脸埋在她的胸中？
思索了许久，他站起身来，可一下子又瘫软了下去。
几乎一整天未曾进食，体内摄入的只有尼古丁，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具躯壳，内部已被腐蚀得千疮百孔。
他靠着办公桌的一侧滑坐在地上，然后费力地一边用胳膊支撑起身体，一边习惯性地喊道：
“知弘！！”
顿时，他全身都变得无比僵硬，就如已经死亡了两天的尸体。
自己刚刚喊的，是谁的名字？是一个死人的名字？
自己刚刚起身想要去的，是谁的住处？想要见的那双眼睛，又是谁的眼睛？
……
土方知弘已经死了吧？他死了的话，即将上刑场的又是谁？不管是谁，错的是他，错的是他……对！错的只能是他！
他抓挠着自己的头发，一丝丝的银发布满他的指缝。
然而很快，他便镇定下来。
坂田银时，是最会麻醉自己的人——他曾在自己父母被杀的时候，让自己相信死去的只是两个陌生人。
在冷静下来后，他决定回家。
他没有选择。
必须尽快了断了此事——那个自己身边的人，队伍中的一把手，不仅来自敌营，而且潜伏了那么长时间从未有人察觉。这种可笑的疏忽，以及那禁忌的地下情，对于自己来说，不仅是急须掩盖的耻辱，也是防止一桥幕僚产生信任危机的唯一办法。
只消签一个字，事情便解决了。但在这之后，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后来，他不记得是怎么被扶进的车里，怎么被送回的家，又怎么瘫坐在沙发上喝下了妻子递过的水。
坂田太太高兴地坐在丈夫身边，不停地说着话。
银时看着妻子不停跃动的双唇，面无表情。直到她说到这句话：
“今天山本太太和佐藤太太来了，我们一起打了一下午网球，早知你回来……”
“你刚才说什么？”银时突然打断他
“嗯？……”坂田太太愣住了。
“网球？”
“是啊……”
银时突然站了起来。
那天，也是妻子打网球的那天，他来了。
那时，我揉着妻子的脚，和她说着话，心里却好奇着她身后的那个男人。
自从他看着我的眼睛说出第一个字，我便决定要让他为我所属。
而他说的那第一个字，只是“嗯”。
和往常一样，我在所属物的身上留下我的印记，肆意地挑拨他的底线。而那个一张白纸一样的男人，竟然一次次地为我降低他的底线。
再后来的事情，即便对我来说，也不愿相信。我希望他是为了钱也好，为了什么交易也好，就这样单纯地做我的工具。
但感情太难掩饰，就像后来的我，每天每天脑子中都是他幼稚耿直的眼神。
他幼稚耿直的眼神、他呼出烟雾时眼睑上交叠的睫毛、站在风中为我打开车门的那只手、他低垂的眼帘、他拂去肩膀上的落叶的侧颜、以及在深夜中泛红的双颊……
我为了不在与他人会谈时分神去看他，甚至不再去选带落地窗户的场所。
但是，我所想的一切，如何掩饰？
银时缓缓在妻子面前单膝跪地，捧起她的脚踝，和那天一样。
“如果只是做戏的话，还会放弃应得的结局吗？”银时突然这样问妻子。
坂田太太感到一股寒流拂过身体。
“乱世的戏子，演技都糟糕透顶。”她俯下身，从茶几上取出一支烟点燃。“就和你一样。”
坂田太太看不见丈夫的表情。因为，在她的话还没说完时，银时已经猛然起身向外冲了出去。
她深吸了一口烟，向着黑夜呼去。
她看着烟雾飘去的那个方向，那里本应存在着一个少年的背影，如今却只有院落中即将凋零的夏花。
银时冲过网球场，冲过孤独伫立的西阁楼，冲过早已废弃的西2门，冲上一辆周边守卫用的戒备车，一路向西狂奔而去。
在城市的最西边，是早已被挖空的废弃矿山，这是政治斗争开始后的秘密行刑场。
土方什么也看不见，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黑色的——黑色的高山，黑色的植被，黑色的天空上，盘旋着成群黑色的乌鸦。
他以为眼睛在拷问的时候被打坏了，想揉一揉，这才想起自己的双手被反绑着，胳膊已经麻木了。
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依稀听见远处汹涌河川的声音。
背后的几个人，推着他向那声音走去。河水撞击岩石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走了几百米后，身后的人突然一推。“跪下！”
土方一下子跪在了碎石上。
云被风吹开，月亮露了出来。借着月光，土方这才看清，自己正跪在深不见底的断崖边缘。
悬崖深处也是一片漆黑，看不见底，只能听见水声。寒气逼人的风从下方升起，掠过土方干裂的嘴唇，扬起他沾满灰尘的头发。
看着这不见边际的、和夜幕融为一体的深渊，土方才意识到人之渺小，小到连史记中的一个逗号都算不上。
身后传来行刑者说笑、点烟、以及为枪支上膛的声音，土方扭头看着身边的人，说道：“对不起，近藤桑。”
身边的人也正看着他。
“对不起，十四。”
……
土方又努力搜寻着总悟的身影，虽只有三米之隔，可他还是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对不起，总悟。”
“去死吧，土方。”
一阵沉默之后，三人却在这黑色的风中微笑起来。
“有点酒就好了。”近藤说。“我似乎还从未和你们好好地喝过一场酒。”
“近藤桑，以前就听你说过秘密行刑场处理起死囚极为方便，一枪过脑，人向前倒去，尸体直接坠下悬崖，从此在世间消失，文件销毁，没人知道，没人追究，也没人记得。”
“所以，没人会看见我们脑袋崩裂、脑浆涂地的丑态了，我是不是该松口气？……”近藤苦笑着说道。
土方凝视着那片黑洞，沉默不语。
“土方混蛋，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总悟问“你知道的，即便到了那边，只要我在，你也别想好过，也别想靠近姐姐。”
土方望向总悟，他明白对方尽管说着这样的话，却也在微微颤抖。
“害怕吗？……子弹的速度大约是480m/s，如果直接从脑后开枪的话，大概什么感觉都不会有吧。”土方又开始看向下方。“有什么必要害怕呢？从水声来判断的话……这条河不是一条小河，这样的话，说不定最终会通向海里……”
“海？……”近藤不明白土方的意思。
“我一直觉得……说到底，人其实都是源于海的生物，之后终究还会回到海里……如此罢了。只不过，对于你们，若有来生……”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行刑者突然打断了他们，似乎觉得太冷，想早点办完了事。
近藤顿时深呼吸了一下，总悟则小声咒骂了一句“可恶！”
土方平静地说：“帮我把领带摘下来吧。”
不明所以的行刑者愣了一下，但还是把土方的领带解了下来——这是银时送给土方的那条领带。
银时的车疯狂地行驶在山路上，过高的速度在这样颠簸的山路上使得车辆几乎要散架报废。
深山中没有手机信号，不管拨出多少次电话，永远都无法接通。
车灯的亮光被吸入空洞的夜幕，永远照不到尽头。
银时几乎没有眨眼，也似乎忘记了呼吸，他只是一味地盯着灯光所及的最前方，想象不出任何的可能——既想象不出土方的死，也想象不出他的幸存。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然而，就这样，两旁的黑暗就这样一路在他身边重复着，一路伴随着银时鬓角的汗滴流动着。
石子打在车身上的声音、发动机达到极限的嘶鸣声、底盘痛苦的求饶声，银时都听不见。
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直到传来了那“砰！”的一声。
他知道，这一声，代表的不是一发子弹，而是三发同时射出的子弹。
这颗子弹就如打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瞬间松开了油门，双手也从方向盘上垂了下来。他感到自己就如同死了一般。不，已死的人应该感受不到这样的痛苦——他的胃突然痉挛了起来。
“啊！！”他叫出声来，弯下腰。
车子依靠惯性仍在前进，眼见即将冲下悬崖。
“嘎——”银时最终睁开眼，费力地踩下了刹车。车头已经处于悬崖的临界点。
他颤抖着，打开车门，踉跄着，捂着腹部，弯着腰继续向前跑去。
枪声并不算远，银时跑到的时候，行刑者们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了。
到达刑场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突然将一切都看得那么清楚，一切都听得那么真切，胃部也不再疼痛。
他看清了砂石路的凹凸不平，看清了悬崖泛白的边缘；听到了盘旋的乌鸦啼叫，听到了深不见底的汹涌河川。
他还看见，行刑者将一具没能自己倒入悬崖的尸体踢了下去——他等了一会儿，也并没能听见落水的那一声。
“坂田……先生？”远处的行刑者举起应急灯，照向银时。
这时，他看见了银时双瞳的颜色——那血红的颜色，在这样的夜晚，让银时看得更加清晰。
“真是坂田先生……您怎么……”
银时默不作声地从腰后掏出那把MK23手枪，拉开安全栓，抬起手臂，对着那个说话的人开了枪。
“砰！”被射穿了眼睛的男人应声倒地。
银时一边向前走，一边开枪。
剩下的3个男人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要么逃跑，要么哆嗦着摸着自己的枪。
“砰！砰！砰！……”银时大约每走两步按一次扳机。
然后，他迈过这四人的尸体，来到了悬崖边。
他看着下方，慢慢跪下，将手指插入那片覆盖了血液的、似乎还是温热的砂石之中，另一只手拾起那条沾有血迹的领带。
天空已经微微有些泛白，悬崖下方凛冽的寒风吹向他呆滞苍白的脸，扬起他银色的头发。
他就这样跪在这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乃至于盘旋的乌鸦都已经想要将他视作食物。
黎明渐现，银时在铺盖了一层微黄光亮的刑场上，如同雕塑一般。
然而，突然间，他睁大了眼睛——他听见了一大片像是拍打翅膀一般的声音。
上百只的青雀，顺着那无底的深渊猛然飞向天空！这一条无声的直线冲破弥漫着腥气的浓雾，冲散了惊慌逃窜的乌鸦，直上云霄，瞬间又消失在了天际，留下拍打翅膀的回响。
银时站起身来，看着那群青雀消失的方向，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E.N.D】
那，接下来呢？
银时将手指埋入蓬乱的头发中。
回家？就在办公室睡一夜？出去喝一场酒？还是去找回那个女情人，索性将脸埋在她的胸中？
思索了许久，他站起身来，可一下子又瘫软了下去。
几乎一整天未曾进食，体内摄入的只有尼古丁，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具躯壳，内部已被腐蚀得千疮百孔。
他靠着办公桌的一侧滑坐在地上，然后费力地一边用胳膊支撑起身体，一边习惯性地喊道：
“知弘！！”
顿时，他全身都变得无比僵硬，就如已经死亡了两天的尸体。
自己刚刚喊的，是谁的名字？是一个死人的名字？
自己刚刚起身想要去的，是谁的住处？想要见的那双眼睛，又是谁的眼睛？
……
土方知弘已经死了吧？他死了的话，即将上刑场的又是谁？不管是谁，错的是他，错的是他……对！错的只能是他！
他抓挠着自己的头发，一丝丝的银发布满他的指缝。
然而很快，他便镇定下来。
坂田银时，是最会麻醉自己的人——他曾在自己父母被杀的时候，让自己相信死去的只是两个陌生人。
在冷静下来后，他决定回家。
他没有选择。
必须尽快了断了此事——那个自己身边的人，队伍中的一把手，不仅来自敌营，而且潜伏了那么长时间从未有人察觉。这种可笑的疏忽，以及那禁忌的地下情，对于自己来说，不仅是急须掩盖的耻辱，也是防止一桥幕僚产生信任危机的唯一办法。
只消签一个字，事情便解决了。但在这之后，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后来，他不记得是怎么被扶进的车里，怎么被送回的家，又怎么瘫坐在沙发上喝下了妻子递过的水。
坂田太太高兴地坐在丈夫身边，不停地说着话。
银时看着妻子不停跃动的双唇，面无表情。直到她说到这句话：
“今天山本太太和佐藤太太来了，我们一起打了一下午网球，早知你回来……”
“你刚才说什么？”银时突然打断他
“嗯？……”坂田太太愣住了。
“网球？”
“是啊……”
银时突然站了起来。
那天，也是妻子打网球的那天，他来了。
那时，我揉着妻子的脚，和她说着话，心里却好奇着她身后的那个男人。
自从他看着我的眼睛说出第一个字，我便决定要让他为我所属。
而他说的那第一个字，只是“嗯”。
和往常一样，我在所属物的身上留下我的印记，肆意地挑拨他的底线。而那个一张白纸一样的男人，竟然一次次地为我降低他的底线。
再后来的事情，即便对我来说，也不愿相信。我希望他是为了钱也好，为了什么交易也好，就这样单纯地做我的工具。
但感情太难掩饰，就像后来的我，每天每天脑子中都是他幼稚耿直的眼神。
他幼稚耿直的眼神、他呼出烟雾时眼睑上交叠的睫毛、站在风中为我打开车门的那只手、他低垂的眼帘、他拂去肩膀上的落叶的侧颜、以及在深夜中泛红的双颊……
我为了不在与他人会谈时分神去看他，甚至不再去选带落地窗户的场所。
但是，我所想的一切，如何掩饰？
银时缓缓在妻子面前单膝跪地，捧起她的脚踝，和那天一样。
“如果只是做戏的话，还会放弃应得的结局吗？”银时突然这样问妻子。
坂田太太感到一股寒流拂过身体。
“乱世的戏子，演技都糟糕透顶。”她俯下身，从茶几上取出一支烟点燃。“就和你一样。”
坂田太太看不见丈夫的表情。因为，在她的话还没说完时，银时已经猛然起身向外冲了出去。
她深吸了一口烟，向着黑夜呼去。
她看着烟雾飘去的那个方向，那里本应存在着一个少年的背影，如今却只有院落中即将凋零的夏花。
银时冲过网球场，冲过孤独伫立的西阁楼，冲过早已废弃的西2门，冲上一辆周边守卫用的戒备车，一路向西狂奔而去。
在城市的最西边，是早已被挖空的废弃矿山，这是政治斗争开始后的秘密行刑场。
土方什么也看不见，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黑色的——黑色的高山，黑色的植被，黑色的天空上，盘旋着成群黑色的乌鸦。
他以为眼睛在拷问的时候被打坏了，想揉一揉，这才想起自己的双手被反绑着，胳膊已经麻木了。
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依稀听见远处汹涌河川的声音。
背后的几个人，推着他向那声音走去。河水撞击岩石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走了几百米后，身后的人突然一推。“跪下！”
土方一下子跪在了碎石上。
云被风吹开，月亮露了出来。借着月光，土方这才看清，自己正跪在深不见底的断崖边缘。
悬崖深处也是一片漆黑，看不见底，只能听见水声。寒气逼人的风从下方升起，掠过土方干裂的嘴唇，扬起他沾满灰尘的头发。
看着这不见边际的、和夜幕融为一体的深渊，土方才意识到人之渺小，小到连史记中的一个逗号都算不上。
身后传来行刑者说笑、点烟、以及为枪支上膛的声音，土方扭头看着身边的人，说道：“对不起，近藤桑。”
身边的人也正看着他。
“对不起，十四。”
……
土方又努力搜寻着总悟的身影，虽只有三米之隔，可他还是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对不起，总悟。”
“去死吧，土方。”
一阵沉默之后，三人却在这黑色的风中微笑起来。
“有点酒就好了。”近藤说。“我似乎还从未和你们好好地喝过一场酒。”
“近藤桑，以前就听你说过秘密行刑场处理起死囚极为方便，一枪过脑，人向前倒去，尸体直接坠下悬崖，从此在世间消失，文件销毁，没人知道，没人追究，也没人记得。”
“所以，没人会看见我们脑袋崩裂、脑浆涂地的丑态了，我是不是该松口气？……”近藤苦笑着说道。
土方凝视着那片黑洞，沉默不语。
“土方混蛋，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总悟问“你知道的，即便到了那边，只要我在，你也别想好过，也别想靠近姐姐。”
土方望向总悟，他明白对方尽管说着这样的话，却也在微微颤抖。
“害怕吗？……子弹的速度大约是480m/s，如果直接从脑后开枪的话，大概什么感觉都不会有吧。”土方又开始看向下方。“有什么必要害怕呢？从水声来判断的话……这条河不是一条小河，这样的话，说不定最终会通向海里……”
“海？……”近藤不明白土方的意思。
“我一直觉得……说到底，人其实都是源于海的生物，之后终究还会回到海里……如此罢了。只不过，对于你们，若有来生……”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行刑者突然打断了他们，似乎觉得太冷，想早点办完了事。
近藤顿时深呼吸了一下，总悟则小声咒骂了一句“可恶！”
土方平静地说：“帮我把领带摘下来吧。”
不明所以的行刑者愣了一下，但还是把土方的领带解了下来——这是银时送给土方的那条领带。
银时的车疯狂地行驶在山路上，过高的速度在这样颠簸的山路上使得车辆几乎要散架报废。
深山中没有手机信号，不管拨出多少次电话，永远都无法接通。
车灯的亮光被吸入空洞的夜幕，永远照不到尽头。
银时几乎没有眨眼，也似乎忘记了呼吸，他只是一味地盯着灯光所及的最前方，想象不出任何的可能——既想象不出土方的死，也想象不出他的幸存。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然而，就这样，两旁的黑暗就这样一路在他身边重复着，一路伴随着银时鬓角的汗滴流动着。
石子打在车身上的声音、发动机达到极限的嘶鸣声、底盘痛苦的求饶声，银时都听不见。
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直到传来了那“砰！”的一声。
他知道，这一声，代表的不是一发子弹，而是三发同时射出的子弹。
这颗子弹就如打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瞬间松开了油门，双手也从方向盘上垂了下来。他感到自己就如同死了一般。不，已死的人应该感受不到这样的痛苦——他的胃突然痉挛了起来。
“啊！！”他叫出声来，弯下腰。
车子依靠惯性仍在前进，眼见即将冲下悬崖。
“嘎——”银时最终睁开眼，费力地踩下了刹车。车头已经处于悬崖的临界点。
他颤抖着，打开车门，踉跄着，捂着腹部，弯着腰继续向前跑去。
枪声并不算远，银时跑到的时候，行刑者们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了。
到达刑场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突然将一切都看得那么清楚，一切都听得那么真切，胃部也不再疼痛。
他看清了砂石路的凹凸不平，看清了悬崖泛白的边缘；听到了盘旋的乌鸦啼叫，听到了深不见底的汹涌河川。
他还看见，行刑者将一具没能自己倒入悬崖的尸体踢了下去——他等了一会儿，也并没能听见落水的那一声。
“坂田……先生？”远处的行刑者举起应急灯，照向银时。
这时，他看见了银时双瞳的颜色——那血红的颜色，在这样的夜晚，让银时看得更加清晰。
“真是坂田先生……您怎么……”
银时默不作声地从腰后掏出那把MK23手枪，拉开安全栓，抬起手臂，对着那个说话的人开了枪。
“砰！”被射穿了眼睛的男人应声倒地。
银时一边向前走，一边开枪。
剩下的3个男人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要么逃跑，要么哆嗦着摸着自己的枪。
“砰！砰！砰！……”银时大约每走两步按一次扳机。
然后，他迈过这四人的尸体，来到了悬崖边。
他看着下方，慢慢跪下，将手指插入那片覆盖了血液的、似乎还是温热的砂石之中，另一只手拾起那条沾有血迹的领带。
天空已经微微有些泛白，悬崖下方凛冽的寒风吹向他呆滞苍白的脸，扬起他银色的头发。
他就这样跪在这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乃至于盘旋的乌鸦都已经想要将他视作食物。
黎明渐现，银时在铺盖了一层微黄光亮的刑场上，如同雕塑一般。
然而，突然间，他睁大了眼睛——他听见了一大片像是拍打翅膀一般的声音。
上百只的青雀，顺着那无底的深渊猛然飞向天空！这一条无声的直线冲破弥漫着腥气的浓雾，冲散了惊慌逃窜的乌鸦，直上云霄，瞬间又消失在了天际，留下拍打翅膀的回响。
银时站起身来，看着那群青雀消失的方向，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E.N.D】
在看过这7万字之后，谢谢大家接受了结局。其实我写的时候也有想过别的结局，但还是坚持了最初设想的结局。
虽说是色戒式的结局，但也大不一样。我让银时做了易先生或许也想做却没做的事，让他的理智暂时为土方暴走了一次。
不过，即便银时赶在行刑之前见到了十四，应该也不会是让他活下来。那么他见到他的话会怎样呢？我也不知道，只是告个别？叫一次他的真名？抑或是得到对方几句让自己不至于愧疚至死的话？之后，枪声还会响起，应酬还会没有休止，妻子还会和自己做爱，生活还会继续。
人类的感情，无非就是习惯。失去了一个习惯，还会有新的习惯。若干年后，银时若是成为了新国家的元勋，再想起土方时，大概心里也只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甚至会嘲笑自己当年的愚蠢。
人的变化实在太快。若是再等几年，大概土方也能够成功完成任务。
写到后来感觉自己就像在写一部爱国主义教育文。。因为大家不要忘记王佳芝真实原型的存在，那才是彻头彻尾的以单纯和热血造就的悲剧。
好歹王佳芝们还能留下名字，但还有无数人就像十四一样，坠入深渊，连坟墓都没有吧？
虽说是色戒式的结局，但也大不一样。我让银时做了易先生或许也想做却没做的事，让他的理智暂时为土方暴走了一次。
不过，即便银时赶在行刑之前见到了十四，应该也不会是让他活下来。那么他见到他的话会怎样呢？我也不知道，只是告个别？叫一次他的真名？抑或是得到对方几句让自己不至于愧疚至死的话？之后，枪声还会响起，应酬还会没有休止，妻子还会和自己做爱，生活还会继续。
人类的感情，无非就是习惯。失去了一个习惯，还会有新的习惯。若干年后，银时若是成为了新国家的元勋，再想起土方时，大概心里也只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甚至会嘲笑自己当年的愚蠢。
人的变化实在太快。若是再等几年，大概土方也能够成功完成任务。
写到后来感觉自己就像在写一部爱国主义教育文。。因为大家不要忘记王佳芝真实原型的存在，那才是彻头彻尾的以单纯和热血造就的悲剧。
好歹王佳芝们还能留下名字，但还有无数人就像十四一样，坠入深渊，连坟墓都没有吧？
我就是来做个印调～
最近有出本子的打算，这篇「雏雀」加上「就在我死去的六年前」。要不要加上「虎彻」还没定。
所以就是说啊，出本子的话，大家有什么想法？会想买么？。。
最近有出本子的打算，这篇「雏雀」加上「就在我死去的六年前」。要不要加上「虎彻」还没定。
所以就是说啊，出本子的话，大家有什么想法？会想买么？。。
今天《雏雀》本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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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Athenawings
字数：4913字
发表时间：2016-02-04 23:2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7-13 11:36:2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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